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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哩长街     无相秘境txt下载     无相秘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 第百三十六章 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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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同时发现,眼下他所处的水平位置和之前的水平位置是不一样的,他水平望去,这个平面与四周的空间都是交叉的。他急匆匆又往上眺了一眼,原来那只钢铁巨臂最下边的一段已经产生了弯曲,大概是之前设计之时便保持着这样的弯度,使得那三片铁叶子在运转的时分,有着高低不同的变化,不过铁叶子最大的高度也便只是和包裹在四壁的铁皮边缘相切合而已。

    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了,他只有一次机会这一次不成功的话,他们两人都只能埋葬在汹涌的水泥当中。那个念头闪过,他的身躯活生生从水泥表层被甩了出来,他凌空飞了半秒,望见自己正在朝铁叶子上撞去,手忙脚乱的收束手脚然后四肢一个朝向,把持着黑剑,冲看似慢吞吞撞过来的铁叶子刺了过去。

    黑剑脱离水泥的分秒之间,剑身上的水泥便悉数滑落,好像那般浑浊的东西完全不能沾染到剑身一般。。

    一剑刺上,很快便刺穿了大部分的铁叶片,转瞬他的的脚掌便踩在了铁叶子上,他顾不得那些翻卷来的泥土和摇摇晃晃的剑。死死的抓住剑柄便看向被水泥抛了起来的林今,林今像从天而落的陨石向这边被甩了过来。只是,她的起点比较高,被甩出水泥之后,按照那个线路会直接飞过铁片而去。

    大鱼也知道,如果他不去抓住林今,林今也便失去了逃生的机会。虽然他们两人不是第一次一起遇险,但他还是头一次感觉他一个人背负着两个人的使命。头皮一紧,眼前晃过许多画面,然后往身后一看心头又微微喜悦了一番。

    因为,他斜立着的这块铁叶子,即将到达斜度的顶端,在这个顶端是铁叶子所产生的推力的最高点。

    大鱼双手交叉,遮挡住四面八方飞冲击过来的泥流,重重的水泥从天倾泻而下,有如九天奔腾直下的黄河他死死的攀住铁叶子粗壮的边沿和黑剑。然后拨开泥流,终于看见了林今,在左叠右压的泥石流中,划过一道优雅的抛物线,像这片铁叶子冲击了过来。还好,林今飞过来的线路在某个点上与他的运动轨迹相重叠。

    他牙关一咬,沉重的眼睑盖上,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常年与数字打交道,但那些数字都是在一定的公示范围内所运动,那些数字的运动范围他都知晓,不像他现在所处的恶劣环境,这些因素所产生的数据是他所不能了解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精于计算的,也仅仅只是那些认为制造的数字罢了。

    水泥夹裹着林今扑过来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时间在静止。但,脱离了那种所谓静止的状态,时间便是永恒的飞逝。他拔剑而起,借着被铁叶子机械运动巨大的推力两腿一蹬,像火箭一般腾地而起,笔直的射向林今飞掠往后的方向而去。

    还好半空中的那些水泥停留的时间不长,能够阻拦他的水泥也不多,不然以他的身体素质,再如何用力也只有被水泥巨浪拍下去一种结果。林今在水泥里的时间也整理清楚了视线与呼吸的问题,见大鱼朝她冲过来下意识的产生了小小的惊讶,没想到一直被自己骂的白痴,三番四次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今不敢多想,暂时压下那些惊讶的念头,尽力控制约束自己的身形,去迎合大鱼在半空中冲过来的身形。大鱼面色微微喜悦,他也知道,如果他们两人调换过位置来,自己肯定是妥妥的把林今坑下去。

    大鱼一把搂住林今纤细的腰肢,隔着一层层磨砂滚砾的混凝土,仍然能感觉到那个部位,女人天生的柔软。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头上的又堆积了一层水泥,几乎要遮住视线。不过在剩下的半边视线里,他也看见了生机的彼岸。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左手也是这么的有力,而自己的右手即便是受伤了,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道。

    恍恍惚惚,离弦之箭一般的他,在视线即将要遮蔽之前一剑刺出。在失去视野之后的一瞬,耳边响起剧烈的金石撞击之声,轰鸣而又尖锐刺耳。

    黑剑果然是天下名器,一剑笔直的刺入了墙壁之中。两人的身躯登时钉在了峭壁之上,大鱼两眼不能睁开,不过鼻子却能感受到一股尘雾飞扬。他还只是在剑柄上吊着两息的时间,剑锋在水泥中便左右开锋,水泥内部的结构随之崩溃。

    崩溃的一瞬间,林今拉着大鱼往后翘起,剑与泥石脱落之时,两人在往前一荡。在空中坠落的时候,大鱼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与冰冷而坚硬的地面相撞绝对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当全身都被摔出惨烈的痛觉后他欣慰的笑了起来。

    两人在地上滚了五圈左右之后,终于停当稳定。劫后余生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即便知道在水泥覆盖与衣物的包裹之下,自己的身体积压着许多的瘀伤。

    大鱼在方才那一瞬间的极限的跳跃中,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他知道,像他方才那般动作,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分都能爆发出来。所以,他们更应该谨慎接下来的动作,那个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一击不成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但他想要动弹的时刻,在自己所能感受到的神经感知当中,任意调动分毫都会造成巨大的痛觉。

    还好林今虽然也是精疲力尽却没有到他这般被完全被掏空的程度,林今挣脱大鱼的还僵硬的抱着的手臂,又帮他把那些遮掩了他的视线的水泥都弄掉。大鱼视线只有在方才一段非常短的时间内才完全失去光线的,他记得手电筒在他跃上铁叶子上之前一直都在自己手里。睁开眼睛后,看到一缕淡黄的光线刺激着他的瞳仁,那光线绝对的柔和,但对于他眼球的状态却是绝对的刺痛。

    他身体骤然坐起问身旁的林今道:“为什么这里会有光?灯光!”他伸手指向头顶,他指尖的朝向无疑是一盏灯,吊灯。这个吊灯和他们深入那口竖井之时所见的一模一样。由一只铁盆,像一个巨大的铁碗一般反扣着那只灰蒙蒙的灯泡。这只灯泡上积攒的灰尘,明显比那一只深厚得多。

第一卷 第百三十七章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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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今耸耸肩道:“不知道。不过按照那个年代的工程,而且是这种紧急工程,应该整个电路系统都是串联的吧,所以,有灯泡的地方,应当都会亮着。或者说,那些灯泡还能运作的地方,都还亮着。”

    “是吗?”大鱼表示质疑,“你怎么又说这里是临时工程了?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在建造这里的时候,便意料到自己会失败了吗?而且,再如何的临时工程,也不会把整个基地都做成一个串联吧?”

    林今拍掌道:“对啊。我怎么忘了!看来,你的物理也不是完全白学嘛。”

    大鱼勉强股动面部的肌肉与剩余在脸上的水泥残渣抵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不会是被水泥整傻了吧?”

    林今本要发火,又压制了下来,起身道:“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走吧,早点脱离这个地方,早点清理到身上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对皮肤来说是有毒的,而且等它们干了,想要再弄下来可不容易了。”

    大鱼忽然插一句:“照最乐观的程度来看,你这头发也是要变成一团水泥啊!”

    林今特别想瞪他一眼,但是她知道自己面目全非,眼睛也被混凝土的污秽给遮蔽了大部分,大鱼无视掉视线便什麽也感染不到,所以她只好掉头便走。

    “别走啊。”大鱼笑道,“这么下去,你岂不是要剃光头啊!哈哈哈!”他边说便幻想着,林今那张俊俏的脸没有一缕头发像映衬,活脱脱一个尼姑,倒也是另外一番韵味。想着想着便流露几丝玩味的笑意。等他回过神来,林今双眼紧闭的站在他身前,正抬起右脚似乎要进行某个层次的攻击。大鱼下意识的双手护裆,林今放下脚冷声道:“现在,可不是什麽开玩笑的时候。”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鱼没有再挑衅林今的下线,以林今的性子让他鸡飞蛋打的事绝对是做的出来的,他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人生还没有给自己家门传宗接代,自然便不继续做死了。他们离去的脚步终于走远,那一直运作着的钢铁巨臂才终于肯停下来。那个被搅得天昏地暗的区域也终于得到了安静。一道人影,悄然从他们滚落的那个出口没入黑暗。

    他们往前走了不到一分钟便看到了一个岔口,两条路有着绝对的区别,一条每走二十米左右便连接着一盏灯,另外一盏则一如既往的幽暗。

    他们不介意用最险恶的程度来猜测眼前这个选择,很有可能是那个袭击他们的人故意做出来的结果,而这条有光的路在引诱着他们,引诱着他们走向下一个陷阱。当然,这种想法是被阴谋论充斥了脑袋的大鱼提出来的。

    林今驳斥道:“那个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中,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而这里一条光明大道他的用心便实现不了了,干嘛要去冒险?”

    大鱼点头,两人便当机立断走了那一条有灯的路。也许是因为运气开始好转了,也许是因为选择的正确,他们穿过十数张铁门后,在一个拐角发现了一张铭牌。这块铭牌上,刻着的便是整个地下工程的地图,有了这个地图他们也终于不用像无头苍蝇一般完全靠运气乱跑了。

    铭牌上大部分标识是用的简写日文,还好林今对日文的研究比较深厚,这些东西完全难不倒她。

    地图上标明了这个地下工程的各式建筑的作用,有通道、出口、发电室、兵舍、洗浴室、休息室、仓库、实验室以及方才那个差点把他们弄死的庞然大物和更深层的供水排水系统。研究完地图,他们才发现那个看似是在供应整个地下体系的搅拌机并没有那么简单,供排水系统的中心枢纽便在方才那个蛋形空间的正下方,而他们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可辨别标识的那些房间,都是一个个被称作是实验室的地方。

    他们隐约意识到这里面似乎有着某种玄机,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揣度这中间的联系。他们无非是两种选择,一个便是直接去地图上所标明的出口碰运气。但这也不是非常好的选择,那个袭击他们的人自然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这上面的几处出口都有着那个人的陷阱,又或者说这些出口都不能使用了,真正的连接处另有所在。所以,他们便选择去淋浴室碰碰运气,无论是谁被扔在水泥的洪流里搅拌好几分钟,如果活下来的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洗一个痛快澡。

    洗浴室的灯同样也亮着,这片洗浴室的空间也比较大,还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可能是由于这片地底比较干燥气温又比较正常,同时参与工程的人员又比较多的原因,所以他们在这极北之地比一般的那些极圈之内的人洗澡要频繁。

    第一个部分的面积占据了绝大多数,一片空阔,贴着两面的墙壁的水管延伸出来一个个莲蓬头。在这种军事化基地一般都是这种大澡堂,还好还有第二个区域,远远的看过去那是十个类似于公共厕所一般的隔间。他们猜测,像当时日本那种等级森严的社会,说不定是高层人员可以使用的地方,又或者说是专门给女士隔开用的。大鱼对于林今的第二个猜测唏嘘不已。

    洗浴室里总共有八盏灯,外面的公共区域六盏,深处的特殊区域两盏。大鱼走进来便冲到了第一个淋雨喷头,扭动了水闸,随着满墙的水管一阵躁动,那莲蓬头里不一会儿便喷出了一阵乌黑的液体,过了十多秒那乌黑的液体随之转变成了深红的锈水。伴随着而来的,便是一股恶臭,这种恶臭与铁水相伴而生,挥之不去。

    “按理说,淋浴室应该有单独的水闸,怎么总水闸都没有开就有水了。”林今愕然道。

    大鱼挥挥手道:“别疑神疑鬼了,我想过了,这些地方那个袭击我们的人说不定来过,也可能经常要用到,所以他便没有随时关闭咯。”

    林今微微颔首,大鱼又说:“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之前我做的猜测了,说不定这破地方的头顶便是那仙宫之底,你也注意到那几个出口了...只是我们到底是怎么掉到这个破地方的?那个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林今笑道:“别想那么多,先清洗吧。”说着便走向那十座能够称得上是豪华包厢的地方。那十座隔间一字排开,贴墙而立。其实那些隔间的木板,顶多也只是起到遮掩重要部位的作用,洗澡的时候手脚等许多地方都会通过木板的奇特曲线暴露在外面的视野。大鱼这回信了这些隔间是专门给女人用的了,这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这些在极北之地那群嗷嗷待哺的狼群的变态心理嘛,但求春光之乍泄也。

    林今看清楚这些木板的构造后愤愤不已,大鱼甚至能看见那被水泥遮掩的容颜时红时紫的变化着。她推开了左手边的第一间,那带着潮红的水印的木板之后是一米见方的空间,她没敢去揉眼睛,不过定睛确认了自己所见后把准备推开第二间的木板的大鱼扯了过来。大鱼则显得不淡定了,看了一眼后便身上一阵激灵的抖了一阵。

    那是一具尸体,从它身上的所剩下的遮掩物来看,这个人死之前还在洗澡,发生了某种特殊情况猝死在了浴室当中。尸体侧倚在左上角的木板上,双手抓着一块破败褴褛的布,紧紧的攒在胸口,看上去在逝世之前是在挣扎的。尸体或浮肿或爆裂开来的皮肤呈现的是灰绿色,大概是这个地方太过潮湿的原因,已经腐烂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偶尔有一两条乳白色的虫子,隐隐在腐肉间穿梭。

    大鱼只看了一眼便想起了在混凝土搅拌机里的翻江倒海,转头便想吐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胃里根本没有什麽可以吐出来的东西。

    “你怎么看。”林今淡淡的说。

    大鱼道:“死人呗,死了很多年的死人呗,还能怎么看?”

    林今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叹息道:“我越来越对你大脑回路感兴趣了,要是活着出去有没有兴趣把你的大脑捐献给国家来研究一下,说不定便能制造出某种刺激人类潜力的东西,贡献巨大啊!”

    大鱼阴着脸白了她一眼,完全不想接下去。

    林今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你真的没有发现什麽吗?比如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大鱼挥手道:“你等等。”然后转头把其他隔间的门一一推开,发现其他隔间内并没有同样的死尸心底微微呼一口气,然后为第一个隔间的倒霉蛋感到惋惜,他说:“您老的林氏猜想莫非已经猜到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死?”

    林今啐了他一口,然后走进第三个隔间,拧开了水闸开关,墙壁上那根暗红的水管颤抖了一阵然后与之前一样,滚出一阵浑浊的液体,放了大概三分钟的水才逐渐变得清澈。大鱼也随之走向了旁边那一间。他说服着自己,紧挨着是有必要的,预防突发情况,谁知道那个偷袭的变态会不会把握了他们的洗澡时间然后发动突袭。当然,如果在这种废弃之地能一品春光,也是不错的事情。

    隔间的木台上,摆放着一排统一制式的肥皂,这些肥皂由锡箔纸包裹着,块头不大,大概也就能用两到三次,由此也可见这些隔间的特殊地位。大鱼把脚上蹬的靴子脱下,即便扎紧得严严实实,靴子里还是涌进了大量的水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鱼能清晰的感觉到靴子里那些咯脚的东西的产生。

    衣服里面所留存的东西,远比靴子更多,大鱼艰难的把衣服拔了下来,把那柄一直提在手里的黑剑斜立在另外一端。他不时把视线跳到隔间的木板上头的缝隙,那里的空间不足以让大鱼看到多少内容,林今挺直身体的话大概能看见半个脑袋。他时不时看见林今挥洒起秀发,与那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水泥做斗争。

    他头发不长,身体上沾染的东西也不多,掰开一块肥皂后他迎击着头上喷涌下来的那冰冷的水开始清洗。这些水的确是清水,但这些水和冰海里水的温度差别不大,好像再低几度便会凝固一般。

    可能是他们侥幸逃脱的比较快,也可能是这水泥天生的凝固周期就比较漫长,大鱼清洗的速度非常快,只有某些关键部位他清洗的时候非常小心。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那话儿本来就蜷缩压抑了,满裤子的水泥更让它苦不堪言,现在这个时间清理应该还算得上比较及时。

    “帮我理一下头发,你那边应该有肥皂吧?”大鱼正对身上的顽渍做着最后的绞杀,林今便说着把她的头发从那道半大不小的缝隙上投递了过来。

    秀发如瀑,不过那柔丽的乌黑却沾染了灰尘,这种灰尘还比较顽固,大鱼想大概再清理得晚一点这些头发也只能忍痛割开剪下来了。

    大鱼一把把林今的头发束起,然后冲水柱上冲击着几回便开始往上加肥皂,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有顾忌,不过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在意吧。正细想着,那块肥皂如同一条灵活的鲫鱼从他的指掌间溜走了。

    杏黄色的肥皂在地上蹦跶了两下便越过隔间下面的缝隙,跳到了林今那边的隔间。大鱼已经坚信,这些隔间绝对是满足某种特殊心理而设计的,隔间下面的缝隙要比上头的缝隙大得多。他微微瞥一眼便能看见林今的小腿梆子,林今似乎已经清理过小腿部分的伤,那根布条被重新洗了一下乌黑里显得有些发白。

    大鱼想去捡那块肥皂,手伸出一半又觉得不好,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然后尴尬的问道:“能不能捡下那块肥皂?”

    “捡你个头!”林今娇喝了一声,“别跟我说你那没有其他肥皂了。”

    大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麽劲。这时林今又发问道:“给我洗头发的,不会是你刚才自己用的吧?”

    大鱼连忙反驳了,然后悄然剥开了两张锡箔纸,把开头那一张扔到了另外一边的隔间,做完这些才重新开始给林今清理头发。他越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难道林今还会过来确认不成?

    清理这等绵长的秀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鱼时不时要用手搓揉身上的皮肤不让自己受冻。他发现林今这女人的头发乌黑发亮不是没有原因的,同时她的每一缕秀发都是那么柔顺就像那些洗发水广告加了特效的头发一般,他知道换做自己留一头长发沾上这些水泥的话,就算清理得及时都会留下一些沙砾,毕竟他的头发是那么盘根接错。

    好不容易理完了,大鱼一把把林今的头发塞了回去,这之间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大鱼发先自己这些天多了很多杂念,毕竟自己当初踏足到大洋彼岸的版图的念头是那么纯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孜孜所求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脚印留下来的有没有意义,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像漂泊在风中的落叶,完全没有方向。

    他举头享受这激烈而又冰冷的水流的冲击,渐渐感觉到自己要失去知觉。他右手手腕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暖流,这股暖流和弥漫在身体的寒意相冲击,一下便把他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扯了回来。

    大鱼颇感玩味的看了看手腕上那颗珠子,喃喃的说道:“智能体温调节系统?”然后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从内兜摸出了两颗眼球大小的珠子,看了一眼便紧紧的攥在手里,他想起在上面的情况,大概那僵尸完全不理会他甚至害怕他跟这两颗东西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吧。

    衣服的外面部分由于是皮革质地,所以上面的泥渍清除起来比较简单,而衣服的内层由于保暖体系的原因就显得有些错综复杂了,泥垢藏纳在任何角落,完全不能清理,所以大鱼干错放弃清理,把衣服裤子的外表擦拭干净后,把衣服反过来穿着。这样虽然冰凉了一些,却没有那般一直处在湿冷状态下的必要。

第一卷 第百三十八章 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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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去后林今仍在整理,从正面的角度看,林今的身体的关键部位都被木板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不过从木板巧妙的曲线看来,那暴露在大鱼视野里的那些不关键的部位却勾勒出一种简约的美感。

    大鱼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冰冷的身体逐渐破冰升起了一丝燥热,从这个方面来看,男人有着与生俱来奇特的优势。

    林今察觉到他诡异的视线二话没说砸了一块肥皂出来:“再盯着就挖掉你的狗眼。”

    大鱼躲过肥皂,悻悻然转过身去。

    林今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把衣服翻转了过来,毕竟没有人喜欢洗完澡还要穿脏的衣物。虽然鞋子没有办法,只能踩着那般流动的冰冷。

    “直接出去吗?”大鱼问。

    林今摇头:“仓库。”

    大鱼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奇。

    林今回答他,那幅地图上显示有四个出口,我们现在丢失了大方向,所以暂且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来判定这四个出口,这些出口之间相距的距离显得非常冗长,这个通过我们方才所经过的那些区域来猜测这幅地图与实际之间的比例的话,这四个出口两两之间的距离至少超过一公里。我们现在也不好断定这些出口是不是都可以用,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我们去仓库碰碰运气看看比较好。

    “碰运气,碰什么运气?”大鱼狐疑的问道。

    林今綰起头发盘出一个结道:“既然你这白痴脑子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就告诉你吧,当然是去找吃的。上次那个地方是没有食物,现在有一个仓库指不定里面就有什麽可以吃的。要做事你得先有力气才行吧?”

    大鱼哑然一笑,然后道:“你是在扯淡吧?那个仓库里的东西藏了几十年了,还能吃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日本鬼子撤退的时候没有把那里搬空?就算留下了什麽,那个袭击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把东西留下来让我们果腹?”

    林今看大鱼一口气提了这么多问题等他停顿了半晌才开口道:“首先,你也看见了浴室里那具尸体,他们撤退的时候连人都没来得及管,还能管那些物资?有些即食食品是可以保存很多年的,至少吃了暂时不会有什麽危险。再者,我现在要提醒你,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并不是要我们死那么简单。”

    “那他是要做什么?”大鱼脸上一阵惊愕。

    林今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我觉得那个人是在玩我们。或许你没有注意到,我们掉落在水泥潭子里的时候那个搅拌工具的功率明显可以加得更大,不要质疑我的说法,那绝对是在可负荷范围内的。那功率只要稍稍加大一点,我们都不可能逃生。而且,那个人神出鬼没的偷袭我们,大概不是出于什麽要隐藏身份,而是要给我们制造惊恐...就算按照你的思路,这里和仙宫之间有着不可名状的关系,那个人也和这个人一样变态,我想他们或者说只有一个的他,比如抢劫我们的光源只是为了让我们陷入恐慌的环境。”

    大鱼捏着下巴点头,林今的推测不无道理,他怔然看着这错综复杂的通道四处点亮着的灰蒙蒙的灯泡,也有了一丝明悟,更多的是惊恐:“那...你说...那个家伙不会是一个日本人吧?”

    林今亦然点头:“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麽阴谋者,而是一个在这个地方生存了几十年的,被关疯了变态...那...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什麽出口。”

    大鱼又否定自己道:“不对!如果是日本人,就算他是在这里出生的婴孩,现在也有七十岁了吧?”

    两人带着满腹疑问,已然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大鱼不得不佩服林今,不仅方向感极强,记忆力也是惊人,那幅地图就像长在了她脑袋里头一样。

    那是一道铁门,和他们下来之时看见的那道铁门,被铁锈腐蚀的惨烈。整道门都是刷的绿漆,但空气是无孔不入的,所以那些绿漆也是左零右落的,被空气剥开的油漆皮就像是死掉的动物褪下的壳。

    “看样子这些日本人真的撤离的非常焦急啊,这门都没来得及关。”大鱼看着锈死了的门闩说。

    林今双眼闪光,若有所思:“我现在倒是非常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日军撤离的如此激烈,我看不仅仅只是战争这一个因素。”

    大鱼道:“那个袭击我们的人,他到底作何居心呐。奶奶的,最讨厌和这些疯子变态打交道了,完全搞不懂他们的目的啊,连别人的目的都不知道怎么玩?”

    林今伸手示意他压下声音,然后尝试去打开那扇门。那扇门虽然没有锁死,门栓也没有拴上,但经过时间的沧桑变化,铁门与它所在的环境自有有些发酵,门自己卡死在了原地,他们也没有办法把它拉开。

    不过大鱼手里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区区一道铁门还真不能拦住他们。大鱼提起黑剑一阵乱劈,一阵火星飞溅后便在那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切开了一个足够他挺直腰板走进去的口子。他还没来得及一马当先的冲入其中,一股灰尘便奔涌出来,呛得他连连后退。

    仓库里没有亮光,大概里面的灯泡年久失修坏掉了,而正好仓库的大门外面有一盏梨大的灯,照着灰尘的千军万马,奔腾间把人的感官拉回到了这些年月的浓缩当中。他们等了好一阵,那个口子里的灰尘才停止往外冲。

    “里面黑不溜秋的,怎么找啊?”大鱼问道。

    林今先非常有深意的微笑了一番才说道:“这里面肯定有探索用的照明工具啊,比如手电筒!我们先摸黑找到手电筒就是了。”说完也不理大鱼便冲了进去。

    大鱼略微尴尬也不停留便冲了进去。待他冲进去之后,林今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不可辩其方向,大鱼喊了她一声,生怕那变态又埋伏在这仓库里随时随地准备来整他们。林今,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鬼知道那个变态是不是埋伏在黑暗中袭击他们,然后再对它们施以非常人的暴行。

    林今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立即回声,呆在那别动我马上就能找到照明设备了。

第一卷 第百三十九章 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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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鱼照做,就呆呆的站在被他破开的大门的口子边,看着向里扭曲的铁皮,看着往那从外面钻进来的微弱的光线里跳动的灰尘,然后看着这张差点拦住他们的大门的背后,他看见了一个符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符号也代表着一种文字,最早的文字便是从符号中脱胎而出。一个符号能传递的信息有很多,历史、地理、政治意义等等。但要解读这些信息你必须认识这个符号。打个比方,欧洲人在中世纪以前绝大部分人是看不懂阴阳双鱼图案的,同样当时的中国人也不了解那些欧美国家的旗帜的意义。而有些符号是非常私人的,比如某些人的纹身。

    大鱼所看见的这个符号或者说那个图案非常巨大,几乎囊括了整张铁门的背面。这张门大概有三米高五米宽。大鱼借着微弱的光线大概能看清楚图案的三分之一,晦暗的铁锈上绘着两条平行的曲线,两条曲线都向同样的三个方向凸出了三次,就像是一朵花的三个花瓣。这个符号的本体呈暗黄色,大鱼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个图案是与铁门的诞生年份有着远大的差别,也就是说它是后来人加上去的。

    这个符号那曲线的弧度大鱼似曾相识,脑海中总能勾起些许能相互联系起来的线索片段,想了半晌却又不能完全确定,如果能够看清整个符号他便能确认一些东西了。这些东西是至关重要的,他几乎认定了这个符号就是那个袭击他们的人留下来的东西。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认定这里面前前后后只有那么一个人来过的基础上,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又不是很大。

    他正惘然思索着,一束森然的白光从远处照射过来,光亮起的一瞬间,那些沉寂在空气里厚厚的灰尘被刺激了一般又活跃了起来。有的被气流卷起,旋转上升,有的缓缓散开扑入他们的眼口耳鼻。大鱼连连咳嗽,然后朝远处招收,示意林今过来。

    林今拿了四只手电筒,正所谓有备无患。她打了两盏光,把那原本暗沉沉的铁门照的通亮。那些在黑暗里收敛了许久的铁锈,也被照的熠熠闪着磷光。而描绘那图案的涂料,在铁锈与手电的亮光下就显得更下暗淡了。

    大鱼总算看到了那张完整的图案,在看到的一瞬间脑子里闷了许久的东西也有了答案,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那个符号和他所预想中的一个符号一般,按照一定的弧度回环曲折,最后首尾相连,终于内外两道线组成了一叠花一般。而最初阻止他把两个符号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这张图案与他所见的那一张是上下相反的。

    林今秀眉微蹙道:“你认识这个?”

    大鱼翘起鼻子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大学语言老师吗?那个奇怪的老头子,他有一次上课给我们展示过这个东西。”

    林今嘴角扬起一丝玩味道:“看来你大学还听过课啊!那你来说道说道。”

    大鱼挠挠脑袋道:“课是听,不过听的不多,比如这个老头子讲课比较有意思我就听了。他上外语课总给我们整些我们弄不清楚又感兴趣的东西。至于这个图案,我记得那老头子给我们展示过一张纳西族的象形文字,还给我们看了他们为信奉的自然神建造的东巴庙,而这朵花代表的就是那个巴字咯。听说,东巴在纳西族语言里是智慧的意思,这个巴应该不是智就是慧吧...”他说到后面也没有多少底气了,毕竟时隔多年,而且当年自己是否真的在认真听课还有待考证。

    “然后呢。”林今问道。

    大鱼脑子里灵光一闪道:“差点把刚刚想起来的忘记了。你腿上那根蓝色布条!是我从偷袭我们的那个人腿上扯下来的,而拿给其他人看的时候,宁聪说许多宗教象征里都有着这种颜色而他指出了一处便是云南的某个宗教......我记得那老头子还给我们看过东巴教的标志性建筑物,虽然那里的人不准拍,他还是猥琐的偷拍了下来。”说着他脸上浮现一丝追忆的笑意。

    林今瞪了他一眼,示意现在不是什麽缅怀的时候。

    大鱼哈哈一笑道:“那是一个将近三层楼高的香炉吧,是由石头巧妙的堆砌而成,当然重点不是这些石头,而是石头上绑着的布条。由下往上有五六根吧,记不太清楚了,反正绿的白的都有,而我印象很深刻最顶层的是蓝色的布条!那么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几乎可以确认和那个东巴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林今微笑点头,也不否定他如此牵强的联系,又说道:“你的推测有几分道理,然而对于我们现在脱离困境没有多大的帮助,站在这里胡乱揣测这些东西,还不如去找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说着她已经转身,朝她方才走过来的方向的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

    大鱼没来得及点头便跟了上去,他对于林今是怎么准确找到光源的非常好奇便问了起来。林今完全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说这些是秘密技巧。

    大鱼又问:“那边还有些啥?”

    林今道:“那边无非是一些武器什麽的,我看这里也不是太干燥,火药可能早就哑了。还有一些仿制的**。”

    “**?”大鱼想了想道,“以前听人说过,很牛x的样子啊。”

    林今摇头道:“**的设计的确非常精巧,对于肌肉的破坏以及阻止愈合有奇效,当然那种东西杀起人来也很凶猛,但绝对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也就是那些地摊文学所描绘的那样出神入化它有自身的缺陷。”

第一卷 第百四十章 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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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鱼正想继续问有什麽缺陷,忽然又想自己又不是什麽军事专家了解这些做什么,反正那东西厉害能厉害的过手里这吹毛断发无物能挡的黑剑,也不知道这剑是谁的,这样的宝剑也被扔了那人肯定是不以物喜的得道高人,想想那个十字形峡谷里的另外几个方向可能也有着天坑的混沌也就意味着有可能还有这样的宝贝,他心头弄得一阵痒痒。

    而这时,林今也停下了脚步。他们所驻足的地方,堆满了木架箱子,箱子上有明显的食品喷漆的标识。箱子是被很坚固的铁钉给钉死的,不过大鱼手里有一柄利刃,虽然他使起来不是特别顺手,但破坏起来也是格外凶猛。

    他们一连抬出来了十个箱子,又搬又砍的大鱼的双臂也是累坏了。里面的食用品都是压缩性速食,一种是类似于泡面的需要热水冲泡开的食物,另一种就是压缩饼干了。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军人也不会选压缩饼干做食物,因为那东西除了你能果腹之外,毫无食物的任何特性可言。所以便造成了,他们开出来的箱子里,两种类型的食品不成比例。但他们现在处于特殊情况,压缩饼干的保质期又远高于其他那些压缩食品,他们打开了几包,无一例外只有压缩饼干有一小部分没有霉变。

    压缩饼干这种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但在肚子和嘴巴的斗争中,他们只能顺从前者,不一会儿大鱼的嘴巴里便塞满了饼干,而林今则是自顾自的细嚼慢咽。这东西味同嚼蜡,而他们又没有水,所以大鱼咀嚼了两下差点把嘴巴里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

    胡乱的填饱肚子后便转而去寻找衣物了,既然是仓库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衣物的寻找比对前两个需求的寻找要艰难的多,这些箱子是日军的统一制式,在一个特定的位置有着不同的符号来代表不同的物资。他们一路看见了枪支弹药、防毒面具、饭盒水壶等等。而还有一些箱子的符号怒能辨识,那些箱子上的符号奇形怪状,完全没有任何指向性可言,当然肯定也不是衣服所用的符号。

    “您老的秘法呢?”大鱼打趣道,“怎么不管用了。”

    林今横眉怒视他一眼没有接话,打着手电筒在高高低低的箱子的狭缝里飞速的穿梭。走了这么久他们虽然基本上实在兜圈子,但仍然见识到了这个仓库的广阔,光他们踏足的地区就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大鱼追上去又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变态肯定是来过这个仓库的,如果他没有隐匿物资的能力就算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能找到光和食物,甚至连防毒面具都看见了,却偏偏找不到衣服呢?”

    林今驻足道:“你以为又是怎么样?”

    大鱼道:“我觉得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那个变态算准了我们现在衣着上的窘态,盼着我们受冻而死。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个地方的气温并不是特别低,现在即便有些湿冷还是着得住的。第二的话,我觉得那个偷袭我们的人,现在已经隐匿在了这个仓库当中。如果才得没错,他有变态的心理需求的话,说不定就是要偷袭我们,弄掉我们的衣服,让我们赤身**冻死,我都怀疑浴室里那具尸体是不是他的杰作了。”

    林今听到大鱼后半段阐释脸颊不觉飞起些许红霞正要咒骂一番,却见大鱼双目澄澈毫无邪念完全是在揣测那个偷袭之人的意图,她也便作罢了。她问道:“你以为我们该怎么办?”

    “我以为,我们不妨停下来看看这些东西。”大鱼用剑环指周围层层叠叠的木箱子,“虽然那个想法只是一个猜测,当大致方向应该是不会有错的。我们一味的躲避,一味的等待那个人的偷袭见招拆招是行不通的,这也是你说的,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你难道就不对日本人在这个地方进行的研究感兴趣吗?这个所谓的仓库里,除了日常常备的物资之外,应该还有一些特殊的,用来做研究的物资吧?”

    林今见大鱼已经提剑准备对他面前的一个带有不能辨别的符号的箱子狂轰乱炸之时,立马阻止道:“别这么直接,我知道你能一下子把这一排箱子都卸了,但是你别忘了,日本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武器研究。说不定这里面便藏着什麽烈性武器或者生化武器,比如说芥子气什麽的。你这一捣鼓,我们都中招不是立马遭殃?”

    大鱼收回剑,砸吧了一番林今的话,的确是这个理便点点头,拉着林今走向一个触手可及的木箱子。一口气把箱子上的灰尘吹落,才伸手去把那箱子抬下来。那箱子还比较沉,相比于之前的食物箱子要沉上三分之一。当然,这种箱子的本身的重量便不可忽视。

    大鱼记着林今的话,没有一剑把箱子劈成两半,而是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正上方钉成一排的木板给撬开,再一刀一剑的把边角给切开,这样木箱子里的内容便全部暴露出来的。

    和其他所有箱子一样,这箱子被撬开后,里面深藏了几十年的灰尘咆哮着便蹿向了两人的呼吸道,两人虽早有防备还是被呛到了,这才些许有些后悔没有拿两个防毒面罩来用用,日本人那制造的那些货都是好家伙,防毒面具本身又不存在霉变。

    等那些灰尘都散去后,两人才重新把头递过去。等他们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心头一阵怒火攒动了起来,甚至感觉手头手电筒那白惨惨的灯光都泛起神圣的光辉了。

    那上面仍旧蒙着一层深厚的灰尘,但他们的眼睛仍旧能看清,箱子里躺着一具尸体。如果说这个箱子上的统一记号都代表着统一的含义,则标明他们所处的这条通道,完全是一处另类的坟墓。当然,不能排除那是日本人自己牺牲之人的另类埋葬方式。他们自然很冷静的分析了,浅黄的灰尘下看出那是深绿色的衣衫,衣衫包裹的人的尸体,当然是经过压缩的,不然也塞不进来。基本上是从头到胸被强行折叠了一次,胸下隔膜到胯部又被压折了一次。那些日本人简直就像是把这个人当衣服折了起来。哪怕这是个日本人,他们都对这种折磨尸体的方法反感的很,更何况那绝对不是日本人。

第一卷 第百四一章 日记

    这个人的头颅以及上胸部分是露出在最上面的,他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人左胸的布条铭牌,看到了这个人的部队番号。这个人所处的部队的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便是那天坑那一圈混沌之外的尸体里的一具,现在已经烧成了灰。通过这个人的番号,他们几乎可以确认他是一个中国人,用这种变态的方法折磨中国人,作为同胞他们怎么能够忍受?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民族仇恨在削减,但他们心里看到这一幕幕的触目惊心,想不记起那些可能会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仇恨都难!

    “这些小鬼子,还能更变态吗?”大鱼恨恨的用拳头砸向地面。他知道这支部队虽然隶属于汪伪政权,在历史印象里已被划入了汉奸的范畴,但对于这些基层的士兵而言,他们很少的选择的权利,而是跟着上头的政治风向走。而这些上位者,不仅仅尸位素餐,视之为草芥,大有“将士沙场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风气。而现在,大鱼竟然发现,这支番号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部队,竟然是以一种被献祭的方式,被当时的掌权者出卖给了日本人。

    “这支部队,是有名的左派势力。处于当时的大势,他们只能在汪伪政权的淫威携裹之下委屈生存。据说是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但后来又有许多研究人员通过资料调查到那场所谓的战役几乎是子虚乌有的。看来,这些激烈的忠魂,竟然在这极北的冰层之下,含冤这么多年!”林今婉婉叹息,眼下就有非常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支部队最后的行踪,稍微联系一下便知道是当时的政府首脑容不下这等左派势力,然后和日本人狼狈为奸把他们化整为零人间蒸发了,然后带到这极北的不毛之地做着骇人听闻的研究。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把这个破地方给炸了。”大鱼望着那被灰尘轻轻掩盖的扭曲的尸骨,也不知道日本人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行径,竟然把这些人全都塞进了一个箱子里。这样的场景,一辈子看一次就够了。他缓缓站起,看着四面那高高低低、层层叠叠的箱子,感觉到在这无尽的阴森之中,飘荡着这些人的幽魂一般,想着背脊也是一阵发凉。他失神的看着那还盖着积尘的箱子,漫无目的的在一定范围内度起步来。

    林今也不劝他,这地方坚实无比,不是他想炸就能炸的,而且这个地方有着重大的研究意义。她作为某个潜在部门的外派人员,除了服从民族信仰之外还要考虑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很明显炸毁这个地方可以泄一时民族的气愤感,却不能给国家带来多少利益。如果这个地方可以和美国一起进行探索的话,很有可能探索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日本人的研究方向便是一个很好的导向,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弄清楚日本人到底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什麽以及日本人对这个地方探索到了怎样的程度。出于职业的惯性以及她自身的性格,她很是期待对这个地方进行深度探索的,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提议去寻找出口的另外一个原因。其实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地方的出口并不难探寻,那张平面地图标明的清楚的很,即便那四个出口被堵住了,还有许许多多的通风口出去便是了。虽然他们一直在进行反盗墓式的活动,但盗墓贼的逃生经验还是可以借鉴一二。

    她考虑到这个层次已经把两个人的生死都先撇开在一旁,这样对于大鱼来说多少有些自私,但她知道这种自私是出于国家利益的自私。

    大鱼对于林今的心理变化与考虑的问题一概不知,浑浑噩噩的走动了几圈。而再林今抬头看他的那一个返程里,他的视线被高高堆起的箱子之间的一道缝隙给吸引了。

    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巧合,他无所思绪的将手电筒的光四处照射,便收到了那条狭缝里反馈的一缕银光,这缕银光吸引了他的眼球之后,他便立即把夹缝两旁箱子上的灰尘吹散,凑过去多看了两眼,在那道银光之上,飘着一颗磷光泛泛的白色骷髅头。这个骷髅头上还三三五五的飘荡着一些发丝,好像一只游离在鬼门之外的孤魂野鬼,准备去袭击生人一般。

    大鱼看到那骷髅头还是被吓了一跳,环境还是显得阴翳了些,他即便强装镇定,身体里沸腾的激素也不答应。

    “你看到什么叻?”林今问道。

    “头...一个骷髅头...好像那是一具尸体。”大鱼抚着胸平复起伏的心理。

    林今眉目瞬间变化,在这里出现一具腐尸的几率小的很,肯定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然后她便说了句去看看。

    大鱼道:“绕过去太远了,把这里搬下来吧。”他指了指眼前的箱子,他再也没有了打开这些箱子的想法,但是若不是自己打开了这些箱子,也许这种秘辛仍旧要在历史的长河里沉寂许多年。

    他们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便把六只累到高过头顶的箱子卸下,那具尸体也只剩一步之遥,这些灰尘也不是很粘手,轻易拍击了两下便能悉数拍下手来。

    那具尸体的身上没看见什麽蛆虫,大概是因为尸体基本只剩下骨架的原因。反射手电筒光线的是尸体脖子上的一个吊坠,而这尸体身上的衣服却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因为衣服根本没有腐烂!

    “这衣服是九十年代以后的化学材料。”林今大胆了摸了摸衣服,很快便判断出来。

    大鱼倒吸一口凉气东,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是,这里真有人捷足先登过?”

    林今点点头,然后又被尸体腿上绑着的布条给吸引,总共有三根布条,分别是黄色绿色和白色,绑在尸体的右边腿上,这般颜色和大鱼之前所说不谋而合立刻让她想起了什麽。而大鱼这时又在尸体的屁股下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那大概是一本日记。

第一卷 第百四十二章 日记(二)

    一个有记日记的习惯的人,对周围事物的观察一般是不会太差的,他们在翻开那本日记之前对那日记的内容做出了多种猜测,但是种种猜测都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个人的尸体上,出了衣服和绑在腿上的那三根布条特别扎眼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当然,那扎眼的打扮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本来就是一种特别的解释。

    待大鱼翻开那本夹满灰尘,他本已迷迷糊糊的眼睛变更加的傻愣了,虽然他对岛国的文化研究仅限于画面上的,岛国的那些文字也不认识,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一眼就认出了又黄又脆的纸张上,黑色墨水所留下的字迹是日本文字无疑。

    “这是个日本人?”大鱼小心翼翼的拍打着上面的灰尘,虽然那些日本文字单独拆开来看有很多事从汉字抄袭过去的,不过组合在一起了,意思却被扭曲了。

    林今没有习惯性的去检查这个人脸部和身上其他部位的特征,其实从仙宫出来之后,她的许多习惯都似乎被强制性的改变了。这种改变对于她这个习惯循自己的规蹈自己的矩的女人来说有些恼火,她却不能多做什么,那些尸体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致命的因素,即便她所遇见的这些尸体都不是棺椁厚殓,光尸体上可能寄生有的所谓的“尸毒”都够她喝一壶了,所以即便恼火她也只能发闷火。

    她冷冷的左摇右晃尽量收集尸体身上的信息,然后说:“尸体上暂时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只有他腿上这几根布条有些嫌疑,最好的办法还是看一看日记。当然,这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个日本人了,其他国家...应该也没有必要变着法子来写...只是,即便知道他是个日本人也没有多少用处,我们要知道的是这个人和我们所参与的整个事件的体系内的关系,说不定能摸出日本方面的许多秘闻呢...”

    大鱼摆摆手,一脸臭屁的样子朝林今道:“你这女人,动不动就扯那么远,现在我们只要弄清楚这本日记里的内容就差不多行了,搞到日本那弹丸之地的关系有什么用?”

    林今对大鱼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的脑子出奇的没有一再贬低他,默默的接过那本内容泛黄的日记,然后指着尸体的腿说:“现在起,你别说话,奇葩如你,一定会影响我的思路,我要好好捋一捋日记里的内容。你就给我,好好想一想这人腿上这三根布条和我腿上这根...有什么关系?”

    大鱼想要开口,看了看林今冰冷的表情终于还是止住言语,皱着眉头打着光研究起尸体来。越是仔细探索,某些细节越是能够说明一些问题来。

    林今很满意的用嘴巴叼着电筒翻阅起那本日记来,日记的外壳实际上是被牛皮纸包住的,所以即便它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尘封了这么久的日子,里面纸张的内容还是保存的比较完好。

    纸张那种微微的黄色正是年月沉淀最好的证据,而纸张那般的硬直发脆,大概则是因为它之前被水浸泡过的原因。林今翻阅的时候非常的小心,其实大鱼方才那般激烈的翻阅很有可能造成这本日记大部分纸张的破碎从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看着那些勾勾勒勒的日本文字,一一在记忆里找到相对应的信息。

    当她翻过第十六张纸,发现那张纸上的内容突兀的被墨水浸染扩散。完全看不清楚了,从前后两页来看那纸张大概不多不少正好记录了一天的内容,她立即翻阅后一天的事情,把这间隔天的一前一后联系起来,清秀的眉目不禁愈发的凝重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这种模糊关键内容的墨团是这日记的主人故意为之,还是另有其人。

    她马不停蹄的继续阅读着,这日记一本虽厚,不过还有大部分的空白所在,日记的内容大概到这个厚厚的本子的三分之一左右便戛然而止了。

    从日记的内容来看,林今多少也能够了解到,这日记的终点也就是这个人生命的终点。

    不过,这日记处了内容的短小之外,它本身方面就缺斤少两,比如像某个关键天的内容被墨水侵染或者被强行撕毁了,这就让林今更加捉摸不到头脑了。所以,这个日记本,带给她的信息并不是很多。

    终于全部读完后,她胸腔内的气息一起一伏,她轻轻吹开周围逸散的灰尘,再深深的吸一口气合上日记合上眼睑。

    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她才睁眼看大鱼。

    大鱼见她表情冷然,但眉目里却压抑不住愁郁,便施施然说道:“这三根布条便是我之前所说的那般,这个人和我所说的那个宗教多少有些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称之为一个宗教。但是,这个人腿上少了两条,说不定你身上那一条便是和他身上这些组合起来的。事情是有些怪,我的想法有很多,但还是没有胆量把这具尸体和袭击我们的那东西相互比较,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林今微微一笑,他从大鱼字里行间的变化已经感受到大鱼就快要认为眼前这躺着的人,和袭击他们的人是一码事了。

    大鱼思维的跳跃性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也是他由内向外的变化而来。

    林今终于开口说:“你的猜测我已经在日记里得到了证实,其实要你检查与不检查的区别并不是很大。这日记总共记载了十天的内容,他第一天的内容十分的冗长,记载了这个人的大概的来历以及和这些布条之间的关系...”

    大鱼见林今停下便道:“别卖关子了,快些把这十日谈的内容告诉我。”

    林今先是一怔,转念一想十日谈对于这个日记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称呼,她微笑着继续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和那天坑里躺着的某一个日本人有着关系。他的名字叫日川龙泽。”

    大鱼一听还真有点印象,不就是他们在那个混沌范围的边界看到的第一句尸体吗?

    他又使劲的挥手道:“我对日不日川不感兴趣,快点往下说。”

    林今说:“我没有记错的话,外面那个日本人叫日川小次郎,那个人是这个人的祖父。当年他的祖父参加这个浩大的工程,并没能安全归乡,但是通过秘密的途径给家里捎去了重要的消息。你不要问我什么途径和什么消息,我也不知道,因为他也没写,反正这些东西就是促使他来到这个地方的诱因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国人,正好那个中国人来自云南,有着特殊的信仰。日川龙泽没有刻意深究这个中国人来这里的原因,只知道这个人被一股强大的信念驱使着而且也不会害他。两人以冒险家的身份来到了这片土地。他们来这里的年份是,二零一二年。”

    “这日川小鬼子这么容易相信人?话说这些布条应该跟那个中国人有关系才对吧?怎么全到他身上来了。”大鱼又忍不住问道。

    林今摇摇头说:“你听我说完...”

    她正想继续,却被大鱼忽然打断,大鱼两眼瞪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你刚刚说他们是哪一年来的?”

    林今也是一字一句的回答:“二零一二年七月。”

    “二零一二年。”大鱼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虽然这个时间给他的第一反应市这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变成骷髅了,不过记忆里还有某些线索,牵引起了他深度的注意。

第一卷 第百四十三章 “五天”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七日。

    那个云南来的家伙自称阿俊,直到出发的那天那家伙才肯告诉我这个我都不大相信的名称。由于父亲和祖父的原因,我大半生的时间都在研究中国文化。我不知道那个家伙所属的那一支的文化作何解释,毕竟中国文化的体系海纳百川,无论如何都是高山仰止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他那个名字的意思是他长得很漂亮。中国人喜欢称赞别人,生着一张俊脸。

    他的身高就不说了,我的身高都不算出众,他还比我矮了一个头。至于他那张脸只能说是平庸,要是别人称赞阿俊真的生得俊俏的话,我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很虚伪。

    阿俊一脸焦黑,就像是挖了几十年煤矿的人,全身的肤色都被煤炭浸染成了那般颜色。他的脸上的皮肤光滑的很,我看他就算是一块煤炭也是一块质地非常出色的煤炭。不过,这样貌我多评价了,出发前已经见识了他的手段。

    这个家伙虚伪的很,在京都的时候,我要求乘飞机来到这极北地域,他拼命反对,说他恐高。据我所知他天生就住在云缭雾绕的山上,很轻易就能从那种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悬崖峭壁通过,所以对于他拒绝乘坐飞机的原因我还挺有兴趣研究研究。但这小子的嘴巴很紧,没有多余的话。一路上就像个酒坛子一样闷着。

    从东京港出发的那天起,这些天我都和他没有多少交集,我和船上的其他乘客泡在一起,有时候甚至都感觉那些推杯换盏的人才是我要深入极地的搭档,而那块黑皮只是一个过客。

    早晨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宿醉让我头疼欲裂,这些家伙肯定是给我灌了不同的假酒,哼!还不如那阿俊厚道。

    不过这群家伙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在我离开那间房的时候,胃里的夜宵和酒精一捣鼓,全吐在了这群兔崽子身上。这些家伙安全没有要醒的迹象,很期待这群兔崽子表情呢。不过阿俊那家伙已经在外面叫我了。

    这家伙说好的开始行动才见面就一直到了船停靠在岸边的时候才来找我,他联络的方式很奇特,大概他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原因,什么样的动物都模仿过吧,如果不是他提前给我演示过,我还真会以为这里有海鸥。这个地方在这个季节,有海鸥的可能性不大吧?管他的,反正我志不在此。

    一下船我就被那铺天盖地的雪花给吓住了,明显北海道雪国里的雪也不及这里,在这个季度肆虐。我本来安排了人来接应,是我的一个老友,不过这个老友在这片土地安居乐业了我也不好意思把他卷入到这个活动里来。阿俊则说他另有安排了。我只好跺着脚把老友推走了。

    阿俊联系的人说来也不是他自己联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他能够把这件事办好一样,鬼使神差的就上了来接应的那家伙的车子。

    说来也奇怪,我这个人平时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偏偏这陌生的阿俊每次提出什么,都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无法拒绝!难不成他是恶魔的儿子?不行,我的提防他。

    接应的人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车子真的很破烂,都快可以报废了,但那个卖相比阿俊还猥琐的家伙竟然在雪地里开的风生水起。

    港口本来离市区就不是特别近,这个人驾车驶离港口的地域之后,就急转直下开向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在这种地方,没有护目镜的话,多看两眼都有可能雪盲,这老家伙竟然完全不需要眼镜。

    等阿俊用一种听起来很生硬的语气和那个人开始攀谈的时候,我就知道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后来阿俊特意解释,那个家伙来自雪地深处的爱斯基摩部落,他们信奉萨满,而萨满崇拜的是星空自然,和他们部族所信奉的自然教不谋而合,所以甚至语言上都有相通之处,学起来非常简单。

    对于他这种没有营养的鬼话我是不相信的,不过我倒是相信这家伙会害我,那个地方的核心资料都自从我全数记下之后就大部分销毁了,只剩下一些非常要紧的东西被我藏起来了,我看得出他对那个地方殷切的向往,所以我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停下来,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那开车的老家伙手艺高超,车子一路上都没遇上非常大的阻碍,一路上开到了他们的部落。那山坳坳里的部落非常破败,完全不通电,有这么一台车都是靠所谓的旅游业发展起来的。那都要感谢,现在那些越来越喜欢出去走的年轻人了。

    我不知道现在那些喜欢寻找生命的意义的年轻人怎么喜欢找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们还当真以为与世隔绝的地方都是世外桃源吗?这爱斯基摩人的房子简直破得不能再破。不过还好,里面有睡觉的地方,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一落脚就找到一角私人空间,阿俊还饶有其事的和那老家伙出去和这个部落的其他们沟通去了,我对那些人都不感兴趣。

    这老家伙家里的煤油灯还算不错,接下来的几天大概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记录一番的时间都不太多。我想,这个“夜”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长...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八日。

    醒来后我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并不太合适。到了这个时节,每天能看见的亮光都只有那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我想再往里走一点大概就能体验极夜了。

    进入茫茫的冰原、雪山完全是那根老油条带的路。老油条就是那个开车的家伙,听阿俊说这家伙常年做这种把人往雪山深处带的向导工作。这里的雪山不见得有多高,要不是有明确的目标,我要看雪山也去中国的青藏高原看才对。

    那老油条市这片雪域的活地图,像我们这种外地人来到这里,一看看过去是原是山都没有区别,不过这老油条却能凭借一些他惹眼的标的物来确定路线。

    前面那一段还是开的车,一直开到雪山脚下,才改用脚力。身上改配备的装备都配备完全了才出发。事实上我并不能背那么多东西,大部分的东西还是阿俊背了去。在雪山上行走,真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滚落山崖。

    一直到阿俊都没有体力了我们才停下来,我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身上全部冻僵了,要不是刚才用无烟炉子烤了一烤,现在估计笔都握不住。

    那老油条说明天把我们送进去他就不再深入了,我暗骂他这无良奸商,以为他是要坐地起价,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方了。

    我问阿俊,这家伙是不是奇货可居准备敲诈我们。阿俊说不是,这是之前计划好的。

    我愤愤不平,不过到了这个地方,我对我们那个目的地也多少有些线索了,和从我父亲那得到的线索一模一样。不过,在这大部分时间处于漆黑的雪地里,我还是对前途感觉到迷茫。

    阿俊仍旧是那副臭模样,似乎很有信心。

    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一日。

    前两天的好运似乎用到头了,我们刚开始的选择就是一个错误,完全走向了另外一个区域。

    这个区域在我祖父所遗留的资料中也有所提及,但是那处遗迹里的东西,似乎他们没有染指的可能。当然,他们当年也调用了大量的中国人去试验过,不过无一例外没有回来。我总觉得他们做的都是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不过从某个方面的讲,要一件大计要得到施展,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是行不通的。

    这个区域也是一处遗迹,据说和一个名字叫希夷的人有关,那些都是一些推测了,没有可靠的线索能够证明的推测用处并不大。

    起初我还不了解祖父他们对这个地方不能染指的原因,一直到我们进入那个可以称作是迷宫的地方我才明白。阿俊这小子似乎是个全才,行动能力非常厉害,脑子里储存的知识所涉猎的范围也是非常广阔的。至少,他看出了这个“迷宫”的玄机。

    他说,这个迷宫的规律,符合中国玄学的紫微斗数的格局。不知道是我太过愚钝的原因还是中国文化对于外部文化研究者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的原因,那紫微斗数看上去只是一些数字的变化,但我无论如何都看之不明。以前以为是中国古代那些人喜欢故弄玄虚,这种事在中国文化的沉淀里不乏其数。不过,待阿俊一一说出里面的些许奥秘之后,我也算看清楚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据他推演,这迷宫的诸多路径之间的数理与术数之间那些星辰相对应,从而组成了一组紫府同宫的格局,这种格局是一种非常富贵的号命格,这种命格者一般身居高位。他说这个地方居然是一处墓穴,而这种格局则是特地为这墓穴的主人所布置,用处非常大。

    当然,那种牵涉到轮回命理的东西,作用再大也看之不清了。

    他另有奇怪,他说这处称之为墓穴的人应当是世外高人,怎么会嵌入这种命格的布置...当然那些我就更加听不懂了,他也不再跟我解释,皱着乌黑的眉头自己揣摩去了。

    反正我们是成功的走出了那个迷宫,前前后后也差点把我们给累死。

    二零一二年,七月十四日。

    今天真是令人激动呢,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经过了前面七天的折磨,最初到达这里的那种热情已经没有了,祖辈遗传下来的热血也不再沸腾。而且见识那另外一个口子之上,那般壮观的遗迹,这里已经不能让我为之惊讶了。说白了,我祖父生前最后留下来的地方就是一个破落的研究室。当然,这个研究室也有其足够让人啧啧称奇的地方。这里的存在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吧,粗略的估摸了一下,这个地方在地下的深度也是让人惊讶的。

    祖父留下来的信息最后就只是指向这里了,连他们具体研究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讲清楚,大概他时间匆匆吧,总之这个地方还算比较完善,长时间驻守在这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阿俊终于问起了我,我从何处得到了这些消息。这些天来,他救了我好几次,也可以算的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我就都跟他挑明了。

    至于我祖父是怎样打通上面的关系,在从中国出发之前就得到那些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比其他来到这里的人要目的明确。与其说他是被应召而来,不如说他是一个志愿者。中国有句古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大概祖父找寻到了他要找寻的东西,也就客死他乡了。

    阿俊也同我讲了他的目的,那是他们宗教首领告诉他的一个信息,这片土地有着自然关于永恒的指引!

    我不得不佩服他,我也佩服那些有着深刻信仰的人,奥古斯丁说所谓信仰即深信你所未见,大概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一见?总之,比我这样浑浑噩噩好吧。

    我们急忙忙打开了很多实验室的门,大失所望!里面很多内容被销毁了,还有一些遭天谴的实验,连我这个血脉相承的人都对那些做实验的人抱有唾弃的思想。难道祖父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做这些实验?他们的实验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跟这个地方建立的目的有关,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迷茫。当然,这一次还要得益于祖父留下的线索,他说这个地方最终研究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的下面。

    我们不敢一蹴而就,所以打算在这片布局广阔工程浩大的实验室里整顿一番。

    在浴室里洗了澡后我们到了仓库,这个地方也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刚到仓库,仓库的门就自己打开了,然后那个东西就出现了,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东西。它比猎豹还要迅猛,比猎鹰还要精准......

    去他娘的,那东西又来了...

    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五日。

    昨天完全被那个东西戏耍了一天,我们从仓库逃出去后,那东西不知道做了什么把整个地下研究系统的电路给封闭了,电灯也破碎了许多。我们兜兜转转回到仓库,时不时分开行动,和那东西捉迷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电路和许多电灯泡复原。

    还好,仓库里的存货不少。

    我们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惶惶不安的,阿俊则视之为考验。

    这家伙不听我的劝告,一定要去洗澡,我实在弄不明白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不敢离开,就一个人窝在了仓库的角落里。

    阿俊完全不像是要去洗澡的样子,把他胸前挂着的那个银晃晃的坠子给了我,绑在腿上的五根彩色布条给了我三根,甚至于还用喷漆在仓库的大门后面喷了一个巨大的图腾。那肯定是一个图腾,虽然我看不明白,但却和那些什么部落的图腾有些相熟的意味。如果要扯的话,神道里貌似也有这些东西。

    他还说,那个袭击我们的东西,是他通往永恒的指引的考验,是邪魔,这些东西可以镇住邪魔保我安全,而他则要在沐浴后去和邪魔大干一场。

    我内心是愧疚的,我还猜测他有不良居心,这个人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

    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哎...凶多吉少啊。

第一卷 第百四十四章 毒气

    大鱼终于听完林今逐字逐句翻译的日记之后陷入了沉思,很明显林今在照顾他。他对于那个年份还是非常的感兴趣,脑子里琢磨着这些信息,那条原本暗暗隐藏起来的线,现如今也慢慢明朗了。

    “我想你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日记缺失的那些天是多么的关键!”林今合上日记,凝眸说道。

    大鱼沉然颔首,日记缺失的部分无疑对他们来说都很关键。他说道:“缺失的部分可以分作两类,第一类就是前面缺失的那四天的内容。这四天中,有着他们关于仙宫的记忆以及仙宫和这个地下更深层次的世界的联系。从他的字里行间,很显然的表现出了他们进入这个地方的入口!而那个入口同样也可以通向仙宫,那个入口可能也是我们掉落到这个地方的入口,只是我们无法求证而已。从前面那个缺失的内容来看,很有可能记载着外界通往那个入口的路线,以及那个入口通往两边的位置,所以说,无论是不是他自己毁掉了这个日记都不想后来人看见离开的线路,但是这中间又有着蹊跷...”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沉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线已经变得那么沙哑了。

    林今眉间那浓郁的沉闷之感便已表明她与大鱼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也懒得打趣大鱼了,正色道:“你觉得有什麽蹊跷?”

    大鱼冷不防感觉鼻尖有一股痒意,轻轻抚摸后便压抑了下来,也许是鼻子对空气里的灰尘太敏感了。他又甩了甩沉重的脑袋才继续说:“蹊跷的地方便是,我们到达这个地方的方式。撕掉日记的人,似乎断定了我们不可知那个分岔口一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人分明就是算计我们的人!”

    林今没有表现多少表情,冷冷的又说:“难道那个人,能控制那头巨兽?”

    大鱼哑然失声,那个被中西方不同文化定名的庞然大物实在太过超乎人的想象,他说:“我现在都怀疑,那是不是幻象,如果是幻象的话也就太恐怖了,因为那山一样的东西,我在头一天就看见了。但是,如果不是幻象的话,那么大一头怪兽,早就应该暴露在公众的视野当中了,怎么会各个国家机器下那么严密的情报组织都没有关于它的信息呢?”

    这回轮到林今说不出话,她自己本身就是类似于情报机关的秘密部门,况且她的级别也不低,在一定区域内的那些隐患,如果情报机关里有相应的档案,即便她级别不足以全然了解那条信息,但也应当得到一些暗示提醒来保证队伍的安全。两国合作的目的便是获取信息,如果获取信息的媒介——他们这支队伍被这种隐患给团灭了,即便获取了信息也都无所用处,所以不难推论,情报机关里也没有相应的信息。

    她缓缓摇着头,车子撞击的感觉太过真实,那漫天密雨也太过真实,如果仅仅是一个人导演出来的幻象,这个人又到底达到了怎样神奇的程度?

    她忽然抛开这个念头,转而问道:“你继续说吧?”

    大鱼见她表情凝重也就没有反驳了,他自己是被那些真真假假的东西混淆得生不如死过的,脑子里还留存着一段玄之又玄的隐晦的记忆,那段记忆似乎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被激发。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颗天珠,此刻是忽冷忽热的...

    看了半晌他才抬头,林今也木然的看了他半晌,大鱼尴尬的笑了笑说:“还有第二个被隐藏的部分嘛!”他又感觉喉咙有一股痒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也就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结局!这日记后面被撕掉了六页纸,这六页纸很有可能记载了他生前最后一天的内容又或者说最后几天的内容。但无疑,这个部分有关于他伙伴,那个叫做阿俊的人的东西。他在日记中说阿俊认为那是自然神对他通往永恒道路上的考验,而阿俊则选择了悍然面对。对于信仰坚定的人,做出何种选择都不奇怪,只是这个阿俊似乎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个可怜的死掉的人,身上绑着三根布带,另外两根是在阿俊身上的,而我们从在仙宫之底偷袭我们的那个人身上扯下了一根...”

    林今见他又无耻的停了下来也没有催促,他要说的话林今心里也清楚的很。

    大鱼脸上弥漫着阴森森的笑意:“我现在都怀疑,那个阿俊是不是制造了一出闹剧。毕竟这个人他完全没有看清楚那个袭击他们的东西,而阿俊又被他认为是身手非常好的再联系上我刚刚说的,说不定从头到尾袭击我们的让你,就是那个自称阿俊的家伙。甚至于...笼罩在我身上的阴谋,都是那个家伙一手为之!”

    大鱼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有些颤抖了,平复心情后他双眼又怅然若失的望着林今:“只是这个家伙...到底在图谋什麽呢?”

    “很有可能...是那个还深在研究所底下的,这个研究所一切的研究的目的吧...”林今推测到。

    大鱼点头称是,要证实他们的想法也就只能去看清楚那个袭击他们的人的庐山真面目,以及这个研究所的终极目的了。

    “那个地方又要怎么到达?”大鱼眉头皱了起来。

    林今微微摇头:“地图上完全没有类似的指向...”虽然他们的目的是哟逃出生天,不过现在如果有弄清楚真相的机会,他们也不会错过。

    “我觉得...那个人对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和他的目的有关,我们可以来捋一捋...”大鱼刚想枚举一些事例,冷不丁的咳嗽起来,喉咙间、鼻子上那股奇痒无比的劲头无法压抑了。

    这时林今也咳嗽起来,不过林今控制的很快:“你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对这里的环境过敏呢!”

    “不好,这空气里有毒!”大鱼骂了声娘,“别废话了,拿上日记,我们先去找防毒面具!”

第一卷 第百四十五章 重逢

    大鱼心中还有许多种猜测没来得及说出来,眼下他们已经发觉了空气中的异样,自然是小心谨慎的控制好呼吸了。

    通过他们所得到的这些线索,他想到的那些东西,稍微有点观察力的人都能想得到。故而,两人对于最终方向的定论也是心照不宣。

    由于林今准确无比的方向感和超强的记忆力的原因,他们没多久就跑到了那些标有防毒面具一类的箱子跟前。他们仔细看才发现,这些箱子和其他箱子的不同之处。这里堆积的箱子的木质,明显要比其他箱子的高级上几分。

    大鱼不管三七二十一,紧紧的捂着嘴巴一剑朝着眼前那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似的木箱子斩过去。以这柄剑锋利的程度,把那些箱子悉数斩开就和切豆腐一样简单。大鱼握着这病无往不利的锋刃,怎么都感觉这东西就像游戏里的作弊器,这若是武侠时代,这柄剑肯定是和倚天剑屠龙刀又或者是绝世好剑那一个级别的神器。

    剑是好剑,但这人的能力只能算中下等的层次,他一剑劈开了五六只箱子,那些箱子都是遇锋即断,连箱子里的防毒面具也被切开了好几个。挥舞完后,他只觉右手手臂与肩膀的关节酸痛不止,手掌的虎口也是隐隐作痛。

    日本人自己生产的防毒面具质量还不错,两人胡乱在地上捡起两只,吹掉那些积攒的灰尘便往头上套。还好防毒面具本身便对灰尘有着抗拒性,柔滑的很,不然两人套进去呼吸几分钟都足够被呛死。

    “呼吸道是暂时安全了,不过我们还有大量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我们得快点找日本人的衣服了,或者直接出去得了。”大鱼带着防毒面罩,声音都变得有些空灵。

    林今不由自主的点着头,她眼前这个白痴的脑袋回路果然不简单,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像是内部系统自动升级了一般。她说:“还是先找找衣服吧...指不定整个研究所都弥漫了毒气,一定要全副武装才行。”

    大鱼点点头,追上林今的脚步,事实上这个时候两个人分开行动的效率比较高,但潜在的危险又阻碍了这种行动方式,所以他们的行动范围多有掣肘。

    “这破地方,怎么就忽然自己冒出毒气了...”大鱼沉声问道。

    林今摇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高看这个白痴了:“这是日本人的实验室啊!你忘了?日记里提到,他们做了连自己本民族的人看了都发指的实验,一些毒气类的生化实验又算什么?”

    “娘的!不会是芥子气吧...”大鱼边骂便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愈发后怕起来,边跑边确认自己衣服的确把能包裹住的地方包裹起来。

    林今幽怨的看了大鱼一眼,这货是个乌鸦嘴,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绝对没有什麽好路子。

    马不停蹄的跑也没有让他们的寻找有什麽突破性的进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闷在防毒面罩下的脸,也不禁汗涔涔的了。大鱼多少有些焦灼。

    林今忽然停了下来,驻足在那四通八达的箱子堆积的过道间,拿着灯光左看看右看看:“我现在都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衣物这类资源了。”

    大鱼指了指脸上的防毒面罩否定她说:“肯定有!而且肯定是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给藏起来的!这是他一贯的路子,他的路子...有点野啊!”说到最后几个字,他下意识把头偏向林今,只是两人都被面具罩着,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也只能自己韵味自己那苦涩的神情了。

    面部肌肉抽动的时间,他开始注意到,灯光下那些原本或惨白或枯黄的尘埃的颜色慢慢转变成了淡绿色的尘雾。这些游离在空气中的东西,转变成绿色,自然表明空气里的毒素在增加而且看这势头,大有更加浓郁的趋势。

    “说不定,那个家伙正在关注着我们的一言一行...”大鱼警惕的环顾四周,手掌的汗水增加着他握剑的难度。

    “不管了!先出去。”林今立即转身。

    大鱼也提步回撤,这个空间里,的确没有留下都少的空间与时间让他们去慢慢寻找保暖的东西。

    飞速移动间,大鱼左边的耳朵捕捉到那个方向上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底泛起一股浓郁的不详之感,以为是那东西又准备对他们发动突袭了。

    他奔跑的时候,横剑而去,一路推倒许多箱子。而那些箱子间,形成了一种多米诺骨牌的效应,悉数翻滚倒下。

    随着最接近仓库门口的那一排箱子轰然倒塌,两人也气喘吁吁的到达了那个强行破开的门洞。大鱼正准备冲出去,又被林今拦住了。

    林今将灯光往回照去,大鱼伸长了脖子看,虽然防毒面罩眼睛部位的镜片被沉重的呼吸蒙上了一层花雾,多少还是能看到那里竟散落着一些衣物!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这里,我们怎么没有发现啊?不对啊!我们明明看过了,这上面的标识不是衣物类的标识啊!”大鱼说道。

    林今也不答话,这种事很有可能是他们自己被自己误导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要地毯式的搜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匆匆忙忙在那一堆散落里挑拣了几件日本兵装以及一人一件厚实的大衣便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

    还好外面的空气暂时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大鱼一把扯下头上的防毒面罩,刚才那粗重的呼吸,差点把自己的方向都搞乱了。

    大鱼很奇怪隐藏在黑暗里的那家伙怎么没有对他们发动突袭,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把衣服给换了。

    他们走到那个通道的尽头,很随意的往左边转身,然后便在阴暗的灯光下看到了面对面的两条人影。

    灯光仍旧是朦胧的淡黄色,隔远了看,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借着微弱的光线,大鱼捕捉到了那个面对着他们的人的腿上,分明的五种色彩。

    他们两人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停下了脚步,但那边的两个人也非常紧惕,面对他们的那人也是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然后,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也悄然间转过身来,动作看似缓慢却又如行云流水畅达无比。

    那个人随之向他们走来,隔着一定的距离,大鱼还是真切的看见他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瘦削的身形。大鱼不知道林今为什么也没有动,只知道自己两只脚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随着那人的走近,大鱼也终于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他抹掉额头上的大汗,缓缓念道:“怎么...是他...”

第一卷 第百四十六章 意外

    当大鱼看到那张脸,面部的肌肉似乎都开始抽搐起来。那种抽搐,就像是肌肉组织内部不断的做着化学反应。

    除此之外,即便仓库外面的空间没有受到毒气污染的影响,他仍旧感觉到气紧气促。感受到背脊的凉意,他喃喃的说着:“怎么...怎么会是他?”

    林今的眼尖,她也是面色发寒,甚至她比大鱼还要更早的辨认出那个人的面容。

    那个人刚刚移动时分迈出的那几步是不着痕迹的,仿佛他都不曾与地面接触一般,但越到后面,他的脚步就越发的沉重,以至于整条通道里都在回响着他的脚步声。这一前一后的反差,更像是他对大鱼林今两人的一种警告。

    那张脸,大鱼绝不陌生,甚至于有些危机的时刻,大鱼都希望他能出现。那个喜欢往绝路上走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在绝境中带来希望一般。但大鱼绝对不希望,那个人出现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他很早就对这个人产生了怀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动机,而他这个人却又有点像元一老道士那般行动起来不着痕迹。更多的时候,大鱼觉得他是死了的。

    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大摇大摆的朝他们走过来。对于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大鱼没有怀疑自己的必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却捕捉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个知觉到他们到来的那个人,肯定和那个日本人日记里提到的阿俊有着莫大的渊源,从他们身上那绑有同样的布条来看就能知道。这种类似于图腾的象征,往往能够把一些人归做一类。譬如某些地下组织,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纹身,以至于隔着山长水远还能找到组织成员。再譬如,明显一点的,那就要属那些在世界闻名遐迩的宗教组织了,你看见穿着素朴的光头,第一个念头绝对是这人多半是和尚。

    离去的人和老三有什么关系?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阴谋和老三有关就可以解释了,或者说他们跌落到这个地方都是老三一手策划的,不然从那种地方掉下来怎么会没有挂掉,偏偏还只见到了他一个人。哎...可怜的龙大牙,就这么被老三给卖了。大鱼心理默默念着,他比较喜欢迅速的确认自己的想法。

    林今时不时抬眼看着他,她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颇为焦灼,也不知道老三究竟是敌是友。她就不明白,眼前这个白痴到底在想什么,莫非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林今的表情非常丰富,从这伙人出现起,那个叫老三的和大鱼这家伙似乎有时候相辅相成又有时候隔若冰山。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她的思绪自然早就胡乱起来。只是,这个家伙对我怎么会有反应呢...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吗?林今心理默默盘算着。

    大鱼虽然不知道林今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那表面蒙着层冰霜似的脸表情变化颇多,又看着老三步步走来,便踢了林今的小腿一下。

    林今的思绪正在巅峰,好像就要摸清楚两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一样。哀怨的看了大鱼一眼:“你做什么?”

    大鱼见她那哀怨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心头跌宕起伏自然是不必多说,连连摆手道:“用枪拦住他。”

    然后他又抬头朝前说:“老三...你...你别过来。”他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惧,身上的那些鸡皮疙瘩告诉他,现在准没好事发生。

    老三愣了愣,却没有停下脚步,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然走到了这条通道的中间点,愈发的逼近两人了。

    大鱼不知道老三在想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告诉自己,而老三这么镇定则表明如果他心里有鬼也是完全不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大鱼咬咬牙,对上老三,自己的战斗能力几乎为零,而林今自然也讨不到好。

    在他们的视线里,老三越是逼近,他身上的疑云便更加浓郁几分。老三身上一如既往的泛着一些颤抖,可能是这个地下空间仍旧有些寒冷的原因。而他身上更是没有一丝伤痕,连衣服都不落痕迹,就和他们刚出发时一模一样。

    这般,他们也只能感觉到胆寒了。这个人若非厉害非常就是根本不是老三。

    大鱼已然处于一种怀疑论占主导的心理,若非自己的七情六欲、伤伤痛痛一直在提醒自己是活着的、真实的状态。大鱼此时可能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但,谁又能否认世事大梦一场呢?

    大鱼不再犹豫,对林今使了个眼色,林今立即开枪。

    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要致眼前那个“老三”于死地,而是让那个慢慢逼近他们的人知难而退。

    老三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忧郁,子弹飞过去的瞬间他立即伏地,躲避了直飞过去的子弹。

    他又从地上挺身而起,微笑着像两人飞速奔来。

    “老三!你要做什么?”大鱼心中大骇。

    老三微笑着摇头:“应该是我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才对!”

    大鱼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和那些民族密教的人是一伙的,为的就是仍在这个地下深处的东西对不对!”

    老三仍旧微笑,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的向前冲。

    林今双目微眯,寒着面说道:“给我停下,子弹无眼。”

    老三脸色一变,脚步随机顿下,然后身体像是被风吹飞的风筝一样向左边墙上略去。林今眉毛一挑,这人似乎在鄙视她的枪法,她随即扣动扳机。

    但,分秒之内只听到了子弹与墙面破裂的撞击声,而老三整个人则如鬼魅一般借墙而起在空中翻转一圈,再如离弦之箭射向大鱼。

    分秒便至!大鱼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便已经被老三按在了地上。

    现在虽然近在咫尺,林今却不好开枪了。

    老三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把抓起大鱼想要往前走,大鱼终于回过神来趁机对他腹部两脚一蹬。

    老三闪避他的脚便凌空一翻,然后迅速跪坐在地,反手又如捏棉花一样把大鱼提起。林今抓准机会再次射出一粒子弹。

    听到枪响大鱼啊啊大叫一声,此时他手里那病黑剑早已被震落,他只能空手去缚住老三的脖子,老三为了躲避子弹又被他袭击,两人顿时往右边摇摇晃晃。

    他们在地上滚了两圈,便滚进了右边那条黑暗的通道。

    林今仍旧能听到大鱼的鬼哭狼嚎,急匆匆拿起那柄黑剑便跟了上去。

    她以为自己肯定能赶上两个打打闹闹的人,她也知道老三一定不会要大鱼的命,以他的手段杀两人如屠鸡。她也愈发的确定这两人的“奸情了”。

    打着灯不断的往前跑着,心理一直防备着那个袭击带光的人的东西。不过,在一片光明之前,她终于追上了仍旧在扭打的两人,或者说是被虐待的大鱼。

    不过,在她见到两人的一瞬间,两个人就如坠物一般失落在了她的视线里,她还来不及惊心,耳边便响起熟悉的轰隆声。

第一卷 第百四十七章 更深层

    那熟悉的轰鸣声很快就把林今的心神给夺去,曾几何时,她是在这种轰鸣声当中翻腾的。而这几乎要塞满她耳朵的声音,亦是她心中的梦魇。

    她纤细的手臂提着那柄乌黑的剑的时候,肌肉都紧绷着,现在放下自然轻松了许多。张眼望去,很轻易便看到了四面八方亮起的灯火的辉映之下,显露出来的风景。

    不过,那些通道内零零散散的灯火好比遥远的星光,很难照清楚黑暗里的情况。

    在她眼前惊天动地响着的,正是这地下实验室建筑群的中心,那个混凝土的搅拌机!

    见大鱼和老三都掉了下去,她是心惊胆战的,不过以老三的身手,要从里面脱困就比他们两人简单得多。当他将手电筒的光,往那个蛋形空间的中心聚集,眉梢凝重的气息也便加重了几分。一道白惨惨的光射过去,只知下面那液体软面反射回了些许磷光,其他大部分的光线都迷失在了黑暗中。还好她手头不止一只手电筒,在仓库里她搜刮了好几只。

    她将手电筒的开关一一拨开,像蛋形空间的底部中心聚集,也就是那只擎天控地的钢铁巨臂所搅拌的地方。

    等她真正看清楚下面的情况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原本滩积在空间底部,估计沉积了许久的混凝土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无比的水流。这些水流很配合的伴随着钢铁巨臂所连接的铁叶子而来回拍打,时而凝聚成一股暗暗奔腾的洪流,时而分散成一粒粒如钻石如星辰的晶莹,在手电筒的光下,更显寒色。

    林今默默的吞了口口水,以她小心中带有冒险的精神,对于大鱼这个多次救下她性命的人她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但是,现在下面那轰鸣声波涛声里,哪里还有大鱼和老三的影子。

    躺在地上的黑剑被她一阵气结之时踢开,但没有意外的,剑没有踢开几公分,脚倒是痛死了。

    她观察了许久,也一直在思索那些混凝土的去向,还有这些水的来头。当然,如果看到了一线希望,她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营救大鱼。不过,眼下跳下去是有去无回的,她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经过她手里五只被攒做麻花一团的强光手电筒的光的打量,她终于看清了水的来势。

    底部那层保护墙体的铁皮的面积上,隐隐有着几个口子,大概之前是混凝土的原因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

    五分钟后,她终于也弄清楚了这些水要去向何方,同时她大概也猜测到了,那些混凝土和这些水的去向是一样的。

    这个蛋形空间的最底部,竟然有个可以控制的张合口,林今猜测这些水和水泥都去向了那个终极的空间,也就是这个地下研究室建筑群所建立的初衷和终极目的。像这种可控制的水泥灌注系统,应当是用来预防某些突发情况的。联想到这个地方的突变,特别是洗浴室里那具尸体,当然那具尸体也有可能是那个失踪的阿俊,也可以合理的解释他是被那个日本人口中的恶魔所杀死。只是,这个凭空出现的恶魔,又让这个逻辑出现了漏洞,他们讨论的时候也就避开了这个想法。

    林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的目光寻遍了那些奔腾的水流都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都掉落到了下面“那个地方”。而坏一点的结果,自然是在机器的摧残之下,变成了碎屑。

    她自然坚信,大鱼那只小强还活着,而现在,隐藏在地下研究室的那些危险,就是她一个人去面对了,说不定比大鱼还危险。

    .................................

    大鱼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意识还处于混混沌沌朦朦胧胧的状态,不过即便是这个状态他也是万分庆幸了,因为至少他意识还能存在已经说明了他还活着。他原本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掉到那个破洞窟里,但事与愿违,他愣是卷入了这个破漏斗一般的蛋形底部后,又卷入了漩涡,随之冲下。还好,那个时间段铁叶子没有继续搅拌,不然现在他就是一具躺在阴暗的地底无人问津的无头男尸了。

    那种懵懵懂懂的状态,大鱼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最先回复过来的往往是痛觉,他之前还感慨着活着真好,没多久便在全身的酸痛中欲仙欲死痛不欲生了。

    感受着穿插在全身肌肉里的神经传递的痛感,他凭空破口大骂,把老三的前三代后三代全骂了个遍,然而这并不能消解他身上的痛感。

    他又在地上磨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恢复力气用手把上半边身子撑了起来。

    在出仓库的门的时候,他便把手电筒收进了衣服内,好在宁猴子给的衣服结实,把手电筒兜得紧紧的,没在洪流中失散。而他拼死拼活弄到的日本人的军装,也在老三的摧残下打了水漂。感受着四壁传来的凉气,他便感觉那冰冷的水已然形成了无数根细针刺入骨髓。

    “去你娘的老三。”大鱼仍旧愤愤不平,那手电筒也浸了不少水,再加上在仓库里沉寂了很久,被大鱼狠狠了在地上砸了好几下它才恢复工作。

    白光照射四周,这黑暗又狭小的空间霎时亮堂了许多。

    看到四周岩石的材质,和这洞穴的走向,大鱼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很难看。那些岩石多由凸起的砂砾组成,像是被高温融化的金属,粘稠在了一起,绵延不绝直至黑暗深处。

    他抹了抹自己苍白的脸,又拍了拍。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眼前的环境,竟然和他刚刚进入遗迹之时,那些海底焦岩组成的连环洞穴一般。

    当下的情况,和那里如出一辙,与其他人走散,从水中被迫入...他下意识往背后看了看,没有看见熟悉的鬼脸,顿时有些失落,再看看自己身上看似单薄的衣物,便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也意识到,这个地方肯定和那个地下焦岩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种联系便只能靠他自己去发掘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的话,还说得过去。三番五次,则事出有妖了。

    大鱼暗暗平复自己的内心,下意识把那两颗鬼舍利摸了出来,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便准备离去,他现在是斗志昂扬的,但要做事,第一步就是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

第一卷 第百四十八章 鬼头花和吉云草

    大鱼压着身子在黑暗中缓缓行进,虽然手电筒能照明不小的范围,他还是保持着最高的警惕。这种黑不溜秋的地方,谁知道它下一秒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以他被黑暗中隐藏着的危险吓到的经历,现在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感觉了。每当手电筒白色的光划过墙面一处凸起的部分,他便暗暗心惊,略微停顿脚步,好像那阴影里永远有一个混呗出来偷袭他的人。长此以久,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化的厉害,神经也崩得紧紧的,心神消耗太大脑袋自然而然就开始疼了。

    他时不时深处手指去按压颅骨两侧的太阳穴,但他那种三脚猫的按摩手法,不紧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血液冲击过程,从而加剧了头疼头胀的程度。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千篇一律的物象。当然这是抛开方向上的变化的,迷迷糊糊的他也一直没有什么方向,再加上他本身的方向感就不强。他仿佛置身于地球心脏部位的通道之中,前前后后都是绵延数千里的焦岩“走廊”一般。

    他也不是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苏醒过来时候的环境,他觉得自己是从那个几乎可以说是封闭的空间的顶部跌落的,因为,上下**中,也就只有他头顶的部位,用手电筒照不到尽头,其他地方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看着让人瘆的慌的沙砾焦岩。

    行走间,他也差不多是跌跌撞撞的,身上那些伤痛并没有减缓的意思,反而更加疼痛了。终于控制住自己踉踉跄跄的身形后,肚子又咕咕的反抗起来。

    虽然说,现在这种肚饿的感觉根本算不了什么,却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他离自己身体的极限也是越来越近了。

    “必须要快点走了!”他暗暗说着,发下狠心猛然甩了几下头,感觉自己颅内的血液顿时神清气爽。正欲踏步向前、快马加鞭,不料那清爽的感觉瞬息之间便到了尽头,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沉的深沉感。

    他单手倚在墙上粗重的喘息了几声,缓过神来后才重新上路,心理再度把老三的祖宗问候了几遍,老三是救了他很多次没错,但这一次就足够把人坑的很惨了。

    好在大鱼是乐天派,凝重的走了几步后反而感觉不爽,转换成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放松警惕加快了速度。

    身心轻松后,看着压抑人神经的环境也就不那么压抑了,大鱼想这种环境换做常人——就像是自己以前那种浑浑噩噩的人生,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一次的,自己这一两个小时又把别人好几辈子的东西给看足了,虽然美中不足的是有点重复,但审美疲劳并不阻挡人肯定这里的“美”。

    二十分钟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又出现了一堵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与其说这是一堵墙,不如说这是一个洞穴的极端。他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肯定是从自己出发的地方的上面给扔下来的,至于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要说是不高的地方,那自己没去尝试攀爬就真的会让他后悔死。

    所以,他宁愿相信那是一个很高的地方,然后自己又恰好大难不死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符合自己社会主义锻造出来的钢铁——百折不挠、百战不死的状态。

    他又在脑子里大概比划了一下他所经过的空间,差不多就是一个“l”字母形状的狭管了。刚刚还在佩服自己是多么的顽强,转眼他便灰心丧气,如果从他跌落的起点,的确很高,他现在逃生的几率几乎为零啊!

    他牙根抽了抽,然后向天长啸一声,压抑在自己心中沉郁的心情随着这一声回荡不息的咆哮也释放了不少。

    鼓起勇气后,开始在周围封闭的四壁上仔细的搜寻起来。

    要说他不细心也不是,毕竟那个角落很是隐蔽,再加上他本身看到这个封闭的尽头的时候心情也不是太好,反而很多细枝末节便忽略掉了。

    他一开始正对着墙壁反反复复的用光寻找蛛丝马迹,说不定自己就碰上了自然的奇迹。然而,他找了十几遍仍是同样的结果,在这种明显的地方,要有出口第一眼就看到了也不会要这么久的时间。

    然后他下意识的朝上找,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洞穴底部的向上延伸的尽头,他忽然感觉这个怪异的洞穴就像是被孙猴子的金箍棒给捅出来的一样,自然的地质结构变化会造成这种空间吗?

    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才没力气的靠在墙上坐了下来,却发现,洞穴底部这堵墙的根部有着好几个洞。

    他用力的拍了拍脑袋瓜子,这么明显的洞穴怎么一早没有看见?那几处洞穴差不多都正好能容纳一个人的样子。难道是刚刚这个时间长出来的?他讪讪一笑,否定这个想法,莫非自己在什么家伙的肚子里不成?

    跳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不禁恶心了一下,自己好像还真有可能在那个叫利维坦的怪兽的肚子里。

    他起身一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原因,这里有些岩石这当光线造成的很巧妙的阴影部分,而且自己的电筒光线有限。

    他做着唏嘘了一会儿自然的伟力,看着那些一个正常标准的成年人大小的洞口,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如果一定要选的话,他果断会选中间部分那一个洞口,只是这些散发的阴气的洞口看上去不是特别稳当。

    如果不冒险的话,也只能在这个洞穴里等死了,等死不是他的性格,他咬咬牙便一头钻进了中间那个洞口。

    他把要猫到了极限,在那洞穴的空间里,他灵活的像一条地龙,左钻钻右扭扭。有的时候屁股要绷紧,有的时候肩部要缩成一条线。他不得不慨叹自己的体型还算标准,这个洞明显是要逼死胖子的节奏啊!

    也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一束光线盖过了歪斜的手电筒的光芒,心中一喜便加力在洞穴的空间里蠕动起来。

    他幻想过各式各类的出口,放松的心情也在临近带光的出口的时分警惕了起来,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出口处功亏一篑。

    他是先把手伸了出去的,相比于头被威胁,手受点伤还是可以接受的。确定了没有危险后,他才把头探出洞口。他立即在光线下寻找什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草,一束花。

    他不自觉的喃喃的问道:“这是什么鬼...”

    而,四周的空荡荡中,响起一阵回应:“吉云草,鬼头花。”

第一卷 第百四十九章 患

    大鱼眼前那一撮草地,豢养着一朵妖冶的花。

    那草似绿非绿,一眼看去却又给人一种苍翠欲滴的感觉,仔细看之,那晶莹剔透里尽然又闪着麦子般金黄的色泽。而那朵花则更是让大鱼啧啧称奇,那朵花的根茎半白半红,也如雪如冰般澄净,而那层层绽放的花瓣花蕊,丝丝密密,好似匠人精心雕刻的红白翡翠彼岸花。

    大鱼记得传说中,彼岸花洁净纯白,开在彼岸天国,又叫曼陀罗花。还有一种花,鲜艳血红,来自彼岸地狱,名作曼珠沙华。这被那不知名的声音称作鬼头花的花卉,真是造化精细的手笔,竟将三界之精华,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大鱼全然被那朵妖艳的花吸引,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仍然是蜷缩在洞口的,只有头部沐浴着外界的光泽。如果此时有一个人给他一闷棍儿,他也只有死翘翘了。

    好在这个地方,似乎没有要干掉他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沉迷其中,那花朵好像在散发出一种莫名让人吸引的介质,甚至都不会让人产生幻觉,因为花本身就很美。

    美,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定义是不同的,但自然的造化中,往往存在着某些东西,能够在绝对的范围里让所有人折服,这种美比让人产生幻觉更加可怕。

    因为,幻由心生,心性纯淳的人是可以脱离幻境的,正所谓心似明镜台,时时拭尘埃。而这中自然中超脱的美则很难抗拒,就好像超然物外之人,哪怕隐然世外,也是寻得山清水秀洞天福地而非穷山恶水。

    大鱼迷离之间,手腕上那颗泛着羊脂光泽的天珠缓缓抒发一阵清凉,而他衣服内侧的两颗鬼舍利也同时散发出一股“热”。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热,而是业火焚身那种似乎可以灼痛灵魂的热。

    一凉一热,大鱼沉溺的心神立即抽送回来。

    在方才的神奇的沉沦之后,大鱼惊魂甫定,而他现在仍旧卡在洞口,位置出奇的尴尬,那狭窄的洞里,甚至还有凉飕飕的阴风来问候他的臀部。而暴露在外面的头部,除了沐浴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下之外,还沐浴在微凉的“春风”当中。

    春风,听起来是暖意洋洋的。但那也是得在春天里才行,又或者夏天里带来一丝凉意。然而,此情此景,这和春风雷同的微风,却让大鱼面部愈发的僵硬起来。

    他努力从狭窄的洞穴里抽出一只手,边搓揉脸部缓解僵硬边抹掉脸上的冷汗。

    擦到一半,手腕上的寒意和胸口的灼热似有加剧的势头,两种触感,一个由外向内,一个由内向外双向作用,弄得大鱼再次满头大汗。

    “什么鸟?”大鱼暗骂一声。

    这几颗颠覆他世界观的珠子,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智能”,又或者说他们本身的“系统”不够强大。在他右手手腕快要冻僵,而胸口心房似有一股**的火焰要喷涌而出之际,这一冷一热的气息,戛然而止,似乎从来不存在一般。

    大鱼哭丧着脸,恨不得把那传说中牛x到爆的九眼天珠和诡异之至的鬼舍利给扔了。不过,九眼天珠他根本无可奈何,就好像那珠子缠着绳子长到他肉里去了一般,而那两颗鬼舍利中的黄金瞳则是应承了元一老道士的。

    他这个人虽然有些无赖,但还是挺重承诺的,既然有一颗不能扔另外一颗扔了也没用。

    收拾好心思,等身体里两股强大的气息散去后造成的神经反应也缓解后,他不再看那花一眼,急匆匆的把自己的身子从洞穴里弄出来。

    好在那洞口虽然狭小,却足够他的小身板不怎么费力的钻出。

    他钻出洞口之后,也不打灯光,因为放眼望去,似有千万朵星辰点缀在夜空一样的,零零散散有些神奇的光芒弥漫在视野里。他努力踮起脚尖想看的远一点,但这个破地方,似乎没有包罗万象的习惯,一个地方的景色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

    光辐射出一片不小的空间,他也知道这些空间绝对不是这个空间的尽头。

    看了许久,他也算是弄清楚了这些光源是怎么回事,都是从满地的吉云草和鬼头花上折射而成,明明丽丽、五光十色。而这些花花草草折射出来的光,都是从远处的穹顶上,一个窟漏上泄漏下来。

    他的腰板挺得很直,而望着头顶那无尽的虚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种礁岩熔炼而成的洞窟,都能天然形成一个穿透海水,接引天光的洞口,对于这神奇的洞口大鱼也是颇以为意。

    下意识的,那个窟漏吸引了他,直觉告诉他那里有着他想要的什麽。

    想到满地金黄碧绿的草,血红的花,他不禁喃喃的说着:“传说只有在三界的节点才会有彼岸花的混生,莫非这里已经是三界的节点?”

    正欲挪步,脑子里灵光一现,他一拍脑门。然后原本跃跃欲试兴奋的脸色立即暗沉了下来,朝空荡荡的四野喝道:“什麽东西,快给小爷出来,小爷现在可不是普通人,咱也打过僵尸干过怪兽,神功能比郭靖,破坏力堪称奥特曼!”

    说到后面,语气里的底气也低垂了几分。虽然除了神功破坏力这几句都是事实,但心头的阴霾让他不敢喘大气。他也在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早些反应过来,如果那个回答他的声音想要加害与他,自己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还好那个声音的主人,暂时没有恶意。

    当然,他也不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吉云草他还听说过,但也是尘封在记忆深处了,而鬼头花则是闻所未闻,试问人怎么能产生不曾听过的幻听?

    思索间,耳边的汗毛感觉到一丝微风袭来,这一丝的微风冰冷入骨,耳边的汗毛瞬间就冻住顺势把半个耳朵都冻得麻木了些。然后,以小额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后背响起,他立即转过身去。

    他所立的是一块凸起的岩石,离他出来的洞口有两步远。而他转过身去,那窸窣声正是吸引了他的第一眼看见的吉云草草丛和鬼头花。他眉头微皱,说来这些花草的生长也很玄奇,有些像一块草地过度放牧后留下的斑点状草场,这里一块那里一撮。

    没过多久,他又看见那妖艳的花和金碧辉煌的草之间升腾起一丝丝黑色的雾气,这雾气在朦胧的光影里很快凝聚在一起,聚成不小的一团之后那些雾气凝实了一小会儿,转眼又在阴影了变换起来。就像是一团泥巴,被一位陶艺学徒在把玩,那雾气变成了一头牛的形状。

    大鱼怔怔的嘀咕了一句:“这...尼玛又是什么鸟?”

    半晌,四周的空荡荡里,又响起一句:“那是...患啊!”

第一卷 第百五十章 忘忧则无患

    “老三!”

    大鱼暴喝一声,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怒气一并发泄了出来。

    那声音的主人也缓缓从地面映射的五光十色的阴暗里显露身形,他的身影似乎又瘦弱了一些,身上仍旧带着与生俱来的奇特的颤抖频率,好像对于这个空间里的不温不热,他都有些凉意。

    对于他身体莫名的颤抖,大鱼一直以来都有着疑惑。龙大牙也解释过,说那是老三怕冷。不过,大鱼对这个答案是嗤之以鼻的,像老三这种可以称作是“武林高手”的人,怎么会怕冷呢?想当初,他们披着单薄的一层布衣,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里逃窜之时,差点冻成冰棍的人是他,而不是老三,相比之下,那种寒冷反倒让老三显得没那么颤抖了。

    当然,此刻再次看见这个男人,他发现,老三给他的感觉,永远是陌生的。或者说,是一种熟悉的陌生。如果你的生活,每天都要经过那几条街那几爿店,形形色色的人中总会给你留下一些印象,而这些印象恰恰是你所不知却又无比熟悉的。

    陌生是一层外衣,一层皮。这层皮之下,掩藏着的,是大鱼所憎恶的东西。大鱼早已认定,这个人就是那个错综复杂的阴谋的交汇点,虽然他此刻尚且不知道他所谋求的到底是什么。自他踏上这块土地开始,这个男人的阴谋便和那些莫名的巧合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他也知道,无论那些巧合如何,他总会来到这个地方。

    大鱼努力的压抑住胸腔里的愤怒,想想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之后的际遇。祛魔伏文、鬼舍利、无名黑剑......他双眼一亮,莫非是自己这种可以称作是莫须有的能力?这些东西,除了黑剑以外老三都没有见过,难道自己得到这些东西都在这个阴谋的计划当中?他越想越可怕,几粒豆大的汗滴滴下鼻尖。

    五指被他攥得绷紧,似乎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怒火所催动的力气给捏碎。再也无法压抑,理智溃然决堤。他又大叫一声,全身的力气都被他催发出来,像一头失控的饿狼向老三扑了过去。也不理会,身侧那些花草之上,暗暗聚集的更多阴霾。

    老三眼眶上似乎干瘪又似乎细腻的肉微微抽动,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个喜欢往绝路上走的人,大概已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心态,更何况是大鱼这头饿狼。

    见大鱼扑过来,他双脚稍稍用力便向后飞去也不出手,只是躲避大鱼的扑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几个兔起鹘落,大鱼积攒的满腔的怒火也发泄了不少,只有身体还我行我素的不断向老三扑过去。

    老三忽然不再退后,抽出一只手,突然发力间,大鱼都没有看清他的手是怎么抽出来的就被他一把从头按下。。

    老三的身体仍旧处于一种微妙的颤抖之中,而他的手按着大鱼,便把这种频率也传递到了大鱼的身体之上。大鱼刚刚安息的怒火,又升腾起來。此刻只有憋屈二字能形容他的心情,他恨老天不公,这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反而却没有丝毫力气反抗他。

    他是被踩过脸的,正是在日本人的地下研究室当中,那偷袭他们的人所为。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烫烧之感记忆犹新,而现在,老三把他的脸全数按在了地上,比踩脸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到这里,全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老三忽然收手负于身后,这种盛气凌人的姿势在他瘦弱而挺拔的身躯之下,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大鱼连忙起身,却没有再攻击老三,他也不蠢可不想找虐,肉了肉被压在沙砾上的脸,失魂落魄的念叨着:“对啊..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个男人的确好几次给过自己不同的选择,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话,应该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好奇害死猫,大概自己这种想法都被他算入阴谋当中了?大鱼微微摇头,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心头也豁达了不少。

    自己各个方面“技不如人”,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怪不得别人。但要他消弭心头的恨意,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

    他咬咬牙看着老三沧桑中带有分明的神采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我和这里又有什么关系...你要从我这,谋求什么?”

    老三双目轻轻的闭上,一副不想理会还趴在地上的大鱼的表情,口里却念念有词:“你大概不会信吧...算计你的,另有其人啊!”

    老三的声音不太重也不太轻,也没有沙哑的磁性,却充满着迷一样的魔力,像一把重重的锤子,把大鱼心头的愤恨给锤散开去。

    “我的确不信...”大鱼迅速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的言行之间自然而然便带着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老三忽然把眼睛睁开,微笑着点头:“不过也没有关系呢...”

    大鱼把头别过去,宁愿看着离得比较近的花草上的阴霾愈发凝实,也不愿再看老三那嘴脸。

    待他瞧去,那些聚集起來的阴霾气息竟然泛起了黑亮的光泽。压住心头的不解,他还有更大的疑惑:“所以,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组织上级...派下来的任务啊。”老三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大鱼早已从龙大牙口中或多或少知道了他们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但是这个组织为何物、在谋求什么,他还是一无所知。那个组织肯定是掩藏在各个国家机器的锋芒之下的庞然大物,而且那组织非常精明,不像官方那么兴师动众。或许他们派遣过来的那些人在战斗上是一个抵十个,但在这种地方差不多就是一些乌合之众了。除了生存能力强大一点,其他的一无是处。而这个组织则只派遣了老三、龙大牙以及彼得。他们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只是真正的目标似乎一直掩藏在他们心底,别人无法探知。

    老三把话停住后,大鱼想以这个人的性情多半不会再说下去了,他又想到:“这么说来,龙大牙和彼得多半也活下来了,那宁猴子呢?又或者说,他们其实早就抱有必死的决心...为了成全组织吗?”

    不觉之间,一些恐怖组织的恐怖分子把自己制造成人肉炸弹的画面在他脑海飞过,这些地下组织网络的那些疯子,让人想想都不寒而栗啊。

    老三却在这时忽然又出奇的多说了一句:“那...关于永恒...”

    “又是永恒...这里真的有永恒吗?”大鱼听后立即想起了,日本人日记里的那个阿俊,他岂非也是为了寻找永恒的指引,而来到了这里然后生死不明?

    他沉吟了半晌,见老三不把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他便岔开又正色的问道:“那个屡次三番偷袭我的人,是不是你?”

    老三见他面色阴沉,也便正色的摇了摇头。

    大鱼坐起身子,摸了摸下巴,心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撺掇着他再次攻击老三,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眼前这个“魔头”不是他能够压制的住的。要是老三突然性情变化,一掌把自己给劈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是不是...你在上面会见的那个人?”他表情缓和了几分,立即想起他看见老三的背影之时捕捉到的一抹五彩,说着又指了指头顶。

    老三倒吸一口气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后忽然又开口说道:“那是云南密教之人,自视甚高,正派的很,不会做这般苟且之事。你也不要胡乱猜了,我想偷袭你的应该是僵尸吧...”

    大鱼撇了撇嘴,老三的解释越发的扯淡起來,僵尸能那么活蹦乱跳的?不论是中国僵尸,还是外国的“宗比”都不带这么玩的。

    “无奈人心渐开明,贪嗔痴恨爱恶欲。酒色财气集一身,自造地狱不可拔。”老三依旧负手俯瞰大鱼一眼,缓缓吟出一段偈子,颇有深意的凝视了大鱼半接着又说,“大鱼...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永恒这二字之下更深的?”

    更深的什么?大鱼内心嘀咕了一句,心想,这老小子今天怎么话多起了来,不符合他的风格啊。然后愁眉苦脸的朝老三点了点头。

    方才老三所吟的偈子他以前也听过,大抵说人的**与智慧相生而来,智慧成就人**毁灭人,似有一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感。

    老三复又把那偈子中的一句话念了一遍:“贪嗔痴恨爱恶欲...贪字当头啊!贪权贪势、贪财、贪色...以及贪生...”

    不知为何,老三说道最后几个字,声音便忽然小了许多分贝,比蚊子声音还要细小,以至于大鱼完全听不见。

    大鱼本就对老三怀恨在心,这老小子又摆了他一道更是愤愤不已:“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陡然间,老三神情变化起來,一把把大鱼抓起道:“快跑!”

    能让老三表情真正产生变化的,大鱼和他一路走来,也只有在遇见青金妖石所产生的似幻非幻的那一次。那之前之后所遇见的,似乎一切都在老三的意料之中,哪怕险恶万分,总能趋吉避凶。

    而此时老三的神情是真正的在变动的,所以大鱼也惊惧起來,连忙起身,灰溜溜的就想跑,连自己背后是什么都不想去看一眼。他大概也估摸到了后面的变化,肯定是那团变化的越来越像牛的气雾。现在他也顾不得老三是不是在玩弄他了,逃命要紧啊,命都没了哪有功夫和别人讨价还价,在顾及生命这个层面上的问题,他是没有其他选择的。

    老三见他逃的比兔子还快,哑然失笑,抽起身子连忙跟上。

    “这次你怎么不好奇了?”老三神情恢复到木然。

    “问个屁啊!用脚想都知道,是后面那狗日的花花草草出了问题啊!”大鱼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向前,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飞奔出去十几步远,转头向前时,他的脸色便更加不好看了,指了指前面的东西问道,:“刚刚我背后的,是不是这玩意儿?怎么这个恐怖...”

    说着,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正前方的一方草地上同样浮现出来的东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东西正是大鱼所见的凝实后精纯如玉的阴霾之气,这些气息似黑似灰,沉沉如霭,不过相比于大鱼之前所见的那只小家伙,这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硕大无朋!

    大鱼不知道这些气息为什么都要凝实出一头牛的模样,或者说对于这些怪物的“造物者”对于牛有着恶趣味的情结。他们不敢再往前走,那头气息凝聚出来的牛,已然形成,头大如斗,眼巨如钟,身长好几丈,几乎可以和封豨那头上古神猪相媲美了。

    “还好只是某种可恶的气息衍化,连四肢都没有,还不足以把我们怎麼樣,跑路应该...”

    大鱼的话还只说到一半,便之间那团熠熠生辉的雾气之中,蹦出那头浑圆蠢萌的巨牛的四肢来,外带一条仰上天的牛尾。

    虽然没有看见这头形容巨硕的怪物对四下的环境造成多大的破坏,单单那股气势就有些骇人了。

    “这就是你说的...患?”大鱼手指都不敢伸出来了。

    “汉武帝东游,未出函谷关,有物当道。身长数丈,其状象牛,青眼而曜睛,四足,入土,动而不徙。百官惊骇。东方朔乃请以酒灌之。灌之数十斛,而物消。帝问其故。答曰:‘此名为患忧气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狱地,不然,则罪人徒作之所聚。夫酒忘忧,故能消之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于此乎!’”老三婉婉道来一段古语,吞了口唾沫后继续说,“这就是,忧伤的气息而产生的‘患’了。”

    大鱼愕然道:“不是说...这货是秦朝关押犯人的地方才营造出来的吗?怎么这破地方也有?”

    “忧患忧患,有忧就有患呐!”老三摇头道。

    大鱼又问:“你手头有酒吗?这一头要灌十几斛,不然怎么破?”

    “跑啊...当年那头怪物在没有消失之前也只是拦住了汉武帝的去路。九五之尊,路被挡了当然面子上过不去。我们不同,哪有那么多讲究,这牛兄应该不会介意吧?”老三微笑着准备动身。

    大鱼虽然不知道他们这般躲躲闪闪究竟为何,不过老三说的也在理。下一刻,他轻松的表情再次凝重起來,他视野范围内,那些五光十色的花草间,全部都升腾起一头头气雾衍化的...“牛”...

    “这下跑不了了。”大鱼说,如果说一头没有恶意的话,这眼下的几百上千头随便移动一番也足够他们伤经痛骨了。

    “你心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忧伤?”老三依旧镇定自若问大鱼,然后摇头叹息缓缓从衣服里摸出一件东西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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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秦岭十九峰,七洲四洋寻无踪。 九千九百九十岛,浑归天地一条龙。 ———————————————————————————————————— 何玉鱼在一次远洋出游中遭遇袭击,莫名被卷入一场以他的身心都无法企及的行动后,一些端倪也逐渐浮出水面。无相秘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相秘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相秘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