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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沃尔古水晶

    第一百章－沃尔古水晶

    翻动书页的声音回荡在大图书馆被魔力水晶映亮的圆形穹顶下，这之中还夹杂着笔尖与纸张摩擦所产生的细碎声响，以及来至魔法阵运行时的晶石蜂鸣。(.最稳定，)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将跟前一部外皮镶有精铁与萤石的厚重典籍轻轻合上并推到一边，活动着有些冰冷的指节，阿兰迪斯也不客气地伸了个懒腰。

    似乎又过了一天一夜，话说这里的时间还过得真快；

    望着狭长玻璃窗外的树梢重新沐浴在几点橙红与金黄中，术士很快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坐回到属于自己的高背椅上，端起早已发凉的红茶喝上一口，轻轻闭上眼睛，之前从书籍中扫描的知识、技巧和历史似乎还在自己的眼前回荡。

    顾首四周，那些身披各色法袍或斗篷的圣殿法师正将他们的全身心投入这片由数百万部书籍构筑的知识海洋中……

    对一位普通的施法者而言，即使具有天赋，想要熟练运用龙语、深渊语、精灵语等基础或进阶施法语言也需要数年时间；加之同样不可或缺的冥想、符文之语、法阵刻画知识，以及大段意义晦涩的法术咒语……有鉴于此，能够在中年进阶至大魔法师的人类施法者无一不是天赋卓越之才。

    沿着中央镶有金属植物花纹的黑色大理石步道，以三五柄为一组、被施加了咒语的魔力扫帚正以固定地节奏清扫着这些被书桌群划分出的狭窄走廊。

    值得一提的是，大量外形酷似虚空行者的秘法守卫不时在走廊与地板间快速穿梭这些越有普通人肩高的紫色魔力守卫能够很好地完成圣殿法师们给出的各种命令。

    诸如代为寻找施法者需要的书籍卷册，抑或将借阅的书籍回归原处……甚至连端茶送饭一类的琐碎事项前提是需要施法者给出足够明确的叙述，否则这些魔法生物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鉴于大理石的反射特性，远远望去，静静漂浮在每张书桌数英尺上方的无数不灭明焰魔法分别交织成两片深浅不一的乳白色星海，置身其中更是给人以光怪陆离之感。

    一想到自己正下意识将阿祖斯圣殿同卡拉赞塔作对比，阿兰迪斯不由莞尔作为一座正在运行中的法师塔，或许两者间有着许多相似，但对比之下，卡拉赞究竟是一处荒弃已久且失去大部分能量的废墟。

    不远处，一位穿着青色法袍、外表看上去约有四十出头的圣殿法师向着他面前的羽毛笔释放了某个术士尚且没有学会的魔法阿兰迪斯很快得到一个有趣地发现，随着那位圣殿法师闭上眼睛开始施法，那只包裹在一层奥术能量中的羽毛笔也在对方精神力作用下开始上下活动~

    “靠这简直是一部微型打印机嘛……对了”

    一边在嘴里小声嘀咕着，阿兰迪斯也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零零散散地加起来，自己在阿祖斯圣殿也快混了近两个星期，可自己却到现在才发现如此实用的魔法类似系统的不知名法则令术士可以随时调取任何被自己阅读过的知识。

    看似简单的记录魔法，可一旦作用在术士身上……阿兰迪斯可以预见只要时间足够，自己可以将这座大图书馆慢慢复制出去。

    想到这里，阿兰迪斯也从长桌数十本散乱叠放的书籍间拾起一枚约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六角形灰色晶石。向着其中微微输入自己的精神力，不一会儿，负责对应区域的法力守卫便为术士带来了后者所需要的著作。

    “话说回来，自己在这所图书馆的权限又算是第几等级呢？”

    张望四周以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阿兰迪斯也从腰间摸出一个边缘用银线缝制出波浪花纹的皮质口袋，然后装模作样地将那些可以借走的低等级魔法书……还包括许多印刷版本的魔法研究笔记一股脑地扔进物品栏中。

    如此在外人眼中，术士只是拥有一件稀有的魔法口袋而已。

    有条不紊的作完这些，转过头微微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遗留在长桌上的羽毛笔和墨水瓶也随之移动到它们一开始的位置。

    暗自呼出一口气，阿兰迪斯也快步向着大图书馆的出口走去。现场严肃的气氛让这些法师与术士间某些相似的特质凸显出来漠然的眼神不时打量着从视野中经过的其它人，少量的视线相交中也更多流露出警惕。

    与一位抱着三五本暗绿色书册的圣殿法师擦身而过，阿兰迪斯也注意到就在图书馆大门前两架足有十二英尺高的奥术水晶守卫脚边，大魔法师戈登?萨格特尔正向自己挥手致意。

    “嘿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边说着，戈登?萨格特尔在走上前来之余也不忘压低他的声音，“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地方。”

    术士耸了耸肩，“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戈登~~~莫非城市下水道又出现了变异怪物？”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鸦。”

    伸出手蹭了蹭他好似秃鹫般的大鼻子，前者也换上了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还有就是梅瑟比斯学院的头儿希望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

    “呵呵~~议长大人公务繁忙，而且并不是每位高阶法师都愿意牺牲其宝贵的研究时间用于处理公务……因此说来，莱德曼?克伦威尔魔导师也算是这里的二把手。”

    微笑着说到这里，戈登?萨格特尔也不忘摊开双手，“不过如果你希望赚些购置魔法材料的零花钱，议会那边倒是有一些同佣兵工会挂钩的任务。”

    “同佣兵工会挂钩？”

    见阿兰迪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戈登大魔法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议会和佣兵工会间可谓颇具渊源……其实说直接一些，谁的任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金白银。”

    “完全同意。”

    阿兰迪斯满是理解地点了点头，“不过既然同佣兵工会分离开来，不知议会主要发布什么方面的任务？”

    “哈哈~”

    见术士表现出了兴趣，戈登?萨格特尔也伸出手拍了拍阿兰迪斯的肩膀，“我们所负责的主要还是法术领域，比如追猎从异位面跃迁而来的异界生物，调查并摧毁一些在偏远地区传播的恶魔信仰……甚至以议会的名义去探索并收刮那些无主的遗迹或墓穴。”

    “……那么，三方如何分配探险所发现的财宝呢？”

    沿着将整块柱形紫水晶矿床装饰在侧中的螺旋阶梯一路下行，阿兰迪斯适时地抛出了他的疑问，“我是指除了容易分配的黄金、珠宝和钱币外，类似法术书、施法心得笔记，又或是附魔或炼金公式类的魔法物品该如何分配呢？”

    “哈哈兄弟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戈登大魔法师伸出一根手指，“我们一般会对战利品进行团内竞价，余下的物品可以以略微高出市面的价格卖给议会方面……这样即使竞价失败，其它人都会获得相当的金钱作为回报……当然，这样的分配是建立在为组织方完成目标的前提下。

    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大魔法师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阿兰迪斯脑后的一滴冷汗原来g团无处不在

    鉴于术士表现出来的兴趣，戈登?萨格特尔的说明也显得格外详细，后者甚至还隐晦的提到少数强大的法师时而会聚集在一起，然后狙杀那些强大存在放置在这处位面的投影。

    望着戈登?萨格特尔快步离去的背影，微微低下头沉吟片刻，阿兰迪斯的嘴角边也浮现出些许弧度，“……击杀神祗的投影吗？”

    不远处，一缕缕或紫或青的奥术能量正沿着院墙间的蚀刻凹槽游走，回路沿途被激活的符文序列时明时暗。而在被圣殿尖塔分割的天穹边，虽说位处奥斯比斯王国北方的无名高原对来至极地的寒潮多少起到了阻碍的作用，但相对应的，无名高原及其周边群峰就足以孕育致命的风雪。

    顾首左右，残留在枝桠间蜷缩变形的枯叶正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让人不由生出凛冬将至的感觉来。

    同戈登?萨格特尔告别后好一会，术士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方面是对探险内容的好奇，而另一端则是虚无缥缈的法则力量它们没有任何感情，一如繁星漠然注视大地，贸然接近的后果……

    “您好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直到身前晌起陌生却略显稚嫩的嗓音，抬起头来，阿兰迪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阿祖斯圣殿一侧的梅瑟比斯学院前。

    很明显，术士胸前的高阶法师徽记让二位臂间佩戴着值日生袖章的高年级学徒感到有些不适应。

    一边说着，二人也本能的将身体朝着墙边挪了几寸而在外人眼里，两名学徒就好似硬生生被那位黑袍法师的气场推开一样。

    虽然感受到一些来至四周而又匆匆带过的视线，阿兰迪斯还是向两位学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是阿兰迪斯法师，可以告诉我院长办公室的所在吗？”

    而两名值日生随之很快回过神来，“……莱德曼院长正在三楼的院长办公室，阿兰迪斯法师阁下。”

    大陆历3318年，阿祖斯圣殿塔主梅瑟比斯修复并扩建了在内战中遭到损毁的艾森维尔学院。这栋兼顾了日常教学与实验的建筑物就是从塔楼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最后演变为了今日的梅瑟比斯学院。

    对于术士的到来，那些身披灰色长袍、手中夹着三五本书在走廊间快步行走的年轻面孔也下意识拉开了同阿兰迪斯之间的距离……微微一笑，阿兰迪斯只是低下头去，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学徒所指的院长办公室门前。

    意识到一只镶嵌在木门中心、表面加以黄铜边的血肉之眼正直直盯住自己，轻呼一口气，阿兰迪斯也令数条信息浮现在自己眼前；

    “穆迪萨恩守门人，创造一只被施法者控制的血肉之眼，监视一定区域且附带真视属性，血肉之眼可镶入裂缝或空隙；在没有新鲜血液滋养或能量补充时，血肉之眼将随时间过去而逐渐枯萎。”

    或许这个法术可以让那些怀有恶作剧想法的学徒无功而返吧……刚想到这里，镶入了血肉之眼的木门也在屋内某位施法者精神力控制下悄然开启。

    “……赫尔森你这个老家伙……有本事和我练练，看看经过我改良的环之法术如何轻松地摧毁你的那些召唤生物”

    进入房间，两位阶位不低的高级法师正为某事争执不休。

    “老混蛋，三号实验室已经被你和你的那帮人霸占了一个多星期，差不多是时候还给我了吧……何况就凭这些学徒那点微薄的魔法，想要提升环之法术的效果可不是动动嘴皮的事。”

    配合着略微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另一位腰间插着黑木魔杖的法师也将两只手架在胸前。

    “呵呵~那么你在强化召唤物方面又有什么进展？”先前那个声音径直说道，看起来并不打算给后者留出插话的空隙，“在我看来，那些召唤物在孵化过程就经过了魔力催化或污染，你想让成年体产生突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反观我这里，我和我的助手们至少已经保证了百分之五的能量流输出增幅，老家伙你就再借我一个星期……”

    “咳咳~~三号实验室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赫尔森；克拉德恩法师，刚才我已经精神联系了卡斯克法师，他手下的学徒已经找到了新的试验场地，你们先离开吧。”

    半响，将身子靠在高背椅上、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法师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算是为这场争执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两位高级法师则在打量了阿兰迪斯几眼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你就是阿兰迪斯？塔主加丁?提瑞奥德森曾在精神讯息中提过你，年轻的日精灵……法师。”

    以有些不在乎的口吻说着，这位用半只胳膊支撑住头部、正忙着在各式文件上签名的魔导师先抬起头打量了阿兰迪斯一眼，然后再嘴里嘀咕了一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靠~这样也总比骨头架子或是腐烂的僵尸强吧……”术士在心中反驳道。

    停下手里的工作，令十指交叉在一起，莱德曼?克伦威尔也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那么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梅瑟比斯学院的教学团队，没有意见吧？”

    “什么？”

    对于阿兰迪斯的一脸惊愕，像是早已料到阿兰迪斯的回应似的，莱德曼只是大度地摆了摆手，“听说你在来的路上闹出了不少动静，或许你可以为这些缺乏实战经验的学徒提供一些心得。”

    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枚表面布满了环状蚀刻痕迹、看上去仅有三分之一个拳头大小的六角型尖晶石也随之浮现在阿兰迪斯的身前。

    沃尔古水晶

    注意到晶石核心那团旋转着的混沌，阿兰迪斯便深知：这可是一份不弱于欺诈宝珠碎片的宝物

    数个世纪前，一位名叫梅尔克的传奇法师在位面旅行中无意间发现了这种从星界坠落的奇特物质、并将其带回了艾伦位面。数百年过去，通过法师之战及各种渠道，虽然梅尔克的去向早已无人知晓，但传奇法师带回的部分沃尔古水晶还是渐渐流落至议会和圣殿法师手中。

    “沃尔古水晶，据说这个名字来源于梅尔克法师当年寻找到水晶碎片的那颗星球……”

    随着莱德曼的手势变化，一阵轻盈的蜂鸣声中，从其核心溢出的淡蓝色能量早已淹没了水晶表面的蚀刻痕迹恍惚之间，阿兰迪斯只觉置身于星界之中，而在不远处的斜下方，一枚暗红色的星球正离两人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两人眼前的幻景渐渐颠簸起来相比莱德曼的一脸严肃，早已在梦境中无数次温习此类场景的阿兰迪斯对于坠入高层大气早已是习以为常；

    好逼真的投影虽然投射出的影像不如欺诈宝珠碎片那样真实，但如果使用自己那个世界的那一套评价体系想要制造出这样的影像至少需要市面上的高端显卡。

    阿兰迪斯暗自点头。

    影像中的物体仍在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只是前者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大量热能又令整个背景笼罩在一片暗红中……片刻之后，这段长达数分钟的影像也在愈发剧烈的抖动中告之段落。

    “这是沃尔古水晶原始记忆中的一部分，伴随着母体水晶的碎裂，这些记忆也随之分解。”

    将悬浮的沃尔古水晶碎片收回掌心，莱德曼也转过身慢悠悠地开口道，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好似某位不知名的档案管理员。

    对方到底在卖着什么关子？

    僵硬的身体动作多少出卖了阿兰迪斯的想法，有观于此，莱德曼也坐回到他的院长阔背椅上，“那么我就直接切入正题好了。”

    “事实上，数周前，我和数位高阶法师成功仿制了一批沃尔古水晶。”

    莱德曼微笑着说道，而魔导师向前摊开的右手掌心也十分配合的出现了好几枚与之前完全无异的灰色晶石。

    “这么说来，不久前大竞技场的天幕也是得易于这些沃尔古水晶之手？”

    灵光一闪，阿兰迪斯也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看来加丁的确没有看错人。”

    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术士的猜测，莱德曼也直视着阿兰迪斯的脸颊，“不过这对于整个测试来说还远远不够，现在我需要一些人手对这批水晶进行某些……更多的测试。”

    莱德曼?克伦威尔挥了挥手，令那些散落在长书桌前的羽毛笔和火漆印章重新活动起来，“我在这张纸上列出了我所需要测试的内容，尽可能完成这些测试内容，这一对水晶就算是我的见面礼如何？”

    见术士拾起桌身前的糙纸仔细阅读起来，微笑之余，魔导师向着阿兰迪斯抛出了两枚水晶仿制品；

    而阿兰迪斯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收入怀中。

    “众所周知，每个人的魔频是互不相同的，因此我们可以在水晶中加入一个独特的精神印记……你还可以试着在印记后加入地区、时间以标题提高识别性……”

    向阿兰迪斯简单说明了水晶的使用方法，莱德曼也慷慨地分享了一些自己的测试心得。

    水晶被奥斯比斯法师公认为良好的能量载体，但在近段时期的一系列测试中，沃尔古水晶却表现出可同时承载和传输大量信息的特性。

    将两枚沃尔古水晶扔进物品栏。在阿兰迪斯的意识深处，那个世界的知识似乎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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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苍白之手

    第一百零一章－苍白之手

    枯燥的等待令瑟尔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数英尺之外，锈迹斑斑的牢笼内，部分关节处还留有铅制镣铐的骸骨正用其空洞眼眶回望着地狱犬的杏黄色眼球。(.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且因为长年潮气浸润的缘故，滋生在骸骨表面的墨绿色菌斑实在让瑟尔顿失去了用两根角质触角一探究竟的兴趣。

    何况有着主人的命令……几滴淡绿色的唾液在不经意间也从地狱犬的利齿间流出，一边互相牵引着、直到慢慢滑入地狱犬身下那不时冒出气泡的浑浊水域。

    直到慌乱的踩水声渐渐从下水道深处传来，瑟尔顿那对仿佛深海灯笼鱼般倒悬在头顶的触角也不再摇弋，而是对准了下水道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你这个恶魔……休想……安诺乌托……”

    断断续续的回声从黑暗深处传来，而紧随其后的爆炸则将那位施法者的咒语和那些杂乱声响一并淹没其中~

    封闭环境加强了火球术的效果蒸汽挟裹着细碎的**物从瑟尔顿的头顶呼啸而过，但这足以令普通人皮开肉绽的热浪对恶魔来说实在影响不大。从瑟尔顿抖动混身硬毛的动作来看，地狱犬似乎对这样的蒸气浴并不是很满意~

    从下水道深处不断逸散的魔法能量令恶魔感到饥渴异常，地狱犬活动着他粗壮的尾巴，一边将浑身肌肉调整到最适合作出致命一击的状态。

    前方依稀的光明似乎让那位法师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山核桃木法杖中储存的法术已经不多，但对方还是一口气激活了它们法杖尖端的蓝宝石在眨眼间变得黯淡，甚至伴随着宝石核心处蔓延的裂缝……以此为代价，近百枚拳头大小的蓝色冰晶挟裹着大量冻气、以及不计其数的冰屑一路延伸，无数根拇指粗细的霜针也随之在法术所经过的下水道壁间生长开来。

    然而，迎接这位法师的并不是咫尺之外得光明，地狱犬先用自己的两根触手轻易吸收了对方的冰甲术和法师护甲，接着驾轻就熟地从牺牲品小腿上撕下了一大块仍在微微跳动的生肉。

    褐袍法师发出了一声惨叫，而这样的惨叫令瑟尔顿兴奋异常。它邪恶异常的主人正忙着化解那片封冻的下水管道，留给恶魔的时间不多但如果动作够快的话，不仅仅是牺牲品的一身法力，那美味异常的灵魂也将……

    褐袍法师的皮肤和肌肉开始以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但不等前者完全咽气，手腕粗细的紫色光带已抢先将灵魂从躯体中剥离开来，并在远端汇聚成了一枚流动着微光的灵魂晶体。

    将灵魂晶体扔进物品栏，阿兰迪斯顺手解除了对瑟尔顿的召唤直到被遣送回术士的召唤亚空间，地狱犬还保持着撕咬的姿势。

    “贪吃的狗……”

    一边小声吐槽之余，阿兰迪斯也以再熟练不过的手法收刮了尸体：首先是表面光泽业已黯淡的附魔首饰，虽然因为之前战斗的关系，之前储存其中的法术大多被激活~~~不过既然是燃烧之刃的成员，甚至无需分出心神一一鉴别，术士也清楚这些首饰不会令自己失望。

    接下来则是冰法师的腰带，加持了破甲术的精钢匕首、手柄处还特意经过了防滑处理……阿兰迪斯微微一笑，手指经过之处又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几瓶强效法力药剂。

    当然，隐藏在法袍内袋中的几张卷轴、魔粉、魔晶石等物也没有逃过术士的收刮甚至在阿兰迪斯的潜意识中，复生的骷髅法师还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冰系控制。

    “或许还需要一些骨质强化……”

    虽然挂着“法师杀手”的称号，地狱犬在吸取法力之余也能从目标身上抽取生命力于是乎，这具尸体看上去就像是垂暮老人一般：由色素沉积形成的老年斑遍布与皮肤的褶皱间、深深凹陷的眼眶与仅剩下一层肉皮的关节部分……

    叹了口气，把尸体扔进物品栏，淡淡的奥术魔法光芒也将术士的黑色法袍环绕其中……伴随着视野渐渐模糊又重新变得清晰，两三息过后，阿兰迪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长街一处隐蔽、却不乏空间的地下室中。

    暂时告别了下水道的恶臭，取而代之的则是烟草、啤酒，霉菌与浓重生物体臭混合而成的空气，前脚从银粉与碎晶屑铺就、节点处配以魔晶石的法阵中踏出，阿兰迪斯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鼻子。

    这里是梅希瑟尔工会诸多的走私品仓库之一，来至各个行省的货物零散地堆放在地下仓库的角落中，表面商标早已磨损、内部塞满了烟草的木桶随处可见，因受潮而结块的海盐更是散落在地……就在几块生霉奶酪的左手边不远处，约有拳头大小的变异老鼠头骨烛台颇受此处工会成员们的欢迎。

    鉴于走私双方往往选择在凌晨进行交易的习惯，在经历了交接开始的紧张、匆忙卸货之余还要分出心神留意周边环境……时间来到上午，除了少数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类似酒瓶、骨头以及果皮类的垃圾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至于制造这些垃圾的工会雇员也是一片东倒西歪。在酒精的作用下，后者此起彼伏的鼾声也显得格外悠长~

    本着狡兔三穴的原则，阿兰迪斯也凭着首席法师的权力在自己及梅希瑟尔工会的产业中设置多处简易的传送法阵或是空间坐标这样足以令术士在王都内部及相邻地区间快速往来。

    “大人，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

    值守的梅希瑟尔工会成员瞥见术士面无表情地蹲在一处木桶前清洗着手中的血污，除了仓库负责人几句例行的对话。从阿兰迪斯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也使在场醒着的家伙变得有些无所适从有的先是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首席法师的瘦削背影，然后摆出一副工作的架势……

    ―――――――――――――――许久不见的分割线――――――――――――――――

    秋分过后，霜降之月的空气中已多了几分萧瑟，直属行省的大多数金色麦田中还是一副繁忙的收获景象。抬头望去，北方倒齿般绵延的山峰已重新披上一层银装，只需稍加留心，想要发现数队向南迁徙的候鸟群落也不是什么难事。

    “混蛋都给我老实些……难道你们希望法师大人看到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难民吗？”

    被数尺高院墙围出的私人空地边，发现穿着破烂锁子甲的同伙正准备架起营火，塔特斯干脆往其中一名队员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现在是烤火的时候吗……该死的，要不要再来几磅土豆？拿出点精神”

    “遵命头儿……队长”

    鉴于塔特斯高大身材所带来的震慑，在场绝大多数人也尝试着加大嗓门应允道。饶是居住在奥斯比斯城郊的穷苦人见多了这些隶属于商业协会、工会或是冒险团的佣兵，但同时出现在队伍中两种称谓还是足以引来旁人的留意。

    大门一旁，几片枯黄的落叶从几个蓬头垢面小孩的头顶拂过，他们用羡慕的目光打量着佣兵们，幻想着手中的枯树枝有一天能够变成锋利的长剑。

    整理“军纪”之余，塔特斯也不忘目送那位负责接洽的梅希瑟尔工会人员匆忙离开。

    与此同时，黑色双塔中的另一名巨汉，塔特斯那位光头上纹着乌青刺青的兄长曼特斯则半蹲在沙土旁，默不作声的用一块肥皂大小的黑色磨刀石打磨着跟前的铭刻重剑和数个月前相比，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让剑身表面生出了少量的裂纹……好在曼特斯对于武器的保养也算有些心得，至少令后者避免了中途更换武器的尴尬。

    “正如我之前的承诺，你会得到合适的武器。”

    突然间，一道具有相当穿透力的声线从不远处建筑的阴影中传来，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和现场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曼特斯似乎在某名力量的影响下自然地抬起头来，直到发现术士在朝阳下拖得老长的阴影已在不知不觉中延伸到他跟前。

    没错~~曼特斯深吸了一口气，不同于秋天的萧杀，这阴影中蕴含的死亡与冰冷气息正属于那位精灵法师……大半年之后，这股无意识散发的压力甚至让曼特斯完全打消了猜测术士真实实力的想法。

    紧跟在术士身后，身穿一身灰袍的埃德隆也认出了塔特斯和曼特斯等来至希泰德的熟面孔，不过在阿兰迪斯的授意下，学徒也抱着手中看上去颇有分量的木箱向着一侧走了过去。

    “阿兰迪斯大人。”

    埃德隆这个家伙也有点正式法师的味道了……没等曼特斯完全回过神来，塔特斯已先一步拔出武器、单膝跪地并将长剑插在身前的沙土中。短暂的迟疑中，这其余的四十来号爪牙也陆陆续续地模仿起塔特斯的动作；

    “请允许我向您宣誓效忠从宣誓之日起，我将服从您的意志，并用双手使之达成本人将以健全心智与手中长剑起誓，没有任何保留及借口”

    随着脑海中藉以成熟的想法，熟悉的女声提示也出现在阿兰迪斯的意识中；

    “提示：请为新的战斗序列命名。”

    “提示：你创建了‘苍白之手’，默认规模为军团级战斗序列，是否确认？”

    “提示：“苍白之手军团”已创建……”

    “那么我也将欢迎你们的加入，塔特斯和曼特斯兄弟、以及苍白之手的各位新成员。”

    无视了意识层面内几乎是一瞬间跳出的大段提示，阿兰迪斯也抬手摘下了他宽大的黑色兜帽，“当然，忠诚应该得到奖励”

    窃窃私语中，众人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到阿兰迪斯身上一头光亮的金色长发被简单的扎在脑后，不同的是术士并没有采用发绳或是兽筋这类文明社会较常见的物品，而是将发丝从表面呈土黄色、看上去约有拳头大小的犬科动物上下颚骨间穿过……伴随着术士那蕴含着魔力的视线扫过全场，大量的信息也逐行浮现在阿兰迪斯脑海中。

    “提示：你对苍白之手队员提里昂?布契尔成功释放了高级人型生物魅惑，苍白之手队员提里昂?布契尔对你的好感度提升至友好；效果剩余时间：29d23h23min59s”

    “提示：你对苍白之手队员阿瑟?埃文涅成功释放了高级人型生物魅惑……”

    虽然整个过程不过一两息的时间，但在旁人眼中，阿兰迪斯似乎凭借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赢得了众人的效忠。

    在术士的计划中，虽然高级人型生物魅惑的效果将随着时间过去而逐渐消退，且之后的晨昏之月自己也无暇抽身“巩固”众人的忠诚度……毕竟塔特斯与曼特斯两人才是执行官，人型生物魅惑buff可能带来的利好只能算是额外的彩蛋。

    “我已经准备了足够的装甲与武器；曼特斯，带他们去换装埃德隆，每人10枚银克雷，让他们排好队”阿兰迪斯一脸平淡地指了指学徒、以及堆放在院墙边缘那一大堆依稀可以从夹缝中瞥见金属反光的板条箱，“塔特斯先留下来，我还有一些事项需要交代。”

    “万岁……慷慨的法师大人”

    欢呼声中，大部分苍白之手几乎是毫无纪律可言的一窝蜂冲了过去。将塔特斯脸上的尴尬看在眼中，阿兰迪斯只是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后者跟上他的脚步。

    “我需要你们前往伯沙隆，周边属于的数座产业可以帮助你们的日常训练。”

    望了望正在哄抢武器装甲、以及在曼特斯监督下乖乖排队领钱的队员，转过身来，塔特斯随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日常训练……您是要准备招募更多的人手吗？”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阿兰迪斯也停下脚步，“先跟我说说这些人，这其中似乎有一些新面孔。”

    “我们在大道上击退了不少劫匪，特别是在阿托尼的卡昂纳多，我们甚至一次俘虏了七八个。”

    一边憨厚地笑着，塔特斯也搓了搓其满是老茧的指节，“您是知道的~~~有时候路费不够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也做一下老买卖……至于那些俘虏，‘干活’的时候他们也算卖力。”

    听到这里，阿兰迪斯也点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塔特斯的一套说辞毕竟在雷森，只要有合理的价码，佣兵团变成强盗团、亦或是强盗团变成佣兵团也在常理之中。

    “我需要你在半年内将这支队伍扩大到一个中队的规模，你可以办到吗？”

    “就交给我吧阿兰迪斯大人”

    伴随塔特斯坚定的回答、以及将其右拳移至左胸的动作，隐隐约约阿兰迪斯还以为自己又选错了难度……

    将“请首长放心”、“为人民服务”等词组逐出脑海，阿兰迪斯也不忘分出一丝心神来处理之前的剩余提示。”

    “提示：你已任命塔特斯?阿里担任苍白之手军团指挥官；”

    “提示：你已任命曼特斯?阿里担任苍白之手军团副指挥官；”

    “提示：请设定苍白之手军团的属性，当前可选属性为；

    整备：使部队的护甲提升5，阵型防御效果得到小幅提升，守备与行军时的物资消耗降低5，提高抓获当前守备区域内间谍的几率。

    残暴：使部队的打击效果提升10，护甲及防御效果下降10，提高当前守备区域的治安度，提升劫掠效果，附带犬舍与审讯室（相关建筑设施可升级）。

    这应该和自己的战斗方式有关吧~~暗自点头之余，阿兰迪斯也顺手选择了残暴属性毕竟在奥斯比斯，兵员的来源并不是值得担心的选项。

    扫视周围，一道环形幻象随之环绕在两人身旁在旁人眼中，阿兰迪斯与塔特斯似乎还在继续他们的交谈；但事实上，术士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其上缝有魔纹的棕色皮质口袋。

    “首领大人，这是……”

    “这个魔法袋中的金克雷应该足够一段时间的日常开销，视这边的情况，我也会不定期过来……”

    用眼色止住塔特斯的话，阿兰迪斯又道，“直属行省的情况毕竟和雷森不同，让手下们保持低调，即使万不得已，你也必须保证行事干净利落……明白吗？”

    见塔特斯无声地点点头，早已料到前者心中所想的阿兰迪斯也拍了拍对方宽大的肩膀，“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们便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塔特斯满是血丝的双眼一下子明亮了许多，“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追求首领大人”

    “……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手，我事前设置在庄园地窖的法阵必须保证完好；管家玛尔拉已经向我保证会尽量为你们提供帮助；监督那些干活的奴隶……如果事态紧急需要联系我，你只需要告诉我预留在那里的魔宠别忘了给它喂食……”

    撤掉幻象，再将琐碎之事交代完毕，出现在术士面前的苍白之手俨然一副正规军队的穿戴：上到镶皮头盔、硬皮肩甲、半身锁甲、软皮护腕与皮制手套……下至护膝、长筒皮靴等防具几乎是一应俱全，除奥斯比斯人喜爱的长剑加盾牌组合外，成员们的腰间更是配上了短刀、匕首、钉头锤或是掷斧一类的单手武器；最后，后背长弓与箭袋的搭配更将这支队伍武装到了牙齿。

    但众人的换装看起来还远没有结束的意思，长期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足以催生出某种近似野兽的特质，于是乎~~饶是负重堪忧，许多苍白之手成员仍希望再为自己配上一柄长矛、亦或是拿上两双用以替换的皮靴……

    所幸人高马大的副队长曼特斯?阿里却是心思缜密~~早在换装开始，曼特斯便命人关上了办事处的大门，算是避免了不必要的目光。

    阿兰迪斯暗自点头；

    见塔特斯从术士手中接过苍白之手的军旗黑底中央印有一个白手掌印，可谓名符其实。曼特斯也命令这些人丢掉过多的负重并重新列队。

    和王国境内的不少佣兵团或是工会一样，梅瑟希尔工匠协会向来使用某个皮尔贝里奥男爵的旗帜与纹章作为幌子，虽然奥斯比斯的贵族身价已大不如前，但在阿兰迪斯的眼里，这样的包装却显得难能可贵尤其当自己还用得上梅瑟希尔首席法师身份的时候。

    心念一动，“苍白之手军团”的标志已赫然出现在了地图面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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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扭曲的历史

    第一百零二章－扭曲的历史

    “我是阿兰迪斯，今天是霜降之月第二周的星期一……也就是3662年10月12日，天气晴好，虽然预言系的人在圣殿贴出告示称本周末将有寒潮来袭……嗯~回到今天节目的主题上：themythbusters，上周我们收到了来至某位匿名观众的来信，他很好奇盾牌和铠甲能否抵挡一枚火球术的攻击，于是我和我的助手、来至雷森的约翰将会围绕这个主题进行一系列的测试。(最稳定，)”

    奥斯比斯城郊某座废弃的砖窑旁，指了指按照一定距离分别设置在枯草草地间的一些稻草假人，在术士的示意下，站在阿兰迪斯身侧、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的助手约翰也面向前方挥了挥手。

    “按照常见装甲中锁子甲、镶皮甲和铁盾、蒙皮木盾能够引申出的四个组合，首先我们将对距离爆炸中心0英尺，以及5英尺、10英尺和15英尺处没有盾牌防护的锁子甲组进行测试；”

    话音落下，尺许见方的橘黄色火球也从阿兰迪斯的双手间飞出土块四溅之余，膨胀的火焰也将5与10英尺的标靶吞噬殆尽。好在地面没有多余的可燃物质，三五息过后，随着烟雾渐渐散开，阿兰迪斯也得以上前检查法术的破坏效果。

    “0英尺无盾牌标靶，完全损毁，火球在爆炸中心留下了一个直径约三英尺的浅坑，附近还散落着一些锁子甲的碎片。”

    以简单的手势配合着自己的说明，阿兰迪斯从腰侧的符文布袋中抽出其特大号的日志，由术士脚边扩散的冻气也随之扑灭了残余在土壤缝隙中的火苗。弯下腰去，从余烬中抓起一把炭灰在掌心轻轻一揉，算是完成一次采样过后，阿兰迪斯也分出些许精神力，控制着羽毛笔在日志中这样写道；

    “约有百分之三十的锁甲碎片破碎变形，而部分靠内的碎片仅仅被熏黑而已……嗯~稻草假人完全碳化，5英尺处的标靶亦是如此，10英尺处的情况要稍好一些，根据铠甲的破损程度可以初步判定为受伤；让我们再来看看15英尺标靶的情况……”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阿兰迪斯的心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想法若不是这些素材还要交给阿祖斯圣殿下辖的梅瑟比斯学院，自己物品栏中的尸体、甚至是召唤的骷髅都可以成为实验的素材……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助手约翰’会不会被那帮老头子给揭穿~~~”

    一个小时过去，完成了例行拍摄计划的阿兰迪斯也将沃尔古水晶收回，考虑到水晶的来源问题，阿兰迪斯也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召唤出一打虚空行者、或是身披黑色斗篷的骷髅仆从清扫现场，而是仅仅命令约翰做一些简单的清扫。

    随意找了出还算干净的空地盘坐下来，术士也将精神力投入水晶内部的混沌中心~

    “提示：你暂停了沃尔古水晶的影像播放；”

    “提示：你继续了沃尔古水晶的影像播放；”

    “提示：你正以2倍速观看沃尔古水晶中的影像；”

    “……”

    正如阿兰迪斯所期待的那样，不仅仅是以投影形式出现在身前的影像，随着脑海中的想法不断变化，冰冷的女声提示也一一做出了回应……甚至无需太多操作，阿兰迪斯这个菜鸟就处理好了这份测试录像。

    “提示：选定的影像片段已删除；”

    “提示：影像备份已储存完毕；”

    也不清楚那些不具备系统的法师是否在操纵沃尔古水晶时能够获得自己一样的便利……暗自摇头，阿兰迪斯也根据数天前莱德曼?克伦威尔分享的经验，按照约定将一份备份传给了魔导师。

    “希望这个以活动浮空视角拍摄的教学片能够应付一段时间……”

    将水晶扔回物品栏，轻轻一个响指，在“助手约翰”模糊消失的同一时间，包括出现在原地一打有余的虚空行者，连同数十具赤条条的尸体和防具装备也令这处被土丘环绕的测试场变得拥挤许多；

    “现在才是真正的themythbusters时间嘛~~~”

    将双手插在胸前，在术士的指挥下，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虚空行者们还是为测试对象成功装备上了实验所需的护甲，并将它们“妥善”固定在了阿兰迪斯选定的木桩上；

    数分钟后，完成实验准备工作的阿兰迪斯已然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再确认了那些一根筋的虚空行者已统统撤离到爆炸半径之外，阿兰迪斯也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好的~~实际测试第一组，人类男性，生前多为武装人员，装备镶皮护甲无盾牌；火球发射倒计时3,2,1……”

    ―――――――――――――――――火焰的分割线―――――――――――――――――

    在梅瑟比斯学院内的许多哥特式建筑间快步而行，抱着数本硬皮厚书的埃德隆正要赶去听一门关于初级寒冰箭的冰系魔法课程。在这里，任何一位学徒或是法师都可以同时选修数门魔法课程前提只需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四塔并不限制学员进修的方式，但由于从属职能与历史原因的关系，各塔的主修派系也各有不同；以阿祖斯圣殿为例，其主要偏重于防护、咒法、预言及变化派系，而不灭炽焰则相对重视附魔及塑能魔法的应用……值得一提的是，隶属军部的红袍法师团则是个例外……以上摘自《奥法之眼议会下辖及周边机构的入学指导》3603年第四版。”

    以阿兰迪斯目前供职的梅瑟比斯学院来说，尽管各学院在派系上各有侧重，但四塔下辖的学院基本都分设了以下七个大系防护、咒法、预言、附魔、塑能、幻术以及变化系。严格意义上而言，奥斯比斯人对法师职业者最为熟悉的火球冰箭类魔法就属于塑能派系；

    游离于常设派系之外，圣殿下属机构中也设有一些较特殊的门类，梅肯之手便是一个较典型的例子除被公认拥有四塔中数量最多的炼金配方、典籍及与之对应的专业人才，通过信仰某种他们称之为“圣光”的本源力量，梅肯之手的施法者也能够一窥治愈之道……

    概而言之，相较于准军事化管理的红袍法师团或结构相对松散的三塔，梅肯之手可谓某种半宗教类型的组织其成员对于恶魔伪信的打击也是不遗余力。

    许多梅肯之手成员坚信，他们获得的圣光力量和星辰来自同一本源，而阿祖斯圣殿、不灭炽焰与燃烧之刃三塔的法师大都现实无比。当然，三塔背地里也没少嘲笑梅肯之手的不思变通。

    将视线缩回梅瑟比斯学院的院墙内诸多课程中，防护与药剂课程的到课率往往最高，且不论防护系法术的重要性，“药罐子”那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兼备的恐怖性可谓路人皆知。尽管在四塔随便抓个学徒都多多少少都会配制初级药剂，可惜数十年来，整个奥法之眼议会的高级炼金师数目也从未超过三位数关口。

    除此以外，对于血少防低、且近战能力低下的法师们而言，召唤生物也是他们所钟爱的一项魔法技能……根据召唤者的阵营，往往会出现天界生物、地狱生物或是中立异界生物为施法者效力。

    鉴于召唤魔法巨大的实用性，每当一些咒法系课程开讲时，甚至提前预约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爆满的窘况为了保持教室内拥有足够的新鲜空气，教室内往往要激活多个微风术魔法阵……就连各行省的许多流浪魔法师大都留着一手初级生物召唤术。

    最后不得不提到的是并未在入学指导书中出现的死灵派系作为著名的“学院之争”遗留下的产物，而学院之争也是魔法帝国分裂为两大魔法王国的直接导火索。

    大陆历前340年，魔法帝国中占据人数优势的达拉然派系提出并实施了法术分类新法案；要求将所有魔法按种类分为防护、咒法、预言、附魔和塑能、幻术、变化、死灵八个大系。然而这样的举措却是招来了大量法师的不满，特别是来至阿奈克一派的强烈反对，这些亡灵法师实在无法容忍被他们视作第二生命的亡灵艺术仅仅因为少数几个人的话便改头换面。

    一年之后，也就是大陆历前339年，据传在众神之战期间坠落的另一座浮空城被人在恐惧荒漠中找到，消息传到魔法帝国的首都浮空城达拉然，阿奈克派别的法师们几乎是倾巢出动。借用他们的首领传奇法师克尔苏加德的话说，“就是把我的法杖劈成碎片扔在恐惧荒漠，也不会交给那些达拉然猪猡用来挂上他们可笑的尖帽和大号靴子”

    尽管七千三百四十九名亡灵法师的法杖和他们召唤的海量死灵生物一起永远地留在了恐惧荒漠，但克尔苏加德和他的追随者们还是找到了那座传说中的浮空城市，阿奈克派别的法师们终于等到了与达拉然一派分庭抗礼的机会。

    当年的威尔克斯月月初，即后来奥斯比斯所推行新历法中的炉火之月，阿奈克派以前所未有的精力与激情修复了那座被找到的浮空城，在将其命名为“纳克萨玛斯”后移动到了底比斯城上空。

    而当克雷扎恩的暗黄色天空开始开始飘落细碎的雪花时，阿奈克派连同大量赶来支持的元素法师在底比斯行省建立了多彩圣殿、古尔丹之手等数个意在与达拉然派别产生直接冲突的皮包学院。在双方短暂且都毫无诚意的谈判过去后，战争还是无可避免的展开，这一场大战也将灿烂了近六千年的魔法帝国拖入深渊……

    “埃德隆，你的导师似乎从来没有来给我们上过课吧？”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课间，对于混得较熟的学员的疑问，埃德隆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也不清楚导师和圣殿方面究竟有什么深交，但自从那位大魔法师的来访后，没过数天，埃德隆也穿上了圣殿学徒的灰色制式长袍。

    所幸在大部分同届学员眼中，埃德隆也只是一名平平常常的正式学徒罢了~

    毕竟梅瑟比斯学院长久以来的那套运营方式决定了此处龙蛇混居的现状：努力上进的学员比比皆是，此中甚至不乏贵族商贾家中略微具有天分的子嗣在初到梅瑟比斯学院的一段时间，若不是亲眼所见，埃德隆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的穿着打扮就和他本人一样……甚至其中部分人还身着因长期洗涤而褪色的长袍

    和埃德隆相似，不少奥斯比斯人往往对他们存有这样或那样的误解。事实上，鉴于长子继承制的缘故，只要能够成为正式法师，这些次子便有了新的机遇、甚至能够组建新的家族，而无需为原家族的丁点施舍争得鼻青脸肿。

    另一方面，四塔下属学院中也有所谓“不受欢迎的人”，他们平日很少出现在学院等到年度测试来临之际，这部分人才会从猎场、马上比武或是风月之地中抽身，带着满身的脂粉香水味返回四塔。

    鉴于金主家族在学费方面表现出来的慷慨、甚至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的资金援助，院方对此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家族可以提供各种提高天赋或是提高少量属性的药剂，亦或花费重金，在学徒身上纹上一个永久性秘法印记以增强后者的法力等方式，从而规避测试前要求脱下全身魔法装备的规定。

    和四塔分别对外界宣称的一样，最终的法师资格测试并不因为学员的背景而变化、并且一直遵循宽进严出的管理……但在私底下，流言还是在正式法师间流传。

    “……从杖身的雕文形式猜测，这不像出自于人类之手，这是你的导师送给你的，埃德隆？”

    说话间，几人也不忘对埃德隆的法杖交换了看法，这根法杖正是阿兰迪斯从狗头人地卜师那掠夺而来的战利品反正留着术士那儿也不过是安静地漂浮在物品栏中、亦是装备新复生的骷髅法师，如今倒不如为学徒增加些许的属性。

    将他肥厚的手掌靠近埃德隆的法杖，这名学徒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慢慢感应许久之后开了口，“这根法杖可以提高持有者的少量智力，似乎还有提高精神力的效果，但我不是非常肯定。”

    “需要我帮你们鉴定吗？”

    顺着声音，学徒们这才发现负责教授这堂课的中级法师已一脸微笑地站在众人身旁……

    黑烟散尽，将视线转回充斥着焦臭及灰烬的测试场地，虚空行者们正有条不紊的穿梭于残骸之间，将那些尚可回炉重铸的金属残片堆积起来……甚至包括那些表面业已碳化的破碎尸块也被收集到一起术士麾下的恶魔可不会在意肉食的品相。

    完成了例行的数据采集和记录后，阿兰迪斯也从物品栏中取出几份兽人入侵的档案，并开始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尽管阿兰迪斯已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扩大自己对艾伦位面的认识，但在很多时候，历史或传记还是不得不让位于新法术或是枯燥的技能熟练度练习。

    翻动书页，让术士感到疑惑的是：这些文件中都没有提到如何发现兽人的详细过程，而只留下一个兽人大约是在大陆历前320至317年间在普莱斯顿和底比斯行省陆续出现的信息，例如某位哨所负责人当年留下的便条中提到的那样；

    “……安提瑞克前夜发生一起火灾，焚毁民宅一所，所幸只有当地镇民约翰?斯诺受了点轻伤；科顿镇本周报备了三起仓库失窃案件，疑犯仍在追查中；提尔瑞镇发来报告说有人在湖岸边目击了一种绿皮肤的生物，身高约五至六英尺，体型壮硕却不失敏捷……难以置信……哨所内的食物储备还算充足，只是我们缺乏足够的御寒衣物，以及麦酒士兵们有些浮躁……请务必在下次换防时准备足够的麦酒、照明用的油脂与蜡烛……”

    起初这些生物的数量还仅仅停留在村镇怪谈的阶段，即使发现，它们也尚未没有表现出太多敌意，且行为也只停留在潜入村镇偷窃食物而已……但随着时间推移，形势渐渐变的严重起来等人们意识到绿皮怪开始以小股形式袭击车队、农场和房屋时，少量从偏远地区逃来的山民与猎户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出现在深山的大量绿皮肤怪物以开始清剿那些区域，并将余下的尸体作为食物吃掉。

    甚至不等领主们调动武装，来势汹汹的兽人已大规模向一个又一个人类聚集点发起了猛烈进攻，绿皮肤野兽所经之处只有焚毁过的农庄与村镇、以及不计其数的城堡与塔楼废墟……留给法师们的影像仅剩下一望无际的兽人大军，以及不少红色皮肤且足有**英尺高的铁甲武士，他们的面部丑陋、神情中满是憎恶，一如下层位面中的魔鬼；而少数手持绿色长刀，依靠一对蝙蝠般肉翅将其笨重身体保持悬空状态的怪物则扮演着督军的角色，伴随着后者从墨绿色云层中现身，法师们的侦查魔法也逐一宣告失效……

    消息传到达拉然和纳克萨玛斯，两个派系的首领先是相互指责对方从地狱中召唤出了这些恶魔。不过越发糟糕的战局还是令原先敌对的双方不得不坐到一起，商量停战并一起对付来至异界的入侵。这正是兽人战争中的第一个转折点，暴风要塞停战协定的由来。

    “奇怪啊……”

    看到这里，阿兰迪斯也下意识伸出指头，轻轻戳了戳自己尖尖的下巴其后的记录又一次模糊起来，这让术士不由得想起了在安达斯特看到的那些忽悠市民的历史书。

    紧随暴风要塞停战协定之后是诸多惨烈的拉锯战，尽管两个魔法王国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都派上了战场，但在先前两大派系的法术对轰中，失去人心的达拉然已经逐渐处于弱势状态。

    探知到达拉然的虚弱，夹杂着各种恶魔的兽人大军趁机向这个魔法帝国的首都进军，虽然遭到了留守法师的殊死抵抗，但坚持了足足一个艾伦月之后，这座屹立了数千年的首都终于失陷，浮空城达拉然不知所踪，至于遗留在地面的所有建筑被付之一炬，大火制造的浓烟与尘埃升腾至高空……很长一段时间内，克雷扎恩大陆的白天犹如黄昏。

    灰暗天穹之下，破碎的街道废墟中塞满了焦黑的尸块，各式恶魔与绿皮肤兽人忙着大快朵颐，复生的躯体和被怨恨扭曲的幽魂则在断垣残壁间到处游荡……仅有少部分侥幸逃生的法师通过传送魔法逃到东部尚未被战火影响的农庄，在那里，热心肠的农夫与村民为法师们提供了慷慨的援助，而有关达拉然保卫战的一些细节也渐渐在民间流传开来……

    此役中，魔法帝国首都达拉然（这里指的是她的地面部分）陷落，超过一万两千三百名法师及学徒阵亡，与此同时帝国还失去了不计其数的精神财富。尽管得到教训的纳克萨玛斯当即带着能够搜集的书籍卷宗、各式能够带走的魔法物品从底比斯行省传送至远离战场的北大陆如今的阿奈萨拉克地区，可是这样的举措还是无法阻止魔法帝国这个名字渐渐失色。

    从表面上看，帝国的衰落似乎可以归结为大量高阶法师的阵亡、以及无数典籍的付之一炬而影响到了知识的传承。但结合大量文献的叙事手法由清晰变得模糊，又或信服的文字记录被夸夸其谈、空洞的道德口号取代地变化，阿兰迪斯很快得出了一个粗略的结论到大陆历前115年，也就是说从317至115年期间近两个世纪的时间，有一股势力进入了克雷扎恩，其势力之大甚至使这里的历史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扭曲。

    不光如此，在阿祖斯圣殿下属的大图书馆内，阿兰迪斯还接触了非民间版本的“众神大战”，所谓的众神之战实际上是诸多神祗围剿一个强力邪恶神祗的大战。虽然战争被公认为重塑了克雷扎恩及周边海域地貌，不过令术士遗憾的是，阿兰迪斯并没有在书中找到那位邪神的名讳、神徽和下属势力等有关情况。

    轻轻地将手中的卷宗合上，阿兰迪斯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了在艾瑟兰城旅店中米莉雅所说过的话，“至于神圣教廷，他们本来就是一个迷……”想到这里，看似模糊的答案也随着术士脑海中指向的箭头变得明朗起来。

    正如阿兰迪斯在雷比顿港登陆的感想：所谓的克雷扎恩永远不是什么避难所……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后需要对付的敌对势力又有增加的迹象。

    轻轻叹了口气，在阿兰迪斯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很快消失不见估计和自己一样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在少数，最起码从现阶段来说，保持低调并不是什么坏事……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梅瑟比斯学院的课堂上，那位中级法师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不要着急，将你们的咒语和输出的魔频配合起来……很好将它维持下去……就是这样~~下面请埃德隆学员上来为我们作一次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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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混沌箭？

    第一百零三章－混沌箭？

    数天后，圣殿法师所预言的寒潮果然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绵延秋雨更是将整座奥斯比斯城笼罩在阴冷之中。(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站在法师塔的窗口俯瞰全城，街道上的行人可谓寥寥无几，就连平日里繁忙不堪的商业区与梅尔克广场亦是如此，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建筑物烟囱中升起的一股股或蓝或灰的烟雾且随着暮色从东方蔓延，相比三三两两的佣兵或偶尔经过的行商，几只浑身湿透、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的卷毛流浪狗看上去却更像是这片区域的主角。

    细碎的雨滴在积水表面泛出点点涟漪，凋落发黑的枯叶点缀其间这样的天气下，大多数人也更愿意呆在室内、即使不能像贵族和富人那样沏上一壶产自南部行省的红茶、再配上几块新烘焙的甜点，但和需要冒着湿冷捡拾废弃物与枯树枝作为柴薪的贫民相比，围坐在炉火边小憩片刻也足以带给人以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淅淅沥沥中，雨水也从梅瑟比斯学院的房檐与瓦壁间滴落。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堂课，借助不灭明焰魔法的光亮收拾笔记等物，鱼贯而出之余，学徒们的交谈声也很快回荡在走廊的穹顶间；

    “嘿~”

    冲着埃德隆眨了眨眼，同样在此进修、不久前因为某意外而结识的学徒雷萨恩?福克森也压低了他略微低沉的声线，“我听说今晚有来至院方高层的公开课……似乎是关于群发寒冰箭的技巧，有兴趣吗，伙计？”

    “群发寒冰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望着雷萨恩下巴上的棕黄色胡渣，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大，学徒也连忙低下头去，“我也是到最近才勉强掌握了寒冰箭的基础释放而已，那样高深的施法技巧对于我们来说也太超过了些？”

    摆了摆头，埃德隆也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我说雷萨恩，不是我不想去关键是群发、延迟或是瞬发类技巧根本不是学徒能够接触到的。”

    对于学徒的回答，雷萨恩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身后人群中拉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这不是有我们的炼金天才小美女卡斯塔克吗？嘿嘿……”

    “小美女你妹~大爷……大爷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白痴”

    顾不上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从雷萨恩手中挣开，这位梳着长长的金黄色马尾、个头勉强堪齐埃德隆肩头的学徒也没好气的伸出白皙的小手，“本天才已经配好了你要的药水，快把说好的二十枚银克雷交出来……”

    看见跟前得洋娃娃嘟起粉红色的小嘴，用湖水般湛蓝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直盯着雷萨恩的可爱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埃德隆甚至有了心跳加速的错觉……只是诚如当事人所言，卡斯塔克胸前的平坦与普通男性毫无差异；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学徒不禁扪心自问，导师阿兰迪斯与山贼头子希尔克也就罢了，毕竟两位大人都是踩着无数骸骨前进的存在……但来到梅瑟比斯学院后不久，埃德隆感到自己的取向似乎再次遭到了考验。

    “不是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雷萨恩很快露出了苦闷的神色。

    “哼~~不愿意的话你就去找别人吧”

    “……”

    片刻过后，出现在教学楼门口的三人可谓神色各异卡斯塔克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捂住其小号灰色长袍的荷包部分，摆明了一副标准的拾金户模样……跟在卡斯塔克身旁的雷萨恩看上去虽然满脸肉痛，但从眼神中显露的些许兴奋来看，后者似乎还在“交易”中占到了不少便宜。

    至于单肩包中多了一瓶淡红色药水的埃德隆，虽然尽可能将视线移往它处，但埃德隆很快便意识到想要无视卡斯塔克那随脚步前进而来回摇晃的马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雨还没停啊……”

    叹了口气，卡斯塔克也伸出左手、任由细碎的水滴从指缝间滑落。

    “你先回去吧~记得晚上七点在这里会合……我先送他回去。”

    向埃德隆点点头，雷萨恩很快转过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件防水性能还算不错的山猫皮斗篷，在前者“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眼神中将斗篷轻轻披在卡斯塔克的肩上~

    将埃德隆的满脸惊愕看在眼里，一边吃吃的笑着，卡斯塔克总算开了口，“新来的家伙你可别想多了大爷我可是正常男性，绝对不可能……”

    “回宿舍了。”

    不等卡斯塔克完全说完，雷萨恩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扣住了卡斯塔克的纤细的胳膊，“埃德隆，其实他是我的妹……弟弟卡史塔克?福克森。”

    “白痴快放开我……”

    望着两人逐渐模糊缩小的背影，半响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什么的学徒赶忙披上他的黑色兜帽，转身向着圣殿一角的塑能法术试验场入口小跑过去。

    ―――――――――――――防护立场与闪光符文的分割线――――――――――――――

    与大图书馆类似，阿祖斯圣殿的塑能法术试验场对于时间同样没有什么严格的概念，即便三更半夜，不少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圣殿法师也会因脑中灵光一闪而出现于此。

    来至数里格开外火山口的烟柱遮蔽了头顶绝大部分的星空，昏暗中，唯有远处流淌的岩浆河能够依稀照亮那些黝黑且寸草不生的光滑岩脉；环视身边，鹅卵石大小的菱形魔法水晶安静地悬浮在半空，光线在暗红色玄武火山岩表面蒙上了一层柔和地淡蓝色光晕。

    就在阿兰迪斯的身侧不远处，一枚古怪的球型黑晶则通过其本身的法阵与符文连接着术士周围若隐若现的结界……而在前者的身后，一团尺许大小、正以逆时针旋转的墨绿色混沌看起来更像是这处古怪区域的进出口。

    这是阿祖斯圣殿甚至议会四塔中为数不多使用了传送门技术的试验场之一，其历史也不过近百年而已数位传奇法师联手捕获了这处满是火山与岩浆的微型半位面，期间又耗费多年时间将其拖拽并绑定在了艾伦位面附近……鉴于半位面的大小及严酷环境使其无法被改造为适宜生物生存繁衍的场所，自然而然的，岩浆凝固后所形成、表面遍布细微孔洞的火成岩也成为了议会内部人员进行各种破坏性魔法试验的绝佳目标。

    眼下将阿兰迪斯包裹其中的奥术球体便是法师塔长期以来的集体智慧结晶：将各种致命的火山气体、粉尘与喷发物隔绝在外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施法者的基本生存需要；更巧妙的是，这种半恒定的魔法球体几乎不受到绝大部分塑能法术的影响……唯一遗憾的只有这处半位面本身不定期出现的大规模火山喷发往往令这处试验场不得不陷入封闭状态，。

    事实上，早在阿兰迪斯加入圣殿势力的多个月前，高层鉴于上述原因便关闭了这处半位面试验场……好在数天前，随着火山活动的剧烈程度回归可控范围，塑能法术试验场也随之向圣殿内部成员重新开放~

    当然，一段时间的人满为患是必不可少的；

    “抓紧时间吧……”

    深吸了一口气，一团乒乓球大小的黄绿色献祭之焰很快浮现在阿兰迪斯的食指上方伴随着火焰的颜色逐渐向淡绿色过渡，阿兰迪斯的眼中也流露出几许满意之色。

    微微埋下头去，轻声吟唱出几段咒文，体积快速增长之余，绿火也在阿兰迪斯的精神力控制下一分为三、并环绕着术士旋转起来。

    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系统提示音也恰如时机的出现在阿兰迪斯的脑海中；

    “提示：你中级献祭之焰的技能熟练度提高了3点……”

    “献祭之焰；中级；技能熟练度：7419/9000；使用：吟唱并制造出1/3/5/7个献祭之球环绕在施法者身旁，单一献祭之球将对接触到的目标造成39至72点的火焰伤害后消失，并燃烧目标一半伤害数值的法力值……”

    检视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技能面板，侦测到传送门另一端传来的埃德隆的精神波动，阿兰迪斯也命令守候在传送门一侧的虚空行者头领耐加迪法与耐瑟丹为学徒放行。

    短暂的闪光过后，虽然不知逐日者凯尔萨斯为何人，但对于阿兰迪斯的新法术，出现在墨绿色漩涡旁的埃德隆很快流露出崇敬的神情，“导师……恕我冒昧，这个法术是献祭之球的改良版吗？”

    “你说的不错~~~这个实际上是献祭火焰的另一种形式。”

    对于学徒的表现，阿兰迪斯暗自在心中微微点头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埃德隆的确用他的言行赢得了术士的信任……最起码在后者的潜意识里，这位出身无名地学徒的确有培养为心腹、甚至是左膀右臂的可能。

    当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源自对埃德隆的属性检视，阿兰迪斯发现：自从埃德隆成为自己的跟班，这名原本天赋平庸学徒的进步速度已大大超出了术士最初的预料短短一年的时间，埃德隆的实力便开始接近正式魔法师的水平。而据埃德隆的话说，追随导师之后，他的冥想效果较以前相比突然有了相当比例的增幅虽然猜到可能与术士的精灵体质易于吸引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有关；但学徒并没有声张，而是等到术士私下问起时才说出了他的疑惑。

    对于埃德隆的疑问，术士自然是打了哈哈……如果每一个学徒都去找一位灰精灵、日精灵或是血精灵法师成为其导师，那数十年后，奥斯比斯王国岂不满是*师等级以上的高阶施法者？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效果，隐隐约约中，阿兰迪斯多少可以将其归结于他自身的特殊属性；

    术士身上附带的法则力量扭曲了身边的事物，使它们随“系统”数据化算得上较为明显的体现学徒、包括阿兰迪斯召唤的恶魔与骷髅都是很好的例子，说明这些法则力量正在以场的方式影响着阿兰迪斯周边的一切，而这样的现实对于术士来说可谓喜忧参半~

    较为利好的方面是自己能够从中一窥的法则力量的强大，从而将其中获得的感悟作为今后晋升魔导、甚至进入传奇境界的良好铺垫；但相对的阿兰迪斯并不能确定这样的法则力量是否会被那些强大的存在所探知。时至今日，阿祖斯圣殿塔主、奥法之眼议会会长加丁?提瑞奥德森对于自己的称呼似乎还萦绕在阿兰迪斯耳畔……

    闭上眼睛，眼看术士持咒的手势为之一变起初那三团围绕着自己旋转的献祭火球也重新汇集到一起、继而重新化作一面寸许来厚、面积则和普通大盾不相上下的火焰盾牌。

    “……你可以将剩余的献祭之球转化为一面献祭之盾，献祭之盾将对所有接触它的单位造成每3秒至少64点的献祭伤害，并附带一半数值的法力值燃烧；献祭之球的数量将决定献祭之盾的面积与伤害值；如果置之不理，这面献祭之盾将会持续1min后消失。”

    浏览完后半段说明，阿兰迪斯也将献祭之盾还原为单一的献祭之球必须承认，借助手臂印记的支持，阿兰迪斯对于献祭之火的操控已然变得轻松许多，甚至足以应付这一连串的法术实验……深吸一口气为之后的龙语吟唱做好准备，术士也集中精神引导起他的魔法淡绿色的火焰在一瞬间向阿兰迪斯的手心急剧收缩，匆忙之中，阿兰迪斯也不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栏和上一次尝试比较，术士所消耗的魔法值似乎又有了百分之十五的削减。

    “……fus~”

    嘴唇轻启，睁开双眼之际，阿兰迪斯也以能够大幅增强法术伤害效果的上古赛尔格文字作为这段吟唱的结音作为呼应，术士那被魔力充斥的瞳孔中央，一组同术士臂中印记完全别无二致的金色符文也毫无征兆地悄然浮现~

    埃德隆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阿兰迪斯手掌间的淡绿色献祭火焰收拢到拇指粗细的整个过程但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在术士的精神力压缩下，颜色明显变浓几分的献祭火焰箭在高速旋转之余还继续吸收着更多的献祭之火……渐渐地，随着阿兰迪斯的长发在不知不觉间被汗水浸湿，这根火焰箭矢的尺寸也延伸到了三英尺长、一英寸宽，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献祭长矛”一词应该更适合阿兰迪斯此刻的新法术。

    此时此刻，旁观的埃德隆几乎看呆了虽然在希泰德哨所，学徒就没少目睹过阿兰迪斯对于火焰的一手精准操控，但事隔多时、尤其近来所接触到的知识与施法技巧令埃德隆深知，压缩魔法的操控操控难度就好似在针尖上跳舞，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力与深厚的法力作为后盾，这样的实验十九都将以失败收场。

    可恰如学徒在脑海中的知识所述，长期二十四小时几乎不间断的控制与驱使召唤生物早已令阿兰迪斯的精神属性达到了足以令同等级施法者大呼变态的376点(未计算装备附加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法术操控虽然有些难度，但术士却是乐在其中；

    轻呼出一口气，阿兰迪斯还希望为他的献祭长矛再添点什么……不一会儿，伴随着耳边响起的熟悉女声提示，火焰的颜色也最终被固定为很不起眼的土褐色；

    但在这土褐之中却挟裹着些许黑芒，法术中的暗影能量正好似地狱中恶鬼般扭曲旋转着虽然爆裂火球可以产生令人入迷的逆时针火焰，但如此“生动”的热焰却更受阿兰迪斯的青睐。

    远处三十来码开外，一块体积足有数立方的玄武岩早已被阿兰迪斯的精神力锁定多时，随着后者的伸开的五指微微一张，伴随着暗影法术特有的鬼哭哀鸣之声，这根变异的献祭长矛也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术士的目标~~

    可就在此时，伴随着法力值耗尽所带来的刺痛，阿兰迪斯这才注意到被自己下意识无视很久的状态栏，“我勒个去……”

    “提示：你的法力值已低于5；

    “提示：你的法力值已低于3；”

    “提示：你的法力值不足……；”

    “……”

    哀叹一声，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术士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失去控制的变异献祭长矛在飞行一段时间后分解开去……砰的一声巨响中，膨胀的褐绿色火球顷刻间吞没了飞行轨迹周围近十码内的椭圆形区域，一两息过后，随着四溢的暗影能量残留与粉尘渐渐消散，阿兰迪斯也得以上前检查法术所造成的破坏；

    虽然在爆炸中幸存，先前被阿兰迪斯锁定的玄武岩块早已一片狼藉，被热浪冲击并灼烧的岩石表面已满是裂痕，甚至只需用木杖轻轻敲打，大量因暗影能量腐蚀形成的黑色沙尘便从裂缝中倾泻而下

    术士暗自有些吃惊这个法术的破坏性已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下意识地去检查刚才遗留的大串系统提示，沉默半响后，伴随着突然握紧右拳的动作，阿兰迪斯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信息；

    “提示：你领悟了初级混沌箭，目前技能熟练度为：3/9000；”

    “ah~~~yes”

    “导师？”

    对于埃德隆投来的、关切中又夹杂着疑惑的表情，阿兰迪斯只是干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待我回复一下法力……”

    迫不及待地打开技能栏，后者很快调出了混沌箭的属性来；

    “混沌箭；初级；技能熟练度：3/9000；使用：吟唱并向目标位置发射一枚混沌箭，混沌箭将对目标造成69至138点的火焰伤害及77至95点的暗影伤害，并附带50总伤害数值的法力燃烧效果；混沌箭将对守序或善良阵营单位造成最多50的额外伤害。”

    一边从物品栏中取出些许干粮与饮料补充法力值，阿兰迪斯也计算起混沌箭的实际价值来虽然法术本身相对较高的伤害值看上去很是亮眼，但与之对应的~和同类法术对比，混沌箭必然需要消耗更多的法力值；且在实战中，留给术士长时间吟唱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即使抛开这些因素，混沌箭对守序或阵营单位造成额外伤害的属性着实也显得有些鸡肋。

    “希望升级后的混沌箭能够带给自己一些欣喜吧？”

    摇了摇头，望着技能升级所需的9000点熟练度大关，阿兰迪斯“研发”出新法术的欣喜早已烟消云散~

    “唉……”

    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术士也在埃德隆的一脸崇拜中巩固起这个新法术来虽然自己误打误撞的研发了新法术、亦或是说变异法术的破坏力达到了激活新技能的标准，但要想熟练掌握混沌箭的释放，看起来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

    ――――――――――――――岩浆与凝固岩块的分割线―――――――――――――――

    塑能法术试验场的另一处奥术球体中，侦测到远处传来的魔法波动，停下为脚边繁复法阵充能的工作，这位身披蓝色魔纹法袍的高阶法师也缓缓闭上眼睛，感应着法术爆炸的残余能量。

    “……混沌箭？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

    “假设我的记忆没有混淆，四塔中最擅长这类法术的施法者当属不灭炽焰的加拉曼德?熔岩之手，燃烧之刃的屠魂者奥德森，以及圣殿的奥尔德拉魔导师……？”对视一眼，另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也以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克拉德瑞恩，让我试着还原一下来至那个方向上的残存魔力结点看看~”

    默默感应了一会，*师赫拉里?贝里克也整了整他那镶着一层金边的土黄色法袍，“地脉的干扰还是太强……等等那个位置又出现了相似的魔力震荡~~”

    “不像是奥尔德拉的魔频。”

    握住手中的烟斗，克拉德瑞恩望着不远处的沸腾岩浆湖开了口，“而且以奥尔德拉的古怪脾性，那家伙可不会轻易去指导他人。”

    “如此说来~~圣殿下层中又多出了一位人才？”想到这里，赫拉里*师并没有开口，而是向身边的克拉德瑞恩传去一道精神讯息，“听说最近有个什么叫阿兰迪斯的黑暗法师加入了圣殿？有这回事吗？”

    “你还不是一般的疏漏寡闻，赫拉里……”

    微微点头算是对此表示认可，克拉德瑞恩也以同样的手段表达了他的意见，“听说因为那次实验事故，身在伊森加德的议长大人为此还释放了高等投影术……唉~~我们还是少去猜测高层的想法吧~”

    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两位*师也在岩浆翻滚的背景音中继续起他们的法术实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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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群发寒冰箭公开课

    第一百零四章－群发寒冰箭公开课

    时间在阿兰迪斯释放混沌箭与恢复法力值的循环中悄然流逝……一边细细咀嚼着来至术士符文包中、依稀存有几丝余温的烟熏鸡腿，埃德隆也不时检查一下怀里的附魔沙漏——每隔两个小时，无需人为翻转，沙漏中的细小沙砾便会经历一次随自然下落、亦或逆重力上浮的奇妙过程。(最稳定，，.)

    “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埃德隆。”

    无意间瞥见学徒的小动作，阿兰迪斯也开口道：“过会我还要去旁听法术课，今天的训练就到告一段落好了。”

    “导师。”

    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油脂，埃德隆连忙站起来向着后者点头致意，“那我就先告辞了。”

    出现在传送门的另一端，夜幕早已降临，两只蓝紫色皮肤的高大虚空行者仍在履行它们守卫的职责。而借着圣殿建筑中投射出的点点灯火光亮，一边披上他的灰色兜帽，埃德隆也向着梅瑟比斯学院一路小跑过去……

    “唉~你这个家伙来得还真是非一般的准时。”

    将双手揣在法袍左右的口袋里，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雷萨恩也转过头望着身旁的卡斯塔克，“呃……那个，他也要去。”

    “本天才可是去测试隐身药水的效果~！”虽然戴着宽大的兜帽，埃德隆还是不难发现卡斯塔克说话时露出的两颗小巧虎牙，“哼哼~精炼后的药水可以持续一个小时的时间，当然啦~~如果期间释放法术、或是用法杖去敲别人的脑袋，引发的魔力节点震荡可是会是令隐身效果解除的说……”

    学徒点头表示同意——所谓法术或药水所达成的隐身效果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只是和魔术师通过暗示、谈话与第三者来分散观众注意力、又或利用后者视线死角所完成的戏法相比，将受术者周边空气扭曲的隐身术要显得高级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某些生活在其它星球或位面的生物则与生俱来地拥有光影层面之上的能力，例如少数魔婴可以将其本体隐藏相邻的亚位面中规避伤害；即使身处物质位面，部分幽影兽①还能够在短时间遁入阴影位面、在需要时出现在目标身后给予致命一击或是逃之夭夭……同样，那些掌握了这项技能的高阶刺客则更习惯将其称为暗影步……

    拧开玻璃瓶上的软木塞，首先进入鼻中的便是幽灵菇的特殊草药味，深吸一口气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埃德隆也将淡粉色的药水尽数饮下……

    身前空无一人~~唯有学院大门前的两尊秘法傀儡正呆呆地屹立在原地；

    意识到药剂已经生效，心中暗舒了口气后正欲开口，埃德隆倒是率先听到了雷萨恩的低沉声线，“埃德隆……”

    “我在这。”一边小声回答着，学徒却感到有什么软乎乎的小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袖子，“卡斯塔克？”

    “本天才只是在确认你们的位置而已，一会走路的时候可别踩到我！”

    慌慌张张地松开手，片刻之后，周围却传来一声来至雷萨恩的闷哼，“嗷！我的脚……”

    昏暗之中，沿着建筑与墙体边慢慢前行，埃德隆很快理解了雷萨恩计划的关键——糟糕的光线使得肢体活动时带出的淡淡人影轮廓几乎无法被侦测到，不仅如此，下了一整天的细雨也在入夜后逐渐停歇——随之减少了雨幕中隐身者暴露的可能性。

    当然，中途的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毕竟三人都不是正式职业者，正式法师间通过精神力互相定位的技巧对他们来说还太不实际。不一会儿，雷萨恩的语气中渐渐多了几分恼怒，“抓住我的胳膊，卡斯塔克小笨蛋……！”

    法师塔诸多的高层建筑间遗留出了面积相当可观的空地，除了必须的道路，在对余出空地的利用方面——梅肯之手的牧师往往会将这些空地改造成精致小巧的花园、或是种植一些较稀有的草药。而包括阿祖斯圣殿在内的三塔则更倾向于将路面拓宽、变成统一的石砖广场以应付任何可能需要集中人员的情况。

    来到今夜群发寒冰箭公开课的举办地，望着近百块尺寸约有三英尺见方、表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正方形冰晶所围出足有数千平米的长方形区域，埃德隆很快认识到这里将作为梅瑟比斯学院公开课场地之一，并一直从深秋使用到冬末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从远处望去，由于魔法水晶照射角度的缘故，其内部看上去就好似小型露天影院或是竞技场的大型冰雕也随之折射出深浅不同的蓝色光亮——谁说阿祖斯圣殿的法师不懂艺术和浪漫来着？

    鉴于圣殿一贯的“学风”，在院方提前于倾斜冰面表面切割出大段阶梯、又在这一基础上安置了长椅和其它充垫物的场地内，那些提前赶到的圣殿法师大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随身携带的法术笔记与书籍上。除此之外，各式法袍中也不乏少数闭目冥想、又或低声交谈的身影。

    感叹之余，三人也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小心翼翼地朝着场地边移动，一边悄悄打量着陆续赶来，身披不同颜色斗篷或法袍的中高级法师，埃德隆却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身影~

    阿兰迪斯正抱着双手面无表情地侧身站在数块冰砖所余出的出入口前，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名相貌年轻的高级法师，和前者一样，这位法师的左臂也佩戴着一枚紫色奥法之眼的布制臂章，估计同样是这堂公开课的助教。

    原来导师所说的旁听就是这个……埃德隆顿觉一滴冷汗从脑后落下，“导师什么时候又对冰系魔法感兴趣了……”

    “等等！”

    想到这里，埃德隆却看见阿兰迪斯伸出手拦住了一名准备进入现场的灰袍学员，“抱歉~本次公开课只对正式法师开放，请回吧~”

    打量着对方兜帽下的两点冰冷的绿芒，那名“圣殿法师”的表情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那位助教有些棘手啊！”

    雷萨恩叹了口气，“管不了这么多，咱们去光线相对较差的四点钟方向碰碰运气吧。”

    摄手摄脚地攀上近一米高的冰砖，虽说其光滑表面为翻越增添了几许难度，雷萨恩还是忍着从衣物织层中透出的寒气，抓住卡斯塔克的两只手将其拽了上来；而学徒也是依葫芦画瓢，避开两人的淡淡轮廓，从旁边的狭缝中爬了过去；再顺着冰块砌成、表面铺就了一层蓝色织物的阶梯向上，法师们的长椅已近在咫尺……

    “阿兰迪斯法师，刚才我似乎侦测到了两三个微弱的精神力波动。”

    与此同时，望着不远处一圈无人的冰块栅栏，高级冰法师欧克托?福德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看了看欧科托指出的方向，阿兰迪斯的眼中却透出了一丝笑意，“也许是法器或是魔法书的共鸣吧？”

    对于术士听上去更像是疑问的回答，微微点头，欧克托?佛德也转过头望着几名滞留在不远处的学徒开了口，“马上要上课了，那些学徒该怎么办？

    “让他们远远的旁听好了，毕竟高层也没要我们把他们赶走~”

    就在两人交谈的当下，一道蔚蓝色地传送闪光中，夹杂着从其深蓝法袍边散射出的细碎冰屑与淡淡冻气，本次公开课的主角、冰魔导师帕克?罗斯特恩也出现在主讲的位置上。

    伴随着前者出现，场地中仅存的低声交谈声也立即消失不见，除了伴随高阶职业者那特有的精神威压，仔细打量着几缕围绕魔导师旋转的冻气，阿兰迪斯的瞳孔却是微微一缩——着分明是自己梦境中霜冻领域的弱化版。

    看见帕克魔导师已经现身，欧克托?佛德也只能耸了耸肩，“好吧……”

    “我就直接进入今天课程的主题——我想在场的各位已经提前阅读或是基本掌握了群发寒冰箭的释放原理，下面我将简单讲解一下其中较常见的几个难点：首先是多重寒冰箭的塑形与维持初始法术优先性间的权衡……”

    尽管帕克魔导师长长的花白胡子与头发所营造的经典法师形象多少会给人老态龙钟的观感，除此以外，与法袍颜色如出一辙的手套也能引起他人的猜测，但随着前者富有中气的低沉嗓音响起，现场包括阿兰迪斯在内的绝大部分学员也集中精神，以避免因突然走神而漏过关键知识的尴尬情形出现。

    “……正如我刚才所讲到的，冰晶的凝结生长是无序中的相对有序——这样的法则在我们所处的晶壁系中相当常见，长期而言，晶壁系内部由秩序向混乱的大方向并不会改变，但了解并认识单一法则的也可以提高我们对于整个位面甚至晶壁系的认识……”

    “我们的精神力可以控制冰晶凝结生长的大方向，但从微观层面观察，冰晶的凝结过程并不受施法者的意志所左右。”一边说着，帕克?罗斯特恩也张开右手，在后者的精神力操控下，一团被雪白寒气所包裹的晶莹也在翻转中逐渐成型，并以适宜旁人观察的一英尺大小呈现在众人眼前。

    微微扫视全场，在为冰块加持了浮空术后，魔导师也松开他的右手——在众学员不约而同的吸气声为背景下，伴随着冰晶生长时特有的清脆声效，体积增长之余，更多尖锐的不规则冰柱也从冰晶表面隆起，并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靠~~如果把这个东西丢出去，那岂不是暗黑经典技能冰封球的雏形么……”

    看到这里，阿兰迪斯也不由得暗自吐槽道。

    然而正如术士的想法一般，帕克魔导师很快露出了微笑，“我想你们之中一定有人会想着把这坨冰块丢出去，然后在想要的时间与地点令法术解体，利用碎片来对目标单位进行杀伤——事实上这是很好的想法！”

    人群中很快传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不过作为讲师，我并不看好如此操作的安全系数——考虑到碎片分解后的随机抛射轨迹，施法者至少要承担百分之五被碎冰命中的可能性不是吗？”

    摊开双手，帕克?罗斯特恩也继续道：“另一方面，如果能够进一步提高法术的稳定与可操控性，我想这个法术还是具有相当的潜力；回到群发寒冰箭的主题上，刚才我塑造的原始体可以作为一种参考；当然，你们也可以在韦德斯通*师所撰写的《群发寒冰箭释放手册》、以及《希瓦德法术笔记》、《进阶寒冰箭与高级塑能》等著作中找到相应的参照……”

    “接下来用精神力锁定你的目标，如果是刚开始尝试的话：建议你们所设定的目标最好不要超过三个……次一级的选择则是设置出大致的发射方向，以牺牲命中率为代价来提高寒冰箭的数量，这在某些情况中会很有效。”

    些许书页翻动与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杂音下，处在帕克魔导师控制中的不规则冰晶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下面我将释放这个法术。”

    话音未落，二十四枚拳头粗细的寒冰箭便呼啸着向着魔导师的正前方飞射开去，下一秒钟，这些一尺多长的冰箭已在声声脆响中化作朵朵晶莹地冰花。

    而在专供学员教职员就坐的第一排长条座椅上，阿兰迪斯也将帕克?罗斯特恩释放群发寒冰箭的整个过程完完全全地记忆在脑海中——很明显，由于场地与课堂教学的限制，帕克魔导师释放出的寒冰箭并没有涉及理想中360°的全圆形范围，而仅仅覆盖了约有120°的狭窄扇形区域；

    虽然阿兰迪斯眼下掌握的塑能冰系魔法不过霜冻射线、寒冰箭、冰霜新星等寥寥数个技能，但在术士看来：虽然表现不同，但群发寒冰箭与群发火球术却有着诸多的共通之处……这也正是阿兰迪斯自告奋勇、向院方争取到本次公开课助教的缘故——如果能够从中学到更多关于群发的技巧，自己又为何不能尝试相对更高级、类似群发暗焰长矛甚至群发混沌箭一类的法术呢？

    想到这里，游离于术士眼中的魔力火焰也变得更加旺盛起来~

    “……现在请我们本堂课的助教，阿兰迪斯法师与欧克托法师再为各位演示一遍，之后我会简单讲解群发寒冰箭在实战的应用、以及分享我一部分关于冰系魔法的经验。”将头转向阿兰迪斯的方向，帕克?罗斯特恩也缓缓伸出了左手。

    “我去……老家伙你这不是存心增加我的曝光率么~！”

    内心反诘之余，阿兰迪斯还是老老实实地站起身……

    数息过后，在众学员抑制不住的惊呼中，伴随着“你群发寒冰箭的熟练度提高到xxx”地熟悉提示，作为主讲的帕克魔导师很快露出了微笑。

    “作为一位并不主修冰系的施法者，尽管十六枚寒冰箭当中有两枚的飞行轨迹还有待商榷，但你的表现仍属于优秀的范畴，阿兰迪斯法师。”

    “谢谢！帕克魔导师。”事已至此，自知已没有了遮遮掩掩的必要，阿兰迪斯也大度地向着帕克?罗斯特恩点点头，然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也不知道那老狐狸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所幸自己一直没有中断对于秘法之蛇的训练，否则前者又会以怎样的表情评价一个失败或是糟糕的法术演示呢？一边思索着，同样身为助教的欧科托?佛德也以普普通通的九枚寒冰箭成绩结束了他的演示。

    与此同时，场地内靠近最后一排长椅的某个不起眼角落中，望着不远处凝结在塔楼灰色砖石表面的两朵冰晶，从卡斯塔克手中接过一瓶新的隐身药水，雷萨恩也将头转向身旁的埃德隆，“刚才那位厉害的黑袍助教就是你的导师？我听见帕克魔导师提到‘阿兰迪斯’这个名字，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边憨厚地笑着，埃德隆也抓了抓他的脑袋，“没错~那位正是我的导师阿兰迪斯……”

    “你个家伙也不早点说！”

    相比雷萨恩的满脸哀怨，一旁的卡斯塔克却是安静地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空瓶，只是因为隐形术的缘故，其嘴角的一缕弧线倒是无人察觉……

    “……由衷地祝贺你~~阿兰迪斯法师！话说这么多年来，帕克魔导师也很少对他人给出优秀的评价。”

    对于欧科托法师不太好看的脸色和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阿兰迪斯也只能以一句“呵呵”作为自己的回应；反观主讲的位置，魔导师老头子的精神依旧充沛如初……

    ―――――――――――――――――分割线―――――――――――――――――――

    注释：

    ①幽影兽：栖息于幽影位面中的野兽，习性凶猛而狡诈，单体强壮或习惯于群体捕猎。皮肤或毛发大多呈灰黑色，视觉功能退化严重，以嗅觉、听觉能力见长；个体普遍具有幽影类法术能力，对暗影系法术的抗性较高。与物质位面相似，幽影兽的栖息地受到地形地貌的影响，常见种类以幽影狼、幽影山狮、幽影豹、幽影熊为主，在某区域也不乏幽影九头蛇、幽影狮蝎怪一类的高级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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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新的真神

    第一百零五章－新的真神

    “摒弃一切浮华之物！让真神拯救你的灵魂……！”

    夜幕已深，海地米黄色的下弦部分渐渐隐没，取而代之的是埃文森那一圈淡淡地红色从西南方升起。在普莱斯顿行省北部随航道和泥泞道路零散分布的居民点之一——维诺森自治领中部的昆卡镇，商人巴顿正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二楼积了一层薄雪的阳台内，时不时借着街边焚烧家具与籍的火光确认一下周围的情况。

    虽然聚集在家门前的不过是一群少年——不，应该是真神信徒才对；但在巴顿?麦克拉文心目中，这些人的危险性甚至远远超过了那些门的小偷、讨债人与强盗。

    “不识时务的东西，别装了……拒绝真神的信徒可是会下地狱的！”将手里提着的长棍压在肩，为首这位十五六岁的恶少也毫不客气的对着大门猛踢几脚。

    一连串闷响过后，除了铁皮多出几个淡淡地脚痕外，巴顿家的大门仍旧完好如初——毕竟麦克拉文家早在数天前便对房门与窗户做了加固处理，这一时半会倒还撑得下去。

    “下地狱……！”其余的孩童也一起附和道，“快把家里藏着的金子交出来，摒弃一切浮华之物！”

    他们叫嚷着，一边重复着神教教士传授的简单教义，不时还从潮湿的街道边捡起石子扔向巴顿的房子，一盏茶的功夫下来，巴顿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液……前天这帮信众就是这样弄开了比利奇家的大门，间接为巴顿?麦克拉文减少了一个商业竞争对比利奇本人在混乱中失踪，后者家中的财物更是被掠夺一空。

    甚至连比利奇宅邸内一切能够反光的金属器皿也被收集起来，棉布织物与昂贵的丝绸先被撕破，然后同那些无法运走的沙发家具、油画和籍一起统统堆积起来烧掉——按照神教信徒的话说：“充满罪孽的凡人必须反省自身，只有清淡的生活和祷告、以及对真神的无比崇拜才能使他们在即将到来的末日审判中获得救赎，最后同真神的无荣耀融为一体。”

    “巴顿先生，这是我最后的忠告：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下的局势已经不是任何一位治安官能够控制得了的……”

    昨天一大早，检查完比利奇家的情况，镇子里最后一位治安队员马略尔?洛奇也匆匆地从巴顿的视野中离开——完全没错连同治安官在内，许多本地居民在一周甚至更早前便拖家带口地离开了镇子，他们有的选择投靠乡下的亲戚，而一部分人则希望在据此东南方三十里格外的冷杉堡碰碰运气，毕竟那里驻扎着不少全副武装的王国士兵。

    留在这里的只剩下行动缓慢的老头、长年醺酒的酒徒以及乐于见到任何混乱的小偷与强盗……当然，他们都接受洗礼并加入了神教。

    “见鬼的真神！”

    再想到镇许多欠了自己一屁股帐的债主们纷纷逃之夭夭，甚至成为了虔诚的神教信徒，自己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巴顿?麦克拉文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暗地里伸出手冲着埃文森比了个中指。

    不过做完这一切，商人本性中小心谨慎的一面又占据了风——要是那些疯狂的神教信徒看到自己竟敢对他们的圣月做出侮辱性手势，天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还有什么动静再

    打定主意，扯了扯他土黄色的厚布衣物，不等巴顿从阳台边探出头去，楼下却传来了少年们的争执声。

    “那个胖子根本就是跑了！”留着褐色短发、皮肤黝黑的少年推了一把比他矮了半个脑袋地同伴，“混蛋，亏你还跟我说有人来着！”

    “我发誓！今早我真的看见那个家伙进到了房子里去……”裹着一大件洗得发灰的衣物，这位将大半个脑袋埋在领口里的小孩也有些委屈地辩解道。可是他的辩驳却换来了前者的一击爆栗，“白痴小子，你又没有一直呆在这，说不定对方就是趁着你报信的空隙给跑了！

    “别闹了！都听我说！”

    他们的头儿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吓得争执中的两人不由倒退了好几步，“汤姆、约瑟夫、小约翰、瘦子和赖头，还有那个穿灰衣服的小子……说的就是你，你们六个人给我继续守在这里；其它的人跟我去找佛拉德牧师，他应该会有弄开这扇破门的办法。”

    见乌瑟和他的高个兄弟们准备转身离去，刚才被点到名的瘦子也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可是……我是说万一，万一那个胖子还在房子里面，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可是有六个人！六个人难道还抓不住一只又蠢又肥的猪！？”

    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被称作乌瑟的恶少头领却露出了阴森的笑容，“你们最好向真神祈祷那个胖子已经溜了——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从你们手中逃掉，你们就自己选出一个人作为名额的顶替好了哈哈哈哈……！”

    乌瑟的亲信们也跟着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至于汤姆与约瑟夫等六人则如若芒刺在背，面无血色地呆立在原地。

    悄悄潜回屋内，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巴顿决定有所行动——对方口中的什么“名额”、“顶替”等词汇听去就不是什么好事。何况真神信众们一天到晚总在宣传着埃文森重现、真神的怒火、最终审判这些乱七八糟的教义，一段时间下来，连商人都可以闭着眼睛背诵道；“啊迷途的孩子，趁着你还未罪无可赦，只要成为真神的信徒，你所犯下的罪孽便会永远洗净”

    自己必须趁着对方赶回来之前逃离这里！

    借着窗外的微光，后者首先瞄到了固定在壁炉那一对隐隐泛着寒芒的制式长剑——那是巴顿的同名祖父所留下的遗产，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长期担任中队长职务且深得部下的信赖，服役期间还曾多次参与子爵和维诺森自治领方面向土匪和强盗据点、甚至对地精和豺狼人巢穴发起的围剿战役。但遗憾的是，巴顿家的武运也仅仅传到他的祖父辈为止……

    咬牙尝试数次，金属架的制式长剑却是纹丝不动，反倒让商人的脖子和额头挤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该死的！”

    毕竟拥有多年的行商经历，既然和长剑无缘，那弄一根趁手的棍子什么的总不成问题？

    摄手摄脚地从二楼卧室下到一楼，巴顿先是抓起他的毛皮背囊与白杨木手杖——背囊里还装着几本尚未兑现的账册与私人印章、几枚银克雷和铜子等物，而后，商人又将储藏室里剩下的几截香肠、几个生土豆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转过身正准备迈向后门，黑暗之中，巴顿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洋葱味，“该死，厨房不是还有几个洋葱和胡萝卜吗？”

    ……

    一边将表皮有些发干的胡萝卜往背囊里塞去，鬼使神差之下，商人胖乎乎的手却握住了一件带着木柄的物事……将食指微微向前，冰冷的金属触感与木柄残留的些许油脂证明了巴顿的猜测——那是自己家专门用来砍排骨的切骨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或许是厨子巴尔夫偷跑的时候落下了它……

    数息过后，感受着背囊通过肩带所传来的重量，用一只手轻轻握住后门的黄铜把手，巴顿?麦克拉文也深吸了一口气，是时候了！

    大门外，扯了扯他的大号草绿色护耳帽，绰号“赖头”的少年也将头转向他的同伴，“房子里似乎有动静！”

    “闭你的乌鸦嘴！顶多是一只老鼠罢了。”一边说着，瘦子向着地面吐了口痰。

    “不对！不是这边……是后门！”

    六人中个头最高的约瑟夫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大骂：“你们这帮蛆虫……都快给我去后门！”

    恶少们纷纷反应过来，还好商人的移动速度不快，一阵狂奔之后，六人倒是将巴顿?麦克拉文给拦在了出镇必经的三岔路口前；

    不知何时，伴随着飘落的细碎雪花，埃文森已悄悄隐藏至东南方涌来的灰色阴云中。顾首左右，附近只剩下了一些无人的房子、三两个空空如也的木桶，以及街道旁被信徒们拆去一部分拿去充当柴薪的木质货架，甚至连神教信徒燃起的虚荣之火也无法映亮约瑟夫等人的面庞。

    “该死的胖子，乖乖地束手就擒！”

    昏暗中，发现同伙们已拦住了商人可能地逃走方向，约瑟夫也傲慢地冲着巴顿勾了勾手，“呵呵神教是不会亏待你的……”

    但回应约瑟夫的确是商人的一声怒吼，他抽出手杖，向着个头最小的赖头冲了过去……见巴顿一脸扭曲地向自己靠近，内心中升起的恐惧令赖头张大了嘴——以至发觉需要避开时已经太迟，于是乎连同嘴里的哀嚎一起，赖头就像一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

    不过约瑟夫的同伙们已经一拥而，像是群狼般咬住了巴顿的背囊和大衣，后者只得从腰间拔出白杨木手杖，向着身侧最靠近他的汤姆抽了过去

    遗憾的是，最后赶来的小约翰与约瑟夫却牢牢按住了巴顿的左手，而原本扯住商人背囊的瘦子也趁机挤前、将白杨木抢到了自己手里。

    “这家伙壮得像头野猪！”

    将手杖扔在潮湿的地面，瘦子也俯下身用双手撑住他的膝盖，呼出大团大团的热气。

    “不过我们还是逮住了他！”

    走到巴顿身前，约瑟夫毫不客气的对准对方的眼眶就是一拳，可不等前者笑出声来，巴顿却挣脱开汤姆和小约翰两人，并将手中的砍骨刀对准约瑟夫的面门狠狠地砍了下去

    约瑟夫随即发出一声惨嚎，大量的鲜血从他的眼眶、鼻梁与指缝间涌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唔……！”

    他蜷缩着跪倒在地，鲜血从伤口中渗出，又顺着前者破损的鼻梁向下滴落——眨眼间，约瑟夫的双手和衣襟已是血迹斑斑，但商人却没有任何结束的打算，眼周火辣辣的疼痛令巴顿暴躁异常，他举起手中的家伙，疯了似的对准约瑟夫的脑门一刀又是一刀……发现后者渐渐没了动静，恶少们也吓得完全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约瑟夫死了……杀人了……！”

    第一个逃跑的是最先被巴顿撞飞的赖头，目睹了约瑟夫的惨状，赖头也是连滚带爬的向着镇议会的方向逃去——毕竟传教士们已经将其改造成教堂，而且还有不少的信众也聚集在那儿。

    唯恐噩运降临在自己头，瘦子等人也头也不回地猖狂离开……

    片刻之后，看见血泊中的约瑟夫已是血肉模糊，少量乳白色脑浆正从破碎颅骨间潺潺流出，回过神来的巴顿也一下子松开血淋淋的手，无力的瘫坐在地。

    “竟然杀人了……”

    一边大口呼吸着，尽管恶少们早已不知所踪，但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巴顿挣扎着站起身来，“那些信徒一定会追来的……自己必须赶快逃掉！”

    拾起在争斗中掉在地的皮囊和手杖等物，踌躇再三，巴顿还是伸出手，从血泊中拾起砍骨刀塞回自己的腰间，向着前方的昏暗一路小跑过去……

    ――――――――――――――――碎雪的分割线―――――――――――――――――

    奥斯比斯城梅尔克广场，以白色大理石和木料装修的佣兵工会总部内，记官哈耶克?摩根身前的柜台已堆起了四五本厚厚的任务记录，侧过身与另一名公会职员低声交谈几句，哈耶克也转过头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两位尊敬的法师大人，这些就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所有有关普莱斯顿行省方面的委托任务了。”

    微微点头，阿兰迪斯也随手取过一本黑铁封皮的任务记录开始翻看起来；

    “信函送达：于领取任务之日起的31天内将任务信函送抵诺斯安吉亚斯，任务报酬：30枚银克雷……运送包裹：于领取任务之日起的61天内将任务包裹送递帕德森码头……”

    察觉到术士眉宇中那一丝淡淡的不快，哈耶克也连忙将用鲜红色牛皮包装的任务档案恭恭敬敬地递了去，“大人，这里可能会有您所需要的高级任务。”

    快速浏览一下其中的内容，阿兰迪斯很快找到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未完成任务；

    “调查近期在普莱斯顿行省传播的多个邪神信仰，并视情况摧毁或对其进行打击；任务难度：；任务要求：收集有关神徽、籍、传教用品及法器，最好能够配以一定的日志说明；时间限制：无限期；任务奖励：205000枚金克雷。”

    “雾山之牙；杀死游荡在雾山的凶暴狼布芬克斯，带回它的牙齿和皮毛，特征：大得惊人、半截尾巴、背部有明显的箭伤疤痕；任务难度：+……”

    “少女祈愿之环；探索任务物品可能存在的斯毛恩陵墓、费尔南多地穴和格林家族墓地，并取回少女祈愿之环。任务难度：……”

    “古尔森食人魔山：探索位于迷雾森林的古尔森食人魔山，绘制地图，任务奖励：35g；任务难度：b+；附加任务：俘获健康的雌性或雄性食人魔幼仔，工会将以每只1400枚金克雷的价格进行收购；任务难度：；提示：相关研究资料表明幼年食人魔可以用少量蔬果、粮食配以肉食喂养……”

    “……”

    “哈耶克先生，是否方便告知一下近期普莱斯顿区域任务的完成度呢？”

    抬起头来，阿兰迪斯很快得到了他预料中的答案——尽管这些级任务的报酬相当不菲，但碍于任务本身的难度以及其它因素的影响，述的完成度始终徘徊在一个较低迷的水平——以了数年的“雾山之牙”为例：该任务的领取次数足足达到了220次，但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冒险者能够带回布芬克斯的獠牙……

    “您确定要接下这些任务吗？”

    见阿兰迪斯毫不客气地一连勾出了十余个级任务，哈耶克也不得不再次正视这位身穿黑色斗篷的瘦削施法者，但阿兰迪斯身旁的大魔法师戈登?萨格特尔却是干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随他的意思来就好。”

    “……这是在下职权范围内的一丝小小心意，请法师大人务必收下。”

    毕竟是常同议会四塔打交道的职业，一边赔笑着，哈耶克?摩根也从柜台下的抽屉中取出一枚表面流动着黯淡附魔光芒的佣兵徽章，并用双手将其递到了阿兰迪斯身前。

    “这个是？”

    “这是奥斯比斯级佣兵徽章，既然有着议会方面的担保，您可以领取任意难度不超过级的悬赏任务……将您的佣兵等级提升至级也是为了配合我们的任务体系，这一点还望您能够理解。”

    “谢谢。”

    微微一笑，阿兰迪斯也毫不客气的抓起这枚镀金的佣兵徽章，并检视起它的属性来

    【奥斯比斯级佣兵徽章；徽章；耐久度2727；携带：提高1点所有属性；受到物理或法术攻击时有微量几率产生一枚真言盾，吸收120点伤害；该真言盾会在持续30或吸收足量伤害后消失，且在之后的1in中无法被再次激活；注：这枚徽章代表着佣兵工会对持有者实力与身份的双重认可。】

    “对了刚才那些低等级任务我也准备接下一部分。”

    尽管对术士的大手笔已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阿兰迪斯接下来的话还是令哈耶克不自觉地愣了一愣，“嗯……当然！为您效劳是我们佣兵工会的荣幸……！”

    离开佣兵工会，梅克尔广场喷泉附近，戈登?萨格特尔也放慢脚步，自顾自地找了张还算干净的长椅坐下，然后向着阿兰迪斯招了招手，“你真的要一个人前往普莱斯顿吗？要知道四塔组织人手最多也不过两周的时间。”

    见戈登先是把他的左脚搭在右脚之，又将手靠在长椅的椅背顶端，整个人看去完全没有一点师的自觉……懒散归懒散，术士却从中感到了一丝亲切。

    “你是知道的，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单干。”

    初冬的太阳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跟着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注视着广场熙熙攘攘经过、披着深色冬衣的行人，阿兰迪斯也开口道。

    “哎你这个家伙还真是闲不住啊！”

    叹了口气，戈登?萨格特尔也转过头去，“不过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碰什么投影或是降神术可要自重……”

    “谢谢你的忠告。”

    点了点头，两位法师也各自激活了手中的传送晶石……

第106章－出行

    第一百零六章－出行

    罗斯大街39号，出现在传送法阵之，阿兰迪斯却发现一位身形陌生的学徒正摆弄着自己通过地下渠道低价购入的炼金装置--用以加热各种试剂的油炉前，后者一边搅动着玻璃棒，一边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切碎或是磨细的草药等物，接着小心翼翼地倒入其身前不时升起少许蒸汽的褐sè陶罐中。

    “……火息草、蜥蜴尾、长苔的骷髅不能要；蝙蝠翼、地根草、煮到粘稠刚刚好……”

    轻轻点头以配合节拍，那个清澈的嗓音也自顾自地唱道。

    听到这里，一旁的阿兰迪斯不由莞尔，“虽说歌词不伦不类，但仔细听去倒还有着些许押韵之处”

    事实阿兰迪斯也不打算急着出发。饶是自己已将休假的幌子提前告知了阿祖斯圣殿、梅瑟比斯学院与梅瑟希尔工匠协会三方，且术士平rì所需的绝大部分家当正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物品栏只要愿意，阿兰迪斯完全可以在数秒后再次利用另一个空间坐标移动到奥斯比斯城郊；

    但对于即将要肩负起通讯员角sè的埃德隆，阿兰迪斯觉得还是有必要多叮嘱几句。毕竟在术士将他的yīn影扩散至普莱斯顿前，直属行省内还有数座庄园、田地、磨坊……甚至一家生意普普通通的乡间酒，这些处于阿兰迪斯名下的产业都需要有人过不指望它们能够提供多少资金，但如果这些产业的收支状况一直徘徊在赤字状态，阿兰迪斯倒不如将它们提早转手出去。

    另一方面，苍白之手也于数天前抵达了伯沙隆镇，顺手逮住了三个倒霉的毛贼之余，众人也开始着手对各庄园和农庄的院墙进行整修和加固。这两天来，除了尝试从俘虏的嘴里挖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塔特斯?阿里还从镇弄了几只以脾xìng凶暴闻名的巴克犬幼仔；再往后，荒置的田地也可以作为苍白之手队员的训练场……一切正沿着苍白之手预设的军团属xìng发展。

    至于副头领曼特斯的计划则要复杂一些：他希望趁着农闲时节奴隶们无所事事地间隙将科洛伦与瑟丹两处产业的院墙用石块连接起来、并在路口修建一座简单的木头大门--如此能够大幅度的强化加两座产业对外的防御能力；当然，如果能在靠近伯沙隆镇河口的拉克金农场建起一座木质瞭望塔，苍白之手对于周边地区的监视力度也会得到提高。

    微微思考，阿兰迪斯最终还是否决了后者的提案--苍白之手的到来已经在伯沙隆及周边村镇掀起了不少流言蜚语，过于军事化的举动并不是明智之举……特别是自己身后还有太多双眼睛注视的背景下。

    收敛自己的气息与jīng神力，阿兰迪斯也走到这位不知名学徒的身旁；

    “强效石盾雄狮药汤，待提纯；可使用：服用后有一定几率提高服用者40点护甲值及点力量，持续30in；有少量几率令服用者陷入次级虚弱状态，并伴随随机轻微疱疹，持续24；”

    一边检视陶罐中褐sè液体的属xìng，淡淡的微光很快浮现在阿兰迪斯的宝石sè瞳孔必须承认，术士在药剂学方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天赋……当然深层次的原因也有自己平rì里忙于它务、相对疏忽了这方面有关。

    至于术士感兴趣的原因--自己所配置出大多数低级药水的属xìng甚至还比不这位学徒的半成品！

    换句话说，缘于草药、动物组织与矿粉等炼金原料间的天然属xìng冲突，通过熬制手段得到的药汤往往会带有诸多负面效果，在这种情况就需要药剂师进行提纯和浓缩，从而得到最终的药剂完成品及副产物……如果有着足够丰富的知识与经验，部分过滤分离出的废弃物还可以做成毒药，再经过层层转手出现在盗贼与刺客的刀刃。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制作者接下来不犯什么大错，药剂的效果可谓只升不降；且根据阿兰迪斯的少许经验，这位学徒手中完成品的属xìng至少可以提升饮用者600点护甲、以及1215点力量；相对地，药剂的持续时间也会有100%的增幅。

    这样的炼金人才什么时候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私宅之中？

    虽然很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内心的好奇还是让阿兰迪斯选择抱着手站在原地；

    “要是来个人帮忙就好了，唉”

    很明显，这位学徒对于术士的到来还一无所知。叹了口气，后者也以熟练的手法熄灭油炉、接着又将陶罐从铁架取下……伴随学徒的动作，从其耳际两侧垂下的两缕金发也随之轻轻地晃来晃去，“漏斗烧杯什么的统统不许跑！哈哈！”

    听到这里，阿兰迪斯的脑后不由冒出了一滴冷汗--原来对方也是一位jīng于自娱自乐的人才啊！

    “不过既然本人要求帮忙，自己索xìng就来帮忙好了”

    微微一笑，难得升起几分顽童心的术士也伸出手，从仪器架抓起一个容积约为两品脱的烧杯递了过去

    “哇呀……！”

    一声惊叫间，那个瘦小的身影竟被吓得倒退开去--若不是阿兰迪斯及时伸出手抓住了前者的胳膊，对方多半会以不太雅观的姿势跌倒在地；

    “你……你是埃德隆的导师，阿兰迪斯法师！”

    瞥见阿兰迪斯的黑sè长袍，这位佩戴着梅瑟比斯学院徽章的学徒却慌慌张张地埋下头，“非常抱歉！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使用您的实验器具……一定会清洗干净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学徒将袖子在双眼间抹了又抹，阿兰迪斯也不由得大囧--眼下算唱的是哪一出？何况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自己的名号也没凶恶到可以把小孩吓哭的程度！

    好几秒后，见阿兰迪斯的确没有发怒的意思，前者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真的吗？”

    一脸面瘫地点点头，阿兰迪斯尽量也温和的语气说道：“小妹妹你的导师是谁？让我派人把送你回梅瑟比斯学院好吗？”

    “……我是男生卡斯塔克?福克森，我没有导师……”

    毕竟意识中还存有那个时代的知识与见闻--相比他人的接受度，阿兰迪斯的反应则显得平淡许多，“我就知道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才对！”

    捏紧拳头，卡斯塔克却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请让我成为您的学徒好吗？”

    听到这里，术士只是习惯xìng地伸出手将自己的黑sè兜帽往下拉了拉，“有什么必须的原因吗，学徒？”

    “你很厉害！而且还很漂亮……”伴随着浮现在脸颊的淡淡红晕，卡斯塔克也继续道：“我想和你一样，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

    “很抱歉我即将要前往普莱斯顿行省，即使你成为我的挂名学徒①，我也无法指导你的法术修业。”弯下身去，恶作剧似的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卡斯塔克粉嫩的脸颊，阿兰迪斯还是摇了摇头，“何况以你在药剂学方面的天赋，一位专jīng火焰与暗影的施法者对你并不会有什么实质地帮助不是吗？”

    “那就带着我一起前往普莱斯顿！人家一定不会添麻烦的，导师”

    甚至不等阿兰迪斯说完，后者倒是紧紧扯住术士的袖子，然后以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望着阿兰迪斯，“拜托啦……”

    “……”

    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位可人，术士也不由在心中感叹--自己向来干的大都是杀人放火、占山为王、顺便黑吃黑一类的勾当，这些怎么可能随便说得出口……

    “我主意已定。”说到这里，流动在阿兰迪斯瞳孔中的奥术能量也变得充裕起来，“如果我从普莱斯顿返回时你还坚持己见，我自然会跟你讨论有关记名学徒的事宜。”

    “可是导师……”

    在“你对卡斯塔克?福克森成功释放了中级催眠术”的提示中，阿兰迪斯也一把扶住卡斯塔克柔软的身子，然后将搬运的任务交给新召唤的虚空行者。

    不难想到卡斯塔克的事和埃德隆脱不了干系，叹了口气，一边通过jīng神联系学徒，阿兰迪斯也叫来了康妮。

    “阿兰迪斯先生？”神sè有些复杂地看了看阿兰迪斯和一旁虚空行者怀里的卡斯塔克，少女还是轻轻提起她淡绿sè的围裙，向着阿兰迪斯行了个屈膝礼。

    “把这位客人领到客房，如果他醒过来的话就告诉他我已经走了。”

    “您要出远门吗？”

    术士轻轻点头，“我要前往普莱斯顿行省，应该会在那儿呆一段时间。”

    听见阿兰迪斯的话，康妮眼里很快蒙了一层淡淡的雾sè--尽管时常早出晚归、甚至数rì不见其人，但一段时间的相处过后，施法者所特有的神秘气息与单纯地少女情愫却足以营造出同事实相差甚远的假象、甚至演变为某种固执的憧憬……

    “可是为什么这样突然？我连行囊都没来得及为您准备……”

    但康妮最终还是埋下头，希望从眼角边滑落的泪珠不被年轻的产业主人所发现，“阿兰迪斯先生，请您保重……！”

    在向埃德隆交待了一番常见事宜及相对的处理办法后，阿兰迪斯也藉由当rì苍白之手的出发地离开了奥斯比斯城。

    正如术士所希望的那样，yīn霾已重新遮蔽了天空--这也更加有利于阿兰迪斯骑着伪装过的骷髅马在结霜草地行进--慢跑状态下，骷髅马的魂火消耗与骨质磨损速度都可以减少到一个可接受的范围，换来的确是以两三倍于步行的速度。

    令地图面板在眼前展开，同时享受着带有淡淡寒意的空气慢慢进入肺部，术士感到自己jīng神力的侦测范围也在冰冷的刺激下有了些许延伸

    目前由奥斯比斯城前往普莱斯顿行省主要有陆路和水路这两种方式：陆路沿河逐渐远离王国直属行省，直到抵达依欧蒙德之森的边缘起开始转向南方。郁郁苍苍的森林作为天然屏障阻碍了奥斯比斯人的扩张，更多出现在旅行者视野中的是身背长弓与细剑的苍白面孔--那是名义的王国特区、事实则是灰jīng灵的地盘。

    再往北，依欧蒙德又渐渐同普莱斯顿北方广袤的森林交织在一起，这些树木一直随逐渐隆起的山体延伸至无名高原中植被所能生长的极限海拔。

    碍于jīng灵对于凡人种族一贯的冷漠，以及“特区”周边并不乐观的治安状况，许多旅者大多会选择从艾格文南岸紧挨着产粮区的商道前行，经过地势逐渐升高的巴拉克丘陵地带，最后进入普莱斯顿行省。

    而水路则要相对简单许多，顺着艾格文河航行数rì便可以进入普莱斯顿地界。

    无意间瞟间等级栏，阿兰迪斯也很快叹了口气：在奥斯比斯的大半年里，自己的经验条几乎一直保持在原地踏步的尴尬境地……单凭同尤佐夫的合作、以及几只毛贼与四塔外围成员所提供的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想升级，不去打野怎么行？

    所幸随冥想和法术熟练度练习缓慢增长的智力与jīng神等基础属xìng多少弥补了等级的缺陷--毕竟两者都可以显著提高术士的法术强度②。

    约三十分钟后，沿着砖石大道行进的术士便抵达了位于艾格文河南岸的凯文码头，借助马匹所提供的高度，阿兰迪斯也很轻松地将码头的繁忙景象尽收眼底--由于奥斯比斯城对物资的不间断需求，那些从下游及周边地区运来的rǔ制品、谷物和蔬菜，以及秋末最后一轮采摘的水果、装满植物油的陶罐等物正被卸货工一件件从货船卸下；

    控制着骷髅马灵巧地避开这些装满了货物的马车，泥泞之间，周围也不断传来各sè人物听去粗犷或沙哑的声线，“……哈特齐商会的四十罐橄榄油已经齐了……这是谁的南瓜？装车了就赶快拉走……你们这些懒鬼还在磨蹭些什么，快把船的螃蟹搬下来……！”

    “法师老爷，这是您要的十磅河虾……”

    顺道从批发商手里以相对实惠地价格购进一批食物用以丰富自己物品栏中储备的种类，阿兰迪斯也骑着坐骑来到码头左端的航务办公室前。

    “尊敬的法师大人，请问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看见来者是一位浑身黑sè装扮、腰间还露出一截蓝宝石法杖的骑手，负责人克里夫连忙站起身来摘下了他的帽那是一位阶位不低的奥斯比斯法师，虽然自己无法肯定对方到底属于四塔或是军部，但必要的尊重和礼遇总不会错；

    “我需要一张前往普莱斯顿行省，法拉敏斯头的船票。”看了看贴在办公室旁的收费告示，术士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金克雷道。

    “您的姓名？”

    “阿雷拉斯。”

    接过金币，而克里夫也以飞快的速度在空白船票填好了阿兰迪斯所提供的信息，他指了指身侧停靠在码头边的一艘中型货船，“锯腿者格雷特号将于十一点整从这里驶离，如果错过的话也可以到我这里更换或是退票，法师大人。”

    微微点头算是谢过了负责人，阿兰迪斯也在前者的一脸惊愕中收回骷髅马，然后登锯腿者格雷特号。伴随着熟悉的颠簸感传来，顾首左右，甲板已有了不少同行者的身影--几位背着棕sè箭囊、腰挂钢制长剑，一身军绿sè行头的职业佣兵大都站在甲板后部，彼此间正用粗俗的笑话打消时间；而五位身穿锁子甲的高个商队护卫则站立在船舱出入口的位置，相信他们的头领正呆在相对温暖一些的船舱内；

    发现船又多出一位陌生面孔，但隐隐环绕在术士身边的jīng神威压却让众人失去了窥视的想法--意识到佣兵与商队护卫的交谈喧哗声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减小了许多，心里暗自好笑之余，阿兰迪斯则是一声不吭地在船尾找了个板条箱坐了去；

    用一只胳膊撑住船舷，注视着这艘船借助着水流慢慢驶离码头，术士也观察起锯腿者格雷特号的大体结构：比起自己曾乘坐过的德琳号来说，锯腿者格雷特号的一根桅杆也足以应付河道航行的需求--相比变化无常的风向，需要用到排浆机会也会更多……至于应付可能的袭击方面，锯腿者也仅仅在左右两舷零散配置了一些用以阻挡箭矢的木板。

    起航后不久，四位和阿兰迪斯一样身披斗篷的男子也从船舱中鱼贯而出，从四人移动时露出的小动作判断，他们的战斗力和普通佣兵来说完全是jīng英和普通单位的差别。

    留意到背后正有人暗暗观察着他们，四人中个头较高的一位也有些狐疑地回过头来--可欺诈宝珠碎片所制造出的幻象已先一步生效……转过身看了好一阵子，更多出现在后者视野中的却是艾格文两岸凋零灌木与树林间的点点火红。

    俯下身去，滩涂间恼人的蚊虫已不知所踪，至于近处的农田里，其翻起的褐sè泥土中还混杂着不少尚未完全枯萎的作物茎秆，依稀间，几只麻雀所代表的黑点起起落落；而在更远一些的地区，这些褐灰sè的图块又逐渐拼接，直到同昏黄sè的yīn云融合在一起。

    扯下兜帽，阿兰迪斯很快翻开了他的rì志；

    作为奥斯比斯王国中面积最大的一块行省，普莱斯顿行省每年都可以为王国提供大量动物皮毛、优质木料、矿石及药材，以及深受施法者欢迎的魔兽材料……从表面看，一切似乎仅仅因为占据了普莱斯顿北方的森林有关--许多佣兵习惯将其称之为魔兽森林，因为该区域中魔兽生物的数量与密度都是王国任何一处行省无法比拟的，而这样的差别从艾格文的支流莱顿河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但在阿祖斯圣殿所接触到的籍中，作者则将其归结于主宰之臂向周边地区发散的残余能量所引起的变异，从而造就了那些全身是宝的魔兽……而从细分，这些原始森林又被山脉与河流等自然屏障划分为迷雾之森、妖jīng之森与霜语森林--当然，那些极少有冒险者愿意涉足的地区尚不在命名的范畴内。

    据传，魔兽森林中藏有数量惊人的财宝和稀有物品，诸多遗迹也散布在峡谷、山峦与森林间--其中包括拥有良好规划的居民遗址、排水渠甚至是人工湖，冰冷的泉水流淌其间……当然，陪伴遗迹与坟墓的更多则是一潭潭乌黑或碧绿的死水，微风拂过，带起阵阵低呓

    或许正如法师塔的著作所言：以魔兽丛林北方的无名高原为中心，愈发靠近无名高原，其出没的魔兽也越加强大。至于无名高原边缘那一圈犹如克雷扎恩王冠般的群峰；根据古籍中的记载，只有传奇级以的强者才能穿越那些高不可测的雪峰，并可以有幸目睹那颗镶嵌在王冠zhōng yāng的海洋之心--圣湖纳什尔。除开圣湖，据说无名高原还有通向其它世界的通道……但考虑到这方面的信息从未被公之于世，甚至连当时编撰那部籍的学者在提及时都顺便写下了他的疑问。

    另一方面，同时也是阿兰迪斯前往普莱斯顿的重要原因--直到现在，组成这个行省还是零零散散的贵族封地，以及各式公开或不公开的自治居民点、自治村镇联盟……那片广袤的地区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的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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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挂名学徒：按照四塔中不成文的惯例，正式法师可以挑选他们中意的学徒进行指导，但考虑到施法者本人的时间及教学的效果，普通法师所招收的记名学徒人数不宜超过三位。

    较为普通的则提到的挂名学徒，作为名义由某法师所指导的学徒，挂名学徒的人数并不受限制，且单一学徒可以同时在十二位法师处挂名；另一方面，经过长时间的演变，正式法师对于其挂名学徒的指导也被限定在每年一次的数字。

    ②法术强度：随着智力及jīng神值的增加，主角释放的所有魔法在影响范围、作用效果和持续时间都可以得到加强。

第107章－阵营偏移，邪恶中立

    第一百零七章－阵营偏移，邪恶中立

    着火的树冠在噼啪声中一个接一个地倾斜断裂，尚未被烈焰与浓烟遮蔽的视野内到处都是从艾蕾萨方向溃退的败兵。他举起手中形状怪异的双刃，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rdr！谨以依欧蒙德之名，我的同胞们……”

    但他们的眼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一个又一个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从他的面前掠过，但没有任何族人愿意理睬他。

    “大人，我们必须撤退……它们的数量太多，前方的战线早已崩溃了……！”

    他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副官逐渐变得微弱的呼喊，而是对着三五只从灌木中穿出的骷髅摆出了战斗姿势。

    头盖骨还残留着些许烟熏痕迹的骸骨们很快抄着生锈铁剑靠前来，但他凭借熟练的技巧轻而易举地砍翻了这些骨头--它们碎裂在地，眼眶内的绿sè魂火也随之消失不见

    但更多的绿焰紧随其后……一眼望不到边的亡灵好似cháo汐般向他涌来，那是来至灵魂层面的战栗，几乎没有什么防具和魔法能够抵挡！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无疑是螳臂当车，挣扎着想要离开时已经太迟--yīn影与火焰早已交织在一起并将他团团围住……但最终，愈发沉重的身体却将他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大人？”

    随着眼前回归熟悉的混沌，一个听去有些陌生的女xìng声线也在他的耳边响起，“您醒了？”

    用受伤较轻的左手支撑起身体，他也以十分沙哑地嗓音开了口，“这……这是哪儿？”

    “这里是奥斯比斯王国，内兹伯西北海岸的亚罕姆，我们已经平安抵达了陆地。”对方回答道，“另外听俘虏说，从这里往东走一个小时就有人类定居点……您先喝些水”

    周围不时传来伤患们的咳嗽声，一边接过女jīng灵递过来的水袋，里面依稀存有的熟悉味道令其倍感沮丧……好歹摸到身侧的双刃让他定了定神，“俘虏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携带武器和渔网的人类试图潜入我们的临时营地，我们余下的斥候俘虏了他们--他们自称是当地的渔民。”

    “他们不能活着，那些可是卡斯特纳海盗！”

    尽管有些虚弱，但他还是抓起双刃站立起身，而眼前的混沌也随之勾勒出一些简易的线条，“艾米莉亚，你应该清楚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他们……”

    “把我们的族人当做牲畜一般贩卖！让他们受尽折磨、在痛苦中慢慢衰老直至死去……！”因为愤怒的缘故，女jīng灵的声音很快变得尖锐起来；

    但很快，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埃斯特罗长老并不希望我们和人类进行冲突，我们必须服从命令。”

    “就那个在战斗中第一个逃跑的窝囊废？”他握紧拳头，试着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声音，“当我们狼狈撤退的时候，这些傲慢的长老在哪？当我们不得不变卖随身物品以换取离开葛瑞恩的船票时，这些平rì里高高在的长老是否向我们提供过一丝援助？当我们的船只遭遇海盗时，也是我站在最前面，而不是躲在船舱里……！”

    “大人……”

    望着他眼眶中重新变得旺盛的黄sè献祭火焰，艾米莉亚也有些畏惧地后退几步。

    “让这些人活着只会招来更多的捕奴队，他们必须得死！”

    他注视着前方，五彩斑斓的魔法能量勾勒出眼前的世界--薄薄的灰sè雾霾之、隐藏在云层背后的太阳仍旧刺眼，而在分别象征着大海的墨绿与陆地的深黄间，数个明亮或黯淡的翠绿sè人形轮廓则代表着其它的树jīng灵。

    除此之外，空气四周还游离着数量不等的暗影能量，甚至包括他自己……

    “信德维拉大人，私自处死那些俘虏将被视为抗命的举动，您应该清楚那样做的后果……”

    给出了最后的忠告，艾米莉亚也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从破帆布和树枝搭起的简易营帐前离开。

    “叫我信魔德拉。”深吸一口气，他已做出决定，“……信德维拉已经死在了葛瑞恩。”

    这些懦弱而盲从的生物不配作为我的同伴，于是我选择了自我放逐……信魔德拉在心底如是说道：“任何阻挡我的人都得死！”

    听到这里，女jīng灵纤细的后背却是微微一颤，她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他转过身收拾随身物品，并用一块黑sè的亚麻布裹住他的双眼……做完这些，恶魔猎手信魔德拉沿着海滩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白sè浪花的分割线―――――――――――――――――

    在森林深处某个人迹罕至的角落，蒙面冒险者正将沾满同伴鲜血的匕首重新插回小腿的牛皮刀鞘内，张望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此人又将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地包裹藏在身侧的空心老树中，可不等他做好标记离开，一发淬有剧毒的弩箭已穿透了他的咽喉；

    一脚踢翻全身已经变为紫黑sè的冒险者尸体，那名披着斗篷的偷袭者慢慢地蹲下身来，将面前这堆入手异常沉重的包裹揣进自己的怀中。这位有着墨绿sè瞳孔的偷袭者并不像刚才那位牺牲品那样左顾右盼、而是径直选择了一个方向离开……

    甲板之，佣兵们仍在乐此不疲地大侃着魔兽森林中的种种异怪传闻--其中不乏狂躁魔兽与食人植物，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冒险者死里逃生后碰巧发现财宝、最后安然返回故里的奇遇；

    “……听说死在老杰克手的人超过了三位数！现在安伯斯通那边又一次提高了悬赏金额，正以一百个金克雷的价格买他的人头呢嘿嘿！”

    草草吃过了锯腿者格雷特号为乘客准备的简易午餐，更喜欢呼吸新鲜空气的阿兰迪斯也来到甲板，翻开梅肯之手法师所编著的《知己知彼-全境异教调查》，术士也不忘分出一丝心神来留意几名佣兵的对话--虽然这样对话大都没有什么营养，但只要稍加留心，或许自己还能从中获取到少许有价值的情报。

    ……拜龙教；在普莱斯顿行省北部零散传播的异端信仰；崇拜物：龙形图腾以龙头为主，极少带翼，最大尺寸不超过十三英寸，常见材质为金属与木头雕刻；信徒来源：偏远地区的猎人、牧民、农夫、武士等。简述：在埃文森满月时，拜龙教信徒常常在视野较为开阔、且有裸露石块的山坡或高地进行集会，例行祈祷完毕后，他们往往会升起篝火并点燃火把，借着以移动手中火把的方式来呈现出一条或多条火舌--拜龙教徒则将其称之为“drry”，意为黑龙之焰。当仪式结束后，拜龙教徒会将燃烧完的灰烬涂抹全身，象征着其身心如同巨龙般坚韧……有资料显示，新信徒加入拜龙教时会在神龛或祭坛前接受一次xìng质相似的灰烬洗礼……

    翻动页之余，一名光头褐发、看去约有三十出头的职业佣兵却摆了摆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外围地区收集一些材料和矿石就不错了！”

    他指了指自己因为战斗而残缺的左耳，以图获得更多的说服力，“那些强盗还专门弄些武器或护甲作为饵料来吸引像你们这样的新人，我不认为仅仅凭我们这几个人就可以……”

    不等他说完，伴随着船尾像是挂了什么似的忽地一颤，锯腿者格雷特号的木质船体也随之微微翘，接着在水面溅起一个规模不小的浪花……起伏之间，甲板众人也连忙扶住周围能够抓扶的物事以免跌倒，“见鬼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客舱无漏水……货舱一切正常……船底也没有问题……”

    随着船员进行检查时彼此间的喊话声传来，众人起先升起的紧张与不安也有了渐渐消除的迹象……而阿兰迪斯则将手里的异教调查扔回物品栏，转而站起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北岸浅水区的浑浊水域来

    需要提到的是：鉴于流速分布的原理，愈发靠近河岸，河水的流速也就越慢，且伴随着较高触礁和搁浅的危险；但总是沿河心航行也不是一劳永逸的选择--有时过快的速度会使得船只变得难以cāo纵，在一些河流弯度较大的区域，那样甚至会引发船毁人亡的惨剧。

    很明显，锯腿者格雷特号的尾舵似乎被一些疑似水草的悬浮物所勾住，而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却需要不少的时间……想到这里，阿兰迪斯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

    “救……救命！它们爬了甲板……！”

    听见来至船首的呼救，堪堪拔出武器，只见一名背与大腿分别插着两片鱼鳞状生物刀片的水手正一瘸一拐地向着术士所在的方向逃了过来，从伤口流出的鲜血在其身后划出了一道狭窄血痕--不等三只长相怪异的两栖生物手握那奇怪的鳞片武器从同一方向追赶来，这名水手已一头栽倒在甲板；

    “是绿鳍鱼人，注意迎敌！！”

    看见更多这样的生物以叠罗汉的方法攀锯腿者号的左右舷及船尾，那名经验丰富的职业佣兵也让他的同伴们背靠背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混战。

    然而出乎他们的预料--数发橘红sè的火焰箭已抢先一步，准确地命中了六七只位置较为靠前鱼的绿鳍鱼人头骨。伴随着淡淡的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去，这些遭到致命一击的牺牲品也随之瘫软在甲板。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一位手持法杖与匕首的战斗法师正低声吟唱着晦涩咒语--而在他张开的手掌中心，甚至不等一个法术所产生的余焰完全消散，新的火球已在不知不觉中聚集成型……

    “提示：你的群发火球术对绿鳍鱼人造成了163点火焰伤害，绿鳍鱼人死亡，你获得经验值……”

    “提示：你的群发火球术对绿鳍鱼人造成了159点火焰伤害……”

    “……”

    突有强援，几位年轻佣兵也发出一声怒吼，想要借助法术所造成的震慑效果扩大战果，但身旁的同伴却制止了他们的鲁莽举动--毕竟在很多情况下，法师的法术可谓不分敌我……只见术士释放出的数个火球在锯腿者号制造出一片令人窒息的热浪，许多来不及逃窜的鱼人当即化作堆堆焦黑残骸……

    已然成为了众人视线焦点的阿兰迪斯虽然面不改sè，但其心底却是暗自好笑--没想到坐船也有经验值门！且因为鱼人的火焰抗xìng相对很低，碰自己的火球根本就是一个照面的问题。

    作为生物的本能--趋利避害，遇如此强敌，那些幸存的绿鳍鱼人纷纷选从甲板或船身逃离，可术士又怎会轻易任由这些活着的经验值跑掉--任由又一轮群发火球术在绿鳍鱼人逃向的浅水表面爆炸，伴随着火焰与水花相互吞噬，因高温蒸腾起的水汽也将整艘货船笼罩在氤氲之中；

    但通过不断更新的系统提示，阿兰迪斯还是得偿所愿--术士的狂轰滥炸又留下了只绿鳍鱼人的经验。也顾不它们浮的尸体是否被河水带走，保着立即回复状态的原则，阿兰迪斯也随即从物品栏中取出一些饮料，坐在原地回复起法力值和施法损耗的少量体力来；

    “提示：你的阵营发生偏移，目前阵营：邪恶中立；”

    对于夹杂在经验值获取提示中的信息，微微一愣，术士也很快释然--邪恶中立就邪恶中立好了……

    待到雾霾慢慢散开，包括锯腿者格雷特号在内，附近的空气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其中夹杂着类似碳烤的焦糊、沸水滚烫生鲜的腥涩和生物排泄物的恶臭，许多忍受力不足的人更是直接趴在船舷般吐了出来。

    “尊敬的法师大人”

    通过船员的指引，前向着阿兰迪斯微微鞠了一躬，这位留着花白络腮胡子、脸带着些许倦容的中年船长很快开了口，“请容许我占用您一些宝贵的时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锯腿者格雷特号的船长鲍勃?海森堡，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举手之劳而已。”

    站起身来，阿兰迪斯也注视着对方的蓝sè双眼，“我是高级法师雷加，来至奥法之眼议会下辖的阿祖斯圣殿；据我所知--鲍勃船长，艾格文的主河道很少有鱼人袭击的报告……？”

    “是的您说的一点没错，只是船只被袭击几率相当的……罕见而已。”

    对于阿兰迪斯听去略带官方的口气，在措辞选择方面，鲍勃也变得十分谨慎起来，“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是否能够赏光到船长室内喝几杯呢？这些收尾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船员们处理……”

    对于船长的邀请，微微瞟了瞟遗留在甲板还算得完好的绿鳍鱼人尸身，阿兰迪斯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毕竟无论从籍记录和佣兵们的临场表现，以及生物所提供的经验来看，绿鳍鱼人应该算得那种以繁殖能力取胜的炮灰生物。

    “您请这边……”

    采集标本的事就微微延后好了……想到这里，身旁的鲍勃?海森堡却注意到了术士刚才地细微动作，一边用手臂为阿兰迪斯指出船长室的位置，后者也悄悄叫过一位船员吩咐几句……

    “……这是产自汉姆下游农庄的葡萄酒，地理位置相对靠近巴拉克丘陵，沙土和光照在整个普莱斯顿算得数一数二，3656年的葡萄，那一年的气候也算不错……”

    亲手斟酒之余，对方也不忘从产地和年份等方面试图引起术士的共鸣--只可惜习惯了以数据鉴别事物好坏的阿兰迪斯却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浅酌一口，阿兰迪斯也令话题回归正轨，“站在例行公事的角度，不知您对于绿鳍鱼人不断增长的数量有什么看法呢？”

    “噢是的。”

    扶了扶他深蓝sè的船长帽，鲍勃也为自己倒了些葡萄酒，“虽然这些鱼人一直是航运的敌人……不过在我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奥斯比斯人基本瓜分了鲑鱼主要洄游的莱顿河，所以这些绿鳍鱼人的迁徙也算得理所应当的事。”

    叹了口气，鲍勃却摇了摇头，“老实说眼下普莱斯顿的居民哪还有时间和jīng力来关心鱼人的问题……”

    “您指的是那些真神吗？”

    微笑之余，阿兰迪斯也不忘将手中的法术释放出去

    “……一点没错！诅咒那帮见鬼的、该死的伪神！我真恨不得一把火把他们的神像统统烧干净！”

    高级人形生物魅惑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也不知其中是否因为酒jīng的缘故--鲍勃?海森堡很快涨红了脸，他挥舞着拳头，“我见过了太多这样那样的信徒，他们每个人都宣称自己的神是全宇宙中唯一的真神！而那些加入了五六种不同神教的人也没能发财或是远离疾病；相反，将家产和妻女捐给各种‘真神’的傻瓜却到处都是……！”

    说到激动之处，鲍勃?海森堡竟单膝跪地，一把捧住阿兰迪斯指节的红宝石戒指亲了一口，“感谢天，奥法之眼议会终于派来了一位强大的法师！”

    “你实在是太客气了，鲍勃船长。”

    一边干笑着缩回手，并暗暗在法袍拭了好几个来回，阿兰迪斯也找了张椅子坐下，“不知您是否了解这些异端的新动向呢？比如那些信徒眼下聚集在何处，那些宗教活动又何时举行？”

    “当然，我愿意提供一切我所知晓的信息。”

    似乎重新回归理智的鲍勃?海森堡很快从长桌抽屉中取出rì志并翻开道：“您看这里--末芽之月1rì，航行至巴特伦镇，正值巴特伦居民与净世信徒发生冲突，起因似乎是因为净世信徒偷窃了当地居民的财物，船只补给后匆匆离开。”

    从鲍勃手中接过航行rì志，更多的信息也很快进入阿兰迪斯的眼帘：炉火之月5rì，末rì神教暴徒洗劫了维伊特尔镇，被迫放弃在码头停靠……炉火之月14rì，维恩河游飘来大量浮肿的尸体，其中一部分为约克镇民兵，当即转航……霜降之月9rì，航行至汉姆，目睹末rì信徒与恶火教徒北岸展开大规模械斗，双方参战人数近千……”

    结合航行rì志所反映的信息、以及鲍勃的一些口述，阿兰迪斯很快得出自己的初步结论：“这样说来，目前受到异教影响最严重的应该是诺维森自治领了？”

    “一点没错估计现在除冷杉堡和诺斯安吉亚斯两地以外，诺维森大部分地区已处在瘫痪状态。”点头认可之余，鲍勃?海森堡也指了指桌简易地图中的两个小点，“这个今年才逐渐兴起的末rì神教和其它异端不太一样，他们非常重视对田地与农夫的控制，每占据一个地区，该地所有的土地、房产和农具等物都会被纳入‘圣库’的管理之下……”

    “圣库……”

    听到这听去有些熟悉的词语，阿兰迪斯的脑后顿时冒出了一根黑线。

    觉得术士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鲍勃也连忙摆了摆手，“其实相当多的人还非常支持末rì神教的做法，因为只要成为信徒，他们便可以从中获得一块可以耕作的土地……这样的举措具有相当吸引力--加之通过驱赶甚至处死商人和土地拥有者、烧毁账册等手段，他们的数量也渐渐具有威胁起来……”

    不过随随便便一个械斗就有千人左右的规模，这该有多少的经验！？且如果能将这些尸体利用起来的话……

    饶是心中充满了对杀戮和经验值的双重渴望，但术士还是将这份欣喜埋藏在内心深处，转而继续扮演着议会官方人员的角sè。

    “看来实际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很多……”阿兰迪斯叹了口气道。

    摊开双手，船长也向阿兰迪斯吐露了实情，“跟您这样雷加大人，因为末rì神教实际控制区域不断蔓延的缘故，这一趟航行我甚至没打算走维恩航线。”

    阿兰迪斯撇了撇地图，所谓的维恩航线即是从艾格文的第三大支流、同时也是自己此行的位于维恩河河口的法拉敏斯头起始，一直溯至维伊特尔、约克、德安雷等沿河居民点为止。相较于普莱斯顿其它区域，维恩河流域虽然无法同图灵斯顿一较高下，但也算得人口相对稠密的地区……至少鲍勃的航行rì志也能从侧面说明这点。

    “您不必感到内疚……毕竟情况完全恶化也是近来一段时间的事。”

    一边搓着手，鲍勃也摘下了他的船长帽，“其实锯腿者格雷特号的船员、甚至包括我自己一开始就没想到议会方面会这么快做出反应，毕竟考虑到马匹传递信息所需要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你们的难处。”

    鲍勃话音刚落，阿兰迪斯的脑海中也再次响起熟悉的女声提示：“你在巴特伦、汉姆、杰克森、克里特、图灵斯顿等地区的声望分别提升至……”

    “由衷的感谢你以及你所提供的信息！鲍勃船长，你们的理解也是对议会某种程度的支持。”阿兰迪斯露出了他光洁的牙齿……

    另一方面，一番清洁和检修后，锯腿者格兰特号也得以继续驶往法拉敏斯特。受到船众佣兵与乘客的礼遇之余，连几只保存相对完好的绿鳍鱼人尸体也被清洗并提前取出了容易腐烂的内脏--按照船员的话说，这样的鱼人尸体可以制成标本，并且在图灵斯顿或直属行省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阿兰迪斯自然接受了这样的好意，而六只完好鱼人中的两只则赠送给鲍勃?海森堡及锯腿者格雷特号的船员们，欢呼声中，术士也注视着剩下的绿鳍鱼人被逐个开膛破肚，继而用木杆晾在甲板风干，算是为旅行增添了一份独到的风景。

    走到一具还算完整的鱼人尸体前，对于陌生事物的好奇也令阿兰迪斯的冰冷眼神变得柔和不少--用手指轻轻触摸，冰冷的鳞片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滑腻，正如大多数水生动物的触感；

    它们的头部与背鳍和其它鱼类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到了特定时刻，除了绿鳍鱼人大而丑陋的头部容易使目标感到害怕而丧失斗志外，它们的简易肢和两栖动物式脚掌也为其提供了短暂直立行走和手持简易武器作战的能力。

    也不知道绿鳍鱼人的是否属于可食用的范畴？

    瞥见鱼嘴里两排细碎的尖牙，阿兰迪斯的视角也不由自主的向绿鳍鱼人的腹部移去，这里应该就是鱼排的部分，味道不错且应该没有什么刺……毕竟一切为了科学！这几只就暂且留着卖钱好了……但今后如果有捕获到的情形，或许可以让手下的恶魔先尝尝味道

    术士的潜意识很快认可了这样的说法。想到这里，阿兰迪斯却是灵感一闪--要是对绿鳍鱼人释放骷髅召唤，那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

    随着阿兰迪斯的思绪渐渐飘往远方……与此同时，遥远的内兹伯领地内，信魔德拉也正在近海盐碱地灌木中艰难前进……

第108章－贝尔格瑞德小径

    第一百零八章－贝尔格瑞德小径

    两天后，术士终于抵达了法拉敏斯特--继巴特伦后人口相对密集的人类定居点，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早期提鲁格人的迁徙。提鲁格人身材高大、并以标志xìng的琥珀sè双眼与狭长头骨而闻名。由于在同安达尔人和诺曼人的竞争中逐渐处于弱势，这些先民也逐渐辗转至普莱斯顿、或是回到雷森山谷及溪流地中。

    或许对当初第一位抵达法拉敏斯特的提鲁格人而言，来至游泥沙经年累月累积成的肥沃土地具有相当价值，因此即使到了现在，小镇西北方还保留着一定数量的三圃制轮作田。

    但随着锯腿者格雷特号逐渐靠近河口游约一英里的法拉敏斯头，出现在阿兰迪斯视野中的小镇却是一副衰败景象--绝大多数居民不知所踪，镇的门窗有的紧闭，有的则被人砸开甚至不翼而飞……令人窒息的臭味中，几名拖着破棉被的流浪汉正在街道早已变质发酵的垃圾小丘间进进出出盘旋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数量惊人地绿头苍蝇……

    发现有一艘中型货船靠近，这帮乞丐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瘦小一些的选择在码头拉长脖子，希望能够从船获取一些施舍，而那些兜里揣着匕首或棍棒的成年流浪汉先是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阵，接着又匆忙躲藏至船难以观察的建筑物背后。

    鉴于法拉敏斯特镇的情形，不少计划在此陆的旅客几乎打消了下船的想法，而鲍勃也是一脸凝重地转过头，“雷加大人，您确定要在这里下船？”

    “谢谢您的关心！鲍勃船长！”阿兰迪斯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也算得是某种程度的工作需要再会了。”

    沉默片刻，对方还是向阿兰迪斯伸出了手，“祝您好运！”

    微微点头，从甲板的木制踏板跳下，堆放着腐烂绳索和破损渔网的码头前，几位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却邪笑着拦住了阿兰迪斯的去路；

    “仁慈的老爷，给些铜子！”

    一边说着，四个倒霉家伙却是不分由说地向着阿兰迪斯的腰间伸出了手；

    对此，阿兰迪斯只是面无表情地激活了手中的欺诈宝珠碎片，一圈透明幻象随即将术士和乞丐们环绕其中……而在周围人眼里，五人的身影就像从原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雷加大人……？”

    身后传来锯腿者格雷特号船员的呼喊，但后者却伸出周围的游离奥术能量仿佛雨点一般、在施法者意志影响下从四面八方没入阿兰迪斯的黑sè斗篷。

    “奥术洪流：令20码半径区域内的单位沉默3秒，并略微降低手势释放法术和使用魔法道具的成功几率。”

    见此异状，四名乞丐造已吓得面无血sè，但在术士的jīng神力锁定下，后者能做的也仅是张大嘴祈求对方的怜悯而已……

    对此，阿兰迪斯只是面无表情地抽出了物品栏内的凛风符文重剑--伴随着冰冷金属划破空气，术士身边也随之多出几截还在微微颤动的尸块……整个过程中，数个月没有品尝到鲜血滋味的符文剑也贪婪地吸吮着泼洒在剑身表面的红sè液体。

    一切可谓相当完美的击杀--甚至连以苛刻著称的系统也没有任何阵营偏移提示。

    将尸体收进物品栏，维持幻象之余，阿兰迪斯也选了条通往小镇东北大门的石板路快步向前--虽然想多获取几笔经验，但考虑到锯腿者格雷特号尚未离开的因素，术士还是打消了用火球点燃小镇的想法。

    当然，抓个人套取些情报倒也未尝不可……

    “法……法师老爷，有什么事吗？”

    对于突然出现在跟前的黑sèyīn影，这位刚才目睹了整个消失过程的乞丐也战战兢兢地问到。

    “知道末rì神教吗？”兜帽下穿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不是什么信徒，我什么都不知道！”连连摆手之余，乞丐也尝试从墙根前转过身逃跑--但迎接他的却是两排锋利如刀刃般的利齿，以及迎面而来的腥臭恶风。

    在阿兰迪斯麾下混了一段时间，卡尔斯也多少知晓一些他邪恶主子的脾xìng：当敌人数量众多、战力较强时，唯有不留任何余地的疯狂攻击才能避免成为炮灰--另一方面，在对付落单的生物，抑或需要从目标口中拷问出情报时，适度发挥恶魔大脑的想象力则能够短暂满足主仆双方对于yīn暗的渴望。

    望着地狱犬伸出它好似毛刷般的粗糙舌头，在乞丐的脸颊与头留下一滩绿sè唾液，阿兰迪斯的嘴角边也浮现出几许弧度，“我再问一遍，知道末rì神教吗？”

    “是的！我知道一切！镇有三个末rì信徒，托雷多、塔尔文和多恩，他们不久前加入了神教……

    一边用满是破洞的袖子擦着脸，对方也苦苦哀求道，“求求您……我不想死！”

    对此，神sè回归平淡的阿兰迪斯也俯下身，“告诉我那些末rì信徒的去向，我不会杀你。”

    “热心肠的老爷……我不是非常确定--但是从炉火之月起，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些人往北走。”

    中年乞丐扳着他脏兮兮的手指，“法师老爷，我估计光是个月的话至少就有不少于三百名末rì信徒前往了诺维森。”

    “那其它的人呢……？”

    乞丐的回答同阿兰迪斯在锯腿者格雷特号获得的信息几乎如出一辙--一部分人希望在冷杉堡碰碰运气，而大多数居民则选择离开或逃往乡下。

    将当rì从加赫斯堡获得的战利品之一：【热那亚的酷暑法杖】插回腰间，阿兰迪斯也直立起身子，“谢谢你的信息。”

    “很高兴可以帮忙！”意识到已经逃过一劫，中年乞丐也眉开眼笑地回答道。

    “但我并没有说完……”

    转过头来，术士露出了他的光洁牙齿，“我不会杀你--而是由我的宠物代劳……”

    ―――――――――――――――城镇与荒野的分割线――――――――――――――――

    贝尔格瑞德之森，这座蔓延数百平方英里的森林几乎将诺维森自治领与整个维恩河中下游地区分割开来……虽然其名称来源于早期栖息在此的乌喉熊怪氏族，不过时至今rì，该地区的乌尔泰与奥托米修斯山仅剩下一些以常见动植物、熊怪象形文字为主题的岩画，以及因风化雨蚀磨损的岩石图腾柱残骸。另一方面，取而代之地还有那些体态臃肿的黑熊--每逢夏秋交替之际，森林灌木间的浆果开始从绿变红、由青转紫时，这些野兽的目击率也随之攀升

    作为寻常旅人并不青睐的路线，贝尔格瑞德小径：其沿着森林内的诸多小溪、暗河、湖泊与林间空地一直蜿蜒向北，且后来的冒险者渐渐拓宽了先民们留下的足迹--在某段时间里，风险投资商和矿工甚至为了黄金传闻而疯狂涌向该地，但当这样或那样的小道消息被证明是空穴来风后，他们又好似浪花般匆匆退去，只留下大大采掘场遗迹，以及不计其数的破损工具；

    与此同时，猖獗的匪患也令小径绿草丛生，甚至在周边地区赢得了“强盗绿道”的别称……

    初冬，灰暗云层所凝结的细碎雪花正在北风吹拂下徐徐飘落，饶是树冠已铺一层薄薄的积雪，但术士和他召唤出的一众恶魔则在泥泞中行进--虽说骑马看似拉风，但在坐骑进行防御或反击却又是另一回事

    相比富有韧xìng的藤蔓，干枯的灌木可谓容易摧毁许多阿兰迪斯也将披荆斩棘的任务交给了以古拉莫德为首的长角恶魔们，这些浑身肌肉、四肢异常健壮的红皮肤家伙多半有着一根筋的特质……许多情况下，长角恶魔作为苦工甚至比呆头呆脑的虚空行者还要卖力。

    跳进虚空行者耐加迪法的怀里，一人一魔也从齐腰深的水面飘过……见阿兰迪斯已经行动，伴随着满是亵渎字句的咒骂，余下的地狱犬、长角恶魔与魔婴们也紧跟着淌进了冰冷溪水中……

    经过数个小时的跋涉，琉璃sè小型湖泊前，阿兰迪斯发现了一处借助裸露岩块构筑的废弃营地。尽管途径贝尔格瑞德小径的旅客寥寥，山贼们还是在此留下了四五个帐篷--且从随意丢弃在营地角落中的报废陷阱、渔网碎片与晾晒在木架的兽筋判断：这伙人似乎还过着半猎半盗的生活。

    搓了搓掌心间的灰sè余烬，阿兰迪斯也从用以架设营火的散乱鹅卵石前站起身，“看起来这些个家伙已经走了快一个星期的样子。”

    饶是天sè渐暗，但在表面满布破洞和裂缝的营帐下，发霉的山羊皮和草席间，阿兰迪斯却留意到几个表面结霜的歪斜板条箱；

    “末rì服饰箱，使用：取得一件末rì长袍、末rì兜帽、末rì长靴，剩余412；”

    阿兰迪斯瞳孔中随之掠过一道金sè光亮

    【末rì长袍；普通；布甲，护甲值：7；耐久度：1313；要求属xìng：力量3；装备：使你装扮成一位末rì神教教徒，13；】

    【末rì兜帽；普通；布甲，护甲值：5；耐久度：77；要求属xìng：力量2；装备：使你装扮成一位末rì神教教徒，13；】

    【末rì长靴；普通；布甲，护甲值：6；耐久度：99；要求属xìng：力量2；装备：使你装扮成一位末rì神教教徒，13；】

    与此同时，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地毯式搜索的几只地狱犬也通过jīng神链接传来了两个信息：一堆散落在某个营帐下的发黄纸片，以及顶端盖了一层亚麻布的不明物体。

    对于被人为撕毁的纸片，阿兰迪斯很快释放了从圣殿学来的魔法伎俩--只见着零碎纸片在施法者黯淡的奥术光芒中升起并聚集成团，术士手里也很快多出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

    “……教长克罗索斯向勇武的……表示敬意……同时希望您不要谢绝神教的小小心意……为了进一步播撒真神的荣光，神教需要更多助力……将会保证您和您手下应得的那一份战利品……希望各位于……前抵达……”

    但魔法并不是万能的--鉴于部分碎屑早已不知所踪，因而被术士重新整合的信息自然也是断断续续--但结合营地中山贼们匆匆离开时留下的些许痕迹，想要推断出剩余字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连所谓的神徽都没有，对方莫非是准备组建末rì十字军么……？”

    一边想着，阿兰迪斯也向着地狱犬触手指出的方向走了过去将结霜的亚麻布掀至一旁，阿兰迪斯很快理解了卡尔斯们感兴趣的缘故--生锈铁笼下，约有成年人半个手臂大小的毛茸肉球正蜷缩成一团……从肉眼观察，这只可怜的小东西似乎已冻僵多时。

    但简单表象却瞒不过恶魔对于魔法能量的敏感，更别说阿兰迪斯那蕴含法则力量的系统面板--心念一动，阿兰迪斯的脑海中也多出了这样一行信息；

    “艾罗斯特？新月行者；混乱善良；灰jīng灵德鲁伊；稀有；等级6；变形状态，濒死，虚弱，重感冒，饥饿……”

    “快杀了它……正好趁着它虚弱的时候……又一份送门的饕餮盛宴……！”

    正当周边恶魔清一sè沉浸于对杀戮的渴望中时，卡尔斯却活动着它杏黄sè的眼球，“……这样的材料一定可以抽出好的灵魂石，我的邪恶之光……”

    说到这里，足足是其同伴两倍个头的地狱犬也露出利齿，令其它地狱犬向前伸出的黑sè触须收敛几分，“如果将具有魔力的尸身保存起来，随着您对于扭曲虚空的理解逐渐深入，您还可以把它制成强力的巫毒道具。”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伴随着浮现在指尖的献祭火焰将铁笼一端的金属锁轻松毁去，阿兰迪斯也转过脸道。

    “我的一任主人，后来他被三柄长矛洞穿了身体”

    卡尔斯满不在乎地开了口，“当时我被召唤到一个满是红sè荆棘与沙土的物质位面中，那里的鬼天气和无尽深渊甚至都有的一拼，沙尘暴和龙卷风几乎是家常便饭；而召唤我的蓝皮肤术士则将其称作‘红石行星’……该死我想起来了--我们被派到南方的大型荆棘丛林和那些高大的褐sè巨魔作战，我咬死了许多巨魔掷斧手、顺便还抽干了几只巨魔巫医和萨满……”

    说到尽兴的地方，地狱犬也下意识的晃动着它那粗壮的黑sè尾巴，“……我的触角几乎够到了那个高阶巫医，可惜那个白痴家伙一死，我也被一并放逐回了无尽深渊……”

    “呃这不是什么魔兽，这是只德鲁伊。”

    叹了口气，在卡尔斯的愕然眼神下，阿兰迪斯也弯下身打开铁笼，顺便将这只还挂着“新月行者”称号的黑豹幼崽抱入怀中

    “提示：你同艾罗斯特？新月行者建立起生命通道；”

    “提示：你的生命通道为艾罗斯特？新月行者治疗了64点生命，你损失了64点生命；”

    “提示：你中断了生命通道……”

    之后，脸sè苍白不少的阿兰迪斯又叫过几只皮厚血多的长角恶魔和虚空行者，以类似手法摊派了“治疗”所损耗的两百多点生命值。做完这些，阿兰迪斯也从怀里掏出一瓶曾经不知属于哪个倒霉鬼的次级祛病药剂，扳开小家伙的牙齿灌了进去

    虽然还处于昏迷当中，但后者的身体已有了几丝温暖。

    在术士的吩咐下，恶魔们也四散开去，并以扳折树枝或咬断树根等简单粗暴的方式收集柴薪……当然，升着营火的工作自然被派发给了麾下的魔婴。

    恶魔们的工作效率不低，短短一分钟内，阿兰迪斯就闻到了熟悉的柴火燃烧气息--当然，作为代价、同时也算是某种程度的‘部队维护费用’，术士也从物品栏中扔出一部分召唤骷髅时从骨架剥离的碎肉或器官组织当做恶魔们的正餐。

    “……又是这些新鲜和不太新鲜的人肉和内脏，真是白吃不厌的美味……”

    “呵呵再隔几天，或许我们会碰成千百、且清一sè活蹦乱跳的生肉也说不定！”

    微笑之余，恶魔们的兴奋吼叫与进食声中，阿兰迪斯从物品栏中抽出一条毛毯，将幼豹安置在靠近营火的位置。做完这些，术士也注视着数里格外笼罩在云雾与暮sè中的奥托米修斯山，“诺斯安吉亚斯和冷杉堡，究竟谁才是末rì神教的下一个目标……？”

    随着阿兰迪斯的思绪渐行渐远，奥斯比斯城，圣殿下属梅瑟比斯学院的院长办公室内，莱德曼？克伦威尔魔导师也对着来人慢慢抬起头，“高级法师……应该是师阿兰迪斯走了大概有一周多了？且如果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对方此时应该身处普莱斯顿地界才对。”

    “这家伙加入圣殿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这点时间真的足以令其晋级到师？”伴随着昏暗中被点亮的烟斗，后者也喃喃地开了口。

    “或许师阶位都是保守的估计……”

    说到这里，莱德曼也从办公桌一角抽出一本暗黄sè卷宗，“这是阿兰迪斯在大图馆的部分借阅记录”

    “《投影术详解》、《进阶防护神术》……《论解离术的二十四个施法节点》、《奴役高级恶魔与放逐》、《幽影位面，令传送事半功倍》……老天！先不计较其中的间隔，仅仅从目标题看，这家伙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就是的彻头彻尾地疯子……！”

    yīn影中的声线甚至微微变了调，“可你就这么放任他轻易离开，莱德曼？”

    “他还会回来的”微微一笑，魔导师也从怀里摸出烟斗，“只不过近段时期，普莱斯顿恐怕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哦？”

    “最近普莱斯顿的异教又重新死灰复燃，如今再加阿兰迪斯这个瘟神……毕竟是一块蛮荒之地，就随他们先折腾几天好了。”打量着房间中弥漫翻滚的烟雾，莱德曼也吐出一个烟圈，“何况议会正为了擦屁股的名单而焦头烂额也说不定”

    “那对于阿奈萨拉克最近的动向，那面的几个老头子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你最好也别去猜测老头子们的想法，克希雷姆魔导师。”抚了抚自己的一把胡子，莱德曼却是坐直了身体，“接下来我们先着手处理公事，你看如何？”

    “当然这里是奥特兰方面的公文，以及一些我们权限之外的信函……”克希雷姆也露出了公式化地微笑……

第一百零九章－末日神教

    “……你高级火焰之手的熟练度提升到了……”

    伴随着浮现在脑海中的熟悉提示音，午夜时分，阿兰迪斯也从湖边升腾着蒸汽的大号浴盆前收回他的瘦长胳膊，“虽说整天需要指挥为数众多的恶魔与骷髅，但清洁也可谓同样重要的差事”

    最起码以系统的角度看，时常沐浴也能略微降低感染各种疾病debff的几率。

    除了大得离谱的木盆，经过术士及麾下恶魔的一番改造，出现在废弃营地中的违和物还有阿兰迪斯从商人大宅中搜出的真皮沙发与软椅、整张魔兽毛皮，盛放着各式新鲜水果的银质雕花器皿，以及来至王国南部地区的贵重木质长桌……毫不客气地讲，如果再添几顶整洁营帐，随风四处招展的彩旗和一队身穿光鲜衣物的扈从，不清楚底细的旅者甚至会误认为自己闯入了某位王族的临时行宫

    但在大图馆所接触到的历史文献里，偶尔有兴趣记录这些内容的法师们大都以漠然口吻叙述着帝王的统治有的死于谋杀，有的被毒死，有的甚至死在了情妇手下；

    而功成名就者大都在年少时接过祖辈的长剑……待到平定四方，国王们拖着他们rì渐衰老的躯体，每rì干坐于冰冷而坚硬的王座，将余下的时光消磨在冗长朝会、接见使节、以及繁琐的礼仪与仪式中，直至他们的生命之火行将熄灭之际，沉重的空王冠又被戴到下一位幸运或不幸的继任者头顶……

    一边褪去衣物，从yīn云中穿出的梅尔克也将整座贝尔格瑞德森林笼一层紫sè。回过身来，阿兰迪斯也从营火边抱起艾罗斯特?新月行者只见黑豹的后肢与尾巴触及温水，小家伙也忽地睁开眼睛、并以jǐng惕的眼神直盯着阿兰迪斯。

    对于艾罗斯特的表现，阿兰迪斯只是坏笑着将前者除头以外的大半个身子埋进水线。作为反击，艾罗斯特干脆一口咬住了术士的手指但碍于恶魔皮肤提供的天然护甲①加成，半息过后，阿兰迪斯指节间仅仅多出两道浅浅的白印。

    饶是相当不甘情愿，但黑豹最终还是乖乖就范……用手搓去小家伙额头的污垢。阿兰迪斯却在后者眉心的毛发间瞥见一条半英寸长的条状疤痕。

    话说这只德鲁伊到底什么来历？轻轻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后颈，术士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玩味之sè；

    身为德鲁伊，对方应该拥有解除变身状态的能力才对。但话又说回来。一些拥有特别天赋的人类也能在经意或不经意的情况下附身在野兽身、甚至变化成野兽本身但在后一种情况下，施法者身为人类或其它种族的本xìng通常将逐渐消失，最终沦为一只普通或稍强壮的野兽。

    “绿先知……卡恩之角，千面之屿与无名者……费伦希尔的传承……对了！”

    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浴盆边缘。脑海中不断延伸勾画的银线也令阿兰迪斯很快找到了相关记载早在卡多雷从yīn影中苏醒以前，早期的克雷扎恩大陆还曾行走着牧树者与山岭巨人，根据流传至今的散落资料：这些半元素化的古生物足有三十至五十英尺高，他们皮肤坚韧、强壮无比，举手投足间蕴含着极大威能。并使用具有魔力的词汇驱使植物或岩块。但后者中的绝大多数都陷入漫长沉睡，甚至退化成树木或岩石本身……

    感到皮肤传来的异样，低下头去似乎因为温水的缘故，一边打着哈欠，收回一些防范之心的小家伙也收起爪子，轻轻攀阿兰迪斯的肩头打起了盹……

    ―――――――――――――――翡翠梦境的分割线――――――――――――――――

    沿着贝尔格瑞德小径一直向北，诺维森自治领，诺斯安吉亚斯镇最大的建筑物曾经的镇议会。如今被各种金银饰品和闪光宝石装点一新的多姆斯特大教堂内。身披紫红sè丝绸长袍的教长克罗索斯也满是恭顺地向着象牙圣坛前的廋高身影低下头去，“尊敬的查士丁尼主教，根据前方术士回报的消息，末rì十字军先锋已抵达据冷杉堡二十英里外的缓坡地带，并得到了当地信徒的接应。”

    “让他们停止前进，同后续部队一起就地准备尽可能多的攻城器械。”

    沉吟片刻。查士丁尼?辛德森只是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另外告诉那些前来帮忙的信众：‘只要拿下冷杉堡。真神便会应允他们获得一块可耕作的土地。”

    “可是主教大人……”抹了抹头渗出的一片细密汗珠，下意识地张望左右确定无恙后。克罗索斯也压低了声音，“可是我们……圣库根本没有这么多可供分配的土地。”

    “为了传播真神的荣光，必须有虔诚的信徒做出牺牲。”

    挥了挥手，查士丁尼也不再把玩手中象征主教身份的黄金权杖，“何况那些真心信奉主的信众又怎么会计较那些无法带走的身外之物？”

    “真知灼见。”

    一边谄笑着朝圣坛纯金打造的真神雕像鞠一躬，克罗索斯算是听懂了查士丁尼的弦外之音所谓的分田地不过是眼下扩充人数的口号，待到神教将个诺维森自治领、甚至整个普莱斯顿行省完全控制后，那些归于真神名下的无主土地、房屋和财富又怎么可能拱手送人！

    深吸了一口气，克罗索斯也正sè道；“大人，近段时间神教还抓获了六十多个和教众发生冲突的不法之徒。”

    说到这里，后者也从绣着金线的紫红sè长袍下抽出一张写满人名的莎草纸，而后又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这是各教区提供的名单。”

    “真神的威严不容侵犯，任何胆敢同真神及神教做对的行为必须付出代价！让各教区把这些犯人全部押至诺斯安吉亚斯，届时就由多姆斯特教区负责集体火刑的相关准备。”

    见查士丁尼轻轻接过名单，用熟练手法签下他的大名并封一层火漆，克罗索斯也不由得暗自感叹：打从自己放弃普莱斯顿南方的倒卖生意，转而加入神教的怀抱也差不多有了一年时间，教会成员间常见的宗教用语也算学了不少，但在这位年轻主教面前。自己却表现得好似尚未加入神教的普通人一样……

    “克罗索斯教长，我似乎看的出你还心存它事。”

    转过身来，苍白皮肤的主教也露出了微笑。“真神是我们的父，而教会内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有什么疑虑或是困惑都可以向我们倾诉，克罗索斯兄弟。”

    “请原谅我先前的保留，主教大人。”饶是心中暗骂对方多管闲事。但在表面除了换了一副虔诚的表情，克罗索斯也不得不随便扯了个话题，“属下只是对进攻冷杉堡的计划存有一些疑虑……应该说是担心才对。”

    “你对吾主的虔诚无需质疑。”

    伸出手拍了拍克罗索斯的肩膀，主教也坐回到他那用珊瑚、珍珠、黄金和水貂毛皮装饰的高背椅，“请继续”

    “此番神教不惜代价、用圣库资金招募近千名十字军。并且动员了不下七八千教会人员准备攻下冷杉堡，但这样一来，我们的后方势必处在空虚状态。”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图灵斯顿或是奥斯比斯方面的确会派出武装部队和法师，但不是现在，克罗索斯兄弟。”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克罗索斯，一边抚摸着其瘦削下巴新生出的黑sè胡渣，查士丁尼也露出了微笑。“万能而全知的吾主早已在行省各地安插了信徒。只要省城派出武装部队、或是出现在城内的法师数量有明显的变化，神教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探子的回报。”

    说到这里，主教的语气中又多出了几分不可辩驳的味道，“克罗索斯，我想你跟我都很清楚接下来的战役将会死很多人，但关系到神教今后是否能在普莱斯顿立足的大是大非问题。作为多姆斯特教区的教长，我希望你的信仰与立场能够比普通信众更加坚定。”

    该死！自己还真是祸从口出……

    想到这里。克罗索斯的额头已满是汗珠，“由衷地感谢您的教诲。主教大人！那属下这就先告辞了。”

    “等等”

    不等后者转身，查士丁尼却叫住了克罗索斯，“对了，今天诺斯安吉亚斯的例行讲道任务完成得如何？”

    “一切正常，主教大人。”

    生怕和对方那仿佛能读出他人心思的双眼对视，克罗索斯也微微低下头，选择用余光看着主教的嘴角，“今天诺斯安吉亚斯各教区的rì常传道和讨论任务都得到了圆满的完成，中途也没有任何人迟到或早退。”

    “你下去另外让泰格里夫主教过来见我；顺便联系其它教区，让镇里的末rì术士学徒在下午四点到多姆斯特教堂大厅中集合。”

    “如您所愿……”

    匆匆离开教堂大厅，站在多姆斯特大教堂可以俯瞰整座诺斯安吉亚斯镇的石质台阶前，呼吸着仍夹杂着淡淡焦糊味的空气，克罗索斯这才感到他急促的心跳有了平复的迹象。此时此刻，平rì镇的喧闹已被末rì信徒单调的祷告声所取代，个别虔诚的甚至一步一拜，向着自己所在的多姆斯特大教堂慢慢移动过来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一睹供奉在象牙圣坛的真神面容。

    “愿真神的荣光照耀着你，克罗索斯教长。”

    听见身后传来的祝福，克罗索斯也连忙转过身去来者是一位留着红棕sè粪瓢头发、脸还长有不少青chūn痘的年轻小伙，格兰仕?派克，眼下正和部分教众负责大教堂外部的改造工作，按照查士丁尼等神教高层的设想，教堂的尖顶将被贴一层金箔，以便让来至四面八方的信徒得以瞻仰真神投下的神圣光芒。

    与此同时，克罗索斯也不忘以教会内部事先规定的字句回复了对方：“愿万能的真神指引着你，格兰仕兄弟……”

    五天前，在里应外合之下，神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接管了诺斯安吉亚斯镇，那些原本汇聚在此的三百位民兵、以及近千名难民有的逃望它处，有的见大势已去则随之投靠教会当然，这部分新人还至少需要为期一周的布道、互相讨论等程序。教会方面才会考虑将他们招入麾下。

    但克罗索斯明白，这些还仅仅是一个开始，相较于眼下在普莱斯顿行省传播的其它宗教。神教格外重视其麾下每一位教徒的信仰；

    每天清早，末rì教徒们就以十人为单位的小组聚在一起，首先经过组长这个职务通常由入教时间较长、且表现较为突出的信徒担任训话、带头祈祷、讲道后，接下来则进入所谓的“自述”阶段。

    在自述阶段中。各组员将逐个进行发言，期间的谈论内容主要以当事人如何加入神教，当事人起初和如今对神教看法的对比，当事人通过信奉真神获得的感悟，以及当事人亲朋好正陆续赶往当地加入神教的消息……当中还穿插着各种真神显圣。治好疑难杂症、甚至令死人起死回生等种种版本的故事，最后再由组长进行总结……如果教会高层没有其它安排，这样的布道将随早中晚各进行一次。

    期间，当地主教也会在教长相关神职人员的陪同下对其所属教区内的布道工作进行走访视察，以便随时了解信徒们的谈话内容及jīng神状态。

    另一方面，那些在布道过程中表现不佳的成员也会被剔除出来甚至身为教长的克罗索斯都不清楚那些人的去向……。

    假如阿兰迪斯在场，术士多半会惊呼这特马不是自己那个世界中臭名昭著的传销是神马？！但在奥斯比斯人克罗索斯眼里，神教的这一套布道模式却有着匪夷所思的效果：以清一sè的僵硬表情、呆滞眼神中夹杂的狂热。换来的确是成千百对于真神及教会无限忠诚、无限崇拜和无限热爱的信众！

    望着以多姆斯特大教堂为中心来来往往、且清一sè身着末rì神教灰sè服饰的教士和信徒。一股莫名地豪迈之情也在克罗索斯心中升起冷杉堡已指rì可下，届时查士丁尼将极有可能晋升为诺维森教区的第一位大主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自己也会捞到一个主教的肥缺……

    与此同时，距离诺斯安吉亚斯东南方二十里格开外的斯毛戈渡口，做完午间的例行祷告。约翰?维吉尼亚也从他的顶头司法勃?劳伦斯那接过一片**的黑面包，以及一杯里面连滴油花也看不见的卷心菜萝卜汤。

    见鬼怎么又是这些玩意？虽然教会二十四小时都在宣传什么素食和禁yù……连饭都吃不饱。那帮该死的神官还指望老子给他看守渡口，我呸！

    瞥了瞥正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的莱顿河支流。约翰也在心中暗骂：“何况这么冷的天，不可能有人愿意淌过这冰冷刺骨的河水……真希望快些结束这样的鬼rì子啊！”

    当然，抱怨归抱怨，约翰也不忘用他干瘪的脸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

    “赞美万能而唯一的真神，感谢您的无私与慷慨，感谢您降下的阳光、空气及雨露，使世间产出丰美的食物，使我们免于饥饿！”

    排在约翰身后的其它武装教众也慷慨激昂地开了口，只是分不清他们凹陷眼眶中的狂热有几分属于对食物的渴求、还是对于真神的信仰，甚至像约翰一样仅仅凭借其rì益纯熟的演技。

    “愿你从真神的赐予中获得勇气和力量……”

    撇了撇嘴，约翰也不再理会那些站在法勃?劳伦斯身旁，满面红光且嘴角还留有些许油脂，专门负责运送一rì两餐的伙食组成员。

    “里昂”

    他冲着和其一同加入神教的同乡挤了挤眼睛。半响过后，一边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获得的食物捧在手心，后者也同约翰找了块比较干燥的干草堆坐了下来。

    “赞美真神……今晚要一起去吗？”

    用眼角瞟了瞟左右，在确定无误后，约翰也压低他的声线，“格兰和斯内克搞到了几副猎人用的陷阱，现在小组中包括我和副队长拜伦在内有六个人参加，你说呢？”

    出乎约翰的意料里昂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一口应允下来，沉默片刻，像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后，后者却是摇了摇他微微浮肿的脑袋。“不真神教导我们要过着清淡而有规律的生活，我不能去……”

    “好，愿真神的荣光一直照耀着你。”

    你这家伙是被饿昏头了……转念一想。约翰还是将其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自己已经见过不少这样或那样的白痴，与其出言刺激，倒不如让他在幻想中度过死前最后一段时光。

    从里昂身边离开，一边吃着那口感如同嚼蜡般的黑面包片。里昂却感到河对岸似乎刮来了一阵寒风，出奇的yīn冷径直侵入骨髓，甚至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不少末rì教徒打起了寒战；

    “真……真神庇佑！那阵风似乎有古怪……我的脚刚才简直动不了了……怎么一瞬间感觉这么冷……？”

    身边教众的抱怨中，里昂却隐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地异动，之中似乎又夹杂着稀疏雨点落向地面的声响不等他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骸骨人却从河水中穿出，并高高举起它们手中的骨头大棒、或是长剑等物朝着岸冲杀过来。

    “天罚……这是真神降下的天罚……末rì将至……！”

    见骷髅们不分由说便杀死了两名离岸较近的教徒，余下人等顿时乱作一团，有的吓得屎尿俱下，干脆便趴在地装死；有的诸如里昂那样已陷入疯狂和幻念中的教徒则大声呼喊着“末rì来临”一类的教义……但骸骨们并没有让他们小丑式的表演持续太长时间它们只是一拥而，以绝对的数量和效率制造出一地尸体，并朝着首先逃跑的约翰与法勃等人追了过来

    约翰也记不清他跑了多远，他两眼发黑、几乎快要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肥胖的伙食组哥弟已被骷髅们斩成两滩烂肉。而平rì伙食比普通教徒要好一截的队长似乎还能坚持很久；

    绝对……不能给这个混蛋垫背！

    饶是眼前法勃?劳伦斯的身影已变得模糊不清，但爆发的求生yù还是令约翰纵身扑倒了对方。

    “快松手，该死的家伙！”

    突然间弄了个狗吃屎，恼怒的法勃?劳伦斯也翻过身，对着约翰的下巴便是狠狠一拳，“我可是你的组长……！”

    “去他妈的组长！”

    吐出一口混杂着几根断牙的血沫。约翰却是狞笑着给了对方一脚，“老子今天就要你死！”

    “那就看看谁的命硬好了！”

    也顾不得逐渐靠近的白花花骨头。法勃?劳伦斯先是一胳膊肘击倒了油尽灯枯的约翰?维吉尼亚，又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刀尖抵住后者的咽喉，“叫啊废物！看看谁才会笑到最……”

    可三四把穿胸而过的生锈长剑却令这位健硕组长僵在原地，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与伤口间流出，他的瞳孔发散，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着骷髅们以整齐动作抽回它们的武器，法勃?劳伦斯的温热尸身也一头栽倒在约翰身。

    “完了……”

    近在眼前的死亡让约翰的神智变得清醒许多，料到自己必然会随法勃葬身骷髅刀下，约翰也闭眼睛，静待死亡降临当然，神教所宣扬“为真神战死的教众与信徒将会去到真神神国”的教义并不在后者的思考之列。

    但好几息过去，几乎想好了遗嘱内容的约翰却没等来骸骨们的补刀，但愈发加快的心跳却使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骨架沾满血迹的骷髅竟在约翰不远处站成了整齐的三排，粗略估计数量不少于三位数但在视线另一头，靠近其起先逃走的岸边，更多骸骨正从教徒尸堆中慢慢站立起身，继而拖拽着尚未完全从骨架剥离的皮肉加入这只恐怖大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不思考骷髅们究竟是如何放过了自己，顺着萦绕在半空中的淡淡绿光，约翰很快注意到一个被大群古怪生物所簇拥的黑sè骑手对方的整个面庞都笼罩在黑sèyīn影里，而他麾下那些长着尖牙利爪的手下正忙着在血泊中啃食不知从何而来的残缺肢体；

    “我的老天！传说中的深渊领主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普莱斯顿……”

    一阵恶风刮来，约翰转过身想要呕吐，但空空如也的胃肠却让他仅仅吐出两口酸液。

    “末rì教徒，我有话要问你。”

    远远地，被约翰认作是深渊领主的冰冷声音竟在毫无征兆地前提下出现在前者脑海之中，“据实回答我如果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今天经过时没看见你……”

    “当然当然。”

    这番话对约翰而言可谓如临大赦，他像是全身力气被一瞬间抽干似的瘫软在地，“请您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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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天然护甲：指生物未穿着防具时的护甲值，具有防护能力的鳞片、背鳍、外骨骼、皮肤、变异组织、寄生附着物均可被认为天然护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为了真神的荣光

    自从炉火之月起，冷杉堡就笼罩在动荡的气氛下，从各地纷纷涌来的难民先是在缓坡构筑他们的临时庇护所，期间还将列格安特尼南岭为数不多的冷杉砍伐大半即使驻扎该地的王国四军团第三大队颁布了禁伐公告、并派出专人巡逻之下，每天拂晓，周边地区还是会多出数量不菲的空树桩来。

    但这还仅仅是诸多麻烦中的冰山一角……饶是冷杉堡方面仅仅对外开放了一个限时面包供应点，但在难民的绝对数量面前，不过数周时间，冷杉堡的粮食库存便下降到足以令人担忧的水平。

    除此以外，由于缺乏干净水源和必要的清洁手段，一段时间下来，充斥在难民营内的粪便也随之招来了众多的蚊蝇。虽然近rì的降雪多少阻止了痢疾横行，但另一方面，发现冻毙难民的报告也在呈直线升之势。

    “我们不能驱逐这些难民，他们已经无处可去！”

    对于属下的抱怨与质疑，大队长盖尔逊?杜林曾不止一次地这样说道：“我们是奥斯比斯王国的军人！如果军人连百姓都不能保护，诸位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与此同时，作为一名出sè演讲者和jīng通多种战术的中年指挥官，盖尔逊也很清楚他的能力底线、以及如何令手中有限的资源发挥出最佳效果。

    从冷杉堡往东数里，虽然从地图看，那里不过是诺维森自治领与依欧蒙德之森间的缓冲地带。但在当地服役多年，盖尔逊却清楚那儿实则妖jīng之森向南的延伸，各种强大魔兽不时出没其中，是非等闲之人能够接近的禁区。

    另一方面。盖尔逊早在末芽之月便分配出部分人手将难民中的老弱妇孺转往相对安全的提鲁格安特、安达希尔与巴拉克等地，但截止到炉火之月月末，随着末rì神教逐渐将莱顿河中游地区一一蚕食的基础又封锁了航道，冷杉堡已早已沦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

    盖尔逊本人对于伪信可谓深恶痛绝，断然拒绝了末rì神教的劝降后，冷杉堡方面也着手进行一系列的备战事宜；

    首先，对大队下辖的三个中队、外加文秘人员和后勤等共计七百六十三位官兵，盖尔逊先从二、三中队各抽出一百二十名官兵并入一中队。继而由这只人数共计四百人的特别纵队着手驱逐冷杉堡周边地区的末rì神教势力，并责成百难民随部队一起行动，尽可能从对方控制的乡村、居民点与粮仓中夺回冷杉堡目前急需的粮食和油脂，用以御寒的衣物。各种工具、绳索、矿石、木炭与草药等一切物资；

    毕竟留在那儿的不过是一帮被鬼神邪说所蛊惑的恶棍，于是乎特别纵队也将生物的贪婪本xìng尽可能地发挥出来……且所经之处无法带走的物事则被付之一炬。

    除了战前例行的坚壁清野，中年指挥官也乐见许多青壮年难民自告奋勇填补二、三大队因抽调兵员所余出的空缺。这些被迫放弃家产而背井离乡的普莱斯顿人对末rì神教充满仇恨，尤其当退无可退时，生物本能地求生yù也会爆发出强大力量；

    当然士兵相对较好的伙食也可谓无法忽视地因素……

    站在冷杉堡的角度。大半个月的时间自然不足以将这些从未或很少拿起武器的农夫和学徒训练成合格战士，但如果将这些人用作防守无需投入肉搏，而仅仅站在城垛后向对方投掷标枪或石块却是另一回事……或许只需要半分钟甚至更少的时间，绝大部分新兵都可以从初次杀人的慌乱与呆滞中回复。继而全身心投入其中。

    在这一点，作为进攻方的末rì神教并不占优势。虽说盖尔逊多少可以猜到末rì神教的人员组成：由少数高级神职人员担当指挥或督军，搭配轻重步兵与弓箭手。而余出的空缺则由清一sè的普通信徒所填补。而作为农夫与民兵部队所共有的特点适合乘胜追击，但当遭遇长时间作战或是战局不利的情形，这些临时武装则很有可能崩溃、甚至冲散本阵①部队的阵形。

    但既然自己能够想到，那末rì神教高层也绝非傻子届时对方一定会派出海量武装，以绝对的数量差距压制冷杉堡守军，同时又能避免防守方可能的反冲锋和夜袭等战术。所幸的是，冷杉堡的东南北三面都被岩石或峭壁等天然屏障所环绕，考虑到这点，守军只需应对来至西面的攻势，而不是将原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分散到内外墙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其它可能影响战局的因素……”

    因壁炉火焰忽明忽亮的房间内，直盯着不远处长桌的堡垒木制模型，更多的传言也随之浮现在盖尔逊脑海中正如诺维森大部分地区的易手，事先潜入当地的邪神间谍谋杀守卫后打开大门，让早已等侯在居民点外的末rì十字军大摇大摆地进入各村镇，接着杀死一切试图抵抗他们、以及后者所传播信仰的人。

    进一步设想，倘若对方以邪术摧毁堡垒的两道防御，将战局引向肉搏，己方的败北几乎是毫无悬念。所谓凡事皆有两面xìng虽说冷杉堡险要的地势易守难攻，可堡垒一旦陷落，余下的人除战死或投降几乎无路可逃；列格安特尼的山脊陡峭而险峻，平rì里就难以攀爬，更别说眼下还覆盖一层霜雪的情形……

    半响，从一侧传来的报告声打断了盖尔逊的思索他慢慢转过身，正如自己的预料，来人正是自己的事务官，杜隆特?费米，一位充满活力又富有自信的年轻人。

    见盖尔逊轻轻点头，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杜隆特也将手里的几张便条呈。“事先派出的哨兵传回了口讯：末rì神教正向冷杉堡行军，人数粗略估计在三千以，队伍呈长蛇状移动，侧翼并无保护。”

    “按照这样的速度。对方最迟在入夜前抵达冷杉堡。”

    快步来到房间另一侧用于放置地图和文件的办公桌前，一边阅读便条，盖尔逊很快开了口，“燃起讯号，让狩猎组和哨兵部队立即返回堡垒；另外让建筑队加快速度我们务必在天黑前完成对外墙的进一步加固。”

    可事实正如指挥官所预料，在冷杉堡以西数里格范围内的哨兵已经同末rì神教雇佣的十字军斥候接触，且双方互有死伤。

    “抱歉！指挥官，是我让一部分难民在靠近堡垒的山脊与峭壁做了些手脚。”

    杜隆特抓了抓他那因长时间没有清洗变得油腻的金发。“如果久攻不下，对方会动一些歪脑子也说不定。”

    “你的隐瞒不报我自会处理，但不是现在命令各部进入战备状态。”指挥官故意板起脸说道……

    领着两名护卫在堡垒内进行例行巡视，检查箭矢、标枪、火油、沥青、石块、柴薪。甚至粪便等战备物资的筹备情况之余，积聚在列各安特尼山峦间的灰sèyīn云也让拉尔逊暗自摇头，“……末rì神教既然倾巢出动，那么冷杉堡也无需继续等待来至诺斯安吉亚斯的陷落报告。”

    远远看见拉尔逊的身影，一边吩咐手下学徒将煅炉的铁条继续敲打成特定形状。皮背心表面满是灼烧孔洞的铸甲师莫达克也急匆匆道：“盖尔逊大人！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连夜赶制了三百枚矛尖，剩下的生铁也正被打造成箭头，只是我们还需更多人手将木杆和矛尖组装在一起！”

    注视着莫达克被高温烤的微微发焦的眉头和胡须，盖尔逊也点点头。“辛苦你了！莫达克，我立即让杜隆特给你弄一些人手！”

    “这样再好不过！”

    甚至不等后者说完。铸甲师只是挥了挥他满是肌肉的古铜sè胳膊，接着大步返回外墙内新搭建的熔铸场内……

    转眼间到了午后。昏黄sè的天空中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冷雨。站在冷杉堡高约三十英尺的内墙，饶是雨水早已沿空隙浸湿了锁子甲内的衣物，可盖尔逊的整个注意力却放在数百码外、位于冷杉堡西北方向的两座废弃瞭望塔之。

    由于雨幕的影响，甚至连残骸本身都显得相当朦胧，更别说守军前些rì子在墙身刷的计算远程武器有效shè程的白漆。

    “你说对方前锋停止了前进？”

    “是的！指挥官！”

    大口呼吸之余，哨兵队长凯雷特摘下了他散发着少许热气的皮盔，“末rì教徒正忙着将他们带来的攻城器材组装起来，他们还派出一部分人手，或许想要从附近弄一些木料……关于之前的误报我很抱歉！没想到对方能够召集这么多人！”

    “这样的误报也算情有可原，甚至包括我们的敌人都是头一次组织如此规模的部队。”

    说到这里，盖尔逊却轻轻拍打起跟前的岩石女墙，“不过我们却可以依仗山势及堡垒防御，让对方每前进一步就付出沉重代价！你先下去，让你的人抓紧时间休息！”

    “遵命！”

    望着凯雷特离去时留下的廋高身影，盖尔逊眼中的yīn郁却变得更加浓重根据哨兵返回时带回的消息判断，此番末rì十字军的规模至少不下七千，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随时间流逝不断攀升……换句话说，届时己方将很可能同时面对近万名敌人的进攻。

    而反观冷杉堡，即使将近rì扩容的三个特别中队、甚至近rì忙于维修建筑、搬运木料石块、制作武器的难民全部凑，可作战的人员却不过一千出头！

    但即使这样，身为指挥官的盖尔逊却必须随时表现出一副自信在握的样子……

    片刻，身侧又传来了事务官杜隆特急匆匆地脚步声；

    “报告！厨房已经按照命令将狩猎队带回的猎物做成肉汤，此外添要塞内原先的库存。基本每个人都可以吃到一口肉，并且喝一碗热汤！”

    “很好”

    盖尔逊微微点头，“预计敌人会在黄昏时发动攻势，事先预留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分发食物和进餐。这样的安排也基本可以应付今晚的战斗，至于明天的话……”

    “为了真神……为……真神……的荣光……”

    刚说到这里，被雨幕所模糊的山坡下却隐约传来了末rì信徒们的呼喊，起初这声音好似蚊呐，接着又逐渐汇聚在一起，最后在漫山遍野间回荡开来，“为了真神的荣光！啊！”

    该死的这群疯子难道不知道长途行军后要稍作休整才能组织起攻势的基本军事原则！？

    “敲响jǐng钟！”

    脸sè微变之余，盖尔逊还是沉着地发布出一连串命令。“先将难民中的老弱转往堡垒地下，一、三中队立即进入外墙预定位置，命令其余人员和投石器保持待命状态……”

    “杜隆特！我给你三个小队的人手作为特别执法队。”将事务官叫至身边，指挥官的瞳孔中也随之闪过一道厉sè。“盯住那些难民，凡是有异常动作的一律就地处决！”

    “遵命……！”

    将视角移至外墙，当敌人从雨幕中穿出、继而进入守军视野时，绝大部分官兵无不睁大了眼这支所谓“末rì十字军”的装备可谓五花八门，草叉、钉耙、长棍、菜刀……笨重门板则成为了他们全身下唯一的防具。

    “真神指引着我们……被庇佑的我们刀枪不入……受死异教徒！”

    高喊着在旁人看来可谓莫名其妙的口号。数百名眼圈发红的流民也分别簇拥在用以攀登城墙的云梯周围，一边向着外墙直奔过来；

    迫于对方带来的压力，己方阵营中也断断续续地飞出几根流矢，shè倒了几名倒霉的末rì教徒。而他们发出的呻吟则很快淹没在更多末rì教徒构成的人cháo中

    “稳住！”

    眼见余下的末rì教众聚在一起，好似海浪般一**向着外墙涌来。之中还有百名抬着三根大型攻城槌的敌人紧随其后，盖尔逊也高高举起他的胳膊。“弓箭手！瞄准第二波敌人拖住他们前进的速度！发shè！”

    伴随着掌旗手兰卡斯特挥动其手中的奥斯比斯军旗密集的箭矢从众人耳边呼啸而过，那些靠前的敌人好似麦草般栽倒，被尸体绊住的敌人甚至来不及爬将起身，更多双脚又从这些倒霉鬼的身踏过……

    但心智被狂热所支配的末rì教徒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似乎不知恐惧为何物进一步说，鲜血和死亡还令不少人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见此异状，盖尔逊也从属下手中要过一柄长弓，两三个呼吸间，前者shè出的两枚箭矢便穿透了七八名敌人的前胸。

    “让后勤组的人立即行动，箭矢的消耗速度太快！”

    重新往弓弦中扣进一枚箭矢，盖尔逊也沿着外墙的石砖阶梯往几步，“长枪手准备，各部可视情况使用火油和石块……！”

    叮的一声轻响中，一枚流矢也被盖尔逊的铁质头盔所弹开，但后者却顾不更多向着自己所在方向飞来的箭只，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以尽可能大的嗓音吼道：“盾牌！掩护！”

    饶是众人以最快地速度俯下身或是竖起盾牌，一轮箭雨过后，守军还是多出了数位轻伤员，且伴随着逐渐减小的雨势，来至敌军的箭矢压制却变得更加密集。

    所幸，饶是经过一番临时扩容，但究竟是正规军出身，甚至无需盖尔逊分出jīng力指挥，驻扎在堡垒内墙的二中队官兵也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利对末rì弓箭手展开反压制，而那些被流矢命中或擦伤的士兵也被就地包扎，或是送往相对安全的后方进行紧急处理。

    但末rì神教的一番动作已为他们赢得了足够的时间，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最先一批冲锋的末rì教徒已顺着云梯陆续登冷杉堡高约二十英尺的浅灰sè外墙；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真神的荣光！”

    前脚踏向外倾斜的石质女墙，一名手持双头叉、以黑sè麻布蒙住大半个面门的末rì教徒也大声吼道。可不等他发表完自己地宣言，三四柄长枪便从前者干瘪的肚皮穿过、又随着武器抽回拽出几截内脏……至于这名末rì教徒则如死狗般一头向前栽倒，然后沦为了防守士兵的垫脚箱。

    一旁，好几个末rì教徒也因重心不稳直接从外墙摔下。算是间接为守军减少了一丝压力。

    也有极少数足够幸运的家伙在攀外墙后选择直接扑向前方虽然等待后者的命运无法改变，但每一个这样的家伙却可以换到六七名新兵放下石块或长矛、转而竖起盾牌以抵挡可能挥向他们的武器。

    瞥见外墙shè出的箭矢变得稀疏，盖尔逊也不得不命令冷杉堡内为数不多的投石器与攻城弩开始投入运作……尽管冒着暴露位置的风险，可倘若不然，按照这样的速度，至多一两个小时，伴随着士兵体力的不断消耗，对战局至关重要的外墙便会落入敌方之手！

    “何况如果有间谍。这些器械的所在对于敌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

    转念一想，指挥官也将长弓瞄准了远处敌人阵中黑压压地某处，伴随着箭矢尾羽与空气摩擦时制造的轻响，盖尔逊的天生大力也再次发挥出效果一名正忙着拉长弓弦的敌人首当其冲。他的脑袋在霎那间破裂成无数红白相间的碎块，而后又生生撕破了其身后倒霉鬼的颈部，直到在第三名皮甲武士的前胸挖出一个大坑为止鲜血飞溅中，那些信仰无比坚定的信众也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

    “原来这帮神棍还知道害怕！”

    盖尔逊的发挥很快令周围守军的士气高涨起来眼见冷杉堡设置在工事内的投石器开始投入战斗，将所经之处只会留下恐惧与死亡的大块岩石抛shè至末rì神教阵中。且伴随着来至外墙的如蝗箭矢及大小石块，疯狂扑向外墙的末rì教徒终于不再前进……片刻过去，这帮家伙甚至顾不手中的简陋武器，只求连滚带爬地逃到防守方士兵的shè程以外。

    遗留在原地的则是大量垂死或重伤的末rì教众、以及那些横七竖八、不再动弹地尸身等物毕竟以末rì十字军的装甲水准。如此的战损率也算再正常不过

    眼见敌人退去，冷杉堡守军也爆发出一阵欢呼……直到敌人阵中冒起一阵刺眼的红光。末rì教众们也升起了他们的旗帜，其中最大的一面足有三十英尺长、十五英尺宽。灰底zhōng yāng绣着一团火焰，意为真神的怒火将会燃尽世间一切。

    在末rì术士们晦涩的吟唱声为背景下，末rì教众也重新聚集在他们的大小旗帜下，开始高唱起神教高层编写的“圣歌”。毫无悬念的旁人几乎无需思考也能猜到歌词地大致内容……

    “……真神的威严不容侵犯，我们是光明的捍卫者，我们是正义的仆人！真神的荣光照耀我们永远前进……！”

    而末rì神教近些rì子所筹备的十余台各式投石器也开始将石块抛向冷杉堡，只是由于匆匆架设和降雨的影响，这些投石器可谓毫无准头，有的落在了距外墙老远的缓坡，个别离奇的甚至一头栽往列格安特尼的所在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

    但从对方人海中新冲出的一批人却引起了盖尔逊的注意这些人手中空空如也，甚至没有足以裹身的衣物，甚至有部分从一开始就试图从战场侧翼逃走可抱有如此想法的家伙无不死在了末rì神教内部人员的箭下，见状，余下的大部分也只得硬着头皮踏过满是鲜血和尸体的战场，向着外墙移动过来。

    他们竟然胁迫普通人送死！诅咒这些该死的末rì教徒！！

    有那么一瞬间，盖尔逊真希望带着所有人冲出堡垒，同那些嘴里满是正义、口口声声里只有荣耀的末rì教徒战斗到底！但内心的理智还是将他拖回现实。深吸一口气，盖尔逊也从兰卡斯特手中接过在先前战斗中多出数个窟窿的奥斯比斯军旗。

    “列位同仁！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个所谓的真神和这些伪信都干了些什么？他们以近万之众，却还要驱赶手无寸铁的百姓同我们作战？试问这其中是否会有你的亲人、你的兄弟、你的朋、你的邻居？今rì我盖尔逊?杜林谨向天发誓即使战至最后一人，冷杉堡也绝对不会向邪恶屈服！”

    雨滴润湿了盖尔逊满是皱纹的眼角，而后者也拔出腰间的维斯诺达长剑、并将其闪着寒芒的剑锋指向苍穹，“冷杉堡万岁！奥斯比斯万岁！”

    “冷杉堡万岁！奥斯比斯万岁！”

    像是为了回应千官兵的怒吼，一道细碎闪电也从冷杉堡空的yīn云中划过，顺势映亮了众人的锋利矛尖与苍白面容。

    黄昏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随之到来地还有夹杂其中的细碎雪粒……

    诺斯安吉亚斯镇外，数百具骷髅正晃晃悠悠地从完成了收割的田野中经过，恶魔们则忙于享用末rì教徒的新鲜**，虽然视线之内已找不到任何幸存的末rì教徒，但远远地，来至诺斯安吉亚斯的方向jǐng钟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呃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已向自己宣誓效忠、且签订了奴隶契约的末rì教徒。”

    一边搂着蜷缩在怀里的黑豹，再看看正瘫倒在长角恶魔后背的末rì教徒约翰?维吉尼亚，阿兰迪斯也叹了口气虽然暂时不能和小家伙签订契约、从而将它扔进宠物召唤空间，待会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地方将这个来路不明的新月行者安置起来，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常山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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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本阵：战国时代rì本前，主要指战场总大将大本营的位置。江户时代后逐渐演化为专供武士、官吏的宿泊场所，或指当地显赫人家的宅邸以摘至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诺斯安吉亚斯战役任务

    维持欺诈宝珠碎片所构成的曲面幻象之余，望着诺斯安吉亚斯镇那足以俯瞰周边地区的大型尖顶建筑，阿兰迪斯也在心中暗自点头，看起来自己一路拷问出的信息还算正确那个装修得富丽堂皇地玩意应该就是多姆斯特大教堂，原先的诺斯安吉亚斯镇议会所在地。

    当然，聚集在那里的还有末rì神教的不少高层……如果约翰?维吉尼亚和那堆尸体提供的情报真实可信的话。

    眼下摆在阿兰迪斯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最大程度地收刮镇的经验值及财物。

    要一路杀将进去可谓毫无难度，且整个过程中自己只需吟唱各种破坏xìng法术、随便“指挥”麾下的各式恶魔和骷髅冲锋……但这样的话，一旦对方的首领或关键人物挂掉，余下的敌人也会从镇子的各个出口逃之夭夭，顺带卷走那些本该乖乖躺在术士物品栏中的装备和财物。

    据说末rì神教将他们近期在诺维森自治领收刮财富中的相当部分都存放在了诺斯安吉亚斯，术士也不得变得谨慎起来毕竟有了充足的启动资金，自己一系列计划的实施也将变得容易许多。

    “干脆试试这个好了……”

    心念微动，阿兰迪斯也令眼前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系统面板；

    “提示：已自动消耗次级灵魂碎片3；”

    “提示：已创建战役面板，正在导入数据；”

    “提示：你创建了诺斯安吉亚斯战役任务；”

    “……”

    诺斯安吉亚斯战役；区域战役；创建人：阿兰迪斯；战役倒计时：即时；

    主线任务；

    击溃诺斯安吉亚斯的抵抗力量。杀死、奴役或劝降末rì神教首领3人以，占领主要建筑多姆斯特大教堂、末rì术士训练营、末rì大厅等；

    支线任务；

    无人幸免；要求，战役结束时从战场幸存或逃离的人型生物不超过5%，奖励相关头衔及称号；

    诺维森屠杀者；要求：战役结束时从战场幸存或逃离的人型生物不超过15%。奖励相关头衔及称号；

    屠夫盛宴；要求：战役结束时从战场幸存或逃离的人型生物不超过30%，奖励相关称号；

    灰烬使者；要求：战役结束时诺斯安吉亚斯的建筑损毁率超过90%，奖励相关头衔及称号；

    焦土；要求：战役结束时诺斯安吉亚斯的建筑损毁率超过60%，奖励相关称号；

    星火驰援；要求：在冷杉堡陷落前赶往该地，并协助守军击退末rì十字军；奖励相关称号；

    诺维森死亡领主；要求：同时完成“无人幸免”、“灰烬使者”及“星火驰援”任务，同时击杀末rì十字军指挥官贝恩?泰伯利亚；奖励相关头衔及称号；

    以任务失败无惩罚。

    “……呃达成条件还真是非一般的变态啊！”

    大致浏览了战役任务的主要内容，术士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作为创建苍白之手时被一并激活的福利，只需付出少量低品质灵魂碎片作为某种程度的计算能量花费。阿兰迪斯则可以从中一窥作为中立方的系统对此的“态度”。

    顺带一提的是：主支线任务的内容在相当程度还是基于创建人的思路很明显，从贝尔格瑞德森林森林离开，阿兰迪斯在突袭斯毛戈渡口后便了解到自己错误判断了末rì神教的动向，在没有空间坐标的前提下。阿兰迪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抵达冷杉堡。

    诚如古人所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既然不能参战，倒不如由自己来点燃战火如此想来，系统的计算结果也不无道理。

    身后。道道粗细不一的烟柱正从各处焦黑的残垣断壁中升起，阿兰迪斯所经之处，恶魔与骷髅所留下的杂乱足迹又从滩滩血泊穿过，此外加之火球术爆炸痕迹的点缀在青紫sè暮光为背景下。从空中俯瞰却更像是一幅风格特异的油画作品。

    “提示：你解除了释放在奴隶约翰?维吉尼亚的中级催眠术；”

    用干枯的右手揉了揉眼睛，恍惚间瞥见阿兰迪斯黑sè兜帽下的苍白面容。约翰几乎是本能地翻过身想要逃走……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手中已沾染昔rì同伴鲜血的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抱歉！主人！”约翰低下了他的头，“请吩咐！”

    “我有一项新任务给你。”

    打量着双膝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奴隶。一边命令骷髅们继续向小镇继续移动，阿兰迪斯也开了口，“正如你之前向我证明你的忠诚，现在我需要你证明你的价值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你必须在此期间摧毁诺斯安吉亚斯的码头，以及令码头附近每一块能够站人的木板消失。”

    “包在我身！”

    一改先前的萎靡，昂起头来，约翰满是血丝的眼中冒出了跃跃yù试的光芒。

    阿兰迪斯露出了微笑，“很好！我会让两只虚空行者和半打魔婴和你同行，它们会暂时服从你但不包括充当肉盾和攻击我的命令。”

    整理着从法勃?劳伦斯尸身拔下来的腰带与匕首，站起身来，约翰也令十指相交，一边摩擦指节间好似发干油漆的血污，“我明白！”

    “等等。”

    见后者转过身准备出发，阿兰迪斯却叫住了约翰，“你会使弩吗？”

    “以前和别人一起打猎的时候使过，我曾经认识一个木匠学徒。”

    “那接着这个。”

    从物品栏扔出轻弩和与之配套的箭袋，几个抛接之间。约翰怀里还多出了一截入手约有两三磅重的褐sè肉干。

    “万分感激，主人！其实我有一个点子……”

    年轻奴隶深深埋下了他的头……

    ――――――――――――――火焰与恶魔足印的分割线――――――――――――――

    “尊敬的查士丁尼主教大人，巡逻的十字军士兵抓住了两名企图潜逃的高级教士。”

    在五六名末rì十字军的保护下返回多姆斯特大教堂，伴随着厚重的镶金大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同克罗索斯一同进入大厅的还有外界的寒冷空气。

    “背弃吾主的，势必被吾主抛弃，他们的灵魂也将被地狱之火永远灼烧。”

    用作祷告的隔间内部，查士丁尼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神圣，只是克罗索斯并不确定用作装饰的黑sè帷布背后，对方的脸颊是否同自己一样苍白？

    但克罗索斯并没有勇气去一窥究竟，“属下明白……”

    虽然身着厚实衣物，他仍然感到浑身冰冷。大教堂的宽阔房间与高耸穹顶中没有一丝温暖，有的只是高层间没完没了的假意奉承和虚与委蛇，甚至连象牙神坛的纯金神像也在嘲笑这位教长的脆弱神经；

    一股不明势力的敌人正在接近诺斯安吉亚斯！

    自从下午起，各种版本的流言就在信徒中传播……有的称奥斯比斯城派出了数位高阶法师。有的称普莱斯顿城早在月中旬就派出了三千名jīng锐士兵，而较为离奇的版本则指出：攻击是来至他们的竞争对手净世信徒与恶火信徒，对方很可能以献祭类手法召唤出数量不菲的异界生物，并企图从神教倾巢而出时露出的空隙中捞些好处。

    另一方面，当诺斯安吉亚斯同东南面地区的小组失去联络后。派驻在西北方向的末rì教徒听到风声后也匆匆打着保护教堂与圣物的名义撤回小镇。为此，主教查士丁尼还特地在早些时候派出一一支由信徒与十字军混编而成的百人队……可直到暮sè降临，这些人仿佛石沉大海般再无音讯，且昆卡等教区押解囚犯的队伍也迟迟未到。这不由得令克罗索斯等人如坐针毡。

    没人清楚镇外蔓延的yīn影中到底潜伏着怎样地一只庞然大物？且随时准备张开它血淋淋的大口、等候牺牲品门……

    终究，在末rì信徒们不间断的祷告与吟诵声中。夜幕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冷杉堡，透过一根尖端被火焰灼烧发红的木制栅栏。好几名装备着锁甲的末rì十字军也惨叫着从空中栽下不过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外墙工事外的坚硬土地或裸露岩块，而是由他们昔rì同伴所积成的尸堆。虽然有不少人被守军的石块与箭矢击杀，但末rì神教在人数方面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远远看去，借助云梯不断攀的末rì十字军就好似密密麻麻的蚁群一样望不到尽头。

    劈倒一名成功等外墙的敌人之余，侧身避开刺向自己的长枪，顺手将手中的维斯诺达长剑深深刺入偷袭者的心窝，板甲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盖尔逊也不忘以沙哑嗓音指挥着幸存的士兵继续奋战，“火箭……全力发shè！”

    随着时间过去，他们可用于防守的人数也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所幸在内墙守军的支援下，两三个呼吸间，数百枚火箭也陆陆续续如飞蝗般没入敌群之中短时间内，这样的攻击的确能够使敌方的攻势为之一滞，但盖尔逊从心底很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兰卡斯特……这个笨蛋！”

    从战死士兵手中扯过一根染血的长矛，又一个箭步解决了正急于攀女墙的末rì信徒，盖尔逊这才想起之前的掌旗官已在战斗中阵亡，而从敌阵中shè回的箭雨令他不得不猫下身去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

    “赫恩……赫恩?死眼…长官！”

    一边将手中的石块砸向敌人，身旁这名棕黄sè短发、看去略显魁梧的士兵也喘着气回答道。

    盖尔逊指了指不远处浸在血泊里、看去已有些破碎的奥斯比斯军旗，“我命令从现在起你就是新的掌旗手！”

    赫恩?死眼重重地点头，“遵命！”

    “有信号！弟兄们快动起来……各组注意！zì yóushè击！无论如何也要为外墙的弟兄争取一些时间……！”

    发现己方有人拼命挥舞着军旗，顾不四肢与盔甲传来的沉重，在内墙守军对末rì十字军展开压制的之余，外墙的奥斯比斯士兵也纷纷行动起来扯开用来进行伪装的麦秆与麻布，一桶桶浑浊或黏稠的油脂等物也随之进入众人的视线。

    “火油……倒火油！让这些狗东西好好地喝一壶……！”

    伴随着外墙各处响起的呼喊，守军也将事先备好的火油、沥青，甚至粪水等物尽数倾倒而下；

    紧随其后的则是十来根普普通通的火把，它们在昏暗的战局中显得毫不显眼片刻过后，猛然窜起的火舌与热浪在眨眼间将末rì神教的诸多云梯淹没其中、自然包括那些一心向真神证明虔诚和勇武的倒霉蛋……只听见十字军阵中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甚至连堆积在外墙下的尸身也紧跟着燃烧起来。

    令人窒息的恶臭很快弥漫到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在脂肪燃烧时的劈啪声为背景下，之中还断断续续夹杂着缘自死者腹部受热膨胀而爆炸的沉闷声响……种种刺激神经的因素汇集在一起，甚至连不少末rì神教所雇佣的山贼都俯下身呕吐起来；

    外墙之下，那些浑身是火的十字军仿佛无头苍蝇般四处奔走，甚至连末rì十字军的攻城器械也没了动静，可不等盖尔逊暗自松下一口气，料想己方已成功击退敌人的第四次进攻，从堡垒北方传来的异动却打断了他的思路转过头去，借助外墙所提供的额外视野，指挥官很快注意到从山腹yīn影中升起的暗淡雾霾。

    “糟糕！”

    盖尔逊在心底大喊不妙杜隆特的小花招的确能够震慑住敌人一时，但只要对方再组织起一波人手从列格安特尼方向包抄过来的话……

    不好的预感渐渐涌心头，随之到来的还有一阵尖锐地耳鸣，盖尔逊弯下腰、下意识地用手指捂住他的双耳透过女墙所提供的视野，后者也仔细观察着从末rì十字军阵中升起的妖异红光；

    “那些末rì术士！士兵……”

    他张大了嘴，试着传达自己的命令但和盖尔逊一样，身边的每一位冷杉堡官兵似乎都受到了耳鸣的影响，没有人能够听清对方的话语……

    紧接着，众人脚下地外墙也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猛地一颤！

    数息过去，眼看末rì十字军又重新组织起一波人cháo，守军也趁着这个窗口将外墙各部分的受损情况逐一报；

    “指挥官！大门已被敌人的法术所摧毁！建筑队正试着用木条和石块修补破损的部分！”

    “……”

    “报告！北面数段外墙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缝或是缺口，我们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这名手臂带伤的士兵向着盖尔逊敬了个军礼后又匆匆而去。

    数小时的防守战已令一三中队大幅度减员，且幸存下的众人无不面露疲态，如果眼下调动人手部队对外墙和大门进行增援，己方很可能就此一败涂地……反观敌人，那些其貌不扬的末rì术士似乎在保持士气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更别提他们那破坏了外墙大门的邪术！

    想到这里，盖尔逊不由得握紧了染血的维斯诺达长剑，“我命令！全员撤退到冷杉堡内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有信仰其实也是好事

    “站住！”

    远远看见生着灰sè教袍的约翰从远处的河岸边慢慢靠近，手持渔叉的组长瑞奇?科瓦德也慢悠悠地转过身。

    “那个家伙的手里有吃的！”

    更有眼尖的信徒一屁股从营火边爬将起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到前者的耳边附合道。

    莫非这是额外的伙食配给？

    眼珠一转，这名尖嘴猴腮、戴着一顶硬皮头盔的组长也故意拉长了声音，“你是什么人？查士丁尼主教已经颁布了禁航令，除非有特别许可证任何人不得驾船从诺斯安吉亚斯离开！”

    话虽这样，几名末rì教众的眼珠却是死死盯住了约翰提着的竹篮不少人甚至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吞咽唾液的动作。

    “我是教区特派员安伯希尔，我为传达真神的荣光而来！吾主勇猛的十字军已经攻克了冷杉堡……那些顽固的异教徒已经葬身在真神的怒火之下！”

    一边背诵出事先排演过的台词，仔细观察着几人的细微动作，约翰也抿了抿其特意抹一层油脂的嘴唇，“内达特教长命我送一些食物来犒劳你们。”

    “我等必将捍卫吾主的荣光！”

    甚至不等约翰说完，瑞奇?科瓦德身边的两名下属已迫不及待地向着食物伸出了手。

    “慢着！”

    前一步之余，瑞奇却伸手拦住了他的两名手下，“呵呵这位安伯希尔特派员很是面生啊不知阁下之前在哪一处教区服务？”

    一边说着。后者也将约翰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很明显，约翰的枯瘦模样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我之前在北部的怀特斯蒂姆与河间地呆过一段rì子，而后我在一次传教中偶然结识了阿雷拉斯教长……”见更多驻守在此的信徒正向这边靠拢，一边露出无害的微笑。借助宽大袖袍的掩护，约翰也将余出的另一只手悄悄按住腰间的硬弩。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阿雷拉斯或是阿雷玛斯，你听说过阿雷拉斯吗，福特？”

    “头儿，我从来没有和伊森加德的野蛮人打过交道。”

    被叫做福特的信徒倒是相当会意，两人的一问一答也引来了末rì信徒们的大笑。

    “尊贵的阿雷拉斯大人正忙于他务，不过他特别吩咐我招待你们……踏幽冥之路”

    从抽出硬弩到瞄准发shè，约翰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以至于信徒们的笑声尚未消逝。血珠飞溅间，腮帮中箭的瑞奇?科瓦德已扶着半截弩箭向后栽倒

    “唔混……混蛋……给我杀……杀了他！”

    从伤口渗出的血液在顷刻间染红了小组长的脖颈，碍于约翰那并不专业的shè术，以至于瑞奇还能在几名亲信的搀扶下重新发布命令对此。年轻人并没有利用这个空隙重新装填弩箭，而是向着身后挥了挥手；

    枯萎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了五六发拳头大小的橘红sè火焰且这些火焰还具有相当的准头，四溅的火星与烟尘取代了末rì信徒们的哀嚎，个别倒霉家伙的破旧衣物也随之燃烧起来，不等余下的教徒反应过来。两团深蓝sèyīn影也从营火一侧的树林间穿出、不分由说地扭下了几名信徒的头颅……

    见聚拢在河岸边的同伙在一个照面间便被打得抱头鼠窜，余下的教徒也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那个法师的魔宠如此凌厉！咱们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用弩弓解决了两名逃跑的末rì信徒，约翰又将手中匕首深深捅入瑞奇?科瓦德的喉咙后者随即发出一阵古怪地咕咕声。不到三四秒钟便咽了气。

    “别让那些家伙船！”

    眼见浑身沾满血浆的魔婴轻而易举地在末rì信徒的肚皮撕开一条大口、而后又在牺牲品的惨嚎中疯狂撕扯后者的脏器，惊讶于恶魔和其体积不成正比的战力之余。约翰也冲着恶魔们开口道，“我们的任务是毁掉码头……”

    一时间无人回应。除了那些重伤或濒死末rì教徒所发出的呻吟，以及树林深处断断续续地惨叫，码头附近已没有了其它的声源……在术士麾下混得久了，恶魔们的战斗方式也变得愈发高效击倒敌人后，它们并不忙着立即享用眼前地美餐，而是任由猎物在原地死去、自身则追赶去以求尽可能地扩大战果。

    半响，一只捧着半块头盖骨的魔婴这才慢悠悠地来到约翰身旁，“Rev……你可没有资格命令我们！念在你和我们一同侍奉大人的份……i……我们只负责杀人，别干扰我们进食！”

    一边说着夹杂有深渊语词汇的通用语，这只嘴边还遗留着不少粉红sè残留物的魔婴也伸出它枯柴似的手臂，“你的战利品看去应该有很多脑浆，我可以用一截大腿和你交换”

    而脸颊早已没了血sè的约翰则慌慌张张地从瑞奇?科瓦德的尸身前跳开，“你拿去就好！”

    “zLki……懦弱的凡人……”

    骂骂喋喋之余，魔婴也扇着它的肉翅取代了前者的位置。

    叹了口气，约翰也弯下身从信徒们遗留的营火边拾起一截木棍；

    制作火把并不算什么难事只需从死者身扯下几截破布，来一块肥肉，最后用捆绑的方式将两者牢牢固定在木棍前端即可根据材料的好坏，这类简易火把能够燃烧十五分钟至半个小时①，用作普通的纵火自然是绰绰有余。

    还好这帮家伙没有打驾船逃走的主意，自己得抓紧时间把这些该死的小船弄沉……

    将视角转向一边。作为诺维森自治领实质的经济与文化中心，诺斯安吉亚斯的外墙也无非四五米高的砖石防御工事，而先前经过末rì教徒的一番破坏，眼下小镇的防御用“千疮百孔”一词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且神教自恃人数众多、短期内无人甘于向其叫板的缘故。教众也将他们的jīng力放在多姆斯特大教堂等一系列能够彰显“神迹”建筑的修筑工作至于破损的外墙嘛，只需命令一组信徒用木头和石块补补就好……

    嘿嘿一笑，让虚空行者以外的恶魔在远处等候命令外，阿兰迪斯也以敏捷动作毫不客气地攀诺斯安吉亚斯的外墙；

    “你的攀爬熟练度提升到了……”

    爬到一半，和系统提示同时而来地还有从石块缝隙间落下的微量沙砾，瞥见一名末rì信徒正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屏气凝神之余，阿兰迪斯手中的冰矛也以极快地速度凝结成型；

    噗

    轻响之中。手腕粗细地冰矛已从目标头颅间斜穿而过，这名死得不能再死的末rì信徒也像一截破麻袋似的向前栽倒，对此，阿兰迪斯只是伸出手

    “提示：你拾取了末rì信徒的尸体；”

    “提示：你的奴仆虚空行者头领耐加迪法杀死了末rì信徒。你获得经验值……”

    “……”

    趁着这个空隙，埋伏在外墙边的虚空行者也清除了它们的目标凭借前者强有力的双臂，它们只需将站岗的末rì信徒拽下城墙，待其摔成重伤后补刀即可。

    跳外墙，见自己所在的外墙已没有了神教成员的身影。一边命令潜伏在镇外一侧的恶魔开始攻击大门，阿兰迪斯也掏出法杖、以深渊语吟唱起晦涩而古怪的咒文；

    如墨般的暗影能量开始向着阿兰迪斯聚集，且随着术士持咒的手势不断变化，出现在阿兰迪斯脚边的黄绿sè符文与圆形线条也愈发明亮。直到点缀其中的七个符文向外爆发出耀眼的绿光

    “该死！快拦住那个家伙……！”

    远远地，被恶魔们吸引去一部分注意力的末rì教徒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这伙人一边大喊、一边让仓促拉来的弓箭手shè出零零散散的箭矢，但他们的这番努力注定是毫无建树可言。

    感受已同一股强大的混沌力量建立起连接。阿兰迪斯的嘴角也随之浮现出略带狰狞地笑容，至于被术士部分jīng神力锁定的位置诺斯安吉亚斯方数百米高的空中，一团烟雾状混沌也随之速度凝结成型

    半秒钟过后，拖着长长尾迹、直径足有二十英尺的绿sè陨石也穿过扭曲虚空与物质位面间的壁垒，并在径直飞向阿兰迪斯另一部分jīng神力锁定的目标约有二三十名末rì教徒被地狱火直接砸中，随带毁掉了相邻的几栋民宅之余，冲撞引发的冲击甚至令周边地区的空气一时充斥着淡淡地硫磺味。

    和游戏中的眩晕效果不同，经过重力加速度的加成，来至数百米高度的撞击直接将那帮人撞成了肉泥饶是连串的获取经验提示令人欣慰，但那样的尸体几乎没有回收利用的可能。

    纷飞地烟尘与遗留的断垣残壁中，足有十六英尺高的地狱火也从半米深地浅坑中直立起身体，期间还有不少脑残信徒高呼着“神佑我身”一类的口号直冲去……他们很快被暴怒的地狱火碾成一块块表面略带焦黑的大号肉饼

    “地狱火；阵营：混乱邪恶；恶魔；大型异界生物；有时限的；中级魔法免疫，高级魔法抵抗，次级献祭之火永久……”

    感受着地狱火核心所辐shè出的暗影能量，阿兰迪斯也命令其将目标转到附近的末rì信徒身，然后一路杀向后者的老巢多姆斯特大教堂。当然，如果能在追击中毁去部分房屋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作为回应，浑身被火焰覆盖的地狱火冲着术士发出一道无声咆哮后匆匆地转过身毕竟按照这类一根筋战斗机器的思路，它们更倾向于将其坠落周围的所有生物和建筑毁灭一空，但考虑到地狱火在物质位面中有限的作战时间。将其当作单纯的破坏拆迁机器可不在阿兰迪斯的计划内。

    借助外墙所提供的良好视野，术士也在虚空行者们的护卫下吟唱起群发火球术的咒语，三息过后，只见二十余发脸盆大小的火球朝着小镇的四面八方飞shè而至、继而在街巷与人群中绽放开去。阿兰迪斯先前停驻的经验条又有了松动地迹象。

    “敌袭……”

    熟悉的jǐng钟声再次回荡在诺斯安吉亚斯的空只是和之前相比，频繁的敲击更多传达出了几分凄厉的味道，饶是大教堂与末rì大厅方向已聚集了不少信徒，但借着火球轰击制造的混乱，不少“表演系”的末rì信徒也趁机逃进附近的偏僻街巷，一边盘算起反戈一击、又或是趁火打劫的主意来。

    要是能再cāo纵一只地狱火就好了……

    眼见shè向外墙的箭矢已渐渐变得密集，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逐出脑海，阿兰迪斯也不做停留。而是率领着虚空行者和突破小镇大门的中低级恶魔汇合。

    “真神的信徒绝不会屈服……啊……！”

    顺道从重伤的信徒那儿收集了几块灵魂碎片，来到不远处被长角恶魔们撞成四截的大门残骸前，恶魔们表现出的战斗力正如术士的预期十余只魔婴正将火焰箭好似不要钱似的向着周边有价值的目标shè去，附近的三五幢建筑已有了星星点点的火源；

    稍远一些的街巷中。以卡尔斯为首的六七只地狱犬则利用它们移动迅速的特长，在血泊中留下了十来具末rì信徒的尸体，若不是阿兰迪斯的到来，这些家伙甚至准备顺着主干道一路杀向多姆斯特大教堂。

    “我闻到了暗影魔法的味道……”

    卡尔斯用它的黑sè触手指出了一个方向，“那儿似乎有相当数量的术士正朝这边移动过来。我的邪恶之光。”

    一边同阿兰迪斯建立起jīng神链接，地狱犬也抖了抖附着在其硬毛的血污，“法术对轰对那些蠢货来说完全是自寻死路，所以估计他们会采取臭虫般的战术。”

    “收到。”

    抬手为自己套一个暗影防护结界。顺带刷新了恶魔皮肤、冰甲术等增益法术的持续时间之余，在术士的命令下。恶魔们也有了一番新的动作：皮厚肉燥的长角恶魔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前列，能够释放暗影与火焰法术的虚空行者和魔婴则分布在较为靠后的位置、以便为整支队伍提供近战远程方面的火力援助……至于卡尔斯们则埋伏在主干道附近的街区内。坐等那帮职业者门；

    准确地说，阿兰迪斯的战术无非是缓慢推进、将所经之处的人员与设施完全清理掉术士麾下恶魔的数量和质量还无法达到分散后完全压制敌人的水平，因此集中兵力将敌人一口口蚕食也算不错地选择；

    饶是阿兰迪斯出于节约法力值的考量不再吟唱群发火球、转而使用普通的火球术……不过数息的时间，被火球爆炸或火焰箭所点燃的民宅已轻易进入了两位数，且火借风势，烈焰所制造的浓烟与热浪还向着相邻的街区不断蔓延。

    在阿兰迪斯看来，能将明眼人一看就是送死的愚蠢举动宣传成崇高的行为，这个神教的洗脑手法也必定有一些特别之处。

    当然对于送门的经验，阿兰迪斯自然是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而信徒们密集且毫无章法的冲锋也变相为术士留出了吟唱大威力法术的充足时间；

    “提示：你的群发混沌箭对末rì信徒造成了237点混乱伤害②，末rì信徒死亡，你获得经验值……”

    “提示：你的群发混沌箭对末rì教徒造成了219点混乱伤害，末rì教徒死亡……”

    “提示：你的群发混沌箭对末rì术士学徒造成了221点混乱伤害……”

    “……”

    末rì术士学徒？对于出现在大段获取经验值提示中的特别字眼，暗自点头之余，阿兰迪斯也下意识地加快了法术的吟唱速度无论是所谓的臭虫战术还是其它，只需稳扎稳打也就基本杜绝了yīn沟翻船的可能xìng。

    一边想着，术士的法术却是毫不停歇地释放出去出现在地面的大量油脂让信徒们以各种滑稽的姿势跌成一团。而随后紧shè而至的蛛网则令他们变得更加狼狈。

    片刻，从阿兰迪斯手中飞散开去的三十一枚火球彻底将百名末rì教徒与他们的信仰淹没在火海之中，之间也有为数不少地幸运儿在四shè的火焰中生还但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则是长角恶魔的尖牙利爪、以及来至魔婴与虚空行者的双重魔法攻击。

    但即使这样，大量不畏死亡的末rì信徒还是前赴后继地踏过那些发黑或是烤焦的蜷缩尸骸。然后在接下来的数息内被大火、暗影、利齿或血泊吞噬在神职人员的鼓动下，自身的毁灭似乎成为了一种救赎，毕竟“飞升神国”的价值至少远远超过了阿兰迪斯那个世界的诺亚方舟限量船票；

    浓烟所制造的yīn影下，更多的信徒好似被惊扰的蚁群般出动、并向着阿兰迪斯所在的南门处增援而来。放眼看去，街巷间除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和他们的灰sè旗帜外，术士不时还能瞥见几分金属所特有的冰冷反光和末rì教徒的绝对数量比较，甚至连凶恶的地狱火也成了任人拿捏的陶土傀儡；

    “有信仰其实也是好事……”

    心念一动，两三只虚空行者也从血泊中为术士抓来几名受伤的末rì信徒……说白了就是不要钱的红蓝罐子。在艾伦位面混了近两年时间。阿兰迪斯身为穿越者的那丝生涩早已消失不见眼见术士以老成的手法在“生命分流”与“抽取生命”法术间切换数次，因群发法术的法力值也得到了有效的补充。

    而代价不过是六具仿佛木乃伊似的干瘪尸体

    “那个恶魔抽走了他们的灵魂……我不要下地狱！”

    发现阿兰迪斯这边的异样，不少位置相对靠前信徒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仅存的智商正在告诫告诉他们：这般恐怖的死法可不像是“飞升神国”的写照……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身后眼眶发红的同伴却是不分由说地将他们推前去

    泥马。这简直是白送的血肉经验值啊！！

    见状无论是接战的恶魔、还是担当输出核心的阿兰迪斯本人都不由得发出了如此地感叹。

    正准备吟唱下一个魔法，阿兰迪斯却感到从周围好几个方向陆陆续续传来的淡淡jīng神力波动无需翻找系统提示，令收敛的jīng神力发散开去，阿兰迪斯可以肯定眼下至少有数量不下于二十位的末rì术士或术士学徒正隐藏在黑压压人头和民宅中，并尝试对自己的法术造成干扰；

    可惜他们的实力和等级都远不如阿兰迪斯这个正牌术士。且彼此间的配合也是差强人意否则以当时的情况，一旦令阿兰迪斯的大威力法术失去控制，术士和他麾下的恶魔就算不死也会遭到重创。

    敌人还是狡猾狡猾地……微微一笑，一边命令地狱犬小队继续待命外。阿兰迪斯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吟唱起他的法术只不过这一回的内容换成了召唤邪恶虫群。

    和系统面板中的任何技能一样，随着技能熟练度和人物属xìng的提升。相对应法术的杀伤力或效果也有了明显地加强；至于长期的练习则让术士将召唤邪恶虫群的吟唱时间压缩到了7秒以内比起恐惧魔王的瞬发还有着相当的距离，但却足以收拾这些农夫或是山民出身的武装教众。

    伴随着地表传来的轻微震动。一坨褐黄sè的土堆很快出现在阿兰迪斯的跟前这土堆开始不过巴掌大小，且离地也不过寸许而已；可眨眼的功夫过去，不起眼的土丘竟硬生生地长到了四五英尺的高度，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座yù将喷发的火山；

    傻子都知道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未知的恐惧甚至让信仰最为坚定的末rì教徒也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念头……

    终于，感受着术士法术中蕴含的邪能，一旁的后辈终于按耐不住他们吟唱起旁人听来无比乏味的古怪咒文，试图中途打断阿兰迪斯的施法。

    是鱼总归是要咬钩的伴随着浮现在瞳孔中的旺盛魔力火焰，阿兰迪斯也当即取消了邪恶虫群召唤法术，并凭借自己压倒xìng的jīng神力将侦测范围内的目标一一锁定。

    空气中回荡着阿兰迪斯晦涩的诵咒声……末rì教众们已无暇去顾及阿兰迪斯的瘦削身躯与实际音量的明显反差，因为在他们眼中，这魔声似乎足以致命令人头晕目眩之余，许多意志不佳或是体弱多病的目标有的陷入癫狂，有的则口吐白沫，有的干脆休克在地、甚至不醒人事；

    但和末rì术士们受到的特别待遇相比，普通教众的这点反应几乎是微不足道首当其冲的是身处两点钟方向的五六名末rì术士学徒，在毫无前兆的情况下，这几个家伙像是被大锤从身后突然袭击似的软倒在地待到同伴将他们扶起，信徒们这才注意到他们的五官早已充满了血液。

    离奇的死亡还在继续，且随着受到暗影链接③影响的单位不断减少，分摊到单一目标的伤害也愈发恐怖在术士的jīng神力冲击下，有些倒霉鬼的头颅甚至直接爆裂开去，这样的结果也顺带引发了末rì教众士气的雪崩；

    “真神抛弃了我们……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死……！”

    好几名脸颊沾红白之物的末rì信徒发出了尖厉的哀嚎，顷刻之间，教众们的队伍开始动摇起来，他们一边本能地向后退去，之中不乏三三两两的人影从大队脱离，继而消失在附近的街巷内。

    如果换作平时，神教的执法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处决可经过阿兰迪斯火球术与混沌箭的轮番轰炸，在前线督战的执法队早已死伤大半……于是乎，后方的末rì神教高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兰迪斯身前半坍塌的土堆又重新聚拢成型，继而将一团有如实质的黑云释放到空气中

    成千万的乌头狼蛛、普莱斯顿大蟑螂、土红蜈蚣与森林赤尾蝎等昆虫如落雨般shè向了溃散中的末rì教众，如果说刚才那一连串离奇地死亡动摇了他们的信仰，那眼下仿佛催命符般的攻击则让后者完全抛弃了所谓的真神。

    “提示：你释放了高级邪恶虫群召唤，你高级邪恶虫群召唤的熟练度提升到……”

    “……”

    “提示：你召唤的地狱火摧毁了末rì大厅；”

    这就进入了第二阶段么？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教众们一路溃散，多少知晓阿兰迪斯战斗方式的长角恶魔手下古拉莫德也赶紧让属下们为术士拖来了三名失去反抗能力的信徒……

    ――――――――――――――――――分割线―――――――――――――――――――

    注释：

    ①贝爷实测，质量保证相关资料来至《荒野求生》夏威夷火山特辑。

    ②混乱伤害：混乱伤害将对神圣护甲外的单位造成全额伤害，且无视绝大多数的护盾法术。

    ③暗影链接：将一定数量的单位暂时绑定在一起，当单一目标受到法术攻击时，其受到的法术伤害将会平摊到每一位受到暗影链接法术影响的单位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所谓第二阶段

    第一百一十三章－所谓第二阶段

    目送着末rì信徒扔下他们的旗帜、武器、火把与受伤的同伴一路溃散而去，阿兰迪斯也没有急于扩大战果，而是选择停留在原地、时不时将一枚蕴含着热能的火球送入敌群之中。

    “提示：你抵抗了末rì术士学徒吉姆向你释放的初级暗影箭；”

    “提示：你抵抗了末rì术士克莱克向你释放的次级献祭术；”

    “……”

    挥手shè出一发火球将不远处两三名负偶顽抗的敌人转化成经验值，眼珠微微一扫，瞥见一个灰褐sè身影正在三十码外焦黑的断肢残臂间悄悄挪动，阿兰迪斯自然快步上前、并顺手一拳揍在那位末rì术士的脸上。

    说来这名末rì术士也是倒霉异常--还没来得及加入战斗，自己的同伴就莫名其妙地败在了那个恶魔的手下；待到溃退之时，海崔杰恩？珀尔又偏偏崴到了脚；

    “天杀的恶魔……！”

    瞥见那个头戴兜帽的身影向着自己靠近，头上还挂着几根灰白sè蛛丝的海崔杰恩也咬牙切齿地骂道。

    “提示：你的徒手攻击对末rì术士海崔杰恩造成了33点物理伤害，3点被初级恶魔皮肤吸收，1点被天然护甲吸收；”

    虽然不是近战职业，可阿兰迪斯经过数次升级后达到了32点的基础力量值很快打断了后者的怒骂。

    “坐标。”

    无视末rì术士在眨眼间红肿起来的脸颊，那个冰冷中又透出几分萧杀的声音似乎并不打算给海崔杰恩留出一丝喘息的机会，“说出通往冷杉堡前线的空间坐标，我很清楚你们的大部队就在那儿--别尝试和我耍花样。”

    只是海崔杰恩早已被阿兰迪斯的老拳揍得眼冒金星，前者乏力地仰起头，用他褐黄sè的眼珠打量着兜帽yīn影下显得有些模糊的两点绿宝石光芒，“唔……抱歉……我不知道，大人！”

    虽然无法肯定对方的表情，但感受到熟悉且浓厚的暗影能量波动，海崔杰恩也连忙用双手捂住他尚且完好的另外半张脸，“请等等！蛆脸杰尔森是本地末rì术士的头领，他的手里应该掌握有不少的空间坐标！”

    “愿意在我的手下效劳吗？”

    沉吟片刻，阿兰迪斯却抛出一个海崔杰恩意料之外的问题。

    “当然……当然愿意。”

    海崔杰恩早已没有了选择，他像是对待救命恩人似的一把抓住阿兰迪斯扔过来的卷轴，又咬破食指，沾着鲜血在羊皮纸的末端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他的全名。

    不等后者回过神，明黄sè的魔力火焰却突地从摊开卷轴的边角间升起，紧接着以极快速度将“海崔杰恩？凯文？珀尔”一行字在内的整张卷轴吞噬其中，最后在海崔杰恩的手掌zhōng yāng留下一枚好似老茧模样的暗红sè符文印记。

    “杰尔森和主教查士丁尼等人多半还待在多姆斯特大教堂，但他们随时可能逃离，主人。”

    抿了抿指节上残余的鲜血，海崔杰恩也迫不及待地表现出自己的忠诚，“我们应该立即行动。”

    “我自有我的计划……至于你--我另有安排。”

    术士向着海崔杰恩露出了他光洁的牙齿，“你都会些什么？”

    “暗影箭、献祭术、恶魔皮肤、虚弱诅咒、痛苦诅咒和邪恶狂热，还有之前的阿兹莫丹干扰术。”

    一边如倒豆子般地说着，海崔杰恩看向阿兰迪斯麾下恶魔的眼里也多出了一丝羡慕，“我会勾画法阵……深渊语我只学了一些皮毛，他们平rì里既不让我们召唤恶魔，也不允许我们阅读相关的笔记与书籍……”

    不等后者完全说完，一只虚空行者也在术士的命令下悄悄上前，并向着海崔杰恩的后颈上来了一家伙。

    我去~除了邪恶狂热以外根本没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技能……邪恶狂热？这算是哪门子的术士？

    望着瘫倒在几具末rì信徒尸体跟前的海崔杰恩，阿兰迪斯也在一旁暗自摇头，还是先把这仁兄留着这里好了……话说回来，恐怕梅肯之手的人都没有整rì祈祷和背诵经文吧？

    百米开外，在阿兰迪斯的授意下，埋伏在街巷间的地狱犬也加入到冲击逃亡末rì信徒的行动中，只是和地狱火凭借其强横外壳与天赋火焰、像卡车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相比，恶魔们的攻击则更倾向于一定程度的驱赶；

    只见卡尔斯硕大的身躯从某建筑地二层阳台上率先跳下，首当其冲地便是三四位充当肉垫的末rì信徒--伴随着清脆亦或沉闷地咔嚓声响，这几名信徒无不以古怪的姿势匍匐在地，全无继续动弹的迹象。

    破碎翻飞的木屑间，更多的地狱犬咆哮着扑向了躲避不及的末rì教众，它们疯狂撕扯着牺牲品的躯干，或是在目标的肚腹上破开一个大口，任由后者在污秽中收殓它们的内脏……虽然一路只留下了十来个末rì信徒的经验，但这样的攻击却令信徒们地逃跑动作在不知不觉中又加快了几分。

    从火焰与余烬间升起的浓烟与焦臭味渐渐遮蔽了诺斯安吉亚斯的天空，但这并不影响阿兰迪斯如泼水般地将手中火球扔向附近的建筑--饶是吟唱群发火球术所需的时间是普通火球术的一倍以上，可仅在一分钟内，术士也至少倾泻出了三位数的火球。

    一百发火球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阿兰迪斯的火球术可不是游戏中的火球，而是塑能派系中鼎鼎大名的三级法术，谈笑间令樯橹于无形、敌酋灰飞烟灭的强力dps技能，跑团中不可或缺地存在。而高阶施法者使用的爆裂火球、连珠火球、群发火球术、火球风暴等法术无一不是火球术的拓展；

    退一步说，美服中“fire bolt”一词也应译作“火焰箭”、“火弹术”或是“火焰矢”，否则向来重视平衡xìng的暴雪会任由1级法师直接掌握这样的群伤法术？

    即使在卡尔斯、耐加迪法等一干恶魔的大脑中，即使以深渊生物普遍见长的火焰抗xìng，大部分恶魔在术士的这一轮爆发下也只有狼狈逃命的份……剩下唯有判魂魔、六臂蛇魔、苦难女王、巴托炎魔等种类的高等恶魔，深渊领主麾下的jīng英部队与亲卫军，随便抓出来都可以轻易击溃物质位面的一只凡人千人队的存在。

    而现如今，凡人们又一次在术士的面前溃散，从丰饶的内兹伯平原、雷森的绵延群山、迷宫般的奥斯比斯下水道，虽然他们的装扮与抵抗手段不断变化，但唯一不变的确是……

    卡尔斯并不在意积聚在犬垫周围的一层滑腻鲜血，它扭过身，对着身侧一具才断气的尸体张开大口。

    “喝~~~”

    一股淡淡的灰雾沿着死者的口腔缓缓上浮，接下来又随着卡尔斯的呼吸进入到地狱犬的喉管内，换来的却是一阵熟悉却无比舒畅的感觉--卡尔斯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发散开来，之后这股温暖的热流又随着卡尔斯的骨节与脊椎向下，一直延伸至尾椎末梢为止。

    美味的灵魂！

    享受着这犹如新生的快感之余，卡尔斯也下意识地总结起来：相比臭烘烘而又干涩的恶魔灵魂，人类灵魂的可口在层层位面中也实属罕见；然而作为平均寿命不超过六十岁的短命种族，人类却拥有着惊人地天赋，或许这也正是他们具有与其它种族不相衬灵魂的关键所在。

    既然说到天赋……

    几乎是本能地转过头，地狱犬用它狭长的杏黄sè瞳孔打量着不远处的阿兰迪斯，大量的生魂正以密密麻麻地紫sè细线形式汇集、并在术士暗影魔法的影响下凝结成蜂巢结构的灵魂石晶体，且随着阿兰迪斯手中青黑sè法杖的牵引，这块悬浮于后者掌心上方的灵魂晶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

    ……可又有谁的天赋能够同卡尔斯的主人--阿兰迪斯相提并论？

    每隔一段时间，术士便会沐浴在神秘的金黄sè光芒中，在那光芒照耀下，任何的伤口和疲劳、以及损耗的法力值都会在瞬间消失不见或是回复到最佳状态，除了深渊意志的宠儿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其它的可能xìng……在这一点上，生xìng混乱的恶魔却有着一致地共识。

    卡尔斯贪婪地伸出了它的舌头，包括阿兰迪斯在内，现场除地狱火以外的恶魔都忙着收集死者的灵魂，魔婴们好似秃鹫般三三两两地趴在几具焦黑的尸身前，只是后者蠕动的肉翅令它们看上去犹如变异的大号苍蝇。有意无意间，这般诡异场景也吓跑了更多零散的信徒残余。

    搜集亡魂；中级；技能熟练度：1056/6000；使用：尝试从目标区域收集亡魂，成功后获得单一/复合灵魂结晶，生物生前的实力与痛苦的死亡过程将决定灵魂结晶的品质，你无法从死亡已久或过于弱小的尸骸中获取灵魂碎片。

    将拳头大小的复合灵魂结晶扔回物品栏，阿兰迪斯的嘴角也随之微微上扬--如果将平rì里禁止恶魔们吞食灵魂的命令视作军规，那么眼下则属于少数“无视军纪”的时刻；

    毕竟在术士眼中，恶魔终究是恶魔，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生物，虽然奴隶契约与系统能够从侧面约束它们的作为，但没有实际的利益诱惑，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为自己打工？

    思索间，一旁的鲍威尔也向兰迪斯传来了心灵讯息，“主人，我感到我的力量又有了显著的增强。”

    “有分裂的迹象吗？”

    阿兰迪斯皱了皱眉，和卡尔斯一样，鲍威尔也算是术士麾下恶魔中能够拿得出手的战力，虽然两者的实力尚且还未达到首领级地狱犬的标准，但以它们三倍于同类的体型来看，换做游戏之中，后者头像周围也镶有一圈灿烂的金龙。

    至于地狱犬的分裂，作为一类古老而奇特的恶魔品种，当实力提高至某个程度、或是在短时间内吸收了足够多的能量，地狱犬便会以分裂的方式进行增殖，中途除本体死亡外，地狱犬的分裂过程都无法被打断。

    早在许多年前，不仅仅是肯瑞托的法师，在同无尽深渊与扭曲虚空打交道时，包括艾伦等诸多位面的施法者都对地狱犬增殖表现出了浓厚地兴趣--甚至连阿兰迪斯那经过银线改造后过目不忘的大脑里都存有上一纪奥术研究者所留下的档案纪录；

    作为实验的主要内容，法师们先用灼热shè线与法师之手截取下地狱犬的前爪、肌肉、心脏、大脑、触手等部位组织，继而采用火焰、低温、强酸、强光、闪电这类手段来测试地狱犬的修复与增殖能力。

    结果出乎法师们的意料，虽然实验品中的大部分表现出了正常生物的特xìng--烧成焦炭、分解为尘埃或是溶解于强酸，如果放置在普通环境下，这些肉块也会随时间流逝开始腐烂……唯独能量！

    如果接触到一定量且xìng质温和的能量，地狱犬的细胞将会以8小时为周期进行复制。换句话而言，如果实验前从地狱犬**上剖下2立方英寸的肉块，那么24小时过后，出现在实验人员面前的将是8立方英寸大小且不时在蠕动中膨胀一圈的肉球……

    碍于相关档案资料的佚失，辗转传承到这一纪，关于之后的实验内容，后继的学者又渐渐分成了两派，许多法师坚称只要维持能量供应，那肉团能够蜕变成一只全新的地狱犬个体也不是毫无可能。至于其意识的产生--或许他们可以通过研究无尽深渊与巴托地狱的恶魔或魔鬼的诞生过程来旁敲侧击出一些灵魂层面的法则要素也说不定……

    而持反对观点的研究员则认为所谓的能量供应只是将单纯地激发了地狱犬细胞的分裂特xìng，虽然恶魔生物拥有超出凡人种族的强大活力，但分裂数代后，膨胀的肉球却免不了崩溃腐烂的结局。

    阿兰迪斯并不希望作为jīng英单位的鲍威尔分裂成三只普通级别的地狱犬，正如阿祖斯圣殿的法师不愿意冒着风险面对不稳定状态下的地狱犬培养设施--普通级别的恶魔在深渊中一抓就是一大把，饶是分裂出的地狱犬能够复制其主体的战斗经验，可无论如何却克隆不了主体的原有属xìng--没有力量作为基础，再丰富的战斗经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

    “不~伟大的主人，属下猜想这应该是最近几个rì夜吞噬了不少生魂的缘故。”

    鲍威尔摇晃着它粗壮的黑sè尾巴，试图以这样的动作取悦阿兰迪斯，“您无需担心，我和深红丘陵出身的那些家伙不同，赫尔德隆的地狱犬中有相当几率会进化成三头地狱犬。”

    “一派胡言。”

    一旁，卡尔斯也从倒塌的砖墙前纵身越过，鲍威尔的亲信们对着卡尔斯露出尖牙，而后者也张开大嘴予以回应，“鲍威尔，你难道以为你那点可怜的小算盘瞒得过邪恶之光？”

    “该死的三寸舌卡尔斯，你给我住嘴！”

    随着鲍威尔的一声咆哮，现场的十余只地狱犬顿时生出几分内讧的迹象--有的互相对峙，有的则竖着它们的杏黄sè瞳孔观察着阿兰迪斯的表情与其它恶魔的动作，盘算着能够在可能爆发的混乱中尽可能多地捞到几分好处。

    “tmd~都给老子闭嘴！”

    术士没好气地开了口，一股犹如洪水般的jīng神威压顺着阿兰迪斯的宝石sè瞳孔蔓延开去，恶魔们无不匍匐于阿兰迪斯冰冷的杀意面前。

    “古拉莫德，带领长角恶魔向市场突击，捣毁市场后立即沿河岸和城墙继续行动，所有魔婴也随长角恶魔行动，点燃沿途的建筑……不要留活口。”

    “古拉莫德总是很乐意效劳！”

    说罢，近三十只长角恶魔与数量为前者两倍以上的魔婴头也不回地朝着阿兰迪斯指出的方向狂奔而去，有的魔婴干脆趴在长角恶魔那宽大的鲜红sè后背上，顺便将手中凝聚的火焰箭朝着附近有价值的目标一顿倾斜。

    “其它人随我来。”

    收到阿兰迪斯jīng神力讯息的恶魔无不行动起来……

    ―――――――――――――――――群魔的分割线―――――――――――――――――

    “教长大人！请您务必奉劝查士丁尼主教撤退，眼下能够说上话的只有您了……留在这里只是无谓的牺牲！”

    这名脸上遍布烟熏痕迹与细小伤痕的信徒死死地抓住克罗索斯紫红sè丝绸法袍的一角，“虔诚的信徒们已经死伤惨重，教会还无法同传说中的深渊领主作战……”

    一边说着，更多地绝望也随之浮现在几名信徒的眼中--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恐怖的绿sè陨石如何从天而降，在眨眼间捣毁了好几栋建筑后又爬将起身，接着变身为无人能敌的杀戮机器；

    任何试图横在它面前、或是躲闪不及的信徒都被砸成了肉酱！

    眼下，败退的信徒聚集在多姆斯特大教堂周围，这些人寄希望于神殿的指引与帮助，但面对他们的确是紧闭的教堂大门与有限地救助，每时每刻都有伤员因没有得到包扎或治疗而痛苦地死去。

    向着四周蔓延的大火与烟雾渐渐将多姆斯特大教堂所在的小丘包围起来，一部分信徒发狂似的抓起身边一切能够派上用处的物件：扫帚、破布、披风，仿佛机器一般扑打着出现在荒草间的火舌，希望能够阻止这来至深渊地魔火靠近他们的圣殿--但这注定是一场无用功。

    克罗索斯并不会因为对方称呼中多出的“大人”一词而轻易动容，他转过身，扫视着不少跪伏在教堂阶梯前的信徒。

    这帮只会祈祷和下跪的废物！要是果真有着真神的庇佑，对方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打上门来……微微思索，克罗索斯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虽说神教正不断丧失对于小镇的控制权，可眼下只要其说出什么渎神的言论，难不保那些看门的末rì十字军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前将他“绳之于法”。

    为了不引起恶魔的注意，克罗索斯早已命人尽数熄灭了一切暴露在外的火源，且截至到目前，这样的举措似乎起了作用。在将己方派出的末rì术士和信徒轻松击溃后，市场又成为了群魔的下一个目标，至于浑身冒着火焰的岩石怪物、以及那挥手间能够倾斜出无数火球的深渊领主……老天保佑，两者看上去也仅仅单纯地沉迷在破坏与毁灭的**中。

    可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一秒钟改变主意……

    克罗索斯背着手，在尚未没有信徒驻足的走廊前踱着步，也不知是否因为焦急的缘故，克罗索斯开始感到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焦热起来。

    “克罗索斯……！”

    昏暗中，一个显得十分狼狈地身影猛地扑向了克罗索斯，好在其熟悉的声线让后者松开了握住匕首木柄的右手。

    来人叫做狄克伦？布莱克雷格，克罗索斯的同乡，不久前曾作为神教与周边山贼与强盗势力间的联络人，平rì里与克罗索斯还时常在一起喝酒。

    “该死的！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快叫上你的亲信，再晚就来不及了……给我些水！”

    “千万不要惊动了其它人。”一边接过克罗索斯递过来的水袋，年纪约在三十上下的游荡者也压低了他的沙哑嗓音，“现在东门外面全是白花花的骷髅，码头与河面上的船只也被悉数焚毁--一旦让敌人再在那唯一的出口会合~咳咳……”

    咳嗽令他的话语不得不为止一顿，“我这会才弄懂了它们如此放火的目的！”

    “他……他们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克罗索斯几乎是如坠冰窟--目前聚集在小丘上的末rì信徒少说也有几百人，饶是恶魔的战斗力强悍，假设现场的这帮人一起逃跑，对方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赶尽杀绝--但反过来说，一旦东门失陷，且不说这快要蔓延了半座小镇面积的大火，光是那恶魔领主那催命的火球就足以让剩下的人尝到关门打狗的滋味。

    他呆呆地看着狄克伦？布莱克雷格，“完了……我们完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该死的真神把我们全部送上了绝路……！”

    等待他的却是一声略显沉闷地耳光，几名负责戒严和阻隔人群地末rì十字军也从远处回过头，用迷惑的神sè注视着两人的灰暗身影。

    短暂的沉默过后，倒是克罗索斯捂着发红的脸颊开了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狄克伦？布莱克雷格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汇合，带几块金子就好，野外还有我的补给点。”

    数分钟后，由小镇东门方向shè出的三十余发火球朝着多姆斯特大教堂的所在呼啸而至--在夜空中划出好似焰火般的绮丽轨迹之余也正式宣告着诺斯安吉亚斯战役进入下一阶段……

第一百一十四章－投影与新称号

    刺鼻的烟雾弥漫在诺斯安吉亚斯的每一个角落，不计其数的焦黑尸骸正以各种稀奇古怪地姿势遗弃在尚未燃尽的余烬间，起初术士还不时分出一些jīng力、借助吟唱法术的间隙将靠近自己的尸体扔进物品栏，但随着战斗逐渐深入，阿兰迪斯干脆将打扫战场的事搁置一边。!。

    和那些殊死抵抗的末rì信徒相似，多姆斯特大教堂的命运也好不了多少烈焰与热浪在其顶端与墙壁间撕扯出了一个近十英尺见方的大洞，此时的大教堂、应该说这座被末rì教徒粉饰一新的镇议会看起来和满是锈迹的破烂烟囱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担当了全场V之一的地狱火早已散落成几块毫无生机的灰绿sè花岗岩，至于其它恶魔则三三两两地环立在阿兰迪斯周围，并大致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之前的强行包围与总攻令它们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但取而代之出现的则是一些生面孔起伏的火光中，这些瘦削或魁梧的身影显得更加深邃……

    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利爪间的尚未瞑目的头颅，这只深紫皮肤的魅魔却不得不将头看向阿兰迪斯，她先在众目睽睽下变身成一位面目清秀的人类少女，或许自觉娇弱女xìng与满地血腥的集合太过矛盾，两三秒过后，魅魔又解除了她的变形术。

    不仅仅是魅魔，新登场的萨特与恶魔守卫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模样。头顶生出长角、下肢好似羊蹄般的萨特正忙着清理残留在其爪子间的碎肉，而身高八英尺的红皮肤恶魔守卫也只得将注意力放在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巨剑剑身边缘有着许多奇特且有角的刀锋，曲线，尖刺和倒钩，刃的血槽内则聚集了一层黏稠鲜血。

    前方，横七竖八的信徒尸身早已遮盖了沿途的鹅卵石路面，鲜血随着灰sè砖石阶梯一路往下，随便将附近的龟裂土壤染成一片诡异地紫红。

    但阿兰迪斯却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无处下脚透过破烂且倾斜的教堂大门，术士似乎感应到有一股冰冷而古老的邪恶似乎正蠢蠢yù出，冒险与谨慎之间。阿兰迪斯自然选择相信自己的潜意识。

    数息过后，从教堂中传出的强力魔法波动应验了术士的预判这股力量仿佛来至地心的炙热岩浆，在顷刻间捣毁了多姆斯特大教堂的四壁。断裂地砖石与破碎木屑到处翻飞，而一尊足有七十英尺高的深紫sè虚影也随即现身于教堂的地基之，在这号庞然大物的面前，正滑向地面的教堂穹顶残骸就好似几截可怜的积木一般。

    “就这么些微不足道的献祭。看来你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从长满利齿的大嘴边延伸出的一对可怖獠牙左右摇摆着，它的声音好像雷鸣般响亮，而术士麾下的恶魔无不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并不仅仅因为话语中所蕴含的摄人心魄力量，更多则是来至虚影本身的无形压力。

    “那么”

    一边从相对细小的鼻孔中呼出两股胭脂sè毒烟，后者也漫不经心地转过身。令安奈尔兰一族伸展开去的巨大双翼对准已摆出防御姿势的阿兰迪斯，“卑微的凡人，既然你毁掉了我的棋子，不知道你可以提供多少灵魂来弥补这样的损失！？”

    但回应它的却是从阿兰迪斯手中shè出的多重混沌箭。

    好在奴隶契约的力量多少抵消了部分因实力差距所产生的压制效果，恶魔们的类法术也紧随而至火焰箭、寒冰箭、暗影箭和几只萨特shè出的堕落闪电箭交织在一起，雨点般前赴后继地砸在那厚实的虚影；

    一轮轰击过去，如果说令这深紫sè虚影微微一颤算是仅有的可见成果，倒不如说这样的攻击彻底激起了对方的怒火。传更新

    这只笨重的生物凭借四条粗壮地腿站立,同时却有着巨大的人型躯干。由火焰构成的鬃毛沿脊背披散而下。长而厚重的尾巴在它巨大且由重型板甲保护的身体后来回摇晃……虽然呈现在阿兰迪斯面前的只是个虚影。

    “……货真价实地深渊领主，戈登?萨格特尔你这个乌鸦嘴！”

    颇为无语地想到这里，阿兰迪斯甚至生出了拉着部队撤退跑路的打算作为本体实力的折shè，即使有着一定程度地位面压制，这深渊领主的投影仍然是难以抵抗的存在。普通的物理攻击对它几乎无效，而地狱犬的天赋技能则更像个笑话哪怕连续吃数十记法力燃烧。对方的法力条也不会有任何动弹地迹象，更别提深渊领主作为传奇生物那恐怖的法术抗xìng和再生能力……

    泥马这帮神棍究竟是如何把这玩意给召唤出来的？一定是老子打开的方式不对……打开的方式不对？

    暗骂之余。术士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却忽地伸展开来

    可与此同时，深渊领主却发出了一声惊雷般地咆哮。确切地说。蒙哥瑟德使用了他的天赋能力末rì践踏犹如实质地墨绿sè暗影能量在它的虚影周围汇集，又似cháo水般朝着大教堂残骸的周围倾泻

    “提示：深渊领主蒙哥瑟德的投影所释放的末rì践踏对你造成了11点伤害，强韧鉴定通过；”

    阿兰迪斯只觉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紧接着麾下召唤物的血条便齐刷刷地掉了一截，个体偏小的魔婴则毫无例外地被击退甚至击飞！乍眼看去，它们的缺乏抵抗几乎和普通石块与建筑残木如出一辙。

    “变态啊ytbter里面的水泥搅拌车特辑和这个比简直弱爆了！路边自己跳出来的阿猫阿狗况且如此，更别说玛瑟里顿之流……”

    不留痕迹地掏出欺诈宝珠碎片，阿兰迪斯也在旁边暗自摇头当时深渊领主的投影和多数恶魔起码有着100码以的距离，要是在近战肉搏中吃一发……

    下一刻，接收到术士的心灵讯息，这只位置相对靠近阿兰迪斯的魅魔也冲着术士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烟尘弥漫中，蒙哥瑟德却颇为满意末rì践踏所营造的效果：恶魔们不再释放瘙痒式的法术，至于那个比臭虫稍强一些的召唤者……有那么一瞬间，蒙哥瑟德似乎能感觉到法则力量的波动，但下一刹那。那身穿黑袍的凡人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既然是失败的棋子，那他们的价值自然是无从谈起。”

    不等蒙哥瑟德收回他的思路，对方已是一脸从容地摘下兜帽。并露出他血jīng灵标志xìng的尖耳，“请原谅我的冒昧阁下，不过我却认为我们之间有着合作的可能xìng”

    “我听说过你们一族在破碎之境和凯文拉格斯的作为，rìjīng灵！”

    深渊领主发出了一声冷哼。几簇暗红sè云朵正聚集在他的头顶，之间不时还能瞥见跳跃闪烁的耀眼电光。

    “我很清楚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算盘，呵呵！”

    蒙哥瑟德咧开了嘴道，“如果你把携带在身的奇物交出来，或许我会试着考虑你的诚意”

    可后者确是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要是我果真掌握着强力的法器，那么我又为何不选择在第一时间将阁下的投影放逐呢？”

    蒙哥瑟德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的确，这番话算是隐隐约约地说进了他的心坎。而他两只灯笼似的幽绿sè眼睛更是从头到脚地将对方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一股莫名地违和感！

    有那么一瞬，蒙哥瑟德甚至觉得站在不远处的黑袍jīng灵根本就是某位神祗或是其它竞争者的投影，至于魅魔们百试不爽的变形术在他面前完全是个笑话！

    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xìng抛之脑后，深渊领主也有些贪婪地望向北方。大量的水汽与云层横卧在地平线前，但蒙哥瑟德却很清楚主宰之臂的绵延群山中散落着太多陨落者的遗物，以及那些更珍贵的秘密……

    身下传来的魔法波动却打断了深渊领主的遐想。蒙哥瑟德张大它满是利齿的嘴、有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呆立在原地的阿兰迪斯。

    “不……！”

    强大的吸力令蒙哥瑟德的怒吼扭曲成一声哀鸣。而这哀鸣又在转瞬间化为无声地哀嚎，深渊领主挣扎着、使出浑身解数抵抗着位面裂缝传来的压力但没有了杰尔森设置的法阵作为基础，前者的这番努力已注定成无用功，不过一两息的时间，深渊领主投影的尾巴和半个身子已没入了地面。

    “果然如此！”

    见刚才的法术已初见成效，术士自然是痛打落水狗。对准蒙哥瑟德的余下的投影便是一记放逐术如若平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徒手放逐深渊领主的举动根本是天方夜谭；可换做眼下。这法术却无疑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会记住你的，jīng灵！”

    简短的心灵讯息过后。蒙哥瑟德的虚影扭曲着、好似抽水马桶中的异物般完全从阿兰迪斯的视野中消失。

    “提示：你放逐了深渊领主蒙哥瑟德的投影，获得6264点经验值，你的等级提升到了……”

    凭空出现的耀眼金光似乎取代蒙哥瑟德成为了现场的焦点，但也仅仅是这一瞬而已。片刻，寂静随即在诺斯安吉亚斯的废墟蔓延

    “主人。”

    现场，另一位阿兰迪斯却转过身，向着其身旁的魅魔点头致意。

    注视着魅魔变身成的自己，微微一笑，术士也解除了来至欺诈宝珠碎片的幻象先前短暂的对峙中，奇物本身与魅魔的嗓音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以深渊领主的jīng明，对方根本不会给阿兰迪斯留出破坏召唤法阵的机会。

    环视周围，最后几幢被火舌吞噬得只剩下大致骨架的民宅正陆陆续续地垮塌，逝者惊恐的灵魂则不时游荡在小镇空。

    “蛆脸杰尔森……”

    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阿兰迪斯的神sè间也多出了几分期许。

    半尺粗细的裂缝几乎贯穿了大教堂残存的地基，而被术士破坏的法阵周围还遗留着二十来名神殿侍女与末rì信徒的遗骸。仔细观察，他们的胸前无不留有一道致命的创口，至于放出的血液则早已干涸为一道道酷似溪流的黑sè残留，接着同法阵周围的线条与符文勾勒在一起。

    蛆脸杰尔森和主教查士丁尼倒下的位置相对靠近，看起来蒙哥瑟德对这两名仆人的失败十分恼怒……如果没有系统的辅助，术士还很难将几块煤炭似的焦黑同两位首领联系起来。

    但阿兰迪斯却并不介意这些毕竟。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提示：你拾取了352Gld，31ilver，69er；”

    “提示：你拾取了

    除了不菲的金钱，“裂开的高阶末rì徽记”、“扳弯的纯金权杖”、“黯淡的蛇纹紫宝石戒指”和“损坏的阿蒙森印记”等物也被术士逐一扔进物品栏毕竟经过一番来至深渊领主的邪能摧残，阿兰迪斯也并不指望自己突然来个人品大爆发之类的好事。

    当然。更多的jīng品应该分散在教堂残骸之中……

    蹲下身去，从一堆金银器边拾起杰尔森的rì志，略感到事情不对劲的阿兰迪斯也回过头去不远处，一干恶魔正站立在原地，看去似乎还在等待阿兰迪斯的下一个命令。

    “D……还在那里干什么呆？都给老子打扫战场……！”

    一时间魔头攒动。恶魔们发出的响动与咆哮更是让现场变得异常热闹，而大量物品也被源源不断地抬到阿兰迪斯面前，等候术士一一检视再被扔进物品栏空间。

    “受污染的泥土？”

    放下手中的rì志，对于空间坐标已不抱太大希望的阿兰迪斯也歪着脑袋看着耐加迪法，身高十英尺的大型虚空行者正献宝似地捧着一大坨黑sè土块，泥土表面似乎还留有半截形状古怪的绿紫sè植株。

    “是的，主人！耐加迪法认为这里面蕴含着一些纯净的暗影能量。”

    “给我看看。”

    有些半信半疑地接过土块，从系统传来的提示却让阿兰迪斯有了跳起来的冲动。

    “受污染的土块；使用：有几率从土块中获取魔系植物种子。暗影微粒、原始暗影与暗影结晶；：被强力邪能所污染的土地。可以在许多场合派用场。”

    于是乎，群魔的工作内容又多出了一项……在用幽怨眼神注视阿兰迪斯无果后，这只恶魔守卫也只得埋下头、打量着换发至手中的铁铲。

    “为了燃烧军团……！”

    恶魔守卫的嚎叫似乎萦绕耳畔，而一旁的阿兰迪斯则翻了个白眼燃烧军团你妹！你们这些愚忠的炮灰！

    诚然作为军团的基本步兵与近战单位，恶魔守卫接受末rì守卫、深渊领主和其他军团指挥官及将军的指挥。在战斗中，恶魔守卫也充当着不懈的炮灰。将军团的影响力推进到成百千的位面中……

    好在陆续送来的物品打消了术士的无语；

    塔那厘魔草，未长成的噩梦藤。魔莲花幼苗……阿兰迪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原本不会出现在物质位面的植物收入囊中。艾伦位面可不比能够随时去到外域的艾泽拉斯，至少在突破传奇境界之前。术士对于深渊的探索还只能局限于召唤层面。

    片刻，料想中的冰冷提示声也在阿兰迪斯的耳边响起：“提示：冷杉堡已陷落，诺斯安吉亚斯战役任务结束；”

    “主线任务占领诺斯安吉亚斯完成；”

    “支线任务无人幸免完成；获得称号：末rì信标；”

    “支线任务诺维森屠杀者完成；获得称号：屠夫；”

    “支线任务屠夫盛宴完成；”

    “支线任务灰烬使者完成；获得称号：灰烬之手；”

    “支线任务焦土完成；”

    “支线任务星火驰援未完成；”

    “支线任务诺维森死亡领主未完成；”

    “到底那些人还是没能撑过去……”

    轻呼出一口气，术士也当即检视起几个新称号的属xìng来

    “称号：末rì信标；使你对目标所造成的伤害提高3%，当目标的生命值低于或等于30%时，你由末rì信标所获得的伤害增益将提升至15%，该效果无视魔法免疫；”

    “称号：屠夫；使你对目标所造成的近战伤害提高3%，且在攻击中有更多的几率造成流血、切割及断肢效果；”

    “称号：灰烬之手：使你火焰及毁灭法术的伤害提高3%，你的法术对木质、砖石、金属及其它材质建筑所造成的伤害分别提高100%、30%、10%、5%；”

    心念一动，“阿兰迪斯?末rì信标”一行字也很快出现在了术士的人物面板。

    “是时候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了”

    阿兰迪斯喃喃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