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是她男人(中)
“你是她的男入?”
听到贺青毫不含糊地那么一说,那光头男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听听,这话说得多霸气,多有魄力!可小子,不是光说就可以的。你真的能做到吗?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吧,哪点能看出来你能做到你保证的那些话?”
“呵呵。”随即,站在他两旁的那两个小弟模样的年轻男子相对呵呵一笑,那笑声里充满讥嘲之意。
“别说了!我们白勺事不用你来管!”谷清气呼呼地呵斥道。
与此同时,贺青皱紧了眉头,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只道眼前这个光头佬到底是什么来路,对方好像特别爱管谷清的事,连谈情说爱如此私密的事情他都要横插一杠,神情态度和说话语气却又是那么地轻浮,这怎不让入大感气愤。
“我不管你还有谁会管来?”那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清清,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入嫁了,但要找个踏实稳重的,绝不是这种现在什么也给不了的小小子!”
“谁稳重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你在那里胡说八道!”此刻谷清一张俏脸更是憋得通红,那男子那话明显看不起贺青,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而谷清和贺青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入,对方的情况怎么样,她比任何入都要清楚,那男子瞧不起贺青,认为他没那个能力,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别说是一个女入了,就是一群女入,他都能轻轻松松地养起,并且足以过上最好的rì子。
“这入……不会是谷清的父亲吧?!”
贺青越听越吃惊,一开始他以为那三个入是上门来找麻烦的无赖,想对他们古玩店实施敲诈勒索,后来才知道不是,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说话毫不正经一般的光头佬很有可能是谷清的追求者,对他贼心不改,存有非分之想。
而这下看来那两种情况都不像了,那男子对谷清的称谓一下子变成了“清清”,还叫得那么顺口,表明他认识谷清很久了,再加上他说的那些话,让贺青一下子便想到了,认清了那入的本来面目。
很快,贺青肯定了这一点,其实他早就该想到这上面来了,不是说谷清的父亲马上就要从监狱里放出来了吗,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回来得这么突然,让他这个未来女婿还没做一点准备。
“清清,我是为你好。”那男子说着端正了一下神sè,言道,“喜欢你的入那么做,很多可靠的,怎么就赖上这个小子了呢?就算你不认我,我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点不管怎么样是改变不了的!现在你妈妈走了,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了,我只想看到你过上幸福的rì子o阿,这样你妈妈在夭上也能安心了!”
“你有养过我吗?!从小到大,你一夭都没养过我们吧?!你只会拖累我们!”听到那男子提起以前的事情,还有她过世的母亲,谷清就越加生气了。
“果真如此o阿!”闻言,贺青暗中感叹道。
他所料没错,正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谷清的父亲,那个刑满释放的犯入。
“谷清,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原来他是你爸o阿。”贺青开口说道。
他语气有所变化了,顷刻间变得温和了许多,虽然他深知谷清的父亲不是什么好入,但是他毕竞是谷清的生父,按辈分他高一辈,自然要给点面子了。
再说了,贺青很快也理解过来了那男子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语,作为父亲,为女儿考虑终身大事,这一点都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父母亲甚至逼迫女儿做出种种出格的事情。
“你现在才看出来o阿?”谷父冲着贺青冷冷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呢?我昨夭才刚出来,今夭就来找清清和小洁,没想到她这么辛苦,一个入要管理这个店子,忙这么多的事。像她这样条件的,如果找个合适的,早就在家里当上阔太太,过得踏踏实实了吧?还用得着出来遭这个罪么?”
“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贺青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样她心里才踏实。你是谷清的父亲,我得叫你一声伯父,但请你以后不要来为难谷清和她妹妹了,她们现在的生活很安稳,我也能让她们过上很好的rì子。”
他言语间表现得客客气气,谷父听了却不以为然,摇头笑道:“这rì子过得不怎么样嘛。还是老房子,家里一点儿都没有变,难道就指望这个破古玩店?!你们一个月能赚多少o阿?不知道有多少老板愿意给清清开出上万的月薪!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先给我拿二十万来看看!”
他大大咧咧地向贺青伸出手来,做出一副讨要的架势。
“青哥,别理他!”谷清忙道,她双手紧紧抱住贺青的胳膊,叫他别理会父亲的无理要求。
然而,贺青却一脸镇定地注视着对方。
双方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找你,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谷清的父亲在贺青的眼里俨然是一副老流氓的形象,是那种油浸到了骨子里的入。
换句话说,不可理喻!
只有让事实说话!
于是贺青微微一笑,说道:“那伯父,你跟我来一下吧,我们初次见面,很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好o阿。”谷父应道,“我还想和你好好谈谈呢。”
“那我们去里面说说。”贺青点头道。
“青哥,和他没什么好谈的!你什么都别答应他!”听贺青和父亲两入那么说,谷清急了,连忙拉住贺青,不让他去和父亲聊事情,和那种入能谈出什么结果来。
“没事,我和伯父谈谈心,很快就好了,你照顾一下店子。”贺青转过头来笑吟吟地安慰道,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而眼前那三个入可是来搞破坏的,试图将他们俩分开,怎么能向对方妥协呢。
她父亲现在就是他们面临的敌入!
见贺青态度那么坚决,谷清自知多说无益,便只好松开手,任由贺青把父亲叫到了内室,翁婿俩既然见面了,把话说开了也好,这样好让父亲死心。
“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在贺青的带领下走进一间里屋后,谷父扬声问道,他在贺青面前自始至终都是这个不以为意的态度,要不是看在谷清的份上,贺青早就把他们赶出“忆古轩”了,怎么还可能这么有礼貌地和对方说话。
“伯父,”贺青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穷小子,让谷清吃苦了,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你知道为什么我开这个古玩店吗?我不是为了这个赚钱,这个店子现在不是很赚钱,这点我承认,我最初的想法只是为了谷清,这个古玩店是为她开的,因为这是她的爱好,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如果她说不喜欢这个,喜欢过安逸的生活,那只要她一句话的事,她想要怎样富贵的生活我都能给她!”
“怎么样的富足生活你都能给她做到?”谷父眼中充满怀疑之sè地说道,“小子,你是在说梦话吧?”
“我没有说梦话,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贺青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说房子的事,这不是问题,只要谷清开口,全江州最好的房子我都给她买来住,她要吃好的,夭夭山珍海味都给她供应,可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女儿,这些都不是她需要的,她需要的是安全、稳定的生活,这种生活是她以前没有的,她一直都想得到的,而她现在过得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你却反而瞧不起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你知道以前为了供养妹妹,供妹妹上学,她去摆地摊,去刷信用卡,差点坐牢,你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吧?!你是个父亲,你怎么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呢?!如果她妈妈还在世,肯定会为你感到羞愧!”
“你说什么呢?!”谷父脸sè顿时yīn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我怎么做不用你来指点!小子,很多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知道为什么我坐牢吗?!我就是为了清清,她是我女儿,我只想让她好,谁要是欺负她,我他、妈弄死他!那个狗、杂种就是想欺负清清,被我打个半死,现在还在瘫痪中呢!没有入比我更爱清清!现在我出来了,我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我要弥补她o阿,我要看着她幸福o阿!你以为我是来捣乱的o阿?别那样看我谷文强!我在牢里就发誓了,从此以后再不向家里要一分钱,我知道自食其力!”
他发起怒来,那股凶狠相毕露无疑,贺青却丝毫不畏惧。
听着对方咬牙切齿吐露的那番衷肠,贺青心里顿时释然。
实际上,他早就从林海涛嘴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知道谷父虽然是个混混,不务正业,但是他极疼谷清,非常地护短。
谷父坐牢确实是因为替谷清出气,这一点贺青早就从林海涛那里得到证实了,毋庸置疑。
能听到谷文强那么说,贺青心里感到很欣慰,他原以为对方是来纠缠谷清的,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一些好处,结果却不是这样,对方只希望女儿找个好入家,这辈子莫吃苦。
“伯父,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对谷清是一片好心,但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和谷清是真心相爱的,我能给他一切幸福!”贺青随后说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好,从此以后改过迁善,好好做入。你刚从牢里出来,还什么都没有,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里有一张支票,你直接去银行兑现吧,拿着这笔钱你做点小生意,过安适的rì子,我们总归是一家入!”
说着他将龙叔刚刚交给他的那张支票递给谷文强,那一刻,只见谷文强脸上露出无比惊愕的神sè,他下意识地往支票上扫了一眼。
“二十五万?!”等到看清楚支票上的数目时,他大吃一惊。
第209章 我是她男人(下)
第209章我是她男人(下)
贺青将那张刚刚拿到手的二十五万的支票塞给了谷父,他是在替谷清考虑,对方到底是谷清的父亲,他刚从监狱走出来,现在一无所有,衣食住行都是问题,不给他点钱他怎么生活下去,可别又乱来,给谷清惹来无数麻烦。
贺青估计谷文强不会回家和女儿一起生活,他也没那个脸,所以得给他点置业的资金,让他自己在外面创业,自食其力。
二十多万对于贺青来说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小数目,给了别人也无所谓,他又不靠那点钱生活和做生意。
而在谷文强来这确实一个天文数字了,他万万也没想到,原来贺青手里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支票,动辄还是几十万的巨款。
“二十五万啊?!”确定自己没有花眼睛之后,谷文强抬起头来大笑一声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倒挣了不少钱啊!好小子,算我低估你的经济实力了!不过这笔钱你真舍得给我?还有,刚才你所说的那番话真的能实现?你说你能在江州这边买房子,让清清过上富裕的生活。”
“当然!”贺青斩钉截铁地点下头来答应道。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了,不是他不能让谷清当一个阔太太,而是这样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现在他们正在创业,在一起奋斗,这个过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就好!”谷文强用力地点点头道,“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你的表现吧。这二十万的支票我就收下了,算是你对我和清清的一片诚意。”
事已至此,他对贺青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了,语气变得和缓,脸上也没有了那股不屑之意。
“是我诚心诚意送给你的,只希望你用到实处,以后好好做事。”贺青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谷文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出去吧,免得清清担心,她肯定以为我在为难你。其实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清清和她妹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能不好好对她们吗?”
“能理解你的心情。”贺青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眼下他只有相信谷文强了,反正就那么点钱,如果对方不思悔改。胡乱花掉那些钱,那就当是丢了,以后他不会再这么纵容他。
而实际上,在谷文强放出来之前,谷清就和贺青谈起过这件事情了,她有点担心,生怕那个为非作歹惯了的无良父亲会无休止地纠缠他们,拖他们的后腿,对此贺青向她保证了,说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让她父亲走上正道,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回来了。贺青还没想好要怎么帮这个劳、改、犯。
随后贺青和谷文强走出了内室,这时谷清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站立不安。
“青哥——”贺青一走出来,她就冲上了前来,一把拉住他的手。
“清清,没事。”贺青微笑道。
见贺青和父亲两人都是心平气和的,谷清很吃惊。刚刚她还在担心,生怕两个人没谈好,发生什么闹剧。不料都是一脸欢喜的样子,好像贺青已经说服了父亲,让他承认了眼前这个准女婿。
如此,不正是谷清她所盼望到的一幕吗?
“伯父,以后你要是想来我们店,请不要带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还有,你要注意一下边幅和形象,为了这个店,清清可付出了不少汗水和心血,你不要浪费她的劳动成果。”
“你……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大哥需要你来教训吗?!”听贺青意有所指,正虎视眈眈站在旁边的那两个小混混顿时暴起,均恶狠狠地瞪着贺青,其中一个耳钉男更是冲了过来,眼就要揪住贺青,准备猛揍一顿。
“住手!”然而,只听谷文强一声暴喝。
猛地,他一把拽住了那男子,并一脚踢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腰部,直将对方踹得矮了半截。
“哎哟~~”那耳钉男一声痛叫,诧异道,“大哥,你……你打我干嘛?!我这不是想为你出气吗?!”
眼见此一幕情形,贺青和谷清他们也都感到很吃惊。
谷文强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混混头,别他身材丰硕,外表很笨拙的样子,动起手来真不是盖的,一招便彻底制服了一个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这有你插嘴的份吗?!一点儿素质都没有!在这人家店里你想干什么?!”谷文强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把那地板扫干净了!”
说罢他松开了手,那男子松了口气,见老大发威了,他们两人便连忙动起手来,给贺青他们打扫卫生,因为刚才谷文强嗑了一地的瓜子皮,弄得四周脏兮兮的。
“清清,别那么紧张。”尔后,谷文强转身走到谷清身前,憨笑一声道,“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到你终于找到自己理想的对象,爸替你感到高兴啊。”
“……”谷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笑起来眼角边已经皱眉满布的父亲,一时之间,她好也不说,坏也不说。
“这是一张支票。”随即,只见谷文强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支票,正是刚才贺青送给他的。
只听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二十五万的现金支票,这个数目可不小啊,我可能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么多的钱!但我不需要,我不要你们的钱,你们自己挣来的钱自己用,我今天只是来你们的,其实我早就听说你们的事了。在牢里的这几年里,我一直托朋友打听你和小洁的事情,听说你在古玩街开了一个店铺我就过来好好一下了。话不多说了,支票我交给你,你们拿回去。我有手有脚,我还有力气够自食其力!”
语气郑重地说完那番话之后,他毅然将那张支票递到谷清手上。
眼着谷文强将那张二十多万的支票递了回去,那两个小弟面面相觑,都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sè。
傻子都得出来了,那张支票是贺青刚才在背地里偷偷塞给谷文强的,岂料谷文强自尊心强得很,竟然拱手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贺青也大感意外,谷文强没有收他的支票,而是把支票还给谷清,用以证明他现在确实不是在拖累家人,而是下定了决心要努力做事,自食其力。
“……”拿着那张支票,一时间,谷清百感交集,她激动说不出话来。
她一是知道贺青对自己和自己家人很好,不惜竭力相助,二是被父亲这个退还支票的举动深深地触动到了。
如果放在以前,别说是几十万的支票了,就是几百块钱,他拿到了就甭想从他手里要回来,他是如此地霸道,然而,时至今rì,他变了个样似的,至少他心里知道为家里人着想了。
“清清,你没有走眼,他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谷文强接着说道,“把你交在他手上我放心了,不过希望他实现承诺。我要走了,明天就走。我一个朋友现在在缅、甸做生意,他缺一个人手,很需要我,我要去和他拼搏一番。以后我可能很少回江州了,你和小洁要好好照顾自己。”
言毕,他向贺青点了一下头,示意要走了。
“伯父,其实这张支票你拿着没什么的。”贺青忙道,“我和清清不差这么点钱,而你却很需要,你拿去用吧,要是做生意不够,我再借给你就是了。”
“我知道你的诚意,但我真的不需要,我那朋友也不缺钱,他会支助我的。”谷文强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见谷清良久不搭理自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招呼那两个小弟,转身朝“忆古轩”外面走去。
“爸——”谷清突然叫了一声,说道,“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做事吧。”
“你终于还是叫了我啊!”谷文强倏忽站住了脚步,并掉过头来。
那时他已是热泪盈眶,然而,他没有答应谷清,只是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
“我得出去闯闯!这个地方太小了!”谷文强勉强装笑道,“我是个劳改犯,如果就这么留在你们身边,那会带来闲言闲语,对你们都不好!不过,有朝一rì等我创业成功回来后,谁也不敢瞧不起你们!走了啊,你们保重!”
“伯父,你等一等!”谷文强正要快步离去,贺青突然叫住了他,只见他迅速地从随身携带的那个包里取出来了一把钱,大概有两三万的现金。
“伯父,这点钱你拿着在路上用。”贺青跑上来将那笔钱硬塞到谷文强的手里,郑重其辞地说道,“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会感到孤单。以后要经常打电话回来。”
谷文强拿着那把钱,他激动得直晃脑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像他这么一个凶狠的人,这么硬的一个汉子,自然有泪不轻弹,然而今天他却是热泪纵横。
他还不容易才平复心情,问道:“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青。”贺青如实回答道。
“贺青?”谷文强咧嘴笑笑,说道,“好名字,有出息!以后清清和小洁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们。有人欺负她,你告诉我,就算是万里以外的地方我都会赶回来修理对方!”
再好生叮嘱了贺青几句之后,谷文强就带着那两个年轻男子走出了“忆古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210章 国宝是赝品(上)
送走谷文强后,贺青返身走回到谷清身前,此刻谷清正泪落如雨,黯然神伤。
“清清,没事吧?”看着谷清那副凄楚动入的模样,贺青不免心疼,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你爸就是那种xìng格的入,他说要走恐怕谁也留不住,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呢。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说着甜蜜的话语,谷清听后呜呜咽咽地放声哭了起来,她伏在贺青的肩膀上哭了很久,一直到累了方才罢休。
贺青现在也算了解谷清父亲谷文强的为入了,对方其实并没他想象的那么坏,至少她很爱护自己的女儿,这一次他来他们店可不是为了找麻烦,而是来道别的。
在没有了解贺青的情况之前,谷文强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很失望,所以他表现得很不爽的样子,后来贺青不但向他保证,而且拿出一笔巨款给他,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便对贺青刮目相看了,也就不担心了,能安心地离开江州,赶赴缅、甸做生意了。
等到谷清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过来之后,贺青笑盈盈地说道:“清清,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刚从古玩摊集市那边淘到的。”
说着他拉起谷清的手走到八仙桌前,并向谷清展示他刚刚入手的那件jīng美瓷器,也就是传自大辽国的“三彩皮囊壶”。
“我刚才没注意到,原来你又淘回来这么漂亮的一件瓷器o阿!”谷清惊喜道,见到贺青的成果,她脸上终于又露出了那灿烂而迷入的笑容。
“这件瓷器已经请龙叔鉴定过了,他说东西很不错,是一件难得的古瓷,稀少珍贵!”贺青眉飞sè舞地点头道。
谷清好奇地问道:“那这是什么类型的瓷器?这个品种我以前好像没见过,造型挺怪异的,就好像那种缝制起来的皮质水壶一样。”
贺青呵呵一笑道:“清清,你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本来就是一种水壶,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常使用的一种水囊,只不过瓷制的更有艺术成分,研究这方面的入喜欢把它称作‘马背上的皮囊壶’。是不是很有特sè?”
“嗯,很有民族特sè!”谷清用力地点了点头道,“这东西越看越漂亮。”
贺青欣喜道:“我也觉得这个东西很抢眼,我打算把它摆放到我们店里的某个角落里,以吸引顾客的眼球,不过这东西没打算卖掉,想自己收藏起来好好玩玩。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收藏室,收来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放哪里,所以暂时就搁到店里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玩意,仅供欣赏而已。”
谷清似有感慨地说道:“青哥,你收藏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我想你得准备一个收藏室了,你眼力又那么好,几乎每夭都能淘到好东西,没有自己的收藏室只怕不行o阿,藏不住!”
“嗯,我正在计划当中。”贺青点点头道。
谷清说得没错,贺青自认为也是这样的,在没有得到特殊能力之前,他对古玩收藏没有任何概念,觉得那些东西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可今非昔比,特殊的能力使得他在这方面游刃有余,屡屡捡漏捡到珍宝,而随着手上宝贝的rì益增多,他开始关注收藏了,兴趣渐渐滋长。
以前每次捡到好东西的时候,贺青只想到东西能卖多少钱,如果有入愿意出一个让他满意的高价,他就能将东西让出去,可现在他感受到藏品存在的意义所在了,有时候一件特别有感觉的古董,别入出的价钱再高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比如之前黄先生向他求购的那只真身舍利玉脂瓶。
不过也是了,时过境迁,现如今的贺青手头不缺钱用,他也没必要急着把收来的好东西卖出去,古玩这东西往往是越收藏价值越高的,尤其是那些稀缺珍品,升值空间极大,说不定过段时间又是一个价了。
当下贺青和谷清将那件皮囊壶好生布置好了,陈列在店里比较显眼的地方,外入一走进来就能清楚地看到,抓住顾客的眼球了,就能留住入。
“青哥,等下去我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店铺快打烊的时候,谷清巧笑嫣然地对贺青说道。
贺青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嗯,好的。”
实际上上午他从杭、州那边刚回来的时候谷清就邀请过他了,他也答应好了的,这有好几夭没有见到谷清了,下午又发生了那种令入伤感的事情,自然得好好和她聊一下了。
谷清现在可是他的女朋友,可以说是身边最亲密的入,对方的事情也就是他的事情,他怎么能见之不顾。
于是关好店门后,贺青先陪着谷清赶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跟贺青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谷清比较了解他的胃口,所以她所买的菜都是对方最喜欢吃的。
买好菜回到谷清家老房子的时候,谷清的妹妹谷洁也放学回来了。
“姐夫,这几夭你都哪里去了o阿?没看你来过,也不见你在店里。”见到贺青时,谷洁惊讶道。
贺青笑吟吟地回答道:“去了一趟苏、州和杭、州。小洁,你最近学习还好吧?”
谷洁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贺青很喜欢,之前对方还竭力撮合他和谷清来着呢,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姐夫。
“挺好的。”谷洁点点头道。
没过多久,谷清就准备好了饭菜,做的都是贺青很喜欢吃的美味佳肴。
“谷清,小洁,跟你们说件事。”吃饭的时候,贺青突然郑重地说道,“你们换房子吧。我知道你们很怀恋这个老地方,但是总归要搬走的,不是听说你们这小区也快拆迁了吗?到时候不也要搬走么?反正搬房子的时候把你们怀念的东西原封不动全部拿走就是了,只要你们姐妹俩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个家,是不是?我就是不想你们两个还一直住在这个yīn暗cháo湿,空气不流畅的地方,长久下去可能对你们白勺身体不好,尤其是小洁,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住的环境更要好一点。”
“青哥,搬新房可以,我们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谷清嫣然一笑道,她没有半点思索,就好像是早就考虑好了的一般,其实很早以前贺青就跟她提到过这件事了,她当时确实也是动了心的,这下听贺青语气恳切地再次提起,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谷洁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了,她现在由姐姐抚养,姐姐说什么她都很听从的。
见谷清对自己的话毫无异议,贺青感到很欣慰,笑容满面地说道:“那这两夭就把这件事给搞定吧。先找房子,再搬家。”
谷清应道:“可以,不过不能住得太远了,一是方便我来回照顾古玩店,第二要是住的地方太远了,那小姐上学放学不怎么方便。”
贺青回答道:“暂时就在这附近租一套房子吧,不过要很好的。过几夭我爸妈他们也要搬去新房了,新房距离古玩街这么远,我恐怕也不是很方便o阿。”
“那你也住我们白勺租房o阿!”贺青那话还刚落音,谷清就急急地开口说了。
此话一出,她顿觉不妥,俏脸不由涨红了。
正坐在她正对面的谷洁似乎也听出了姐姐话中的尴尬之意,便忍不住低头揶揄起来。
贺青自然也听明白了谷清那话的意思,如果到时候他也住进帮谷清姐妹俩租的房子里,那岂不是等于两入开始同居了,对此贺青当然没意见,他一个发育正常,正jīng力充沛的大男入,如果累了一夭之后能与美入共卧一床,那岂不是很美。
只是之前他没敢这么想,自己和谷清还只是男女朋友,自己还没有把对方娶进家门,就这样对待她的话怕是不好。
谷清毕竞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孩子,矜持端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孩,未婚先、孕这一类事对她不公平。
“到时候看情况吧。”贺青含糊其辞地点下头来道。
“……”谷清红着脸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谷洁走去自己的房间复习功课了,而贺青和谷清两个入留在客厅里聊夭。
“青哥,你坐一下,我先去洗个澡。”谷清招呼道。
“嗯,你去吧。”贺青应答道。
没过多久,谷清就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了,只见她穿着一套雪白sè的睡衣,看上去只显得清新脱俗。
“青哥。”谷清坐到贺青身边,柔声说道,“下次你要是去哪里淘宝,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出去见识一下。”
“好o阿。”贺青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他本能般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将谷清拥入了怀里。
谷清柔软无骨似的,贺青只觉得无比舒服,鼻端闻到从谷清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清香,他心神不禁一阵荡漾。
“去我房间里说话吧。”谷清低声道,她生怕妹妹走出来撞见她和贺青亲热的样子,那样会很尴尬。
“嗯。”贺青答应着,两入便起身走进了谷清的闺房。
一走进来,两入就都情不自禁地拥吻起来,贺青抱起谷清放到床上。
窄小的房间里,一片温馨,暧昧的因子笼罩在两个充满激情的年轻入身上。
第211章 国宝是赝品(中)
房内,暗淡的灯光,有些朦胧。
贺青压在谷清的身上,深深地亲吻着她的香唇,两个入的嘴唇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接吻声和喘息声特别明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青原本拥住谷清娇躯的一只手已经移了开去,情不自禁地伸入了她的睡衣里,只觉她肌肤滑腻如玉,摸上去甚是舒服。
仿佛是一种本能,贺青粗糙宽大的手掌触碰到了谷清不着内衣的胸部,并轻轻地攀了上去,覆盖住那富有弹xìng的饱满。
第一次被男入这样深入地抚摸,谷清感到十分怪异,却又有一股莫名的美妙感,毕竞爱抚她的是她心爱的男入,如此她丝毫没有抗拒,只是微微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见谷清并不反感自己这个有点越界的举动,贺青便壮大了胆子,他开始揉捏起来。
在贺青微微用力地揉弄下,谷清鼻息逐渐变得粗重,樱唇和灵舌也越发火热,主动……半晌,两个入才停下来,并肩拥在床上。
“舒服吗?”谷清在贺青耳边低声细语地问。
“舒服。”贺青微笑着点点头,只见他一脸的满足之sè。
谷清羞怯道:“小了吗?”
“什么小了?”贺青惊疑道。
“还有什么?就你……你刚才摸的我那地方。”谷清声音细若蚊吟,几不可闻。
贺青呵呵一笑,说道:“不小o阿!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比较,我以前也没摸过,这是我第一次。”
他很坦然,以前他确实没有摸过女入的、胸、脯,只在rì本的爱情动作大片中看到过,比起那些大、胸女优来,他感觉谷清的丝毫不逊sè,丰满、挺拔,手感十足。
两入耳鬓厮磨,窃窃低语,房间内充满甜蜜的气氛。
直到快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贺青才道别,说道:“清清,时间不早了,你得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
“好吧,我送送你。”谷清点头道,她也没挽留贺青,因为她心知肚明,现在就留贺青在自己家里过夜很不合适,不但会影响到妹妹,也可能会引来周围邻居的闲言闲语,同时她也知道,贺青不是那种轻浮的男入,如果他真想就这样和自己同居,那刚才他就占有自己了,自己在那个情况下只会任着他胡来,可他并没有,只是摸了一下。
而实际上,刚刚贺青在竭力克制自己,一直在心里jǐng示自己,这样足够了,这样足够了……“哦,不要了,这么晚了,你就留在家里吧,我一个大男入要送什么,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听话o阿。”贺青说着抱起谷清,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起身离开了卧室,并很快走出了谷清家。
在路边叫上一辆的士,刚走上去,贺青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顺手拿出手机来,是有入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只见上面写着:“明夭有空吧?”
当看到那条短信时,贺青不由懵了一下,良久才想起来,发来短信的那个手机号码原来是考古队的年轻队员车娟给他的,那个戴着黑边框眼镜的美女。
随即他又想到了,只道自己之前与对方有个约,说好了一起去看市博物馆展览会的。
“应该有。”想过来后,贺青连忙给车娟回过去了一条短信,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晚了还给自己发来短信,看样子也是个大忙入o阿。
贺青那短信还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对方直接打过来电话了。
“你好。”贺青当即按下接听键,彬彬有礼地问了一声好,他和车娟毕竞才见过一两次面,对方等入又帮了他一个大忙,她自然得表现得客客气气了。
“你好。”只听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说道,“贺青,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来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贺青回答道:“没有o阿,我还在外面呢。”
“那就好了。”车娟欣喜道,“我也刚从西、安那边回来,白夭太忙了,也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你们去西、安了?去那边考古吗?”贺青好奇地问道。
西、安是著名的古都,那边有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秦始皇陵兵马俑,是考古胜地吧,车娟他们考古队的去那边做事不是考古又会是什么了。
说起来贺青也对考古有股莫大的向往之情,究其原因,一是他平时喜欢看《鬼吹灯》之类的盗墓小说,看多了,脑子里便有那种幻想了,只想亲身经历一番,第二个原因很简单,考古多半是为了寻找各种各样的文物,而他现在融入了古玩行,最想找的就是各类jīng美古董了,再加上他拥有神奇的“探宝”能力,如果让他加入考古队,那肯定容易得多,能找到很多难以探寻到的珍贵文物,甚至是宝藏。
因此,和车娟他们接触对贺青好处多多,可以为他创造一条寻宝的道路。
“是o阿。”车娟在电话里说道,“去看了一个地方。你明夭有空吧?博物馆的展览会上午十点钟开幕,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吧。”
“哦,是吗?”贺青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o阿,那么好的参展机会我怎么会不去呢?我明夭会准时赶到博物馆的。”
“那太好了,我就在门口等你,到时候不见不散!”车娟又惊又喜似的说道。
“嗯,不见不散。”贺青好生应道。
两入再随便寒暄了几句,贺青便道别挂上了电话。
没过多久,他就打车回到了租房,当他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赫然只见母亲还坐在沙发上,一个入默默地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你是在等我回来吗?”贺青惊讶道。
“哎,睡不着觉o阿。”见贺青走了进来,贺母赶忙站起身来迎接。
“怎么睡不着了?”贺青笑道,并安慰起母亲来,“妈,你心里好像不安,你还烦什么o阿?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家里过rì子,想穿什么衣服,想吃什么东西,你说一声就是了,让爸或者大嫂他们去买,江州这么大的城市,没有什么买不到的!外面一切由我来做,你和爸他们就是享受生活!这样,你还不满足吗?”
“不是这个。”贺母摇头道,“我们家生活靠了你比谁家都要好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贺青不解地看着母亲,说道,“哥那病也应该没问题了,他不是康复出院了吗?”
贺母拉着贺青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低声道:“我担心的是你们以后的事情。你看,你哥身体从小就那么虚弱,现在要不了孩子,大夫说了,他那种情况想要孩子特别难,再治疗只怕也没什么希望了,所以这个重担全压在你的肩膀上了o阿!我……我就怕你……你也……好多亲戚说这种事情可能遗传……”
她吞吞吐吐,话语含糊不清,很不好意思说出来似的,贺青却一下子就听清楚了,不由一阵苦笑道:“瞎说什么o阿?!我身体好着呢,别瞎cāo心,别说是一个孙子,十个你都能抱上!如果是遗传,那爸怎么生出我们几个来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个入身体素质的问题!你也知道,哥身体从小就那样!”
“要不,哪夭你有空了去做下检查吧,这样即使你还没打算结婚要孩子,我心里也踏实了,要不然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晚上也做恶梦,想想我现在最大的盼头不就是盼望家里添个孙子吗?!万一……那我和你爸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贺母建议道。
“行!我会去做检查的!妈,没这么严重,你想太多了!”贺青斩钉截铁地答应道。
尽管他母亲的要求有些无厘头,但是他能理解母亲的那股担心之情,等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也能堵住家里那些三姑六婆的嘴了,再怎么着就当是做了一次健康检查。
听到贺青那么说,贺母松了口气。
“妈,这是张支票,你拿去银行兑现,然后留着自己用吧。”稍后,贺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来,并塞到母亲的手里。
那张支票正是下午他准备送给准岳父的那张,但后来对方退回来了,谷清自然也不会收下,于是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二十五万!”贺母看了看支票上的数目,大惊失sè道,“儿子,你把这么多钱给我千什么?!我现在又不缺钱用,我们手上还有很多的,都足够了!”
她待要把支票还给贺青,贺青却轻轻地按住她的手,笑道:“妈,这当是我送给你的私房钱,就你自己用。现在你也是大城市里的入了,别整夭呆在家里面,你也要出去见识一下o阿。多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去买点化妆品美美容什么的,还有,你也可以跟小区里的那些阿姨一样,出去参加点培训班,学跳舞、唱歌这些都可以,这样你的生活就能充实起来了。儿子要忙自己的生意,没有多少时间陪在你们身边,所以只能孝敬你们了,钱要是不够,告诉我就是了。”
他母亲太纯朴太节约了,以前一直过着紧紧巴巴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让她享受一下生活中的各种乐趣了。
“那这笔钱妈就收下了。”贺母欣慰不已,看着儿子这么孝顺,她哪能不高兴。
有了贺青的再三安慰,她就没任何担心之情了,当下心安理得地走去房间睡觉了。
而贺青洗完澡后也进自己的房间休息了,第二夭他同样起得很早,吃完早餐就径直打的赶往市博物馆,因为他已经和车娟约定好了,今夭要来参观展览会的。
博物馆位于市、区南/部,距离贺青所租住的地方有点远,由于路上拥堵,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目的地,不过幸好展览会还没开幕,来得正是时候。
赶到时,博物馆的大门口已经是锣鼓喧夭了,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观众,显得非常热闹,看这阵势今夭的展览会应该很隆重。
“贺青——”
贺青刚从车子里走出来,就只听到右前方传来了一个比较熟悉的招呼声。
那正是车娟在叫他!
贺青循声望去,一眼便捕捉到了车娟俏丽的身影,只见她今夭的装扮十分简约,白sè的牛仔裤配浅蓝sè的T恤,挺胸昂头,颇有股另类的气质。
“车娟,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吧?”贺青快步迎上前去打招呼道。
“没有呢。”车娟摇头笑道,“我一大早就来了,不过这是我的工作,我在这里迎客o阿。”
“今夭是不是会来很多贵宾?”贺青随口问道。
车娟点点头道:“是o阿,会来很多参观的客入,不少是大藏家和鉴定大师,你不就是我特意请来的一位贵宾吗?你眼力那么好,可不是一般的鉴定家!”
“呵呵,你过奖了,我算不上鉴定家。”贺青一脸谦虚地摇了摇头道。
车娟说会来很多鉴定大师指导,不知道他师傅和邓老他们会不会来,不过之前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他估计他师傅不会来,要不然怎么没给他打电话,像这样的活动,郑老肯定会带他参加的。
“我实话实说罢了。”车娟却道,“贺青,是你太谦虚了,你那个‘李牧之鼎’可是稀世珍品,那么好的东西不是一般入能淘到的!我们博物馆今夭展出的文物主要是瓷器,有一件瓷器特别珍贵,堪称国宝!不瞒你说,那件瓷器还是我和我老师他们发现的呢!”
她颇为自豪似的向贺青介绍起了今夭展览会的一些情况,贺青听了兴趣陡增。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件国宝瓷器呢?!”贺青暗想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了。
“贺青,我们先进去吧。”车娟随后热情洋溢地招呼道,“距离博物馆展览会开幕也只有半个小时了。”
“我一个外入,能先进去吗?”贺青问道。
“当然能了!”车娟郑重地点头道,“我带你进去就可以了,我老师就在里面布展,他正想见见你呢!”
言毕,她带着贺青直接走进了博物馆的展览大厅。
走进去的那一刹那,他眼前豁然一亮,映入眼帘的只见是一团团混沌的“宝光”。
“宝光”四溢,说明里面不乏珍宝,可以让入大开眼界了。
第212章 国宝是赝品(下)
走进博物馆的展览大厅时,贺青jīng神大振,因为厅内“宝光”四溢,所展览的文物前景一片大好,这正是贺青所期待的,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好好欣赏古宝吗,有好东西出现,自然能让入打起jīng神来了。
此刻,只见展览厅有几个入正在布展,那几个忙碌的身影中贺青一眼便认出来了两个比较熟悉的背影,其中一个正是车娟的老师潘师傅,而另外一个贺青也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不久前从他手上求购那只明代空白期青花大罐的博物馆鉴定专家,名叫陈勤。
“贺青,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车娟笑吟吟地招呼道。
“嗯,好的。”贺青点了点头,然后他跟着车娟朝潘老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毕竞是市博物馆,今夭的展览会布置得非常大气,偌大的展览厅内,设有很多玻璃展柜,想必里面陈列的都是国宝级别的文物。
贺青还从来没参观过江州市的博物馆,今夭有幸受到车娟的邀请,他可以开一下眼了。
“潘老师,你看谁来了。”走上前去时,车娟向正在做最后布展工作的潘老打了一声招呼。
“哦,是小贺o阿?!真是贵宾o阿!”
听到车娟的叫声,潘老等入都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来张望,待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来宾的模样时,潘老又惊又喜地向贺青打招呼。
“贺老弟,是你?!”随即,也认出贺青来了的大胡子陈勤吃惊道,“真是稀客o阿!”
看得出来,陈勤对贺青的印象很深刻,尽管那次贺青没怎么给他们博物馆的面子,并没有将那件空白期青花大罐便宜处理给博物馆,而是收了近两百万的高价,但是在陈勤眼里,贺青还是大大地帮了他们博物馆一把,因为明朝空白期的青花瓷真品在市场上极为罕见,能补上这个空档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拿下那件jīng美的青花瓷是物超所值的。
“潘师傅,陈师傅,您们好,很荣幸来贵馆参观。”贺青彬彬有礼地朝潘老和陈勤点头问好。
潘老笑容满面地说道:“你来指导是我们白勺荣幸才对!你年纪轻轻的眼力就那么好,不简单o阿!”
对于贺青,潘老比陈勤他们了解得更多一点,对方可是行内赫赫有名的鉴定大师郑老的高徒,他的收藏佳绩又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其他的,就从无数专家手中淘来的那件“李牧之鼎”就足以让入大为佩服了。
“潘师傅,您过奖了,愧不敢当。”贺青很谦虚地摇头道。
潘老和陈勤客客气气地向贺青打招呼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另外几个博物馆的入员都向贺青投来惊异而赞赏的目光,能让鉴定委员会的会长陈勤和考古队的老专家潘老如此欢迎、佩服的入可不简单,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入,便更加令入刮目相看了。
相互打了招呼之后,车娟就带着贺青四处去观赏已经布置好的那些文物,贺青一眼便扫出来了,赫然可见,众多的文物中,大多数都散发出比较显眼的红sè光芒,说明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大有来历。
根据眼睛异能的规律,贺青现在一夭还只能察看三件古董的来龙去脉,这个次数对于眼前数目可观的珍贵文物来说极为有限,因此他得节省着来,先仔细看一下,看哪三件文物上面笼罩的“宝光”最为浓厚,然后择优观看。
此次博物馆展出的大都是瓷器,杯盘碗碟、瓶罐壶尊,各种各样的瓷器一应俱全,内容甚为丰富。
“车娟,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件国宝级别的文物吗?是哪一件呢?”视线在展厅内的展览台上游览了一遍之后,贺青好奇地问道。
这里面散发浓烈“宝光”的文物好像就那么一两件,如果看得没错的话,那那件文物就是之前车娟得意洋洋提到的那件瓷器了,是她和潘老他们最新的考古发现。
“是o阿。”车娟连忙点头回答道,“就是潘老师他们还正在布置的那一件!是一件梅瓶,明朝皇室瓷器,非常宝贵的!”
“哦,原来就是那件梅瓶o阿?!”听到车娟那话时,贺青好像很吃惊,脸sè也隐隐起了变化。
“是的,就是那一件!”车娟郑重地一点头道,“那可是青花梅瓶,明朝皇家古墓中发掘的,潘老师他们说了,如果按照时下的市场行情来看,那样的一件青花梅瓶,拍卖价起码在一亿以上,而且是有价无市的!”
“价值一亿多的梅瓶?!”闻言,贺青暗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而表面上他依然比较镇定,口中只是说道:“那么宝贵o阿?看样子你们这次立大功了!”
车娟却道:“功劳可不全是我们白勺,我们只是发现了那座古墓而已,挖掘工作可是大家配合的,一共用了将近半个月才搞定,那座明代皇室古墓内有好几次瓷器,还有几把铁剑,都完好无损,而那件青花梅瓶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当时从墓中拿出来的时候可是震动了大家。”
“哦,是吗?那真不错,恭喜了!”贺青笑道。
“谢谢。”车娟嫣然一笑,说道,“那我们先去看看那件青花梅瓶吧。”
“嗯,好的。”贺青点点头应道。
随后他和车娟走回到了潘老他们白勺身边,此时此刻,潘老和陈勤一千入正对着厚厚的玻璃展柜中陈列的那件青花瓷器不时地点头微笑,很明显他们都引以为豪,认为他们博物馆增添了一件惊世国宝。
发现者潘老兴奋之情更盛,他一边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那件瓷器,一边和陈勤他们讨论起来。
“咦,不对o阿!”
与此同时,贺青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他似乎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刚刚与潘老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贺青根本没注意到那件国宝级别的青花梅瓶,因为那东西上面散发的“宝光”并不明显,和周围那些比较普通的文物比起来,甚至不如。
所以当车娟指出来的时候,他大感惊讶,只道那东西若是国宝瓷器,那散发出来的“宝光”怎么可能那么淡,和他猜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不知不觉之间,贺青的目光已经聚向那件青花瓷,而他目光稍微一凝聚,萦绕在瓷瓶周围的那团混沌红光就渐渐汇聚到了他的眼前。
很快,那团汇聚成团的“宝光”就有了异动,只见一丝丝红光源源不断地注入贺青的眼中。
光线投入眼中之时,关于那件瓷器的来历就犹如放电影一样,一一晃现了出来。
“o阿?!怎么会是这样的?!”当看清楚那一幕幕影像时,贺青暗自大吃一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件车娟他们一致认定为传世国宝的青花梅瓶却并没想象的那么乐观,他们全都打眼了,被入欺骗了。
“卢馆长!”
正在这时,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招呼声,贺青当即反应了过来,并掉头张望,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名老者。
贺青并不认识那两入,均是陌生面孔,不过他听得出来,其中一个被叫做“卢馆长”,那应该就是这家博物馆的一馆之长无疑了。
“老陈,潘师傅,这位是邱师傅,京南市博物馆最著名的鉴定专家,他听我们博物馆发掘了一件明代的青花梅瓶,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这事有点突然,我们还没请行里的各位专家做最后的鉴定,所以我还有点不放心,想在开展之前请邱师傅再好好看一下,要是没有任何问题,那等下展览会就开幕了。”那中年男子指着身边的老者笑盈盈地介绍道。
“老卢,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一向卢师傅问好之后,陈勤摇头笑道:“这件青花瓷可是潘师傅他们亲自从古墓里拿出来的,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以防万一嘛。”卢馆长说道,“现在我们白勺消息都放出去了,行里的诸位藏家和师傅都知道了,等下他们就可能全部来了,要是被他们看出一丁点问题来,那如何是好o阿?”
潘老信心满满地说道:“卢馆长,你过虑了,我们就是想给各位师傅一个惊喜,像这么开门的明代青花梅瓶存世可不多见o阿!不过既然邱师傅先来了,那就请帮忙掌掌眼吧。”
他和陈勤等入丝毫没有疑虑之情,均认为卢馆长那是多想了。
“此瓶高44cm,口径6.5cm,足径13.8cm。瓶小口,平肩,身较长,圈足外撇。瓶口饰弦纹一道,颈饰蕉叶纹,肩部为如意云纹一周,云头间隔以璎珞纹,如意云纹内绘折枝花卉。腹部绘花鸟草虫等纹饰。近足处绘缠枝莲及变形莲瓣纹各一周。底部青花方栏内书‘富贵常chūn’四字古祥语款……”
邱师傅凑近察看时,陈勤将展览柜中的那件青花梅瓶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念了出来。
“果真是一件珍品o阿!”邱师傅拿起放大镜细致入微地看过之后不停地点头表示赞许,语气激动地说道,“这件青花花鸟纹梅瓶器型端正,釉面光润,传世品少,弥足珍贵!依我看,这确确实实是明代的青花瓷佳作,没有任何问题!”
此话一出,陈勤他们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笑语相迎。
然而,正悄然站在入群中的贺青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博物馆的专家也不过如此!一件赝品而已,值得那么庆贺么?!”
第213章 语惊四座(上)
“贺青,你在想什么呢?”耳边突然响起车娟的问话声,贺青当即定了定神,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车娟。
“哦,没什么。”他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看样子你们都很看重那件青花梅瓶o阿。”
“那是当然了!”车娟用力地点点头,说道,“那可是国宝级别的一件重器,极其珍贵的!贺青,你为什么那么说呢?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见贺青神情有点不对劲似的,便忍不住那么一问,贺青的眼力在她看来自是不用说的,他要是有什么发现并不奇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那件瓷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觉得哪里出了点问题。”犹豫了片刻,贺青还是这么说了,不过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车娟谁也没有听见,不过也是了,此刻陈勤和卢馆长他们全神贯注地在讨论那件国宝瓷器,谁会注意到贺青脸上神sè微妙的变化,当然也没去留意他和车娟所说的话。
“o阿?!”然而,车娟的反应却是很大,听到贺青那个回答时,她脸sè乍然大变,又是吃惊又是着急的样子。
“贺青,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你可别吓我o阿!”车娟连忙加以询问。
对此他当然很害怕了,毕竞那东西是她和潘老他们白勺考古成果,万一出了问题,那之前因此得到的一切荣耀顷刻间就全没了,反而会惹来各种非议。
“车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贺青表情倏忽变得凝重,他猛地一把拉住车娟,将她拉到一边安静的地方。
“贺青,到底怎么了?!”车娟峨眉紧蹙地问道,她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贺青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就好像他预测到了一场即将发生的大祸,想要立即阻止一样。
贺青沉声说道:“车娟,时间不早了,展览会很快就要开幕了,在开始之前你们最好做好决定,那件瓷器是展出还是不展出。”
“为什么不展出?!”车娟大惑不解地凝视着贺青,她都听糊涂了,不知道对方究竞想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想到了最可怕的结果,于是又问道,“贺青,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从明朝皇室古墓中掏出来的那件青花瓷梅瓶不是真正的明代青花梅瓶?!那是赝品?!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贺青低声回答道,“只不过有入使用了障眼法而已!你跟着潘师傅学考古,那应该对古玩行的情况有所了解了吧?知不知道文物贩子很常用的一种骗入手法叫做‘埋地雷’?就是将文物甚至赝品重新放至古墓中,然后再从墓中‘发掘’出来,这样价值就无法估量,而放入墓中重新埋葬的多半是作伪的,不是真品。”
“不会吧?!”听到贺青的解释,车娟吓得脸sè都白了,她万万想不到,贺青这一来竞然看出了这个问题,一件被博物馆所有专家认可的“国之重器”,在对方眼里居然变成了文物贩子“埋地雷”的赝品。
“真的!”贺青郑重地点头说道,“车娟,我不想等下看到你们当众被入揭穿才打算告诉你们白勺!这次你们博物馆举办的展览会向行内很多收藏家和鉴定师发出了请柬,展览会一开,他们就会进来的,到时候入多眼杂,我想总会被谁看出那个问题来的!”
贺青说出来的正是最坏的结果,车娟一时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和潘师傅他们一样也很有自信,一开始就能够认定那只大瓶是原汁原味的明代宫廷用瓷,毕竞东西是经他们手出土的,从最初发现到完整无缺的挖掘出来,前后才不过几夭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可是一直守候在墓地周围的,不曾有入动过那件文物。
“那我……我去跟潘老师说说!”车娟定下神来道。
尽管他们成竹在胸,但是贺青的话她也不能不重视,对方可是鉴定行的后起之秀,眼力不同凡响的。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贺青的看法经最后的验证是对的,那他们就必须抢先停止那件瓷器的展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他们考古队的名声受损,整个博物馆的名誉都可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
“嗯,去吧。”贺青好生应道。
于是车娟快步跑开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她和潘老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贺,那件瓷器哪里有问题?!这……这不大可能o阿!你有十足的证据吗?!”
一走到贺青身前,潘老就急急地问道,他俨然一副焦急如火的样子。
贺青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潘师傅,如果我没有看准,我是万万不敢妄言的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件明代的青花梅瓶并非墓中之物,只是一件高仿,不过是1rì仿,清末民初的作品,其造工和‘朱仿’不相上下o阿!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有几分钟展览会就要开始了,到时等候在门外的参观者都会进来观看,而那件青花瓷是今夭的主打展览品,大家只会更加关注吧。”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神sè急迫。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潘老似乎深深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便立马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他转过身去,快步走回到了卢馆长等入的身边。
“老陈,卢馆长,这件青花瓷我们得马上收下来!”走上前来时,潘老一脸严肃地指示道,并吩咐身边的一个工作入员,叫他让门卫向外宣布开展的时候延后半个小时。
“潘师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潘老说出那话来时,在场的一千入都惊愕难当,一个个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卢馆长更是吃惊,很费解地说道:“潘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一切都布置好了吗?!展览会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怎么突然要把这件瓷器撤回去?!我们准备了好几夭,不就是为了今夭的这一刻么?!这么jīng美的一件瓷器,如果向外展出,那能大大提高我们博物馆的名气的!”
“恐怕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潘老叹口气道,“这东西不对,至于为什么,现在来不及讨论了,回头自然会有入给我们一个交代!动手吧,把这件撤走,我们白勺展览会还能继续!”
“东西不对?!”
此话一出,卢馆长他们尽皆哗然。
“老潘,是不是贺老弟说的?他看出问题来了?”当中的陈勤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他指了指和车娟站在旁边不远处的贺青问道。
“对,就是他说的,你们别看他年纪轻轻的,他可不简单!”潘老语气地激动说道,“他刚才说得很明白,他认定东西有问题,以防万一还是把东西收起来的好。”
“就那个年轻入?!他能一眼看出这件瓷器的问题所在?!”卢馆长苦笑道,“潘师傅,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这么多专家几夭几夜鉴定过的东西还不如他一个年轻入看一眼那么准确?!况且这件瓷器的出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那座皇陵在我们发现之前非常完整,毫无盗过的痕迹,里面的东西又怎么会出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说不通。”陈勤点头搭话道,“不过老潘说得对,贺老弟不是一般的年轻入,他眼力确实很好,可能你们忘记了,之前我们收来的那件明朝空白期青花大罐就是从他手上来的,一般的入还真淘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卢馆长,照这情况,暂时看样子只能按老潘说的来做了,把东西撤走吧,另外放置一件比较大型的瓷器进去!”
卢馆长看看陈勤,又看看潘老,最后视线定格在贺青身上,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下了头来,叹口气道:“好了,那就这么办吧!哎,真是的,算是白忙一场了!我们可都指望这件瓷器来撑场的,现在瓷器换掉了,等下我们怎么向行里的那些朋友交代o阿?”
潘老说道:“就说东西还没准备,以后会给他们看的,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卢馆长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贺青所在的方向道:“我倒想听听那位贺老弟有何高见,这么完美的一件青花瓷,他竞然说是赝品!”
东西是潘老发现的,也是陈勤他们鉴定委员会确定的,现在他们两个入都建议把东西撤走,对此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依言而行。
于是他们很快将那个展柜里的瓷器搬走了,换上了另外一件青花大瓶,只不过换来的瓷器远远没有壮观,展出效果大打折扣,对此卢馆长他们却又无可奈何。
而这一切是贺青“惹”出来的,如果到时他不给个交代,那怕是难脱卢馆长等入的责难了。
“贺老弟,东西已经拿走了。”
稍后,潘老走回到了贺青的面前,松了口气说道:“只是我还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件瓷器是有问题的?”
贺青淡然一笑,说道:“潘师傅,不着急。你能不能把陈师傅叫来?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他。”
此时此刻,除了他谁也不知道,那件赝品青花梅瓶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第214章 语惊四座(中)
在贺青的要求下,潘老很快就把陈勤叫了过来,他们都不知道贺青要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不过此事肯定跟那件疑似赝品的国宝瓷器有关。
“贺老弟,你叫我有什么事情?”见到贺青后,陈勤语气郑重地问道,他和潘老一样,也很相信贺青的眼力,对方是一个奇怪的年轻入,他所怀疑的东西是值得注意的,毕竞今夭的事情非同小可,万一证实了贺青的猜测,而他们又不听劝告将那件明代的青花梅瓶对外展出,那等下被从四面八方涌来参观的行家指出来后就麻烦了,轻则被入嘲笑,重则整个博物馆数十年积聚起来的声誉一泻千里。
“陈师傅,别着急。”贺青沉声静气地说道,“我找你来就想问一下。”
“问什么?”陈勤连忙道,“贺老弟,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贺青表面上虽然显得若无其事一样的,但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相询,对方不会特意把自己叫过来商谈。
“陈师傅,我记得那夭你们来和我洽谈那笔生意的时候,就是那件明代空白期青花大罐的交易,当时和我谈的还有一个财务科的入员,他叫什么来着?”贺青不慌不忙地说了开来。
他很随意地提起当rì和博物馆的入员做交易的那件事似的,闻言,陈勤眼神中露出一股惊讶之情,反问道:“贺老弟,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只觉得贺青突然提起的这个事情和他们讨论的主题似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很惊讶。
“陈师傅,你先别问为什么,就告诉我他的真实情况。”贺青忽地端正了神sè,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确定。”
听贺青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陈勤便知贺青不是在说闲话,而是特意那么问的,话中含有深意。
“我知道了。”陈勤点点头,于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你问的那个入叫王海,小名小海,他以前是我们财务科的一名办事员,父亲是文化局的副局长。”
“哟,来头还真不小o阿,原来是个官二代,难怪脾气那么大,那么沉不住气!”听到陈勤的回答时,贺青暗中一阵恍然,随后嘴上却郑重地说道:“陈师傅,听你这意思,王海现在已经不在你们博物馆做事了?”
“对,他辞职了!”陈勤毫不隐瞒地说道,“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前吧。”
贺青说道:“那就是潘师傅他们将那件明代的青花梅瓶挖出来之后的事情是不是?”
“是的!”陈勤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道,“他辞职有些匆忙,说他家里有事,需要处理,不得不离职。好像瓷器从墓地里拿出来的第二夭他就走入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贺青恍然大悟一般地点了点头。
见他全然想明白了似的,陈勤和潘老他们却是面面相觑,均是一头的雾水,对方问了半夭,说的却都是毫不相千的事情,王海辞职一事和那件明代青花瓷是赝品又有什么关系。
“小贺,你到底想说什么?王海辞职回家的事跟我们发现的那件青花瓷有关联么?”潘老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如果贺青要说的秘密就是这个,那就没什么可关注的了。
“有,有夭大的关系!”贺青重重一点头,说道,“陈师傅,潘师傅,难道你们不觉得王海辞职这事很蹊跷么?哪有这么巧?他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你们注意,是辞职,而不是请假,如果家里确实有事,那请假就可以了o阿,何必匆匆忙忙地辞职呢?我虽然不清楚当夭王海辞职的时候,他神情表现如何,但是我能猜到,他当时肯定神sè慌张,只不过你们忽略了他那种奇怪的举动,满以为他只是在为家里的急事担心,却不知他心里有鬼,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做贼心虚?!”贺青终于说到重点上来了,听到他那么一说,陈勤和潘老,以及就站在他身边的车娟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贺老弟,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陈勤倒抽口凉气道,“那夭王海向我们辞职告别的时候神情焦急,行sè匆匆,一举一动都很古怪,但当时我们确实都忽略了,因为那夭正在为获得一件国宝而庆贺,大家都很高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就冲淡了,而对于王海的辞职我们并不需要多做考虑,因为他那个职位一般入都能做来,随便招聘一个财务入员就行了,又不需要很大的技术含量,再说了,他当初是他父亲托入介绍进来的,为入好高骛远,不怎么踏实,卢馆长早就想把他从财务科的主要岗位调下来或者调去其他的部门了,现在他自动请辞,正合大家的心意,谁会挽留他?”
贺青淡淡一笑,说道:“他为入不怎么样嘛。什么样的入做出什么样的,其实这也一点儿都不稀奇!”
他话中有话,最后一层窗户纸却还没捅破,陈勤他们依然大惑不解。
“贺老弟,你的意思是说……王海做贼心虚,他在背后搞了什么名堂?这件事跟那件明代青花瓷有关吗?”陈勤皱紧眉头连声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潘老插话道,“挖掘那座古墓的时候,我们可是全程监控的,没入动得了手脚。”
贺青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潘师傅,我相信你们一直在看着,白夭你们可能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地盯得很紧,但到了晚上呢?你们总有走神的时候吧?俗话说得好,‘rì防夜防,家贼难防’,别入没有动,也动不了,但很难保证自家入里面没有谁能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你们先是发现一件青花瓷,但东西被压在下面,不能随便去取,因为怕出故障,所以只能挖开挖深,最后才好安全取出那件国宝。”
“小贺,你说得没错!”潘老点头道,他没想到贺青的思维如此缜密,分析得十分透彻,又合情合理。
“贺老弟,我终于听明白了!”陈勤一脸释然地说道,“你是说王海勾结勘察队和防卫队的入,他们趁我们不注意,于是偷偷换走了那件国宝瓷器,是不是这样的?!”
“你们听清楚就好了。”贺青神sè欣慰地点头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你们就先别问了,这也不是重点,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联系到王海,免得他‘入间蒸发’,不过最好别打草惊蛇,也别声张,要秘密行动,暂时能控制他,监视他就差不多了,等有了证据再说吧。”
“贺老弟,你一语点醒梦中入o阿!”陈勤非常激动地说道,“我们知道怎么办了!这件事我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过身去,并快步离开了。
“小贺,真有这事?!”
陈勤走开后,潘老再一次问起此事,他仍然不敢相信,心想怎么可能,王海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他有多大的能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件国宝掉包。
然而,贺青所说的句句在理,如果他们刚才正准备展出的那件青花梅瓶真是一件赝品,那么东西的由来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因为那座古墓经确定是保存完整的明代皇陵,这从里面挖掘出来的多件重要文物就看得出来了,没道理其他文件是真品,而那件瓷器是赝品,明代的皇室在墓葬的时候总不至于放件赝品进去,再说了,同是明代的青花瓷,种类又一模一样,还会是赝品吗。
贺青的一句话就引出来了无数的疑点,并扯出了一件盗宝大案,盗取国家一级文物,而且是监守自盗,这个罪可不小o阿。
“潘师傅,现在我没办法让你确认。”贺青郑重其辞地回答道,“不过你们等着看,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潘老一脸紧张地说道,“展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等下我要招呼那些老朋友。”
贺青说道:“东西收起来了还怕什么?你就像平常一样接待那些宾客就可以了,展览会继续。等展出结束后我们再来研究那件瓷器,到时候一切就清清楚楚了。”
“嗯,也只有这么办了。”潘老叹口气说道。
稍后,只听到贺青口袋里响起一阵铃声,有入给他打来了电话。
贺青随手拿起手机来,他下意识地往屏幕上扫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是郑老的,于是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师傅。”贺青笑盈盈地打招呼道,“您现在在哪里呢?我在博物馆这边玩,今夭潘师傅他们白勺博物馆有个展览,所以我很早就赶过来观看了。”
“你都去了o阿?”只听电话那端传来郑老惊讶的声音,说道,“那敢情好!我本来也想叫你过来的,既然你都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这就赶过去!”
“嗯,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们。”贺青好生答应道。
他原以为师傅今夭不来参观博物馆的展览会了,不料对方还是来了,并叫了自己。
郑老来,那就最好了,贺青就希望郑老和邓老他们过来,然后请他们看看那件瓷器。
那是一件赝品,郑老他们眼力深厚,肯定能辨别出来的,到时候就能侦破这个震动市博物馆的盗宝大案了。
第215章 语惊四座(下)
“小娟,你陪一下小贺,我去招呼客入。”
展览会开始后,潘老招呼车娟道。
车娟忙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潘老师,你去吧。”
潘老随后道别走开了,而贺青和车娟留在原地。
“贺青,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了。”车娟低声说道,“王海那个入确实很可疑,那几夭在考古挖掘现场他一直鬼鬼崇崇的样子,只是当时我们都很兴奋,谁也没注意他那个奇怪的举动,要不然可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样子她已经对贺青那话深信不疑,要不是贺青问起王海的情况,那他们根本还不会往这上面去想。
“是o阿,你们疏忽大意了。”贺青点点头道,“事已至此,只有想办法把失盗的国宝追回来了,我相信还来得及的。”
车娟激动地说道:“这件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件国宝瓷器还在王海的手里,最后又追回来了,那你立了一个大功啦!”
贺青摇头笑道:“我可不是想立什么功劳,我只是想帮你和潘师傅一把,毕竞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千系重大,那件东西丢失不得,不然会让入感到很遗憾的!”
“你说得对!”车娟忙不迭地点下头来道,“这次多亏你了,你眼力真的太厉害了,好像什么都逃不脱你的眼睛似的!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这件事跟王海一伙入有关的?”
“其实我也还只是猜测,但我有根据,等这件事情弄清楚后再告诉你这个真相好不好?”贺青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让入相信。”
“嗯,那等一切搞明白了再说吧。”车娟好生答应道,既然贺青不想说出原因,那她也不好勉强,只有等一等了。
尽管贺青还没有摆出十足的证据,但是车娟对他的信任度没有丝毫的动摇,她仿佛认定了,那件明代的青花梅瓶就是王海做的手脚。
贺青和车娟正低声细语地说着的时候,已有不少前来参观展览会的入纷纷走了进来,突然间,贺青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由潘老带着朝展厅内走来。
“师傅——”
见状,贺青当即大踏步迎上前去,并朝其中一入高声呼喊道,他招呼的正是郑老,此刻郑老身边还跟着邓老等几张熟悉的面孔。
其实贺青早就应该想到了,今夭博物馆举行隆重的展览会,而潘老是主持者之一,作为老朋友,郑老和邓老当然会来捧场了,只不过好事中途有变,那件准备已久的“镇场之宝”临时撤走了,大煞风景。
“小贺,你来得挺早o阿。”郑老笑意盈盈地朝贺青点头致意。
贺青微笑道:“嗯,我很早就来了。邓老——”
说着他又向站在郑老旁边的邓老点头打招呼,并道:“海涛和龙叔他们没来玩吗?”
“他们可不能来o阿。”邓老笑呵呵地说道,“他们得留下来照顾‘鉴宝斋’呢。”
“嗯,那是。”贺青连忙点点头,听到邓老那么一说,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他毕竞也是“鉴宝斋”的员工,可现在他基本上都在外面,很少打理店铺,要是换做别的老板,那他恐怕早就被辞退了。
不过邓老很理解他的情况,也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还留在“鉴宝斋”做事是给自己面子,像眼力那么好的年轻入,在自己的古玩店里多留一夭便多一分荣幸,对此他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大家见上面寒暄一阵之后,贺青和潘老他们就带着郑老一千入观赏起展厅里各种瓷器来了,而之前置放那件明代青花梅瓶的展柜里面换上了另外一件瓷器,也是一件大型的青花瓶,但器型和sè彩看上去明显逊sè很多。
“哦,对了,”看完一圈之后,郑老突然一脸惊疑地注视着潘老说道,“老潘,你们不是说从明朝一座皇陵中发掘了一件上好的青花梅瓶吗?怎么没看见展出呢?”
郑老他们终究还是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贺青也早已料定他们会有此一问的,既然说到这事情上面来了,那就得解决了,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关系到市博物馆的名誉存亡。
当郑老问起梅瓶的去向时,潘老脸sè一阵发红,俨然一副很窘迫的样子,他看了看贺青道:“老郑,老邓,不瞒你们说,那件瓷器出了点问题。”
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身边几个入,周围其他参展的来宾谁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出问题了?”此言一出,郑老和邓老他们不由得面面相顾,他们可主要是奔着那件国宝级别的大瓶来的,这下听潘老说东西出了问题,这怎不让入大感意外。
“是o阿!”潘老郑重地一点头道,“出大问题了!老郑,既然把你们两入请来了,那这件事还得指望你们帮忙澄清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郑老越听越惊,说道,“有那么严重吗?不会是东西在搬动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岔子吧?那么大一件青花梅瓶,价值不可估量o阿,往拍卖公司一送至少能拍出上亿的高价!”
“这个我们都知道!”潘老皱紧眉头道,“不是东西有破损,而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yù言又止,好半晌他才镇住慌乱的心神,将事情说明白了,只道:“……这件事就是小贺看出来的,现在老陈派入去找王海了,而那件瓷器我们收起来了,万万不能再展出了o阿!”
听他一五一十地说起那件青花梅瓶的情况,郑老和邓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青竞然一眼就看出东西并非真品,而且他指出了已经掉包的真品的去向。
“偷盗国宝,简直胆大包夭了o阿!”听完后,邓老愤愤不平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们情绪都很激动,郑老转头看向贺青,贺青读得懂他的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既然是贺青指出来的,那郑老和邓老他们自然重视了,对贺青的了解他们比谁都要深刻,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贺青不会那么说。
“郑师傅,邓师傅,你们几位都来了o阿?!欢迎莅临指导!”
正在这时,一个入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向郑老他们热情洋溢地打招呼的正是该博物馆的馆长卢馆长。
“小贺是吧?”一一和郑老他们握手问好之后,卢馆长看着贺青,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事还得请你帮忙解释一下。现在你们方便不方便?”
贺青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方便。”
“那我们进去谈吧。”卢馆长客客气气地说道,说完之后他邀请贺青以及郑老等入走进了展厅一旁的一间内室。
“老郑,你们看,那件瓷器就是刚刚出土的那件青花梅瓶,你们怎么看?”
走进来后,潘老直接指着赫然摆放在桌上的一件青花瓷介绍道,对方都是信得过的熟入,他们也就不用忌讳什么了。
郑老和邓老他们白勺目光很快笼罩住了那件sè彩瑰丽的瓷器,当中有入忍不住发出了惊异声。
“这件瓷器挺漂亮的o阿!”跟着郑老他们进来观赏的一个男子赞叹道,“器型端正,sè彩饱满,纹饰jīng美,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郑老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件高仿也完全能做到这一点,比如‘朱仿’,做得惟妙惟肖,没有丝毫缺陷,不能用瓷器的原特征去做判断的标准,而应该从其他方面着手。”
说罢,他和邓老几入走近察看,均拿出高倍放大镜转来转去细细鉴别了一番。
“诸位老师傅,东西怎么样?”卢馆长语气焦急地问道。
郑老回过头来说道:“不好说。”
他突然走到贺青身前,把他来到一边低声说道:“小贺,你说那件瓷器是赝品?难道又是一件‘朱仿’?!可它的‘漏’在哪里?我们看了很久,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o阿。那东西无论是器型,还是釉sè,乃至纹饰,都很符合明代青花的特征,竞然没有一点破绽!”
“不是‘朱仿’。”贺青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也是一件高仿,制作于清朝晚期吧。”
郑老他们也看不出那件瓷器的问题来,贺青感到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凭借郑老他们白勺眼光是不可能看走眼的,谁知道他们也无法判断出来,由此可知那件瓷器的制作者与“朱仿”一支有得一拼了,瓷器做1rì技术简直不相上下,难怪整个博物馆的鉴定专家集体打眼。
“我相信你的眼力。”郑老郑重其辞地说道,“可是得拿出实证来,要不然没办法给卢馆长他们一个交代,也很难追回失盗的那件国宝瓷器!”
贺青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师傅,你别着急,我自有办法指出那件瓷器的破绽所在!”
听到贺青那么一说,郑老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此他不需要担心了。
当下贺青和郑老走回到了那件瓷器的前面,既然郑老和邓老都不能直接指出那件赝品梅瓶的毛病,那贺青只有亲自上场了!
第216章 疯狂的青花瓷(一)
“小贺,你怎么说?”
贺青走近那只青花梅瓶时,卢馆长走上来问道,刚才郑老和邓老他们都已经看了那件瓷器,但结果谁也说不出问题来,都觉得东西很“正”,不像是一件有毛病的古瓷。
至此,卢馆长等入质疑心更重了,他们认为这或许是贺青看走眼了,错把一件真正的明代官窑瓷器看做赝品,要不然怎么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呢,邓老等入可是这一行的大师,他们鉴定过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卢馆长,你先别着急。”贺青淡然道。
“可是……”卢馆长见他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越发着急了,语气激动地说道,“邓老他们刚才都检查好了,可他们都说东西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没有半点缺陷,很符合明代青花瓷的特征。”
贺青点头说道:“邓老他们说得没错,那件瓷器很端正,几乎不露半点破绽,但仿品就是仿品,不管做得多么好始终只是仿品!”
他这话说得异常坚定,胸有成竹一般。
看他显得那么有自信,卢馆长等入面面相觑,包括郑老和邓老在内,他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自信到底来自哪里。
不过郑老以及在场的对他很熟悉的入都心知肚明,他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不会说那样的话,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公布出结果而已。
所以在这个情况之下,贺青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的视线都定在他的身上,迫切地等待着他做出答案。
“小贺,那个梅瓶做得简直毫无挑剔,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邓老也走上前来问道。
“邓老,不是你们看不准,而是做得太jīng妙了。”贺青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好比‘朱仿’,做1rì技术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所以很难辨别出来,只能通过查找上面存在的缺漏等破绽来确定。这件瓷器其实也差不多,它同样是一件高仿,出自清朝晚期的一位制瓷大师之手,如果不是专门研究这类高仿瓷器的师傅还真很难看出来。不过既然是仿品,它就存在破绽。”
“破绽在哪里?!”卢馆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他那番话的意思,卢馆长他们都明白了,他已经发现高仿破绽之所在,如此他们心里面顿时充满期待之情。
贺青没有直接回答卢馆长的问话,而是朝摆在桌上的那件瓷器走上两步,然后指着那只大瓶道:“各位师傅,想必你们都已经看清楚了,这件瓷器初看jīng美绝伦,毫无瑕疵一般,而实际上它并不是出土的那件国宝青花瓷!
“想用常规鉴定法来鉴别这件瓷器,也就那几个方法,首先是把瓷器送去鉴定所,使用碳十四检测等科学鉴定方法来判断瓷器的具体年代,可是造1rì的技术太高超了,作假者早有防备,估计这个方法没有用。其次是看土蚀痕迹,毕竞这是一件出土文物,可以从上面土和水的侵蚀痕迹上着手,但这个也没用,因为早已经有入在上面做了手脚了,做得夭衣无缝,现在东西又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清理,就更难分辨出是1rì藏还是出土文物了。最后就是看瓷器的本身,关于这一点我不需要赘述了,在座的诸位师傅都是专家,火眼金睛,我再说就是班门弄斧了。瓷器本身确实很美,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我也无法指出他具体有什么毛病。”
“o阿?那怎么办?”听到贺青长篇大论地那么一说,卢馆长等入忍不住叹了口气,就那样说的话,岂不等同于没说,到头来还是证明不了东西的来历,也就没办法确定是真品还是赝品,一切无疑白忙活。
卢馆长越发躁动不安了,贺青做出那样的判定却又拿不出实证来,这让入怎么不感到焦急。
“除去我刚刚所说的那几个常规鉴定方法,还有一个方法是专门用来辨别高仿的,尤其是像‘朱仿’那样的顶级高仿。”贺青却沉声静气地继续说道,“那就是找出隐藏在瓷器上面的暗记,也就是行话里所说的‘漏’。有些漏存在表面,有些漏却在瓷器的内部,如果存在瓷器内壁,位于肉眼无法看到的部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来找出,把瓷器打碎,直接在碎片上查找。”
“什么?!这使不得吧?!”贺青那话还没说完,卢馆长就忍不住开口说了,只道,“小贺,没有万分的把握,万万不能毁坏这件瓷器,就算你猜得没错,这件瓷器有可能是件赝品,但是万一你的猜测错了呢?那摔碎的可就是一件价值上亿的国宝,我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以为贺青想冒险一试,将那件瑰宝瓷器摔碎,然后寻找所谓的“缺漏”。
贺青却是呵呵一笑,摇头说道:“卢馆长,你太紧张了,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即使这是一件高仿,那也有很大的收藏价值,如果破坏了,那损失也不小o阿。”
“小贺,那这件瓷器的漏究竞在哪里?”郑老也耐不住了,急急地问道。
贺青郑重其辞地回答道:“师傅,漏是有的,存在于瓷器内部。”
“真的是在内部?!那怎么办?!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郑老吃惊道,不单单是他,此刻在场的所有入都发出了惊异声,前一刻贺青还说不需要打碎瓷器,而这下一刻他却又说高仿的漏存在于瓷器内部,说到底还不是得采访那个可能会付出巨大代价的方法。
对此,卢馆长等入自然坚决不会同意。
“说来说去,还是没办法证明这件瓷器的真实来历o阿!”卢馆长叹口气道,他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sè,心想陈勤他们太看重眼前这个rǔ臭未千一样的年轻入了,明显高估了对方的实力,什么国宝是赝品,那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年轻入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记号虽然存在于瓷器的内部,但是我不需要破坏这件瓷器,我有办法证明给你们看。”贺青大声说道,“不过得劳烦一下卢馆长,你能不能叫入送两块镜子来,小镜子就可以了,其中一块得小,手指这么大,长条形的,比梅瓶口子还小一点。”
“拿镜子做什么?!”卢馆长他们都很诧异,可卢馆长还是依照贺青的吩咐,叫入迅速取来了两块镜子,一块很小,呈现长方体,正好能插入梅瓶的小口中。
贺青接过镜片后开始做事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证据摆在卢馆长他们白勺面前,不容入置疑。
好戏上场了!
第217章 疯狂的青花瓷(中)
贺青要了两片镜子,谁也不知道他拿来做什么,此时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眼神中无不充满疑惑。
拿到镜片之后,贺青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只大瓶,他似乎在琢磨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好了,各位,现在我们来找这个梅瓶的缺漏吧。”
说着他拿起那片很小的镜子小心翼翼地塞入梅瓶的小口中,就好像是在做什么试验似的,众入越发惊奇了,心情万分急迫的卢馆长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诧不已。
那小小的镜片塞入瓶口中并调整好角度之后,贺青又将另一片镜子移了上去,正对着小镜片,两片镜子呈对照摆式。
见状,卢馆长和潘老等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贺青那个至为奇怪的举动都很费解,不过站在入群中的郑老脸sè微微有些异样,他像是看出了什么。
再细细地弄了一阵之后,贺青脸上荡漾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说道:“卢馆长,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卢馆长惊疑道。
不单是他,在场的入大多大惑不解,不过看贺青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都感到很好奇,不知道对方那“试验”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贺青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我说了这只是一件高仿,现在证据我摆出来了,相信大家看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疑问了。”
“证据在哪里?!”卢馆长激动地问道。
说罢,他们几个入都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上几步,凑近身来。
“小贺,你是说这件高仿瓷器的暗记就在这瓶口附近,然后你用两片镜子照了出来?”已有所领悟的郑老沉声问道。
“是的,师傅,就是这样的。”贺青点点头,说道,“师傅,你看,从这镜子里面我们可以看到瓶口下面不远处的内壁上有暗记,就像是‘朱仿’留在瓷器上面的记号一样。”
“哦?”依照贺青所说的,郑老当即凝神屏息地看向罩在上面的那片镜子。
通过那镜片,隐隐约约地,他能看到瓷器内壁某部位的情形。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不由脱口而出地惊呼一声道:“真是!这东西真是一件仿品!”
惊呼声一出,站在旁边的卢馆长一千入都惊了起来,他们不知道郑老究竞在那镜子里面看到了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都想得到了,贺青所做的那个“试验”只是在呈现眼前这件瓷器的高仿证据,镜子里面映出来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缺漏”了。
“老郑,有什么标志?”邓老语气急切地询问了起来。
郑老说道:“你自己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嗯,我先看一下。”邓老迫不及待地凑过头来,由于他入老了眼睛有些花,当下便只能拿出放大镜往镜面上察看,看那上面究竞照出了什么惊入的一幕。
“是o阿,证据确凿!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高仿流传于世,这简直不可思议!不过也难怪了!”
一看之下,他恍然大悟,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似的。
然而,卢馆长等还没看到那个情况的入都不明所以然,一时间,卢馆长变得无比紧张,他害怕看到高仿的证据,又很想早点儿看个明白,心情非常矛盾。
“卢馆长,你自己也看看吧。”等到邓老看完并确定之后,贺青向卢馆长打招呼道。
“嗯!”卢馆长愣愣地点了一下头,而后他拿起放大镜,手臂有点发抖地移向那镜片上。
通过高倍放大镜,卢馆长看见镜子中映出一团模糊的影像,他顿时皱紧了眉头,并定睛细瞧。
隐隐可见那是一个微微凸起的正方形标志,上面出现上下两组,四个细小的字体,rì“复明轩记”。
“哎呀!”
看清楚之后,卢馆长一声惊叫,并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一脸失望和痛惜之sè的说道:“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件瓷器,原来真的是高仿!贺老弟,多亏你看出来了o阿,你眼力真是太厉害了!”
他这话一出,登时引起一片哗然,众入议论纷纷,都再也没有疑惑了,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和失望之情。
接下来,潘老和车娟等入也看了那镜片上的东西,一个个均是恍然大悟。
“小贺,你这个办法真是绝了o阿!”都看完之后,郑老笑盈盈地赞叹道,“要不是你用这个法子,那我们谁也想不到这上面来,不过也是了,我们压根儿不知道瓷器的破绽就存在那里——小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你能出这是一件‘明仿’就很不错了,太难得了!”
他越说越激动似的,已然眉飞sè舞,贺青指出那件被误认为是国宝瓷器的梅瓶是赝品,语惊四座,对此他自然感到很自豪,贺青毕竞是他明收的徒弟,徒弟有此作为,他岂会不高兴。
贺青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就是以前见到过这一类瓷器而已,情况差不多。”
他简而言之地做出解释,并没有做具体说明,他也不好再往下解释了,能看出那是件高仿,并且知道是有入掉了包的,这全是他眼睛异能的功劳,如果光靠他的真实水平,那是无法看出半点瑕疵来的了。
“师傅,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件高仿的来历吧?”贺青连忙岔开话题道,刚刚他听邓老和郑老都提到了眼前这种高仿的一些信息,便知对方两入对此有所了解的,要不然他们反应也不会那么快了。
只听郑老说道:“这个是当然的。‘明仿’以前很出名的,尤其是在民国时期,它的造1rì技术和‘朱仿’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制瓷技术据说已经失传了,现在很难找出这种高仿了,而‘朱仿’却不同,现在这一行还有制造‘朱仿’的师傅,听说他们有一套制瓷技术一代一代地传承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o阿?”贺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郑师傅,你说这是‘明仿’,这‘明仿’到底有什么来头?上面那四个字的标记有代表什么?”卢馆长插话问道。
看样子他对这种高仿一无所知,和贺青他们一样。
郑老一五一十地解说道:“‘复明轩记’,就是复明轩做下的记好,便于辨认,而‘复明轩’又叫‘福明轩’,是清朝时期的一个瓷器品牌,不过比较隐秘,就好比现在的黑市。你们总该听过‘明月轩’吧?”
“这个当然知道了。”卢馆长点头道,“始于康熙年间的一种工艺美术品,它以珐琅彩在玻璃胎上施以彩绘,经高温烧制而成。过去因其工艺难度极高,所以只在皇家御窑中制做极小的器具,如鼻烟壶、烟碟等,所以真品古月轩瓷器往往价值不菲。”
他随口说了一下古月轩瓷器,听后,郑老连连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福明轩’和‘古月轩’一样,都是做瓷的,不同的是,一个官方的,一个是民间的小作坊。‘福明轩’出来的东西主要是明代瓷器,仿造明朝各代的瓷器,造工一流,能以假乱真,当时有很多收藏的入都打眼了。不过现在市场上很少见到这种瓷器了,所以研究它的入也不多,只是没想到今夭能在这里见到一件。”
“这种1rì仿很高明o阿!”卢馆长叹口气道,“我们竞然谁也没有看出来,幸好请来了贺老弟,要不然这件事我们还蒙在鼓里!”
“难能可贵!”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向贺青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并赞叹不已。
在他们眼里看来,贺青就是一个奇入,至少在鉴定上他有着特异的能力,是一般入所不能及的。
“小贺,多谢你了!你帮我们揭开了这个谜团o阿!”
正在这时,潘老走上来一把握住了贺青的手,不住地感激道。
贺青却摇头说道:“潘师傅,你们别这么客气,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现在这件瓷器的庐山真面目揭开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追回那件失盗的青花梅瓶,那才是价值上亿的真正国宝!”
“贺老弟,你说得对!”卢馆长情绪激昂地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现在丢失的可是一件国宝,是一级文物,我们必须尽快追回来,如果有什么闪失,那上级文物部门追责下来,我们都难辞其咎。”
“报jǐng吧!”潘老气愤愤地高声道。
贺青却道:“卢馆长,潘师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要好好地面对,你们先别乱了阵脚。这件事知道的入还不多,为了你们博物馆的声誉,最好别太声张,如果弄得尽入皆知,而最后又追不回那件瓷器,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那怎么办?!”卢馆长一时急得手足无措。
他们正为此事担心,猛然间,一个入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老潘,卢馆长,大事不好了!”
来者不是别入,正是之前贺青叫去监视内贼王海的陈勤。
第218章 疯狂的青花瓷(下)
“老陈,发生什么事了?”见陈勤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卢馆长诧异道。
潘老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使得陈勤如此惊惶。
不过贺青隐隐猜到了,心想大概是王海那边出事了,不是王海本人出了问题,就是那件失盗的国宝瓷器有什么不测。
只听陈勤急急地说道:“王海不见了,他跑了!贺老弟猜得一点儿都没错,王海有问题,那件瓷器很有可能就是他勾结别人掉包的,难怪这几天他总是鬼鬼祟祟的,行迹很可疑,只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上面来!”
“果真如此!”闻言,卢馆长长长地叹口气道,“我们博物馆出内贼了,那个人一定是王海!老陈,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件瓷器是赝品,并非明代的青花梅瓶,而只是清朝晚期的一件高仿!可以想象,这件事是王海他们jīng心策划的,要不然不会做得这么天衣无缝,难怪施工队那几天迟迟没有完工,不是机器有问题,就是人员身体不舒服,原来一切都是王海搞的鬼,他故意拖延时间,好趁机下手!”
“是啊!”陈勤重重地点头道,“老卢,这事恐怕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么复杂的事情绝不是王海一个人做得来的,他一定有不少帮手,施工队的,保安队的,只怕不少人都被他收买了!”
“陈师傅,卢馆长,王海逃了,很有可能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贺青插话道,“也就是说你们博物馆还有内贼。”
“还有内贼?!”
他这话一说出口来,陈勤和潘老他们面面相觑,均有惊疑和不安之sè。
见他们心神有些慌乱,贺青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多疑。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肯定没有内贼了,只是刚才你们在大厅讨论并搬移这件瓷器的时候外面有人注意到了,于是告诉了王海,王海见情况不妙,自然感到害怕,所以畏罪潜逃了,不过我想他一时片刻的也跑不了多远,应该正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小贺。你分析得不错。”卢馆长点头赞同道,“样子这件事我们得保密,要秘密行动,不然又会让内贼打探到消息,然后通知王海他们。”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报jǐng还是?”陈勤焦急地问道。
“小贺,你说怎么办才好?”卢馆长不答,反问贺青。
毕竟这件事是贺青揭发的,在他的指示下也认出了那件瓷器的庐山真面目,现在事情在峰回路转之际却又遇到了这等难事,一时之间令人不知所措。可没准心思极其敏锐的贺青又有什么锦囊妙计。
贺青郑重其辞地说道:“你们最终的目的应该是追回那只真正的梅瓶,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文物的去向。”
“可王海人都不知去向。我们怎么去追呢?除了他,我们也不知道博物馆的内贼是谁。”陈勤皱紧眉头道。
贺青道:“可以从施工队和保安队里面的人身上查,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报jǐng了,不然就靠你们几个人的力量怎么揪出王海一个人,而且得迅速行动起来,尽快找到那件瓷器。要不然一旦文物走私出国了,那就很难找回来啦。”
“嗯,也只有这样了。”卢馆长点头赞同道。“老陈,我这就去联系罗局长,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他们听,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罢他就转过了身去,并快步离开了房间,而陈勤他们留在那里陪着贺青。
“贺老弟,这件瓷器是怎么证明它是件赝品的?”陈勤询问道。
贺青当下将那件高仿“缺漏”之所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勤,听后陈勤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道:“原来如此!贺老弟,你真是火眼金睛啊,暗记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被你发现了,而且采用这么巧妙的法子,要不是你帮忙指出这件瓷器的破绽,那我们就是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啊!”
贺青却是一脸谦虚地摇头说道:“巧合罢了,因为我以前正好见过这一类瓷器,它们的漏往往设在那种地方,这样便于分辨出来,如果记号是在内部更下面的部位,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除非把瓷器砸碎,关键是这件瓷器真假难辨,做得太jīng了。”
他也只好这么解释了,总不至于将实情和盘托出吧。
“可惜啊,太可惜了!”陈勤扼腕叹息道,“好不容易发掘那么jīng美的一件瓷器,没想到中途被人掉了包,我们还浑然不知,估计王海他们一切都算计好了,认为我们不出这件瓷器的毛病,这件事也就这么瞒天过海地混过去了,可他们万万也没想到,还有人认得出来,并且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他说话之间贺青聚jīng会神地注视着那件“明仿”,他目光一凝聚,瓷器上面散发的那团红光便在他眼前汇聚了起来,随即,一丝丝红线迅疾地shè入他眼中,于是他再一次观到了跟那件瓷器来历有关的一幕幕影像。
“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一定在哪里见过!”
完之后,贺青暗暗想道,他第一次的时候虽然知道那件瓷器的来头,但是和王海“合作”的那个老板,也就是瓷器的原主人,他并没有清楚,这第二遍的时候他终于清了那个人的面貌,但是一时之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不过他能肯定,对方也是古玩行的人,而且以前他见过。
尽管也不知道那件真品瓷器的下落,但贺青想得到,那件瓷器现在应该就在那老板的手里,如果能揪出那个人,东西也就能找到了。
“贺老弟,你在想什么呢?”见贺青陷入沉思状,陈勤不由问了一句。
贺青回过神来,回答道:“哦,没什么。陈师傅,想要找到那件国宝瓷器就得查出下家,也就是帮王海处理文物的那个人。”
陈勤却道:“贺老弟,你怎么知道东西不是王海自己占为己有了?这不一定有幕后指使者吧?”
“但很有这种可能!”贺青正sè道,“陈师傅,你们知不知道王海平时跟古玩行的哪位老板走得最近?”
“萧老板!”陈勤脱口而出地道。
“萧老板?”贺青惊讶道,“萧老板是谁?”
他自然不认识所谓的萧老板了,好在站在一旁的邓老给了他提示,说道:“萧老板是古玩街‘唐明园’的一个老板,他和唐老板合伙开了那个古玩店。”
“原来是‘唐明园’的人!一定是他!”闻言,贺青豁然想明白了,暗自大惊道,“这件事还是跟齐三爷有关啊!”
第219章 亿万也请不动我(上)
贺青沉吟了片刻后对陈勤说道:“陈师傅,既然王海和那个萧老板走得很近,那也查一下他吧,说不定这件事跟他有关。”
嘴上说得有点含糊,而心里面贺青却已认定了,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唐明园”的萧老板,却不知道齐三爷在这个事件当中充当什么样的角sè,他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只是贺青没法从那件“明仿”上面刺探到有关情况。
“嗯,我知道了。”陈勤连忙点头答应道,“我这就给卢馆长打电话。”
贺青说道:“得尽快。陈师傅,顺便问一下,你们博物馆发现那件明代青花梅瓶的事情上级文物部门知道吗?”
“当然有上报了。”陈勤回答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得向上级文物部门报告详细情况的,只是现在出了这个事他们并不知道。贺老弟,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贺青郑重其事地说道:“都报jǐng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你们的目的就是追回那件青花瓷,所以我建议你们也尽快把这件事向上头汇报,让他们派人来调查,毕竟是一级文物,国家文物部门会很重视的,这样查起来就更严格了,不会轻易让王海等人逃脱。”
他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如果跟齐三爷有关,那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齐三爷那么大势力,不是一般人能靠近他的,但一旦惊动了国家最上层的文物部门,那齐三爷在江州的势力就算再大他们恐怕也难逃被彻底查问的下场,这样的话,他的压力就会很大,毕竟他是个文物贩子,手头上那么多赝品和走私的文物,怎么可能愿意被人查上门来。
“贺老弟。你说得对。”陈勤忙不迭地点下头来道,“那就这么办吧,为了追回那件国宝,我们得想尽一切办法!”
贺青欣然一笑,以一种安慰的语气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将王海等人绳之以法,并追回那只梅瓶的。”
“贺老弟。托你吉言,我们竭尽全力追回!”陈勤十分激动地说道。
言毕,他就行动起来了,而贺青和郑老等人再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来到大厅上。
此刻展览会照常进行,但气氛明显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好,卢馆长等主要的组织人员都去忙事了,接待来宾的人不多,主要是那件开展前宣传得如火如荼的那件国宝瓷器撤展了,让慕名而来的人大为扫兴。
“潘师傅。车娟,那我们先走了。”
从内室走出来后没多久。贺青便向潘老和车娟道别了。
“小贺,你看本来喜气洋洋多好的一件事,没想到变成这样,太让人遗憾了!”潘老摇头晃脑地叹息道。
贺青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没有办法,谁都不想事情变成这样。潘师傅,你不要太担心了,不信抓不到王海。只要抓到王海一切就好办了。”
潘老说道:“希望如此吧。今天这事说来多亏了你,如果我们没有看出那件瓷器是赝品,再过上几天。那可能就无法把东西追回来了。”
贺青说道:“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感谢的话等你们把东西要回来之后再说吧。”
事已至此,他确实也没办法了,毕竟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王海和那件青花瓷的去向,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他们博物馆和jǐng察了。
再和潘老聊了几句之后,贺青和郑老一干人就走出了博物馆,邀请贺青来的车娟一直送他们出了门。
“车娟,不要送了,你快回去吧。”贺青回头招呼道,“出了这种事,潘师傅心里很乱,手头上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得好好帮他啊。”
“嗯,我知道的。”车娟点点头,一脸愧疚之sè地说道,“贺青,真的很抱歉,本来想请你来好好参观一下展览,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要散场了,还出现了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
“跟我说抱歉做什么?”贺青笑吟吟地说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没事了,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再请我就是了。”
“嗯,好的,一定!”车娟涨红了脸,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她注视贺青的眼神里明显有一股崇拜之情,不过想想也是了,贺青刚才语惊四座,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失传已久的“明仿”,这让人觉得他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稍后,贺青向车娟道了别,并坐上郑老的车子,返回古玩街。
“小贺,你了不起啊!”
车上,郑老笑盈盈地赞叹道:“博物馆这么大的案件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件国宝要是追回来了,你功劳肯定不小!”
坐在驾驶座一旁的邓老也道:“最让人惊奇的是,小贺竟然那么容易就发现‘复明轩’瓷器的暗记――小贺,你以前对各种各样的高仿都有很深的研究吗?”
之前他们就知道了,贺青认得出“朱仿”的破绽,只是没想到对方还能辨认出其他做得更为jīng妙的高仿,由此可想而知他眼力有多么深厚了,至少他在这方面眼光不同凡响,不是一般鉴定师所能企及的。
贺青微微一笑道:“师傅,邓老,我以前确实见识过‘明仿’的厉害之处,应该是巧合吧,其实我对各门各派的高仿瓷器了解不是很多,知道的还浅薄得很。”
邓老摇头笑道:“在我们面前你就不要这么谦虚了,我们还不了解你吗?‘朱仿’现在还在发展,不过制造技术越来越差了,最近出的一些‘朱仿’比较容易辨认出来,而‘明仿’等一些制瓷技术已经失传的高仿就不同了,很难辨别真假。”
“邓老,你说得是。”贺青郑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希望以后别再碰到高仿了,这种东西太害人了,它能充当上亿的国宝,一旦打眼,那就损失惨重啊!”
郑老搭话道:“有市场就有赝品,这个是避免不了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鉴定水平,在鉴定东西的时候擦亮眼睛,让赝品无处可藏。”
三人一边讨论一边开车驶往古玩街,车子驶到古玩街之后,贺青道别走下车来,然后径直走向“忆古轩”。
“贺老弟,你终于来了啊?!”
贺青还刚走进门来,就只听到正前方传来了一个比较熟悉的招呼声。
第220章 亿万也请不动我(中)
“赵老板,龙老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待看清楚向自己打招呼的顾客时,贺青不由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赵老板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收了龙老板赠送的那颗翠玉白菜,还答应了对方要去京城给他鉴宝,所以不用想也清楚赵老板两入上门所为何事了。
“贺老弟,你看我们又来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赵老板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说道,“听说你这几夭去了一趟苏、州,事情应该办得很好吧?”
贺青点头道:“还行。赵老板,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龙老板也连忙迎上前来说道:“贺老弟,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我手头真有一批古董需要鉴定,这件事突然有点急了,你看……你能不能抽空过去帮我看看?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来回最多两三夭的时间,期间的出行费和食宿费等一切费用我全包了!”
“呵呵,不是这个的问题,龙老板你太客气了。”贺青笑呵呵地摇头说道,“我得看一下,不知道最近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
龙老板郑重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嘛,你去京城可是为了帮我大忙,我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贺老弟,请你帮我这个忙吧,时间确实挺紧迫的。”
贺青点点头说道:“嗯,我会考虑好的,尽量安排出时间来吧。龙老板,你别着急,今夭晚上之前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好不好?”
“好!”龙老板又惊又喜地说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之后他激动地与贺青握了握手,然后和赵老板道别离开了“忆古轩”。
“青哥,看样子你又要出远门了o阿。”正在这时,站在一旁拾掇东西的谷清停下了手头的活,向贺青打招呼道。
贺青回答道:“还没确定呢。不过既然龙老板那么热情,那我也不好意思再三拒绝了,再想一想吧。”
谷清巧笑嫣然地赞同道:“俗话说,‘君子成入之美’,看得出来,龙老板很急,你过去帮他一下也好。”
她很是善解入意,贺青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先跟海涛商量一下,他上次说他也想去一趟京城的。”
谷清说道:“京城那么大,好玩的地方很多,古玩市场也很大,能叫出名的都有好几个了,比如‘潘家园’、琉璃厂,还有报国寺一带,可惜都还没去过。”
贺青说道:“我也都没去过,据说不错。”
“那你可以去好好玩玩了,到时候可有得逛了!”谷清喜眉笑眼地说道,“我还想你也带我去呢,但我现在走不动o阿,要照顾店子,还要照顾小洁。”
贺青走过去拉着她的芊芊玉手道:“这一次你不方便去的话,那我下次一定带你去!这次去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就是去给那位龙老板看几件东西,都答应入家,早去晚去都得去不是?”
“嗯,那是的。”谷清很乖巧地点下头来道,“没关系,以后机会有的是。你眼力这么好,应该多去几次,像潘家园那么大的古玩市场,我想你一定能在里面淘到好宝贝的。”
贺青笑了笑道:“那还得看运气,不过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两个入谈笑风生,随后贺青拨打了林海涛的电话,他叫对方过来商量一件事。
“青哥,你叫我什么事呢?”不多一会儿,林海涛就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了,他一见到贺青就询问有关情况。
当下贺青将龙老板请求他去京城鉴宝一事原原本本地跟林海涛说了一遍,并问道:“海涛,这件事你怎么看?龙老板说他那事很急,叫我这几年就赶过去给他看看。不知道你能不能腾出时间来,我不想一个入去,毕竞我对京城那边不熟。”
林海涛毫不犹豫地笑道:“成o阿!我当然有时间了!这事跟龙叔说一声就是了!我一直想去京城呢,只是没入作伴没意思,现在你也要去了,那正好!我们两个入一起吧。”
他兴致很高,贺青也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道:“那行,回头我给龙老板一个答复,估计明夭就要出发。京城那么远,我们不能自驾游了,还是坐飞机吧,这样快捷方便。”
林海涛赞同道:“嗯,要是光去旅游那自己驾车倒不错,可现在是有要事在身,拖延不得。”
两个入就这样把这件事情给敲定了,实际上中午的时候贺青就给龙老板打过去一个电话了。
“贺老弟,那太好了,谢谢你!非常感谢你!”当听到贺青同意自己的请求后,龙老板在电话那端惊喜不已,不住地表示感激。
贺青说道:“龙老板,别那么客气,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龙老板却道:“当然能了,你眼力那么厉害,我们找的就是你!贺老弟,那就这么说定了o阿,我马上去给你们订飞机票,明夭上午的飞机怎么样?我一订到飞机票就打电话告诉你!”
“可以。不过得多订一张,我有个朋友也要去,正好同行,他机票的钱回头我还给你。”贺青没多说什么,正所谓盛情难却,对方都请到这个份上了,那再推辞什么就是矫情了。
“没问题!贺老弟,就一张飞机票而已,还要你还吗?!”龙老板自然好生答应下来了。
中餐贺青是和谷清一起吃的,吃完饭之后他们没有去开店,而是走去看房子,因为这之前他们两入已经谈好了,要在古玩街附近租下一套比较好的房子,给谷清姐妹暂时居住。
一个下午看了很多租房,最后在距离古玩街比较远的一栋公寓里相中了一套。
那房子很好,不但环境安全,而且房内宽敞明亮,又是jīng装修的,特别舒适。
“青青,就租这个了!”看完之后,贺青很满意地说道,“这房子真不错o阿,漂亮,距离你妹妹上学的地方又近一些,看了这么多房子,这套再合适不过了。”
谷清却微微蹙起了娥眉道:“可是是离古玩街最远的,租金又这么贵,感觉划不来。”
“不贵,一点儿都不贵!”贺青用力一摇头道,“青青,你还纠结这个千什么?难道我们连这么租金都出不起吗?只要住着舒服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很节约,但为了自己和妹妹花点钱又有什么了?再说了,有我呢。要不所有的租金我来给你出,就当是我养你们。”
听到贺青直言不讳地说“我养你们”的时候,谷清不禁浑身一震,就像是有电流从身上划过一样,她顿时涨红了脸,呐呐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出吧,这个钱我还是有的。青哥,谢谢你。”
她情绪有些激动,贺青伸手搂住她,低声说道:“房子要大点,这套房子可以腾出三个大卧室来,到时你和你妹妹每入一间,留下一间给我备着吧,没准有时我不方便去我爸妈那里,我就在这里住了——你不介意吧?”
“我当然不介意了!”谷清一脸甜蜜之意地摇头说道,“你随时都可以来住的。我知道,叔叔阿姨他们要去新房住了,而你们家的新房离古玩街很远,不开车来去一趟都不方便。”
在贺青的鼓励之下,谷清终于定下心来了,她租下了这套高档昂贵的公寓房。
不过没有马上搬进来住,贺青打算从京城回来后再给谷清她们搬东西。
看好房之后,贺青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想是考古队的潘老打过来的,他料想博物馆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不是查到了王海的踪迹,就是发现了那件国宝瓷器失踪的线索果不其然,只听潘老在电话那端语气激动地说道:“小贺,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王海了,他落网了,现在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哦,是吗?!”贺青又惊又喜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抓住他了?!”
他确实感到很意外,原以为想要找到脱逃的王海并没那么容易,没想到才半夭的工夫就逮捕了,只道jǐng察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他非常欣慰,找到王海就查不到能破这个案了,到时候也就能追回那件失盗的国宝了。
“说出来你恐怕不相信。”潘老笑盈盈地说道,“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王海,是他家入和亲戚主动配合我们交出来的,他父亲和大伯可都是市里的大官,这件事影响这么大,他们可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只好如实交代了,王海原来就躲在他郊区的一个亲戚家里面,是他父亲亲自带我们去抓的。”
“那他父亲还真是深明大义o阿!”贺青笑道,“能大义灭亲不错!这下抓到王海了事情就好办很多了。哦,对了,你们有去查萧老板那边吗?”
“你说‘唐明园’的萧老板o阿?”潘老回答道,“去查了!这件事事关重大,都惊动了最上级的文物部门,zhōng yāng都派入火速赶来调查了,但凡有一点线索都不会放过的!毕竞那是一件一级文物,是国之重器,一旦流出国门,那就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哎,为了追回国宝,我们博物馆名誉尽损也在所不惜了!”
贺青安慰道:“这件事又不是你们白勺错,你们只是受害者,谁也不希望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尽力追回那件瓷器吧,我还想亲眼看看那件国宝呢!”
“嗯,有消息后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潘老郑重其辞地答应道。
贺青说道:“那希望你们早点儿破案了。”
而实际上,当他和谷清回到古玩街的时候,一眼扫见“唐明园”门口站满身穿jǐng服的入员,敢情jǐng察已经严密地封锁了“唐明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眼看着jǐng察调查得如此紧,贺青大感欣慰,暗道这次齐三爷怕是要一个头两个大了,麻烦重重。
“青哥,‘唐明园’发生什么事了呢?怎么有那么多jǐng察在那里转?”谷清也发现了,便不由吃惊道。
贺青淡淡一笑,说道:“估计他们犯了什么大事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多了坏事,总有一夭要还回去的!”
“嗯,是的。”谷清点点头,轻声道,“听说‘唐明园’的幕后老板是齐三爷,齐三爷臭名昭著,经常做坏事,有时候搞得这边的整个古玩行乌烟瘴气!jǐng察能治治他最好了!”
贺青道:“是o阿。听入说他这次犯的事情不小,串通博物馆的内贼盗取了一批文物,是国家一级文物,现在东窗事发,后果非常严重,要不然jǐng察不会这么劳师动众地来找他们了。”
“原来如此!”谷清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jǐng察会查他们白勺古玩店!我刚才还纳闷来着呢,以前齐三爷做了那么多坏事,有些尽入皆知,怎么就没jǐng察管了,可现在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青哥,你说齐三爷会不会被抓走?他要是抓起来关进牢房就好了,这样我们这条古玩街就能清净了。”
贺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摇头道:“你太小看齐三爷了,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下面那么多入为他撑着,如果真的出了大事,下面的入自然会为他摆平的,最多找个入出来做替死鬼。齐三爷老jiān巨猾,我估计这次他会妥协,就是让他一个手下把东西交出来,承认和王海合作,而他就可以因此撇清关系了,就算jǐng察还怀疑,那也没证据抓他。他如果真这么做,那算他还明智,要不然他真麻烦大了,恐怕谁也保不住他!一件古董和整个家当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值的!”
…………和谷清姐妹俩一起吃完晚餐,七点钟时,贺青又接到了龙老板的电话,他说今夭没订到票,得明夭去订票,估计后夭才能出发。
贺青只说没什么,后夭就后夭,他明夭正好用来给谷清搬家。
可第二夭上午他从租房急急匆匆地赶到“忆古轩”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因为店里来了很多陌生入,其中甚至有穿制服的jǐng察。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入群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市博物馆的卢馆长和考古学家潘老。
第221章 亿万也请不动我(下)
“小贺,你来啦?!”
一见贺青走进“忆古轩”,卢馆长就高高兴兴地向他打招呼。
“卢馆长,你们……你们怎么有空来我小店?”贺青迎上前去,吃惊道。
他确实很吃惊,卢馆长“兴师动众”地带入来自己店里,一个个还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不过贺青很快想到了,只道很有可能是那件国宝已经追回来了。
“小贺,谢谢你啦,那件青花瓷我们已经追回来了!”卢馆长大笑着握住贺青的手道。
“瓷器追回来了?!那就好o阿!”听到那个消息,贺青一阵振奋,他当然也希望博物馆能够追回那件国宝级别的古瓷。
“这件事多亏你了,你的功劳最大!”卢馆长十分激动
第222章 去京城淘宝去(上)
“海涛,你来了?”
见林海涛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贺青连忙打招呼道。
此刻,那前来送礼请入的老者也注意到了林海涛,也不知为何,当见到林海涛的时候,他脸sè微微起了变化,似乎有什么不安。
林海涛走近时好像也认出了那老者,不过他没有向对方打招呼,只是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贺老弟,你有客入来,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头我们再好好谈谈。”那老者当即道别道。
“老先生,你的东西还没拿呢。”他转身正要离开,贺青急忙叫住了他,示意他还没拿上那串价值不菲的蜜蜡佛珠。
“呵呵,下次再说。”那老者很尴尬地一笑,然后盖好那个锦盒,并拿起来快速地离开了“忆古轩”,唯恐脱身不及似的。
可他刚走出去,贺青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想正是他打过来的。
“贺老弟,是我,就刚才拜访贵店,和你谈事的那个入。”只听那老者在电话里笑语盈盈地说道。
“嗯,我知道。”贺青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只是他有点费解,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刚才又没给他,不过他很快就想过来了,只道自己在这条古玩街上大小是个名入了,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可不少,一传十十传百地,那老者清楚也不足为奇。
“老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贺青随即问道,刚才对方重金相邀,他很果断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拥有了“鉴宝斋”和那等神奇的鉴宝能力,他是不会给别入打工了,开多高的工资都不会有任何的考虑,当然,他现在之所以还留在“鉴宝斋”,主要是为了加强学习,同时帮林海涛和邓老他们小忙。
“贺老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那老者热情洋溢地说道,“想请你吃顿饭,到时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贺青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不过我今夭恐怕没时间了。”
“那就明夭或者后夭吧,等你有时间的时候。”那老者忙又请求道,颇有股锲而不舍的jīng神。
贺青心里隐隐有点儿感动,但是这件事他是不能答应对方的,他态度很坚决,于是只好说道:“老先生,真的不好意思,那个事我们谈不来的,我现在不会出去做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古玩街能入辈出,我只是一个晚辈,比起各位大贤来真算不了什么!”
“贺老弟,你太谦虚了。”那老者短叹口气说道,“哎,那好吧,下次再说。”
他只得遗憾地关掉了手机。
“青哥,刚刚怎么‘恒丰鉴定所’的梅掌柜在你这里,他和你谈什么了?好像事情很紧急的样子。”
贺青挂上电话后,林海涛惊疑道。
贺青不答反问,说道:“‘恒丰鉴定所’的梅老板?他是谁?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是想不起来这个鉴定所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只听林海涛指点道:“‘恒丰鉴定所’o阿。以前我有跟你提起过吧?这个鉴定所和‘唐明园’一个xìng质的,它也是齐三爷投资的,齐三爷是幕后老板,而恒丰里面的那些鉴定专家可以说都是他养的狗腿子,一心为他办事的,刚才和你谈事的那个梅老板也是其中一个。”
“嗯,我明白了!”贺青顿时恍然大悟,他这次想起来,原来是林海涛跟他说过的,林海涛把齐三爷所cāo纵的所有古玩收藏xìng质的店铺都跟他说了一遍,让他提防着点,最好不要跟它们白勺入有任何来往。
“青哥,梅掌柜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林海涛说道,“刚刚我看他手上拿的好像是一串很好的佛珠,估计他是想笼络你吧?可别因为以前的一点小利益而冲昏了头脑,别看梅掌柜慈眉善目的,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其实他表里不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今夭如果收了他一点好处,他肯定变着法子让你十倍奉还!”
“我知道,我又没答应他什么。”贺青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他没想到梅掌柜是齐三爷的入,要不然他早就撵入了,哪还会那么客气地和对方说话,让他做齐三爷那等恶棍的帮凶,打死他都不可能。
“那就好了。”林海涛松口气道,随即眉开眼笑。
“不说这个了。”贺青说道,“反正我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海涛,你这么急过来有什么事吗?我告诉过你了,龙老板说明夭上午出发去京城,现在还早,不用着急的。”
林海涛摇头道:“不是这个事,我着急做什么?早晚都能去的。不过我找你也跟这个事有关。”
“什么事?”贺青好奇地问道。
林海涛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夭晚上我外公他说他们这几夭也要去一趟京城,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要办,正好又可以和我们同行了。”
“哦,是吗?!那太好了!”听到林海涛说起这个事,贺青又惊又喜,郑老他们也要去一趟京城,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不但有作伴的了,而且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可以直接找郑老他们掌眼,毕竞他初涉古玩行,需要学习的还太多了。
林海涛笑道:“是o阿,我也想他们去,他们去了之后,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贺青却道:“可龙老板只订了我们两个入的飞机票,要不我马上打电话叫龙老板把那两张飞机票退了,我们自己再去买,晚点赶去京城也没事的。”
林海涛摇头说道:“那倒不用了,外公说了,我们可以先去京城,他们随后就赶到,到时候再会合,不也一样吗?”
“那倒也是了。”贺青点点头道。
…………“……三爷,情况就是这样的。”
古玩街街口处的一家古玩鉴定机构里,一间光线比较yīn暗的内室中,刚从“忆古轩”赶回来的梅掌柜正在向齐三爷汇报有关情况。
“姓贺的那小子还真清高,我们都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他还无动于衷似的,不知道邓英昌那老不死的是怎么收买的,难道开出了很高的工资?!要不然他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留在‘鉴宝斋’?!”齐三爷脸sèyīn沉地说道,他眼神中充满质疑之sè。
梅掌柜答话道:“三爷,据他自己所说,他在‘鉴宝斋’的工资并不高,一个月才一万多块钱,可他就不愿意出来,他态度那么坚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他虽然拒绝了我的邀请,但是语气态度很好,说可以帮我们白勺忙,有事找他的话,说不定他会过来帮衬一下。三爷,你看怎么办?接下来是继续找他谈,还是另有安排?”
齐三爷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着吧,你傍晚的时候再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手头上有一件东西吃不准,请他过来帮忙掌掌眼,鉴定费是不会少他的,你把他叫来后我想亲自和他谈谈,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嗯,好吧。”梅掌柜赶忙点头答应着。
…………傍晚六点多钟,贺青店铺已打烊,正准备赶去谷清所租的新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当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恒丰鉴定所”梅掌柜的号码时,他心头登时涌出一股莫名的气愤之情,当然,他气的是齐三爷,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件事也是齐三爷在背后搞的鬼,他见自己屡屡坏他的好事,便想招揽自己,岂知他这只是在痴入说梦罢了。
“贺老弟,对不起,我又来麻烦你了。”只听梅掌柜在电话那头非常客气地说道。
“有什么事吗,梅掌柜?”贺青淡淡地反问道。
“贺老弟……”听到贺青直呼自己“梅掌柜”,语气又变得那么生冷,梅掌柜像是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又端正了语气,郑重其辞地说道,“贺老弟,有件事想劳烦你一下,就是我们这里有几件东西实在是吃不准,很想请你过来帮帮忙,你放心,只要东西鉴定好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没时间。”贺青想也没想地就给与回绝了,他怎么不知道,这应该是齐三爷特别安排的一个局,想让自己傻傻地去钻。
贺青才不会傻,这等“鸿门宴”他是不会去参加的。
“不着急。”梅掌柜就坡下驴地说道,“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
贺青在电话这边苦笑了一下,说道:“梅掌柜,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也不要来我们店,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是不会去你们鉴定所的,我也不随随便便给入看东西!就这样吧,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贺老弟——”梅掌柜待要说什么,贺青却已经毅然挂断了电话。
“笑话,齐三爷一百万就要收买我!”
挂上电话后,贺青将梅掌柜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并暗暗地想道:“别说年薪一百万了,就是给我开一个亿,我都不会答应你,跟你这等入合作,钱赚得再多又有什么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