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乌金锤生阎罗令(第二更)
沈潮微笑道:“铁师侄,我方才只是一句玩笑话!算不得真的!”
“沈师叔,您一向一言九鼎,是我们后生晚辈的榜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铁大神色严肃的道。
沈潮道:“我沈庄向来兼容并包,愿习百家之长,以百家为师,我门下弟子开山立派,做别派的掌门,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这个事情还得看寒儿的意思,作为师父我却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他能够不耽误庄中的功课便好!说句实在话,我沈庄的入门功法却不适合寒儿学习,现在我只是想让他多历练历练!这对他以后的修炼却是大有好处!”言外之意,却是并不反对。
凌寒听罢,才知为何师尊没有让自己像其他弟子一样,每日学习,原来师尊另有打算,心中不禁一暖。
铁大听罢道:“凌兄弟,你看,沈庄主并不反对,你就不要推三阻四的了!”
凌寒道:“铁兄,小弟知道你是一片赤诚,但小弟少不经事,确实是不能当此重任!”
天宝见二人婆婆妈妈,便高声道:“你们若是不愿当,我来当好了!”
“天宝,不得放肆!”沈潮见天宝开始胡言乱语,急忙喝住。
“一个打铁的,整日火炉子,还得抡锤子,又没有好吃的,还让来让去的!我都饿了!”天宝小声的嘟哝道。
那陈长老听到天宝的话,像是有些不快的道:“别以为这神兵门的掌门便是普通打铁的,我神兵门门下十余个堂口,五十余家店面,就连这座天冲峰铸兵庐都是神兵堂的产业,每年的兵刃产量数以万计,可不要小看了我们这帮打铁的!”
“是啊!风铃岛上谁不知神兵堂,沈某一向敬重神兵堂的前辈高人,正所谓“铁硬钢柔,不经敲打难为器;水深火热,尝尽炎凉方成材!”神兵堂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都是沈某的榜样!还望陈长老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沈潮笑道,紧接着脸色一沉道:“天宝,再胡说,就与我回庄上罢!”
天宝一听,急忙捂住了嘴,躲到了一边。
陈长老道:“沈庄主真是博学多才,竟然连我们神兵堂的祖训都晓得,真是难得!方才铁心师侄推荐凌师侄为神兵堂的堂主,老朽十分赞同,因为凌公子是那“烘炉老祖”的后人,自然是我神兵堂的血脉,并且凌公子的锤法技艺精湛,并且有那操控异火的能力,今后的发展确实是无可限量!”陈长老见铁大重掌神兵堂已成定局,谁当这掌门对自己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反正自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见这沈庄主来,自然要说几句好话,拉拉关系。
一个神兵堂长老忽然道:“只是有一事,不知铁掌门你是否知道?”
“段长老!您说是什么事?”铁大急忙问道。
“当年你太师祖曾留下遗言,若是日后谁得到了本帮至宝“阎罗令”,谁便是本帮的传人!”那个段长老道。
“这个,我师父也曾对我说过!可是那“阎罗令”已经遗失多年,就连太师祖当年,也没有寻到这“阎罗令”!这与让凌兄弟做掌门有什么关系?”铁大问道。
“自然有关系了,你太师祖曾道:若是持“阎罗令”的弟子,不管是不是我神兵堂的弟子,都尊为新任掌门!而凌公子如今拜在沈庄门下,非我直系弟子,必须有“阎罗令”才能当上我派掌门,若是单是铁掌门相让,却难以服众!”段长老道。
“对啊!祖宗之法不可违!”一个长老道。
“段长老说的对,即便这凌公子是天神下凡,也不是我神兵堂的门下,若是成为帮主,我神兵门岂不是归了沈庄?”一个长老道。
沈潮笑道:“这位长老却是多虑了,我沈庄虽然不富裕,但也不会窥视神兵堂的产业!我门下弟子遍布风铃岛,海沙帮,纵横派,天机门,哪个不是富甲一方的门派,这些门派的掌门都是我沈潮的弟子,我却无暇来管他们门派之事!”
那些小门小派一听道沈潮所说的这些门派,无不低头思量,这几个门派无一不是岛上称霸一方的势力,比自己这样的小门小派却是强出太多。
铁大听到这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抓住了凌寒的左手,“铁兄,你要做什么?”凌寒忙问道。
但铁大并不答话,强行的将凌寒拉到的演武场的中心,看到那柄“乌金锤”还别在凌寒的腰间,立刻抽了出来,交到了凌寒的左手,道:“诸位神兵堂弟子,诸位贵宾,今日铁心必完成此事,那就是将神兵堂掌门堂主之位让与凌寒凌师弟!规矩都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若是谁有什么异议,直接找我铁大!”
铁大一脸的严肃,声若洪钟。说完之后,目光如炬,环视一周,竟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对。
铁大又高声道:“若是没有异议,此事就决定了!”说罢,便要举起凌寒握住“乌金锤”的左手。
“铁兄,不要胡闹了!我真的不能做神兵堂的掌门!”凌寒拼命的想挣脱,但铁大的右手如钳,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左手,看来那“金刚臂”的确不同凡响,竟让凌寒动都动不了。
“凌兄弟,你且听我一言,神兵堂这个样子,我却无颜做掌门,但又不能让给旁人,只有你做,我才放心,而且,我并不离开神兵堂,你只是顶个虚的名号,兄弟,就当是帮助铁心!”铁大忽然小声在凌寒身边耳语道。
“原来如此!”凌寒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铁兄早说啊!我若是知道,不就不推辞了!哎呦,你捏疼我了!”
“从今天起,凌寒便是神兵堂的掌门堂主!”铁大见凌寒已经答应,兴奋的举起了凌寒的左手,高声宣布。
凌寒的左手方才被那断剑割破,只是让露琼简单的包扎,被铁大用力一捏,那伤口顿时又崩开,鲜血顺着那“乌金锤”怪模怪样的锤柄向下滴落。
忽然那“乌金锤”的锤柄竟然发出了一阵五彩斑斓的光,只听到“啪”的一声,那锤柄外部的黑铁竟然炸裂,露出了里面一个闪闪发光的玉牌。
“阎罗令!”众人看着那个发光的玉牌,异口同声的道。
铁大一把将那依然粘在锤柄的玉牌抓到手里,只见那玉牌上面排列了一大六小七个骷髅,中间刻着三个字“阎罗令”,铁大急忙将那“阎罗令”翻转过来,只见那“阎罗令”的背面,赫然刻着“神兵”两个小字!
这正是神兵堂遗失的那块“阎罗令”,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在那香妃墓中觅得!更巧的是,竟然在这个环节,“阎罗令”出现,难道这却是天意!
那陈长老浑身激动的直抖,道:“铁师侄,那可是我派至宝“阎罗令”!”
铁大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真的是‘阎罗令’!看来这凌公子注定是我派的掌门!”那段长老激动的道。
“天意!天意!”另一个长老喃喃道。
铁大这时发现那“阎罗令”已不再闪动,便将那“阎罗令”交到了凌寒的手里,那“阎罗令”一沾到凌寒的血,顿时又闪烁起来,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现在凌兄弟手持“阎罗令”,做神兵堂掌门,名正言顺!铁大参见掌门堂主!”铁大双膝落地,纳头便拜!
众神兵堂弟子见凌寒手中的“阎罗令”闪耀生辉,而铁大又拜倒,便纷纷拜倒,高声道:“属下参见掌门堂主!”
“不行!他不能当掌门!”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长梦多起波澜(第一更)
一个声音从雷刚那边的看台上传过来,那看台之上,除了那万剑门与神刀门不敢过来给凌寒道贺之外,还剩下的两个人便是那贾仁与全冠白。
那全冠白正想着是不是也前去道贺一声,没想到身旁的贾仁却又高喊了一声:“凌寒不能当掌门!”
众人都朝着贾仁看来,就连全冠白也是惊异的朝着贾仁看去,心道:若是剑庐让位,你贾家还有参与的份,而今剑庐大势已去,就连雷刚兄弟都已经倒戈,况且凌小子又拿着那什么破令牌出现,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全冠白却没有相劝,反正自己与贾家又没有什么交情,倒乐意看那笑话。
沈潮听那贾仁反对,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贾薇听弟弟出言反对,却不知贾仁的心里又有什么道道,心想:回去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免得锋芒太盛,容易吃亏。
铁大听到有人出言相阻,转过身去,一看却是贾仁,拱手行礼道:“这位就是贾公子吧!我神兵堂改选掌门堂主,不知公子为何阻拦?”
那贾仁眼睛一瞪道:“神兵堂选掌门,与我并无瓜葛,只是选谁都可以,此人却是不行!”
凌寒一听,大为不解,自己在贾府确实与这贾仁有过不快,却不知这贾仁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成见。
凌寒一拱手对贾仁道:“贾兄弟,你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我与贵庄并无恩怨,为何出言相阻,还望告知原因?”
贾仁阴阳怪气的道:“凌寒,我可不敢高攀,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么?不要在那里做戏了!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
凌寒一听,更加的糊涂,道:“我做过什么好事?贾兄弟!你真的把我给绕糊涂了!我却不知你所说何事?”
贾薇听到贾仁这话中有话,顿时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一颗惊雷悬在心头,但却不知什么时间炸响。
铁大一心想把凌寒扶正,未等贾仁答话便高声道:“贾公子,今日是我神兵堂大喜的日子,我神兵堂的至宝“阎罗令”被凌兄弟寻到,继任掌门堂主是顺理成章之事,贾公子再要阻挠,我铁心只能得罪!送客!”
那贾仁听了,不怒反笑道:“小小的神兵堂就敢如此嚣张,只怕我说出原因,你们神兵堂脱不了干系,就连沈庄也难逃关系!”
凌寒见那贾仁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暗想:我凌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便高声道:“贾公子,我凌寒的确不知有什么事竟然牵扯这么大,还请明示!若要是凌寒真的行为不端,甘愿不做这神兵堂堂主之位,若是没有的话,还请贾公子还凌寒一个清白!”
贾仁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与那“不死域”的贼人勾勾搭搭,你说有是没有?”
众人一听到“不死域”先是一愣,而后都惊异的望着凌寒,就连神兵堂的弟子也是一样,看着凌寒的眼神立刻变得诧异,惶恐,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贾薇听罢,心中的惊雷登时炸响,她一纵身,便跃上了贾仁处的看台!那黑白无常见有人袭来,急忙起身迎敌,但一见是贾薇,顿时后退鞠躬道:“小姐!”
“啪!”一记耳光响起,那贾仁捂住半边脸带着哭腔道:“姐!你打我!为了那个臭小子!”
“你住嘴!”贾薇气急败坏的喝道。
贾仁越想越气,怒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凌小子你自己说,你与那“不死域”的穆远帆是不是称兄道弟!若是没有,我贾仁情愿以死谢罪!”说罢,贾仁“噌”的抽出了佩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那两个美女一见贾仁此时还动了兵刃,都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了椅子下。
贾薇一见,忙想制止贾仁,但是贾仁朝着身后一跃,竟然跃到了椅背之上,贾薇竟然扑了一个空。
“仁弟,你不要做傻事!”贾薇知道弟弟向来说一不二,也害怕贾仁会做傻事,急忙劝道。
“公子,千万不要冲动!”黑白无常也紧忙相劝。
贾仁高声道:“诸位英雄,那“不死域”阴魂不散,还想破坏我风铃岛的安宁,凌寒便是“不死域”派来的奸细!”
众人见贾仁以死明志,看样所言非虚,不禁都想起了那“封灵武道追杀令”,纷纷相问:
“凌公子,你是不是与那“不死域”有关系?”
“凌寒,你到底与那穆远帆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这“不死域”依旧贼心不死,凌寒,你快老实交代!那“不死域”派你来做什么?”
“凌公子,当着这么多武道同仁的面,你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倘若没有与那“不死域”有干系,我们神兵堂定会替公子找回公道,若是真的与那“不死域”有关系,我神兵堂可是不敢包庇!”那陈长老见贾仁扔出了一个如此大的炸弹,急忙相问,意图撇清神兵堂的关系。
“我不是“不死域”的奸细!我……”凌寒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身影一闪,便挡在了凌寒的身前道,一摆手示意凌寒不要多言,正是凌寒的师父,沈庄庄主沈潮。
只见沈潮做了一个四方揖高声道:“诸位武道同仁,沈某听有人说小徒凌寒是那“不死域”派来的奸细,作为凌寒的师父,沈某不敢苟同。小徒来自苍茫大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并且小徒来我风铃岛之后,先是破九龙寨之恶匪,又寻弱女之遗骸,对我风铃岛居功至伟!经沈某多方考察,小徒凌寒性本忠良,为人磊落,怎么会是那“不死域”的奸细?以沈某之见,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众人见沈潮亲自出面为小徒辩护,再一听沈潮之言,又觉得不无道理,便又纷纷点头议论:
“这凌公子的确做了不少好事!单掌毙匪首,可是路人皆知!”
“听说还当街惩罚了一个恶霸!”
“是啊,据说是打了那恶人一个耳光!”
“嘘,小声点!就是那全舅爷!”
贾仁一见沈潮回护爱徒,便道:“沈庄主自然是要向着自己人说话,但你的好徒弟与那“不死域”的人勾勾搭搭,却是不争的事实!”
沈潮听罢,不动声色道:“贾公子既然说小徒与那“不死域”的恶徒有关联,可有证据?可是亲眼所见?你可知那“不死域”恶徒的样貌如何?”
那贾仁听了,脸色一变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是亲耳听见的!”
沈潮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便是贾公子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实的,何况是贾公子道听途说!”
那贾仁顿时语塞,满脸通红道:“不光我知道,就连他们都知道!”说着,贾仁指着车马神医,黑白无常,露琼等人。
沈潮笑着问道:“诸位,你们都看到那“不死域”的恶徒了么?”
众人都没有见过那穆远帆,只是看到了山洞内的痕迹,听凌寒提起,若是凌寒死不承认,众人却是没有证据。
听沈潮询问,几人都摇了摇头,就连黑白无常也都摇了摇头。
贾仁道:“他们没有见到那“不死域”的恶徒,不代表不知道这件事!我是亲耳听到的,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却到凌寒小子的房中报信!”
“贾公子怎么知道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小徒房中,不知贾公子那时却在何处?”沈潮问道。
“我!我是在屋顶偷听到的!”贾仁忙道。
“我徒儿随着车马神医到府上医病,远道是客,贾公子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却到小徒的屋顶偷听,这便是你们贾家的待客之道么?”沈潮冷笑道。
“我,你!”那贾仁哪里是沈潮的对手,几句话便被沈潮斗得落花流水。
贾薇见弟弟语塞,而众人反倒都觉得是贾仁无事生非,便想找个台阶给弟弟下,于是高声道:“沈师伯,小弟不明事理,胡说八道,是我这姐姐平日里管教不严,还请沈师伯见谅!仁弟,还不快给沈师伯和凌公子道歉!”
贾仁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宝剑一挥,高声道:“你们害怕沈家的势力,都忘了那“封灵武道追杀令”,凡是与“不死域”有关联的人格杀勿论,我贾家却不敢忘,黑白叔叔,与我将那凌寒小贼拿下!”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时瑜亮两枭雄(第二更)
贾薇一听,急忙道:“黑白叔叔,不要!”
那黑白无常见少主有令,本想出手,但一想那凌寒又是贾薇的意中人,贾薇又不让动手,一时间便不敢出招,只是放出灵压直冲凌寒。
沈潮冷哼了一声道:“叫我徒儿小贼,岂不是叫我老贼?”说罢,一挥手,一股灵压迎向黑白无常二人的灵压!竟是将那二人的灵压一击而散!黑白无常本是畅血初级修为,而沈潮一击便将二人的灵压击溃,并且将三人笼罩在自己的灵压之下。
黑白无常顿感压力,就连贾仁也是感觉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黑白无常心知肚明,沈潮的修为要远高于二人,恐怕已经是畅血圆满修为,二人远不是敌手。
但黑白无常害怕沈潮对贾仁不利,虽然明知不敌,但护主心切,急忙挡在了贾仁的身前,一边运气抵抗,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潮!
沈潮灵压一收,而后看着贾仁冷冷道:“念你只是后生晚辈,我不便出手!就饶过你一次,但若是今后再对我的弟子说三道四,造谣生事,我可就不客气!”沈潮说罢,一挥手,一道真气直射向贾仁手中的宝剑!
那贾仁看着沈潮那如利剑一般的眼神,感受着无可匹敌的灵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沈潮挥手,更是心惊胆寒,浑身顿时满是冷汗。
沈潮只是出手警示,并没有动杀心,只是想用这股真气射到贾仁的剑锋之上,将他手中的宝剑震落。
哪知,只听“叮”的一声响,那真气的确命中了那宝剑,但却没有将宝剑震落,只是发出了一声脆响。
沈潮不禁一惊,心道:这小子竟有如此高的内功修为!
“沈师兄何必如此动气!小孩子不知礼数,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他!”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从那贾仁的身后转出。
“庄主!”黑白无常见了,急忙拱手施礼。
“父亲!”贾薇一见,忙喊道。
“爹!您怎么来了?”贾仁见父亲为自己解围,又惊又喜。
凌寒一见,心中暗想:这便是薇妹的父亲!不由得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那来人雄躯凛凛,七尺以上身材,阔面棱棱,三十七八年纪,阔唇微扬,好似春风暖暖,双目微竖,犹如明星熠熠,与自己的师尊沈潮竟是一时瑜亮,难分伯仲。
“原来是贾庄主驾临,沈某失礼了!”沈潮见那贾庄主到了,做了一揖道。
“沈师兄别来无恙?小弟早就想去拜访沈师兄,只是近来俗事缠身,不曾抽出空来,还请沈师兄莫怪!”那贾庄主深鞠一躬道。
“贾庄主说的却是哪里的话,你我兄弟贵在知心,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沈潮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沈师兄见教的是!”贾庄主笑道。
“今日之事,并非沈某非得出手,只是……”沈潮见贾仁的长辈到场,便想解释一句。
“沈师兄,今日之事都是犬子的不是,在此,贾倾城在此给沈师兄与神兵堂的诸位朋友赔罪了,还望诸位能够原谅!”贾庄主真名贾倾城,年轻时候,的确有那掷果盈车之貌,即便是今日看来,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不然,也不可能生出贾薇这么标致的女儿。
沈潮见贾倾城赔礼,便客气道:“令郎所言之事,沈某定会查明,但请诸位给沈某三个月的时间,若是小徒真的是那“不死域”的奸细,沈某定不会姑息养奸,若小徒不是那“不死域”的奸细……”
“倾城自会带着犬子负荆请罪,还高足一个清白!”贾倾城道。
“好!”沈潮道了一声,之后对铁大道:“铁掌门,我与小徒还有要事,恐怕得回庄上,至于小徒能否做神兵堂掌门堂主一事,再从长计议!寒儿!我们先走吧!”说罢一挥手,朝着辕门之处走去。
凌寒见状,急忙跟随着沈潮而去,猛然想起什么,便将那“阎罗令”交给铁大道:“铁兄,好生养伤!我先走了!”
凌寒说罢,又抽出那柄合璧的神剑,来到了贾薇的身前道:“贾姑娘,这柄神兵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说罢,就将那柄神剑交给贾薇。
贾薇眼圈一红,用力的将那柄短剑一拔,又变成了两柄短剑,贾薇将那柄“干将碧狮剑”又递给了凌寒道:“寒哥,这柄短剑我已经赠送给你了,怎么还能往回要呢?你还拿去吧!”说罢,一转身,便朝着门口跑去。
“薇妹!”凌寒见那贾薇跑远,心里一酸,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朝着那贾倾城深鞠了一躬,然后朝着沈潮追去。
“等等我!”天宝见凌寒离去,急忙追了上去,身后自然少不了那白朗。
墨大少见凌寒走了,朝着露琼问道:“姐姐,你不回沈庄么?”
露琼此时正在想凌寒已回沈庄,而自己却要与车马二位神医学艺,不能像现在一样朝夕相处,心中不免有些神伤,听见弟弟问自己,便惆怅道:“我不能回去,还要与师父在一起!”
墨大少道:“那非云先下山了,改天定去拜会姐姐!”说罢,也拜别铁大,带着阿甲,阿乙,阿炳还有那一直面无表情的阴郁男子,一齐下山。
车马神医郭有瑜等也提出辞程,铁大本想挽留,但马神医道:“铁兄弟你这“金刚臂”还没有恢复,近几日还得到五味府上,我们改日再聚!”说罢便带着众人下山。
贾倾城与铁大也是旧识,恭贺了几句,便带着贾仁等人匆匆离去。
而那全冠白见铁大又重掌神兵堂想到以后,还得来打交道,便前来恭贺,铁大因其是廖城主的妻弟,也不敢得罪,只是好言相应。
各门派见大事已了,便都纷纷告辞。
最后演武场内只剩下了神兵堂的弟子,与那两座依旧炉火熊熊的“朱雀烘炉”。
铁大见众人都散去,便高声道:“如今神兵堂已经重新聚合,本想让凌兄弟出任掌门,但中间竟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我铁心了解凌兄弟的为人,他定不是那“不死域”的奸细,我神兵门的弟子,更不能以讹传讹,毁谤凌兄弟的声誉!你们可记清了!”
“我等谨记!”众弟子都施礼道。
“好!神兵门合门上下目前最重要的事,那便是查出谁是暗害我金铜徒儿的凶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神兵门的弟子不能如此的枉死!”铁大恨恨的道。
众弟子一听涉及门中弟子的血案,无不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雷刚道:“铁师兄,这等残害我门弟子的人若是查出,我雷刚第一个不会饶他!金铜师侄定不能枉死!”
铁大见雷刚如此说,却是有些放心,原来铁大也是怀疑是剑庐对对自己的弟子下手,但见雷刚如此自若,却不像是假装。
铁大又看了一眼雷铁,那雷铁眼神有些闪烁,见铁大似是有话说,急忙解释道:“铁师兄,既然我又回归神兵堂,便实话实说,前几日我是派人收买隋师侄,只是那隋师侄性情刚烈,不肯归顺,还将我那说客臭骂了一顿,我心想,也不差那一个堂口,便没再强求!我雷铁虽然会耍些阴谋,但残害同门的事却是不会做!”
铁大见雷铁如是说,便道:“雷师弟,铁心相信你不会做那等事,只是不知你认不认得这个事物?”
铁大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雷铁的手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师徒畅谈贵交心(第一更)
雷铁一见铁大所示之物,顿时一惊道:“这……这是鹿灵岛的饰物!”
“鹿灵岛!雷师弟认得此物?”铁大忙问道。
“不瞒铁师兄,原来我们剑庐与那鹿灵岛还有些买卖。这个鹿角形的配饰,我的确在鹿灵岛的客人身上看见过!”雷铁道。
“鹿灵岛!竟是那鹿灵岛的贼人害的我的金童徒儿。”铁大气愤道,“这笔账定要与他们算!”
铁大召集众弟子,重新安排了一下神兵堂的人员,将雷刚兄弟调回到总堂听令,而剑庐的各个弟子也都分配到了各个堂口,指导原来神兵堂的冶炼技巧,并且开启神兵堂的银库,替那雷铁堵上了剑庐之前欠下的银钱窟窿,并且准备了一份大礼,让雷刚兄弟给那贾家送去,也算是与那贾家好聚好散,这些举措让雷刚兄弟感激不已。
神兵堂各个堂口也都清楚铁大炼制出了绝世神兵,这个消息不久便会传遍风铃岛的大街小巷,神兵堂的中兴却是指日可待,诸位弟子都斗志昂扬,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期待着铁大带领他们创造新的辉煌。
沈庄玄真堂。
凌寒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便是在这个“玄真堂”,转眼间,一年已是过去。
“寒儿!你是否见过那“不死域”的人?现在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但说无妨!”沈潮满脸笑意的问道。
“师尊,徒儿不敢隐瞒,徒儿的确见到了那“不死域”的人,徒儿当时并不知道穆大哥就是那“不死域”的人,只是见他为人豪爽,便十分敬仰,还与他结拜成了兄弟!”凌寒不敢隐瞒实情,便一五一十的与沈潮说起。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吧!其他人有没有见过那人?”沈潮依旧笑容满面,看样子并没有生气。
“其他人并没有见过穆大哥,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凌寒道。
“那就好!今后不管谁来过问,你就一口咬定没有见过那人,我料想也没有什么人会敢到我沈庄上要人!”沈潮目光一凛道。
“师尊,那“不死域”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岛上的人与那里的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凌寒好奇的问道。
“这“不死域”是这风铃岛上的另一个世界,许久以前,这风铃岛却是被那“不死域”的野蛮人所占领,是先辈用血与剑开拓了这片疆域,但那时野蛮人不甘心失败,总是四处袭扰,先辈们损伤惨重,于是就集结人马,与那野蛮人决一死战,最终取得了胜利,并且将那些野蛮人都驱逐到了“不死域”,并封锁住了出口,并立下了“封灵武道追杀令”,以告诫后人,不能忘记与那“不死域”的血仇!但千余年过去,那“不死域”已经销声匿迹,这个“封灵武道追杀令”也快被人遗忘了!我想那贾家并不是针对寒儿你,只是想找个借口,针对我们沈庄而已!”沈潮道。
凌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师尊,我们沈庄与那贾家有过矛盾么?”
沈潮看着窗外,像是在回想往事,凌寒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等待。
片刻,那沈潮道:“贾家原来与沈家都是同出一门,叫做奇门,奇门主要修炼奇门法阵,内功心法,只是后来这奇门一派日益衰落,分崩离析,最后便消亡了。奇门消失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由于门派相争,而是由于门派传下来的阵法秘籍以及内功心法秘籍都太过高深,无人能在短期学会,这就对那些想速成的年轻一代失去了吸引力,渐渐地,这奇门的各种绝学便都失传,或是只有秘籍,但没有人能够参透。最终奇门的弟子流落江湖,贾家沈门都是由那奇门的弟子所建。”
凌寒道:“原来这奇门竟然是如此衰落的!看来门派兴衰的原因也不尽相同!”
“寒儿说的是!那奇门衰败后,我沈庄的先辈依靠家传的绝学,然后又结合奇门的一些阵法心法之学,创造出今日我沈庄的功法,自成一派,说来也有不少心法来源于奇门!而那贾家也是一样的际遇,自立门户。在我沈家来到这风铃岛时,贾家曾在暗中与我沈家作对,百余年一直不睦,这都是由那“阎罗令”所引起的!”沈潮叹了一口气道。
“阎罗令?我们沈庄也有阎罗令么?”凌寒惊奇的问道。
“并非沈庄的“阎罗令”,而是奇门一派的“阎罗令”,据沈家的先辈说,这奇门的“阎罗令”能开启奇门一派的宝藏,可以得到那些阵法秘籍的快速入门之法,但“阎罗令”并不在我们沈庄之中!那贾家却以为被我们沈家私吞,所以,这“阎罗令”便是这恩怨的渊源。”沈潮道。
“那神兵堂为什么也会有那“阎罗令”?”凌寒问道。
“传说玄皇者下辖七派,分别是仙舞,铁卫,杏林,奇门,司膳,神兵,庙堂七派,每一派的镇派之宝便是那“阎罗令”,若是有那玄皇血脉的继承者聚齐那七块“阎罗令”,就可以开启远古的法阵,连接仙界。但这只是传说,是真是假却不清楚,但这“阎罗令”的的确确存在,也都是个门派的要物!”沈潮道。
“原来如此!”凌寒恍然大悟道。心里想:原来手中的那块“阎罗令”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寒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没有让你与其他弟子一般,每日学习那入门功法吗?”沈潮忽然问道。
“是师父想让弟子多历练些!”凌寒那日听到沈潮说起过。
“古语云:太刚则折。寒儿你天赋极佳,若是让你与其他同门一样学习,恐怕你三日便学会他们三个月所学的东西,而你三个月所学的东西,恐怕会是他们三年才能学会的,若是不停的教你新的东西,反而会使你的根基不稳,让你出去历练,便是为了巩固你此时的根基,以便为了以后的突破做准备!”沈潮道。
“师尊为了徒儿如此费心,徒儿不知如何报答!”凌寒听了,才知道沈潮的用意,顿时心中一暖,不由得双膝跪地,便要给沈潮扣头。
沈潮急忙扶起凌寒道:“寒儿,自从我见到你那天,便从心里喜欢你,感觉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我膝下只有露琼一女,视如珍宝,你们已有婚约,你便如我亲子一般,日后这沈庄的产业还得由你来继承,所以,寒儿,你一定要努力,学有所成,别辜负为师对你的一片希望!”
凌寒感觉到了沈潮的期许之心,不禁心潮澎湃,朗声道:“师尊,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教诲!”
沈潮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些日子车神医要与你一起去那苍山去寻找那“龙凤续命丹”,可有此事?”
凌寒想,定是露琼告诉师父的,便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尊,徒儿这病恐怕还得需要那“龙凤续命丹”才能医治,所以车神医便想约徒儿一起前往寻觅!”
“一起去倒是无妨,为师也不能反对,只是那苍山乃全岛第一凶险之处,且不说那虎豹成群,恶瘴遍地,最可怕的是还有那兽族出没,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难以抵挡!”沈潮道。
“弟子也知道修为不够,但却不知如何应对!”凌寒一听,也是忧心忡忡的道。
“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去那“湖心小筑”闭关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亲自传授你功法,争取让你突破“畅血”大关!”沈潮一脸坚定的道。
“湖心小筑?闭关三个月?”凌寒喃喃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闭关修行水晶宫(第二更)
“对,湖心小筑,这是我沈庄的第一秘密之地!”沈潮道。
“师尊,那车神医那边我却是要通告一声!”凌寒想想道。
“这个没事,你只需要写一封书信,我派人送给他便是!”沈潮道。
凌寒心想,露琼在车马神医那里学习,这送个信定不是什么难事,便点点头。
“寒儿,近些日子在外面奔波劳累,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参汤!一会儿想着喝了!”沈潮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
“是,师尊!那徒儿先告退!”凌寒说罢,便退出了玄真堂。
回到住处不多时,那丫鬟果真送来了参汤,凌寒便招呼天宝与白朗一起来喝,天宝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大叫:“难喝死了!”而白朗因为露琼没有一起回来,闷闷不乐,只是默默的喝了一碗,也品不出个中滋味。
凌寒便将剩下的参汤都喝过精光,感觉自己的胸腹部暖暖的,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那“金毛碧狮”自从被那黑白无常收拾了一回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只是昏昏欲睡,凌寒也不管它,便将它扔在床边,任它自睡。
晚上,凌寒写完书信之后,盘腿调息,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这些时日,凌寒的功力依旧有所增强,但是能疏通的筋脉还是没有见长,只能期待闭关之后,能有大的突破。凌寒想着明日闭关之事,一夜竟是没有合眼。
第二日一早,沈潮便要凌寒沐浴斋戒,并且闭门谢客,就连天宝与白朗,沈潮都不许他们骚扰凌寒。而廖泉等弟子知道大师兄回来,都想去拜见,但一见沈潮派出的两名黑衣弟子把守在凌寒的门前,都不敢再前去。
待到夜幕降临,沈潮引着凌寒,来到了庄内的湖边,早有一艘小船在等候,师徒二人上了船,那船工便操着桨,朝着湖心的方向划去。
夜空晴朗,满是繁星,一条银汉倒映湖中,好像伸手便可捞取几颗星星一般。
沈潮道:“寒儿,近段时间风铃岛都不会太平,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要你闭关修炼的原因,你的修为长一点,我们沈庄的实力就厚实一点!”
凌寒心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弟子,比自己厉害的师兄有许多,为什么师父会这么说自己?
凌寒也想不清楚,便回答道:“师尊,弟子定会全力以赴!”
沈潮又道:“寒儿,近段时间教给你的功法先不要告知其他的弟子,你们的基础不同,若是其他弟子修行这个功法,有百害而无一益,切记!”
“师尊,徒儿记下了!”凌寒回答道。
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了一条直线,越来越远,最后,靠近了湖心的一个亭子。沈潮与凌寒都登上了亭子,而那艘小船,则停靠在亭子边上。
凌寒朝着四处望了望,只见这个亭子只有四五平,亭子中间是一个圆桌,圆桌旁边,是几个石凳,而亭子外面,便是水平如镜的湖面。这个亭子竟然是一个座在湖心的孤亭,难道这就是沈潮所说的“湖心小筑”?
沈潮似乎看出了凌寒的顾虑,笑道:“徒儿,这只是“湖心小筑”上层,隐秘的部分,都在水下!”
只见沈潮一抬腿,先是踩着一个石凳,而后又踩到了圆桌,而后沈潮朝着亭子顶部的条木梁一敲,只听“嚓”的一声,凌寒脚边原本平坦的地面陡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口,黑乎乎的,有阵阵湿气从那地道口处涌出。
沈潮缓步走下石桌,对凌寒道:“寒儿,随我来!”说罢,沈潮一抬腿,便走下了那个地道。
此时凌寒已经可以夜视,可以看清那地道里面的台阶,便跟着沈潮朝着那地道中走去。
那地道的台阶只是朝着底下盘旋而下,凌寒感觉大概走了百余阶,便见沈潮停止了前行,而是在一扇门前驻足。
沈潮在门边的青石砖上按了几下,那扇门便“吱呀”的一声开启了,沈潮道:“寒儿,进了吧!”
说罢,迈开步伐便走了进去。
凌寒走进那扇门一看,不禁惊呆了。
眼前出现的却如同一个农家小院,院子尽头,是一间大屋,院里种满了花木,那花儿正在盛开,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一抬头,只见头顶便是那湖水,依稀得透过些光亮,还可以看到湖底的游鱼。看样子头顶处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这个小院罩住。
凌寒不禁赞叹,将一个小院建在湖底,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设计,也是一件多么难以完成的工程。
沈潮推开了那大屋的门,只见里面密密匝匝的都是书籍,只是在那中央,有一个案台,案台旁边有几个蒲团。
沈潮坐在了那蒲团之上道:“寒儿,这里便是那湖心小筑,今后三个月,你便要在此修炼,我每个月会来一次,传授你当月需要学的内容,每天会有人给你送饭,这里面的书籍,你可以随意翻阅,大部分是些阵**法的秘籍,大多都难以理解,你可以修炼之余,当做解闷的读物,但且不可过于分心!”
凌寒连声应诺。
“下面,我就传你几句口诀,你依照口诀进行修炼!”说罢,沈潮便传授了凌寒几句口诀,让凌寒背熟,然后,又一一解释清楚。
凌寒只觉得这口诀与沈庄的入门功法有些相似,但大体上有有许多不同,与那“天罡劲”的运气法门就更是大相径庭,但师尊传授的,凌寒自然不能有什么怀疑,只是认真的听取着沈潮的讲解。
“这套功法,你好好练习,每日天明,除了吃饭如厕都不许停下,待到夜里方可休息!一个月后,我要来检验成果,若是你勤于修炼此功法,下个月定会突破舒筋中级!”沈潮临走时又是叮嘱了一番。“对了,今夜你可以先简单练习下,在日出之时开始正式练习,午时的效果最佳,入夜便可休息!”
凌寒连连答应,之后将师尊送走,凌寒便细细研究沈潮所传授的功法。
凌寒坐在蒲团之上,细心体会着沈潮传与的秘诀:一为气,气分清浊,吸清气,释浊气,吞吐修身……然后凌寒按照沈潮指导的运气法门开始调息。
渐渐的,凌寒便感觉丹田处隐隐发热,凌寒知道这是运气所致,但只是发热,并没有真气充盈的感觉,甚至还没有入门的功法来的快,凌寒练习了片刻,感觉收获不大,便停止了练习,反而开始翻阅书架上的典籍。
只见那典籍都有些年头,有的写的是些上古的阵法,凌寒干脆是看都看不懂,因为那阵法上所说的方位,或是物件都是当世没有之物,别说是凌寒,就怕是沈潮也是看不明白,凌寒一连翻阅了几本,都是一样的看不明白,凌寒只好作罢,见天色不早,凌寒便枕着一个蒲团,想好好休息。昨夜兴奋了一夜,此时的确有些困倦。
只是那屋顶却没有瓦砾,也是透明的琉璃所制,抬头便见到湖底的景色,虽然是夜幕下,但那湖底不时的便有那光亮发出,或者是游鱼的白鳞,或者是远处的烟火倒影,或者是弯月的光辉,总之,凌寒只觉得眼前一阵荡漾,又像回到了在那大海上平漂泊的时光。
凌寒感觉到身前忽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大鱼,心中不禁一喜,这若是捉到,定能吃上三天,凌寒努力的朝着那大鱼游去,只是那大鱼好像发现了凌寒,便朝着水底游去,凌寒怎么能放过这眼前的猎物,也跟着那大鱼朝着水下游去,猛然发现,水下竟然有层通明的琉璃罩,凌寒朝着下面望去,只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躺在那琉璃罩内!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丹田真气大阅兵(第一更)
凌寒心中一惊,猛的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琉璃罩中,方才只是南柯一梦。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湖水照进这湖心小筑,随着那湖水的荡漾,也不时的变幻着,时而五彩斑斓,时而金光闪闪。
那湖底果真有许多条大鱼在快活的游来游去,有红色的,金色的,银色的,还有黑色的,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凌寒不仅想起了看过的一本古书上写过的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
只是此江湖不是彼江湖,游鱼的江湖是何等宽广,而自己的江湖却是如此的狭窄。为了能复仇,必须先活命,为了活命,必须入沈庄,娶露琼,学习那“九转还阳**”,还要探寻那神医的衣冠冢,寻找那“龙凤续命丹”。
这两样虽然困难,但都还有些眉目,唯有那“吸魂夺魄法阵”还一点线索都没有。若是到时不能将体内的冰凝气旋逼出,自己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凌寒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还是做好每一天,既然师尊让自己在这里闭关三个月,自己便要努力练习三个月,突破那畅血修为,到时再去寻找那衣冠冢便多了一层把握。
想到此处,凌寒看了看头顶的鱼群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还是先练习下吧!”
于是凌寒对着那阳光开始打坐,按照沈潮教给的法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一刻便如老僧入定。
开始时,凌寒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到丹田之处空空的。过来片刻,凌寒便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如同大江倾泻,直奔像那丹田之处。
凌寒心中不由一惊,这么多的真气,会不会将自己的丹田撑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那真气汇聚到凌寒的丹田气海之后,并没有四处膨胀,而是按照凌寒运气的法门,开始在凌寒的丹田之内一圈一圈的旋转,并且一边旋转,一边将那不精纯的浊气便甩出丹田,沿着凌寒的腹胸而上,顺着凌寒的口鼻呼出。
凌寒只觉得那呼出之气便如那秽气一般的难闻,不禁连连的摇头。
随着凌寒运气,而那浊气越来越少,凌寒呼出之气逐渐的清新,待到最后,凌寒只觉得自己丹田的真气被压缩到很小,但却是十分的精纯,在肌肤中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又回归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凌寒只是觉得便如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轻松。并且那真气被压缩之后,也不会让自己的经脉感觉到胀痛。
那股真气回归到自己的周身之后,凌寒忽然觉得胸口处又传来了滚滚的热潮。那个“朱雀”的印记,又释放出了一股“火源真气”,竟是凝聚成一股火龙,朝着自己的丹田奔腾而去。
凌寒方才明白:原来这功法会梳理自己体内的真气。
那“火源真气”瞬间就到达了凌寒的丹田气海,便如同是三味真火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将凌寒的丹田炙烤的火热。凌寒顿时觉得浑身奇热,便如进入了蒸笼,瞬间体会到了小笼包的心情,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的白气。
但凌寒知道,既然这“火源真气”不能将自己烧死,就证明自己的经脉已经可以承受这“火源真气”的热力,于是,凌寒咬紧牙关,按照那运气的法门,又将那“火源真气”进行压缩。
凌寒体内的“火源真气”大部分来源于火凤让凌寒吞服的那颗“火源珠”,毕竟是在幻阵之中得到,只是在凌寒的体内留下了“火源珠”印记,略略带了一些“火源真气”,随着与那“冰凝气旋”的对抗,在加上凌寒的使用已经所剩无几,好在前几日在那“无极洞”中又吸收了许多地火火灵,但是这火灵没有经过压缩,只把凌寒的存储“火源真气”的胸部经脉注满。
而此时,凌寒体内以“地火火灵”为主的“火源真气”进入了凌寒的丹田,开始旋转。那时在那“无极洞”中,一同吸入的青烟等物,便从凌寒的口鼻中涌出,一时间凌寒就如在吞云吐雾一般。
凌寒只觉得丹田内的“火源真气”逐渐精纯,又从自己的丹田涌出,在周身的经脉中转了一圈。这一圈也让凌寒吃尽了苦头,凌寒就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条经脉都被烈火炙烧一般。
凌寒咬紧牙关,忍耐着,那“火源真气”游荡了一圈之后,最后又流进了胸口处的朱雀印记中。
凌寒喘息了一会儿,身体中那灼烧感才消失。凌寒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原来这“火源真气”也能被压缩,若是如此,改日便可以多吸收些火灵,这样,自己的护身法宝便又多了一种。
其实凌寒不知,这“火源真气”真气在自己的经脉流动一周,使凌寒经脉的承受能力大大的增强,这便能让凌寒储存更多的真气!
凌寒舒展了一下腰身,刚想起身活动,但丹田之中又有异动,那“冰凝气旋”突然奔出,也进入了凌寒的丹田之中。
方才凌寒的丹田被那“火源真气”烘的热乎乎的,此时被那“冰凝气旋”的冷气一激,小腹登时就一痛,如同捅进了一把匕首一般。
凌寒心道:冤家,今天竟都出来了,只是苦了我的丹田气海。
埋怨是埋怨,但凌寒不敢掉以轻心,便依旧按照师尊传授的运功之法,将那“冰凝气旋”也在丹田里进行压缩。只是那“冰凝气旋”原本就是极其浓缩的真气,凌寒并不能将那真气压缩多少。那“冰凝气旋”在凌寒的丹田里转了一圈之后,便沿着凌寒的经脉,涌向了凌寒的身体各处。
只是那“冰凝气旋”涌到哪里,凌寒便感觉到身体的哪里如同冻僵一般,无法动弹,那“冰凝气旋”绕到一圈,竟然将凌寒浑身都冻住,一动不能动弹。
凌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将自己冻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但此情此景,的确让他哭笑不得,只能等到这冷气冤家都回到丹田处,才能恢复行动。
“乖宝宝!快些回去!”凌寒心里默念道。哪知那“冰凝气旋”却不似“火源真气”那么听话,走走停停,就好似许久没有出来一般,四处都觉得新奇。
不一会儿,那“冰凝气旋”便到了凌寒的胸口处。凌寒心想,这是到了“火源真气”的地界,那“火源真气”不会出来与它斗法吧!若是斗上一斗,或许我会好受一些。只是那“冰凝气旋”雄赳赳气昂昂的前进,而那“火源真气”并没有出来相斗,看来两种真气已经熟络,做了好邻居,并不是见面就斗的初级阶段了。
这三股真气便如接受统帅检阅一般,分别登场,而这统帅却凌寒冻僵在那里,只有眼睛能左右的转动,心里叫苦不迭。
这时,只听门口处一阵响声,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呼叫:“凌公子,是我,送饭来了!”
凌寒张嘴想回应一声,只是舌头冻得僵硬,也说不出话,只有眼珠急得转来转去。
“我进来了!”那人走进了大屋,正是昨日操浆的船夫。那船夫见凌寒在哪里打坐,也不敢打扰,只是将拿着的大食盒,放在了了门口,道了声:“凌公子,我将食物放在门口了,您请慢用,明日我来收取碗筷!另外这里还有一封书信,庄主让我交给你!我先走了!”
凌寒本想道谢,只是周身还是不能动,只能努力的眨巴着眼睛,表示感谢,但也不知那人能不能看到。
那人并没有停留,将东西放下后便出了门,凌寒只听到了出门的声音,不禁心想:这与在那海上漂泊倒也差不多,一天到晚没有个说话之人,是有些气闷,凌寒不禁有点想念天宝。
那食盒隐隐的散发出些香气,凌寒不禁也有些饿了,会有什么吃的呢?只是现在不能动弹,只能咽口口水。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响声!
第二百八十八章 盒中美食入谁腹(第二更)
凌寒心道:莫非那送饭的大叔又回来了?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的真气冻住,那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于是凌寒眯起眼睛,佯装正在运气,其实凌寒的筋脉已经被那“冰凝气旋”都冻得僵硬,根本提不起一丝的真气。
只是那声音响了一下,又变得静悄悄的。凌寒睁开了眼睛,心道:“看来是自己的太过敏感,那大叔并没有回来。
刚刚睁开了眼睛,就感觉到眼前像是有一个小小的白影闪过,好像是一个婴孩,直接躲到了那食盒的后边。
凌寒不禁大奇,这湖心小筑本是建在湖心,而且是在地下数十米,怎么会有婴孩?难道是自己的眼花了么?
凌寒不由的直直的盯着那食盒的后面,只是有那食盒挡住,并没有看到那食盒的背后。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那食盒的盖子便被掀落,紧接着凌寒便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碟盘之声,之后便是一阵急急的吞咽之声。
凌寒心道:那人定是许久没有吃东西,才会如此的狼吞虎咽!只是此时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也不知道那食盒的后面,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怪物。心中只能默默的祈祷,千万别是什么厉害的怪物,此时自己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那食盒后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并没有什么怪物出来。凌寒瞪着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从那食盒的后面出来。
终于,“冰凝气旋”结束了凌寒体内半日游,回到了丹田气海,最后又凝结成一颗蓝色的珠子,凌寒吐了一口寒气,才可以动弹。
冻僵了几个时辰,凌寒感觉浑身都十分麻木,便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才感觉手脚的关节又恢复了灵活。
“谁在哪里?”凌寒一边高喊,一边迅速的起身,奔向了那食盒,只见那食盒的后面只有那杯盘狼藉,并没有一个人影。凌寒急忙奔出了大屋,可是那院子里也没有人影。
凌寒只好回到了屋内,再打开了食盒一看,里面的食物都已被吃个精光,只剩下了一堆鸡骨头,鱼刺,还有一点菜叶。看来自己是遇上了专抢食物的麻匪,今天得饿肚子了!
凌寒把那散落在地上的盘碗都装到了食盒里,忽然在那食盒之底看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凌寒吾弟亲启”,落款是“铁心”。
凌寒一见,急忙将那信笺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凌寒吾弟:匆匆一别,未及相谢,闻弟闭关,思弟心切。大比完毕,神兵堂赖弟之支持,方能获胜,本想让位与弟,谁知横生波澜。我徒惨死,大仇未报,待铁心手刃仇人后,吾弟出关时,再请执鞭!铁心。
凌寒看罢,将这信笺装进了信封,心想:还是不要去当那什么掌门堂主的好,与师父多学点功法,倒时才能报得自己的大仇。
凌寒见东西也没得吃,还是继续打坐练习吧!于是凌寒又开始打坐,不断的修炼新的真气,然后又运气将那真气压缩,在回归四肢百骸,如此循环往复,倒也不觉得饿。
转眼间金乌西坠,湖面上如同一片火光,凌寒在这湖底朝上望,竟是说不出的绚烂。
日落之后,凌寒再想运气,忽然觉得效果甚微,就如昨夜一样,看来,这功法必须得在白日修炼,效果才好的多。
凌寒想起了师尊的教诲,说是在夜间可以看看那些古籍,看来也是暗中示意自己,在夜间修炼效果不佳。
想到此处,凌寒便不再运气。待那夜幕降下,凌寒却发现,这屋内竟像是装有夜明珠之类的光源,即便没有月光,屋内仍是很亮堂。
凌寒实在无聊,便随意翻看那书架上的古籍,只是翻看了几本,与昨日的感觉相差无几,都是晦涩难懂,凌寒便也不去死抠那古籍,本身没有多少兴趣,便都放回到书架之上。
凌寒便绕着那书架转圈,又发现靠在一面靠墙的书架上还有许多的书籍,但凌寒一见那目录便知道这样的书籍自己依然是看不懂。
凌寒随意看了一会儿,竟发现了书架上竟然有两个抽屉,在书架的底部。凌寒拉好奇的开了第一个抽屉,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凌寒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只是第二个抽屉上竟然上了锁,凌寒一拉,竟是没有拉动。
凌寒朝着那抽屉一看,原来只是被一个铜锁挂住,并没有锁死。这会是什么书呢?凌寒好奇的打开了那个铜锁,又拉开了那个抽屉,一见,里面装着一本古香古色的书籍,那书籍的封面上竟然刻着《九转还阳**》几个字!
凌寒心里面顿时“扑通”乱跳,这梦寐以求的功法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凌寒伸手便要去翻看,只是手还没有触及那书封又缩了回来。
师尊让自己在这里闭关修炼,并没有让自己学习这《九转还阳**》,若是自己私自学习,岂不是有违师命?想到此节,凌寒不禁面红耳赤,好像做了什么无耻之事一般。
凌寒又朝着那《九转还阳**》的封面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将那抽屉关掉,然后迅速的将那铜锁锁死,才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却不能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并且师父答应将露琼许配给自己,以后定有机会学习这《九转还阳**》,也不急于一时。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见这功法就在眼前,凌寒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凌寒又仔细的看了看第一个抽屉,抽屉里面都是包着绒布,绒布上面,还有四方的印记,看样子也曾装过书籍,只是不知是什么贵重的秘籍。
凌寒见没有什么收获,便又回到了书案之前,心想:还是给铁大回封信吧,明日让那大叔带出去。
书案之上有笔墨纸砚,凌寒便写了一封回信,主要内容便是希望铁大早日查出杀害弟子的凶手,严惩凶徒,然后好好当掌门帮主之类的言辞。
凌寒写好之后,装入信封之内,也写上了“吾兄铁心亲启”,便放在了那食盒之上,待明日那大叔送饭之时,带给铁大。
凌寒想想,也该给那贾薇写封信,那日匆匆离去,没有好好的告别。贾薇因为自己,还打了亲弟贾仁一记耳光,自己还没有道谢。但一想要给贾薇写信,若是不给露琼写,这心里又是过意不去,思前想后,还是谁都不写了,倒也省了笔墨。
凌寒想罢,便盘膝团坐,调节呼吸,依旧按照沈门入门的功法吐纳,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凌寒便起身,由于休息的不错,感觉身体格外的轻盈,便在院内先走了一阵“贪吃蛇步”,又耍了一阵天宝只攻不守的拳脚,直练得大汗淋漓才罢休。
院内有一根竹筒,竹筒上面有一根横着的竹片,凌寒看样子像是有玄机,便一拨那竹片,那竹筒中立刻有清水流出。
凌寒大喜,先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又摸了几把脸,梳洗干净,方才进屋。
凌寒见那阳光升起,紧忙又开始修炼,开始的时候,还是自己本身修炼的真气,但一直修炼了几个时辰之后,自己的真气却都不再增长,又纷纷回归到了全身。
当凌寒以为今日的修行到此结束的时候,体内的“火源真气”又再次的钻出,在凌寒的丹田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又开始沿着凌寒经脉开始游动,只是今日却没有昨日那般痛楚,看来,凌寒筋脉的承受能力已经有所增强。
当那“火源真气”回归之后,那“冰凝气旋”像是约好一般,也开始的巡山,凌寒无奈,又被牢牢的冻住,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门响的声音。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速之客吃白食(第一更)
“凌公子,我来送饭来了!”
正是昨日送饭的大叔,凌寒心中苦笑一声: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这刚刚变得“玉洁冰清,美丽冻人”,你便来送饭,看来今日又不能与你说话了。
那大叔似乎习惯了凌寒的沉默,便独自进了大屋,见凌寒依然在那里盘坐练功,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凌公子真是勤奋!”依旧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先将今日的食盒放下,然后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昨日的食盒,看着那杯盘吃得都很干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那大叔便看到了那食盒上的书信,忙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里。
待那大叔收拾完毕,就拎起了昨日的食盒,小声道:“凌公子,您慢用,小的先出去了,您放心,这书信我一定送到!”
凌寒朝着那大叔眨了几下眼睛,那大叔这次是看到了,朝着凌寒鞠了一躬,之后便自行离去。凌寒听到了那大叔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似凌公子这般用功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多见了!”
凌寒心想: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不过今日运功,明显的感觉身体的麻木不似昨日那般强烈。
凌寒正想试着操纵这“冰凝气旋”,忽然又听到了房门“吱呀”一声,凌寒顿时警觉,心道:莫非昨日那偷食之贼又来了,这白食竟然吃上了瘾!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可是一日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果然,凌寒看到那食盒的盖子又被揭落在地,紧接着再次传来了杯盘碰撞之声,然后就是那“咕嘟咕嘟”喝汤的声音,还有“吧唧吧唧”咀嚼的声音。
一股肉香袭来,凌寒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心道:这是红烧肘子的味道!
凌寒努力的抻着脖子朝着那食盒看去,只是看到了那食盒在微微的晃动,还是看不到食盒后面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
过了片刻,凌寒只听到那边传来了“嗝”的一声,看来那个偷食贼已经吃饱,此时凌寒感觉自己的体内的“冰凝气旋”已经回到了丹田,身体也由僵硬慢慢的恢复了温暖。凌寒动了动脚腕,虽然还有些麻木,但已经可以动弹。
凌寒悄悄的站了起来,但并没有直起身,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的朝着那食盒一点一点挪去。那食盒似乎还在微微的抖动,凌寒猛地朝着门口奔去,只是手脚还没有恢复灵便,一跃之下,竟然跌倒在那门口。
尽管凌寒跌倒,心想却想:这回看你往哪里跑!紧忙朝着那食盒的背后看去,只是那食盒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汤碗倾斜着,还在向下淌着汤水。
凌寒皱着眉头,心想:这偷食贼,跑的还挺快。他揉了揉方才磕到的手肘,其实,凌寒已经是舒筋的修为,并没有感觉到多疼,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
凌寒又看了看今日的食盒,依旧是一片狼藉,那个红烧肘子只剩下了两块骨头,上面的肉被啃得一干二净,旁边还有两块长长的羊排骨,也是一点肉星都不存。这偷食贼还颇有草原民族的作风,草原民族在食用牛羊肉时,必须把那骨头上的肉都剔干净,这样那牛羊也可以升入天堂。
其实凌寒心里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怨恨那偷食贼连块肉星都没有给他留下。
凌寒又迅速的跑到院中巡视了一圈,只是院子里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些花花草草,依旧争奇斗艳。
凌寒咽了一口口水,心道:真是“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多”,若是这院中有颗果树,也好摘些果子充饥,这些花草却不能食用。
凌寒又想起湖底的游鱼,虽然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吃那鱼肉,也不会想吃,但此时若是能捉一条,自己再用那“火源真气”烤熟,也是一道美味。
一想那烤鱼,凌寒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开起会议。凌寒出了那小院,沿着那左右盘旋的石梯一直向上,直到那出口,凌寒用力朝着那出口的盖子推了一把,只是那盖子竟如同被锁住一般,纹丝不动。
“会不会是有机关?”凌寒自言自语道,同时也在自己左右的石壁上一阵摸索,只是摸到了冰冷的石砖,并没有发现哪里像是有异常的地方。
凌寒皱了皱眉,心道:看来师尊是不想让自己出去,只想让自己在这里安心的修炼。想到此处,凌寒便返回了小院,又进了大屋。
见到那盘碟不整,凌寒也没有心情收拾,心里想着反正明日那大叔也会收拾。
“既然自己出不去,那个偷食贼也一定出不去,这么说那偷食贼不是在这大屋之中,就是在院中躲藏!”凌寒脑中一闪,便想起了这一节。
“今天定要找到你!看你往哪里躲!”凌寒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开始在大屋中寻找。
只是屋内虽然宽敞,却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一架一架的书籍占满的屋内的空间。凌寒便开始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查找,只是那书架上只有一本本的古籍,哪里有个人影,便是鬼影也没有一个。
凌寒在屋中找了一圈,一点收获都没有。
“奇怪了,会跑到哪里?”凌寒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青石方砖,又想起那日在香妃墓中,贾薇破解的地上的机关,只是那间地窖都是菜架,而这里都是书架。凌寒想到此节,便查看一遍地面上的方砖,只是这里的青石方砖都是同一花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颜色,看来地面并没有香妃墓中那样的机关。
会不会是还有地下室呢?凌寒想到,便用那“干将碧狮剑”开始敲击每一块青石方砖。
“嗒嗒嗒!”
“嗒嗒嗒!”
每一个青石方砖都发出了一样的声音,看来那石砖的下面却实是硬底,不是空心的。
凌寒敲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反倒有些劳累。而此时肚里开始打鼓,心里还有些泄气,便将那“干将碧狮剑”随意的朝着地上一扔。
猛然见那“干将碧狮剑”竟然一下插进了一块青石方砖之中,并且没入一半。
凌寒一奇,因为自己并没有用力,即便“干将碧狮剑”再锋利,也不可能没入一半,看来这块石砖定是有蹊跷。
“原来你在这里!”凌寒心中一喜,急忙伏下身子,抽出那“干将碧狮剑”,在用那剑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那石砖,果然发出了“空空”的声音。
凌寒用那“干将碧狮剑”插进了那石砖的缝隙中,用力的向上一别,直把那“干将碧狮剑”别的弯成了月牙,那青石方砖竟然是一动不动。
凌寒挠了挠头,心想:这石砖竟然撬不动,这可怎么办好?若是直接用那“干将碧狮剑”将这石砖割碎倒也不难,只是若是师尊知道自己破坏了这地面,恐怕不太好。
凌寒朝着四处瞄了几眼,猛然想起:自己的师门号称“气阵双绝”,又是奇门一派的余脉,定然会制造些机关,便如师尊打开这湖心小筑的暗门一般。
于是凌寒在周边的书架又是一阵摸索,果然,有一本书竟是粘在书架上一般。凌寒心里一喜,朝着左右的方向,想拧动那本书,但那本书像是焊接在那书架上一样,纹丝不动。
凌寒心想:看来是自己用错了力量!于是,凌寒捏住那本书,朝着上面一提,竟然将那本书提了起来!
那本书的底部竟是连接着一根绳索,随着凌寒将书拿起,只听到“吧嗒”一声机簧的脆响,地面的那块青石板砖竟然自动的打开!
凌寒心头一阵狂喜,大叫一声:“哪里跑!”说着,就朝着那打开的洞口扑去。
第二百九十章 玉琢娃娃现小筑(第二更)
那洞口却只有半尺深浅,里面铺着青石板砖,只是一个隐秘的储物空间,并且里面什么都没有!
凌寒不甘心的又用那“干将碧狮剑”敲了一敲,这次的声音却显示底下是实心的。凌寒不由得泄了气,又将那本书籍放入原位,之后那青石板砖又恢复了原貌,只是上面留下了一个剑孔。
凌寒还是一无所获,只好依旧回去打坐练功。心想,明日我先不运气练功,免得“冰凝气旋”一出,便将自己冻住。明日我佯装练功,待那偷食贼偷食之时,我便将他抓住!想到此处,凌寒暗暗得意。
连续两日粒米未进,凌寒着实有些难受,但一想明日就能将这天杀的偷食贼捉到,又有些兴奋。
第二日一早,凌寒依旧活动活动筋骨,只是饿了两日,再无力气耍那拳脚。清洗完毕之后,凌寒便开始打坐,只是凌寒控制自己,并没有开始运气,因为今日要捉住那偷食贼。
本来凌寒是如此打算,哪知开始打坐,那运气的法门竟自己开始运转,浑身的真气又朝着凌寒的丹田气海奔涌而去。凌寒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真气一旦运转起来,凌寒也不敢心有旁骛,便专心致志的开始修炼,只是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又精纯许多,而且那“火源真气”运转的速度也是飞快,片刻就回归原位,而那“冰凝气旋”也较往日运转的快些,只是依然不能动弹。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那送饭大叔的动静。
那大叔见凌寒依旧在运功打坐,便放下食盒,又将那今日的食盒收拾利索,只是道了一句:“凌公子,那书信老爷说已经送到,老爷还嘱咐你要好生练功!”
凌寒听罢,点了点头!那大叔便起身离开。此时,凌寒体内的“冰凝气旋”已经归位,凌寒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恢复,只是还有些麻木,不能大动。
凌寒心里暗暗着急,想着快些恢复,今日便能捉到这偷食贼!
过了片刻,那偷食贼倒也准时,如同进入自家的厨房一般,又将那食盒的盖子掀翻,开始大吃起来。
凌寒闻着飘过来的味道,知道今日却是天宝白朗最喜的鸡腿。凌寒此刻已可以动弹,便悄悄的朝着那食盒移动。
那食盒挡住了凌寒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那“偷食贼”的视线,凌寒此刻一门心思的要捉住那偷食贼,而那偷食贼却在一门心思的偷食,还以为凌寒像往日一样,只是在哪里打坐,没有想到凌寒竟悄悄的朝着他接近。
凌寒依旧能够听到那偷食贼吞咽的声音,心里暗暗激动,心想:今日让我捉个正着,看你还往哪里跑!想罢,凌寒一纵身,便挡在了门前。
“当啷!”只听到一声轻响,却是那鸡腿落入盘子的声音。
凌寒朝着那食盒后面一看,“偷食贼……”三个字还没有喊出,便吞到了肚子里,因为凌寒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个只是穿着肚兜的光屁股娃娃正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见那娃娃头顶扎着一个小辫,一双大眼睛正在忽闪忽闪的眨巴,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蛋沾满了油腻,红红的小嘴上还咬着一块鸡腿肉,由于看到了猛然出现的凌寒,也忘记往下吞咽,如同白莲藕一般带节的手臂也是肉乎乎的,一个小手上还抓着半个鸡大腿。娃娃的浑身白白净净,就如同那玉雕的小人儿一般。
凌寒忽然有些后悔,感觉是自己打扰了这个娃娃的用餐,凌寒连忙露出了笑脸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娃啊?怎么会在这里?”
那光屁股娃娃眼睛眨巴眨巴,指了指口中的鸡肉,像是在说:“我嘴里有肉呢,说不出!凌寒急忙道:“不忙,不忙,你先吃!”
那光屁股娃娃小嘴“吧砸吧砸”的把那口鸡腿吃光,然后朝着凌寒看了一眼,忽然那光屁股娃娃小腿一蹬,小手一挥,竟然朝着凌寒的小腹撞来!
凌寒一惊,生怕自己撞坏了那个娃娃,急忙一躲,坐到了门旁。那个娃娃看样子也不想真的撞凌寒,而是见凌寒躲开,便迅速的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凌寒忙道:“小娃娃,我不会伤害你!”说罢,也朝着门外追去,只是凌寒一到院子里,哪里还有那小娃娃的踪影!
“会不会是朝上面跑了?”凌寒心里暗忖道,便迈开双腿,紧忙朝着向上的石阶追去,一边追,凌寒一边喊道:“小娃娃,你慢着点!别摔到!”
只是凌寒一直追到了顶上,也没有看到那小娃娃的踪影,凌寒又推了推出口的石盖,依然牢固,丝毫没有刚刚打开过的痕迹。
“真是奇怪,这小娃娃能跑到哪里去?”凌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回走。进了院子,凌寒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只是院子里也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一眼便看透,依旧是没有那小娃娃的踪影。
凌寒越想越奇,这个娃娃看起来也就两岁大小,怎么会在这“湖心小筑”出现?他的家人又在哪里?看这小娃娃逃脱时的动作竟是十分的迅速,与自己的“贪吃蛇步”都不分上下,难道也是世家之后?
凌寒又进了大屋,再一见那食盒,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那食盒里的食物本来都已经被那娃娃拿出,放在地上,原本地上还有一个鸡腿,方才凌寒去追那个娃娃的时候,那个鸡腿还在地上的盘中,此时回来,那个鸡腿却是不翼而飞。人常说:煮熟的鸭子飞了,凌寒今日却见到煮熟的鸡腿跑了。定是那个娃娃去而复返,趁自己不在,又将那个鸡腿偷跑了。
凌寒想想那娃娃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当成偷食贼,反倒想将自己的口粮全部给那娃娃吃,这两日积攒的对那偷食贼的怨恨都化成了云淡风轻。
这两日也是没有吃饭,凌寒见食盒里还有些食物,便胡乱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凌寒顿时感觉浑身又有了力量。
夜里,凌寒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今日定是惊扰了那娃娃,也不知他明日还会不会到这里偷食,若是不来,自己岂不是吓坏了他?明日定要问问那大叔,这娃娃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凌寒的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个娃娃,竟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次日,凌寒又开始打坐练功,也并没有强迫自己停下,反正也知道是那娃娃偷吃了自己的食物,就不必再捉贼了,凌寒心里反倒希望那个娃娃能过来偷食。
没过多久,那送饭的大叔又准时进来,凌寒急忙迎了上去,一拱手道:“这位大叔,劳烦你每日给我送饭,凌寒感激不尽!”
那大叔一见凌寒今日没有练功,还主动与他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道:“凌公子何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寒道:“大叔,小子有一事不明,还想与你请教?”
那大叔笑着道:“凌公子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个打杂的,有问题公子尽管问,只是不知我能不能回答上!”
凌寒问道:“大叔,你在这“湖心小筑”里面,有没有见到过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大概两岁左右!”
那大叔一听凌寒问起那娃娃的事,脸色登时一变道:“凌公子,你难道看到了那个小娃娃?”
凌寒自然点了点头道:“我的确看到了那个小娃娃!不知那小娃娃却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凌寒热饭待客尝(第一更)
那大叔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左右,刚想开口,又紧忙将口闭住,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有些担心。
凌寒被他的神经兮兮的表情所感染,虽然明知道这“湖心小筑”此时只有他二人在场,还是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一个人影,便追问道:“大叔,这个娃娃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那大叔揉了揉红红的鼻头,叹了一口气道:“你看到的娃娃定是那小公子!”
“小公子?谁家的小公子?”凌寒忙问道,刚问完,心里似乎就找到了答案,这沈庄之中只有一个大小姐,那便是露琼,这个娃娃在沈庄若是称作小公子,难到是师尊的儿子?
凌寒惊愕的看着那个大叔,等待着那个大叔的回答。
那大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道:“小公子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啊!”尽管凌寒已经猜的**不离十,听到那大叔亲口说出,还是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那小公子怎么会独自跑到这里?这里四面都是湖水,怎么可能?”
那个大叔忽然神秘兮兮的道:“凌公子,你说这世上有鬼么?”
凌寒听这大叔忽然问起这样突兀的问题,不禁有些迷惑,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总是听人提起过,但我却是不敢确定!”
凌寒心想:当时自己小的时候,凌府的上上下下都说后院有鬼,而自己被那所说的“女鬼”捉到,还被那“女鬼”在自己的肩头刺了十五个血洞,最后才知道那“女鬼”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娘,并不是真的鬼;后来自己在那封魔十峰的元神峰清剿九龙寨之时,也遇到了一个白影,最后跟着那白影,找到了那些被九龙寨恶匪残害的良家女子的骨骸所在,若是说那白影便是鬼魂的话,自己却没有与她打个照面,也许是自己眼花,也许是自己的幻觉,不能肯定引着自己前去的便是鬼魂;再后来去探访香妃墓的时候,最后也遇见了香妃的一缕残魂,说是鬼的话也无人能够证明,说不是鬼的话,香妃早已香消玉损多年,怎么还能保留她的音容笑貌呢?
总之这鬼神之说,凌寒自己也拿不准。
那大叔眯起了眼睛道:“小公子已夭折多年!凌公子看到的定是那小公子的鬼魂!不瞒公子,不止是凌公子一个人看到过那小公子的鬼魂,庄上的许多人都看到过,只是庄主下过命令,谁也不能再谈论小公子的事情!否则的话……”那大叔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神情紧张。
凌寒想了想那个胖乎乎的,还会吃鸡大腿的小娃娃,怎么也不会将他与鬼魂联系到一块,不由得眉头一皱道:“既然是师尊有命,那我就不多问了!”
那大叔点了点头道:“凌公子,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老爷这几天不再庄上,临行前吩咐过我,无论凌公子有什么需要,都要给你办到!说句良心话,我老狼在这庄上呆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庄主对谁这么器重过!”
“老狼?”凌寒惊奇的看着这貌不惊人的大叔,有些诧异。
“怎么?老夫姓狼,名傲天,按年纪和你爷爷也差不多少,叫老狼不对么?”那大叔见凌寒一脸吃惊的样子道。
“哦!没……没事!只是晚辈没有听过这狼姓,是晚辈少见多怪,还请狼叔多多包涵!”凌寒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心里却在想,这大叔的名字可是真够霸气的,狼傲天!不由得又想起了与自己打过两次照面的狼王,总是一副孤傲的神态。
“好说好说!说来也是好笑,庄外给庄上送柴火的老丈,却是姓熊,因为家住山南,大家都叫他南山老熊,还有那……哈哈!”那狼大叔见凌寒并没有笑,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便打了个哈哈道:“凌公子,若是没有什么吩咐,老狼就先回去了!凌公子好好练功吧!”
凌寒正在想着狼王那桀骜阴郁的眼神,所以并没有注意狼大叔说的笑话,一听那狼大叔要走,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急忙道:“狼叔,小子方才有些走神,真是抱歉!”其实这一天之中,能见到的人也只有这狼大叔,说上几句话,也可以排解一下孤寂。
“没事!那我先走了!”狼大叔说罢提起那食盒便往回走。
凌寒看着这食盒又想起来小娃娃那可爱的脸,先是一愣神,又紧忙叫了一声:“狼叔!”
“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狼大叔转过身,看着凌寒。
“狼大叔明日送饭的时候,能不能在给我多备一份饭菜?我……”凌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狼大叔想起了这两天每次收拾碗筷的时候,那盘碗吃的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才明白凌寒这两天怕是没有吃饱,不由得心生歉意。
那凌寒正是青年,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若是在庄上,吃不饱还可以到厨房里偷食,但在这“湖心小筑”闭关却无法偷食,想必是夜里饿的难捱。
“凌公子,这个好说,今日回去老狼便让那厨子多备一份!”狼大叔笑着道,“只不过今日只有这些了!”
凌寒见狼大叔满口答应,心中一喜道:“今日无妨!”
狼大叔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出了屋子,凌寒望着那狼大叔的背影,竟又想起了霍厨子,不由得鼻子一酸,也不知那霍师父现在怎么样。
凌寒想了一会儿,便打开了食盒,一见今日的饭菜也是四菜一饭,糖醋排骨,松花小肚,清炒百合,拔丝红薯,还有一大碗白米饭,凌寒见了不禁食指大动。刚拿起筷子想大快朵颐,忽然想起了那个白胖的娃娃。
今日那娃娃会不会来呢?凌寒暗暗思量,若是今日那娃娃到这里偷食,自己一定要摸一摸他那肉嘟嘟的小脸,捏一捏他那肉墩墩的小腿,看看他究竟是人还是鬼。想到这里,凌寒便将这饭菜全部摆在了桌案之上,等着那小娃娃来偷食。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小娃娃的身影,凌寒不禁想,是不是放在桌案上,香气传不出去,那小娃娃闻不到?
于是凌寒又将那些饭菜全部摆在了大屋的门口,见这饭菜有些凉,凌寒又挥掌发出了一条火龙,隔着那盘碗,将饭菜又热上一热,顿时饭菜的香气又蒸腾而出。就连隔着那水晶罩子的游鱼似乎都闻到了这饭菜的香气,纷纷的朝着这里汇聚。
凌寒笑道:“人都说“馋猫,馋猫”,我看这游鱼比这猫还要馋!”自己也闻到了这饭菜的香气,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了抗议,只是为了等那娃娃到来,凌寒便只有将肚子的抗议进行了镇压。
又等了片刻,门外还是没有动静,凌寒不禁有些不耐烦,便出了大屋,环视了一圈,只见院内也是静悄悄的,哪有那娃娃的踪影。凌寒挠了挠头,心想,差在哪里呢?
猛然想起,每回都是自己在打坐的时候,那娃娃会来,看来那娃娃定是有灵性,知道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才来偷食。而今日,自己并没有打坐,反而与那狼大叔交谈了一会儿,定是那娃娃见没有下手的机会,便没有过来!
想到此节,凌寒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开始运气。
阳光透过湖水,一荡一荡的洒在凌寒的脸上。
由于凌寒想尽快的被那“冰凝气旋”冻住,反而没有出现前两日的效果,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凌寒只觉得体内的真气竟是循环往复,似乎无穷无尽。
其实凌寒却是不知,自己的经脉经过“火源真气”与“冰凝气旋”这一冷一热的反复刺激,已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人苦练三年想要达到的效果,在这三日之内,便让凌寒达到。
今日,正是那水到渠成之时。当凌寒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充满了真气的时候,那真气便如百川到海一般,纷纷涌向凌寒的丹田气海,又汇聚成那漩涡,进行自我压缩。一团团浊气从凌寒的口鼻中呼出,一缕缕清气又分别进入了凌寒经脉之中,如此循环往复,凌寒便觉得经脉中那纯净的真气越积越多。
只见凌寒的脸色也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反反复复变化了九次,一滴滴的浑浊的汗珠也从凌寒的毛孔处涌出,汇聚成了黑色的汗流,顺着凌寒的两颊流下。
而凌寒此时的感觉就是,浑身便如洗了桑拿浴一般的燥热,但心里却如在那夏日的柳荫下吹着微风一般的清凉。凌寒终于感觉到了经脉里都充满了纯净的真气,这真气不同于“火源真气”的热烈无俦,也不同于“冰凝气旋”的阴冷无双,而是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便如自己的手脚一般的听话。
正当凌寒进入那物我两忘的境界之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脑袋从那门缝探了过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那门口的饭菜,又看了看正处于突破舒筋初级紧要关头的凌寒,伸出了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扒在了门边,露出了甜甜的一笑。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清气入海钓鳌龙(第二更)
凌寒此时,却是那紧要的关头,一股股真气正在急速的涌动,正在冲击那经脉中滞涩的关口,就如那汹涌的洪流猛烈的撞击着堤坝。
而此时凌寒虽然紧闭着双眼,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白净娃娃已经伏在门边,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分神。
正在此时,凌寒的心脉中忽然窜出了两道黑气,以那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凌寒自己的真气奔去,只是瞬间,便将凌寒的真气击得四处败退。
而这两道黑气,却又并不相容,一道黑气强一些,而另一道黑气弱一些,较强的黑气也不断的冲击着那道较弱的黑气,那较弱的黑气虽然不敌,但一旦遇到那较强黑气的薄弱之处,也是猛然出击,互不相让。
凌寒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黑,最后竟然如同墨染。凌寒只觉得体内的经脉如同被那千万把利刃同时割裂一般,痛苦不堪。凌寒开始浑身发抖,却一动不能动,只觉得体内的真气正一点一点的被那两道黑气的吞噬,而生气也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凌寒心里大惧,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浑身上下便如掉入脏水池中一般,满是汗臭污腻。
而门口那个白胖的娃娃见凌寒又如同前两日一般的一动不动,便壮了壮胆子,迈开那两只肥肥的小脚丫,来到了那饭菜的前面,先是捞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大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发出了“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品尝着这佳肴的美味。没等这块排骨咽下,又抓起一片松花小肚,放在嘴里,将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登登。
凌寒此时的眼睛已是血红,但眼皮却如千金之重,抬不起一丝一毫,浑身又如筛糠一般的抽搐。
那白胖的娃娃将口中的美食咽下,发出了“哈”的一声,脸上露出了十分享受的神色,又抓起了一块拔丝红薯,拉出了无数条金黄色的细丝。那娃娃一见那细如毛发,金黄透亮的糖丝,兴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将那块裹着糖浆的红薯块放在嘴里。
那拔丝红薯刚刚被凌寒热过,还有些烫口,但那娃娃却舍不得吐出,伸出了小舌头,一边朝着外面哈着气,一边用小手将那红薯块朝嘴塞。
凌寒虽然此时心急如焚,但感官却无比的清明,感觉到了那娃娃的着急吃热食的憨态,又是着急,又是觉得好笑,竟是发出了“哈”的一声,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已是僵直。
那娃娃的口中此时也是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却是他咬碎了酥脆的糖浆,顿时一股红薯的香甜充斥满口,一直甜到了心头。只是凌寒这声“哈”惊扰了那娃娃,便瞪着两个乌溜溜的眼珠,朝着凌寒望去。
一见凌寒满脸的黑气,便如那黑炭头一般,本是坐在地上的小娃娃都忘记了行走的本领,转身便向门外爬去,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几下便爬出了门外。
过了片刻,那小娃娃见凌寒没了动静,又探出了小脑瓜,大眼睛眨巴眨巴朝着凌寒望去,见凌寒依旧没有动弹,便迈开小腿,走了进来。一屁股又坐在了那盘拔丝红薯的旁边,看来凡是孩童都喜欢那甜甜的滋味,此时的一盘拔丝红薯对那小娃娃竟是有无比的吸引力。
那小娃娃见凌寒不再吭声,便不再理会,又抓起一块红薯放在嘴里,开始“咔嚓咔嚓”的猛嚼,只是嚼了几块之后,那糖浆冷却,都沾粘在了一起,却是一块也拿不下来。
小娃娃见状,竟是抓起盘子,想把那一大块红薯都往嘴里塞,只是那红薯堆太大,小娃娃的小嘴太小,根本塞不再去。小娃娃一急,便将那盘拔丝红薯放在地上,自己趴在了盘子上面,张开大嘴,想咬那红薯,只是他的小嘴没有变大,那红薯也没有变小,还是咬不下来,急的他只能伸出小舌头,去舔那红薯上的糖浆。
凌寒本来已经快没气了,自己的魂魄仿佛要离开自己的躯体一般,见到小娃娃为了吃拔丝红薯的种种憨态,不由得又有一口气,从口中喷出,再次发出了“哈”的一声。
这一声又惊动了那个小娃娃,那个小娃娃眼珠朝着凌寒一瞪,有些恼怒,但一见凌寒已是面色青黑,又是有些害怕。想转身爬走,还是舍不得那盘拔丝红薯,便张口奶声奶气的道:“我能救你,不过这盘“香甜脆软”得给我!”看来这小娃娃并不认得拔丝红薯,只是觉得这盘美味又香又甜又脆又软,便叫做“香甜脆软”。
凌寒没有想到这小娃娃竟会说话,而且还说能救自己,急忙用那残余的一点真气,推动下巴,点了点头。
那小娃娃将那盘拔丝红薯拿在手中,双手却背在身后,就像个小大人一般,晃晃的走到凌寒的身边,绕了一圈,闻了闻凌寒身上的汗气,紧忙腾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捏住了鼻子道:“臭死了!”
之后他又围着凌寒转了一圈道:“清气入海似饵,专钓浊气鳌龙,奇毒丹田相聚,化作万里长虹。”
凌寒一听,这是让自己将那残存的真气汇聚到丹田气海,然后将那两股黑气引入丹田,再用师尊授予的运功法门,将那黑气也一样压缩,只是不知这办法是否行得通,但在此时,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凌寒忙集中体内已是分崩离析的真气,朝着丹田涌入,但经脉中层层关卡,残存的真气本来就不多,再经过一路的损耗,到达丹田的真气只有十之一二。
但果真如那娃娃所说,那两股黑气见凌寒的丹田之处竟有一丝清气,便猛地都朝着凌寒的丹田奔去,那黑气一涌入丹田气海,便也如同其他的真气一样,瞬间便被那漩涡卷入,而且分布在凌寒体内四处的黑气,都被拉扯进了那漩涡之中。
凌寒随着那黑气的减退,凌寒原本乌黑的脸又变得白皙。此消彼长,黑气减少,凌寒体内的真气又越聚越多,最终再次充满了凌寒的经脉。
而那两条黑气在凌寒的丹田里被压缩了一会儿,也渐渐的平稳,竟是盘旋在了一起,缓缓的朝着凌寒经脉涌去。凌寒害怕这两股黑气再次作乱,便用自己的真气包裹着这盘在一起的黑气,沿着自己的经脉游了一遍。最后,那两道黑气竟然停在了凌寒的左臂之上,化成了两道黑记。
此时凌寒已是能动,经过了方才的凶险,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看自己手臂上那那两块黑记,就如两块胎记一般,一块黑记大些,形如那“金毛碧狮”,一块黑记小一些,形如那“千年蜍神”。
凌寒见那小娃娃救了自己,忙拱手谢道:“小弟弟,谢谢你救了我!”
那小娃娃也是一拱手,将那盘拔丝红薯捧了出来道:“这个归我了,不过你得帮我分开!”
凌寒看着那小娃娃脸上还沾着一丝丝的糖浆,便如那猫咪的胡须一般,不由得一笑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看着那小娃娃白白嫩嫩的小脸,凌寒不由自主的伸手朝着那小娃娃的脸蛋捏去。
那小娃娃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那盘拔丝红薯,没有防备凌寒,凌寒一捏那小娃娃的脸蛋,只觉得光滑细腻,与孩童一般无异,心里想到:“这分明是个婴孩,哪里却是那鬼怪!
只是那小娃娃被凌寒一捏,竟然尖叫一声“啊!”,而后又是大叫一声:“脏手,拿开!”
只听到“啪嚓”一声,那小娃娃手中装着拔丝红薯的磁盘掉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第二百九十三章 误伤娃娃心怅然(第一更)
凌寒见那小娃娃惊叫,也吃了一惊,再一看那小娃娃被自己捏到的小脸,竟是多了两块黑印,正是自己的手指印。
凌寒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的一捏,并没有用力,却给那小娃娃留下了黑印,心里顿生歉意,忙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小娃娃哀怨的看了凌寒一眼,又瞧了瞧掉落在地上的拔丝红薯,转身朝着门外飞跑而去。
凌寒先是一愣,急忙追出门外,只是那里还能见到那小娃娃的身影。
凌寒心里不由得充满内疚,方才经那小娃娃的指点,自己才逃得大难,而自己未曾报答,反而伤了那小娃娃,心中一片怅然。
凌寒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又喊了几声小娃娃,只是丝毫没有回音,便叹了口气,回到屋内,默默的收拾了摔碎的盘子,又看到了地上的饭菜,也无心用餐,便连那盘子碎片,都收拾进了食盒。
凌寒惆怅了半天,好在他不是拘泥的人,心中只是想,待那小娃娃再来时,定要好生的道歉。左右无事,凌寒便开始打坐。
方一运气,猛然发现自己的经脉中的真气竟然十分稀薄,凌寒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两道黑气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又都吞噬了?
凌寒急忙撸起袖口,看了看左臂上那两个黑记,一块形如那“金毛碧狮”,一块形如那“千年蜍神”,凌寒方才顿悟,这两道黑气定是那“金毛碧狮”与“千年蜍神”的剧毒所化!
按说这两种剧毒入体,必死无疑。但这两种剧毒经过用毒的祖宗马神医一番的炼化,变成了可以克制凌寒体内“冰凝气旋”的两股奇异的真气,平时并不会发作,只是凌寒在修炼的关头,被那小娃娃惊扰分神,这两股真气才失去控制,爆发出来。
若是没有那小娃娃的惊扰,凌寒也不能走火入魔,若没有那小娃娃的的指点,凌寒也是难逃此劫,说来便是“败也娃娃,成也娃娃”!
现如今那两股真气被凌寒运用沈潮教会的运气法门炼化之后,才真真正正的融入了凌寒的体内,不再对凌寒自身产生危害。
只是凌寒此时的功力还不足以驾驭这两股真气,假以时日,凌寒若是突破了畅血大关,便可操纵这两股毒气。这两股毒气,都是奇毒榜上赫赫有名的毒物所生,若是当成真气轰出,不仅威力惊人,而且还有剧毒,可以化去他人的真气,与那传说中阴损的“化功**”同理,只是凌寒这只是偶然中得来,却不是故意修炼这门邪功。
这两股真气此时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便想在凌寒体内寻觅一处安静的所在,安家落户。
两股真气在凌寒体内游走了一圈,发现凌寒的丹田气海本来就有那“冰凝气旋”霸占,还是凌寒压缩真气的地方,所以乃是一处是非之地,自然不能久留;而凌寒的胸部,则有那“火源真气”雄踞,若是在旁边做了邻居,难保不被烤的焦头烂额,也不是善地;经过凌寒的右肩,那里有凌寒母亲冰雪儿留下的十五道疤痕,那里却是凌寒体内一处神秘的所在,似乎封印着可怕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停留;便转到了凌寒没有真气驻扎的左臂之上。
幸运的是,这两股真气没有爬上凌寒的脸颊,不然的话,以后凌寒的浑号定会是“青面兽”之类,只是凌寒没有变成“青面兽”,却让那小娃娃变成了“青面兽”。
凌寒虽然猜中了这两股黑气是那两种剧毒,但还不知它们会有多大的威力,看它们此时已经乖乖的停下,好似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凌寒便松了一口气。余下的时间,还是要抓紧修炼出损失的真气。
于是凌寒开始打坐运气,只是不知为何,再修炼出的真气如那细丝一般,凌寒也不气馁,心想,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整夜的打坐练功。
第二日天明,凌寒睁开了眼睛,顿时感觉到自己精神大振,而且各个感官都有了明显的提升,耳朵里竟能听到湖水拍打亭石的声音,眼睛竟能看清水中游鱼的鳞片,鼻子竟能闻到院中泥土的芳香,举手投足都轻灵了许多。
凌寒心中大喜,又来到院中,将那“贪吃蛇步”走了一遍,而后又将那步伐从尾到头又反过来走了一遍,这正是那夜在那“风月阁”与慕清姑娘共舞时的步伐。走了两圈,凌寒只觉得更加神清气爽,而且身体内的真气竟也有些提升。
凌寒走了两圈之后,又将天宝的拳法练习了一遍,端的是虎虎生风,拳脚所发出的真气竟然将那树上花瓣纷纷击落,飘飘洒洒便如落雪一般。
凌寒练习完拳法,就回到室内打坐,只是今日却是个阴天,没有看到太阳的光影,凌寒的修炼速度依旧不快,真气还只是一丝丝的增长。
待到了午时,凌寒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却是那送饭的狼叔到了,紧接着就听到了狼叔走下台阶的脚步。
凌寒心中一喜,因为饭菜来了,没准那小娃娃就又会来偷食,凌寒又隐隐的担心,怕那小娃娃因为自己伤害了他,不会再来。
“凌公子!老狼来了!”狼大叔满脸笑容的走进了屋子。一见凌寒,便惊奇的道:“看样子凌公子昨天睡得很好啊!真是精神抖擞!”
“狼大叔,辛苦了!”凌寒一拱手施礼道。
“凌公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做下人应该做的!”狼大叔道。
凌寒从小就与王奶妈相伴,平日也没有那少爷的脾气,从来没有将王奶妈当成下人,不似凌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是对王奶妈也是用到时恭维,不用时冷漠。
凌寒连忙道:“狼大叔,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下人”,您比我年长,还要每日辛劳,给我送饭,我理当尊敬!”
“这可不敢当,让老爷知道,该骂我为老不尊了!”狼大叔急忙推脱道。
凌寒道:“师父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会呢?”
“是!是!只是你来的时间短,没有看到你师父发火时的样子,真是……哎,我又多嘴了!该打!该打!”狼大叔没等说完,便朝着自己的嘴边打了两下。
凌寒笑道:“狼大叔,你可以说,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那狼大叔道:“那也说不得!今日我给你带了双份的饭菜,定是够你吃!老狼就先走了!不然的话,又该说错话了!”说完,那狼大叔就拎起那食盒往外走,就听到食盒里传来了“哗哗”的声音。
狼大叔将那食盒打开,见到了最底下的盘子碎片,还有那像是一口未动的饭菜,不禁楞住了。心道:这凌公子昨日还要加一份饭菜,可是昨日的饭菜却是一口未动。刚想说什么,但又紧紧的将嘴闭上。
凌寒见狼大叔发愣,紧忙解释道:“昨日我一不小心将那盘子打碎了!”
“不妨事!不妨事!还劳得凌公子亲自收拾,若是再打碎盘碗,等着老狼来拾掇就好!”狼大叔急忙道。
凌寒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若是那小娃娃能回来,就是打碎十个碗也好!
狼大叔走后,凌寒打开了食盒,一见还是四菜一饭,热乎乎的,冒着白气,盘碗都换成了大码。
凌寒将那饭菜都放在了门口,而自己则是盘腿打坐,等待着那小娃娃的到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白露天寒重相聚(第二更)
只是从晌午等到日暮,那小娃娃还是没有出现,凌寒有些惆怅,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
第二日,凌寒正在修炼之时,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凌寒心中一喜,正是那天宝的声音。
只听天宝道:“我说不带你来,偏偏要跟来,这下可好,竟然把船桨掉进水里,看一会儿怎么回去!”
然后就听到白朗的倔强的声音:“来!”
紧接着是露琼的声音:“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会儿再想办法吧!”
就听那石板一响,三个人竟朝着地下走来。
凌寒心中一喜,急忙迎了上去。
“寒哥!”露琼见到凌寒,立刻飞奔了过来,只是刚到凌寒的身前,却有扭捏的停住,看着凌寒的略有些消瘦的脸颊道:“寒哥,你瘦了!”
凌寒欣喜的问道:“琼妹,你们怎么来了?师尊应允了么?琼妹,你不在神医那里好好学艺,怎么回来了?”
“我……”露琼本想说“我想你了!”只是这么肉麻的话又怎能够说出口,便道:“我是替师父给爹爹送信,顺便就回来看看!”
“师尊回来了么?”凌寒问道。
“要是老爷回来,我们就不敢来了!”天宝笑嘻嘻的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天宝说罢,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在凌寒的眼前晃了一晃。
白朗的眼睛也放着光道:“好!喝!”看来这段日子,天宝没少给白朗偷酒喝。
凌寒并不是贪杯之辈,只是见到好友来看望自己,心里自然欣喜,便接过那酒葫芦,低头一闻,正是那五味酿制的极品高粱,香醇浑厚,凌寒对着酒葫芦嘴喝了一大口,之后豪气横生道:“好酒!”然后便将那酒葫芦放下道:“剩下的留着慢慢喝!”
露琼看到了门口的那些饭菜,不解的道:“寒哥,这……你怎么没有吃?”
凌寒怕露琼担心,急忙道:“昨日狼大叔给送的饭菜多,我便没有吃干净,放心,我吃了很多!若是饿了,一会儿我自然就会吃了。”
露琼道:“今日又给你带来了热的饭菜,那些冷饭带回去就可以。狼大叔还特意嘱咐,说你的食量大,今日又多带一些,害怕你吃不饱!”
凌寒心里不由得对那狼大叔心生感激之情。
露琼打开食盒,只见第一层上面,就有两个黄澄澄的鸡大腿。
天宝白朗见到了那鸡大腿,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露琼看出了那二人的馋样,便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馋鬼不许动,这是带给寒哥的!”
凌寒见状笑道:“你们两个吃吧,我吃别的菜就好!”
白朗听罢,伸手就拿了一个,开始一阵狂啃,天宝见状,也伸手去抓,但露琼朝着天宝的手背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竟将天宝打的一愣,立刻委屈的道:“为什么打我!我也要吃鸡腿!”
露琼道:“这个是给寒哥的!”
天宝皱了皱眉头道:“许他吃,就不许我吃!”心中也是有气,一把将白朗手中的鸡腿打落。
“坏!”白朗吃的正香,见天宝迁怒与自己,愤愤的道。
好在凌寒手疾,一把接住了白朗啃得油腻腻的鸡腿,又交给白朗。
凌寒拿起剩下的那个鸡腿,就朝着天宝递了过去,天宝一喜,眯起了小眼睛,就要来接。凌寒猛然想起了那个小娃娃也是喜欢吃鸡腿,没准可以利用这鸡腿,将他吸引出来,于是递到半途,又将那鸡腿抽了回来。
天宝接了个空,一对小眼睛满是委屈,撅着嘴道:“你耍我,你耍我,一个鸡腿不给我,我还跑了这么远!快把那酒还给我!”
凌寒见状,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忙安慰天宝道:“天宝,你看下面还有好吃的!说罢,又从食盒的第二层拿出了红烧小排,还有拔丝红薯。
天宝最喜欢吃甜食,一见那拔丝红薯,小眼睛又开始放光,一把就拿起了那盘子,捏住了一块红薯,轻轻一拉,又拉扯出许多丝线,放进了嘴里。
凌寒一见那拔丝红薯,心中一喜,瞬间又从天宝的手里抢过了那盘拔丝红薯。
天宝刚吃了一块,再一低头,却发现那拔丝红薯已经到了凌寒的手里,顿时急了,高声道:“鸡腿我都不要了,吃个红薯你还抢!”
露琼道:“这些都是给寒哥吃的!你想吃,回去我让后厨给你做,你在嚷嚷回去我告诉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天宝生平最怕沈潮,一听露琼拿沈潮来威胁,顿时收了声,小眼睛眨巴眨巴,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寒见那盘拔丝红薯菜码还不小,便分出了一半,给了天宝,天宝这才转忧为喜。
凌寒先将那鸡腿与那拔丝红薯放好,便问露琼:“琼妹,你知道师尊最近在忙些什么么?”
天宝一听,忙将嘴里的塞满的红薯咽下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副想要抢答的样子。
露琼看着天宝的吃相,都感觉有些噎,笑着道:“你说罢!没人和你抢!”
“昨天老爷请了二位神医还有铁大在那“风语楼”大吃了一顿,都是我爱吃的菜!说是要他们帮助,要打架!”天宝道。
“打架?和谁打?”凌寒被天宝说的云里雾里。
“让你说,你也说不明白!是我爹要清剿那鹿灵岛上的盗贼,邀请我师父与铁大哥帮忙!”露琼道。
“哦?师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动啊?”凌寒急忙问道。
“我爹说,本来打算等你出关之后,再去清剿,这样把握更大一些,但若是那些盗贼还继续猖獗的话,有可能最近就去!”露琼道。
凌寒一听,紧忙道:“我也要去!”
露琼道:“你还在闭关,我爹说你这次闭关必须有所突破,不然的话,怕你即便去了,也难以敌过那恶匪匪首,不能立功!”
凌寒道:“立不立功无关紧要,主要是庄上有事,我身为庄上的一员,理当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露琼红着脸蛋道:“你知道么,我爹说你要是立功,便要为我们举行个订婚典礼,到时候就能传授你“九转还阳**”!”
“订婚典礼?”凌寒不由一惊,方才还感觉到自己无拘无束,但一听师尊要借着让自己立功的事由,为自己和露琼举行订婚仪式,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啊!”露琼“爹说了,要请好些人呢!”
凌寒脸上一沉,心里若有所思。
露琼看到凌寒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俏脸一寒,问道:“寒哥,你不喜欢么?”
凌寒见露琼追问,连忙露出了笑脸道:“喜欢喜欢,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露琼见到凌寒露出了笑脸,这才多云转晴。
待那天宝与白朗吃完,露琼便要告辞,只是凌寒好不容易见到白朗天宝,还有些恋恋不舍,但露琼道:“寒哥,我们是背着我爹偷偷的跑来的,回去晚了,害怕我爹发现!他该发火了,虽然他舍不得把我怎么样,到时定会惩罚狼大叔与天宝!”
凌寒听罢,便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想起那个娃娃,狼大叔说那个娃娃是小公子,那就是露琼的弟弟,露琼定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问道:“琼妹,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露琼听凌寒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脸上竟是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凌寒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弟弟?”凌寒来到沈庄,一直没有人与凌寒说起过这件事,竟然凌寒问出,露琼怎能不奇。
凌寒回答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见过!”
露琼听罢,眼睛瞪得圆圆的,高声道:“不可能!我弟弟在我七岁那年,便已经夭折!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还是你发烧糊涂了?”露琼说罢,关切的摸了摸凌寒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之下,竟然比自己的额头还要凉,并不像是发烧糊涂。
凌寒听露琼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惊,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那自己见到的娃娃到底是什么?自己分明摸到了他那光滑的小脸!难道真的是自己见鬼了么?
一连串的问候涌上了凌寒的心头,可是凌寒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娃娃的确存在,便只能附和道:“可能是我看花了眼!”
露琼见凌寒的表情一脸的严肃,到不像是在说笑,便问道:“你见到我弟弟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把酒言欢黄金屋(第一更)
凌寒道:“白白净净的,长得十分可爱!眼睛大大的……”凌寒顿了顿,朝着露琼的脸上仔细的看了看,看的露琼两颊绯红,娇羞的低下头。凌寒接着道:“嗯,鼻梁和小嘴真的与你有些相像!”
“依我看……你是想小姐了,梦见的吧!”天宝嘴里虽然嚼着红薯,但并没有妨碍他插嘴。
“要你多嘴!”露琼嗔怒道,狠狠的剜了天宝一眼。只见露琼脸上的绯红不减,反而更像傍晚的云霞。
“照寒哥这么说,倒真的像是我的弟弟,只不过我弟弟确实是夭折多年,这是我亲眼所见!除非我亲眼看到那娃娃,否则却不敢相信!”露琼的眼泪含着眼泪,又想到小时候哄着弟弟玩耍的情景,一低头,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地。
凌寒此时空口无凭,只能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那小娃娃今日能来就好了,琼妹也好亲自的辨认下!不如琼妹在这多等些时候,或许那小娃娃还会来!”
露琼却道:“今日恐怕不行,那狼大叔告诉我们一个时辰必须回去,现在已过了期限,若是再不回去,下次他定不会让我们再来看你!”
凌寒听罢,只得惋惜道:“那就等下次,你们早些过来!”
露琼白朗天宝便要告辞,凌寒知道几人与狼大叔有约在先,也不能挽留,便送几个人出门。临行前在院子里,白朗惊喜的发现了一把船桨,便扛着桨,朝着天宝呲了呲牙。
天宝嘟哝道:“算你走运!”
凌寒不敢出这湖心小筑,便将三人送到了洞口,见到那洞口石板缓缓的关闭,将那最后一丝光亮吞没,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凌寒回到大屋,方才还热热闹闹,现在冷冷清清,又剩下自己一人。
凌寒呆坐了一会儿,郁郁寡欢。此时,肚子却不争气的敲起了边鼓。这几日担心那小娃娃,凌寒也没有好好的吃饭,端起饭碗,想要吃一点,只是看着那香喷喷的白米饭,竟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还好看到了天宝留下的酒葫芦,便打开了盖子,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虽然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凌寒此时也别无他法,拿起那酒葫芦就要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个声音竟从屋外传来。
凌寒心中一惊,听声音竟然十分陌生,是谁竟然能进到这湖心小筑?
“来者何人?”凌寒立刻起身,警惕的看着门外。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就见一个年轻男子走进了屋中。
凌寒抬眼一看,那男子二十左右,一副书生打扮,只是露出一半边的脸,那半边脸被那长发挡住。尽管是半边脸,看起来却也眉清目秀。凌寒听他出言不俗,样貌不恶,心中顿生好感。
那书生见到凌寒,拱手一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生闻到这酒香,不请自来,还望主人见谅!”说罢,一双丹凤眼竟是紧盯着凌寒手中的酒葫芦。
凌寒听其言,观其行,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不由一乐,显然这人是被自己的酒香所吸引来的,便笑道:“原来兄台也是爱酒之人,若不嫌弃,可坐下来喝一杯!”凌寒方才还在伤感形单影只,偶然见到人来,心情大好,而且这人看样子并没有恶意,也就不再想这人是从何而来。
那书生听到凌寒相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谢谢主人盛情,小生就不客气了!”说罢,那书生竟不忸怩,将那食盒中的菜品一一的摆在书案之上,每端出一盘菜,便先闻闻味道,之后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然后见他走到书架之后,搬了两个取书用的方凳,摆在了书案的旁边,一摆手,道:“主人请上座!”
凌寒见这书生竟像是比自己还要熟悉这地方,不由得目瞪口呆。那两个取书用的方凳自己只是见到一个,另一个从哪里搬出,凌寒却是不得而知。一时间竟感觉自己是客人,而那书生却是这湖心小筑的主人一般。
“主人请上座!”那书生见凌寒还在发呆,又微笑的道了一句。
凌寒这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道:“兄台请坐!”
那书生笑道:“主人未坐,小生岂能失礼!”
凌寒只好坐在一边,那书生也随即坐下。凌寒将那酒葫芦放在那书生的一边,揶揄道:“只是有酒却无酒具,还请兄台莫嫌!”
那书生起身道:“这个好说!”说罢又转到了书架的后面,片刻竟是拿回了两个金光闪闪的酒杯,惊得凌寒又是瞠目结舌。
那书生笑道:“如此佳酿,怎能没有酒具!”说罢,打开那酒葫芦,先给凌寒斟满,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小可冒昧到访,先自罚一杯!”说罢,竟是一饮而尽,饮罢一抹嘴边的酒痕道了声:“好酒!”
凌寒见那书生性格豁达,彬彬有礼,竟是感觉十分投缘,便拿起酒葫芦,又给那书生斟满。
“在下凌寒,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凌寒端起酒杯问道。
“凌寒!‘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好名字!小生姓黄,名金屋!”那书生也端起酒杯答道。
凌寒听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诗句,心中顿时有所感悟,自己的母亲叫梅若雪,看来自己的名字“凌寒”却是由这两句诗中所得。
“可是那‘金乌玉兔’的‘金乌’?”凌寒问道。
“并不是,而是‘金屋藏娇’的‘金屋’!”那书生笑道,“有词云:金乌玉兔最无情。驱驰不暂停。今日能与凌兄弟相逢,且珍惜华年,小生敬凌兄弟一杯!”
“原来是黄兄!失敬失敬!”凌寒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那黄金屋也是将酒饮干。
“看样子黄兄经常来这里,可是师尊的故交?”凌寒问道。
“哈哈!此处深处湖底,又有这些书籍,乃是第一修心养性读书增识之地。小生酷爱读书,所以经常来此借阅书籍。”黄金屋笑道。
凌寒一听,顿时奇道:“看来黄兄定是学富五车,在下也曾读过几年书,只是这室内的书籍,却大都看不懂,看来还得向黄兄请教!”
“请教却是不敢当,互通有无却是可以!”黄金屋很是谦虚道。
于是二人边饮边聊,越是深谈,凌寒感觉与那黄金屋越是投缘,酒到酣处,凌寒便随意的拿起书架上的书籍问询。那黄金屋果然满腹经纶,竟是有问必答,将那书籍中种种晦涩难懂的地方,讲得头头是道,令凌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凌寒也讲述一些少时所见所闻,那黄金屋似乎只是读万卷书,却不似凌寒行万里路,听到一些奇闻趣事,也是连连称奇。
只是那酒葫芦里的酒已喝干,那黄金屋也有些微醉,连声笑道:“好酒!好酒!只是这美酒良辰,却不知何日再有!”
凌寒与这黄金屋聊得投机,便道:“无妨,明日我让那狼叔再送来些好酒,再与黄兄痛饮可好?”
黄金屋听罢,顿时喜笑颜开道:“到时我定来与凌兄弟再聚!”说罢便起身告辞。
凌寒道:“只是到时不知如何通知黄兄?”
黄金屋笑道:“小可住地与这里不远,只要凌兄弟一开酒封,在下一闻到酒香,自然就来了!”
凌寒心里觉得奇怪,心中暗忖:什么地方这么近,这附近并没有邻居啊!但又一想到这黄金屋潇洒自如,翩然若仙,定然有着大能,便道:“如此甚好,那在下就在此处恭候黄兄大驾!”
说罢,凌寒也起身相送。
那黄金屋急忙将凌寒按在座位上,笑道:“兄弟不必多礼,小可自去便可!”说罢,转身出了大屋。
待凌寒绕过书案,追到门外,却那还见那黄金屋的人影,也并没有听到那出口处石板的声音,心中不免大奇:这黄金屋真是方外高人,竟然能够来无影,去无踪!
待凌寒回到屋内,一见桌上的酒菜都吃得差不多,心里却暗叫了一声:“坏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葫芦口窄酒丝细(第二更)
凌寒见满桌狼藉,本来给那小娃娃留的鸡腿与拔丝红薯,都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黄金屋消灭,今日看来无法靠着这美味吸引小娃娃了。但今日与那黄金屋相谈甚欢,也算是物有所值。
凌寒收拾了一下残局,就开始打坐修炼。一夜无话。
次日,那狼叔准时前来送饭,见昨日的饭菜吃的干净,老怀欣慰,今日正好又带来了鸡腿,凌寒心中也是欢喜。
只是狼叔嘴里唠叨了几句,说小姐昨日回去晚了,会害死他的,凌寒连连赔礼。临行前,凌寒道:“狼大叔,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狼叔道:“凌公子尽管吩咐,什么求不求的!老爷吩咐,凌公子交待的事,务必办到。”
凌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狼大叔,明日,能不能给我带些酒?”
狼叔一听,脸上挂着坏笑道:“凌公子也好这杯中之物?”
凌寒忙道:“我只是......”
狼叔道:“小子,喜欢喝酒怕什么?狼叔像你这般年纪时,天天偷喝我爹的老酒!你放心,明日我定给你带些!”
凌寒心中大喜,低头一闻,狼叔的口中尚有些酒气,原来也是国酒前辈。
狼叔收拾完毕方要离去,忽然转身道:“吃酒误事!吃酒误事!”
凌寒一愣,以为狼叔在教导自己,那知狼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凌寒道:“有你的书信,方才喝了两杯,差点忘记,若是年轻时,你狼叔也是手把酒碗脚踩坛的酒量,现在不行了!”说罢,又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凌寒紧忙叮嘱道:“狼叔,划船回去时当心点!你这可是酒驾!”
狼叔笑道:“放心吧,我驾船比走路还稳当哩!”
待那狼叔走后,凌寒看了一眼书信,是铁大给自己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凌寒吾弟:“一别已是数日,十分挂念,但想到兄弟能得沈庄主亲传神功,出关之时,必定修为精进,实为幸事!神兵堂进入正轨,铁心已查明害我门徒之罪首,乃是那鹿灵贼寇!铁心恨不生食贼肉,活饮贼血。好在尊师沈庄主答应相助破贼,已定下计策,只是还需等待时日。待吾弟出关之时,便是我等大仇得血之日!期待与弟再次携手,报仇雪恨!赖二位神医相助,铁心伤势已大愈,望弟潜心修炼,勿以兄伤为念!铁心。”
凌寒看罢,心道:原来那杀害神兵堂弟子的凶徒竟然是那鹿灵岛之人!凌寒想到那日在神兵堂,那鹿灵岛的使者要打造兵器,而铁大未允,定是那鹿灵岛的使者怀恨在心,差人暗施毒手!那鹿灵岛的使者还一味的说沈庄的不是,在风月阁中,他的妹妹也说过全家遭到沈庄迫害,这却不知是真是假。
恩师沈潮宅心仁厚,怎么能是那种仗势凌人之人?
凌寒暗想,定是那鹿灵岛的贼人血口喷人,再不就是有人暗中假借沈庄之名,行那龌蹉之事,以此来陷害沈庄,污蔑师尊的名声。待自己出关之后,还得去趟风月阁,找那鹿灵岛使者的妹妹小曼,当面问个明白,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洗师门之冤!
凌寒想罢,便又将喷香的鸡腿摆好,自己回到那蒲团上打坐修炼,想等那小娃娃的到来,只是一直等到日落,也没有见到那小娃娃的踪影,凌寒只好失望的度过一个难眠之夜,心里满是内疚。
捱到天明,凌寒在院子练习完毕,就开始修炼打坐。这几日真气修炼的进展依旧缓慢,凌寒也不明白,为何那日毒气发作之后,真气修炼就像受到影响一般,等到师尊来时,定要请教。
狼叔准时到来,果然给凌寒带来了一坛未开封的好酒,然后舔着嘴唇,一脸艳慕道:“小子,这可是老爷亲自酿的米酒!你小子可真有口福!”
凌寒一听,便想起自己刚到沈庄之时,师尊便是用此酒招待自己,结果自己醉的一塌糊涂,还吐了露琼一身,顿时脸上羞得透红,嚅嚅道:“谢谢狼叔!”
那狼叔用手抚摸着酒坛,就像是抚摸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道:“这可是我找那大管家给你讨的!”
凌寒见狼叔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一二。凌寒于是一掌拍碎了坛口的黄泥封口,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狼叔用力的嗅了嗅这酒香,砸吧砸吧嘴道:“真是好酒!我这辈子也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酒气!”
凌寒揭去那盖子,又拿过前日天宝送来的酒葫芦,端起酒坛,对着那葫芦口便要倒。
狼叔一见,急忙拦住,慌忙道:“小子,你要做什么,那葫芦口那么小,坛口这么大,若是直接倒,定会洒落,要知在狼叔眼里,酒若是洒了,比要命还厉害!洒在地上,便宜了那土地老儿,洒在桌上,桌子又不分香臭!这酒只有喝到人的肚子里,才不糟蹋!”
凌寒看了看那酒葫芦口,想想也是,便将那酒坛放下,把那酒葫芦也放下,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贴在了酒坛的壁上,真气轻吐,竟是激起一道酒线如同喷泉一般向上涌起,凌寒的另一只手拿起酒葫芦,就在那酒线落下的地方一接,那酒便乖乖的落在了酒葫芦之中。酒也是醇厚,并没有飞溅,凌寒的真气用的也是恰到好处,当真是滴酒不漏。
“妙哉,妙哉!小子喝酒居然也有一手,真是湖水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狼今日开了眼,佩服,佩服!”那狼叔见凌寒露了一手,也是真心叹服。
片刻,那酒葫芦便已装满,凌寒将酒葫芦盖住,递给了狼叔道:“狼叔辛苦了,这壶酒是小子孝敬酒中前辈的!”
狼叔见到那葫芦酒,一连咽了几口口水,一见凌寒递过来,刚想接,又连忙推却道:“凌公子,这怎么使得!万万不可!”
凌寒笑着将那葫芦酒放入了昨日的食盒道:“狼叔,多谢了!和小子就不要见外了!”
狼叔满脸笑容道:“这小子!真不错!”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赞:“真是好酒!”凌寒一听,知道是黄金屋来了,心想,果然如他所说:酒香为讯!只不过这讯息传播的速度也是真快,刚刚打开酒封不过瞬间,这人便来了。
凌寒刚要迎出,就听到狼叔大吼一声:“谁在外面?”
凌寒听到狼叔的一吼,竟是一愣,心道:莫非狼叔不认得这黄金屋?”只见狼叔神情紧张,忙奔向院子,凌寒也紧随其后。
只是二人到了院子,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狼叔挠着脑袋道:“难道是我昨夜喝的酒还没醒?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小子,你听到了么?”
凌寒刚要说是庄主的朋友,便听到黄金屋传音入耳:“凌兄弟,不必与他言及小可,不然以后便喝不成酒了!”
凌寒听罢,先是一愣,心道:这黄金屋为何不敢正面示人,莫非不是师尊的朋友?
紧接着又听那黄金屋道:“兄弟放心,我绝非恶人,只是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行踪罢了!”
凌寒听到此言,便道:“狼叔,我方才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您听错了?”
那狼叔又仔细的在院子里搜寻了一下,喃喃道:“我明明听到有人讲话,怎么会不见了?真是奇怪!”
凌寒问道:“您没有关那顶门么?”
狼叔道:“我明明关好了!小子,前些日子,庄主规定,全庄警戒,说是害怕那鹿灵岛的匪类混入我庄,所以这些日子你也要小心一点,若是看到陌生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好禀报守卫!”
凌寒道:“一定,一定,狼叔放心吧!”
狼叔进屋提起那食盒,又想起了食盒里面就有凌寒给自己的庄主亲酿,脸上犹美滋滋的,拍了拍食盒道:“谢谢凌公子了!”说罢就出了院子,凌寒将狼叔送到了台阶,就听那狼大叔边走边嘀咕:“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叫,怎么就没人呢?难道是我听错了?吃酒误事,吃酒误事啊!不过今晚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凌寒听着有些好笑,便摇摇头,进了大屋,一抬眼,不由一愣,原来那黄金屋正坐在那方凳上,朝着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