第一卷 第十四章 shadow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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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放下他，思索起shadow这个英文单词，这里除了那罅隙间透下来的光能看到阴影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黑暗的地方自然是无所谓阴影了，自此便能知道这白人说的就是这些从地表或者水面上泄漏下来的光有古怪。
下一秒大鱼的脸便僵住了，那岩壁上竟又有一张鬼脸。
鬼脸随着岩壁凹凸而扭曲变化，好像在朝着大鱼冷笑。大鱼脑袋中某根神经似乎被这张扭曲的脸刺中，十数秒的时间，无数根绷紧的绳子在头脑中被扯断一般。
平复心情之后他开始打量这鬼脸，基本构造与第一次遇见的遇见的是相同的。上方两只犄角，然后扭曲的巨脸，空洞的眼鼻口。这张脸与另外一张不同在颜色的使用上，那一张脸的颜色是以紫红色为主，这一张则以蓝黑色为主，下巴处也是有多出来一根骨，形状大致相同却方向相反。
看完这张脸，两张鬼脸不停的在大鱼的脑海中旋转。不管眼睛闭不闭上，两张扭曲的脸始终像在大鱼眼前一样不停的转动，除此之外大鱼有一种找到了另外一块拼图的强烈感觉。
此时他也不再想迅速的找到老三他们或者说进入到那处遗迹，这鬼脸一下出现两张肯定也不止两张，着魔般他渴望看到所有的鬼脸，心底有个念头召唤他，告诉他似的。似乎这所有的鬼脸拼凑到一起真的能完成一幅拼图，即便这些鬼脸变形的厉害，极其丑陋。
美与丑或许是绝对相对的。
大鱼忽然想起来初中看过的一本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里头把美与丑升华到了表与里相对的层次。他又摇了摇头，现在面对的美与丑的相对似乎不单单是只那个层面，或许更浅显些。这鬼脸上的美丑只关乎个人的审美取向问题，这东西随着时间会变，不同地域也不一样。彼得先前才说他的思想得做一些改变，这应当也会成为一种改变吧，他思索着。
他又蹲身，那白人鬼佬已经死透，大鱼倒是想从他手里头拿下那杆子枪。他从来都没摸过枪，对于普通的中国公民一辈子是很难有机会摸这种枪支弹药的。惨白的光照着，黝黑得发亮。尸体却紧紧抓着不放，那死透的僵硬的手指还硬生生的扣着枪柄。
拔扯了一阵子强还是被大鱼抢了过来，虽然他不熟悉枪支，这东西和美国大片里头那些人打头当炮灰的拿的差不多，应该是冲锋枪吧。
大鱼背着枪准备离开，那尸体却开始变化起来。
这白人鬼佬无疑是走水路进来的，所以干燥的衣物下身体仍还是湿的。这人肌肉发达，与龙大牙是一个类型的，不像彼得那样横肉四飞，他的皮肤虽不像女子一样吹弹可破，但也极有弹性。再看时，那眼睛窝子像枯萎的花，深深的往下陷，湿湿的皮肤也干枯起来，这一切都是以一种大鱼可见的速度发生的。
大鱼不敢做别的事，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发现并没有什麽异样。毕竟是非之地先走为妙，他便又踏入前方一段黑暗之中。
一路上他也一直在想，刚才那变化老三他们肯定有解释，即便不是知根知底以他们的做事风格指不定这鬼佬就死无全尸了。大鱼毕竟不是他们，又是几滴暗箭一样的水往下滴，打在大鱼火热的脑袋上，却也没有让他冷静下来，那种发现了一个目标便火急火燎想完成的想法也可以说是强迫症。
两张鬼脸一直在大鱼眼前强迫着他往前走，让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没有什麽分岔。
看到第三张鬼脸后那种强迫感便愈发强烈了，大鱼看完之后也不停留继续前行，现在似乎一张新的鬼脸出现根本不用多看，一眼便能记下来。
强烈的渴望给他一种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压迫感，越是强烈越是明显，而这种压迫感却在他走路的过程中找回了一丝理性思维。
两个小时过后，大鱼总共看到了九张鬼脸。所有的鬼脸基本结构是大同小异的，也就是颜料或者角上面和下巴下多出的分支有着些许的差别。
看到第九张脸后，那个白人鬼佬吐出的那个单词像锤子敲碎了什麽一样蹦出大鱼的脑海中。
“shadow......shadow.....”大鱼慢慢念道。
“一定漏掉了什麽。”大鱼自言自语着，眉头深锁。
那一丝的理性思维此刻终于被无限放大，让他重新思索起来。
思索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然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现成存在。现代人在加深思索的同时，放松了自己的思索。
shadow是一个英文单词，那鬼佬看风格也不像俄罗斯人，本来那老道士麾下的人哪里出身都不奇怪，但大鱼也不得不想到可能除了老道士别林斯基一拨人，老三带着他们一拨人还存在另外一拨人来到了这里。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人家老美土地上活动，老美家那防火墙一样的组织层出不穷，毕竟他们本来就有全球计划，察觉到这里有异动然后秘密过来搅合也不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们也掺合进来，也不能改变大鱼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实，一个单词的信息量实在太少了。然而走了这么久却只碰到一个人也是怪的很，老美虽然个人英雄主义，但这种危险的境况行动时怎么也得两个人一组。
停顿了好一阵，他继续向前走。十五步，跨国二十多滩水，大鱼看到了一个分岔。
四个洞口立在他前方，先前他还在一直奇怪。
看了九张鬼脸他心里也没有舒坦多少，前面也就会有更多的鬼脸等着他。
这鬼脸可能还有一张，可能还有一百张，这数字先人来的，打死他也猜不到是多少。
这四个洞里头可能个个都有，可能只有一个有。大鱼也不会什麽奇门遁甲，八卦五行，现在看来没有谨慎的选择可以给他做。他也开始抗拒起心底无法磨灭的想要找寻更多鬼脸的魔念，人要与别人抗争是一个念头无数行动的问题，而人要与自己扛着个则是无数念头一个行动的问题。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一个仙人洞
此时在无法判断哪个洞有鬼脸哪个洞没有的情况下，他只好拾起原先追寻的目标。然后他立马行动了起来，选择了那个往上走的洞。
行动起来千万个反抗的念头都会在脚步下逐渐磨灭，往上洞的走向慢慢倾斜起来，大鱼越往上走越觉得像在攀登一座山峰。
这几个小时的独自行动也是让他坚毅了不少，当然对于一个无缘无故卷入一场无所谓的行动的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变得坚毅。说来他前往这边旅行原本是想舒缓原本生活节奏里不快的心情，城市里不像这种环境下没有好心情真难继续往下走，而在这种地方就变得简单的多了，管你心情好心情坏想要活下去就得往下走。
想着大鱼笑了起来，能笑着往下走为何要板着脸呢？
在上行的过程中，礁岩也在变化。整体结构的变化不大，潮湿程度和洞穴内流动的风倒是比下方的洞大的多。大鱼身上的装备本就不齐全，还背着几个氧气罐子，徒手在倾斜的洞穴里往上攀行对他的体力消耗还有皮肤的磨损极大。
还好整个洞穴比较绵长，这样洞穴的倾斜度就小了很多了。身体负荷很大，他也是比较疲惫，却没有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意思。在这种时候执念往往会成为比较强大的动力。
虽然走了很久，实际上移动的距离却没有多少，大鱼往下看甚至还能够看到进来时候的那个洞口。面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时候是容易气馁的，还好这还只是第一次打击，若不断往上走，大鱼仍旧看不到自己行动的成果精神上肯定是会变得颓萎不已。
他没来得及有变得毫无斗志便看到了希望，往上有好几道那种从地面漏下来的光相互交错。鼓足劲走近光之后他又看到了几个洞口，这些洞口像是原本就做好了排列组合一般，整齐的排列在这延伸的洞穴的两侧，甚至每两个洞穴都是相互对称的。
这些洞穴也不深，相对的也比较平坦，还好有光大鱼几乎都能望到底。
这样的洞穴当然不会让大鱼改变路径，他的脚步却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爬进了左侧的第一个洞，因为他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人。
两侧分洞穴与这条主洞穴倾斜之间有差别，洞口也比较小比较高。大鱼铆足了劲，脚一蹬手一抓，然后勉强的将身体举过了那个颇为高的洞口，压着身子窜了进去。他又自己笑了一阵，大概老三进这种洞穴也就是眨眼之间一个动作的事，他想，人与人始终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看到的那个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多少有点失落，他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没几个活人会没事窝在这种洞穴里面不出来。其实想一想也是好事，这种时候遇到的活人，多半是那种会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幸运吧。
走近那尸体，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尸体腐烂着，脸部萎缩干瘪的肌肉绷紧出骨骼的轮廓，没有被衣物遮盖到的皮肤是各种浮疱。这具尸体怎么看怎么奇怪，不干不湿的，不像是在水里面死去的人。
“难道这人是自己在这里等死？”大鱼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习惯性的想要问问题，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一具死尸之后他也就把半开的嘴巴闭了起来。
尸体在这里也有些年头，头上额冒犯一撮撮的缩在一起，从那衣物看来就不是什麽现代产物。这尸体早已僵硬的不行，侧倒在地上，双手盘在胸前十指紧扣，虽然是倒在地上的大鱼还是可以猜测出这人原本是坐着的。
以前要大鱼碰尸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经过这一系列突发事件之后他也就放开了心理面那些禁忌的东西。这尸体上可能有着关于遗迹一星半点的线索，虽然那种希望是渺茫的。再怎么看这人要是知道些什麽，也不会死在这里。当然大鱼也没有排除另外一种可能，这人是自己甘愿在这里死去。
佛有涅槃，仙有羽化。虽然这人衣物面孔在年月的变化下早就不堪辨认，所以也就不能否认他可能是像元一一样的道士。
大鱼嘴巴又自己动了起来：“那元一老大不死，七老八十的人跑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像这人一样？”
看完就开始动手，大鱼把尸体摆正，果然从轮廓上看来是一个世外高人打坐悟禅之象。
“前辈高人，晚辈小生无意冒犯还请您老见谅！”大鱼朝着尸体拜了拜便开始动手。
那人衣物的线头自是早已发烂，风侵水蚀之下这里一个洞那里一条缝。做足了心理准备大鱼还是有些墨迹，伸出去的手半晌不敢触碰尸体。
“别碰它！”
大鱼本来还是在犹豫的，被这突然蹦出来沙哑的声音一惊，两只手反倒全部抓到尸体的肩膀上去了。此刻他也无暇管这尸体恶心不恶心，愣愣的看着洞口。几线阳光照出一个人影，他正慢慢的向大鱼走过来。
“快松开！”那人的嗓子似乎被什麽东西压着了一样。
大鱼连忙把紧紧抓着尸体的手給松开了，然后两手自然而然的握紧了枪指着那人。
那人看见大鱼举起枪便停了下来：“你傻了吗？拿枪指着我做什么，快干掉那东西！”
大鱼也猜测到那人说的东西多半就是那具尸体，顺势望了望，尸体还是那样坐立在那里，心底蹦出一阵怒火：“去你的，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那人也骂起了娘：“你奶奶的，老子都不认识了？快干掉那东西，不然我们都得死！”
大鱼不能看清那人的面目，仔细辨认着那人的声音，自然不是老三龙大牙和彼得中任何一个人，却偏偏給了他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觉。
不由自主的大鱼自己放下了枪，这时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抢夺大鱼手中的枪，大鱼一惊只有死死的抓住。那人一用力两个人滚做了一团，大鱼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奋然反抗，黑暗中也就一阵扭打。
“你他娘的抽什么疯呢！”那人比大鱼还愤怒。
两点绿幽幽的光在黑暗中像蜡烛般被点亮之后两人的争执便停顿了下来，伴随着那光的还有一阵欲断不绝的**声。
第一卷 第十六章 祛魔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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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泥马！”在大鱼愣住的时候那人一个翻身把大鱼压在了下面，一把抄起大鱼手中的傢伙疯狂扣动扳机。
那支被大鱼称作冲锋枪的枪只給了那人几声咔咔咔的声音，并没有火光四射子弹横飞的场面出现。大鱼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不甘的怒吼着拖着大鱼往洞穴外滚。
掉到主洞穴“大道”上之时，大鱼的五脏六腑像全部被击碎了一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在胸腔的小腹绞动。差不多要昏过去的他看到刚刚掉落洞穴口子站着的那东西的时候又被吓醒了过来。
那东西正是洞里头的身体，看上去枯木似的躯干，而紧锁相扣在一起的手脚都松散开来，然后怔怔的站立在那里。
洞穴里通风比较不错，吹着那东西蜷缩的头发下绿油油的眼睛着实骇人。
“你他娘的枪怎么保险都不打开！”压在大鱼身上那人又抄起那把枪，迅速的打开了保险，终于枪给了他想要的回应。
枪口像放炮仗一样不断的蹦出火花，那站在洞口的东西也慢慢的被枪的威力后退到了洞穴里面去了。
“快跑！”那人急忙忙的起了身，托起大鱼就走。这人虽然行动迅速，却没有老三那般变态的手段，拖着大鱼也是极为费力的一件事。大鱼在地上抑郁了一阵之后便站了起来，在斜度慢慢变小的洞穴里跟着那人的脚步往前跑。这人他虽然不认识，却莫名的让他心底有一种熟悉感和信任感。在这种地方能碰到将中国话的人，真是万般幸运。
趁着几道光大鱼慢慢看清楚了那人的面目，两道眉毛是真像剑一般锋利，眼睛也是非常亮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称得上是剑眉星目。这人腮帮子上的毛发格外旺盛一下就吸引了大鱼的目光，然后嘴巴略瘪，鼻子也是塌的。这般面目也就一张大众脸，却像那几张鬼脸一样大鱼就这样记在了脑袋之中，挥之不去。
那人似乎并不在乎大鱼是谁或者甚至知道大鱼的根底，大鱼也就估摸着暂时打听那人的身份，但不问问题大鱼始终憋不住，他已经许久没有碰上活人了：“刚才那一梭子就把那东西打死了？”
“你做梦呢？以为是美国僵尸啊！随便一梭子就能把丧尸打爆头，打得四肢不全？”那人一阵哂笑。
笑完大鱼，他又接着说：“这种僵尸复活不了多久，全靠着你身上的那点阳气它才能动弹上那么一会儿。”
大鱼微微点头，这种不符合科学道理的东西他已经逐渐接受了，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事实就是事实，不能说不符合科学就否认。
“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叫你不要碰还碰，叫你干他还磨磨唧唧问老子是谁，老子你不认识？”那人停下脚步反问大鱼。
大鱼本来想正好问一问他身份，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怎么能不认识您呢？大哥。”
那人似乎还不够，又把大鱼骂了一通才转身继续往前走。对于方才自己喉咙做出的声响，大鱼也是迷茫不已。话已至此他也就懒得再多说什麽，这人似乎把他认错成了什麽熟人，那了解这人的底细是迟早的事。
洞穴逐渐平坦之后大鱼才发现那人身材没有想象中那么壮硕反而比较矮小，若正常来说是七尺男儿的话这人也就六尺左右。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啊？”大鱼迷糊的问道，其实猜想这人大概是老道一伙人，跟他走大概也就能进入遗迹了。说不定跟着混还能就此逃生，大鱼怎么也是个有性情的人，老三救过他，让此时倒觉得去遗迹要是能帮上老三的忙是大好的。
人一般都想的很多，而且无谓的东西想的很多，大鱼仔细一想自己若不给老三当累赘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帮助了，若说在他们的行动上帮助在力量和认知程度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人回答说：“我发现你今天脑袋被们挤到哒！当然上仙宫啦。”
听到仙宫两字大鱼脑子自发一阵眩晕，有时一个词语的信息量很少，而在不同的情况下一个词语的信息量又变得特别的大。仙宫大概就是指的那遗迹，能称得上仙宫那地方不知是何等神圣之地。
大鱼心里嘀咕着，去了还能成仙不成？
那人看到大鱼的疑惑又变得极其不满：“不要想了，你今天怕是失忆了！上仙宫之前先去找祛魔伏文。”
“我知道你又在想祛魔伏文是什么东西，这个倒是不怪你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你路上边走边讲，那东西在仙宫里可是非常有用处的。”那人还没等大鱼迟疑便已点破了大鱼的疑惑。
说是赶路，更不如说是胡乱走动，那人对这个地方也并非清楚的很，毕竟也是头一次进入，他也就可能有过些什麽资料储备了一些关于此地的信息罢了。他们就以一种盲人摸象式的探寻方式赶路。
一路大鱼再次对这人进行揣度，他多半就是老道士的人了，反正跟着他暂时是不会吃亏的，遇上什麽危险习惯许还能起到一些保护做一个也说不定。
那人还真就在路上跟大鱼说起祛魔伏文来，
祛魔伏文听名字就是神神道道的东西，不过这祛魔伏文倒是佛家的东西，佛教自从汉朝传入中国后也随着中国的历史变化，逐渐融合，变得更加本土化。和道士开坛做法一样，和尚也时常出山做法事。诵经超度，驱魔辟邪等等等。
最早的祛魔伏文是明朝出现的。当时朝野一个达官贵人修葺府邸完毕，原本这应当是一件喜事，到他那却变作了坏事。府宅修葺好后倒也没有什麽，正式全部完工的第一天达官大摆筵席，来访之人络绎不绝都称赞如此府第，如何辉煌如何气派。不料不久之后时常发生怪事，今天失踪一个丫头，明天不见一个小厮，到后来，进食出行都频频出意外。那达官贵人也做了多方面的调查，本来以为是政治上或者哪些小人在背后作祟，连日调查之下竟没有一点结果。
这达官贵人一辈子平步青云，坐上扶摇，哪受过这般气，奈何查不出原因只能憋在肚子里。渐渐府上越发冷清，那些手下丫鬟都想活命从原来无故失踪到后来都自己出逃了。照理说，这屋子住不了就该换一处别地，但他硬是咽不下那口气，怎么说自己也是有大气运的人，怎能因时悖命而挫气而倒。他意志力是体现出来了，人却病倒了。
卧榻之际，一日一游方的和尚路过他府邸停了下来，观望了一阵子也不进去化缘只在门口不停的叹息：“可惜！.....可惜啊！可惜！”
他叹息的声音越来越大，人嘛都是好奇的动物，又是爱看热闹的动物，这开头有一两个登徒子看这和尚在不详府宅门口叹息挺有趣便去打趣，闹哄：“那和尚在这不吉利的处所作甚，还不快快离去，小心没命。”
和尚也不理会他们，就原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不住叹息：“可惜啊！可惜啊可惜！”
慢慢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本来毫无生气的不吉利的宅子的面前竟变得和以前那般热闹。
那达官的子嗣听到门口出事便出门察看，之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一个和尚，那和尚就在自家府宅门口来回叹息。
此子也颇为谦逊，挤进人群后合十双掌向和尚发问：“不知大师在吾家府宅前叹息是为何？”
和尚见这家人出来便停止叹息：“敢问施主可是这宅子的主人？”
此子摇头：“家父乃是主人家也。”
和尚听后道：“还请求能见到令尊。”
此子也不问多，带着这和尚便往里头跑，家门冷清，很多事他便自己打理了。和尚到那达官窗前时，那官人已是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气象。
达官强撑着病弱身躯坐起了身，那和尚也便不卖关子相问之下便知这家人的宅子着了魔。
“敢问大师着魔究竟为何事？”那官人实在不能理解，当初修宅之时也请了当地一等一的风水相师看了，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和尚笑道：“这不关风水道师之事，而是施主命中当有此劫，此处本为风水福地，施主也是有大气运之人。而我方自古有言切忌满，施主的气运过头自然惹衰着魔。方才我在宅子前叹息也就是因为如此。”
明白人都知道这和尚是类似于上天派遣来拯救苍生的好心肠菩萨，他当夜便住在了宅子上，让官人的子嗣自子时起连请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却又切忌不要做水陆法场。和尚自己便锁在屋子里，不饮不食，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出是出关，他在屋子里没做别的事而是写下了那张祛魔伏文，共计七千八百二十五个字，字字如血，那和尚也不要布施，飘然离去，只嘱咐他们供着祛魔伏文和观世音菩萨。
果不其然，那达官的病渐渐好了起来，那些杂七杂八的怪事也销声匿迹，府上有开始兴旺热闹起来。
自此之后祛魔伏文成了佛家做法事的一件必需，不过能做到那和尚般的祛魔伏文并不多，修为高深之人并非满地都是，那些二三流的僧人自然写不出真正的祛魔伏文，虽说人人皆可为佛，但并非每个人都能真正开悟成佛。
“那祛魔伏文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大鱼听那人讲完后又开始询问。
那人说：“你又想多了，我们要找的是另外一篇，那篇还在那家达官人祖堂上躺着呢！那家好像是大姓，王！”
接着他说：“我们要找的是清朝一位高僧留下的。”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另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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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向大鱼缓缓道来：“我们要找的这位和尚法号心眉，是清朝中晚期的得道高僧，那当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时候的武林上都有他一号地位，当然说到水陆法场、驱魔辟邪名声也是响当当的。估计吧只有茅山正一道和终南山上全真教的几位老道长能和他拼一拼，不过那些老道长不像心眉大师常年在外处事，所以心眉大师更为人所知”他顿了顿又说，“反正啊这个心眉大师很牛逼就是了。”
听来听去大鱼像是在听武侠小说里的武林秘辛一样，他脸上装作啥事儿也没有的样子，心里不停的嘀咕着。大鱼问：“那这个心眉大师所写的祛魔伏文又起到了什么样神奇！的作用啊。”
大鱼故意把神奇两个字加重所突出的语气那人自是明白，大鱼表现的无知似乎让他很无奈：“心眉大师的祛魔伏文啊，虽然没有祛魔伏文起源那位无名高僧的厉害却也很高明了。传说他的祛魔伏文救了清朝一个牛逼哄哄的将军。”
“救了个将军？那不是和那无名高僧一样厉害，为什么要说他逊色些？”大鱼听后追问。
那人淡淡笑着说：“道行这东西，不能从所救之人的地位身份來看，不是说你普度的人越牛逼你就越牛逼。所谓众生平等，对于被普度的人来说，你是个叫花子也好，你是皇帝也好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我也不会无中生有硬说无名高僧道行更高。”他说着听下特脚步，这一路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洞窟在这条仿佛通往天国仙宫的主洞穴两侧，或深或浅，或大或小。
洞穴深处是一路上不多的光芒所不能触及到的地方，虽然他们都知道里面多半也有先前遇到呢那种干尸，他们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惹那些东西。
歇停的这阵子那人干脆都不说话了，大鱼也没有继续问，不久启程后那人又开始了讲述：“心眉所救的那个将军在战场上为清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现在能打探到的只有江湖传说中都叫他海将军。你稍微懂点中国历史就不会不知道，清朝从乾隆之后便开始全方面的**衰落，其实所谓的康乾盛世也不过粉饰太平。清朝中后期朝政更是**不堪，三军之中能拿到军饷的少之又少。这要打仗不能没兵，要养兵就得有军饷，朝堂之上不能发下来，他们唯有自己想办法。中国以前那有人就有办法，不像现在。海将军发财的办法便是挖坟盗墓。”
“盗墓贼？”大鱼尴尬的笑了起来，说来他也是一个深入贯彻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好青年，对这种违法犯罪行为多少有点抵触心理。
那人更加鄙視大鱼：“别做这副表情，你以为你们美国人能好到哪里去，总部派下来这次行动现在已经进去了历史遗迹中，算起来你也是个盗墓贼。”
“好像你们披着官方考古行动的口号就是什么正义行为！”那人又补充了一句大鱼不知所谓的话。
大鱼当然是听的云里雾里，仔细一想这人可能把他错误当做了谁。如果现在被发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不得而知的。当然这么久过去这人都对大鱼的身份深信不疑让大鱼安心了不少，接下来他能做的也就是继续充当那人以为的那个角色，懵懵懂懂就是最好的状态。
让大鱼更在意的是这人提到的美国，他记得元一老道士是个那个俄罗斯势力别林斯基一伙的，那这眼前这人似乎和美国人走的很近，也就是除了元一老道以及老三外的第三股势力。
那张倒在第二张鬼脸下的白人鬼老让大鱼想起了什么。
那人见大鱼被教训了之后迎合他笑着又继续开始：“盗墓盗墓，那些敛财厚葬的有几个不该盗？起先海将军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盗取那些个恶名昭著的财主地主。”他换了口气才又说，“海将军天生神力，头脑又精巧绝伦，所以那些土包包都不能幸免。后来将士们知道海将军为了养活他们只身一人挖坟都感动不已，对他感恩戴德之余都一一表示愿意上场动手。”
“然后这样一支盗墓的军队就出现了？”大鱼问。
那人点头：“没错，随着盗墓经验的丰富，这支军队自成一派与那些世家盗墓之人不同。这样的军队历史上不乏其数，曹操的军队还有一支专门用来挖坟的。”
那人摆手道：“急什么？话说那海将军的墓越挖越大，这墓越大墓里头奇奇怪怪的事便越多，防盗墓贼的工程便越大，后来海将军逐渐接触那些世家盗墓贼，同他们合作摸索学习。”
“但是……”那人故意拉长了尾音。
大鱼急了：“但是什么啊但是，你别卖关子了！”
那人嘿嘿一笑。
大鱼发现这家伙真是有说书的天赋，说的绘声绘色还带吊人胃口。那人走在前面，畏畏缩缩的压低着身子，光影之下他旺盛的毛发格外吸引大鱼的注意力。大鱼自此便开始在心里称呼他毛猴子。
毛猴子边走还边说：“在漫长的盗墓生涯里保不齐就碰上特別邪门的墓，像我们进到的这破地方，靠你们总部那么些资料，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原来有一次海将军开了一个皇室的陵墓，当然规模赶不上秦皇汉武那般皇陵帝墓。不过里头宝贝不少，好家伙支开了夠一年军饷。这墓外围，耳室前宫等都是像一般大墓设置了一些机关什么的，在这方面的损失是可以靠经验和身手避免的。说这盗墓有危险但危险也是不定的，若回报不大或根本无福消受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盗墓贼了。
到了主墓室那多年顺风顺水的海将军的厄运悄然开始，甚至没有人看到墓室里的棺椁，进去的人立马就得了失心疯。哭嚎者，抓狂者，撕斗者不计其数。
其实世界上这样的事并不少，那举世闻名的金字塔以前人进去出来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后来有说法是金字塔里头有毒气，这墓室里有没有毒气也无从考证了，那一天事情突发之后海将军便放弃了那处墓穴，然后把墓穴完全封死。
事情远沒有就此结束，那些得了失心疯的人不但沒好转因此，反而竟像传染了一样，越来越多的人疯了。
军队混乱不堪，海将军也深深自责。请了许多名方高士都未能化除此般灾难，到后来海将军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了。
结果就没什么别的岔子，后来心眉大师出现，用尽心血写了篇祛魔伏文消除了魔障拯救了海将军。
“事情就是这样，后来那海将军好像战死沙场。你也知道你们总部资料里断断续续记载好像那篇祛魔伏文好像就不知怎么流落到了这邪门儿的地方。”毛猴子讲完长长的输了口气。
他气还没吐完大鱼叫到：“小心。”
第一卷 第十八章 万尸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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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大鱼发现及时也于事无补，这条原本看上去一路平坦的洞穴半路上长出个窟漏，那毛猴子不由分说便掉了下去。更要紧的是，力气不小了的他把大鱼也抓了下去。
这毫无阻碍的掉落下去两人没死没伤真不知该说是何等的幸运，好在两人是没有多少滚动的，若是在这坑坑洼洼的洞道上多滚上那么几下脑袋不开花脖子也得断。上帝就是那么调皮，让人在凄凄惨惨的时候，于不幸中发掘最大的幸运。一路滑动，两人厚实的衣物也是被千万颗砂砾撕开一道道或大或小的口子。
两人是被一堆干瘪瘪的软绵绵的东西阻挡着才停了下来。
大鱼是被毛猴子连累拉扯落下来的，在下落过程中也就翻动了那么几下。被那对东西阻挡停下来之后，两人半天都没能睁开眼睛。半晌，大鱼撑着地用力把半个头从那堆东西里头抽了出来，毛猴子被大鱼压在下面也在那挣扎着。眼睛睁开极度费力，这与那种想要睡觉的感觉不同，而是眼睑被什么东西缝起来了一样。他不客气的从毛猴子身上坐起，一把一把的抓掉上半部分脑袋上软绵绵的絮状物。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也没能避免那些细屑掉落到眼睛里，仅仅那么一根像变成千万根针刺入了眼睛一样。
毛猴子也把脑袋拔了出来，听到大鱼惨叫顺势把他从身上踹了下去骂到：“你们他娘的就这素质，一点点东西就整……”他话还只说了一半，他嘴巴也不听使唤的哇哇大叫起来，当然也是因为眼睛不小心沾了东西。
大约半个小时，两人才从无比的剧痛中缓慢回复过来，头上那些脏东西也随着剧痛的消散清理一空。
毛猴子还不停的拍打脑袋想尽快的回复到最清醒的思维，一晃眼他便看见了大鱼一脸懵逼的表情。大鱼面部肌肉已经快要接近木头了，不过这张本來充满着青春与朝气的面庞此刻把那种呆若木鸡的表情刻画的入木三分。毛猴子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被吓着了。
大鱼的确是被吓到了，眼睛睁开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后他看到的是半张脸，半张干瘪的脸。从整体的角度来说，他看到的是半个脑袋，因为那另外一半已经被大鱼撞碎了。那半个脑袋崩潰的边缘还缠绵这脆弱的碎裂的骨头以及方才黏到他们头上那种絮状物，大概自此以后大鱼很难再感觉到惡心了。哪怕胃是在痉挛的，哪怕食道是在收缩的，大鱼始终没有吐出来。他托着自己那副刻成石板似的表情缓缓站立，如果说先头看见的那些尸体会让他偶尔做个噩梦，那现在他看到的便是永生难忘的画面。
当恐惧的心理在脑海中被压缩到极点，人的脑袋反而像被放空了一样。就像一只气球无限被吹大以至于被吹爆，然后气球原來的位置被气球包围的空间释放出来，但那些空气被气球包围改变的事实沒有改变。所以大鱼头脑是空的，那潮水般的恐惧依旧不舍不弃依附着他。
这种恐惧如果不加以控制，把人压迫到极点之后人很容易便会出现一种很正常的反常现象。阻障后大鱼的反射弧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但终究有个尽头。他从一阵呆板的平静之中反应过来后，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
一个活人莫名奇妙的出现在一片几乎数不清的死尸堆里头，换做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会被吓得跳起来。
“看看你那点子出息。”毛猴子表情表现出深深的鄙夷，刚站起来的他恨不得踹大鱼两脚。
大鱼没好气的说到：“我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画面，你们解释解释吗？”
毛猴子没有从正面回答大鱼：“真他娘的晦气，肯定是因为跟你分到了一组的原因。我说你是不是等级太低，你们总部那些资料都没有阅读权限啊？”他继续说着大鱼不能理解的话，“不对头！没有阅读权限你怎么可能进到这里来，不是送死吗？”说着他两根锋利的眉毛慢慢挤作一起，面部那些旺盛的毛发也跟着变动，随着肌肉的扭曲变作一个个漩涡。
没有人支声空气慢慢像凝固了起來，这无数具尸体堆积的洞窟原本就不太融洽的气氛更加死寂，死寂的让人发毛，如刺在背，如坐针毡。
“算了。我就是倒霉些。”毛猴子他那一口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普通话蹦出来之后瞬间舒缓了不少紧张。
大鱼收缩着脚步，生怕碰到那些个尸体又活过来。毛猴子说：“别他娘的扭扭捏捏，你没看见这些东西都死透了吗？就算它活过来枪都不用，一脚一个。”
整个洞窟的平面面积约摸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这洞窟不能说是墓室，只能够把它定义成殉葬场。尸横遍野，有的地方堆积如山，有的地方零星散落，这些尸体大部分都干枯透了的缘故，很多干尸堆里都是头脚混乱。
更让大鱼佩服的是这地方的采光，按照他们的运动路线此刻滚蛋到了海底深处，这里不但半点水没有，洞窟顶部却有八个巨大的窟漏透漏下看着微弱却比较明亮的光，这种光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这遗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处墓穴？”大鱼心里疑惑，大概再追问毛猴子又会给他两脚。
若真是一处墓穴，这人的身份肯定了不得。光殉葬就这么大排场，再看他墓穴选址。选哪里不好偏偏选在了这接近北极点的深海，无论是路程上还是对这海底礁岩的改建都是无法计量的浩大工程。这种工程若非倾尽一国之力绝对不可能完成。大鱼还是怀疑这遗迹的真实面目，就单单他们深处的这个像是历史沉淀后的屠宰场肯定也有着什么隐秘。他不得不看向毛猴子，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毛猴子看出他眼里那明灭期望：“这破地方应该就是记录里说的万尸洞，真他娘的倒霉，倒了八辈子血霉！本来咱们是的往顶上去的，谁知道他娘的摔到这最底层了。”
第一卷 第十九章 万尸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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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着边想在身上摸索什么，结果不如意，大鱼估摸着他大概像龙大牙一样犯上烟瘾儿。
“你先想象一下金字塔。”毛猴子边摸还边告诉大鱼。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身处的这地方外形就是类似于金字塔阶梯形的”
金字塔这种建筑在埃及、美洲等地方均有分布。一般人认知中的是在埃及广泛分布的金字塔，最著名的还罗列在世界八大建筑奇迹之中。那一座金黄色的建筑样式就浮现在了大鱼眼前，虽然他暂时不知道金字塔和现在这个地方有什么联系。或许毛猴子所说的那不知所云的总部资料上有记载，只是大鱼压根儿就不是那人，他也就只有等着毛猴子继续说。
毛猴子放弃寻找后往后说：“你只要差不多想象一下就得了，别想的那么深入那么陶醉。金字塔只是一个比喻，这种比喻在很多领域上都有引用的，说白了就是越往上层的越少。”
大鱼下意识观望了周围扎堆的尸体似乎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
毛猴子肯定了他的想法：“我姑且叫这礁岩洞穴里的这个金字塔叫做尸体金字塔。不知道你察觉到没有，我们在上头那条洞穴里往仙宫上爬的时候开始那种住着一具尸体的洞窟还很多，越往上面走就越少，就是被你弄活了的那具尸体住的一样的洞窟。”
边说他还不忘嘲笑大鱼那时候的表现。
大鱼努力回忆，在那条仿似通天大道的洞穴里的记忆实在过于模糊，那些场景画面像是看过了十多年的看电影竟只有一些隐约的镜头似的。一颗颗冷汗不停的从他大脑皮层渗出来，方才也没有过去，那些好像上一秒看见的东西却如此难回忆起来。想了半天结果不太理想，倒是真有毛猴子所描述的那种概念的印象。他便点头回应了毛猴子。
毛猴子很反常没有嘲笑大鱼的迟疑，反而做出一副很正经的表情：“这整个岩石群就是个巨大的堆放尸体的金字塔，这里就是最底层。在这里的尸体大部分都是被屠杀后留在这里的，不像上层那些傻叉自己把自己饿死在洞里。”
大鱼微微点头，回味着自己先前的猜测看来是对的，上面洞窟里的尸体是那些追寻成仙成佛之人圆寂羽化后的样子。念头一闪，开始印象不能再深刻的记忆再次如退潮后寻找不到水的痕迹一样无法接触。头上背后的冷汗越來越多，身体越发不受控制。
“这就是无奈的地方。”毛猴子说，“记录上是说心眉大师便是在这最顶层圆寂的，祛魔伏文多半也就在那了。”
他的说法大鱼也接受的很快，就是说那些高僧老道都在上面，那名气最大的心眉大师自然就应当是最顶层了。这无疑是一种很合理的答案，大鱼还没有心情来把这个答案想清楚，那种记忆消散如同身上一块肉被割掉的感觉比这个答案的刺激感强烈的多。
大鱼现在的身体状态很是紧张，那死寂的气氛像是被液化，几乎让人窒息。毛猴子没有在意大鱼的变化，在大鱼恍惚之间一把按下大鱼的头把身体压低，两人又回到了干尸堆里与一具具干尸大眼瞪小眼。
“去你的，干什么呢？”大鱼边骂边问。
毛猴子很是不耐烦拍了下大鱼的脑袋：“老子救你呢！没事我把压下来？”
大鱼白了他一眼，这个把他拖下来连累到现在境况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个坑货，一等一的坑货。转念一想这家伙还是救过他一命应当不会乱来：“你看到什么了？
毛猴子冷哼一声：“没看见什么我会有所行动？”压低了嗓子说话很费力，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刚才那前面，有点距离的地方，我看见两个人影，不是人也是僵尸若，不躲开危险那是大大的！”
大鱼小心翼翼微微抬起了半只脑袋，尽量把视线避开碎裂的干尸，放眼前面除了躺着的尸体还是躺着的尸体。“哪有什么人影，鬼影都没有！”看完他冲毛猴子吼了一句。
毛猴子道：“我们看见他们他们不会看见我们啊？我看多半是人，僵尸一般是不会躲起来的。”
“不会是其他人也跟我们一样掉了下来？”大鱼记得毛猴子说他那一拨人分了组，还很不爽和大鱼这个他以为的角色分到了一组。
毛猴子又敲了下大鱼的头：“我说你们美国人怎么选人的，就这破记性还能进cia？”
大鱼尴尬的笑了笑，他心想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美国佬啊，难道自己运气那么好和这毛猴子分到一组的是个亚裔美国佬？
从毛猴子先前的话能看出这些美国佬和毛猴子一拨人的分工是很明确的，至于他们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以及他们掺和进来的目的是无法知晓的。再者这毛猴子一口一个你们总部你们老美把大鱼都整得差点以为自己是美国佬了，当然这些看似多余的东西让大鱼更在意起毛猴子的底细。这毛猴子可能跟这老美又不是一个立场。大鱼心里慢慢的将这些线索关系尝试着捋顺。他现在是一个被那个他称作毛猴子的人以为的美国派遣的cia探员，在这次行动中荣幸的和毛猴子分配到了一组，然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沦落到了万尸洞。眼前这只骂娘都骂的非常有乡土气息的毛猴子多半不属于老美呢官方势力，但能以一个有中国特色的中国人参加美国的官方活动身份肯定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中国官方与美国协作代表。想清楚之后大鱼心里舒畅了不少，至于那只毛猴子以为大鱼所代表的那个人上哪去了，他为什么会以为这样等等更加复杂的问题大鱼暂时放在一边，这种事就现在这种颇为紧张的缺乏信息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弄清。
分析完后他眼见着毛猴子开始行动起来也慢慢的跟着上去。毛猴子的动作很专业，匍匐前进中抬脚动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有干尸阻挡之时便拿从大鱼手上拿过去的那把冲锋枪把它拨开，当然不免有的干尸会被弄坏掉落。大鱼发现这些尸体干的有些过头了，干的很脆弱，比微薄的玻璃还要脆弱，有的轻易触碰尸体都会碎裂开来。
大鱼一想不对：“你的枪呢？”
第一卷 第二十章 镜以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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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猴子把头往后一别：“他娘的还不是因为你，叫你在那等着不听，我说你力气有多吗？爬到那洞里还招惹那尸体，我刚进另外一个洞稍微观望了一下便想到你小子会给我惹事，好家伙，还他娘的把那了不得的尸体给干活了。”匍匐在地上撑着有些费力，他咽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在窜进那洞里的时候你倒好拿枪对着我，我一不小心把枪撞到洞口边上掉了下去。后来事态发展的很紧急，根本来不及回去拣。”
爬了二十多分钟，大鱼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开始抗议，酸痛感像把锯子把肌肉里头的神经一根一根的割裂开来。期间毛猴子不时微微起身观察情况，大鱼倒下大口叹息之后他倒忽然站了起来。
“你快站起来！”毛猴子楞了半晌后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大鱼。
大鱼想起来身体也不答应：“他娘的干什么呢？要趴下也是你，现在要站起来也是你。”
毛猴子不理他，一把把大鱼扯起半个身子。大鱼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毛猴子咽了咽口水靜靜的骂起了娘：“这古人的智慧真特么不容小觑。”然后给大鱼指了指前面。
大鱼立正好身子顺着毛猴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后也是半傻眼半叹息的：“我们是自己在吓自己呢一直。”
不远处站着的是两个和他们分毫不差的人，或者说前方立着一块巨大的镜子一样的东西。
镜子里立着他们两人的影像，稍微移动肢体躯干那影像也就随着动。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大鱼再一次被震惊后反而释怀了。
毛猴子也表示同意：\"是啊！当务之急本应是快点爬到顶层去寻得祛魔伏文然后再入仙宫，照这样子看这地方比我想象的邪门多了。\"
一早大鱼便想问那仙宫的事，如果这整个海底礁岩群是一个巨大工程下的墓，毛猴子口中的仙宫应当便是这个墓的主墓室。按照他的那个金字塔理论，那虚无缥缈的仙宫应该就在这一句往上走的顶端。听毛猴子的口气心眉大师圆寂的地方便是这个尸体金字塔的顶端却不是那仙宫，那么仙宫里的那位肯定比传说中的心眉大师更为高深莫测。那仙宫的位置似乎更加难以捉摸，而且祛魔伏文定当是在仙宫中某个环节的关键。
\"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大鱼开始对回到上头然后去遗迹比较焦急了，隐约中老三龙大牙彼得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他对这毛猴子心存感激却依旧有排斥感。
人会在不经意间便会对一个团体产生情感，当团体间的人相互之间会表现出接纳或者依赖感那情感便会越来越深刻演化成归属感。小至兄弟大到国家，这种归属感在某些时候会变成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大鱼虽然肯定这毛猴子是一个百分百的中国人，却产生不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感。毕竟现在大鱼所代表的让毛猴子错误以为的这个角色对于大鱼自己都是完全陌生的，以陌生的角色去融入一个陌生的团体对于他来说无疑很难，人生如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演员的资质。更不用说，万一毛猴子正常了发现大鱼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而做出的对大鱼毁灭性的行动了。
毛猴子没有察觉大鱼心底那些小心思，慢慢的走近那块像镜子一样的东西。判断的依据自然是那块东西上所投影的他们的影像相对的距离，由远及近，影像越来越清晰，原本谨慎的两人随着脚步的挪动放松了不少。
站在那镜子两人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时大鱼才发现自己的氧气不见了。其他还好说，氧气没了要从海底出去纯属找死。为今之计也只有祈祷仙宫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不然只能硬着头皮先跟着这毛猴子搞到氧气再说了。
毛猴子没提醒大鱼便端起枪要开枪，大鱼一惊上去阻止，毛猴子的动作懒散悠闲了些枪头被大鱼压了下去。子弹全打在了地上和旁边的干尸上，一阵闷响夹着细微的清脆的碎裂声。
毛猴子骂到：\"你他奶奶的做什麼死！\"
大鱼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大块镜子这么近开枪，你想害死我们啊？\"
毛猴子打了个哈哈：\"说你傻逼还不信，美国佬的智商也不咋地嘛。哪个告诉你这是块镜子了？\"
大鱼据理力争：\"这不是镜子是什么？\"
毛猴子放下枪：\"哎！我还就跟你打个赌，这就不是块镜子，这要是块镜子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大鱼很是疑惑他的自信，不过还是不让步：\"你怎么证明？\"
\"证明？\"毛猴子戏谑的看着大鱼，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端起了枪朝着前面放了一梭子子弹。
大鱼都已做好了抱头躲闪的动作，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漫天镜片碎裂掉落，然后把他们划伤砸死。
毛猴子扛着枪哼了哼：\"服不服？\"
事实摆在面前，大鱼不服不行，要是块镜子早就被打的粉碎，两人早就遍体鳞伤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镜子那还是哪个大仙施的法术不成？\"
毛猴子嘚瑟了一会：\"法术倒不至于，不过是古人手上的一个障眼法罢了。开始我也以为是块巨大的镜子，佩服的不行。不过你想那以前哪里去整这种能清晰印象的镜子来对不对？都是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块镜子罢了。就算是块镜子我们看到的也应该是块巨大的铜镜嘛。\"
现代的镜子和古代的镜子有很大的区别，古代的是用各种矿石打磨而成的，现代普及的则是起源于十二世纪的玻璃镜。而玻璃镜穿入中国已是明朝，流行是在清朝，墓葬中都以各种名贵的矿石打磨的镜子为多，自然就没谁无端端摆这么大块玻璃镜放那吓人。不过出于古人们天马行空的思维，他们的目的性让人难以捉摸，在这种地方碰上一块也不会奇怪。
然后大鱼再次向毛猴子投以期待的目光，现在眼前这一块能制造影像的巨幕的起源还需要他来解答。
毛猴子看着他的期待也很无奈：\"你别看我，我以前上军校那会儿要学理论知识沒学好，你们老美的素质比较高这个应该你知道的比较多。\"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有灯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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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用无言來回答他，他上学那会儿物理化学也很悬更不用说这种现象了。不过解释不了也不代表什么，世界上没解开的谜团多了去了。
对于毛猴子口口声声称呼他为老美他很是窝火，不过也没有办法，现今只有慢慢的挨过这段。
他问道：\"你既然不知道那怎么肯定你的想法的？\"
毛猴子站在自己的影像前，四只空洞的眼睛对视出了神：\"经验！在这种地方不同于正常的世界，在正常世界你要有正常世界的。经验才能混下去，在这种地下世界你也得有地下世界的经验才能活下来。两个世界的经验有的是相同的，更多时候两个世界的经验有偏差的时候会对人行成行动上的障碍。若是正常世界还好，在这地下世界可能就会做出致命性的错误判断。\"
大鱼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毛猴子说的在这种地方当然是很受用的
毛猴子握紧枪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也找不到出口，只能先看看这隐秘的纱幕之后是什么玩意儿了。\"
他说着拿着枪往前走，大鱼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眼看着自己和自己贴合在一起，从脸到手脚身躯，大鱼瞪着自己的双眼，他眼睛里好像有那么一点他看不透的灰白。穿越那层纱幕一样的东西之后，他们看到了光。条件反射两人都进去了战备状态，似乎面对一点幽暗的光他们便会遇到什么怪物。
两人紧张兮兮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那点光却不是他们想象之中的怪物或者僵尸。
一灯如豆，不是鬼火胜似鬼火。
那等光辉，被漆黑仄逼成一点小角落。这黑暗被那层纱幕隔开了，没有外边那八个大窟漏落下来的光。
\"要过去吗？\"大鱼大气都不敢喘
毛猴子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起來：\"当然过去啊！人类一切知识都来自于实践，你不过去看看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你不过去看看能找到出口？\"他边招呼大鱼跟上边说，\"我还真告诉你！这破地方是经过一场甚至不止一场屠杀的，屠杀的目的简单粗暴就是让原本活生生的一堆堆人全全部去死。这个地方本来我是不抱什么希望有现成的出口。不过这障眼法之下竟有一处如此奇妙的洞天，说不定当初屠杀之人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后路。\"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一星暗火之下，他们才明白过来那火不仅仅像星星一样距离遥远，也像星星一样高深。
毛猴子拿枪指着面前逐级上垒的台阶说：\"这地方对于整个墓来说都是个很重要的地方竟还有长明灯亮着。\"
\"真有这东西？\"大鱼对长明灯表示质疑，以前对于长明灯也是略有耳闻但在他的想象中，除非有无尽的灯油和用不完的氧气。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何的确有充足的氧气，但一盏灯千年不灭所需要的灯油这里绝对不会有。
毛猴子指着那星灯火说：\"那不是现成的吗？别怀疑古人的智商，绝对不比你低。\"
已经习惯了毛猴子嘲笑的大鱼也懒得反驳他，想想毛猴子说的也不是不对。再想想他之前说的那番话，以前的认知的确在现在无形的变成一种障碍，若是在某些生死攸关的选择上肯定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沿著台阶往上看，先前过来之时虽是摸黑而动只盯着那盏灯光，但脚踩在地上分明的质感不同是能感觉的到的。这片黑暗里反而是比较空旷的不像另一头的尸横遍野，那头那种岩石凹凸不平的感觉在穿过那层纱幕一样的东西后便消失。虽然做工上比较粗糙，但明显是相对光滑的石砖的感觉大鱼还是能察觉的。
大鱼心里也是暗暗叹息，这些古人要是把智慧换个法子用，中国旧社会也不会衰败如斯。
在他们面前，那盏灯火隐约照明的是一座类似于玛雅金字塔的建筑。大鱼记得世界末日闹的很凶的那段时间，玛雅文明充斥在各种杂志和新闻上。那丛林里的玛雅金字塔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印象里介绍说玛雅金字塔的底座呈正方形，它的阶梯朝着正北、正南、正东和正西，四周各有九十一层台阶，然后台阶石板上刻有和天文意义相关的一些信息。他以前一直觉得那些所谓的意义都是现在那些没事找事做的专家意淫出来的，世界末日到头来什么也没发生。
往上走大鱼便发现这座类似玛雅金字塔的建筑台阶肯定不止九十一层，开始时他便刻意留意了台阶数，登顶后便知晓是一百零八之数，这数字很是符合中国人的观念，虽然他不知道是哪般玄学里引申来的。
往上走大鱼便发现这座类似玛雅金字塔的建筑台阶肯定不止九十一层，开始时他便刻意留意了台阶数，登顶后便知晓是一百零八之数，这数字很是符合中国人的观念，虽然他不知道是哪般玄学里引申来的。
顶部是一片比较宽阔的平台，平台的中心便是那一星弱火。虽然那火光看上去是那么虚弱，却照耀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不像烟火在一刹那绚烂之极。
\"乖乖！看来我们原来的想法完全就是错误的！\"毛猴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盏灯，\"难怪碰上你这家伙要倒霉，原来你是超级无敌幸运星啊！！！\"说完他便猛烈的摇晃大鱼，哈哈大笑。
大鱼没弄清楚状况，被毛猴子摇的眼冒金星，当然那盏灯在他的夜空里是最亮的一颗。
毛猴子喜笑颜开招呼大鱼继续往前走，边走还边哼着小曲儿：\"小小的人啊！穷正经吧，天天逗比穷开心吶。\"
他这一会阴损到底，一会天真烂漫整得大鱼苦笑不得。
大鱼无法理解毛猴子的眼睛，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还特意回头看了看方才的位置。难怪自己什么也没发现，那么暗淡的灯火，眼前之物又在灯下。这种称不上灯下黑的灯下黑，正常人都不可能看见。他的结论就是这毛猴子是变态，百分百纯正的变态。
首先他们观察了那盏灯。灯芯延长出来的火光当然先照亮的是灯本身，灯口成莲花状，开口大概有二十公分宽。莲花被两条飞龙撑托，再往下便是铜质承台。正是这个铜台把灯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高度，铜承台比烛台的浑圆看上去细长，两侧是飞舞的凤凰，展翅翱翔。
\"黑釉龙纹莲华灯，铜双凤承盘高炳烛台。\"毛猴子道出了两件东西的名字，\"这两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啊，更不用说灯火本身了。\"
烛台是文物，这火是长明当然都是价值连城。
还没等大鱼问，毛猴子已经说了出来：\"大概只有传说中的人鱼膏了。\"
大鱼自然要问人鱼膏为何物，毛猴子说：\"有很多种说法，说是鲸鱼油的有，娃娃鱼油的也有。当然个人比较倾向于说是用传说中的鲛人的眼泪，就是那个对月流珠的鲛人。毕竟传说的东西只有传说能产生。\"讲完他不忘故作深沉的说，\"即便你是传说，离开了传说你也不是传说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此间圆寂有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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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往下是一张案几，两步长，一步宽。看到案几上的东西，和立在案几后的那道大概不是活人的人影，大鱼也就明白了毛猴子的喜悦。
案几上是一块布帛，布帛上还有一张泛黄的纸张，一层深厚的灰尘压在纸上、布帛上、案几上。布帛反面盖着的，纸张则是正面朝上，本来上面隐约的字迹是被灰尘所掩盖的。不知何处飘来的一阵风，风的力度不大不小刚巧吹去了纸上那层厚厚的灰尘。上面的瘦金体字迹还清晰可辨\"破暗长明世代深，烟和香气两沈沈。不知初点人何在，
只见当年火至今。晓似红莲开沼面，夜如寒月镇潭心。
孤光自有龙神护，雀戏蛾飞不敢侵。\"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诗写的是长明灯。似乎早有预料，不论多少年总会有人来到这里，看到这些东西。
古有方士术者，能勘天，能测地，知四时通八卦，卜吉凶，通气运。
这些人就是人们眼中的算卦先生之类的人，一般提及，一个头戴圆帽，眼承墨镜，身披大褂的人便会自然而然被想起。大部分遇到的是江湖骗子，靠嘴巴吃饭。这些典型形象中也不乏奇人异士，那都是精通玄学有真本事的人。
命理之事太过玄妙，没有天赋还真学不来。大鱼看着眼前那张像是命中注定会看见的纸，惘然若失。
\"快过来，先给心眉大师磕九个响头。\"毛猴子推了推大鱼，\"都道人往高处走，看来这认知上的障碍还是太大了，谁会想到心眉大师自己竟甘愿堕落这人间炼狱。\"
长明灯火从侧面照着那端坐在案几后的已然圆寂的高僧，肉眼可见的一层灰尘不均匀的攀在那随着肉身褶皱的袈裟上。虽然光很暗，大鱼仍然能确信自己看到的袈裟颜色却是玄色，这让人眼产生一种错觉，另一边的黑暗便是光的另一面的无限延伸。
尸体形同枯槁，那光照着的一面，那每一缕皱纹都清晰可见，就如同他身上石化了般的袈裟。这便是岁月在皮肤表层碰面的产物。心眉大师怎么说也圆寂有上百年了，尸体自然也是颇为干枯。突出的额骨下是糊作一团的眼窝，深深的往里头陷。再往下原来应当是挺拔的鼻子也有点下塌，最让人注意的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大鱼打心底佩服，面对死亡仍拈花微笑不愧高人，这笑容当然也是世上绝版了。
看了一会儿，两人还没开始磕头又发现不对劲。尸身的另一侧是背对着光没错，但即便再黑暗也不会黑成一片虚无，他们揣摩着那种虚无就好像真的没有一样。
两人相互看了一看都领会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大鱼想起身去一探究竟，毛猴子挥手要他别动，然后从身上摸出了一只手电筒。
\"我靠！你有光不早点用？\"大鱼看到这手电筒后在心里问候了毛猴子八代祖宗。
毛猴子说：\"你傻啊！地下面的世界光源很容易吸引莫名奇妙的东西，你知道个鸟，当然少用为好。\"
大鱼倒是头一回听这种说法，还真新鲜。
光打出去后两人心里不敢说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两人看清楚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靠！就你他娘的一惊一乍的，搞得我都神经兮兮的了。\"毛猴子抱怨到。
大鱼说：\"你自己胆子小，别赖我。\"
那半具尸首立在面前不远处，两人也没那么多心情贫嘴。半个人，半具尸体。惨白的灯光打在前面，一半的光穿透过黑暗，直至不知多远的地方才消散。另一半盖在那层淡黄的灯光上，把那半具尸身照的一清二楚。
半张脸，半边身体，一只手从袈裟中裸露出来，食指中指并作一起微微弯曲，大拇指无名指小指捻着。一条腿在袈裟下盘坐，以一种他们看不懂的支撑方法支撑着半边身躯。
大鱼还想上去看清楚那半边立着的身躯，硬是被毛猴子扯了回来按着头一起连连磕了九下头。
拜完后毛猴子仍然没让大鱼去仔细观看，而是压着灯光照着案几。案几上纸张压着布帛，毛猴子伸出手轻轻的把纸挪开，看着纸下的布帛。布帛不是完全摊开的被对折了两下，布帛的材质非常的普通不像古代名贵的锦缎。稍微观察便发现这里没有那些王公将相墓穴的细节，心眉这半边坐化之地浑朴深沉，俨然出家人的洒脱。
\"果然不出所料，这祛魔伏文也只有半边。\"毛猴子有点失落的说。
大鱼的视线全落在布帛之上，那全部张开之后有着明显的撕裂痕迹，不过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一个都不认识。
毛猴子收起祛魔伏文又说：\"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就只有看看这东西了。\"
大鱼顺势看过去，案几上竟然还有一处正方形的没有关闭的暗格，正方形目测边长有二十公分。暗格里靜靜的躺着一只黝黑色的乌龟，当然大鱼能看见的也只有龟背，龟背上刻着九宫格，九宫格里空无一物只有线条略微闪着金光。
那只龟的玄黑只是停留在表面，就像刻画九宫格线条上那镀金。灯光打上去，龟背慢慢表现出一点通透的感觉。时间推移，龟背上的黑色像是要从一种玻璃中渗出来一般。那绝对不是一块普通的宝石，古有云美石为玉，这么一坨乌龟雕刻它的矿石当然不一般。
\"龟背上应该有文字的，就在这九宫格里头。这只乌龟就相当于心眉大师的墓志铭，正面应该是简单的高度概括的歌功颂德的几个文字，背面应该有详细的文字来阐述心眉大师的生平。龟背上除了九宫格屁都没有，搞不好背面也什么都没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龟拿起来。\"毛猴子似乎有些紧张。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毛猴子话说了一半憋住了没说。不用说大鱼也能猜到一二，这种地方压根儿就算不上墓穴，这只乌龟只是起到了一种传播心眉大师要表达的某些信息的效果，也有可能他临死想回忆一下人生，这东西就像是回忆录。眼下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心眉大师一手操办的，当然这金字塔高台他如何垒起不通过心眉大师要传达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知晓。乌龟是他自己准备的当然也就没有必要为自己歌功颂德，大鱼大概能猜测到他这半边身躯留在最底层的用意，想必是以己度人，坐镇冤魂的想法。这与那他一直以来的目标，毛猴子口中的仙宫又联系在了一起。是何等的人物，才吸引了如此多的人在此地坐化，还行成这种金字塔的格局。
宁静的可怕的空气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毛猴子尚不敢去拿去那只龟，更不用说大鱼了。\"这家伙怎么解决？\"大鱼问道。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第十张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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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猴子脸上都开始淌汗：\"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这暗格子里头有没有什么机关，我们又不是职业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僵持了一会儿两人还是谁都没敢动，大鱼道：\"心眉大师是得道高僧，我想他不会设置那些阴险的机关。\"说着探出手，尽量让自己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乌龟。
毛猴子也没能来得及制止大鱼冲动的行为，那只黑色的乌龟比大鱼想象中要重上很多，怎么着拿在手里也有五斤重。刚拿起来并没有产生任何形式上的变化，但大鱼刚把乌龟拿出暗格，竟有一股强烈的电流穿透到大鱼的血脉身躯，酥麻夹杂着刺痛疼的大鱼朝着侧面吼了一声，他手一抖又把乌龟扔回了暗格里头。
那种刺入骨头的痛觉大鱼可不想尝试第二次，他甩着麻木的手强颜欢笑：\"我就说心眉大师是高人。\"接着他又说：\"你看到这电哪里来的吗？是不是下面安了什么插座？\"
毛猴子听着想笑又笑不出来：\"你是猪吗？这里怎么可能有电线插座，下面有张天罡雷符还差不多。\"
\"那你看到了什么没有？\"大鱼又问道。
毛猴子说：\"暗格里头倒是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不过看见了乌龟肚子上有很小很小的文字。\"
\"有料就好，现在应该只要在一瞬间克服那种电流的痛感就可以了。\"大鱼对于方才的电流仍然无法理解，莫非这东西上面可以储存电流？
毛猴子颇为同意大鱼的看法，大鱼方才被电了一次，那哇哇叫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这回毛猴子自主便去尝试了，他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并且应该是很优秀的，不然也不会被派遣出来。他的动作比大鱼快得太多，也许是因为如此，他半点被电到的感觉都没有。
对比大鱼也是很郁闷：\"不会是这东西的材质本身就是能储存电流，但是就是一次性的，然后刚刚一次性把我电完了？\"
毛猴子点点头：\"这东西肯定是可以储存电流，不过肯定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当头储存的电量肯定够一次性把你电死。\"
大鱼头皮一阵发麻，毛猴子说的很有道理，一想方才差点电死还真有点后怕。
等他把目光再移动到暗格上，细微的液体流动感特別惹眼。他差点没叫出来，不过不一会儿暗格就被那液体淹没腐蚀。
毛猴子也看傻眼了，不过拿到了乌龟，任务基本完成。
灯光照在这只奇异材质雕刻成的乌龟肚子上，一截仰起往外突的龟的头部显得格外长。龟肚子上星星点点全是文字，隔远了看像挤在了一团，近看倒是排列整齐，不过文字太小肉眼不可能看清楚。
毛猴子招呼大鱼拖住乌龟，大鱼心惊胆战的接住，确认没有电流才放心托着。毛猴子又从小腿外侧摸出了一只小型的放大镜，预感到大鱼要问什么他说到：\"这个啊，是寻访历史必备。\"
\"那你快说说，上面说了些什么？\"大鱼伸长了脖子凑到放大镜后，那些字是被放大的很清晰，但却是一种大鱼没见过的字体。
\"这个啊是类似于金文的字体，有些年头了。不过心眉大师为什么要用这种先秦时期刻在青铜器上的字体来记载我就不知道了。\"毛猴子说着还不忘显摆，\"那是我在这，换成别人不是从小有这种喜好，看一辈子都看不懂。\"
大鱼白了他一眼：\"废话你最多，你倒是说上面记载了什么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上面的确记载了心眉大师的生平事迹，但仍旧只有一半。\"毛猴子一边拿放大镜钻研着一边说
大鱼问：\"那另外一半呢？\"
毛猴子叹息说：\"这上边记载的是心眉大师后半生的事，也就是写下这篇祛魔伏文之后的事。最后边的事也说了一点，就他圆寂这一段。\"
随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大镜研究龟肚子上的文字边阐述起心眉大师后半生的事。
心眉大师写下那篇祛魔伏文后又辗转江湖，最后竟一个人横渡大洋来到了这极北之地，寻得古人遗迹，感悟生命期限将至，他知此地有此坐化洞窟，下有无辜殉葬，上有羽化仙人，得人仙凡真意。遂用大念力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立于仙宫以下，一半立于地狱之上，圆寂涅槃，坐镇轮回。
大鱼听了半天也只听出了个另外一半心眉大师在哪：\"上面没有写关于那仙宫的事？\"
\"略有提及，只说是寻访前辈高人之处所。\"毛猴子看着眼睛有点酸揉了揉眼，\"这古人写东西跳跃性太强，而且动辄便感叹不已，这就像你写日记写着写着就发发牢骚，感慨人生什么的。\"
\"古人也爱吹牛吧？\"大鱼对毛猴子方才的阐述很是不满，手举着也累干脆放了下来。
毛猴子说：\"说他横渡大洋我信，后边这什么大念力把自己一分为二太不可信了，多半有人帮他，不然咱们就真的得死在这了。\"
这回轮到大鱼嘲笑他：\"你不说不要怀疑古人的智慧吗？指不定人家能办到呢？\"
毛猴子只能任他嘲笑：\"古人记录起来只留下別人能看到的，他们想给别人。那些隐秘的东西不留下来给我们也很正常。不过他这上面还记载了他后半生在这极北不毛之地的一些琐事，比如和极北的他口中的一些同胞打了交道，当初他在这附近寻访前辈的遗迹的时候就那些人管他食宿，他也教化他们一心向佛云云。\"
大鱼说：\"那便很有可能这些都是心眉大师事先做好安排，让那些人给办的。\"
毛猴子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
\"你有没有看到？\"大鱼表情突然变得很僵硬。
毛猴子拿着放大镜在他脸上照来照去：\"什么啊？\"
大鱼指了指那被不明液体腐蚀掉的暗格子，毛猴子朝那看，除了那被腐蚀的面目全非的地方，没有发现异样。
确认毛猴子什么也没看见后大鱼更加紧张起来，他也不反复强调这个事实，而是慢慢沉入了回忆。有些事实不用反复确认，人的认知上本来就是可以有偏差，获得的事实当然也可以。
他看到了第十张鬼脸，就在那腐烂之地。先前那种沉入液体般的沉重感再次回来，不过原先那种想看见更多鬼脸的强迫感在见到这第十张鬼脸后一扫而空。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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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脸就像一道在解不开的魔咒缠绕在心头，十张鬼脸在大学的心上形成一个环状，一圈一圈不停旋转。这些鬼脸连成一片，最后从大鱼心底旋转到了大鱼眼前。那道在腐烂之处的鬼脸在刻入大鱼的脑海之后慢慢从表层消散不见。
毛猴子看大鱼默不作声也不打扰他，拿起放大镜又去研究起龟肚子上的文字。这些文字也是经过年月沉淀，历史中也有许多种不同释义的片段遗失的可能。所以那些含义他理解的可能有误差，他便反复揣摩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待大鱼把眼睛睁开，那长出鬼脸的腐烂暗格子又恢复到了破败之象。大鱼长吁一口气，他感觉到这些鬼脸便是心眉大师想要传递的某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又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就像那些可以说是经典也可以说是老套的电影情节，主角在一些经历中成长由于某些特质而不得不背负起一个使命。现在那些鬼脸给大鱼带来的就是浓厚的使命感，可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些背负起使命的特质。
\"不对！不对！\"大鱼开始低声嘀咕起来，烦闷压抑着脑神经。
毛猴子放下那些他继续要研究的东西：\"什么不对啊？\"
大鱼疯狂的甩了甩头：\"都不对！全都不对！\"
毛猴子察觉到了大鱼的不对劲，却忍不住笑他：\"又看到什么吓傻了？\"
大鱼没有理他，越是紧张他越是冷静下来。一段段的回忆像电影突然暂停却切下的镜头，这些镜头的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能看明白，有的看不明白，它们一张张的从鬼脸上飞出来乱作一团，大鱼终于体会到了头疼欲裂的感觉。
毛猴子看大鱼全身有点微微的抽搐便表现出来一点紧张的神色，此刻他也清楚最好不要去打扰大鱼。
十分钟，大鱼身体抽动的幅度没有变化，频率却越来越大。毛猴子本來不想打扰他，事态紧急他不得不一脚把大鱼踹到地上，把他给踢醒了。
\"你他娘的快给老子醒来，出大事了！！！\"毛猴子慌慌张张的冲着大鱼吼道。
大鱼惊魂未定，眯了眯眼睛，现在他反而不慌张了：\"出什么事儿了？\"
毛猴子不再理他，端起冲锋枪对着黑暗中一阵狂扫，一梭子放完，毛猴子用他那专业的速度换好子弹又放了一梭子。
大鱼揉了揉尚不清晰的眼睛，等眼睛恢复，无数的干尸木讷的立在他们旁边，像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随着毛猴子手中的枪火，一些干尸肢体横飞破碎，七倒八歪。不过也有些不像那些干尸那样干，有些尸体硬受着子弹向他们缓缓移动，子弹孔里头掺着一些污秽流出一些绿的红的汁液。
僵尸越逼越近，毛猴子急慌慌的心里毛痒痒，大鱼却异常的冷静。特別是他们耳边响起一阵诡异的梵唱。
梵唱响起后僵尸也停下了脚步，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两人一齐看向了那半边心眉大师。
声音的确是从心眉大师的嘴巴里传出来的，他那半边带笑的干瘪的嘴巴微微张合，原本双指弯曲的手全部伸展开来，合十胸前。他糊作一团的眼睛也微微张开，空空如也，像一个见不到底的黑洞。而他那似有若无的眼神里，似乎在传播着佛陀开悟三生的宇宙至理。
有风，吹的长明灯明灭不已，吹着纹丝不动的僵尸，吹着半个心眉，吹着一个看上去慌张的人，吹着一个看上去很冷静的人。
毛猴子紧紧的攥着枪指着心眉大师：\"为今之计，只有看枪能不能对付这心眉大师了。想不到他降妖伏魔一辈子，最后自己竟然变成了僵尸。\"
子弹飞了出去，穿透了心眉大师那干枯的半边身躯，从子弹孔里头流出来的竟是鲜红的血液。梵唱声并未停下，不过已不是方才那般平淡无奇，反而有种像朗诵饱含情感的诗文抑扬顿挫，那些立在那的僵尸、干尸又行动起来。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大鱼在毛猴子一梭子子弹放完之后猛然扑向了毛猴子，从后边一把把他手中的枪压了下去。毛猴子也不客气，见大鱼抽风也和他较劲起来，一边还骂着娘。
两人在地上好一阵扭打，完全不理会徐徐靠近的僵尸。可能是毛猴子方才紧张过度又一直耗费体力大鱼又突然袭击，不一会毛猴子竟被大鱼按在地上，用没有子弹的枪指着。
\"你他娘的干什么玩意儿呢？\"毛猴子气喘吁吁的骂着。
大鱼冷笑：\"我早就应该发现不对了，虽然先前有感觉但却没敢变达出来。还要多谢你给我讲的那番话。看来一切的经验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突然变成障碍，如果不是我想当然的以为你以为我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我也就不会以为你是我以为的人了。\"
说着他看了看浑身流血的心眉干尸似乎挺享受梵唱：\"说，你到底是谁？\"
毛猴子在地板上哈哈大笑：\"你终于发现了是吗，哈哈哈！\"
他正笑着，心眉大师身上竟猛然迸发一线血光，从心脏处。
那血光一会儿便发展得特別强烈，竟笼罩了整个高台。然后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排山倒海而来，那些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僵尸瞬間随着金字塔的坍塌而掉落。
大鱼也开始掉落，整个高台的坍塌竟没有一点灰尘。那些血光也一瞬间消失，化作无尽空虚。他所能见到的只有毛猴子和心眉大师。
在他完全跌落黑暗之中，心眉大师和毛猴子在他们消失前，他看到他们的脸变成了两张鬼脸，是他看到的第一张和第二张。
大鱼的意识渐渐模糊在了黑暗中，要否定自己抗拒自己无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来自己的脑袋正在进行着彼得所说的那种改造，最后他冲着自己笑了笑，最后胜利的还是这无尽的空虚。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被吃掉的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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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水珠掉到大鱼脸上的时候大鱼正好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完全是因为外力。一个人被不断狠狠的甩着耳光还不苏醒，这个人多半死了。大鱼没有死，他只不过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在梦里他已经意识到那些具象化的真实的虚假，醒过来难免怀疑真实的真实性。
常常有人会这样告诉别人，人类的高贵之处在于人类的思维，这种思维来自于人类在历史中进化发现成的高级意识。或许在地球上人类的意识是顶级的，但对于无限可能的宇宙人类意识又可能还有待更多的发展，当然这些对于如今作为有限生命的个体是基本不需要考虑的。常常也有人会告诉这样告诉别人，人类是非常可怜的，人类之所以可怜正是因为人类的意识。不论这个阶段的意识是不是最高级，但它绝对是最美妙的。从某些程度上来讲，人类有一定的分辨能力而且这种分辨能力又参差不齐，能力的不同会对事物的辨认上产生很大的差別，差別是冲突的起源，冲突是人类发展的起源。这些都不是可怜之处，可怜的人类在以为的现实里拼尽全力后发现那些都是假的，前后的落差会造成功能性的能力削弱，最后浑浑噩噩。任何人都可能如此，而在游离于虚实之间后能否真正的清醒便是考验个人的抗压能力。有的人完全崩溃了，有的人完全醒了。不过此时的大鱼尚未完全清醒。
抽他耳巴子的正是龙大牙，看他醒了过来对他咧嘴一笑露出原来长着一颗大牙的空洞洞的牙床，反手又给了他一耳光。
\"我次奥！\"一向克制自己的大鱼也不得不怒吼，\"老子都醒了你特么还抽我做什麼？\"
龙大牙依旧哈哈大笑，伸手过去给他捂脸，像哄小孩一样。
大鱼把他的手推开，看了看只给他一个背影的老三倚立在一旁的彼得，当然还有眼前那只龙大牙，热泪盈眶。一种神秘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我睡了多久了？\"
龙大牙耸耸肩：\"你具体昏迷了多久不知道，反正们先找了你个把钟头，发现你昏迷了在这里等了半个多钟头。\"
大鱼一愣，似乎对于是何时掉入那个真实的梦境的认知上还有些偏差。
他抬头便看见了那惨白的光，然后他从积水里缓缓爬了起来，老三在对面一眼不发，瘦削的身形在阴影里格外冷峻。转过身，他再一次看见了第二张鬼脸。
\"原来我不是被水冲进来就昏过去了啊？\"大鱼眉头皱的很紧，几乎快连成一条。方才那些幻想着实以假乱真，以致他不知不觉便陷入其中，连自从进来这里之后哪里开始是真的哪里开始是假的都分不清楚。
他问：\"这里这么多洞窟，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难道就我那么倒霉被冲到了其他洞窟？\"
龙大牙摸出他那盒浸水后又干了不少的烟说：\"彼得你给他说说，我先抽一根。\"然后躲到一旁抽烟去了。
彼得咳嗽了两声，站到那惨白的光线旁边：\"也不是你倒霉，我们都被冲散了只不过我们之间有默契，会通过这个洞窟结构上的特点来猜测相互之间的想法，而且这些想法都是尝试式的实施，所以我们花了一刻钟聚在了一起，而你走散了。\"
大鱼很是无奈：\"你们一早知道这种情况又不告诉我能有什么办法？\"
彼得微笑着摇摇头：\"这个告诉你是没有用的，你这次走散是你在这个洞窟很重要的经验，接下来我们仍有可能走散，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得慢慢融入这个团队的思想。比如被冲进来时那些洞窟，其实它的结构就像肥皂水上的泡泡。这个连着这个那个连着那个，我们不能确认对方在哪就只有左右来回尝试寻找，不能一条路走到底。\"他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我们能找到你那就全要归功老三了，是他执意要找到你，也是他判断到现在这里的一串环状连续洞窟。\"
大鱼听后心头一暖，他知道这些人有一万个理由不管他死活，完全是因为他们承诺过带他活着回去。
老三仍旧没有变化，大鱼还是很激动的对三人说了声谢谢。
\"你别忙着谢，你下次再走丢我们可不管了啊！你小子也是走运没掉到下层的洞窟而是进到这一圈，不过这些鬼东西吓着你了吧？\"龙大牙抽完烟又开始摆道。
大鱼把目光再一次移到他看见的第二张鬼脸上，这一次没有那种类似求知欲的强迫感产生，可能正是这种**让他入魔了吧，他想。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四处瞟动。
\"你是在找这哥们儿吗？\"龙大牙从身后的黑暗里拖出一具尸体。正是死在他怀里的那个美国人，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冲锋枪。
大鱼略微点头，他算是明白自己大概何时掉到幻境的了
\"怎么？他是你亲戚吗？\"龙大牙打趣到。
大鱼又摇摇头：\"他是我从被水冲的一阵七荤八素清醒后看到的第一个活人。\"
龙大牙笑出了声：\"你就在那扯吧，这哥们死了有些年头了，都干成这样了。\"
那尸体的确很干，和大鱼去拿他手里的枪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是一直只给他们背影的老三转过身来：\"这人的确刚死不久\"
大鱼说：\"我就说吧？这人是我看到之后才死的，口里还念念有词。shadow...shadow的念了一会儿。\"
彼得望了望尸体道：\"这美国人反复强调阴影做什么？\"
龙大牙和大鱼便联手把尸体推着站了起来，看着尸体背后他们几人都是面面厮觑。这惨白的光照着惨白的干尸，但干尸背后却没有影子！
彼得立马跑到从洞窟顶部漏下的光后看了看，影子好好的，大鱼和龙大牙他他们影子也在，好好的。
他们的脸纷纷转向老三。
老三继续微笑：\"这个人的影子被那东西吃掉了。\"他还特意指了指鬼脸。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鬼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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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没等他们说完就接着说：\"不用奇怪，因为我们有这个。\"他从说着伸出手展开，躺在他手里的正是从化成烟雾的风狸子身体里掉出来的结晶体，还散发着墨绿的光。
仍旧没等他们开口，老三便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别问那麼多。\"
三人见老三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不多说，寻不到刚要的原因接受已有的结果也不错。那龙大牙听后立马把尸体丢给大鱼退到阴影里去了。老三便笑他：\"瞧你那熊样。\"
龙大牙笑道：\"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嗎？\"
大鱼轻轻放下尸体朝龙大牙一脚踹过去：\"你怕个球。\"龙大牙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他踹了个空差点没摔着。
\"不闹了。\"龙大牙摆手求饶，似乎有什么要对大鱼说，\"话说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我们刚找到你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不过检查你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身体机能也挺正常就放了半颗心。\"
大鱼尴尬的笑到：\"你们看见了几张这东西？\"
几人看了看鬼脸，彼得说：\"就这一张，还是和纳努克家里那玩意儿同一个根源的东西嘛。\"
大鱼微微点头：\"不过我总共看到了十张鬼脸，就顺着这洞道一直往下走，不过我不能确定我往下走这件事是不是梦。我也不知道何时昏迷过去然后开始做梦，梦里面的东西实在太真实了。\"说完他又无奈的叹息一声，\"其实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醒来，我无法判断你们是不是真的。\"
龙大牙给了大鱼一张饱含深意的笑脸：\"给你一耳光你就知道有没有完全清醒了。\"
说着他抡起粗壮的胳膊，猛的一耳光对着大鱼的脸甩了过去。大鱼不闪不避一动不动，龙大牙被他的反应给楞住了，他也没有真想抽大鱼，幸得他很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在马上要抽到大鱼脸上前停了下来。大鱼轻轻推开停在自己耳朵边的手，又叹息了一声：\"或许这才是梦也说不定呢。\"
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非常容易让人颓废，这种状态就好像类人猿，它们不知道是该付出千万年的努力往人的方向发展，还是应该除外这种神奇的状态做没有那么多拘束的野物。当然大鱼不存在这些选择，不论是现实还是梦都很残酷。
龙大牙的手刚刚被推开，老三那只颇为干瘦的手以一种没有人看见动作变化的速度轻轻掠过了大鱼布满颓靡之气的脸。大鱼反应过来脸已经贴到了身后那张鬼脸的额头上，身体半耷拉在洞壁上。
他们都没有吃惊，一是习惯了，二是来不及。
老三淡淡的说道：\"清醒了些没有？\"
大鱼微微把身体往前推了推，完全趴在了鬼脸上。气氛一下子沉默了。
半分钟后老三见大鱼没有回复他深深吐了一口气：\"不管你梦见了什么，不管你是否认同现在这个现实，甚至你都不需要清醒，你只要知道你一直往下走就可以了。走下去并不需要理由，因为你没有选择，走到了终点你就自然知道这是真是假。\"
大鱼听后心里微微悸动，他回头看了看老三笑了笑，在他眼前这个冷冷的家伙似乎在发光。
老三又补充到：\"你也应该知道，从你被元一绑架那天起就没有那么多常理了。\"
龙大牙和彼得都轻轻的拍了拍大鱼的肩膀以示鼓励。大棒甜枣都用齐，大鱼再不识相如此无谓的拖延下去耽误他们任务，他们自然也不介意用一些极端的方法。
大鱼扭动了一下身子，老三刚刚那一下力度不大不小，虽然整个人都横飞到了鬼脸上，但骨骼肌肉都只是微微有些摩擦，活动一下反而很是舒服。伸展完身体，大鱼充满诚意的向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三人欣然接受。
他这样除了感谢外还有些愧疚，不知是那场梦最后意识模糊之前的活动在作怪还是如何，他们不追问他倒不想和他们细说梦境。毕竟他是一个坦诚的人，不能做到坦诚的时候总想做点什么。
那梦就像虚实之间的一道缝隙，大鱼有着很深刻的感受，但渐渐那些细节都像蒙上了一层雾，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要快点上去了。\"老三神情冷漠的盯着那张鬼脸。
老三走到鬼脸前，手指在鬼脸上画着圈圈：\"我们的确只看到了这一张鬼脸，而大鱼你很有可能的确看到了十张鬼脸。这个环形洞穴比较绵长，你很有可能是在这里转了一整圈最后在这里昏迷。而我们运气比较好刚从旁边的侧洞进来走了一会就发现了你。\"
大鱼点头，虽然他似乎不大能听懂老三的意思。他心想老三平时很少说话这话匣子一开话竟也不少。
老三比划着刚刚他画的没有留下痕迹的圈说：\"这是一个环形洞穴，再找侧洞也只能回到我们被水冲进来的类似的地方，那些地方结构复杂再寻找向上的路会浪费掉很多时间。\"
龙大牙似乎也不知道老三的计划：\"那我们怎么办？\"
老三瘦削的像树枝又锋利无比的两根手指忽然一突：\"当然是从正面突破这个圈。\"
\"从哪？\"大鱼问道。
彼得一直在一旁休息耐不住发言道：\"你是说打破这块壁障？这全部都是沙粒粘合结构有的很稳定有的很脆弱很危险的，而且我们的装备还不一定能够撼得动呢。\"
龙大牙到很想信老三：\"老三快开始吧。\"
大鱼自知没有发言权也不做声，老三摆了摆手，三人朝着鬼脸对面往后退。
老三伸出右手，整个手掌都摁在鬼脸上，似乎用了些力道。大鱼以为他要使出什么内力之类的东西，在他眼里老三一直是一个武林高手的形象。但老三毕竟不是武林高手，只是一个训练有素各方面素质过硬的变态罢了。
按了一阵老三便把力道松懈了，当然这让满怀期待的大鱼失望不少。接着老三手轻轻的抚摸在鬼脸上并且走动起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三人的耐性捱磨掉了不少。老三在这段时间里在他们眼里以三张鬼脸的宽度来回走动，手掌也是像抚摸情人一样亲切的抚摸着岩石，从上摸到下，从左摸到右。在大鱼几乎要打哈欠的时候老三纵身一跃，然后一线寒光充斥了他们眼睛，但那时间并不长，更像流星的灵光一现。那是藏在老三右腿里的一柄一尺左右长的短剑，寒芒凛冽的一刹那又被老三猛然插入了鬼脸左上角半米远的岩石里，少不了一阵星飞火颤。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相机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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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都知道那剑不一般，平常的刀剑早就断了，更不用说几乎全部没入了岩石。老三在跳起的那一瞬双脚一展便撑在了洞中央，不然他再用些力都直接撞上洞顶。微微震惊的三人又看着老三走到了鬼脸的右下角，这时老三招呼彼得和龙大牙准备装备。
\"你们把那东西摆在这张鬼脸左边眼睛上，把频率把握好，连续启动三下再停下，我让你们再启动你们再启动三下。\"老三边说边把脚踩在了鬼脸的右边下巴上，正是那畸形多出来的一根c字型骨头。
那只四脚蜘蛛一样的器械布置好后由龙大牙抵住轴心彼得在一旁启动。连续三下频率恰好，两人的配合无比默契。老三则是在那机械对墙体造成震动后一秒用上不小的力气踹着那根骨头所描绘的地方。大鱼对这些毫无经验只能在一旁干等着。停下休息一会儿后，老三举起左手，另外两人会意。老三左手放下两人便启动机器，老三用上更大的气力蹬那块画着的骨头，现在两边的频率是完全同步的。连续四下，他们所处的这一段洞穴都是在颤抖。
第五下，那机器和老三做到了完全的同步，不过老三收回了一些气力。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那张鬼脸从左眼到右边下巴一道一道的裂缝出现，一瞬间便成了密布的蜘蛛网，最后碎裂轰隆像后倒塌。龙大牙和彼得没来得及收力一齐向洞外边倒了出去，大鱼连忙上去帮他们清理碎石。
这样，一个神秘幽深的洞穴在他们面前延伸，像是连通黄泉的道路。这时，大鱼脑海里闪现仙宫这个词语，他往那幽深望去，不知那尽头是天国还是地狱。
两人都略有擦伤，不过不要紧。清理完，收拾好装备他们便往那幽深走了过去。
老三在乱石中找到自己的剑，收回腿间，也跟了上去。
\"老三你身上东西挺多啊，又是炸弹又是短剑的。\"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空气里四处飘荡着沉闷，大鱼本身尚未缓过神，在这种环境里行动不得不找些办法舒缓自己的神经。
这条洞穴很是干燥，空气里干枯的味道甚至让人鼻窦不太舒服。整条洞穴相比于他们所处的其他洞穴都平滑通顺的太多，这里有很明显的人为修整的痕迹。要说老三不是事先知道这后边有这么一条通天大道谁都不信。
老三把手电筒扔给了彼得，彼得和龙大牙在前面打头，大鱼被夹在中间，老三殿后。大鱼生硬的想调剂气氛老三并未理会他，龙大牙在他前面特意把头回过来给他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有这些装备是很正常的事，不然在这种千变万化的地方怎么活下去。\"
大鱼不停的给他翻白眼：\"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得得得！\"龙大牙停下脚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递给大鱼，\"別说哥哥啥也没给你准备哈。死了只能怪你自己没用。\"
大鱼接过刀太黑了也没仔细看就一把踹在怀里：\"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龙大牙笑道：\"吉不吉利我说了不算，老天让你吉利你就吉利，让你不吉利就不吉利。说什么也没有用。\"
一路往前，龙大牙和大鱼没少扯嘴皮子。彼得仔细的在前方探路本也有些疲倦就没有说话，老三没有话的时候要他多说一个字都难。洞穴开始很平坦往后坡度便辗转变化，也算是一番折腾。
\"彼得，停一下。\"大鱼和老三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他们俩是被同一个东西吸引了。龙大牙频频转动头部注意力不集中便没有被那转瞬即逝的东西吸引。彼得身心涣散，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前方可能出现的危险的防备中也就没有注意。大鱼能看见可以说是注定，他注定在某些事后事要走运的，所以他和老三都被那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点反射的亮光，彼得拿手电筒左右扫动的时候的一点反光正好落入了身心略微放松的大鱼视网膜上。停下来后几人回转了几部，找到了那个反射物，是一只相机。
反射光线的是相机的镜头，大鱼能在那一瞬间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光实属运气。那只相机的镜头只有龙大牙大拇指那么大，不是平常那些专业人士或者一些摄影爱好者装备的单反相机。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可以看见海蓝色间着黄色的机身上微微粘着些泥土。
发现这只相机并不能夠让人心情愉悦，反而让他们紧张了不少。不符合常理的总会让人不安，他们能清楚的放下常理观念，但心里不得不谨慎。就在他们试图接近那只相机的时候，一道光反穿透过他们手电筒的光射向他们。白驹过隙，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吓那道白光已经消散。接着他们听见了一阵咔咔咔的声响，那只相机也在手电筒的光下一阵颤动，似乎在运作。
以他们可见的速度相机的侧面递出一张照片。他们连忙上去把相机相片拾拿而起，相机的左角写着鲜艳的kodak。
龙大牙拿着把玩了一会：\"柯达公司产的一次性相机，这种东西年代性很强，不像现在那些专业摄影相机，但是这只相机的年龄不超过5年。不过也有可能才拆了没多久，反正很久以前玩的一次性相机没有说法能保存几年还能工作。\"
\"这只东西应该是特意为来到这里的行动准备的，这是一只水下一次性相机。\"龙大牙补充到。
水下一次性相机能够在比较恶劣的环境和水下拍摄相片，相机的结构比普通的一次性相机严谨许多。一次性相机具有拍立得的特性，拍完后相片就出来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吸引他们的地方，吸引他们的是那张照片。照片在彼得手里，彼得巨大的手掌能托起整张照片，灯光打在上面，阴暗分明。当然并非此时灯光的原因使得照片上只有阴影，而是先前这只柯达相机突然莫名的运转起来的时候灯光正往上照。本来这样照片上就应当是一片空白，但又刚巧彼得的光在相机取景成像至少发生了偏转，所以相片上便形成了他们的影像。但这影像模糊不清、昏黑一团，紧紧的挨着那束光。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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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照片上不能看出有什么异样。最诡异的当然要属相机运作这件事，他们一路走来没有发现有人先进来过的痕迹，若说有也是百年之前的事了。百年前有个人拿着一只现代相机设置好时间，算准了在这个时间会有人来然后拍下一张照片来吓唬他们，事件不合理的程度不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扯淡的程度，他们心里都清楚。
龙大牙尝试着打开相机但是失败了他也不继续尝试，这明显是相机的主人想要隐瞒什么，如果不用专业的方法把他打开会对这整只相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这只相机更像是一只信息的载体，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了这里。但是这个人，是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将它设置好。
\"其实未必不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了这里，虽然这一路上没有岔道，鬼脸那堵墙也是我们整坏的。那个人可能是从上面下来的，毕竟前面的路还很长。\"彼得反复看着那张诡异的照片。其他人也都认同他的说法，一路上到处潜伏着魑魅魍魉，他们还是不相信有鬼会无聊来整他们。
老三沉默不语，拿过彼得手中的手电筒，像是在继续寻找着什么。不仔细的确会很轻易放过很多关键的细节，老三来回走动了一阵，果然在附近的一块岩石旁找到了两张覆盖着的照片。
那两张照片一张上是以中心取景法拍摄的一条公路，公路笔直的向远方延伸直到天际模糊不见，公路两旁没有任何的植物也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只有它孤独的远去，让人看着忧伤。另外一张是在水下拍的鱼群，当头一只格外清晰，嘴巴很长眼睛突突卖相丑陋而身体圆润柔软的很，正是他们在水里看见的差点把他们生吞了的魚。
对于照片来说，可能其中存在着某种联系，又很有可能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而是拍照片的人随机取景。这便是最让人恼火的地方，你不知道你获得的东西有没有用。
\"他拍这些鱼做什么？\"大鱼看见这些卖相丑陋的鱼不自觉会有一些恶心的感觉。可能是看见了龙大牙把一条撕裂，也可能是被那密密麻麻一大群给吓着了。
\"鬼知道，这些鱼长的跟小丑似的，可能觉得很有趣吧。\"龙大牙看着有趣半开玩笑的说着，他们都清楚如果不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拍照的人绝不会因为兴趣拍下这些鱼。
\"这种鱼叫妖精鲨，是鲨鱼的一种。\"大概他们都认识这种鱼，彼得便给大鱼讲解起来。
大鱼听后道：\"原来是鲨鱼啊，难怪那么凶猛。\"
彼得耸肩微笑看向龙大牙：\"还不是怪这家伙。这种鲨鱼是很少攻击人的，但是它们很团结。有同伴被杀了他们能从水中被无限稀释的血液寻找到同伴的尸体，然后找到那个身上还有同伴血液的人。要不是老三动作快，我们就算躲进洞里也会被吃掉。\"
龙大牙啐了彼得一下：\"奶奶个熊的，那条畜生不知道怎么就黏上了老子，怪我咯。\"
大鱼回想着那一下翻山倒海的爆炸，自从那个时候人就有些迷糊了。乍的一下，他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脑海一下子清晰了很多，无数的画面重合，像一根线一样串在了一起。他感觉脑子就没这么清楚过。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忽然就在大鱼的脑子里生根发芽，虽然那种感觉很浅，但各个事件之间的联系之能是如此，他感觉有人在可以安排控制他们。但一下子这个想法又被摧残了，毕竟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那只是一个很细微的感觉而已。
他们又看向那张公路的照片，那是一种具象化的蜿蜒着的孤独感。至少从这张照片上来看，这是一条穿越无人区的黑色公路。这种公路在各大国家各个无人区都很典型，而且由于照片成像上不能达到专业相机的水平，所以细节上的特征以肉眼难以观察。不过但从照片审美来说，照片拍的很好，很具有代表性。
\"如果在技术支持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查询到这段公路在哪的，现在我们鸟都没有，更没有那麼多时间和精力去做。\"龙大牙看着有点出神。
老三仍旧默不作声，他们刚刚都只盯着相片正面，都没有把照片翻动。老三把照片翻过来，那张公路照片的背后有一串数字，字迹清秀容易辨认。
\"300880001987？\"彼得和龙大牙都一人念了一遍数字确认无误。
大鱼早已在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番，他对数字还是有些敏感的：\"这一串数字连续之间没有一定的规律啊，有什么特別的含义？\"
老三终于开口：\"数字的含义不一定非得有什么规律，那些规律只是你以一种通识数学思维能解答的。这些数字可以一个也可以好几个用以代表某些含义，当然这些含义可能是某些通识物，更大的可能是信息的传递者和信息的接受者之间约定的意义，这样我除非我们能知晓中间的联系或者成为一方才能知道了。\"
300880001987这一长串的数字，靠瞎猜鬼才能猜出来。所以他们都只是默默记下，放弃继续猜测。最后也只有那张照片上有一串数字。
\"相机里出来的那张照片上有年份吗？\"老三盯着两张照片右下角的年月日想起了什么。
彼得本已很是确信，以防万一还是看了一眼：\"没有。\"
老三又问龙大牙：\"一次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可以记录时间吗？\"
龙大牙无奈的摇着头：\"有些可以，有些倒是没有。这只相机是可以设置时间的！\"
说完龙大牙拿着那只相机按了一下快门，刚拿的时候他只是尝试打开这只相机并没检查它功能的完整性，他这一按竟按不下去。连续尝试几下后也就放弃了。
大鱼要求把照片给他看一下，那些照片下的时间倒没有什么特別之处，不过相对的有些年头了：\"这是12年拍的照片吶？都快三年了，一次性相机的照片能保存这么久？\"
龙大牙摇头：\"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能保存这么久的，不过上面的时间很有欺骗性。虽然也是一次性相机胶卷拍出来的照片，但即便可以记录时间，这个时间也是可以设置的。就好像你的手机，不论现在什么时候，你手机上你永远可以活在你出生那一天。\"
老三沉吟了一会儿：\"不管那么多，继续往前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