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气阵双绝实为尊(第二更)
凌寒微笑道:“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贾薇红着脸小声道:“寒哥,不管神兵堂与剑庐胜负如何,我贾薇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凌寒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薇妹!我也是!”声音却小的只有贾薇能够听见。
贾薇听罢,轻抿檀口,朝着凌寒笑了笑,目光却一直也离不开凌寒。
凌寒转身,便出了会客厅。凌寒与车马神医等人出了庄门,那贾家早已备好车架,要将几人送回城中。而那陆大锤骑马而来,便随着马车一同前行。
方行一里有余,拉车的马匹忽然一阵嘶鸣,而后竟然都四膝跪地,低头不起;而陆大锤的坐骑也高高扬起的前蹄,长嘶了一声,然后开始原地转着圈,止步不前。
车厢内众人也感觉到了那车厢正在微微的颤抖,而大地正在微微的颤抖,道路两旁的树林中,一群乌鸦聒噪着飞向了天空,几片枯黄的树叶,经不起这么剧烈的震动,脱枝而落。
“怎么回事?”马神医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
“神医前辈,是那封魔十峰中的天冲峰!近几天,那天冲峰都不稳当,看样子,那巨炉真的是要开锅!”说罢,陆大锤朝着右边远处指去。
只是路边有密林阻挡,此时并不能看到那座山峰。
凌寒听了,探出头问道:“陆师兄,巨炉开锅却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锤道:“凌公子有所不知,那天冲峰本是一座火山,据说是五百年爆发一次!每当那火山异动,便会有熔岩流淌出来!而那熔岩的温度最高的都逾千度,旁人会觉得,这火山爆发便如那炼狱一般,但在我们神兵堂的眼里,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可以利用那天然的温度,冶炼上好的神兵!”
凌寒听了,感觉到的确有理,但又一想,似乎觉得不妥,便问道:“那火山异动之时,有活火熔城之威,你们又怎么敢靠近呢?”
陆大锤道:“凌公子,这火山异动并非都是爆发,有时却是发而不爆,只是有熔岩流出,就拿这天冲峰来讲,虽然叫天冲峰,但这座火山爆发时,却是一天都没有冲过!所以,这座火山便是一座天然的烘炉!而我神兵堂的前辈,便在这天冲峰的山顶处,修建了一座铸兵庐,将那熔岩,引入庐内。一般的兵器,都是在城中打造,但若是想打造那神兵利器,就都到那铸兵庐中打造!只是……唉!”陆大锤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便不说了。
马神医正听得入神,听到陆大锤话只说了半句,便问道:“我说陆老弟,你这人说话可不能只说半句啊!让人听了心焦,快快道明,只是什么?”
陆大锤见马神医想问,便道:“只是那铸兵庐现在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了!”
“为什么?”露琼也探出脑袋好奇的问。
陆大锤道:“还不是因为神兵堂内部派系相争,结果一些铸剑好手都死于内讧,或者有些前辈不愿同室操戈,便退出门派,到了后来,神兵堂便也走向没落。本来,我师父铁堂主当年意图中兴神兵堂,让我们这些弟子看到了曙光,但被那师叔祖一搅合,使我师父心灰意懒,便隐居去了!结果,刚刚有些气色的神兵堂又衰落了下来!而师叔祖走了之后,那剑庐却又开始兴风作浪,便弄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车神医听了,不由也是一声感叹道:“攘外必先安内!只是这安内却不是一件易事!兄弟相残,骨肉相离,都是因为纷争!看来,如此衰落的并不只是我杏林一门!”
马神医想起了当年一气之下与兄长割袍断义的傻事,便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地震渐渐停止,那倒地的骏马纷纷起身站立。众人又开始继续赶路,凌寒觉得车厢里面气闷,便坐在了车夫的旁边透气。
此时峰回路转,凌寒正对着远处的一座山峰,而那座山峰的顶上,正朝着外面。冒着灰黑的浓烟。
“陆师兄,那座山便是你说的天冲峰吧!”凌寒问道。
“正是!那正是天冲峰!”陆大锤道。
凌寒回望了一下来路,问道:“陆师兄,那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峰是什么峰啊?”
陆大锤道:“这座山峰乃是灵慧峰。”
凌寒想起了贾薇那机敏的样子,心道: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灵慧峰中的女子,真的十分灵慧!凌寒想想问道:“陆师兄,这贾家你可了解?”
陆大锤道:“凌公子可听过风铃岛的四大家族?”
凌寒心中不由一奇,道:“四大家族?这个倒没有听过!还请陆师兄言明。”
陆大锤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是街上的孩童都知道,“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廖事如神,权倾风铃无二人;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这便是风铃岛的四大家族!”
凌寒听了半天,并没有听明白,便问道:“陆师兄,烦劳你给解释下!我这真是还是头一次听闻。”
陆大锤道:“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说的便是你们沈家!”陆大锤说起“你们”沈家的“你们”二字的时候,竟像是有些羡慕的语气。
“我们沈家?”凌寒惊异的问道。
“正是!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岛上经营了几百年,可谓是根深蒂固,沈家的子弟门生遍布风铃岛,大都身居要职,或者是掌握这重要的资源或是民生命脉,所以沈家虽然没有明面上执政,但实际却是太上皇一般!”陆大锤道。
这些事情凌寒曾经听那鹿灵盗匪说过一次,那时陆大锤也在场,看来,沈家的地位,陆大锤也早就知道,那鹿灵盗匪说的却也没错。但那陆大锤说师父便如太上皇一般,似乎有些不满的情绪,凌寒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想争辩几句,就听露琼开了腔道:
“家父仁义为本,民众爱戴,却没有什么太上皇的架子!”
陆大锤见自己说得有些过火,急忙道歉道:“沈姑娘不要生气,是我说错了,沈庄主的确仁义,事事为岛上民众谋福!这却不是我刻意恭维!”
露琼见陆大锤又开始赞扬父亲,心里一阵自豪,但俏脸依然冷冰冰的绷着道:“我父亲向来淡泊名利,只想为民为岛,却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虚名!”
陆大锤连声道:“正是正是!”
凌寒见露琼的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神色,心里不由一笑:说师尊不在乎虚名,这做女儿的却十分在乎!凌寒见陆大锤似乎不敢再说话,便问道:“陆师兄,接着说啊,其他那三家都是什么情况啊?”
陆大锤看了露琼一眼,见露琼的眼里有一丝笑意,才敢继续讲到:“廖事如神,权倾风铃无二人,这廖事如神,说得便是风铃城主廖家,廖家是城中的大族,这城主之位一直是世袭罔替,虽然在势力上,廖家不如沈家,但廖家的基业深厚,实力也不可小觑。而且沈廖两家乃是姻亲,所以,虽说的是两家,但实际上便如一家!”
凌寒听了,点了点头,心道:“的确是这样的!廖家处处已沈家马首是瞻。”
那陆大锤刚要继续往下讲,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正在朝着众人飞奔,待那一人一骑临近,那人便高喊道:“前面可是凌寒凌师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冲峰下起烟尘(第一更)
凌寒听到喊声,声音竟是十分熟悉,而露琼听到,也拉开了车帘迅速的看了一眼,又将那车帘放下。
凌寒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样貌英俊,举止不凡,却是自己的师弟,廖城主的公子,廖泉!
凌寒见是廖泉,忙跳下马车高声道:“廖师弟!是我!”
廖泉见凌寒跳下车,紧忙跃下马背,身姿却是十分的曼妙。廖泉落地之后,几步便到了凌寒面前,深鞠一躬道:“大师兄,请受师弟一拜!”
凌寒见状,赶忙扶起廖泉,激动的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廖泉道:“大师兄,是师尊差我来给你送信的!”
凌寒一听,忙问道:“是不是师尊让我回去?”
廖泉道:“恰恰相反,师尊没有让你回去,反而让你在外面多历练历练!师尊言道,明日神兵堂与剑庐要一决高下,争夺神兵堂的堂主之位,邀请各个门派见证,那神兵堂与剑庐都拜帖邀请我沈庄,只是师尊他有事在身,不一定能参加,便教我告知大师兄你,全权代表师父,前去助阵!”
凌寒一听,不由喜出望外道:“本来我也想去那神兵堂,还想回去通报师尊一声,征得师尊的同意,看来师弟你来的正好,我便不用再回沈庄了!”
那陆大锤听罢,也是十分高兴道:“既然是这样,凌公子便可直接去为我神兵堂助威了!”
凌寒听后刚想点头,猛然想起一件事,便拉着廖泉,朝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道:“师弟,师尊有没有指示要相助神兵堂还是剑庐?”
廖泉摇摇头道:“这个师尊并没有言及,只是说你全权代表师尊,还让你便宜行事!说你的决定便是他的决定!”
凌寒心中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师尊竟然将这么大的事就这样交由自己处理,喜的是师尊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决定,都是站在自己的身后支持,给予自己足够的信任。
凌寒听罢,走到了陆大锤面前道:“陆师兄,你可以先行一步,回神兵堂告知铁兄,我凌寒定会去为他摇旗呐喊!”
陆大锤见凌寒决定,喜不胜收道:“不如凌公子现在就请移步,到那天冲峰一叙!我家铁堂主此时就在那峰上!”
凌寒道:“明日便是比试之日,铁兄不在府上好好的准备,跑到那天冲峰上做什么?”
陆大锤立刻道:“凌公子,这是我的疏忽,还没有告诉你,神兵堂与剑庐的比试地点,就定在了天冲峰上的铸兵庐!所以,铁堂主前日回来,便匆匆赶去,而门下的弟子,早就去那里准备!”
凌寒道:“这,我得询问下二位神医的意思!”
“那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说也共过生死!我们现在就去吧!”马神医大声道,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凌寒所说的话。
那陆大锤听罢,立刻谢道:“小可感谢二位神医垂怜!”
凌寒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出发吧!”
陆大锤道:“刚好从前面的路口,便可绕到天冲峰!”
凌寒看了一眼廖泉道:“师弟,不如你与我们同去,也散散心,免得整日练功,怪枯燥的。”
廖泉道:“大师兄,师尊只让我来送信,并没有让我前去,而且最近我们修炼舒筋中级的法门,若是我不勤加练习的话,就会被师弟们落下!所以,我得赶紧赶回沈庄,继续修炼!”
凌寒的心忽然一阵乱蹦:廖泉及师弟们在庄上修炼,居然都开始冲击舒筋中级了!而自己只是冲开了几个经脉之后,便停止不前!难道在庄上修炼要比自己修炼要快?自己有虽然不是每日练习,但每日睡前一直在苦练不止,但收效甚微,听廖泉所说,师弟们大多都突破了舒筋,如此进步的速度,照实也让人吃惊。难道是师尊给他们吃小灶!
想到这,凌寒紧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向来公允,定不会如此!但此时凌寒心里的确有一点不平衡,自己虽然是大师兄,但师尊并没有太过要求自己,只是让自己自主学习,却不知道师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的原因?
廖泉见凌寒似乎有所思,便道:“大师兄,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就先告辞!”
一听廖泉要走,露琼拉开了车帘道:“泉哥!路上小心!”
廖泉听是露琼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一回头,见露琼正在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动,但廖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飞身上马,一路狂奔而去。
凌寒见廖泉已经走远,便又跳上马车,开始改变方向,朝着那天冲峰而去,心里却装着修炼舒筋功法的事,但凌寒本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他料定师父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这样放任自己,想到这里,凌寒便觉得释然,心情又是一阵轻松。
众人走出刚走出能有一里多路,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凌寒等人见后面的马队速度甚快,便将马车靠在路边,等待那马队。
一阵黄尘飞扬,那队人马靠近了马车,都勒住缰绳,缓缓慢行,并未失了礼数。
凌寒只见那队人马大概十余骑,清一色麻布衣衫,看样子定是一个门派。
一个为首的方脸汉子勒马而立,一拱手问道:“请问几位朋友,前面是否就是那天冲峰?”
陆大锤一拱手道:“这位朋友,前面正是那天冲峰!”
那方脸汉子一见陆大锤的打扮,胸口还刺着一个大锤,面露喜色道:“敢问朋友是不是剑庐的师兄?”
陆大锤道:“在下并不是剑庐的弟子!”
那方脸汉子一听,原本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悻悻的道:“恕在下眼拙,却是认错人了!”说罢,回头吆喝了一声:“兄弟们,前面就是那天冲峰了,我们还需加快速度,别误了雷堂主的大事!”
那方脸汉子朝着陆大锤与凌寒做了一揖,便拍马扬长而去。
凌寒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身影,问道:“陆师兄,他们是什么门派的?”
陆大锤道:“我平日都在神兵堂带领弟子打造兵刃,一年也难得出来几次,所以这个门派却真的不认识!”
“这是神相派!”车神医掀开了车帘道。
“神相派?”凌寒反问了一句,这个门派却是从未听说。
“对!那神相派精通相术,通过对人体相貌进行观察而推断命理,但凡遇到的算命先生,大都出自这神相派!说来这神相派还与我杏林一派有着些许渊源!这神相派的创始人原来本是杏林的弟子,但并不喜欢学医,反而对人的相貌有着很大的兴趣,“望闻问切”里面,只在“望”上下了功夫,后来他的师父见他似走入旁支,便婉言劝退,他反倒说:在这里已经学够了,之后又拜入了奇门的门下,后来也是学了三年五载便辍学了。但这弟子却有过人之处,利用这杏林的诊断的疗法,以及玄门的阴阳五行学说竟编撰出一本《麻衣神相》,依次为依据,给人相面测吉凶,竟然做的风生水起,闻名而来的人竟是络绎不绝,后来这弟子便创立了这“神相派”,这门派主要以看风水,相面为营生,但派中有许多独特的功法,确实也有鬼神莫测之机!”
凌寒听了,心中暗想:那神算子前辈是不是就是这“神相派”的?
凌寒问道:“车神医!您说那神算子前辈是不是这“神相派”中的人?”
车神医道:“这个我却不得而知,一般这“神相派”的弟子行走江湖,无不冠以“神算子”之名!而你所说的那位“神算子”前辈,却无从考证!”
凌寒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若是不说自己是神算子,还会有人找自己算命么?
众人继续前行,凌寒想起方才询问陆大锤“四大家族”一事,刚刚说完廖家,便被廖泉打断,还有两家尚未说完,便问道:“陆师兄,方才说完廖家,还有那‘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何解?”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万剑门徒逞凶相(第二更)
陆大锤道:“‘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说的便是贾家,贾家却是个神秘的家族,擅长玄阵与那易容之术,传说他家的实力与沈家不相上下,但这只是传说,并没有人能够证实,但贾家的富贵大家却是都有耳闻,贾家独处与灵慧峰上,并且风铃岛上有许多的产业明里暗里都与贾家有关联!”
那车夫听了,微微一笑,似乎对陆大锤所说的有些兴趣。
凌寒听罢,想起了贾薇的易容之术与仿音之技,感觉真的是神乎其神,又看到贾家山庄的奢华,确实非同凡响,要比沈庄阔绰些。
“陆师兄,你说那贾家与风铃城首富五味比起,会如何?”凌寒问道。
那车夫听到凌寒如此问,不由得笑出声来,笑得凌寒有些莫名其妙。
“大家都传风语楼的五味便是那风铃城的首富,其实只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若是与贾家比起来,却只是萤火与皓月争辉!”陆大锤也笑道。
正在此时,身后快速的赶来了一路人马,未等临近,人喊声,马蹄声,却已逼近。
凌寒见状,连忙又叫车夫停住马车,靠在路边。
这路人马却不似方才“神相派”那般有礼,尽管见到凌寒的马车,却没有减速,一路飞奔过去,扬起了一阵灰尘。
凌寒与那车夫连连挥手,扇那灰尘。
那车夫随口骂道:“赶投胎么?这么急!”
哪知,那最后一个骑马的男子,耳朵却很是灵光,竟是听到车夫的随口一骂,猛地一勒那骏马的缰绳,那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便急停而住。
“师兄!方才我听到有人在骂我们!”那男子高声道。
一听到这男子的声音,那些人马都纷纷停下,围了过来,只见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色的玄衣,腰挎同一款式的长剑,个个面无表情,盯着凌寒等人。
那最后的男子一双鼠眼滴溜溜的乱转,一脸的阴郁,打马踱到了马车前,伸出马鞭指着凌寒的鼻子问道:“方才是谁骂的?”
这时,从最前面踱回来一个清瘦的汉子,看了看凌寒与那车夫,道:“七弟,两个俗人,何必自降身份,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还有要事,别耽搁了!”
那鼠眼男子听了,冷哼了一声道:“今日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们!”说罢,便要打马而去,而其他的男子也都调转马头,准备继续赶路。
谁知,那个车夫到底是贾府的人,也不是好相与,大声道:“是我骂的,你们没看到前面有车驾?还跑得那么快!”
那鼠眼男子一听,一个小小的车夫竟然敢顶嘴,连忙又调转马头,勃然大怒道:“爷爷便是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那车夫反唇相讥道:“太爷爷就骂你了,又能怎么样?”
“我看你是想寻死!”那鼠眼男子一挥手,那马鞭便如毒蛇出洞般抽向那车夫。
凌寒听到这出鞭带风,竟是用上了内力。而那马车夫虽然嘴硬,但却不会功夫,一见那男子出招,大叫一声:“妈呀!杀人啦!”竟不知道躲避。
凌寒见状,急忙一伸手,便抓住了那鼠眼男子的鞭梢。
那鼠眼男子惊讶得“咦”了一声,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的身手。他顿时用力的拉了一下马鞭,但凌寒紧紧的抓住,那鼠眼男子一拉,并没有拉动,不由得脸上一红。
那群骑马的男子见那被称作七弟的鼠眼男子并没有走,反而动起手里,便又都回来,将那马车围住。
陆大锤一见,急忙趋马上前,一拱手道:“各位朋友,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今日之事是个误会,大家还是罢手吧!”
凌寒一听陆大锤如此说,便放开了手。
而那鼠眼男子正在用力拉扯,没有想到凌寒会突然松手,身子竟然向后一仰,便要跌落下马。
只见他身后一个男子伸手一扶,便将那鼠眼男子扶住,才没有掉下马去!
那鼠眼男子臊的满脸通红,起身便指着凌寒的鼻子道:“你想找死么?”
这时,扶住他的那个男子赶到前面道:“七弟,不可鲁莽!”正是方才那个带头的男子。
那鼠眼男子又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气的浑身直抖。
那个带头的男子听到陆大锤说的在理,又见陆大锤的衣服上绣的大锤,便道:“这位仁兄说的是,我这兄弟性子直,请不要见怪!方才急着赶路,未曾减速,惊扰了几位,还请见谅!”
陆大锤见这男子谦恭有礼,便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那带头的男子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不是剑庐的师兄?”
陆大锤道:“在下是神兵堂的弟子陆大锤,并不是那剑庐的弟子!”
“哦?”那带头的男子惊异了一声,而方才那个鼠眼男子一听,竟是转过头来,狞笑道:“原来是神兵堂的杂碎!方才还想拿点什么礼物送给那雷堂主,如今却有这送上门的好处!”
陆大锤一听,不由一惊,再一看这些人所挎的长剑,竟都是那剑庐的样式,但听那鼠眼男子辱及师门,便气愤道:“这位朋友,不知我神兵堂如何得罪与你,竟然出言不逊?”
那鼠眼男子道:“我们“万剑门”与“剑庐”的雷堂主本是好朋友,你们神兵堂虽然没有得罪我们“万剑门”,但你们神兵堂与剑庐作对,便是得罪了我们!”
陆大锤道:“神兵堂与剑庐之争只是我们门派内部之事,还不用各位费心!若是你们存心为难的话,我神兵堂也不是好惹的!”
露琼在车厢内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便拉开了车帘,出了车厢,一见竟有十五六个人,将马车团团围住,便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抢劫么?”
那些骑马的黑衣汉子一见露琼,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那个鼠眼男子一脸淫邪的道:“哟,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这么水灵!这若是捉了送给雷堂主,定会喜欢!”
露琼一听那鼠眼男子出言不逊,恼怒道:“你们这帮禽兽,不知道王法么!”
那鼠眼男子道:“我便是王法!”说罢朝着带头那个男子使了一个眼神,那带头的男子并没有吭声,瞄了露琼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鼠眼男子见师兄应允,心里一喜,急忙道:“兄弟们,把这几个神兵堂的杂碎拿下!”
其他的黑衣人纷纷抽出了长剑,跃下马来,朝着凌寒等人围了过来!
车马二位神医听到这拔剑之声,也下了马车,一见这是要动手的阵势,不由得都运气防身。
那鼠眼男子道:“小美人,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刀剑无眼,再伤了你的月貌花容!”说罢,狞笑着,一鞭挥过去,却是朝着露琼的细腰卷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鼠眼男子的鞭梢又被凌寒伸手抓住。
那鼠眼男子眉头一皱,用力的朝着后面拉扯,凌寒此时便不再留情,手上一松,同时一股真气顺着那马鞭传了过去。
那鼠眼男子方才已经吃了一亏,却没有长记性,用力的拉扯之下,猛地感觉到凌寒那把的力道一空,那鼠眼男子登时重心不稳,当时便朝着后面仰过去。
他身边的那个带头的男子还想像方才那般,将那鼠眼男子扶起,没想到凌寒在那马鞭之上附着了内力,那内力一冲,竟将那鼠眼男子直冲落马!而那个带头的男子竟然没有扶中,扑了个空。
“哎呦!你他妈的敢暗算老子!今天定活刮了你!”那鼠眼男子跌了个仰八叉,屁股摔得生疼,起来后,一边破口骂道,一边抽出了长剑!
那些人见凌寒身手不凡,便都朝着凌寒围了过来。
凌寒见状,道:“二位神医,保护好琼妹!我倒要会会这“万剑门”!”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口蜜腹剑诡计出(第一更)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将真气运转到了全身,凌寒的衣襟便如有微风吹动一般轻轻抖动,他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吼道:“万剑门,如此跋扈,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来吧!”
那群汉子听到凌寒的高吼,又见到凌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天地独尊,舍我其谁的气势,都不敢轻易出手,只是手持明晃晃的长剑,剑尖如寒星一般,直直指向凌寒。
这时,那个鼠眼男子已冲了过来,道:“各位师兄,让我来收拾这小子!看他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猖狂!”
说罢,那鼠目男子一抖剑花,使了一招“长虹贯日”,朝着凌寒的咽喉直刺过来。
凌寒一见这男子竟然出手便是杀招,十分狠毒,心里着实有气,一步向前,竟是迎着那鼠眼男子的剑锋迎去。
那鼠眼男子见凌寒向剑锋迎来,心中一喜,暗道:好小子,竟然不知躲避,看我一剑要了你的狗命!
那鼠眼男子的剑锋距离凌寒只有一寸的距离之时,凌寒颈上的肌肤似乎都感觉到了那来剑的杀意,但他丝毫不乱,脚步忽然一变,身形一闪,便向后退去。
众人都没有看清凌寒的身形,还道那鼠目男子已经一击得手,正欲欢呼,却见凌寒稳稳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倒下,而且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但众人仍是心存侥幸,心道:七师弟所用的长剑乃是一柄宝剑,杀人不沾血,那小子定是已经中剑,但血迹还没有流出。那知再朝凌寒一看,凌寒的手里竟是多了一柄长剑,正是那鼠眼男子的佩剑!
只有那带头的男子看清了凌寒的步伐,只见凌寒如鬼魅一般朝着前面一进,只是在七师弟的手腕上一点,便又急速的后退,随手便将七师弟的宝剑夺下。
那鼠眼男子方才只是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麻,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自己手中的长剑竟然落到了凌寒的手中,不由得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一个剑客,所依仗的便是手中的长剑,即便是技不如人,被人砍了几刀,但只要手中有剑,就还有相争的资本。但凌寒直接使出了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怎么能不让那鼠眼男子吃惊。
其他的黑衣男子见凌寒的一出招竟然如此犀利,都不敢上前,只是持剑围在凌寒,心里却都暗暗打鼓。
那鼠眼男子先是一脸的惊愕,之后便是一脸的沮丧,再之后便是一脸的绝望之色,只听他默默念叨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说罢,竟是朝着凌寒所持的自己的那把长剑的剑锋上撞去!
“七师弟!不要!”那个带头的男子察觉不妙,急忙一跃向前,紧紧的拉住了那鼠目男子的胳膊。
那鼠目男子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大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大师兄,你让我死了算了!”
那带头男子一听,心里顿时急了,若是其他师弟,自己也不能如此回护,只是七师弟却是师父的独子,师父向来宠爱有加,若是此次与自己出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回去将如何向师父交待。想到此节,那带头男子小声道:“七师弟何必拘泥于那礼法,待会我定亲手杀了那小子,给师弟出气!”
那鼠目男子听了,眼睛一眯,面露凶光,道:“大师兄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
那带头男子一挥手,两个黑衣男子将那鼠目男子拉到了身后。之后他先将自己的长剑入鞘,然后朝着凌寒一拱手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我看我们的确是有些误会!方才我师弟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恕罪!”
说罢,那带头男子竟是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鼠目男子见大师兄竟然卑躬屈膝的赔礼,不由得怒火中烧道:“大师兄,你不是说要替我出气么?”
那带头的男子反而不理那鼠目男子的喊声,对着凌寒继续道:“我师弟年纪尚幼,说话没有分寸,还请小兄弟见谅!”
凌寒见那带头的男子如此恭敬,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这位仁兄,其实我也不愿动手,只是令师弟咄咄逼人,出手夺剑,也是无奈之举!”
凌寒说罢,便将那剑柄一头,递向了那带头的男子,这本是化干戈为玉帛的举动。
那带头的男子笑道:“小兄弟真是好心胸!”说话时,却已抓到了鼠目男子的那柄长剑剑柄,话音未落,笑容未收,便出手闪电般的刺向了凌寒的心胸。
凌寒没有想到这带头的男子竟然口蜜腹剑,暴起偷袭,竟是来不及躲过!
只是那带头男子感觉到那一剑虽然刺中了凌寒胸部,但并没有刺进凌寒的身体,不由一愣!
原来是凌寒身上的“蛛丝软甲”抵住了刀锋,虽然那剑刃没有刺入凌寒的胸部,但凌寒依然感觉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那带头的男子见一剑没有刺进凌寒胸膛,心中暗想:难道这小子已经是锻骨级别,竟然都能刀枪不入?但一见凌寒的样貌,便知,这少年怎么也不可能是锻骨级别!定是身上穿了什么宝甲!
一剑未入,随手又一剑划出,正中凌寒的右臂!
这一剑凌寒却是躲不过去,他的手臂之上并没有软甲保护,立刻被那剑锋划出了一道长痕,鲜血涌出。
露琼见状,急忙扑了过来道:“寒哥,你受伤了!”
凌寒害怕那些人伤害露琼,急忙道:“琼妹,危险!快回去!”
果然,那带头的男子见露琼过来,一剑便朝着露琼刺去,心思竟是无比的狠毒!
而露琼心里只关心凌寒的伤势,丝毫没有注意那带头男子刺向自己的剑锋。
“不许伤我徒儿!”那车马二位神医竟然是异口同声的喊出,同时,一道金光与一道绿光同时闪现,只见那金光在前,绿光在后,竟是朝着那带头男子的长剑击去。
只听“叮叮”两声,那带头男子的剑锋竟被这一枚金针一枚玉针撞得一抖,同时握剑的手臂竟然瞬间麻了一下,那剑锋的走势竟顿时有了改变,由直刺露琼的后心,变成了直刺露琼的左臂。
凌寒见状,急忙运用“贪吃蛇步”转到了露琼的身前,将露琼一抱,躲开了那带头男子的剑锋。
但那带头男子手腕一抖,那柄剑有如毒蛇吐信般的刺向露琼,凌寒此时已经无法躲避,只好用手臂击向那柄袭来的利剑。
那带头的男子狞笑着心道:看我不卸下你这条胳膊!想罢,那剑锋竟然朝着凌寒的胳膊直砍过去。
只听到“叮”的一声,那带头的男子猛然觉得手上一轻,不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剑,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手里的直剑,竟然被对方一挥手便击断,只剩下了半截剑柄!
带头的男子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师弟这柄剑出自剑庐雷刚之手,乃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谁知在凌寒这里,竟然是一个回合都走不上,就被击断。
凌寒一把将露琼推到了后面,道:“琼妹,这里危险,你快到师父那里去!”
露琼却道:“我不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凌寒见露琼不退,便也没有办法,只得喊道:“陆师兄,帮我好好的照顾露琼!”说罢,凌寒竟是一挥短剑,朝着那带头的男子攻去。
原来,凌寒方才掏出了“干将碧狮剑”,趁那带头的男子不注意,一剑便将那带头男子手中的宝剑击断,然后凌寒又是一剑快速的刺出,直奔那带头男子的胸膛,招式竟与他偷袭的那招一样。
那带头男子见凌寒一剑呼啸带风,竟不敢硬碰,何况此时自己的只有手中那把断了的剑柄。他稳住神色,高声道:“快布三才剑阵!”
待那带头男子一声令下,凌寒竟感觉到有三道正流星直奔自己的咽喉小腹胸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徒手夺刃破剑阵(第二更)
凌寒所持的“干将碧狮剑”虽然是无上神兵,但毕竟是短剑,未等靠近那万剑门的大师兄,就见那三把长剑已经递了过来,自己若是继续进击,恐怕还没有刺中敌人,自己便先被刺中。
凌寒见此招已经失去先机,便急忙抽身回撤,避过了袭向自己的三剑。而那攻向凌寒的三个万剑门弟子也没有趁势追击,而是迅速的列好阵型,成三角之势,将凌寒围在中间。
那个鼠目男子见大师兄用了个伎俩,虽然一击得手,可惜只是伤了凌寒,而后又将自己的宝剑损坏,气便不打一处来,“仓啷”一声,又从另一名弟子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便要上前助阵。
那大师兄急忙拦住道:“七师弟,不用着急,任那小子多厉害,只要是用剑,便敌不过我门“万剑门”的剑阵!”
鼠目男子鼠目圆瞪道:“他毁了我的宝剑,实在是可气!”
那大师兄道:“七师弟无须恼怒,待一会儿收拾了这个小子,便将他那把宝剑夺来给你!”
那鼠目男子朝着凌寒手中的“干将碧狮剑”看了一眼,立刻露出了贪婪之色,便高声道:“三位师兄定要收拾了这个杂碎,待我回家禀明父亲为你们请功!”
那三位围着凌寒的万剑门弟子听到,个个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手中的长剑都慢慢的朝着凌寒比划过来,好似在集市上割肉一般,相互商量道:“你来这块,我来那块!”“不不,那块太肥,我吃不惯,还是你来那块吧!”
凌寒见三人的剑只是在空中比比划划,并不真的来攻击,不由得觉有些难受,毕竟别人比划的是自己,让人产生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于是,凌寒一挥短剑,朝着一人攻去!凌寒并没有直接进攻那人,而是一剑朝着那人的长剑剁去。
那弟子见凌寒出招,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手腕一抖,长剑一竖,竟是朝着凌寒短剑的剑脊格挡而去。而此时,另外两名弟子的长剑便如蝴蝶穿花一般,朝着凌的小腹与胸膛刺来!
枪法有云:双枪不走,单枪不动。说的意思便是,若是单枪与双枪的对敌,使双枪的没有出招,单枪的便不能先动,否则对方用一支枪隔住你的单枪,另一支枪便可以在你的身上戳几个窟窿。
而此时凌寒面临的处境却是一样,那人知道凌寒的短剑乃是宝剑,所以并不是硬碰,而是只是朝着凌寒短剑的剑脊上一拍,凌寒的一击顿时失去了准头,而另外两名弟子的来剑竟是迅疾,只听“嚓嚓”两声,饶是凌寒步伐奇异,但还是被那二人的长剑将衣衫割开了两道长口,若不是凌寒有宝甲护身,定会受伤!
那三个弟子出了一招之后,立刻又恢复了阵型,依旧没有继续攻击,三人各站一角,依旧在比比划划。
这“三才剑阵”是这“万剑门”的入门剑阵,“三才”便是“天才”,“地才”,“人才”。“天才”剑势空灵,主要攻击上三路;“地才”剑势浑厚,主要攻击下三路;而“人才”便是折中,主要攻击腰腹。
万剑门弟子们只要入门便学习这“三才剑阵”,所以演练的也最为熟悉,并且这“三才剑阵”讲究的便是三人互为犄角,一角受敌,另外两角立刻还击,也是适合入门弟子相互配合。
凌寒贸然一击,反而险些受伤,心里暗想:看来这剑阵还真的不能轻敌!凌寒便开始开始细微的观察。自从凌寒学习完那本《玄阵之初》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剑阵,凌寒便暗暗观察,这三个弟子里,定有一个是阵眼,若是破了这阵眼,这剑阵便被破了。
凌寒又佯攻了几次,想要引出阵眼,但只要凌寒身体一动,便立刻有两把剑朝着自己刺来。
凌寒看了半天,却是越看越是迷糊,根本找不出阵眼。
原来,这“三才剑阵”的弟子,每个人都不断在变换着角色,让对手根本判断不出谁是“天才”位,谁是“人才”。
凌寒见这样僵持也不是事,最怕的便是这三个弟子将自己缠住,其余的人去对付车神医他们就麻烦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凌寒想罢,“唰”的一声将“干将碧狮剑”放入了剑鞘!
那三个弟子见凌寒竟然收剑入鞘,都不知何意,反而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凌寒却是已想好了对策!方才凌寒“干将碧狮剑”在手,便只想着用宝剑削断对手的剑,但对手都是使剑的好手,而凌寒却没有练习过兵刃,自然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哪里还能取胜,而且兵刃在手,那“贪吃蛇步”也没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不用兵刃,反而能让凌寒舒展开拳脚。
凌寒见那三个弟子还在那里比比划划,便抻了个懒腰道:“你们几个打不打,若是不打,我还要赶路呢!”
那三个弟子见凌寒此时手上没有兵刃,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刹那间,三柄剑,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凌寒上中下的三处要害刺来。
凌寒见三人来攻,大喝一声:“来的好!”话音未落,人已经朝着攻向自己的一个弟子扑去,那“贪吃蛇步”这回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只听到“哎呦”“哎呀”“哎呦”三声,凌寒便出了三人的包围。
再一看那三个弟子,都捂着持剑的手腕,而三人的长剑,此时又都落在了凌寒的手里!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无不暗想,这小子是谁?竟然有如此的身法!看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不留情面,只需朝着每人再拍上一掌,非死即伤!
“哐啷”凌寒将那三柄长剑扔在了地上,道了一声:“万剑门!除了会使些下三滥的招式,还会什么?不如都使出来吧!”凌寒一击得手,心里便有了底,方才那大师兄暗算自己,这笔账定要算清。
那大师兄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凌寒当真是不好惹,但那鼠眼男子在一旁依旧不依不饶,而且自己方才也动了杀意,看来这梁子是结上了。
“小子,休要猖狂!就让我见识下你的本事!”那大师兄见众位师弟已经有了惧意,便硬着头皮朝着凌寒攻来!
此时的凌寒,已是成竹在胸,知道了这万剑门的弟子虽然剑术超群,但近身拳脚与武道修为都很低。
其实所谓的“万剑门”,只是个三流的门派,没有什么超凡的功法,便只能仰仗兵刃,创出几套剑阵,但遇到凌寒这样的武道世家弟子,便是不堪一击。
凌寒再也没有给那大师兄留余地,还没有等他的长剑出鞘,凌寒便身形一闪,欺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握住那大师兄的右手腕,只听“当啷”一声,那大师兄的长剑也已脱手,凌寒随即一掌击在了那大师兄的胸口,将他击出了五六丈远,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
凌寒虽然恨那万剑门大师兄卑鄙无耻,但他还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不然的话,就以那大师兄练肤高级的修为,还真的接不下凌寒的一掌。
那鼠目男子一见,己方功夫最强的大师兄都不是凌寒的对手,心里不禁有些慌张,嘴里却喊着:“你们快上啊!”自己却连连向后退去。
凌寒高声道:“还要再来么?”一声怒喝,吓得万剑门的弟子都是魂不附体,纷纷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了地上。
“扑通”一声,那鼠目男子竟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爷爷放过小的吧!”
众位弟子一见,不由得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凌寒道:“方才,你对我师妹出言不逊,现在只要给我师妹赔礼道歉,她若是原谅你,你们就可以走了,若是我师妹不原谅你们,哼!”凌寒一脚踢到了地上的一把长剑,那长剑“嗖”的一声飞出,正好深深的刺在了路边的一颗老树之上!
那鼠眼男子一见,顿时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正在此时,那迎面的山路上,又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刀万剑出剑庐(第一更)
凌寒抬眼望去,只见十余名劲装男子,正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又扬起一阵沙尘!
万剑门的弟子也都翘首观望,一个弟子颤巍巍的道:“大……大师兄,好像是神刀门!”
那个大师兄一听,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挣扎着起了身,激动的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神刀门么?”
那弟子又仔细的辨了一眼道:“正是那神刀门,我都看到他们背上的朴刀了!”
那鼠目男子一听到神刀门来临,连滚带爬的匍匐到了大师兄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道:“大师兄,让刀哥他们替我们出气!宰了那小子!”
那队人马瞬息便至,只见他们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身着黑色的劲装,背后都背着两柄朴刀,宽厚白亮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到万剑门的弟子,高声道:“说好的在那山口聚集,你们怎么这么慢?”
那鼠目男子一见这大汉,便如见了亲人一般,带着哭腔道:“刀哥,小弟我今日被人欺负了!刀哥定要替我出气!”
那被叫做刀哥的大汉一听,巡视了一周,目光便恶狠狠的落在了站在路中的凌寒身上,道:“哪个不看眼的敢惹万大少!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鼠目男子立刻指着凌寒道:“就是他,就是那个灰头发的杂碎!”
那刀哥一听,打量了凌寒一番,便笑道:“我当是哪路豪强呢?原来就是这小子!咦,那边的小妮子倒是很水灵!白白嫩嫩的,不如跟哥哥走吧,定让你受用不尽!”说罢,眼睛色眯眯的盯着露琼,似乎要用目光把露琼剥光。
凌寒见这大汉猥琐的样子,怒道:“狗贼,再敢对琼妹无理,我就要你的狗命!”
那大汉听了,不由一愣,之后便狂妄的大笑道:“就凭你,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那大汉笑完,脸色一沉,道:“万兄弟,对付这些人,就不用讲道义了,我们一起上!”其实这刀哥自知自己比那万剑门的大师兄高明不了多少,见凌寒凭借一己之力就将万剑门的这么多弟子折服,心里也是没有底,但表面上却不能堕了锐气,便想以人数取胜。
那鼠目男子一听,觉得有理,便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剁了这狗杂碎!”
说罢,这万剑门竟与这神刀门合力一起,便要群起攻击。
凌寒见敌众我寡,便退回到马车前,对车马二位神医道:“二位神医快上马车,你们与露琼先走!我拦住他们!”
说罢,凌寒又抽出了短剑,准备拼死一战,那陆大锤也抽出利剑,准备出手。
车神医却道:“凌小子,我们同生共死多次,什么时候会丢下你先走?”
马神医道:“小子,既然他们不客气,你也不必留情,不如就让那小冤家送他们上西天!”
凌寒苦笑一声道:“那“金毛碧狮”昨夜受到了惊吓,今日一直在睡觉,怎么叫都不醒!”
马神医道:“这小冤家,关键时刻不给力,今天是要被它害死了!”
凌寒见那些人目光凶恶,渐渐围了过来,便道:“二位神医不用担心我,你们先走,我更好脱身!”
露琼却道:“寒哥,我和师父们定和你在一起!”说罢,露琼拾起了一柄长剑,指着那个神刀门的大汉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以众欺寡算什么英雄!”
那神刀门的汉子一见露琼出阵叫骂,竟是哈哈大笑道:“小妮子,还挺辣的,要不哥哥陪你玩一会儿?打是亲,骂是爱!来,朝着这里刺!”说着,那神刀门的汉子竟然扯开了衣襟,露出了满是黑毛的胸膛。
露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持剑就朝着那大汉的胸膛刺去。
凌寒知道那大汉定是有所防备,忙道:“琼妹,快退后!”
露琼一招已经出手,却收不回来。那大汉见露琼的剑锋袭来,双手竟从身后抽出两柄朴刀,朝着中间一架,便架住了露琼的长剑。
而后,那汉子又用那刀刃一夹,便夹住了露琼的剑脊!嬉皮笑脸的道:“妹子,你真舍得杀我啊!可我却舍不得杀你!”说罢就势向后一拉,便将露琼连人带剑朝着自己拉了过来!”
露琼情急之下,竟忘了松手,眼看着自己便被拉到那大汉的身旁,不由得又气又急。
这是,只听到“叮”的一声,却是凌寒赶了过去,一剑将那长剑斩断,便将露琼拉下。
露琼脸色苍白,一跺脚道:“寒哥,帮我杀了他!”
凌寒本不愿多事,但若是有人欺负露琼,凌寒心里却无法容忍,不仅仅是因为露琼是师尊的千金,而且露琼还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只见凌寒两眼冒火,怒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短剑一声闪,朝着那汉子攻去。
那汉子根本没有将凌寒放在眼里,随手一刀拦向凌寒的短剑。
旁边的万剑门大师兄立刻出言提醒:“刀哥当心,他那把短剑不寻常!”
但那汉子已经出手,只听到“嚓”的一声,那汉子的朴刀竟然被那“干将碧狮剑”一挥而断。
那汉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紧忙后退了几步,而他身边的同伴见凌寒的攻势不减,那汉子显然是遇险,急忙抽刀朝着凌寒劈去,挡住在了那汉子的前面。
“大家上啊!收拾了他们!回去每人都有赏钱!”那鼠目男子见状喊道,说罢便攻向车神医等人。
正当大战爆发之际,忽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快住手!”竟如晴天霹雳。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停止了相斗,好奇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两个衣装与陆大锤相仿的男子,正坐在马上,观察着众人。凌寒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衣装与陆大锤一样,莫非是神兵门的弟子?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便知不是。原来这两个男子的衣服上绣了一柄长剑,而陆大锤却是绣了一柄大锤。
只听那其实一个人道:“大家都是我剑庐的客人,为何在此争斗?”
那神刀门的汉子看着那人,笑道:“雷兄,原来是你!”
那雷姓男子一见,也是笑道:“原来是刀兄,竟没有认出你来!”
那叫刀兄的那个男子道:“我那日接到雷兄的邀请函,兴奋两日没有合眼,我们剑庐终于要一统神兵堂了,我便赶来祝贺!”
那雷姓男子道:“有劳刀兄了!只是不知大家为何不上山相聚畅饮,却在此争斗啊?”
那刀兄朝着那鼠目男子一指道:“这你得问问万大少了!”
那鼠眼男子忙跑过来道:“二位大哥,我是万剑门的万小七,今日特地来给你们助威,只是路上遇到这些杂碎,却说我们剑庐的坏话!我气不过,便与他们相斗!”
那雷姓男子朝着凌寒一望,瞟了凌寒一眼,之后的目光便落在了陆大锤的身上。
那雷姓男子忽然指着陆大锤道:“你,你是陆大锤吧!”
陆大锤一见那男子,连忙躬身道:“原来是雷师叔,我正是陆大锤!”虽然神兵门与剑庐明争暗斗,但毕竟同出一门,辈分却不能乱,那雷姓男子姓雷名铁,却是雷刚的胞弟,正是陆大锤的师叔辈。
那雷铁见陆大锤身边的凌寒众人,自己并不熟悉,便问道:“这几位却是何人?”
那陆大锤道:“回师叔,那二位便是车马二位神医,而这位便是凌寒凌公子,那位小姐便是沈庄的千金小姐!”
“什么?这......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雷姓男子一听,立刻满脸堆笑的翻身下马,朝着奔了过来,拉住了凌寒的手恭敬的道:“原来沈庄您就是第一高足凌寒凌公子,难怪如此器宇不凡!我到贵庄前去拜访,邀请沈庄主驾临,沈庄主却道已令你代表沈庄前来,能在此遇上,真是万幸!”
那雷铁随即朝着露琼笑道:“我当是谁家的名媛,竟有着这般仙子般的容颜,原来是沈庄主的千金,真是失礼,失礼!”说罢,那雷铁朝着露琼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之后便道“凌公子,快与我上山吧!我师兄仰慕您许久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若犯我灭满门(第二更)
雷铁虽然恭敬有加,但由于凌寒心里早就把神兵堂铁大视为同生共死的兄弟,所以脸上并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道:“雷先生,我这里还有些小事,即便是上山,也要先解决完,不然的话,我怕琼妹晚上会失眠!”说罢,朝着那神刀门的汉子与那万剑门的鼠目男子冷冷的看去。
神刀门那刀哥此刻早已将那朴刀收起,方才的威风都被那恐惧所代替,低着头,躲在了同门之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知道,在这风铃岛上,得罪了沈家,就意味着在这岛上便再无立锥之地。刀哥此时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恨自己当初为何见色起意,现在却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而神刀门的弟子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脸上爬满惶恐。
而那万剑门的鼠目男子一听到凌寒便是沈庄第一高徒,露琼乃是沈庄主的千金之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而那个万剑门的大师兄,此时也是哆哆嗦嗦,便如那遇到严寒的寒号鸟一般,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你们不是要收拾我么?来呀!”凌寒高声道。
那神刀门万剑门的弟子哪里还敢应声!
那雷铁一见凌寒动怒,急忙堆笑道:“凌公子,凌少侠!您消消气,我想这一定是场误会!您大人有大量,我看您就饶过他们一次吧!”
那神刀门的刀哥一听雷铁帮助求情,心里似乎闪现出一丝希望,连忙扑了过来,跪倒在地,左右开弓,一连打了自己十多个耳光,“啪啪”作响,打完之后,两颊竟已高高肿起,连声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爷爷放过小的吧!”
那鼠目男子此时已经被刀哥那响亮的耳光声惊醒,又听到刀哥这一段告饶的话,心道:妈的!一点新意都没有!自己也急忙爬了过去,一头伏在了露琼的脚下。头如捣蒜般向地上磕去,一边磕,一边流着泪道:“沈小姐息怒,小的只是见小姐如此美貌,猪油蒙了心窍!小的罪无可恕,情愿为奴为仆,侍奉小姐!”当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股臊臭味隐隐的从那鼠目男子的身上传来,露琼急忙把鼻口捂住,又见那鼠目男子像是要摸到自己的脚,不禁惊得连连后退。
“什么东西!小姐还用你侍奉!”凌寒一脚踢在了那鼠目男子的肩膀上,只是这一脚并没有太用力。“你们走吧!”凌寒道。
那刀哥一听,如蒙大赦,赶紧又磕了几个头,连声道谢,而那鼠目男子听了,顿时也精神一振,又磕了几个响头,二人正要离开,哪知那万剑门的大师兄却冲过来,跪倒在凌寒的面前,似已泣不成声。
凌寒不由一惊道:“我不是让你们走了么,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那大师兄道:“小可知道今日之事,错在我等,不敢妄求凌少侠宽恕,唯求凌凌少侠不要为难我等的家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万晖树以死谢罪!”说罢,抽出手中的长剑便要自刎。
凌寒心里却是一惊,急忙蛇步轻移,手指一点那大师兄的手腕,顺势又夺下了那大师兄手中的长剑。
那大师兄见凌寒夺剑,不由得颓然的倒在地上,哭泣道:“难道沈庄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凌寒听了,却是十分纳闷,心道,我都已经放你们走了,为何还要在此纠缠。但见那大师兄不像是犯了失心疯,不由的感觉莫名其妙。
而刚刚站起来的刀哥和那鼠目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又是一脸的难看,回过头便又拜倒在地,那刀哥道:“凌公子,你行行好,就放过我的老小吧!我这条贱命,你便收了吧!就算是做了鬼,我也会念着凌公子的大恩大德!”
那刀哥说罢,抽出了背上的朴刀,双手捧在了胸前。只见他身后的神刀门,万剑门的弟子都纷纷跪倒在地,也效仿那刀哥,双手将兵刃奉在胸前,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而那剑庐的雷铁见此情形,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不敢再多言。
凌寒见那这些弟子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却是庙里长草——慌了神,忙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走了么?”
哪知凌寒一说此话,那些弟子更是不敢动弹。凌寒不由得朝着露琼看了一眼,露琼也正朝着凌寒看着,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凌寒问道:“陆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锤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咳!”那雷铁见凌寒似乎真的不知情,便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凌公子当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凌寒朝着雷铁看了一眼道:“我是真的不知!还请雷先生赐教!”
雷铁小声道:“沈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这些人怕你沈家日后追究,便不是一个人的事了,却会连累一家妻小,所以都不敢离去!”
凌寒一听,不由得默念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这却又是何等的霸道!
凌寒再看这些弟子都是眼泪汪汪,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方才那大师兄虽然想要暗害自己,但自己也一掌将他击伤,算是扯平,便高声道:“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尔等回去,需要悔过自新,不可在做些恃强凌弱之事,否则若是被我得知,定不宽恕!你们走吧!若为此誓,有如此刀!”凌寒说罢,一把捻起刀哥手上那柄朴刀,朝着那刀刃上轻轻一弹,只听“啪”的一声,那柄朴刀竟碎裂成几段!
陆大锤见了,不由得十分叹服,而那雷铁二人见凌寒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脸上也不由微微变色。其实,这却是凌寒与那五味所学,发觉了这朴刀的刀眼,有用那天罡劲一震震在这刀眼之上,才将这朴刀震碎。
那些弟子见凌寒信誓旦旦,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众人恭恭敬敬的朝着凌寒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退去,那刀哥与那万大师兄朝着凌寒一拱手,又朝着雷铁一拱手,也不答话,便上了马,先朝着那天冲峰上策马而去。
“真是便宜了他们!”马神医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了这次教训,我想他们定会悔改!凌小子做的对!”车神医道。
露琼方才没有听到雷铁对凌寒所说的话,便问道:“寒哥,方才那雷先生说的是什么?”
凌寒心想,露琼长这么大却不知道这沈庄的规矩,想是师尊不想让露琼知道,便到:“哦,没事,没什么!雷先生只是让我再告诫他们几句!”
露琼将信将疑,方才一场虚惊,此时却有些劳累,便上了马车。
而二位神医见干戈平息,便也上了马车。
那车夫方才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却又神气活现的道:“哼!就这些小毛贼,若是我家小姐在此,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凌寒一听,不由一愣,心想,那贾薇难道竟会如此毒辣?
雷铁见凌寒发呆,便轻身提醒道:“凌公子,请吧!我兄长已经在山上备好了酒菜,一会儿到了山顶,定为凌公子,沈小姐及二位神医压惊!”
凌寒方醒过神,默默的坐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那马车便有缓缓而行。那雷铁二人便骑着马,在前面引路,而陆大锤只好跟着二位师叔的后面。
走了片刻,凌寒方才想起件事,便道:“陆师兄,那四大家族你方才只说了三家,那“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何解?”
那陆大锤此时心里正在盘算,没有想到半路遇到了这二位师叔,若是强行将凌寒等人带走,却犯了不尊师长的门规,若是让凌寒等人跟了这二位师叔去,自己此行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正左右为难之际,便听到凌寒相问,不由的“啊!”了一声。
凌寒笑道:“陆师兄,我是问你那那“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说的是谁家?”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死之交不能忘(第一更)
陆大锤听到凌寒相询,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笑道:“这‘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说的却是风铃城墨家!墨家善于守城,当年那盗匪来袭,将风铃城围个水泄不通,多亏了墨家组织坚守了一月有余,当真将那风铃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这才让沈家布好了八卦幻阵,使那城众免去了血光之灾,而后沈家得势之后,便一直让那墨家担任风铃城防务总长的位置!以表彰那墨家的守城功绩,正所谓,生死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凌寒眼睛眨巴眨巴道:“陆师兄,我记得却是“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陆大锤听了,急忙道:“凌公子博闻强记,我却是记错了!但我以为,贫贱之交都不能相忘,那生死之交便更不能相忘!”
凌寒听出了陆大锤话中有话,便道:“陆师兄放心!我与铁兄情同手足,自会有分寸!”
陆大锤听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凌公子定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
众人车马缓缓走上山路,这山路乃是绕山而修,宽逾五丈,路面平坦,便如一条玉带一般,缠绕在那冲天峰上,这条路乃是当年神兵堂所修,为了将那铁料运上山顶,再将那冶炼好的兵刃器具运下山来。
马车上山缓慢,而那雷铁嘱咐同行的师弟上山通报,自己却放慢马速,与马车一同,缓缓前行。
众人行至那半山腰时,就听身后又有马队赶来,看来这上山观看比试的人竟是络绎不绝。
陆大锤远远的看到那马队打的旗帜,心里不由一喜,原来那马队却是神兵堂的老主顾,镇远镖局!
陆大锤急忙调转马头迎了上去,只见那马队为首的一名老者正是那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甄镇远。
陆大锤见是甄总镖头亲临,急忙下马,立在路中,凌寒见陆大锤似是迎客,便让那车夫停车等候。
只有那在前面带路的雷铁却不以为然。
那甄镇远见到了迎在路中的陆大锤,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但随后也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陆师兄,在此相遇,真的是很巧!”
陆大锤笑道:“甄总镖头定是收到我神兵堂弟子的邀请函了吧!未曾远迎,却是小可失礼!”
那甄镇远咳嗽了一声道:“哦?神兵堂给我送邀请函了么?这个我却没有收到!只是收到了剑庐铁堂主的信笺,邀请我来观战!这个,这可怎么好!我已经答应了铁堂主!”
陆大锤一听,不由得心思一沉,神色黯然道:“原来是这样!没事!没事!我神兵堂与剑庐本身便是一家,何分彼此!”
“陆师侄这几年真是大有长进!越来越明白事理!我剑庐与神兵堂本来就是一家么!彼此争来争去,反让外人以为我们门派不和呢!甄总镖头您说是吧!”那雷铁也闻声下马,走了过来。
“哦?原来雷二爷也在这里!真是幸会幸会!”甄镇远见了雷铁,连忙拱手施礼。
雷铁急忙还礼道:“总镖头多礼了!您放心,前两日您定的那一百把宽铁剑我已经加急给您打造完毕,并且额外送上二十把,算是我们剑庐的一点心意!”
那甄镇远朝着陆大锤看了一眼,脸上微微有些红,只是都隐藏在了深深的皱纹之中,转而连声堆笑道:“这可如何使得,本来这宽铁剑的价格就已经很低了,还送了二十把,岂不是会蚀本?”
雷铁笑道:“甄总镖头客气了,镇远镖局在这风铃岛上分号最多,人手也是最多,您可是我的大主顾,更何况我家兄长一直仰慕甄总镖头,那日一见,回来便不停的念叨甄总镖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恨不能早生几年,提前认识老英雄!现在,家兄已在山顶备好酒菜,等着老英雄驾临呢!”
“哈哈哈……承蒙铁堂主抬爱,这让老朽可是受宠若惊啊!”那甄总镖头一阵大笑,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足见那老镖头雄心不已。
“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一大把年纪,黄土埋了半截的人,还在这里喜形于色,真是好笑!”一个声音从马车中穿出,正是那马神医的声音。
“何人在车里冷嘲热讽?”那甄总镖头被那雷铁捧了两句,竟是有些飘然,高声喝道。
他手下的弟子也纷纷怒喝:“什么人?快给老子滚下来!”
“甄老头,我五年前便告诉过你,不要再贪恋那美色,你这老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你偏偏不信,听说你前几日又娶了第七房小妾,我听你这说话的声音,已是病入膏肓,还是不要乱跑了,回家准备后事吧!”马神医继续道。
甄镇远手下的弟子听到车厢里的人出言不逊,便想上车将那人拉下,但见凌寒一脸冰冷的坐在车前,那些弟子却不敢动,一个弟子到:“小子,快快让开,我看看何人敢如此无礼!”
那甄镇远一听,脸色顿时一暗,立刻朝着弟子喝道:“你们不得无礼!请问车里面是车神医么?”
“是我!但我姓马!”马神医道。
“马神医!您说我这病还有得治么?”那甄镇远一听马神医说的严重,不由得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若是清心寡欲,或许还能多活两年!”马神医道。
“是是!马神医说的对!这样,待明日下山之后,我立刻去拜见您,您可要救我的命啊!”甄镇远恳求道。
“这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只能救能救之人,必死之人谁都救不得!”马神医道。
那甄镇远默默的点了点头,朝着车厢一拱手道:“先谢谢马神医!”而后又朝着雷铁与陆大锤拱了拱手告辞,便纵马先行。
陆大锤见这老主顾竟然都被那剑庐抢去,心里顿时升起一片愁云。
那雷铁见陆大锤一脸的不快,笑道:“陆师侄,何必愁眉苦脸的,过了明日,我们便又成了一家,以陆师侄的能力,完全可以做个堂主,你放心,铁师叔定然向新掌门保举你!哈哈哈!”
陆大锤本身便是有气,一听雷铁如此说,心情更是不爽,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赔笑道:“谢铁师叔抬爱!我只是个铁匠,哪里奢望做什么堂主!”
众人继续朝着山上而行。
峰回路转,凌寒便看到那山口依旧浓烟滚滚,直直的插向天宇,而那山口的下面便是一面斜坡,斜坡的下边,却是一片平地。而那平地之上,修建了一座拱形圆顶的铸兵庐,远远望去,便如那蒙古包一般。
凌寒看着这直直的孤烟,不由得想起了那无极洞中的红河,虽然咱那无极洞中看到了熔岩,感觉到了震动,却没有看到那火山口,莫非那无极洞却与这火山口相连?凌寒又朝着远方望去,只见那贾庄所在的灵慧峰正与这天冲峰遥遥相望。
“大少爷,慢些行!莫伤了马蹄!”
忽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只见一个臃肿的身躯正骑着一匹骏马,不住的打马前行,而后面却是跟着四骑,其中三匹骏马正紧紧跟在那前面的骏马,那三个人还不住的高声提醒前面那骑马的男子。
“大少爷,你慢一些!”
而后面那匹骏马,虽然不紧不慢的跟随,但始终没有被拉下。
而那前面骑马的男子却像没有听到后面的喊声一般,依旧迅速的前进。那男子胯下的骏马却是宝马良驹,虽说是跋山登高,却如履平地一般,瞬间便追上了凌寒的等人。
那贾家的车夫见那男子不住的鞭打那骏马,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惜那马儿,未逢明主!那马儿乃是名马坯子,叫做虎荆,踏雾登云力气长,无须扬鞭自奋蹄!只是在这痴儿身下,多挨了不少打!”
那骑马的男子耳朵也是很灵,竟然听到那贾家的车夫的言语,顿时拉马掉头,朝着马车而来。
凌寒心里不由埋怨道:这贾家的车夫,真是个多嘴之人,方才一场风波正是由于多嘴引起,这下,定又是惹恼了别人。
那男子打马走近,却没有看那车夫,而是冲着凌寒一笑道:“哟!兄台,我倒是真的没有看错,果然是你!”
第二百六十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第二更)
凌寒不由打量了一下男子,只见他一脸的横肉,满肚的肥肠,幸亏胯下所骑的是那高大健硕的虎荆宝马,不然那男子的肥肉似乎都要散落到地下。
凌寒看着这男子却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只好尴尬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是?”
那男子登时翻身下马,浑身的肥肉竟是一颤一颤。待他下马,座下那良驹立刻摇头摆尾,显然是轻松许多。
“兄弟!你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男子眯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盯着凌寒的眼睛。
凌寒一脸的茫然,朝着后面赶来的四个人看了一眼,猛然发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顿时想了起来,道:“你是墨大少!”
“啪!”那墨大少见凌寒想了起来,兴奋的拍了肚子上的肥肉一下,笑道:“我想老兄也不能忘了我,不知那天晚上,“风月阁”上的风光如何啊?四女同桌,可是羡煞我也!有没有……”那墨大少一边说,一边猥琐的搓揉自己那肥大的满是黑毛的胸部。
“咳咳!”凌寒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墨大少的话,凌寒道:“墨兄,先不要摸胸了!光天化日之下,可不雅观!”
那墨大少蛮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又没有女的,就是有女的,我摸我自己的,又没有摸她的!管得着么?”说罢,眯起了眼睛,摸得还更加起劲了,嘴里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低吟声。
“墨非云!你在干什么?”只听到马车里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喝,正是那露琼。
墨大少听到了这声音,先是一愣,双手立刻停止了动作,抻着脖子,想往马车里探去,无奈脖子太短,什么都看不到。墨大少朝着凌寒使了个眼神,朝着马车里面指了指。
凌寒与这墨大少并没有默契,就胡乱的点了点头,那墨大少一见,脸色顿时一变,悄悄的朝着自己的虎荆摸去,轻手轻脚的拉住了缰绳,一踏马镫,“腾”的翻了上去,那虎荆的腰身一沉,竟昂首长嘶了一声。
“墨非云!你要去哪?”露琼一把拨开了车帘,朝着墨大少喊道。
“露……露琼姐!我……那也不去!”那墨大少见没能溜走,不由满脸通红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问,你不好好的在家读书,怎么在这呢?”露琼反问道。
“我可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观看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不信你问问阿甲!”那墨大少振振有词道。
露琼朝那后面赶来的阿甲看了一眼,那阿甲连忙道:“小姐,却有此事!”
露琼道:“量你也不敢骗我,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定回去告诉我舅父,看不打断你的腿!”
墨大少佯装无辜道:“我怎么敢欺骗琼珇!”
凌寒开始只是猜出露琼与那墨大少相识,没想到露琼与那墨大少还有姻亲。但转念一想,若非有姻亲,师尊又怎么肯将这风铃城的城防总长的位置交与墨家。
露琼幼时丧母,那时沈潮有事在身,便将露琼寄放与舅父墨家,与这墨非云,墨非烟兄弟二人天天厮混在一起。露琼年长一岁,处处便是姐姐的模样,而那墨非云虽然是世家子弟,但天生憨厚,对露琼姐姐却是异常尊敬。
露琼一伸手道:“过来!”
墨大少见已经逃不了了,只好又跃下马来,凑到了露琼的跟前,一歪头,露琼正好揪住了他的耳朵。
露琼满意的笑了笑,揪着墨大少的耳朵问道:“你怎么认识寒哥?”
“我……”那墨大少耳朵被擒,脑袋却很灵光,听到露琼发问,眼睛一转道:“我们是在姑父家纳新时认识的,我那日跟随父亲去陪伴弟弟!”墨大少心想,若是说出是在那“风月阁”上认识,回头露琼定会告诉父亲,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只是除了在那“风月阁”上见面,二人并未见过。说完,立刻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
凌寒正担心那墨大少若说是在“风月阁”上认识,露琼听了定会恼怒。但一听墨大少扯了个谎,并且这个谎还可以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连忙道:“是啊!是啊!我们却是在那纳新时有过一面之缘,这是我墨非烟师弟的兄长!”这一次,两人倒是达成了默契。
露琼听了,便相信了墨大少的话,又问道:“方才,听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风月”,“风光”啊,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也说来与我听听?”
“这……”那墨大少一想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言语,立刻臊红了脸。
“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露琼杏眼一瞪,追问道。
凌寒急忙道:“方才墨大少在说,这天冲峰的风光很好,今夜正好是一钩弯月,邀请我们品酒赏月!”
“是啊!是啊!我是怕姐姐不许我饮酒,才未敢直说的!”墨大少急忙就坡下驴。
露琼心里十分向往,嘴上却没有放下姐姐的架子,道:“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可误了大事!”
正在这时,那雷铁满脸春风的迎了过来道:“原来是墨公子!请恕雷铁未曾迎接!”
墨大少转过头,看着雷铁,一脸不快的问道:“你是谁?”
那雷铁一愣,随即还是满脸堆笑的道:“墨大少,我便是剑庐的雷铁!昨日我到府上去邀请令尊大人,为明日的比试见证,您没有印象了么?”
墨大少的那个随从阿甲立刻对墨大少耳语道:“公子,你忘记了?昨日这雷爷还送了你五十两黄金呢!”
墨大少一听黄金的事情,登时想起,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雷大哥!却是小弟的不是!竟把大哥给忘记了,真是该打,该打!”
说罢就佯装要打自己的耳光。
那雷铁一见,自然知道墨大少是故意做样子,但自己还是紧忙拉住道:“墨大少,这就不必,若是墨大少真的觉得有愧,那一会儿便多饮几杯!不知墨大少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墨大少一听,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道。
“诸位高朋,那便随我上山吧!”雷铁一挥手朝着山顶指去,“墨大少请!”
众人继续前行,那铸兵庐却是越来越近。
那铸兵庐远看并不大,但近处一见,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古堡一般,足有几十米高,一面依山而建,另外三面却都是方石砌成,那顶上的圆顶却是金属打造。只是年深日久,那金属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变得锈迹斑斑。那石墙之上,也是爬满的干枯的蔓藤,随风吹动,沙沙作响。
凌寒不由想起了十家村铁大家的栅栏之上,也爬满了永不干枯的“爬山虎”。
只见那铸兵庐正面巨大的木门,漆面却是鲜艳的朱红之色,与这惨败的景象倒有些不符。
凌寒不禁问道:“这大门……”
“凌公子,这大门是新漆的,我兄长一心重振神兵堂,便想重开这铸兵庐,提早一个月便开始收拾这里!就为迎接诸位贵客的到来!”雷铁见凌寒问起,紧忙殷勤回答道。
“铁堂主真的是有心了!”凌寒道。
“我听到那喜鹊绕枝,便知有贵客驾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英武之气的男子正大踏步的迎了,未曾走近便高声道:“前面定是凌公子,墨公子!雷刚在此等候多时!听说沈小姐与二位神医也光临鄙庐,真是令鄙庐蓬荜生辉!几位贵宾,快里面请!”
凌寒见那雷刚相貌堂堂,声若洪钟,心中不由一颤,想的却是那铁大可是遇上了强劲对手!
那雷铁此时拉住了墨大少的马匹,就要朝着那铸兵庐里牵。而那陆大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凌寒等人,在门口就要被雷刚截住,自己却不能阻拦,不由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那门口的阴暗处,传来了幽幽的一声呼唤:“凌兄弟!”
第二百六十一章 铁心二让神兵堂(第一更)
凌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急忙朝着那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那门口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正是那神兵堂堂主铁大!
只是凌寒见铁大满脸的倦容,双目通红,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并且右臂上还缠着纱布,隐约透出了殷红的血迹。
“铁兄!”凌寒见状,也不理那雷刚,直奔铁大而去,一把扶住了铁大道:“铁兄,两日不见,怎么竟如此憔悴?”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多谢凌兄弟挂怀,那日从那阴神峰回来,我便带弟子上了这铸兵庐,只是那雷兄却是捷足先登,将那客房尽数占去,我只好带着弟子,打扫了两间柴房待客。只是那一应用品今日才在山下采买,恐怕还得半日能回!不如凌兄弟就随那雷兄前去,却是吃住不愁!”
凌寒见铁大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心中不由得伤感,便道:“铁兄,我为兄弟之谊而来,岂是为了那舒适?”
说罢,凌寒转身对那雷刚道:“感谢雷堂主的一番好意,只是我师尊有命,一日比试未完,这神兵堂堂主依旧是铁大铁堂主,我沈庄自然要见总堂堂主,却不能见一个分堂堂主!”
雷刚心中虽然不快,但却不敢露在脸上,依旧笑道:“凌公子说的却是哪里的话,我神兵堂剑庐本是一家,这比试也是帮内比试,只是为了更好的将我神兵堂发扬光大,凌公子随铁堂主去或是随我雷某去并无分别,都足见沈庄对我神兵堂的厚爱!不管明日比试如何,还希望沈庄与凌公子都能继续支持我们神兵堂!”
凌寒点了点头道:“既然铁堂主如此说,我便放心了,师尊向来告诫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所以,还希望神兵堂能够齐心协力,再创盛名!只是我等却随那铁兄去了,雷兄莫怪!”
“怎么会呢!”雷刚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道:看明日比试后,你沈家还敢如此轻视与我!
凌寒一挥手,那车夫便赶着车,朝着铁大而来。
雷刚见沈家请不动,还有墨大少,便又笑逐颜开,走到墨大少跟前道:“墨大少,还请随我前来,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哪知那墨大少道:“露琼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罢,便趋马朝着凌寒的马车赶去!竟都没有看那雷刚一眼。
雷刚,雷铁心里都在暗骂,但却无可奈何,这两大家族谁也惹不起!
铁大引着凌寒等人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宽敞的大院,正对着却是那铸兵庐的正堂,而两侧都是原来弟子的休息室,现在便成了那雷刚的客房,只听到各个房中人声鼎沸,而那正堂里面不时地有那江湖豪客进进出出,只是大都面红耳赤,显然都在饮酒作乐。
铁大继续带着众人,穿过了一个角门,进了后院,后院并不宽敞,只有那破旧的几间房屋,窗棂上布满蛛网,窗框之上星星点点,已无遮风的窗纸。凌寒等人跟着铁大进了一间房屋,那地上只是略略清扫,杂乱的放着几个破旧的蒲团,屋内只有一个炤眼,还没有铁锅。
铁大苦笑一声道:“真是为难诸位了,上山之时,走的匆忙,竟是什么都没有带,而昨日弟子大多下去送信,所以只是简单的清扫下,还望诸位莫怪!”
凌寒道:“斯是陋室,唯有德馨,铁兄不必挂怀!”
车神医看了看铁大的伤口道:“你这手臂被那僵尸所咬,虽然已将腐肉割掉,但没有三个月是无法恢复的,却是不知,明日你将如何比试?”
铁大咬咬牙道:“到时只有硬着头皮上场了!再无他法!”
马神医忽然听到铁大腹中响起了一阵鼓点,便问道:“铁兄,你几日没吃了?”
铁大道:“不瞒诸位,我那晚上山,一直到今日,却是滴米未进!”
马神医叹了口气道:“你这伤需要静养,并且也需要进补,你却两日不吃,别说是病人,即便是好人,也难以忍受!”
铁大道:“只是来时匆忙,却没有准备,连烧水的家什都没有!”
露琼道:“不如到那雷刚哪里借些来!”
铁大道:“沈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神兵堂与那剑庐表面上是一家,实际早已势同水火!我便是饿死,也不能到那里去看人家的脸色!”
凌寒道:“铁兄,有志气!”
那墨大少站在门口,听着前院传来觥筹交错之声,闻着飘过来美酒佳肴之味,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道:“不然我去叫那雷刚给我们弄点酒菜,谅他也不敢不给!”
露琼冷冷道:“你想去便去!不必管我们,我又没有非让你来!”
墨大少见露琼动怒,连忙赔笑道:“姐姐,我这不是担心铁兄么,若是再不吃东西,明日怎能抡得动那大锤?”
众人一听,虽然心知如此,却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大眼瞪小眼。
凌寒想了想道:“我见这山林茂密,定有些飞禽走兽,待我去捉它一二!也好医医肚饿!”
铁大却道:“凌兄弟还是不要去了,去也是空跑一趟,这天冲峰近日都不稳定,山上那飞禽走兽都躲得远远的,根本看不到踪影!”
“嗨!早知如此,带上点酒肉好了!也好和凌兄痛饮几杯!”墨大少嘟囔到。
“看你这一身的酒囊饭袋,还要喝酒!”露琼笑道。
“我这里还真有一点酒,不若给墨公子尝尝,这可是五味兄亲手酿造的!”铁大说着,就朝着腰间的小酒囊摸去。
只是却不小心碰到了右手的伤口,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车神医听罢,忙道:“铁兄弟,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铁大额头全是虚汗,若不是疼痛难忍,凭铁大那刚强的性格,定会一声不吭。
车神医小心的将铁大的右臂上的纱布打开,只见那伤口深可见骨,虽然车神医已将那大的伤口缝合,但依旧还不时的渗出鲜血。
车神医问道:“钱子,你那“天南白玉膏”还有么?”
马神医看着露琼道:“乖徒儿,昨日给那贾姑娘治伤的药膏还有了吗?”
露琼苦着脸道:“师父,我将那药膏都给那贾姑娘了!”
凌寒猛然想起,在那洞中,贾薇给自己的嘴唇涂过那药膏,一摸身上,果然摸到了那盒药,便道:“药在这里!”说罢便递给了车神医。
车神医将那药膏小心的涂在了铁大的手臂之上道:“铁兄弟,我看明日你还是不要比试了,你这胳膊只能静养,若是强用,恐怕就难以保住!”
铁大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门下弟子,却无一个能是那雷刚的对手,若是换人,便是必输无疑,倒是恐怕我神兵门的牌子都会被换,到时,我却如何面对神兵堂的列祖列宗!”
“不若这样,你只以小锤指导,让弟子出力,不知可否?”马神医问道。
“马神医有所不知,若是打造寻常器械,却是可以,但是若是打造神兵利器,必须用真气贯入手臂铁锤,还需千锤百炼,方能打造出神兵!”铁大道。
“这可什么办好!”露琼也跟着愁眉不展。
“凌兄弟!若非到这节骨眼上,铁某也不能旧事重提,不若你替我出阵,接下这神兵堂如何?”铁大道。
凌寒皱了皱眉眉头道:“铁兄,若只是替你出战,不拜入这神兵堂,我却可以应允,只是不知那雷刚是否同意,但即便是那雷刚同意,我这门外汉,却不知如何打制兵器!”
铁大见凌寒松口,心中一喜道:“凌兄弟,雷刚那里我去说!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定能学会这出锤的方法,并且你能掌发火龙,这却是天生的炼兵奇才!你只需学到我神兵门炼兵的法门,便有希望战胜那雷刚!”
凌寒不禁担忧道:“只是时间这么短,我却不知能不能学会!”
铁大笑道:“我对你有信心!还请凌兄弟随我来!”
凌寒问道:“去哪里?”
铁大朝着那小院后面的高大建筑一指道:“铸兵庐!”
第二百六十二章 侠肝义胆兄弟多(第二更)
凌寒朝着那铸兵庐看了一眼,隐隐的望见了那圆顶后面升起的浓烟。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你同去!”凌寒道。
“诸位朋友只能在此稍事休息,大锤,我记得这山后不远处有一溪清泉,泉水甘冽,我小时候经常到那溪边河水,可以打来些给大家解解渴!”铁大道。
陆大锤立刻应道:“是,师父!”言罢,便寻到两个木桶,前去打水。
“我与凌兄弟先去那铸兵庐!”铁大说罢,拿起那香妃墓中得到的“乌金锤”便引着凌寒出了门。
二人刚要从后院的后门出去,便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雷堂主必胜!”
“那铁大必输无疑!”
屋内的众人听到这呼喊声,也都出了柴房,疑惑的朝着前院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铁大听罢,便引着凌寒走到那前院的门口,朝着院中一看,便见到偌大的院子已被那方桌摆满,竟有四五十张,只见桌上鸡鸭鱼肉,青菜果蔬,一应俱全,桌子边上,一坛坛的美酒,正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这酒却是不错!”墨大少咽了一口口水道。车马神医等人也都聚到了门口观看。
“是啊!闻起来像是三十年的红高粱,自然是好酒!”铁大笑道“要不然,墨大少去尝一尝?”
“好啊!”那墨大少便朝那前院迈进了一步。刚落下脚,就听倒露琼冷哼了一声,那墨大少顿时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墨大少回头瞥了一眼露琼,只见露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脸上堆笑道:“好酒是好酒,但我是来支持铁兄的,怎么能贪恋他人的美酒呢!”说罢,便将迈过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凌寒看罢,不由笑了笑,又朝那院中望去。
只见席上的众人形形色色,装扮各异,凌寒见万剑门,神刀堂还有镇远镖局的弟子,其余众人却是都不认识。有几个光头的汉子,不知是僧是俗,但一样都是喝酒吃肉,更多的便是修道一般的打扮,一身玄衣。
此时,众人都高举着酒碗,吵吵嚷嚷的,朝着那正堂观望着。那正堂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那雷刚,雷刚也举着一碗酒像是在致辞。
“诸位朋友!诸位兄弟!”只听雷刚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那众人的嘈杂传了过来,雷刚的言语一出,前院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雷刚点了点头道:“别人曾经问我,雷堂主,你这么威风却是因为什么?我回答道:在江湖上混只有三点: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
“雷堂主,这‘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却是怎么讲?”下面一个玄衣汉子高声道。
“还请雷堂主给我讲讲什么才叫‘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好让我们兄弟也学学!”另一个光头赤膊的汉子“哐”的一声,将一坛酒摔到了桌上,大声道:“雷堂主若是讲的好,这坛酒我便干了!”
众人一听,便纷纷起哄道:
“雷堂主,讲一讲!”
“雷堂主,拉一拉!”
那雷刚笑着摆了摆手道:“诸位,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再说,龙兄若是干了那坛酒,我怕龙兄会醉倒,可不是心疼那坛酒!”
众人岂肯罢休,又纷纷起哄。
众人心里大抵都有两个想法,一是想听听热闹,二是想看看那光头汉子如何将那坛酒都何干,正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那光头赤膊的汉子道:“雷堂主且讲,我龙傲天何时害怕醉过!”
雷刚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目光朝着远方望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问道:“诸位兄弟可听过游龙帮?”
“游龙帮?”
众人一听,顿时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一个一身道装,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道:“这游龙帮据说是九龙寨的余党所建,乃是风铃岛上第一大帮,行事诡异,制度森严,但很少听说在岛上做过什么恶事,不知雷堂主什么时候却与这游龙帮有过照面?”
“三神道人所言不差,这游龙帮确实是很少在岛上活动,但前几个月,却有一群游龙帮的帮众找上了我们剑庐,却要我们在三日之内,为他们打造出二百口剑!不然的话,便要将我剑庐踏为平地!”那雷刚道。
“二百口剑?这确实是不少!”
“三日就要打完,这时间可是不够啊!”
“是啊,这游龙帮确实是霸道!”
“胆敢给那盗匪铸剑,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只要你给那盗匪打造一把兵器,便是私通盗匪之罪!”墨大少小声的道。
“三日打造二百把剑,对我剑庐来讲,却不是难事,但若是让我剑庐为那盗匪铸剑,却是万万不可!于是,我表面上应允,告诉他带上人,三日后到雨霖外的孤云庄取剑。三日之后,那龙游帮的人带了五十多人前来取剑,进了那孤云庄,我便使人关上了那庄门,埋伏好的弟子与助拳的兄弟一起杀出,将这伙贼寇杀的血流成河!为了打探那游龙帮的匪窝,我留下了那游龙帮为首的汉子,想慢慢拷问他。但他倒还有些骨气,死活不说,问我不怕游龙帮报复么?”雷刚顿了顿,似乎又开始回忆。
“雷堂主快说啊!你怎么回答的?”
“是啊!雷堂主不怕那游龙帮报复么?”
“我四剑砍断了他的四肢,之后将他吊在树上,用他的血在他身上写着:灭游龙帮者,雷刚也!”雷刚目光如炬,豪气顿生,说罢,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雷堂主,果然有胆色!”
“雷堂主,连游龙帮都敢惹,小弟佩服!”
“来来来,大家为雷堂主的胆识,干一碗!”
“雷堂主说的‘有胆色’,的确是胆色过人,我龙某服了,这酒,我先喝!”那光头赤膊的龙傲天提起那坛高粱,便“咕嘟嘟”的一阵牛饮。
“龙兄,你可慢点!”雷刚笑道。
“咣啷!”那龙傲天放下那酒坛,只见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但却毫无醉意,高声道:“雷堂主,那‘讲义气’,又是怎么讲?”
“前些日子一个朋友来找我,说自己的临街铺子被人占了!我便陪他去看,原来占他铺子的人却是那城主的亲戚,眼见我那朋友的铺子生意红火,就想抢夺!我一见这不是仗势欺人么,但人家的靠山是城主,若是告官,定是难以要回,于是到了夜里,我便摸到了城主的亲戚家!那城主的亲戚正在与他的小妾吃酒,见我来了,不由大惊失色!”雷堂主道。
“怎么?你将那城主的亲戚杀啦?”
“这,这不是讲义气,却是有些狠毒了!”
“诸位兄弟听我说完,我对那城主亲戚道:我是来买那铺子的,若是卖给我,什么事都好说,若是不卖,那我明日还会再来!说罢,我扔下一盒金条便走了。第二日,那城主的亲戚便将那铺子还给我那朋友了!我只是去吓他一吓,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我怎么又能痛下杀手呢?哈哈!”雷堂主笑道。
“雷堂主仗义疏财!真够义气!”
“那人能交上雷堂主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好!痛快!这酒我喝!”那龙傲天又拎起酒坛,猛饮了几口道:“那‘兄弟多’又是怎么讲?”
“兄弟安在?”雷刚忽然大吼一声。
“在!”桌旁众人听到雷刚一声吼,不由都应了一声,竟是震耳欲聋。
雷刚满意的笑了笑道:“能来到此处的,哪个不是我雷刚的兄弟?”
“我却不是你兄弟!”一个声音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耗子一窝不如猫(第一更)
众人急忙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却空无一人,众人四处张望只见陆大锤挑着两个木桶,晃晃悠悠的正走进了侧门,不由得将目光都落在了陆大锤的身上。
“陆师侄,方才可是你在说话?”雷铁问道。
“回雷师叔,师侄只是去打水,并没有说话!”陆大锤恭敬的道。
“定是你再捣乱!”一个汉子知道陆大锤是神兵堂的弟子,有意为难,一扬手,手上的酒碗就朝着陆大锤的水桶掷去。
陆大锤虽然也有武道修为,但若是一动,那水桶里的水定会洒出。陆大锤见那酒碗来势凶猛,只好将那扁担一横,水桶移开,却将身体让了出来。看来这陆大锤宁愿自己挨上这一碗,也不想让那水桶中的水洒出半点。
众人都想看到这陆大锤出丑,幸灾乐祸的瞧着,忽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闪到了陆大锤的身前,轻松的接住了那个酒碗,大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随便乱扔东西!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即便是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那掷碗的汉子见这人言语无理,顿时起身,刚要发怒,但一见那人的样子,立刻将口中咒骂的话语咽进了嘴里,又默默的坐下。
众人一见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有的在小声的问:“这人是谁?怎么满嘴的胡言乱语?”
“你不认得啊!这可是‘风铃城’的街头霸王!千万不要惹了他!”
凌寒看着那身影有些眼熟,只是那人背对着这面的侧门,凌寒等人却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见那人拿着那酒碗向陆大锤问道:“这位小哥,这水可以喝么?这一路可是渴死我了!”
陆大锤见那人解了自己之难,便道:“这位朋友请便,只是些山泉水,还请不要嫌弃!”
那人伸手舀了一碗泉水,仰脖喝下道:“这水好甜啊!”说罢又舀了一碗喝下。
那雷刚并未见过这个汉子,但见他身法高超,便道:“这位兄台,不知是来自何处?可是前来为我剑庐助阵?”
那人回过头,朝着雷刚看了一眼道:“我是来助阵的,但却不是给你,我不是你的兄弟!铁大呢?”
凌寒一见那人,心头一喜,便高声叫道:“天宝,我们在这里!”
那人听到喊声,立即朝着凌寒奔来,正是那天宝。
雷刚见天宝举止无礼,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便道:“那汉子,你且留步!”
天宝一听,立刻停步道:“你叫我留步,莫不是想请我吃酒?我今天来是为了铁大助威,你的酒,我却是不能吃!”
雷刚脸色一变道:“哪来的疯汉子?铁堂主,莫非你就只有这等助阵之人?”
天宝一听雷刚说自己是疯汉子,心中大不乐意道:“我看你才疯呢!”说罢,竟将手里那酒碗,“嗖”的掷向了那雷刚。
雷刚刚要伸手去接,哪知天宝故意使了个暗劲,那酒碗飞到雷刚的身边时,便朝着地上落去,“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只是雷刚已经出手,但却没有抓住那酒碗,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心道:竟然让这小子给耍了!
“你!”雷刚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发飙,便见坐在身旁的一个汉子小声道:“雷堂主,他是沈庄主的养子,人称风铃城‘街头霸王’,有些痴痴呆呆的,雷堂主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雷刚一听,脸上立刻一变,心中暗想:原来是沈庄的人,那就算了吧。
雷刚不再理睬天宝,反而朝着座下的众人笑道:“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诸位兄弟,我们继续喝酒!”
那天宝见雷刚不理自己,便奔向了凌寒等人。
凌寒拉住了天宝的胳膊,问道:“天宝,你怎么自己来了?”
天宝道:“我与五味,小狼,郭大厨一起来的,五味说要与我比赛,看谁先到这山顶谁就赢了,我骑马便先到了,他又输给我十个鸡腿,加上先前欠我的十个便是二十,这两天还了我五个,那还欠我十五个!”
凌寒笑道:“你是不是饿了?又想吃鸡腿了?”
天宝道:“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铁大,你有没有好吃的?”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天宝兄,真是抱歉,我这里只有那泉水!”
天宝道:“原来你们这里什么也没有,五味竟是骗我,还说你们在这里烤野兔!却不给我吃他带的烤全羊!”
凌寒一听,微微一笑,心里想:定是天宝一路都嚷嚷要吃五味所带之物,五味烦了,便将天宝先骗上了山。便笑着道:“天宝,你只需再等片刻,就有烤全羊吃了!”
凌寒的话音刚落,众人就闻到了一阵烤羊的膻香,从大门口传来。
只见一人骑着马在前,一辆马车跟着后面,进了大门。而那烤羊的味道便是从那马车上传来。
铁大一见,急忙迎上前去,一拱手道:“原来是五味兄弟来了!”
五味笑道:“铁兄堂中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呢?还指望你多给我打几把菜刀呢!”
马车上布帘一动,露出了郭有瑜与白朗的脸。白朗一见那露琼,嗖的一声,便向露琼奔去,却吓了铁大一跳,
铁大见是郭有瑜,急忙鞠躬道:“原来郭前辈也来了!”
郭有瑜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铁大见状,忙牵起马车,朝着后院拉去。
雷刚兄弟并不认识那五味,但旁边的人立刻告诉他,来人便是风铃城的首富,“风语楼”的大老板五味,雷刚方才知晓,本想认识一下,但见那五味根本没有将自己放眼里,直接朝着后院去了,不由得脸色一暗。
前院的众人看到五味,闻到了那马车上传来的肉香,顿觉口中的菜品如同嚼蜡。
五味等人随着铁大进了后院,便道:“铁兄,我听你的弟子说还要采买些物品,我便先带来了一些!”说罢,便从马车上卸下许多器具,什么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就连那被褥都拿来了几套。
铁大一见,连连道谢。五味却摆了摆手道:“与我还客气什么?”说罢,便在院中升起了碳炉,又将那烤全羊放在火上继续翻烤。那炭火烤的羊油纷纷滴落在火炉之中,朝上冒着白烟,一股焦香又四处飘散。
看的天宝露琼直咽口水,白朗则是牵着露琼的手,不愿松开。
车神医笑道:“五味,你可是救了铁大的命了!他都两天没有进食了!”
“哦?”五味听闻,便撕下半只羊腿,递给了铁大。
铁大咬了一口,顿感满口肉香,赞道:“真是人间极品!”
五味又从马车上搬下一坛酒,道:“配上这极品高粱,才算是人间极品!”五味揭开了黄泥封着的酒坛,顿时,一股芳冽的酒香扑面而来。
“真是好酒!”铁大舀了一口酒,入口醇香,精神顿时一振。
众人见那烤羊已好,便不客气,你一块,我一块的大吃起来。
烤羊肉的美味与那极品高粱的酒香飘过了正堂,雷铁等人闻到,竟都是心中暗想,如此香的烤羊若是吃到嘴里,该是什么滋味。再一看自己准备的那些酒菜,顿时黯然失色。雷铁看了一眼堂下的众人,虽然说是人多势众,但都是些虾兵蟹将,而铁大那里,寥寥几人,但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己苦心孤诣的提前准备,只想在势头上压倒铁大,但今日看来,非但没有压住,反而处处被铁大压制!
那五味为众人斟满美酒,道:“今日我们又聚齐了,我们来干一杯,预祝铁大明日能够旗开得胜!”
众人一听,纷纷举杯,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第二更)
墨大少朝着那声音看去,刚瞄了一眼,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结结巴巴道:“那不是‘风月阁’的文……文冰姑娘么?她……她怎么来了?”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来人一身男子的装束,头束发髻,手持折扇,英姿飒爽,倒真如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却非那文冰姑娘,而是那贾家大小姐贾薇。
凌寒道:“哪里是那文冰姑娘,分别是贾姑娘么!”
露琼一听,立刻问道:“寒哥,你见过那‘风月阁’文冰姑娘么?”
凌寒自知说漏了嘴,连忙道:“没!没有,我方才说文冰姑娘了么?”
这时,贾薇已经走近,自己满了一碗酒道:“铁兄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香的肉,有这么好的酒,却不喊我一声,还把我当朋友么?”
铁大尴尬的笑道:“贾姑娘乃是那剑庐的大东家,我又怎么敢邀请呢?”
贾薇接过五味递给的一块羊肉道:“东家确实不假,但我们是朋友却也是真!这杯酒我敬铁兄!”说罢,贾薇一仰头,便将那碗酒饮尽,更显得潇洒自如。
铁大见贾薇将酒喝干,便也满饮一碗,笑道:“贾姑娘能来看看铁某,铁某感激不尽!只是明日的比试……”
贾薇道:“明日比试,铁兄却无须顾虑,我自然是站在铁兄的一边!”
“什么?”凌寒不禁惊道,“你站在铁兄一边?”
“是啊!怎么,寒哥不欢迎么?”贾薇一双美目盯着凌寒问道。
“哦!欢迎!当然欢迎!只是你是剑庐的东家,却来支持神兵堂,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凌寒一脸疑虑的问道。
“没有不妥啊,我家是我家,我是我,我与铁兄是好朋友,他还为我打造宝剑,我来支持他,又有什么不妥呢?”贾薇调皮的眨了几下眼睛道。
“这……”凌寒一时间还真的说不出有什么不妥。
正在此时,前院传来了一声高喊,“贾仁公子到!”
凌寒等人听罢,立刻一楞,都盯着贾薇。
贾薇被大家看得不自然,有些害羞的道:“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是贾薇姑娘,却不是贾仁公子。
“贾公子前来,真是万千之喜!快请上座!”那雷刚见贾府来人,并且还是贾家少爷不禁喜笑颜开,毕恭毕敬的将贾仁引向上座。
前院的众人一听是贾府的贾公子前来,顿时都停止了喧闹,恭谨的站起,注视着这岛上四大家族中最神秘家族的少主。说句实话,今日前来的这些小门小派,的确有部分是冲着雷铁与剑庐所来,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通过剑庐巴结上贾家才来的。
此时一见贾仁到了,众人都提起精神,想在贾家少主的面前,留下点印象。
只见那贾仁头戴冲天冠,一身华贵的锦袍,玉带光华,环佩玲珑,好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身后两位,一黑一白,正是那黑白无常,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靠近甬路的众人纷纷朝着贾仁作揖问好:
“贾公子好!”
“贾公子辛苦了!”
站在后面众人的没有占领那有利的地形,但也有办法引起贾仁的注意,那便是大声的议论:
“那贾公子年纪轻轻,便是器宇不凡,真是人中龙凤!”
“是啊!是啊!我听说那贾公子才思敏捷,七步成诗,简直是天才!”
“何止是天才,贾公子已是舒筋修为,前途不可限量,以我拙见,贾公子定有希望成为那凝神高手!”
“定是,定是,到时候列尊位,创世纪!都是指日可待!
贾仁一路也是微笑作揖,一副大家子弟的亲民风范,听到远处那呜呜作响的吹捧之声,贾仁倒也觉得悦耳动听,便朝着后面的众人也做了一揖。
那后面的众人见贾仁有了回应,更是卖力,
“贾公子家学渊源,而且又知书达理,真是难得!”
“正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贾仁微微一笑,忽然闻到一股让人垂涎的香气,不由得抽了抽鼻子,问道:“雷堂主,这是什么味道?”
雷刚知道是后院烤羊肉的香味,揶揄道:“是那神兵堂在生火做饭,想是烤了些肉食!”
贾仁道:“这味道倒是很奇特!明日比试后,你将这做饭的伙夫送到我府上!给神兵堂那些铁匠做饭,却是可惜了厨艺!”
雷刚连声允诺,心里却道:我也是个铁匠,难道就不能有好人服侍么?再说那五味是“风语楼”的主厨,却不是寻常的厨子,怎么能够请到?到时只能便随意找个厨子,蒙混一阵算了,方才那沈家与墨家都站在了神兵堂的一边,自己的东家总算来帮着撑撑场面,此时却不能不答应。
待贾仁走到了堂前,雷刚急忙示意让贾仁坐到自己的主位,本想那贾仁定会谦让一下,坐到上宾之位,哪知那贾仁竟然大喇喇的直接坐下,弄得雷刚竟是一脸的灰气,只好坐在了下首。
雷刚道:“贾公子,难得您今日到来,又有这么多的朋友过来为我们捧场,不如您讲几句,鼓舞鼓舞士气?”
贾仁方才这几步走过,竟如走上那星光璀璨的红毯一般,心里有些飘飘然。要知,以前这样的场面,哪里有他的份,都是贾薇出面,今日贾薇左右推脱,不想前来,自己刚好请缨,没想到这竟是一件风光无限的美差!
贾仁听到雷刚的提议,忙挥了挥手道:“小可才疏学浅,言微力轻,还是雷堂主讲吧!”这贾仁也有着小心思,心想自己推脱一下,这才显得有分量,而那雷刚定会再次相邀。
那知雷刚见这贾仁不识礼节,较那贾薇有着天壤之别,一生气,便没有再让,反而坐下了。这下弄得贾仁却无法再提,只好也坐下,心中却忿忿不平,暗想道:这雷刚真不会做人!
在那雷刚身边的雷铁却看出了端倪,心中一急,暗想:兄长啊,我知道你技艺超群,向来心高气傲,只是此时,却不能对这东家狂傲!
于是,那雷铁急忙道:“贾公子,您这风尘仆仆而来,我们剑庐一门,真是倍感荣耀,就请贾公子为大家讲几句,下面的兄弟们,你们说怎么样啊?”
下面众人一听那雷铁圆场,顿时一呼百应,大声叫好。
本来那贾仁有些气,但见那雷铁倒是会见风使舵之人,又邀请自己发言,便站起道:“本来小可思量,雷堂主乃是地主,我怎敢抢这地主的风头,但这剑庐的前辈非要让小可讲上几句,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贾仁顿了顿道:“诸位江湖豪客谁不想有件趁手的兵器?但在此之前,那神兵堂一家独大,并且那铸剑之术以我看,也是稀松平常,也不知那黑心的银钱赚取了多少!而我们贾家,扶植剑庐,从大了说,就是为了打破那依附沈家的神兵堂的地位,从小了说,就是为了让诸位能选到趁手的兵器!诸位朋友今日前来,便是给了我贾家面子,待明日剑庐获胜之后,诸位可到那神兵堂,任选一柄合适的兵刃!”
待那贾仁说完,院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而那雷刚的脸不禁变得铁青,竟然比铁大那副病容还要难看,贾仁这番话不但没有为剑庐说半句好话,而且还表面这剑庐实际便是贾家的一把剑而已,自己在那贾家眼里,却只是一柄工具。虽然之前贾薇找到自己时,自己心里知贾薇的想法与那贾仁一样。但贾薇并没有言明,只是鼓励自己,造出最好的兵器,之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收拾了神兵堂,正符合自己追求铸兵最高境界的志向,所以才接受了贾家的资助。
而后贾薇也帮助自己运作,暗中分裂拉拢,竟将那神兵堂的大部分分号都掌握在手里,明日这场比试,本是水到渠成之战,哪知半路杀出个铁大,竟是再生波澜,好在自己看到铁大的手臂已是受伤,比试起来,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明日的比试实际已无悬念。但今日听那贾仁的一语,竟如块大石压在自己胸口,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一统了神兵堂之后,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那雷铁听到贾仁前面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无非就是觉得这贾仁年轻气盛,想在众人面前露个脸,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是最后一句,竟然让在座这些人都到那神兵堂去选一件兵刃,这可是件大事!在座得有四五百人,也就是说,得送出四五百把兵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平日里这银钱成品都是自己管理,这段时间为了收买神兵堂的人,为了拉拢这些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还要操办这么大的场面,雷铁自己已经是一文钱掰成了两半花。虽然贾薇那里还能补贴一点,但也架不住仗义疏财的雷刚大哥挥霍,为了个三年说不上一句话的朋友,就能舍去百两黄金,只是自己作为弟弟,也无法说。
今日这贾仁一张嘴就是来了即送兵刃,虽然说送的是那神兵堂的兵刃,但若是获胜之后,便都归剑庐所有,自己还指着用神兵堂的存货贴补一下自己千疮百孔的钱袋,现在看样却是成了水中泡影!
这雷铁越想越气,不由朝着那贾仁看去,那贾仁看到底下雀跃一片,还有些沾沾自喜。
忽然听到“啪”的一身,那雷刚竟是将手中的酒碗摔了个粉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更)
贾仁猛听到雷刚摔碗的声音,不由一惊道:“你!你要干什么?”那黑白无常一见雷刚似有激愤之情,急忙护在贾仁的身前,同时放出了灵压。
那雷刚距离黑白无常最近,顿时感觉肩上犹如压了座大山一般沉重。但他生性刚强,竟然是一声不吭,倔强的抬起头,身躯朝着上面顶着,满脸憋得通红。
下面众人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压力,顿时噤若寒蝉,疑惑的看着雷刚,心里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那雷铁心知肚明,顶着灵压上前道:“两位前辈莫怪,我兄长他有些醉了,却是无意间打碎的!”
那黑白无常哪管你是有意无意,只要是要对少主不利,他们两个,便是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顿时也朝着那雷铁发出一阵灵压。雷铁却没有雷刚的修为,被那灵压一压,竟然跪倒在地!
雷刚一见同胞兄弟被那黑白无常压到在地,不由的怒吼一声,“好!”黑白无常见他似恼怒,便加大了灵压,那雷刚也抗不住黑白无常的灵压,不由得“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贾仁一见,便跳了出来,怒道:“狗奴才,居然敢摔我!”那剑庐的弟子一见师父被压制,紧忙聚在一起,跪倒在贾仁面前哀求道:“贾公子,我师父确实是不胜酒力,误摔了酒碗,还请贾公子宽恕!”
那贾仁心道:既然众人求情,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宽恕那雷刚。
贾仁刚想让黑白无常撤去那灵压,但一见雷刚竟是瞪着牛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由的气从心生:我方来此处,你便摔摔打打,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若是此时不立威,以后更觉得我好欺负!想罢,贾仁一甩衣袖,道:“你们要造反么?”
那群弟子一听贾仁动怒,急忙磕头道:“贾公子,我们哪敢!还请贾公子恕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廖城主驾到!”
贾仁一听廖城主驾临,以廖不凡与那沈家的关系,定是支持那铁大,便没有好气的道:“来就来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做什么?”
众人见贾仁连那廖城主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颤,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呦呦!贾公子,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只见一个瘦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贾仁见来了那人走了进来,心道:人都说那风铃城城主廖不凡是个车轴汉子,怎么却是这个样子,简直是浑身没有那二两肉。不由问道:“你是?”
那白无常经常陪着贾薇出入,倒是见过那廖不凡,便道:“公子,这位是廖不凡的妻弟,叫做全冠白!”
贾仁一听,便道:“原来是全先生!为何那廖城主没有来,却派了全先生来?”
那全冠白见贾仁言外之意却是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心中暗骂道:这小子真是个棒槌!
但他的脸上依旧笑容可掬道:“廖城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近日,听说那鹿灵岛的盗匪猖獗,廖城主亲自带人寻访,却不在城中!而城中虎卫军的军器采买向来是由全某负责,所以,这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一事,自是全某来凑凑热闹!”
贾仁一听,原来这全冠白还是个要紧人物,便道:“全先生此次前来,不知却是想支持谁家啊?”
下面众人一听,不由都竖起了耳朵,眼睛都盯着那全冠白。那沈家与墨家都已经站到了神兵堂的一面,而贾家定是站在剑庐的一面,却不知这廖家却是如何站队!
那全冠白笑道:“前一阵那虎卫军的铠甲兵器都是采自神兵堂!那神兵堂一直与全某合作,却是老朋友了!”
贾仁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全先生自然是要支持神兵堂了?”
“只是上一次从神兵堂订的兵器,却没有按时交付,足足晚了三日,要知这军法无情,全某这采办险些因此误了大事!所以……”全冠白故意拉了一个长音。
“所以你想与我们剑庐合作,对么?”贾仁眼睛一亮道。
“哈哈!贾公子果然聪明!全某佩服,不知剑庐的雷堂主意下如何啊?”说罢朝着雷刚看去,一见雷刚竟是双膝跪地,全冠白立刻道:“呦呦,雷堂主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贾公子,赶快让雷堂主起来啊?”
贾仁朝着雷刚看了一眼,对黑白无常道:“放了他吧!”转身又对那雷刚道:“若不是看在全先生的面子上,非要你们好看!”
那雷刚低着头不语,那雷铁急忙又跪倒在地道:“贾公子,我兄弟定当竭尽心力,为公子效劳!”说罢,强拉着雷刚跪倒在地。
那贾仁见了道:“只要你们忠心为我贾家办事,自然保你们荣华富贵!若是敢有二心,我定不会饶恕你们!起来吧!”
那雷铁喏喏而起,雷刚依然倔强的直起身。
全冠白笑道:“这就对了,来,贾公子,雷堂主,我敬二位一杯!以后还需要剑庐大力支持,不不,是神兵堂雷堂主大力支持!”
贾仁听全冠白说的好听,便也举起酒杯道:“好好!只要是全先生支持我,我也一定会支持你!”贾仁说罢,便是一饮而尽。
那全冠白也喝干了杯中的酒,又将酒杯倒扣,示意自己已是喝干。
雷刚端着酒,手上微微有些颤抖,那全冠白笑道:“雷堂主,这杯却是一杯壮行酒,明日一战,定会大获全胜!”
雷刚听罢,朝着全冠白看了一眼,便也一饮而尽,那酒本是好酒,但喝到雷刚的嘴里,却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苦涩辛辣,就感觉喉咙处像是被那烈火灼烧一般。雷刚强忍住咳嗽,但脸上却憋的通红。
全冠白见雷刚满脸通红,不由笑道:“人说喝酒脸红之人最是赤诚,看来雷堂主确实是那赤诚之人!贾公子,你真是慧眼识英才!”
贾仁见全冠白恭敬,便也想安抚安抚雷刚,便笑道:“是雷堂主有此本事!我听人说起,雷堂主常与人说,能有此成绩,来源于三点,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
哪知,那雷刚方才刚刚说完这几句话,此时听来,顿觉是那贾仁讥讽自己,脸色又是一沉。
全冠白见雷刚脸色不对,便举起酒杯道:“诸位朋友,今日来到此处,都是为了给剑庐雷堂主助阵,我们再满饮一杯,祝愿雷堂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底下众人见全冠白一张如簧之口,说得贾仁眉开眼笑,知道全冠白也不是凡人,便都举起酒杯,畅饮起来。
天宝听着前院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便道:“他们在吆喝些什么?”
铁大笑道:“定是提前庆祝明日的胜利!”
“骄兵必败!铁兄不必担心!”五味安慰铁大道。
铁大见众人已经吃饱喝足,而自己也补充好了能力,便道:“大锤,照顾好诸位朋友,凌兄弟,这就与我进那铸兵庐吧!”
天宝一听,紧忙道:“我也要去!”
凌寒到:“天宝,我与铁兄有要紧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便好!”
天宝一听,头摇得如同那拨浪鼓一般。
铁大道:“好吧,就让天宝去吧,反正哪里的鬼也不认识天宝,到时定会被那恶鬼吃掉!”
天宝一听铁大说那里有鬼,便吓得连连后退,紧忙摆手道:“你们骗人,里面有鬼,我确不去了!”
凌寒见天宝不再纠缠,便道:“铁兄,请吧!”
铁大点了点头,便带着凌寒,出了后院的后门。凌寒抬头一看,只见有一条石路通向那铸兵庐,而那铸兵庐的大门,却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形状,仿佛要吞噬这门外的一切,凌寒忽然觉得,这大门的造型竟然与那阎罗令有些相似!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寻宝惊见阎罗令(第二更)
今日海风上岸,天气开始转暖,太阳正从云朵中探出,洒下了万道金光。
凌寒忽然感觉到面前竟是一片银光闪耀,不由眯起了眼睛,朝着那银光一看,竟都是些碎裂的兵刃,有刀尖,有剑尖,散布在那石路的两旁。
“铁兄,这周边怎么这么多的兵刃碎屑?”凌寒问道。
“这是当年神兵堂比试,削断了的兵刃!”铁大笑道,思绪不由回到了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孩童,陪着爷爷,经常来到这荒芜的铸兵庐中,每次来的时候,爷爷总是长吁短叹,而自己却像个小老鼠一般,在这铸兵庐中钻来钻去。
铁大的爷爷神兵堂的长老,铁大父母去世的早,便一直跟着爷爷身边,别的孩童撒尿和泥之时,铁大便开始拿着小锤,随着爷爷“叮叮当当”的开始铸剑。
铁大还记得自己将打造的第一柄短剑拿给爷爷看的时候,爷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一剑便将铁大打造的短剑削断,严厉的道:我铁家的子孙只能铸成宝剑,像你这把破铜烂铁不要说是我铁家打造的!记得自己可是花了几个晚上才偷偷的打造成的,满以为爷爷能夸奖自己,谁知道反被爷爷一顿训斥,自己立刻委屈的大哭起来!也就是从那时起,铁大心里留下了那烧红玄铁烙上的印记,我是铁家的子孙,铸剑便铸成宝剑!
打那以后,铁大便勤学苦练,他天赋惊人,很快成为同龄里面最早学会“敲山震虎”锤法的弟子,成为能打造“百炼”神兵的最年轻的弟子,成为神兵堂年青一代里最有前途的弟子,最终成为了神兵堂的主人,只是爷爷却没有看到他成为神兵堂堂主的那一天。
铁大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当年师叔没有找自己比剑,神兵堂会不会早已名扬四海了!而这铸兵庐定是早已重新开启,还会有那剑庐什么事?
二人转眼间来到了那铸兵庐的大门前,这扇大门那雷刚却没有重新刷上油漆,整个门体都已经倾斜,铁大用力一推,那大门上面顿时落下了一堆灰尘,洒了铁大凌寒一头一脸。
铁大笑道:“这说明那雷刚并没有进这铸兵庐,不然的话,我还担心这里的宝贝被偷呢!”
凌寒抖落着头上肩上的灰尘,又连连吐了几口吐沫道:“铁兄,这残破的地方还有宝贝?”
铁大道:“自然!这宝贝是我藏的!”
二人进了这铸兵庐,迎面便是一处宽敞的铸兵大厅。凌寒一见,不禁吃了一惊,这铸兵庐的内部,竟是十分宽阔,比那沈庄的广场竟还要大。
大厅顶上,是那高高的拱形穹顶,竟不只是金属打造,中间还夹了一段一段透明的琉璃,阳光透过那琉璃照进了大厅,将这大厅照的如同室外一般明亮。
而那大厅的地上,竟是排列着百余只大鸟的雕塑。凌寒吃惊的问道:“铁兄,这怎么有这么多的雕塑,还都一模一样,是野雉么?”
铁大笑道:“凌兄弟,这可是我们神兵堂的神鸟,叫做朱雀!”
凌寒一听这神鸟叫做朱雀,似乎贾仁说起过这只鸟,只是觉得那朱雀的样子与自己胸口那个鸟形的印记有几分相似。
凌寒走进那雕塑一看,原来那“朱雀”的身后都砌着圆形的大池,池沿约有一尺长,池沿的两边伸出了两个短翅,后面伸出了一个长尾,但短翅长尾的上面与那池沿一平,像是平台一般,只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平台的旁边,都有一个大的石槽,里边有一个黑乎乎的圆洞,不知通向哪里。那大池的底部都是白色的碎石,显然,是被火熏烧成的灰白颜色,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圆池的中间还有一个朱雀的雕塑,这个比那个“朱雀池子”却要逼真的多,与凌寒胸口的印记却是一模一样。
凌寒正想问铁大,这池子有什么作用,但见铁大径直的朝着一个“朱雀池子”奔去,双手一扶那池沿,跳进了池子中,只听他“哗哗哗哗”的拨开了碎石,竟从那碎石中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包裹。
凌寒的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惊道:“我还以为铁兄是说笑的呢,这里真的有宝贝!”
铁大笑了笑道:“我的确是说笑的,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我小时的一些破烂玩意,怕我爷爷不许我玩,我就将这些玩意埋到了这里!”铁大说罢,将那包裹打开,那包裹年深日久,已竟腐朽,铁大刚打开了一层,那包裹便从下面裂开,稀里哗啦掉出了许多散碎物件。
铁大不由苦笑了一声,将一个“朱雀池子”的翅膀上的灰用那破包裹擦了两下,便将掉在地上的物件一一拾起,放在那翅膀状的平台上。
只见那里面有圆圆的铁珠,还有钢丝制成的弹弓,只是后面的牛筋早已烂没,只剩下了一个弓架,还有一把断了的短剑,剑身已经生锈,铁大见了这柄剑,不由得握在手里半天。铁大抬起头对凌寒道:“凌兄弟,这是我独自打造的第一把剑!现在看来,我祖父说的没错,真是一件烂货!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打造出来天下第一的短剑!”
凌寒笑道:“那天下第一的短剑定是铁兄打造的,我想不是我这把“干将碧狮剑”,就是贾姑娘那把“莫邪金蟾剑”!”
铁大想了想道:“或许吧,风铃岛上是没有能与这两把剑比肩的利器了!”
凌寒见到一个铁牌一般的物件滚落到了自己的脚下,便弯腰拾起,一见那铁牌,凌寒不禁一愣,原来,那铁牌竟然与那“阎罗令”的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只是那铁牌锈迹斑斑,却不似凌寒的“阎罗令”是那光滑柔润的玉石。
凌寒疑惑的问道:“铁兄,这是什么?”说罢,凌寒将那铁牌放到了那平台上。
铁大一见,心中一惊,随即又立刻放松道:“这是我神兵堂的掌门令牌!不过是我自己打造的!小时候我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做这神兵堂的堂主,自己便偷偷摸摸的按照那令牌的式样打造了一个西贝货,没事便拿出来威风一下!”
凌寒问道:“那你当上堂主之后,不就有有这掌门令牌了么?”
铁大苦笑一声道:“若是有这掌门令牌,剑庐就不会来找麻烦了!祖上有令:掌门令牌一出,神兵堂莫有不从!但我接任掌门之后,我师父便告知与我,那掌门令牌早就丢失!要不然,神兵堂也不会分裂成这两派!我小时见到的那个令牌,也是个西贝货!只不过做的比较像而已!”
凌寒拿起那个铁牌又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那上面刻了“神兵”两个字,自己手中的“阎罗令”,上面刻得却是“铁卫”两个字,而车神医说过,他们门派的“阎罗令”上,刻的是“杏林”两个字,看来,这“阎罗令”当真非比寻常,自己的这块,莫非就是那“铁卫”一门的掌门令牌?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做那“铁卫”一门的掌门?
凌寒正在想,就听铁大道:“凌兄弟,下面我便将这铸兵之法告知与你,其实很简单,就是反复的锻打,将铁料百炼成钢!但在锻打的过程中,却要求每一锤都要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以真气锻造铁料,则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凌寒不由挠挠头道:“还要学习一项运气的法门,这可不那么容易!”
铁大笑道:“其实,这个我想过了,我神兵门的气功心法,都是前辈们创造而来,为什么我神兵门只是锻造兵器出名,而武道高手却寥寥无几呢?只是因为我们的长处就是铸兵,而不是武道,至于我们的内功心法比之武道门派的心法都不如,更别说是与“气阵双绝”的沈家相比!所以,你只需用你的内功心法,学会那出锤的节奏便可!”
凌寒笑道:“那这么说,可是简单得多了!”
铁大拿出了那把“乌金锤”道:“凌兄弟……”
铁大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铸兵庐的屋顶忽然一阵“簌簌”的声响,又落下了许多的灰尘,之后,整个大厅竟然剧烈的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