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登门
觥筹交错,几人吃的很尽兴。张威德为了表示歉意,喝酒不敢含糊,来者不拒,只要孙仁耀和叶寒有一个人端起杯子,他就一定会陪着。这个小白胖子,这一点倒是男子汉味很足,有点怒目横眉屠夫的韵味。
一顿酒吃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国粹苑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商老依旧没有音讯,孙仁耀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剔牙,叶寒递给他一支烟,眼里含着笑望着戏台上唱了一夜又一白天的戏,淡淡道:“别气,你是军区大院出类拔萃的后辈,我是林海人人骂为阴险疯子的小人。不管夸也好,骂也好,咱们虽然不能骄傲,但是也不能太妄自菲薄。你我两人都不是那帮吃饱等饿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人能比的。都算是个人物,不过就算再能折腾,心机城府就那么点,不可能比得上活了百十年的老狐狸。老而不死是为贼!咱们少说,多看,从商老身上学学,有朝一日啊,你坐在钓鱼台的时候,也好不至于被人整死。”
孙仁耀心里一震,明白他这句坐在钓鱼台是什么意思。望着叶寒,和他‘混’在一起差不多半年,原本以为不说能看透他,至少也能猜出他心里想的七七八八。可是此时此刻才发现,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就如当初歌坛天后米紫安对叶寒的评价一样,他心里有猛虎,藏着不为人知的大野心,这份野心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无意中流‘露’出来却气势磅礴到让人窒息惊恐。他如南疆十万大山,孙仁耀孤伶伶站在最中间,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爬上了一座,才恍然发现,外面还有千山万岭,连绵不绝。
他坐直了身子,不经意间学着叶寒的模样,把牙签丢掉,靠在椅子上,微微笑着,望着戏台。
下午五点,商老的司机打来了电话。张威德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接完电话,歉意的对孙仁耀和叶寒说:“商老爷子今天不能来了,不过他在附近的希尔顿酒店定了两间房,晚上他的事一忙完,就去酒店找你们。”
孙仁耀说:“林海就这么大一点,我们又不是没地方去,用得着住酒店吗?”
叶寒打着哈哈道:“孙哥,你是官二代加富二代,我可是穷大的,这辈子还没住过五星级的酒店呢。托商老爷子的福,也能充一回有钱人,说不定还能和客房漂亮服务员勾搭一下,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张威德道:“对对!需要什么尽管说,酒店里有按摩推拿全套的服务,都是水灵灵的学生妹子,干净又漂亮,没太多风尘味。你们尽管享用,钱已经划在账上了。”
叶寒说:“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晚上可要好好潇洒走一回。”
两人就这么颇为荒唐的在家‘门’口住进了酒店。吃过晚饭,叶寒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放‘浪’形骸,不到九点就早早的回到房间里。
房间在三十二层,不是夸张的总统套房,但是也不寒碜。况且在五星级酒店里,就算最寒碜的房间能寒碜到哪里去?
他没开灯,端着一只烟灰缸坐在窗台上望着林海的繁华喧嚣,一小口一小口缓缓‘抽’着。
这么一个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上演着无数幕的悲欢离合,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小资安康,上位者有上位者的风云变幻。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可惜叶寒就是只燕雀,他不懂得秦降龙啊,雷豹啊,许半仙啊还有老不死这些算计一辈子的鸿鹄到底有着怎样的理想,或者说有着怎样的‘‘欲’’望。他求的不多,陆河图推‘波’助澜把他丢在林海风风雨雨中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还真想要争一口气拼了命‘混’出个人模狗样。
可是在经历了米国之行,经历了雷豹稀里糊涂被清风挂掉,经历了曹蒹葭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险手段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洛杉矶华人街普陀寺那位名叫秋傲沧或者龙十三的和尚曾经说,百年之后,人到死的时候,这一世算计来算计去,甚至伤了亲人,害了朋友,所换来的那点功名利禄统统都带不走。人这一辈子啊,能求个心安理得活的自在也就无愧于心了。
他是对的。
叶寒想,如果让雷豹重新选一次,他一定会带着妻子‘女’儿远离是非。如果让罗图豪重新选一次,他也一定会安分守己过着大富大贵的纨绔生活。
如果让自己重选一次呢?
可是这一切真的回到从前,他能重新选吗?
陆小蛮喜欢他,他就绝对不会负她。陆河图势必要给他压力或者整死他或者荣耀他。林海的四位爷也早晚会整军列阵骑着战马横刀立在他面前。
树‘欲’静而风不止。
叶寒想安安分分,却没人给他机会。叶寒不想杀人,却有很多曹蒹葭之辈犯贱了来撩拨他。
他狠狠的摁灭烟头,眼神冰冷,嘴角挂着笑。
既然有人让他活的时候纠结,他就不介意让别人死的时候后悔!
清晨,希尔顿酒店三十三层一间客房里,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电脑上略显消瘦的普普通通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烟头已经满了旁边的烟灰缸。
电话铃声响起,憨厚男人接通电话,一个只听声音就知道历尽沧桑的老人说:“小王,孙家那娃娃怎么样?”
憨厚的男人侦察兵出神,选自三十八部队,观察‘偷’拍什么的信手拈来。他说:“孙仁耀在国粹苑有点不耐烦,不过没表现出来,隐藏的很好。就算在张威德面前说话也很有分寸。昨天晚上九点回房间,应该有心事。十点半没睡着,起来打了半个小时的拳,喝了两罐啤酒才睡下。这人能隐忍,有眼光,功夫也不差,心里又有大城府,不愧是林海军区大院里最优秀的后辈。”
老人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又问道:“叶寒呢?”
“叶寒?”憨厚男人很认真的想了想,眉头皱着,最终还是没法总结,只能如实道:“我看不透,在国粹苑里他一直听戏。他一个聋子,能听什么戏?还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木头一样。”
老人又哦了一声,不过这一声音调上挑,很感兴趣的又问:“在酒店里呢?”
憨厚男人说:“一晚上没睡,坐在窗台上‘抽’烟,基本上姿势都没变一下。”
老人问:“没了?”
憨厚男人说:“没了!没有洗澡,没有喝酒,连‘床’边都没碰,整个房间的东西除了烟灰缸,什么都没动过。”
“哈哈,有趣!几十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你说这小子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憨厚男人很识趣的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商老,这次上头下了死命令,叶寒手里的东西必须得到。他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不管那东西怎么来的,只要有可能从他这泄漏出去,这次他多半是会被灭口的。你看咱们还有必要见他吗?”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商老还是没来。张威德满脸歉意,仿佛什么事都怪他,这人哪点都好,就是太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叶寒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满,跟张威德友好告别,云淡风轻的离开。轻轻的他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想的很通透明白,有曹蒹葭这个全华夏最年轻的少校、三十八部队老大曹野狐的宝贝孙‘女’,智商爆表又神经病变态的妖‘女’在背后鬼鬼祟祟,他这次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商老爷子是国安部的人,答应见他已经是卖了张威德一个天大的面子,帮他几乎不可能,能指一条明路就足以让叶寒感恩戴德了。
他既然没‘露’面,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叶寒大半夜来也来了,等也等了,酒店也住了,能尽的后辈之礼和求人的虔诚一样不缺,别人不给他机会,他也不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无赖般的缠着。那样的话张威德和孙家夹在中间太难做人。
况且他也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正如那天写七杀碑文的时候他对孙仁耀说的,低三下四忍辱负重这种事他真心做不来,怕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再有人骑在他脖子里拉屎拉‘尿’也会觉得心安理得。年少轻狂未必是件好事,但是锐气这东西,年轻的时候还真不能丢。
站不到一块也没事,下次碰到面可以不顾面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个痛快!
他回到聚龙酒店,一夜没睡红着眼睛却没时间补觉,喊来小七和吴煌商议事情。如今表面上秦降龙和清风站在叶寒这边,事实上一旦老不死和许半仙动手,两人一准哪远退到哪。借助两人的东风还可以,指望两人拼命,呵呵,那就只能呵呵了。
上午十点,几人正在皱着眉头,房间‘门’被人推开了,进来四个人。
为首一个看穿着好像是公园里晨练的老头子,一身白‘色’太极‘裤’褂。不过公园里的老头可比他矮着一个辈分,老人不像传说中世外高人那般鹤发童颜,鹤发倒是有了,童颜一点不沾边。皮肤暗灰没有光泽,上面长满了老年斑。脸上手上挂满了皱纹,微微佝偻着身子,背着手,最少都有八十岁。
第632章 搅局
老头身后跟着腋窝下夹着土气文件包的张威德和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孙仁耀在他旁边引着,见到叶寒暗中使了个眼‘色’。
叶寒看这架势当场明白过来,不过如果单单见到这位皮包骨头、半截身子埋进黄土、一阵风都有可能吹到的老头子,谁他妈能猜出他是国‘安’部的特务,并且是整个华夏排名前二十的高手。
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这事也太超自然玄幻灵异了。
他心里这么想,当面可不敢表现出来,站起来迎上商老,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说:“老爷子您怎么来了。我是晚辈,您要见我一个电话就成,我随叫随到。”
商老老态龙钟,不过‘精’气神却很好,他爽朗笑着,没有什么架子。“如果按年龄来算,小家伙你喊我太爷爷也不算吃亏。不过我昨天因为有事放了你鸽子,今天再摆架子就要招小耀子腹诽我倚老卖老了。欺负小辈的事我可不干,一辈子的名声不能坏在你身上。”
叶寒客气的把商老让到沙发上,自己没敢坐下,垂首站在一边,赵破虏和商雀站在他身后。张威德和司机小王站在商老身后。
孙仁耀说:“叶子,那件事是商老爷子全权负责。老爷子放下身价跑来找你,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和机会。你识相,老爷子一句话就能给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不识相,可就不好说了。”
老爷子呵呵笑道:“小耀子,在老头子我面前就不要打机锋了。你也不要往我脸上贴金,那件事是曹野狐的孙‘女’亲自捅上去的,曹家那丫头可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上头已经有意向重点观察培养。况且她舅舅这几年在国‘安’部‘混’的风生水起。叶寒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叶寒没说话,表情不慌张不担心,他心里清楚,商老今天能坐在这里,证明事情就有转机。好办不好办,是要看能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孙仁耀尴尬的笑了笑,问:“商老爷子,难道就没有办法?”
商老没说话,笑眯眯的望着叶寒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叶寒说:“老爷子你心里藏着天机,我脑子愚钝,猜不透。”
“呵呵,你也不必这么贬低自己,如果你都算愚钝,这林海的后辈,也就只有江家的大少江一笑和小耀子勉强算是个正常人,实话实说,曹家那丫头倒是比你聪明的多,其他的那些个蹦达的很欢快的二世祖,都是傻子一般。”
叶寒腰弯的更低,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沾沾自喜或者是受宠若惊,仿佛商老所说的是其他人一般。
商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着道:“你昨晚住的酒店,我事先装了摄像头,不要在心里骂我,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看看能让小耀子死心塌地帮着,能让曹蒹葭上心的算计,能让林海外城四位爷谈虎‘色’变的年轻人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呵呵……果然是个有趣的人,看到你啊就好像三十年前看到另外一个人。这件事我能帮你,你把那东西给我,我保你一条活命。”
叶寒很干脆,立刻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支天使之泪,缓缓放在商老面前的茶几上。说:“我在米国卷入一场麻烦,这支干扰素被alv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威尔命名为天使之泪。当时差点没命回来,后来巧合之下得到三支。一支用在石头身上,老不死家的事您一定知道了。一支‘交’给您,一支在我身上。”
他这一席话半真半假,大部分都是实话实说,因为到了商老这个位面的人物,米国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如果想知道,不见得有多难。
事实上米国发生的事商老还真的调查过。与叶寒说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必须要问清楚。他说:“天使之泪这个研究项目的实验资料和记录在哪里?”
叶寒平静道:“在alv大厦的时候,光盘被我亲手掰成两半,应该已经毁掉了。”
商老微笑着问:“真的?”
天使之泪的实验记录是叶寒的保命底牌,商老得到天使之泪,最多只是能分解出里面的物质进而配制出来,做到这一步恐怕都要‘花’费不少‘精’力,并且不可能再进一步。因为没有实验记录就完全不知道天使之泪的缺陷和改进方法,就好像我们每个人都会用手机,但是想要自个儿生产出来,恐怕就不可能了。
不过有天使之泪的研究资料在手,就等于拥有了从头到尾所有实验得到的经验,就等于拥有了威尔辛苦十年得到的所有成果,就有可能有朝一日完善天使之泪,让它没有后遗症,成为叶寒最大的后盾。
造就一批超人,所向无敌!
叶寒点了点头,一脸平静道:“真的!”
商老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叶寒,眼睛眯着,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阴’沉气。孙仁耀和张威德脸上有点变‘色’,这位天地榜上的待了几十年的高手看起来弱不禁风和善无比,可是能在国‘安’部爬到不低的位置,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手段狠毒反复无常之辈。
赵破虏和商雀不动声‘色’的成犄角之势站在叶寒两侧。
倒是正主叶寒,一如刚才微微躬着身子,一动不动,神‘色’没有更改半点。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足足过了半分钟,商老爽朗笑了起来:“哈哈哈……不错,有点意思。是真是假咱们先不说他,你是个聪明人,老头子我也不怕从你这泄漏出去什么。哪天你想清楚了,再找我不迟。你手里还有一支天使之泪,也给我吧。”
商老这么说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答应帮叶寒摆平这事,正如他说的,保他一条活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个时候叶寒应该感恩戴德,要什么给什么,可是他却出人意料的坚决,“老爷子,另外一支恐怕不能给你。”
“哦?”商老微微皱着眉头问:“为什么呢?”
叶寒淡淡道:“我要留着杀人。”
商老叠在一起的双手有点像是倒是打坐,他神‘色’依旧,右手小拇指却是不经意间跳动一下。这个小动作看在赵破虏眼中,慌忙上前一步把叶寒护在身后。
他谦卑的说:“老爷子,叶子年轻气傲,身边对手又多,留着一支天使之泪保命而已,杀人什么的事他可不会做。”
商老淡淡的在赵破虏身上扫了一眼,说:“呵呵,年轻人,你这么说,是把我当成老糊涂了吗?”
赵破虏低着头道:“不敢,老爷子您误会了。”
商老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到了你们这个层次,知道的听说的或者经历过的,远比那些太平盛世下的普通人要多,杀人也好,放火也罢,那是公‘安’部管的事,和我老头子可没关系。再说,有孙家和刘谦恭给你们撑着,杀几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东城那个蹦达的‘挺’欢的雷豹不是已经死了?你们爱杀杀,反正没什么好人,死了一了百了。”
他说完站起身笑了笑,又对叶寒说:“我拿了你一支天使之泪,回去就是大功劳,得了你的好处就会帮你一把,你放心吧,你这条小命,是死不掉了。放开手在林海折腾,东城那位已经死了,如果另外三位也死了。呵呵,说不定国‘安’部顶头的那几个大人物不但不追究,还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商老爷子语气随意,开玩笑一般,最后一句话叶寒看在眼里,却是动了心思。
商老这个位面的大人物,活了一辈子,绝对不会跟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说废话,他句里都是机锋,讲的都是妙语。最后一句的意思虽然隐晦,却无比确定的告诉叶寒:国‘安’部早就想要除掉林海四位爷,能做到的,有天大的好处。
一刹那间福至心灵,叶寒瞬间想通了曹蒹葭对他所做的点点滴滴。原本他只是觉得曹蒹葭行事疯疯癫癫有点荒谬神经,现在回头想想,这妞真心是城府深到没边没沿。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导演这整部戏,跟叶寒斗法下棋或许是真的,但是更重要的目标一定是林海的四位爷。
叶寒鞠了一躬,很诚心的说:“谢谢商老爷子。”
商老挥了挥手说:“不用谢我,你要是真的对我感‘激’,等想通了,就把天使之泪的资料给我。”
叶寒没再否认,也没有一口应下来,低着头没说话。
商老带着张威德和司机小王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候,曹蒹葭带着四个短发平头,一身‘迷’彩服的军人不请自来。
孙仁耀一脸慎重,望着‘迷’彩服领口的一个鹰状徽章,皱着眉头道:“三十八部队?!”
这几个人的确是三十八部队的人,从全国各个军区部队选出来的最顶尖的特种兵。都是有望被国家选中,进入国‘安’部,成为为国效力的英雄。
孙仁耀怕曹蒹葭,这种怕虽然不是与生俱来,但是已经从小到大沉淀在骨子里十几年。不过在商老面前,他又不能不出头,硬着头皮问:“你……你来做什么?”
第633章 四个打一个
孙仁耀的话直接被曹蒹葭忽略,很显然,这妞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有媒妁之言的未婚夫放在眼里。
她笑眯眯的望着叶寒,却对孙仁耀说:“小耀子,滚一边去。”
孙仁耀竟然真的乖乖的退后几步,站在张威德身边。
曹蒹葭的目光从叶寒身上移开,看着商老,眼神中流‘露’着埋怨,微微嘟着嘴,如后辈对长辈撒娇,说道:“商老太爷,你欺负蒹葭。”
商老从未和曹蒹葭打过‘交’道,但是没少听人提起过她。这丫头的知名度,不比她家老爷子小多少,否则上头也不会想要重点培养她。
在商老心中,曹蒹葭不简单,手段凌厉干脆到让他这种算计了一辈子的老狐狸都汗颜。智商更是高的离谱,听说整个林海军区的那些个五大三粗的爷们,提起她或者恨之入骨或者敬畏佩服,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心里怕的要死。
这位被人号称妖‘女’的‘女’孩除了有一个掌管三十八部队的将军爷爷,还有一个在国‘安’部‘混’的风生水起的舅舅朱统。这些势力加在一起,绝对让任何一个人都心惊胆颤。
更何况他舅舅有一个养子,名泰,字‘元霸’,人如其名,能用元霸作为字,自然也说明长辈对他的寄望,敢拼敢闯,放在三国时期,绝对是单骑入三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彪悍之辈。
朱元霸或许不‘精’于算计,或许只是个懒得动脑子的猛人,但是这货却真正是个武学奇才,天赋妖孽一般惊人。今年三十三岁,却被人称为是天地榜下第一人。商老预测,要不了几年,天地榜上一定有朱元霸的一席之地。
曹蒹葭绝对不能小看。商老笑了笑,对这个撒娇卖萌的妖‘女’说:“这世上,敢欺负你的估计还没出生呢。说罢,曹家的丫头,就算不看在你家人的份上,也要对得起你这声老太爷。老头子哪里做错了,你说,我一定改。”
曹蒹葭嘟着嘴笑着问:“真改?”
商老点了点头说:“真改!”
“老太爷真是个好人!”曹蒹葭赞了一句,脸‘色’一变,撒娇卖萌的表情没了,换上来的全是坏笑的‘阴’险。她说:“我和叶寒在下一局生死棋,你如果帮他,就是要我死。你如果不想要我死,就拿了天使之泪离开,不要管他的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国‘安’部就是一个江湖,在这个小江湖里,商老爷子和曹蒹葭的舅舅朱统斗了整整十年。
一个骁勇威猛的将军最大的痛苦就是,这一辈子没有在战场上败给敌人,反而在朝廷上败给‘奸’臣。一只千里马没有败给路途的遥远,而是败给了马厩磨盘。
商老爷子老了,八十九岁的老头子就算功夫再好,终究也只不过是吊着一口‘精’气神,不可能像小说里修炼成‘精’。他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这十年来没被朱统的‘阴’谋诡计害死,却注定逃不过勾魂的小鬼。
商老爷子不想斗了!
不过他刚收了叶寒的天使之泪夸下海口。商老爷子这种人,不可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但是活了差不多一个世纪,死前也多少看的清楚,钱啊权啊‘女’人啊什么的是不可能带走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名声。一个在天地榜上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心底那份骄傲不可能少。
况且就算他举双手投降,跪在朱统‘门’前负荆请罪,人家也未必会放过他。
“老头子我活不了多久了,可不会搀和你俩的事。”商老爷子笑着,又道:“不过那视频是你‘交’到国‘安’部的,你舅舅现在不在国内,上头让我全权调查这件事,我没法不管啊。”
曹蒹葭说:“既然老太爷您要管,我就给你透‘露’个秘密吧。叶寒一定说没有天使之泪的资料对吧。嘻嘻,其实他是骗人的。那资料完完整整就在他身上。”
她当然不可能确定叶寒有天使之泪资料的事,不过泼污水扣屎盆子的事她向来干的都很顺溜。她说完又道:“我早就知道叶寒身边有高手,以老爷子的身份呢恐怕不屑于出手,您身边的人呢又未必是对手,所以从三十八部队‘精’挑细选了几个好手来帮忙。今天先把叶寒拿下了,往国‘安’部密牢一关,打个半死再说,也好稍微缓缓我的气。”
叶寒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曹蒹葭那张绝美却欠揍的脸。他只觉得浑身汗‘毛’眼都在冒着怒气,愤懑在心里翻腾,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原来气的极致,真能吐血!
商老爷子笑着说:“小丫头,你的意思是我两个手下比不上你带来那四个喽?”
曹蒹葭笑的很甜很天真,说:“双拳难敌四手嘛。”
商老爷子说:“那就让他们练练?”
曹蒹葭说:“好呗!好久没看到人打架了。不过可说好了两个打一个哦。”
商老爷子说:“哈哈,你说的不对,是一个打四个。”
曹蒹葭说:“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商老爷子转头一脸玩味的问叶寒:“小子,拳脚无眼,这房间里桌子凳子什么不小心砸碎了,你没什么意见吧。”
叶寒咬着牙沉声道:“就算砸了整个聚龙酒店,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商老爷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有点看戏的架势,他笑着道:“小张,你去试试这些新兵蛋子。”
曹蒹葭带来的四个人都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能进三十八部队哪个不是磨练过十来年,说是新兵蛋子实在不妥。可是几年前张威德就从那里修成正果进入国‘安’部,对于他来说,这几个人还真就是新兵蛋子。
张威德脸上堆着笑,对商老爷子点头哈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试试他们。”
他转过身,走到四个特种兵中间,脸上依旧带着笑,腰杆还没有‘挺’直,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和四个一身厚重杀伐气的特种兵比起来,实在他让人唏嘘。
特种兵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位杀猪佬的传奇,但是见到他这幅模样,依旧忍不住皱着眉头。
张威德对着几人挨个点了点头,笑着道:“都是自己人,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哈。”
四个特种兵显然没打算和他点到即止,他们代表的是三十八部队,如果四个打一个还输的话,那就不用‘混’了。
第634章
军人说一不二,说开干,就立马动手。
其中一人最先出手,一拳砸来,中规中矩,但是拳风惊人,这力度,最少有五六百斤,如果砸在砖头上,当场就能砸碎了。
赵破虏眼角微微跳动,握紧拳头把叶寒完全挡在身后。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四个人,不像他和商雀这种野路子靠厮杀搏命换来一身杀人放血的功夫,始终缺少点一往无前的杀伐果断和‘阴’狠,如果真正拼命的时候,或许会死在他和商雀手下。甚至四个人都不可能是商雀一个人的对手。但是切磋比试不下杀手的前提下,想要压下他们,很困难!
林海军区昔年有个杀猪佬,有一套惊‘艳’刀法,军区无敌手,他是传奇。他不‘混’军区很多年,军区却依旧有他的传说。
这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仿佛是乡长身边唯唯诺诺的小秘书,夹着一个老土的公文包,流了汗用手帕擦。他是一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却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张威德慢慢把公文包的拉链打开,这货竟然真******从里面掏出一把杀猪刀,菜市场砍骨头剁‘肉’的那种,磨的锃亮,锋利无比。
一把刀在手,小胖子整个人气质突兀一变,那种低三下四的卑微样一扫而空,转瞬间就变成了于千万大军中敢横刀立马的大将军。
他当真喊了一句:“张威德在此,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也正是这句话让四个特种兵按耐不住的。最先那人的拳头砸了过来,小胖子身手灵敏的惊人,脚下一弹,凌空翻了两圈,旋转一百八十度绕道那人身后,一刀砍了下去。
这架势,哪有半点点到为止的意思。
商雀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盯着辗转腾挪的张威德,嘴角上翘,一股滔天斗志如决堤的洪水朝四周奔腾而去。商老爷子侧身看了看他,眉头不经意间皱起。
四个特种兵败了,败在舞的旋风一般的杀猪刀下。赵破虏暗中揣测,如果自己不拿枪,不下杀手,对上张威德,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曹蒹葭望着残兵败将一点没生气,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她拍着手说:“‘精’彩!早就听说过你,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张威德已经把杀猪刀装回公文包里,笑的很卑微,躬着身子说:“多亏当年曹将军的栽培,嘿嘿……”
商老缓缓站起来,颤颤巍巍,有点老态龙钟的感觉。他笑了笑说:“曹家的丫头,老头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个百年难遇的聪明人,有着大智慧。不过你还年轻,我作为过来人要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你能随便捏随便敲打的人,说不定时来运转就能成龙成凤。莫欺少年穷,即便是多一个狐朋狗友,也比多一个仇人好。”
“多谢老爷子的金‘玉’良言。”曹蒹葭调皮的笑着,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还是要叶寒死。我曹蒹葭是不能输的。”
叶寒握紧拳头,咬着牙,脸上却挤出笑容。他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妖‘女’为民除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从未招惹过她,曹蒹葭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他于死地。
商老爷子说:“我刚刚曾亲口答应要保叶寒一条命,这话说出口,总不好意思收回来。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在小辈面前出尔反尔实在是挂不住脸面。曹家的丫头,要不你给我个面子,权当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这句话其实是商老给曹蒹葭天大的面子。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容忍,就算曹蒹葭的舅舅朱统在这,他一样能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离开。大不了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就是,反正这十几年来也是你一拳我一脚这么见招拆招过来的。
他之所以对曹蒹葭这么客气,一是因为年龄大了,实在不想再斗下去。但最主要的还是上头对曹蒹葭的态度,国‘安’部的那几位大佬,貌似极有兴趣把她拉到最顶尖的圈子里,然后着重培养让其独当一面。
曹蒹葭现在或许跟他差的不是一个位面,但是这‘女’孩是支绩优股,当之无愧为熊市里的一匹黑马,能在绿油油的大盘里一枝独秀连续涨停,并且还是开盘就只有买盘没有卖盘封死涨停板的那种。
曹蒹葭瞥着叶寒,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叶寒自认为这一辈子经历的比普通人沧桑太多,见惯了太多太多的尔虞我诈之辈。他能看出秦降龙的笑里藏刀,他能看出贾半仙的‘阴’柔狠毒,却唯独看不透这‘女’人。
就好像现在这般,一个眼神中竟然藏着怜悯,藏着仇恨,藏着鄙视,藏着欣赏,藏着熊熊燃烧的斗志,藏着看戏一般的玩味。
在这么一个眼神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粉墨登场的猴子,蹦达的再欢快,也终究躲不掉耍猴人的鞭子。
叶寒用愤怒掩盖着心里的不自然,破口大骂道:“看你大爷啊看!老子是不敢杀你,但是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
曹蒹葭一点不气,笑着说:“我六岁那年我妈就死了,就算她现在能活过来,也认不出我。”
叶寒改口骂道:“那就打的你老子认不出你。”
曹蒹葭撇了撇嘴,很显然觉得跟叶寒斗嘴骂街是件很折身份掉面子的糗事。她没接话,微微昂着头,哼了一声,傲娇的像个公主,把叶寒的卑微衬托的淋漓尽致。
她不生气,不代表别人也不生气。
外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吼起来:“你他妈敢动我妹子一下,老子把你摆成九十九个姿势来。”
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闯了进来。这汉子才更适合张威德这个名字,有着大威德金刚的横眉怒目,有着张翼德的勇猛霸气。他就那么朝曹蒹葭身边一站,那四个三十八部队的特种兵就忍不住后退几步。
就连商雀和赵破虏也感觉到一股厚重入山的压力。
朱元霸!三十三岁,朱统养子,武学天才,天赋变态,臂力惊人,能拎起两个六十斤重的流星锤舞的翻飞。这么一个猛张飞升级版的汉子,任谁也想不到,最擅长用的武器却是三根银针。
银针长七寸,细如发,淬毒,见血封喉,‘阴’险无比。
第635章 一个月
这才是一位真正的高手,高到陆河图身边的秋老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高到被人称为天地榜下第一人。
朱元霸一直暗恋曹蒹葭,不过强悍到他这般的汉子在妖‘女’面前也依旧升起无力的自卑感,觉得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这种智商和美貌都是天下无双的神仙表妹。他不敢对曹蒹葭有什么超乎亲情的想法,也正是因此,心里那份爱转化成过分的呵护疼爱,事事顺着神仙表妹,指哪打哪,龙潭虎‘穴’都敢跳进去闯一闯。
曹蒹葭六岁就能在军区大院里作威作福,除了她自身变态的智商,也多亏有这么一个大她十岁的表哥。
叶寒有点发愣。朱元霸又吼了一句:“******,老子问你呢,你信不信我把你摆成九十九个姿势?”
“不信!”
叶寒淡淡的说了一声,突兀后退两步,打了个手势。
商雀和赵破虏同时动了,两人爆发力发挥到极致,速度惊人。赵破虏攻下三路,瞬间踢出十三‘腿’,脚脚都是冲着朱元霸关节要害。商雀在沙发上脚尖一点,借力在空中陀螺一样侧旋,匕首捅向心窝,左手异形小刀翻飞,划出九刀。三刀刺向咽喉,三刀刺向眉心,三刀刺向眼睛。
赵破虏曾说秋老爷子用上袖子里的蝴蝶刀,他和商雀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但是商雀当时也说了,如果他有两把刀在手,就算死也能捅万老爷子个三刀六‘洞’。
两人的功夫都是丛林中杀人杀出来的,没什么‘花’架子,更不会特种兵那样的套路把式,但是一招一式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下轮到张威德目瞪口呆了,如果商雀和赵破虏攻击的不是朱元霸而是他,恐怕这一个回合就可以抱着杀猪刀饮恨瞑目了。
旁边的商老爷子神‘色’平静,心里也是‘波’澜起伏,暗叹道:这小子从哪找到这么两个高手啊!
叶寒知道商雀和赵破虏不可能是朱元霸的对手,他自然更不会为了找回面子让他们不自量力出手,那是找死。之所以动手,就是因为商老爷子在这,今天就死不了人。他想借着这么个机会看看这位号称天地榜下第一人到底是怎么个强悍法。
朱元霸没料到他们说动手就动手,况且商雀和赵破虏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膝盖上中了赵破虏两脚,身子尽量错开,‘胸’膛上的衣服也被划破。
不过终究是天地榜下第一人,他躲避的同时也出手了,‘腿’上有寸劲,刚猛异常,一下击退赵破虏,右手一拳同时砸在商雀肚子上,直接把他砸飞两三米撞在沙发上。
朱元霸怒道:“你们敢对我动手,简直是找死!”
他说罢向前跨一步,这一步带着带着杀气,商雀和赵破虏忙回身挡在叶寒身前。
这时候商老爷子说:“够了,都别打了,当我老头子已经死了吗?”
朱元霸年轻气盛,傲气十足,说:“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
“你说什么?”商老爷子眯着眼睛,缓缓站起来,说:“莫非这些日子你功夫见长了?”
朱元霸战意十足,说:“有没有见长比划比划就知道了。”
商老说:“哼!我给你个机会,三招,三招之内你若是能把我‘逼’得动一下脚步,算你赢了。今天这里的事我绝对不再‘插’手过问。”
朱元霸二话不说,已经扑了过来,这一下看似没什么架势招数,完全就像是蛮力,想凭借着自身的身强力壮生生把商老爷子撞倒。
其实真正懂行的赵破虏却忍不住赞叹出声:“八极拳绝学,铁山靠!”
世上有这么一句话,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里的八极就是指八极拳。八极拳着意于“崩”“暴”,一招一式都讲究爆发力藏着寸劲。铁山靠更是把爆发力发挥到极致,把崩的气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绝学朱元霸学成可没少‘花’功夫,半尺厚的水泥墙从小到大不知道靠塌了多少。
商老爷子却是神‘色’坦然,双脚微微叉开,站了个八卦桩,正宗的太极架子拉开。在朱元霸撞到他那一瞬间,双手一拨一推。四两拨千斤,朱元霸整个身子被他引开,朝着远处墙壁撞去。
轰隆!
墙上出现一个大窟窿。朱元霸有点灰头土脸。商老爷子笑了笑说:“力量比原来大了点,不过太笨拙,终究是狗熊一个。”
朱元霸吐了口吐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突兀之间身子如扑食的猛虎弓起,下一瞬间凌空飞去,在空中的时候身子诡异的朝旁边一侧,旋转两圈,横绕一百八十度。落地的一刹那手里多出一根七寸长银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刁钻的刺向商老的后脑勺。
这一下灵巧如猎豹,动作迅捷诡异的如同黑暗中的蝙蝠,当日alv公司的那个小黑人也远远比不上他。
商老爷子总算有点动容,依旧是太极推手,似慢实快,在银针刺入后脑勺的一刹那,抓住了朱元霸的手,猛地朝前一丢,甩了出去。
“这次有点意思,你有三根针,两根杀人,一根活命。都拿出来把,让我见识见识你跟那位研究了一辈子黄帝内经的师傅学了几成功夫。”
朱元霸说:“好!就听你的,我要是错手杀了你,老头子你可不能怪我。”
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已经有三根银针在他手心。两根白‘色’是杀人,一根黑‘色’能活命。就在朱元霸扑过去那一刹那间,曹蒹葭突兀掏出一把枪,对着商老爷子脚下开了一枪。
众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位高手身上,哪有人注意到他。就连商老爷子也有些大意。子弹流星一般朝着他脚下飞来,一个人的本能永远都无法抗拒,他脚下一弹跳了起来,向后退开三米。
而在他刚刚站的地方,距离不足五公分处,有一道弹痕。
朱元霸有点愣,回头‘迷’‘惑’的望着曹蒹葭。曹蒹葭说:“你傻了?没看到老太爷已经退了吗?”
朱元霸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是并不是个蠢蛋,当场就反映过来,笑着道:“哈哈,老头子,你可是说好三招内不退的,退一步就算输。咋滴,承认不承认?”
商老爷子皱着眉头,问曹蒹葭:“曹家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子坦‘荡’‘荡’,这么做可有点不光明啊。”
曹蒹葭说:“老太爷,您这就错了。首先我是个‘女’人,不是什么君子。第二,您看看地上的弹痕,离您刚才站的地方虽然很近,但是还有那么几公分距离。蒹葭枪法不算差,百米之外的靶子也能中九环。您就算站在那里不动,这一枪也不会打在你身上。”
商老爷子隐隐有些怒气,“道理哪有这么讲的?”
曹蒹葭问:“老太爷,您和朱元霸比试你们的,如果有人在沪海,在港岛,或者在迷惑开枪,跟你有关系吗?”
“那当然没关系。”
“得!这不就对了。别人开枪只要不对你们两位造成直接的影响,那就没关系,同一个道理嘛。老太爷您不用生气,也不用着急,如果您觉得这次打赌输不起,非要和我一个晚辈并且还是‘女’孩子斤斤计较,我没话说。小‘女’子我虽然没什么名声,但是也有那么点魄力。我让朱元霸再跟你比一次就是了。”
商老嘴角挂着微笑,淡淡的望着曹蒹葭,终于见识到这传说中的‘女’孩的难缠。她这一番歪理邪说不管站不站得住脚,却是句句含沙‘射’影说到他心里。他还真就没法不认这个赌。
他笑了笑说:“好!好啊!愿赌服输,我倒是想听听,你今天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曹蒹葭捋了捋额头的刘海,淡淡道:“叶寒必须要死,不过老太爷您的面子呢我又不能不给。这样吧,我知道国“安”部上头给你处理天使之泪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咱们就以这一个月时间为期限。这一个月内,我绝对不会出手杀叶寒,但是一个月后,您就别怪曹蒹葭‘乱’来了。”
一旁的孙仁耀忙说:“老爷子,不能答应她啊。您刚刚说要救叶寒一条命,转眼她就要杀叶寒,这是不给你面子,也是要把你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中啊。”
商老爷子没搭理他,和善的望着叶寒。
叶寒却在心里暗骂,都他妈出尔反尔不是个好东西。这死老头子如果不是看在孙家和张威德的面子上,从头到尾都不会帮他。就算是跟曹蒹葭和朱元霸纠缠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份伪君子的面目。
商老爷子有了退意,叶寒自然要识趣,如果这时候他还不识好歹求救的话,估计这老头一准拍拍屁股走人。
叶寒笑的很谦卑很开心,他说:“一个月就一个月,多谢老爷子您了。这一个月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
曹蒹葭和商老爷子一块从腾龙酒店出来,叶寒亲自送到‘门’口,众人谈笑风声,没有半点刚才还拼死拼活的觉悟。这些人老老小小都是狐狸,况且到了他们这种位面,背地里尔虞我诈是背地里的事,见了面依旧能攀着肩膀称兄道弟。
第636章 我该死?
这就是城府,我们社会最底层的diao丝们永远也不懂上位者心里的七窍玲珑。
曹蒹葭和商老爷子分道扬镳,那位看起来老态龙钟,耍起太极能随手把朱元霸扔出去四五米的老人对她说:“曹家丫头,改天你舅舅回来了,让他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这一辈子啊越活越心寒,到头来能一块喝酒吐‘露’心声的竟然是他这个死对头,凄惨啊!失败呐!”
曹蒹葭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细想这句话里的机锋,心里反复斟酌着叶寒刚才那句话。
一个月能把所有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怎么个妥当法?林海是一片汪洋大海,如今整个大海都被他一个人搅浑了,在这片‘乱’到不能再‘乱’的浑水里,难道他还想短短一个月内不动声‘色’的灭了老不死?灭了许半仙?再灭了秦降龙?甚至把她曹蒹葭也偷偷干掉?
呵呵!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曹蒹葭对叶寒知根知底,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有这样的信心。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就算是她自己站叶寒的位子上,就算有她舅舅和三十八部队的爷爷撑腰,她一样会觉得棘手。
朱元霸见她不说话,以为不开心。从小到大,只要惹曹蒹葭不开心的人,都难逃他一顿胖揍,碰上外省不开眼的公子哥,他背地里抹人的脖子不在少数。
他说:“要不要我去杀了叶寒?打死了他一干二净,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曹蒹葭说“呵呵,那倒不用。我今天来本就没打算要他死。他死了谁来对付剩下的三位爷?那三位不倒,我怎么做上校啊?我来这的目的就是要给他压力,夜长梦多,这才几天功夫,他就和秦降龙、清风勾搭上了,如果再久点的话,说不定就打不起来了。到时候他们一群人坐在饭桌上谈判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嘻嘻!高兴啊,总算碰到一个可以勉强接我几招的人。哎!不管了,什么上校不上校的以后总有机会,我就跟叶寒好好玩玩。”
朱元霸问:“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曹蒹葭笑的很天真无邪,她说:“先把老不死和许半仙藏身的地方想办法告诉叶寒,然后找几个人去捅他们刀子,当然,要扮成叶寒的人。最后嘛……”
朱元霸问:“最后做什么?”
曹蒹葭说:“去和秦降龙谈谈。我倒是想知道知道,叶寒到底是怎么说服他改变立场的。”
于此同时,腾龙酒店里,赵破虏担心道:“叶寒,一个月想扳倒剩下的三人,恐怕有点不可能啊。”
叶寒冷笑两声,说:“不怕,有人帮咱们。”
赵破虏问:“谁?商老爷子未必靠得住啊。孙家虽然尽心尽力,但是毕竟能量有点不够。”
叶寒说:“到时候自然见分晓,现在要先把老不死和许半仙找出来再说。”
赵破虏点了点头说:“刘铁柱已经派弟兄们去打听了,清风那边也在帮忙,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叶寒说:“好!晚上咱们去见见秦降龙和清风,忍了这么久,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赵破虏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做准备。”
说罢,他和商雀两人离开房间。叶寒坐在沙发上,望着旁边被朱元霸撞破的墙壁,点了一支烟,没‘抽’,夹在手里任由它点燃。
“没吓到你吧。”他轻声问道。
房间里没人说话。
叶寒从墙‘洞’上钻进去,雏菊在靠近角落的‘床’头地板上坐着,正在折一只千纸鹤。“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突兀问。
叶寒一愣,这个问题很玄妙深奥。他从秦降龙手里抢过东西,捅过胡豺一刀,杀过人还践踏法律霸占他人家产,甚至唆使过石头造过大杀戮。非但如此,在未来的一个月来,也注定会双手沾满鲜血。这么说来,他绝对是个坏人,还是罪大恶极该遭雷劈的那种。
可是他觉得自己比很多人好太多了。能忠心耿耿的爱一个不爱他的‘女’孩七年,能为肯替他拼命的兄弟拼命,真心感‘激’蔡厚德那种雪中送炭帮他一把的恩人。纵使有一颗杀伐的心也不失感恩。
他是矛盾的!正如悟心大师所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彻头彻尾的坏人,因为心中都有佛‘性’,也没有完美无缺的凡夫,因为心中都有‘‘欲’’望。
其实这世上哪里还有好人坏人?心里有了‘‘欲’’望,众生都是邪魔。一群邪魔和一群邪魔待在一起,管他什么正义善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了便是!
叶寒夹在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一直没‘抽’,他弹了弹烟灰,放在嘴边‘抽’一口,说:“坏人。”
雏菊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折着她的千纸鹤,她问:“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折纸鹤吗?”
叶寒没说话,因为他知道雏菊不可能在这个伤感的时候问他一个无聊的问题。
果然,雏菊笑了笑说:“跟我妈学的。她脖子里拴上铁链子关在地下室里,和我现在一样,每天都会折一只纸鹤。因为每攒够一百只就能出来见见太阳吹吹山风呼吸新鲜空气。幸福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因为他们没见过悲剧。”
泪珠从雏菊眼角滚落,在俏脸上奔腾不息,跌在地般上摔的粉碎仿佛那颗玻璃心。她爬起来,从‘抽’屉里倒出很多只纸鹤,放在一起,拿起打火机,点燃,眼睁睁的看着纸鹤灰飞烟灭。
她说:“算上刚才折那只,九十九只,差一只一百。因为我妈一辈子到死都没能从地下室出来。那家人都是畜生,每到九十九只的时候,他们就会把纸鹤像这样,轰的一声点燃。我妈眼睁睁的看着,烧掉的都是希望。”
叶寒狠狠的‘抽’两口,把烟头丢掉,立刻又点了一支,接着又狠狠的‘抽’两口。他盯着雏菊的嘴‘唇’,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
安慰,有时候只能徒增过往的悲苦。
雏菊跪在火焰后面,抬起头笑的很凄凄渗人,她说:“那家人都是畜生,畜生就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叶寒缓缓的吐出一口烟,苦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该死?”
第637章 黑云压境
“我的意思?”雏菊笑了笑,淡淡道:“我认为天下男人都该死。”
叶寒眉头微微皱着。
雏菊又说:“你说我变态也好,说我心里畸形也罢,我虽然恨男人恨到咬牙切齿,但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那天你躺在我‘床’上,神志不清的时候说,你明知道秦降龙布下天罗地网也依旧往里闯,为了一个‘女’人。当时我心里就有点触动,心里再‘阴’暗的人也终究向往光明。我有一个心魔,在见惯了所有男人卑鄙龌龊后它更加强大,它不信这天底下会有一个男人真心的对另一个‘女’人好。男人不都是把‘女’人当玩物吗?”
叶寒又一支烟‘抽’完,紧接着点了第三支,坐在‘床’上,倾听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心里的哭声。
雏菊说:“后来秦降龙的人抓到我,你孤身一人回来救我。呵呵,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爱,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恨。你让我心里恨不起来,这不是救我,这是要我的命!所以,你现在要听清楚,我说坏人都该死,不是我想你死,而是雷蕊蕊这样的苦命‘女’孩想你死。”
叶寒皱着眉头,问:“谁?”
雏菊问:“雷豹是你杀的吧?”
叶寒抱着胳膊‘抽’了两口烟,很认真的想了半天,说:“我没杀他,他却因我而死。清风背后捅的刀子,商雀下的手,砍了他四十九刀,双手双脚都断了,惨不忍睹。”
“你有没有想过他有老婆,没有雷豹护着她,说不定正有人扒光了她的衣服,把他压在身子底下,她凄惨的叫喊着,她几岁大的小‘女’儿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欲’哭无泪?”
叶寒似乎想说什么,犹豫片刻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雏菊又道:“你有没有想过雷蕊蕊?她这一辈子注定要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遭人冷眼,遭遇凄惨?”
叶寒说:“她不会的。”
“放屁!”雏菊忽然愤怒了,这个文文弱弱温柔的‘女’孩子哭着咆哮起来:“你懂个屁!你有过一个人无家可归深夜流‘浪’在大街小巷里吗?你有过穿着短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吗?你有过因为三天吃不到饭去偷钱被人打个半死吗?你有过被五十多岁的流‘浪’汉调戏过吗?你没有!你没经历过这些,就不知道这些的苦。雷蕊蕊将遭遇的这些,都是你造的孽。”
叶寒沉默不语,想着雏菊所说的事,好像除了最后一条被五十岁的流‘浪’汉调戏这一点外,其他的他都经历过,并且还更严重。他心里有点累,现在林海一大摊子麻烦事已经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实在没心思跟她讨论雷蕊蕊还未发生的遭遇责任该归谁。
他笑了笑,摁灭烟头起身,说:“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这事太玄乎咱就不说了,雷豹死了是雷蕊蕊命不好,如果以后真的遭遇了你说的这些,那也是她机运不足,怪不得别人。我们能做的做了,问心无愧也就好了。”
“问心无愧?你难道真就没愧吗?命运?你凭什么有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叶寒没在理她,转身出了房间,他没有说他已经把雷蕊蕊从秦降龙手里要了回来,他没有说他把她们母‘女’‘交’给了对雷豹最忠心耿耿的手下白山,他没有说给了她们母‘女’一笔巨款并且已经送她们出国。
他没有在雏菊面前标榜自己有多么伟大,就如同他没标榜自己幼年有多困苦一样。他救了雷蕊蕊,只是因为在秦降龙那里无意中看到这‘女’孩蜷缩在地上安然熟睡的时候脸颊上挂着的珠泪。这么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原本应该是个天使,是个像青竹一样的天使。
他遭过罪,所以他不想看到别人在他手下遭罪。每个人都是矛盾的。这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坏人,不是吗?
叶寒转过身,离开了房间,没看到雏菊在身后喃喃自语道:“坏人都该死……坏人都该死……”
当天下午,北城那位狡兔三窟藏的很严实的许半仙就遭了杀手,四个人,都是高手,没有用枪,全部是两把匕首舞的出神入化,怎么看怎么能联想到商雀,这几人就算没有自报家‘门’,许半仙也怀疑是商雀训练出来的徒弟。
所幸许半仙有刀一陪着,只是受了点惊吓。处理掉杀手后他沉着脸跟十三‘花’落的头牌青莲打了个电话。
青莲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老神仙。”
许半仙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他问:“叶寒的事你派了人没有?”
青莲说:“您放心,这次是雏菊亲自动手,保证万无一失。”
“雏菊?”许半仙说:“就是那个心里有点问题的大学生?”
青莲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依旧很恭敬,说:“是她,不过雏菊很好,心里没问题。”
许半仙显然不在意雏菊是不是心里有问题,他又说:“青莲,老头子这几年对你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们不属于我手下,原本我没权利命令你们,但是老头子我现在是要过一个大坎,你们要助我。跳过去了,我保证你们十三‘花’落这一世在林海不会出纰漏。跳不过去,呵呵,大家都完喽!”
青莲眉头皱的更紧,显然有点想不到一直尊敬的老神仙会有这么一面。再由衷的感‘激’和钦佩,一旦出现了威‘逼’利‘诱’桥段,终究要藏下瓜葛芥蒂。
青莲不动声‘色’说:“老神仙放心,我已经接到雏菊的信息,今天晚上就会动手,她会一刀一刀的捅死叶寒的。”
许半仙说:“今天晚上?呵呵,那样最好,今天晚上可是有一场好戏啊,叶寒啊叶寒,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挂上电话,青莲呆坐半响,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八点,约好秦降龙和清风,叶寒带着赵破虏和商雀去见两人。他布了一张大网,下了一招妙棋,他要在沉默这么多天后彻底干脆的拼杀一次。
不过他却不知道,背后妖‘女’曹蒹葭却早已经煽风点火,挖好陷阱埋好尖刀,就等着他往里跳呢。
一个是变态神经善于‘阴’谋诡计的妖‘女’,一个是‘精’于算计有大城府的疯子,林海是中原,三位爷是鹿,这几只鹿,到底会死于谁手?
叶寒是带着赵破虏和商雀去的,到了秦降龙那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秦降龙和清风等在铁三角大厦大‘门’口,除了这只笑面虎和东城新上位慵懒颓废的清风爷,东南两城的高手几乎全部聚齐。清风身边站着白山流云,身后跟着一百多个背着人命的过江龙。秦降龙身后则是夜鹰和十二大高手。
见到他孤身一人,秦降龙笑呵呵的问道:“叶寒老弟,怎么不见你身边那两位身手变态的妖人啊?”
叶寒笑眯眯的盯着他,望了半响没说话,就在秦降龙神‘色’不自然的时候,他忽然哈哈笑道:“赵破虏受了重伤,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还不能拼命。商雀陪着他,防患秦爷这样的人在背后捅他刀子,赵破虏哥如果死了,我可就等于是断了条胳膊。”
秦降龙热情的攀上叶寒的肩膀,笑道:“老弟,你这么说就太看不起我了。我秦降龙虽然自认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但是绝对不会背后捅兄弟的刀子。更何况咱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叶寒笑了笑,没说话,问道:“听你说找到老不死和许半仙藏身的地方了?”
“嘿嘿,叶老弟,你这么说又再逗我玩了。”秦降龙嘻嘻哈哈说:“你下午派人去暗杀老不死和许半仙,我和清风老弟可都是一清二楚的。说实话,真佩服你的勇气,要知道那两人身边可都是有着高手的啊。”
秦降龙表面上嬉皮笑脸,心里却冷静的很,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叶寒的表情,却失望的什么也没看到。叶寒一脸平静,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抽’,问:“你收到消息说老不死和许半仙晚上十二点在西五环密会,靠谱吗?”
秦降龙拍着‘胸’脯说:“当然靠谱。”他指着身后的那些高手又说:“如果不确定,我和清风老弟会‘弄’出这么大排场?你放心,过了今晚,林海就再也没有许半仙和老不死,到时候我见到你可要改口叫叶子爷喽。”
叶寒哈哈笑道:“三爷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今晚如果一切顺利,按事先商量的,东城归清风,北城我占了,东南两城都是你的。以后见了你,还是要喊秦爷的。”
林海西城是老不死的地盘,这位‘阴’险狠毒造尽了孽的老不死纵使传闻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这么久不‘露’面,过往的积威依旧让西城的各路牛人们不敢生出半点叛‘乱’。西城还是铁桶一般,老不死还是那的老不死。
西五环有一个酒吧,名叫夜‘色’九点半,每天晚上九点半开始营业,生意很火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位老不死是林海外城四位爷中惟一一个敢沾毒品的人,只要是缉毒科查的,他都敢卖点。偏偏这一勾当干了几十年,愣是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警察查牌的事都没发生。国内的警民果然如鱼水亲的像一家人。
第638章 必死之局
往常十二点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今晚却一个人都没有。大‘门’上挂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口两侧分别停着五六辆车。
叶寒、秦降龙和清风躲在暗处。秦降龙‘激’动道:“我说消息不会错吧。十多辆车,加一块就是四十多人,除了老不死和许半仙谁还有那么大排场?这两个老不死的肯定在酒吧里。”
叶寒嘴角挂着笑,说:“秦爷说的对,那就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秦降龙点了点头,对蝙蝠和手下十二个高手挥了挥手。清风也派出流云白山等人,二十来个千里挑一的牛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轻而易举的就把十多辆车里看守的人干掉了。
安排一百多人守好酒吧四周,秦降龙和清风带着四五十个高手陪同叶寒浩浩‘荡’‘荡’的冲进酒吧。
酒吧第一层一千多方的大厅空无一人,众人快速朝二楼包厢而去,六个包厢,一个一个全部踹开,别说许半仙和老不死,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站在最后一个包厢里,清风拿着喝了一半的高脚酒杯,皱着眉头道:“有内鬼,消息走漏了。”
叶寒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笑意中藏着嘲讽。他说:“是啊,这内鬼是谁呢?”
秦降龙也是面带微笑,一脸玩味得意,说:“是啊,到底是谁呢?”
“我来告诉你吧。”‘门’外突兀响起一个娇滴滴动听可人的声音,可就这么一个声音成了叶寒的梦魇,每次想起来都按耐不住想要摁着打死她才爽快。
曹蒹葭从‘门’外走进来,身后竟然跟着老不死和许半仙。
叶寒咬牙切齿,怒道:“是你告的密?”
曹蒹葭笑的风情万种,完全不像是要人命的妖‘女’,反而像是叶寒热恋中的情人,她吐了吐舌头,“嘻嘻,都说你智商无下限了,你还不信。如果是我告的密,还会带着老不死和许半仙出现吗?你们这么多人,我还年轻,还想找一个能降服我的英雄呢,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叶寒扭头瞪着秦降龙,‘阴’恻恻问道:“是你?这妖‘女’给了你什么好处?能抵得上整个林海?”
秦降龙嘿嘿笑道:“叶子老弟,你还太年轻啊。说实话,咱们合作,事成了我能独占南城和西城,这可是天大的‘诱’‘惑’。不过‘诱’‘惑’再大,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啊。跟你站在一起,就等于跟曹大小姐作对,我可没那个胆子。”
叶寒死死的盯着曹蒹葭,恨不得吃了她,问道:“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曹蒹葭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好像还真没什么好处。嘿嘿,不过我也不在乎,如果想要好处,帮着你对付这四位就成了。我就是想跟你玩玩,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我手底下这么顽强的。我想想啊,先是让四位爷一起对付你,后来让雷豹在山顶公园摆下鸿‘门’宴,再然后是国‘安’部,一而再再而三,你竟然一次一次逃过我的杀招。这让我很没面子好不好?你说你怎么不死呢?如果你死了,证明斗不过我,看在蔡家的面子上,说不定我会内疚,每年到你坟前上柱香什么的。”
叶寒破口骂道:“上你麻痹!哪天你落在老子手心里,老子用鞭子活生生的‘抽’死你丫的。草!”
“动怒是软弱无能的体现,林海道上人人害怕的疯子,就这点本事么?”曹蒹葭撇着嘴,满脸不屑,“想要‘抽’我,那也要先过了今天这关才行。这屋里走廊上有四五十个一顶一的高手,酒吧周围还有一百多亡命徒,你要是带着商雀和赵破虏,兴许还能用他们两个的命为你换一条生路。现在么,呵呵,你怎么逃啊?”
叶寒不可能甩开膀子‘摸’出刀子不顾三七二十一拼他娘的。如果是天榜地榜下第一人,练就一身铁山靠敢对商老爷子横眉冷对的朱元霸,倒是真有可能这么做。他不成,因为他没有朱元霸那一身妖孽变态非人的功夫,别说酒吧里里外外有将近两百个拎起刀子就能一个砍几十的亡命徒,单单秦降龙身边的蝙蝠都足以要他的命。
他跟着赵破虏和商雀学了将近半年功夫,一个人就算武学天赋再高,就算流星改造的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登峰造极。以他现在的本事,能勉强对付十二个高手中的一个,也就是发挥超长了。况且他这种玩‘阴’谋诡计,用城府算计人的疯子,注定了是那种运筹帷幄,置身事外下棋的人。
他说:“我要是抓了你要挟他们,你猜他们会不会投鼠忌器。”
曹蒹葭想了想很认真道:“当然不会,如果是平时,给四位爷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杀我。不过今天形势这么‘乱’,借你的手,就算我送命了,他们也能撇的一干二净。况且,我死了,就算你今天能逃得掉,三十八部队和朱元霸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如果还想活命,我的主意就不要打了。”
叶寒哼了一声,说:“果然是这样,看来今天我死定了。”
曹蒹葭身后的老不死‘阴’恻恻说:“跟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杀了他就是,一个野猴子,头上‘插’两根‘鸡’‘毛’还能变成齐天大圣不成?好好的一个林海,被他搅的天翻地覆,简直是该死一百次啊。”
秦降龙嘻嘻哈哈的笑了笑,说:“叶子老弟,这次实在对不住了。你放心,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带着好酒好烟去你坟前拜拜的。唉!毕竟你也跟我‘混’了一场,怎么说都算兄弟啊。”
他说罢退后一步,身后的蝙蝠则是沉着脸缓缓上前。
叶寒没有一点惊慌的模样,侧过头静静的望着清风。
清风和他合作是真,今天他带着人袭击老不死和许半仙也是真,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傻子都能看出叶寒是九死一生,那一丝生机还在他身上。不过他想要叶寒活命,今天怕是要丢掉带来所有的人,丢掉林海潜伏几年换来的一切。毁了这一切都没关系,可是误了沪海那条竹叶青的事,他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他知道该如何站队,更何况曹蒹葭开口了,她说:“这没你什么事,今天你不出手,我就保你能做稳东城的爷,如果你不识相,这三位不会放过你。”
清风退后两步,站在秦降龙身边,低着头扣着手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身后的白山更加干脆,在蝙蝠出手前猛地窜出,一刀劈向叶寒,大喊道:“这小子是我的,豹爷死在他手里,我欠豹爷一条命,杀了他还给豹爷。”
林海人人都知道雷豹手下有一个能打但是一根筋的莽汉,这汉子比朱元霸更不喜欢动脑子,认准了雷豹是他老大就绝对九头牛拉不回来。
蝙蝠果然收住脚步,一脸玩味的看着笑话。
白山功夫或许比不上商雀赵破虏,甚至和蝙蝠比也差点,但是身为雷豹手下四大天王里最能打的,一身硬练无人能敌。以他的实力,就算是秦降龙手下的那两个泰国人巴裕素察,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叶寒当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猛地向后退,却依旧衣服被划破,‘胸’前出现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索‘性’躲得算快,并不深,否则这一下就要去酆都鬼府跟阎王爷勾心斗角了。
叶寒说:“昔日豹爷手下最能打的白山天王,没想到对付我一个无名之辈还要用刀子。”
白山把刀片猛地往地上一摔,骂道:“好,我他妈就一拳一拳把你打死。”
他扑到叶寒身边,抓起他的领口,一个过肩摔扔出去五六米,瞪着眼睛,握着醋钵大的拳头,一步一步走过去。
所有人都在看戏,猫戏老鼠大概就是这个心态。叶寒挣扎着站起来打出一拳,却被白山一脚踹在肚子上,这一脚可不同寻常。两米高的白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几十年横练,远远比那些个官方奥运的大力士要强悍的多。
叶寒躬着身子,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直接撞在窗台玻璃上,轰的一声,玻璃破碎,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楼下藏着清风和秦降龙带来的高手,白山这一脚就算踹不死他也足以要了半条命。
曹蒹葭叹了口气,说:“无聊!小耀子还说他什么智商比我高,手段比我妙,这不是高下立分。可惜啊,一个还算有点本事的男人,就这么要死了。”
老不死对这个大智近妖心机深沉拿他们做棋子的妖‘女’很不满,不过她在林海‘混’迹这么多年,一个能让整个西城对她讳莫如深的老‘女’人很不简单。她知道曹蒹葭的背景,这妖‘女’背后的大树,就算懒腰砍了一半,也绝不是她能得罪的。
他敢怒不敢言,告诫自己以后离曹蒹葭远点。甚至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只要叶寒死了,他立刻就从这离开。在曹蒹葭身边待得久了就觉得有一股子妖异,反复无常,从不知她在想什么,这种‘女’孩,就算年龄再小,也绝对不能招惹。
她问道:“窗户下是谁的人?赶快解决了那小子。”
第639章 绝路
白山拍了拍‘胸’膛道:“放心,都是能和我过命的兄弟,出不了篓子,那小子死定了。”
可是他话音未落,下面一阵噪杂传来,有人在下面喊道:“叶寒抢了车跑了,大家快追啊。”
“什么?大家快追,放虎归山,养虎为患,咱们和这小子不死不休,这次杀不了他,就等着接他的杀字拜帖吧!”
许半仙神‘色’大变,不但是他,秦降龙,老不死也都是如此。就连清风也是‘阴’晴不定。众人慌忙往楼下跑去,蝙蝠等十几个高手则是直接从楼上飞身跃下。
站在一旁的白山,这个浑身里外一根筋,从来不动脑子,一身彪悍草莽气息的汉字,脸上则是有轻松一闪而过。
这丝轻松恰好被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曹蒹葭捕捉到,她轻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我越来越喜欢叶寒了,和他玩起来,倒是真过瘾。”
白山心里只有雷豹一个老大,认准了他就一辈子不会变。雷豹活着,他就拎着刀跟着雷豹上刀山下火海。雷豹死了,他就铁了心要为这个人人称为疯狗的老大报仇。士为知己者死,雷豹当他是兄弟有福同享,如今雷豹遇了难,他就敢拼了这条命。
林海道上人人都知道黑水狡诈,清风深沉,流云‘阴’险,唯独白山心里一根筋没有‘花’‘花’肠子。他是脑子不灵光,但是越不灵光的人越喜欢钻牛角尖,并且钻进去就不出来也不想出来。他发了大誓言要杀了表面上忠心耿耿背地里捅雷豹刀子的清风,要杀了出手砍雷豹四十九刀断他双手双脚的商雀,要杀了背后出谋划策‘阴’险恶毒的叶寒,也要杀了绑架蕊蕊的秦降龙。
他一直在忍辱负重,在等一个机会。可是这机会还没来,叶寒却来了。
叶寒抱着雷蕊蕊,小‘女’孩成了饱受惊吓的小猫,脸上挂着泪水,搂着叶寒的脖子,眼神胆怯。甚至望着以往疼爱她仿佛疼爱自己‘女’儿的白山叔叔也是恐慌心怯。
叶寒递过来一张九位数的支票,说:“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雷豹是自作孽,他不可活。我知道你恨我,今天我救了这丫头,也没奢望你能放下仇恨。林海城的水太‘混’,‘摸’鱼的都是老‘奸’巨猾成了‘精’的狐狸,我不是说你笨,只是你留在这早晚被人整死。念在你一片衷心,是条有血‘性’的汉子,带这丫头和她妈妈走吧。过了今天再见面,咱们还是会不死不休。”
白山有点发愣,他那原本就转不过弯的脑子更加有点糊涂,不过他清楚一点,叶寒比那位不顾道义对胡爷家人下手秦降龙仁慈多了,也比当面是兄弟背后捅刀子的清风更重情谊。
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再笨的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也一样清楚里面的腥风血雨。这个世上好人和坏人是针对‘性’的,对于他来说,胡爷就是天大的好人。可是对于蕊蕊母‘女’来说,叶寒就有救命之恩。如果设身处地换个位置,他站在叶寒的位子上,甚至站在商雀赵破虏的位子上,叶寒只要一句话,他就会拼了命捅死雷豹。
他没有因此原谅叶寒,但是他心里有一杆秤,或许称量不出人心的险恶,却能称量出自己的恩和仇。
雷豹因为叶寒而死,叶寒就欠了他一条命。叶寒救了雷蕊蕊母‘女’,他就欠叶寒两条命。
所以,当叶寒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只是抱紧哭喊着要跟叶寒在一起的雷蕊蕊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会还给你的。”
叶寒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这位耳朵聋了跟人‘交’流要靠‘唇’语的疯子,仿佛早就算好他会说这句话。他淡淡道:“如果有一天三位爷在我头上织一张大网,你要做一把利剑。我不会白白让你帮我,豹爷的仇算在秦降龙和清风身上,我会帮你报了。”
白山想不明白这个已经和秦降龙和清风结党狼狈在一起的疯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不信有人能未雨绸缪到未卜先知的地步,那样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了。可是当今天晚上跟着清风整装待发收到叶寒短信的时候,他彻底信了。短信只有一句话:“天罗已成,地网‘交’织,你这把剑,够锋利吗?”
此时此刻,白山心底的那份仇恨已经被叶寒不可思议的算计震的目瞪口呆了。一个人能有这份心机绝对称得上妖孽了。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恐惧和绝望。绝望是因为这辈子恐怕都不肯能为豹爷报仇了。恐惧是因为有叶寒这么一个对手,绝对寝不能安夜不能寐。
叶寒开着车看似慌不择路,朝着六环奔去。后面跟着足足五十辆车,每辆车里至少四个人,足足两百人都是一心要他死。
五十多辆车在深夜中风驰电掣,好大的排场!
许半仙,老不死和秦降龙虽然愤怒,但是并不慌张,林海城就那么大,叶寒逃不到哪去,就算回到腾龙酒店,这次还是免不了一死。
林海城鱼龙‘混’杂不假,水深不可测也不假,他们或许折腾起来还要瞻前顾后,但是身后可是有曹家的大小姐坐镇。只要那位妖‘女’在,别说满城追杀一个叶寒,就算搅起惊涛骇‘浪’也屁事没有。
叶寒没有回腾龙酒店,而是直接开到西六环当初被石头注‘射’了天使之泪后毁掉的老不死的家。
老不死有大排场,那是一座矮山,方圆三十亩只她一家。几十亩地被她打造成最奢华最专业的高尔夫球场,十八‘洞’,小树林沙丘水池各种障碍物应有皆有。她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废墟在最山顶,漆黑的夜里,恍若一座坟墓!
两百多个人追到半山腰,这一带颇为开阔,左侧三百米外是一片树林,右侧两百多米是一片灌木丛,上方一百多米就到了山顶别墅。
两百多个人望着空旷处最中心的叶寒,一个个眼神玩味,笑骂着:“小子你怎么不跑了?”
唯独曹蒹葭,向来挂着微笑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慎重。
叶寒一脸毫不掩饰的‘阴’笑,看死人一样看着众人,眼神中那股杀气浓烈无比。他很诡异,这一会儿功夫竟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黑‘色’皮鞋,内里白‘色’衬衣,头上带着一顶高沿礼帽。
第640章 埋伏
这一身的打扮,仿佛是英国传承几百年的贵族绅士,衣着一丝不苟到让人觉得苛刻,举止言行更是温文儒雅。
众人在他面前五六米处停下,老不死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倒是给自己选了个好墓地。”
叶寒笑了笑,仿佛真的变成了绅士,他摘掉礼帽微微鞠了一躬,温和道:“先生们,‘女’士们,我在米国遇到一个街头魔术师,他擅长玩火。我侥幸学到一点,今天,我来为大家表演一下吧。”
他话音未落,双手缓缓抬起。轰的一声,毫无迹象的,突兀无比的,众人和叶寒中间的那五六米空地上,腾起了一米多高的火焰。
火焰组成一个字,那个字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杀”!
七杀碑文有一句话: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杀杀杀!这世上,有几个不该杀之人?
忽有狂徒夜磨刀,这把刀,能杀出一片大大的江山吗?
在场的人是林海的三位爷,算上清风这位踩着雷豹上位的天王,林海外城最牛叉的四方势力齐聚在这里。
秦降龙的手下蝙蝠以及十二个高手。清风身边的白山流云和一百多个背着人命的亡命徒,老不死的姘头小虎子和六指,许半仙的刀组七人和抱着黑猫的青莲。
这么一大队人马,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能争霸一方的虎人,单挑能捅翻‘插’死叶寒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超过他足足上百倍的力量围着他,这小子竟然还能谈笑风声。
老不死心里冷笑,如果叶寒不是真疯了,那么他就一定是个傻子。他鄙夷道:“小子,都说你聋了,莫非连眼睛也瞎了不成?”他伸着手指着众人,笑的很得意:“瞅瞅,睁大你的眼睛瞅瞅,你就算逃到这里,也注定难免一死。还用火焰整一个杀字!呵!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杀了我的。”
他话音未落,从山顶别墅废墟顶上传来噗的一声枪响。老不死指着众人的手还没收回来,整个人定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缓缓的低下头,‘胸’口上鲜血汩汩流出,灰白的袈裟变成殷红。
商雀和赵破虏没有跟着叶寒,这两位把命‘交’给叶寒的血‘性’汉子,平时跟在叶寒左右寸步不离。赵破虏重伤未愈倒是个好借口,叶寒孤身一人跳进曹蒹葭联合三位爷布下的圈套,和白山合伙演了一出苦‘肉’计,逃出来以后还真怕三位爷不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小山上赵破虏和商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的就是这一刻。
两百多人一下子炸了锅!
“有狙击手,******,中埋伏了。”
“我草!太他妈‘阴’险了,大家快逃。”
“老不死死了!看来这疯子是要拼命了。”
“兄弟们,冲上去,今天只要杀了叶寒,每人奖励一百万。”
人群彻底‘乱’了起来,喊什么的都有。刀一和蝙蝠分别护着各自的主子,许半仙临危不‘乱’,却出了个馊主意。他喊道:“都别慌,大家去两侧的灌木丛和小树林。小树林和山顶连着,狙击手看不到,还能‘摸’上去干掉枪手。”
众人拼了命朝着一侧几百米外的小树林冲去,可是刚跑几步。噗噗……一阵枪声闷响,小树林里火力很猛,跑的最快的那一批当场躺下了。这些人显然没有抗日战争时的解放军叔叔勇猛威武,冒着枪林弹雨前赴后继什么的大无畏‘精’神早就被狗吃了。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百来人疯牛似的掉转身朝着另一侧的灌木丛奔去。
噗噗……灌木丛又是一阵闷响,这群平日里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叫嚣着拼命的过江龙们,一刹那间全怂了。山顶藏着狙击手,树林和灌木丛都有枪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方圆几百米的空地上,完全就是靶子啊,并且没有比这更容易打的活靶子了。
别说藏在暗中的是赵破虏商雀李铁柱这种军队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特种兵,就算是个瞎子,随便开一枪,两百人扎堆,也总有人要被干掉。
左边不能去,右边不能去,上去更是找死,最后面的人已经往回跑了。虽然把后背留给拿了枪的敌人极不明智,但是总比站在那里等死好。
可是就在这时,山下缓缓走上来一个人,嘴角挂着邪笑,手里两把刀,一把七寸匕首,一把异形小刀,冲入人群如虎入羊群。两把刀翻飞,商雀仿佛是一尊死神,每一刀都会收掉一条人命。
这些人其实战斗力很强,差不多都在李铁柱那个层次。可是早就听说叶寒身边有一位杀神,身手变态深不可测,商雀的凶名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更何况现在背后有狙击手瞄着,生死未卜,随时都有可能挂掉,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敢拦商雀。见到就躲,偏偏速度没他快,商雀所向披靡。
老不死死了,小虎子和六指‘混’在人群中逃了。刀一为了救许半仙中了一枪倒在地上‘抽’搐,他那把一米多长的张狂大刀压在身子底下,染满了自己的鲜血。
在场的人只有曹蒹葭和秦降龙没有慌。曹蒹葭背后有三十八部队和国安部的舅舅撑着,叶寒只要不想死,就不敢动他。秦降龙的老子也是国‘务’园的大佬,他要死了,今天这事就绝对没办法善了。
他们两个和许半仙老不死不同,就好像如果他们把叶寒杀了,刘谦恭或者孙家就算心里不满,也不可能拼命。所以叶寒敢杀老不死,就算他背后有将军‘委’员做靠山,一样有办法解决。
秦降龙看着四周伤亡笑着道:“啧啧啧,叶寒老弟,果然好手段啊。一条死路都被你走活了。秦爷我真心是佩服啊!不过你动作这么大,几十只枪,就算装了消音器没什么声音,但是遍地的尸体,明天有人查起来,你也糗大了啊。”
叶寒嘿嘿笑了两声,说:“应该是秦爷糗才对啊,这几十把枪可都是商雀赵破虏他们从你那个保全公司偷的。啧啧啧,一个保全公司,竟然有xs系列的大口径狙击步枪和m4系列微冲,秦爷,你说这事真盖不住的话,你走‘私’军火要判死几次?”
第641章 雏菊
秦降龙一怔,脸上笑容刹那间没了,‘阴’沉沉的道:“好!你厉害,秦爷这次我栽在你手里了。咱们下次再好好算账。”
叶寒没搭理他,转头望着曹蒹葭,问道:“输的服不服?”
曹蒹葭神‘色’黯然,不过一个从未输过自大高傲的变态的‘女’人,纵使明知道输了,也会坚持到最后一步。就好像是下棋一样,就算只剩下一个小卒子,还妄想着能一步一步拱过河推到老将。
她说:“老不死虽然死了,许半仙可还没死。况且秦爷的身份在这,你就不敢杀他,你杀不了他,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叶寒冷哼一声,淡淡的望了秦降龙一眼,仿佛是自言自语,这一句话却让秦降龙心里惊恐担心。他说:“我不杀他,不过有人会替我杀他的。”
林海六环有一座小山,占地二三十亩,只有一户人家,主人是传说中一个叫老不死的女人,老不死权大势大,只手遮天。二三十亩地被她建造成高尔夫球场,青山绿水,风景秀美。
这是林海里两千万社会底层辛苦打拼的**丝们众所周知的,只是我们这些穷**丝永远只能看到表面上摆着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背地里其实已经风云变幻,换了几个朝更了几个代了。
老不死的宫殿彻底毁了,毁在一个半年前还住在城中村楼顶铁皮房,并且为几百块钱房租发愁的年轻人手里。
莫欺少年穷!
小山背后有一个五六米方圆的清潭,假山怪石,里面养着金鱼乌龟,清潭上架着一座小拱桥,木质,看起来自然朴实。这么一处美景坐落在高尔夫球场上,很美。
叶寒站在拱桥上,望着山顶原本已经被石头拆的七零八落的废墟燃气熊熊的火焰。他眯着眼睛,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李铁柱跑过来,说:“叶子,都处理好了。赵破虏和商雀去追杀许半仙,让我护着你先走。”
良久,叶寒叹了口气,问:“死了多少人?”
“一百三十六个,老不死死了,他身边的六指和小虎子逃掉了。许半仙身边的刀组只剩下刀二和刀四,在赵破虏特别招呼下,秦降龙手下十二大高手全军覆没。”
叶寒问:“尸体呢?”
李铁柱说:“一把火全烧了,草地上的血迹用水冲过,已经渗到地下。”
叶寒点了点头,说:“跟赵破虏哥和商雀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狡兔有三窟,许半仙这种平时低调的连身份都不愿意泄漏,整天躲在青云巷里帮人算命看相的人更加这样。他既然逃掉了,就没可能再找到。不过他也活不长的,不用我们动手,会有人杀他。”
李铁柱微微皱起眉头,犹豫半响说:“叶子,许半仙没受伤,身边有一个抱着黑猫的女孩护着他,这些天他和秦降龙曹蒹葭来往密切,后台又很硬。错过今天这机会,再杀他就不容易了。”
“如果没人杀他,那就是他不该死。李铁柱哥,你带着人先走,我要在这等个人。”叶寒笑了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响了两声却挂断了。
李铁柱说:“叶子,我带几个兄弟在暗处藏着吧,否则万一你出了差池,赵破虏和商雀肯定会杀了我的。”
叶寒笑了笑,摇着手里的电话说:“放心,我有分寸的。刚才拨的这通电话可是保命符,你回去让赵破虏哥商雀暗中盯着曹蒹葭的举动,这妖女吃了憋,不会认输的,这两天肯定会有阴谋诡计。”
李铁柱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点头离开。
他心里清楚,秦降龙不是省油的灯,许半仙也是狡诈的老狐狸,曹蒹葭更加是全身是刺不能招惹。这几个人今天吃了大亏,无论哪个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如果谁逃到半路上想着不忿,非要撒出心里那口气,然后杀个回马枪带人回来,叶寒就彻底完了。就算有九条命都逃不了死路一条。
不过他没来由的并且打心眼里相信叶寒。一个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权势钱财的小人物,能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且在林海四位爷和曹蒹葭的算计下依旧能活蹦乱跳活的潇洒,甚至不吭不响不动声色的就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一个年轻人,绝对有着常人无法揣测智慧,甚至心里藏着活了一辈子的老狐狸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城府和心机。
智商是一种力量,就如曹蒹葭,手无缚鸡之力,拎不起刀,拿不起枪,却依旧让所有老一辈为之侧目,让所有大纨绔二世祖惧怕惶恐,甚至让国安部那几位大佬青眼相加。
或许叶寒的身手不不足以保自己平安,但是凭借着心里的七窍玲珑,脑子里的山路十八弯,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李铁柱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年轻人正盯着水潭里的金鱼,眉眼含笑。
李铁柱走了,拱桥上来了一个女孩,瘦瘦小小,柔柔弱弱,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眼神藏着忧郁、悲伤、依恋和不舍。她站在叶寒身边,趴在木桥栏杆上,衣裙迎风飘着,如同深秋里的一朵小花。
叶寒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果然来了。”
雏菊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叶寒说:“猜的。”
雏菊问:“怎么猜到的?”
叶寒笑了笑没说话。
雏菊盯着山顶的火焰,说:“死了好多人。”
叶寒说:“都是男人。”
我问你个问题。”雏菊顿了一顿,又道:“你觉得我变态吗?”
“变态!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人。”叶寒很认真的说,他点了一支烟,趴在木桥栏杆上,说:“变态的人太多了,叫兽们人前之乎者也说圣贤书,人后却卑鄙无耻干尽龌龊事。庙里的秃子穿着袈裟去找小姐,警察和毒贩亲如鱼水,老校长非礼小学生,撞死人的可以喊一声我爸是刚刚,轮流发生性关系后能打半年官司说人家女孩是敲诈……呵呵,这他妈本来就是个变态的社会啊。能三观正常活着的人都是可钦可佩的牛人。”
雏菊问:“你呢?你觉得你变态吗?”
叶寒点了点头:“嗯,有点。”
雏菊说:“所以你一边杀人,一边捐钱救人?”
叶寒笑了笑,抽了两口烟,开玩笑道:“才捐了十几所学校,十几个福利院而已,被你发现了。”
雏菊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想想啊,你真的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爱就爱的干脆,狠也狠的彻底。对身边的人好的一塌糊涂,对别人坏的一塌糊涂。不肯吃亏,是你的敌人,瞪你一眼你都要还回来,是你的朋友,捅你一刀你也心甘情愿。除了雷蕊蕊那件事,我实在想不出理由要你死。我觉得吧,这世上如果能有一个男人算是好人的话,你也就是了。”
叶寒嘿嘿傻笑两声。
雏菊忽然问道:“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叶寒说:“算!当然算!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天不是你,我一准死定了。别看我这人有爹娘生没爹娘教养,这心里啊,恩怨最分明了,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呢。”
“你也一个人回来救过我的。”雏菊眼角有泪滴滚落下来,她望着潭水喃喃道:“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捅你一刀,你会怪我吗?”
叶寒转个身,靠在木桥栏杆上,笑着说:“你试试呗。”
“好!”雏菊沉吟半响,猛然间狠狠的说了一个好字,她手里忽然多出一把手术刀,正是这把刀当初在城中村的小房间里为他切开伤口取出子弹。
手术刀捅进叶寒的大腿上,鲜血渗出裤子,顺流而下。他却盯着紧紧握着刀子的女孩笑意盎然,吐了个烟圈道:“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还给你就是。”
杀手十三‘花’落中最小的‘女’孩与众不同,姐妹们都知道。这个美的当真如寒秋中一朵柔弱雏菊般的‘女’孩子常常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比如说杀人换来的钱一分不剩全部捐给了红十字,而自己却带了四份家教,穿最廉价的,吃个麻辣烫都要‘精’打细算。
比如说会和每个要杀的人真心做朋友,杀人的时候却悲伤的痛不‘欲’生。
比如说常常在半夜十二点一个人看恐怖片。戴上耳机,声音放到最大,边看边哭,伤心的一塌糊涂。没人知道她伤心什么。
比如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或者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那么抱着膝盖怔怔坐着。
比如说会一天折一只千纸鹤,凑够九十九只就烧掉,往复不断。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想要讲这个故事一定要用“很久很久以前”做开头。在她还是一张白纸对整个世界充满美好期待愿景的时候,待在一个变态的家庭中度过了整个幼年,你不能奢望这样一个‘女’孩是诺贝尔******得主奥巴马那样的好人。
她恨男人!这种恨在她看着地牢下那个脖子里拴着铁链子,每天折一只千纸鹤的‘女’人时就已经深埋在心底。在那几个该喊爸爸叔叔伯伯或者哥哥的男人活生生打死她娘的时候,恨意已经冲破她幼小的心灵和身体。在她一包耗子‘药’毒死全家人后,在雪地上她娘的尸体下蹦蹦跳跳笑的很欢快的时候,她明白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第642章 心思
老天赋予她的使命就是:接近一个男人,然后杀掉。
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她生命中的真谛,如果不再恨,她活着将没有半点意义。可是叶寒偏偏闯进她的世界里,对她真心真意,虽然这份感情和爱无关。她要杀了叶寒,她怕再跟这男人待在一起就真的下不了手了。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用雷蕊蕊的事提点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她拔出刀子,又捅了一下,这一次捅在肚子上,叶寒手一抖,烟头掉了下来。他艰难的笑了笑,说:“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想美国碰到的一个和尚。呵呵,那老头口是心非干过什么荒唐事就不说了,大道理倒是一堆一堆讲的很顺溜,他讲空,讲放下,讲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凡夫和彻头彻尾的坏人,讲人心里都有着执念有着佛‘性’。你心中执念我看到了,佛‘性’呢?我死之前能看到吗?”
雏菊流着眼泪说:“你死吧,我跟着你下地府给你看佛‘性’。”
又一刀捅在肚子上。就在这时,电话震动铃声忽然响起。叶寒说:“暂停!先暂停一下,死之前让我接个电话。”
叶寒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递给雏菊。
雏菊眉头微微皱着。
叶寒说:“你总不能让一个聋子听电话吧,隔着电话,‘唇’语再神奇也没用。”
雏菊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另一端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单单听声音就知道这‘女’孩一定可爱到不行。
“哥哥,是你吗?你想雷蕊蕊了吗?雷蕊蕊天天都在想你。”
雏菊一怔,看了叶寒一眼,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白山叔叔给了我们好多好多钱,他说是你给的。他还说你是坏人,我问他为什么说你坏,他又不告诉我,我问妈妈,妈妈也不告诉我。我就告诉他们,你才不坏呢,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人,那些坏人打我,不给我饭吃,用蛇吓我,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雏菊捂着嘴,手里的刀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雷蕊蕊又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玩啊?我在这里‘交’了好多好朋友,我教他们说汉语,嘻嘻,他们可笨了,学了好多次还是说的怪声怪调的,笑死人啦。对了,哥哥,我还想问你一下,嗯,你别生气哈,在我心里面你是个大大的好人,但是你在别人心里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雏菊吸溜了两下鼻子,声音有点变了,说:“你哥哥在别人心里面,是个很坏很坏的好人。”
她挂了电话,递给叶寒。
叶寒问:“谁啊?什么哥哥?什么好人坏人?”
雏菊没吭声,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凝视了他足足十秒钟,‘揉’了‘揉’眼睛,转身决绝的离开。
叶寒刚刚摇着手机对赵破虏说,这个电话可是保命符,果然如他所料,除了打过来的有点晚之外,白白的挨了三刀。
北城胭脂路,尽头有一个‘花’落咖啡厅,凌晨三点半,咖啡厅里十二个‘女’孩很散‘乱’很随意的坐着,或者娇媚风‘骚’,或者清纯可人。
最中心的青莲温柔的抚‘摸’怀里的黑猫,有点忧心忡忡。
雏菊红着眼睛低着头走进来,一直走到青莲跟前。
青莲问:“小妹,你这么晚喊大家来做什么?难道叶寒识破了你的身份?”她拉着雏菊的手,怜爱道:“别愁眉苦脸了,你从出道以来从没失手过,这不是什么好事,失败一次才能长长记‘性’,免得心高气傲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现在‘挺’好,杀不杀叶寒无关紧要,你没事就好。那人是个了不得的厉害人物啊,别说咱们,就连老神仙和曹家曹蒹葭都吃了亏。”
雏菊却突兀问道:“大姐,是不是你帮许半仙逃出来的?”
青莲有点发怔,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雏菊问:“他在哪里?”
青莲说:“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平日里你对老神仙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找他呢?他现在是惊弓之鸟,藏的可严实了。”
雏菊说:“我要杀他。”
青莲又愣了,好半响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妹,你要知道,许半仙虽然一直在利用我们,但是没有他的关系罩着,咱们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林海城。杀了他,你还能上学吗?咱们都要亡命天涯。”
雏菊倔强道:“我给你找靠山,你告诉我许半仙在哪?”
青莲还想说什么,雏菊直接道:“大姐,咱们十三‘花’落是不是谁厉害谁就当家做主?”
青莲点了点头。
雏菊退后一步,那把手术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手上。她说:“我要和你比一比。”
没人知道青莲和雏菊两个人比试谁赢了,她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远远比那些勾心斗角的亲人强多了。其实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结果就成。
这结果第二天在林海城道上传的沸沸扬扬。
许半仙死了,十三个妙龄少‘女’一起动的手,尸体吊在北城一栋普普通通的小房间里,瞪着眼睛死不瞑目,额头上被人用刀子刻上一个杀字。黎明被人呢发现的时候,尸体正下方蹲着一只黑猫。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短短一夜功夫,老不死和许半仙这两位爷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时候倒是共赴黄泉。这事除了那个‘阴’险狡诈歹毒无比的疯子之外,别人还真干不出来。就算有那个能耐,恐怕也没那个胆量。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其实最担心害怕的还是秦降龙。他身边的十二大高手全部死翘翘,仅仅剩下一个蝙蝠,如果叶寒要杀他,商雀和赵破虏随便派出来一个,他就死定了。
更何况夜里叶寒在他面前曾亲口说,他活不成了!
秦降龙原来一直觉得叶寒很好笑,这种草根出身横空出世的小子,就算再有心机再有手段,在林海城这潭深水中,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淹死是命中注定的,能挣扎几下已经算有本事了。他见到太多这种外地来的敢拼命又有城府的人,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最后呢?不还是被人整死整残。林海城的位子就那么多,想爬上来,呵呵,难如登天啊。
所以就算叶寒两次‘摸’到他家中拿枪指着他,生生抢走赌场这块‘肥’‘肉’,秦降龙生气归生气,心还是看不起他。拿叶寒当对手?一个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后台的小子真心不够格。在秦降龙心里,叶寒顶多算是一把刀,一把有可能伤到自己,但是扔出去绝对能杀人的刀。所以他一直没有下决心整死叶寒。
可是意识到叶寒能威胁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晚了。许半仙和老不死的死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常常面带微笑一脸平静的疯子是要大开杀戒。
杀字拜帖!造尽了孽的老不死收到了,所以她死了。
狡猾‘阴’险的许半仙收到了,也死了。
秦降龙嘘出一口气,竟然有点窃喜没有接到拜帖。仿佛那张红纸黑子普普通通的帖子是阎王爷的生死簿。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可能善罢甘休了。他是这样,叶寒也是这样。如今秦降龙能庆幸的除了曹家那个人见人怕的妖‘女’站在自己阵营,剩下的仅仅就是他那个国务园里任要职的‘私’生老子秦刚。
他心里默念着:我爸是刚刚,我爸是刚刚……
还别说,这话果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魔力,念了几十遍后,心中大定。他爸是秦敦,他爸可比姓李的刚刚权势大出去上百倍。他还真不相信,在林海城里,谁敢不顾秦敦的身份杀了他。
‘私’生子再上不了台面,终究也是他的种。
秦降龙斗志高昂,他说:“蝙蝠,给曹家的大小姐和东城的清风打电话,我要密谋大计,这次一定要除掉叶寒。”
林海军区大院里,曹蒹葭上了那辆守在院子里一整晚的悍马。悍马的主人是朱元霸,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荒唐到来这个住的都是将军校官的大院里当保镖。这天底下牛‘逼’到天上的人,就算是当朝主席总理的儿子,也不敢在这撒野。对上的军区大院就等于对上了整个林海军区八十万士兵,傻比都知道这儿是龙潭虎‘穴’。那些白发苍苍和蔼可亲,摇着扇子蹲在地上下棋的老头子,都他妈是藏着的龙,卧着的虎。
曹蒹葭神‘色’有点憔悴,看得出来心事重重。她强颜欢笑说:“你不用守在这的,是个正常人就不敢来这里闹事。”
朱元霸嘟囔道:“不行,叶寒可不是个正常人。他跟别人不一样。”
曹蒹葭笑了笑,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半响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把两条本就修长的美‘腿’衬托的更加‘迷’人。脖子里围着一条淡雅脱俗的围巾,头发很清爽的挽起,看起来干脆利落,美‘艳’动人。
第643章 阴谋诡计
朱元霸看着她呆了,却不是因为曹蒹葭的美貌,而是她神‘色’之间那一抹淡淡的气馁和无力。他从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这位五岁还钟爱‘棒’‘棒’糖的年纪,就能让一大帮子十几岁的少年对她唯命是从的神仙妹妹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副神情。在他心里,什么害怕啊,伤心啊,无助啊,气馁啊,无力啊,等等等等之类的负面情绪,强大到曹蒹葭这样,压根就没可能拥有。这么一个智商高到让‘阴’谋诡计一辈子的军区老爷子们都自叹不如的‘女’孩,运筹帷幄之中,谈笑间攻城拔寨樯橹灰飞烟灭才是她应有的气魄。
他心里有点疼,紧紧握着方向盘道:“我去杀了叶寒。”
曹蒹葭摇了摇头:“要他死还不简单,三十八部队里喊上百十个人,一晚上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消失。你去杀了他容易,我却输了。”
朱元霸是国‘安’部内部的人,自然知道国‘安’部针对林海外城四位爷下的那道密令。他还知道曹蒹葭之所以搅进这件事中,也是为了破格升为上校。一个全华夏最年轻的少校,如果能在24岁那年就成为上校,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朱元霸脑袋愚钝,他说:“哦!果然不能杀,他死了就没人杀秦降龙了。”
曹蒹葭说:“秦降龙不能死,死了我就输的更彻底了。”
朱元霸不清楚这位神仙妹妹早就改变初衷对上校不感兴趣,而是一心要和叶寒争个高下,他有点糊涂,问道:“怎么会输呢?秦降龙死了,你就能做全世界最年轻的上校了。”
“做了上校又能如何,输的是我这辈子的骄傲和自豪。”曹蒹葭苦笑着说:“开车吧,南城的‘玉’溪雅筑,去见秦降龙和清风。”
叶寒站在腾龙酒店楼顶天台,当初挥毫泼墨写下七杀碑文的地方。他夹着一支烟,望着整个林海城。九层高的腾龙酒店在一堆高楼大厦里丝毫不出众,就如同他现在一样,辛辛苦苦爬到楼顶,一抬头,才发现看很多人,还是需要仰着头,仰的脖子酸疼。
赵破虏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问:“有心事?”
叶寒说:“在想两个人。”
赵破虏坏笑着问:“在想小蛮她们?”
叶寒笑了笑补充道:“两个男人。”
赵破虏好奇心上来了,他开玩笑说:“身边那么多美‘女’,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尤物。我和商雀原来想啊,如果换做我们是你,嘿嘿,早左搂右抱买一张大‘床’一起收了滚‘床’单了。你说你‘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那么多美‘女’不想,想什么男人。”
叶寒轻轻给了他一拳,笑眯眯的望着远处的高楼,他沉‘吟’半响说:“在想邓肯和司徒云霆。”
邓肯,那是一个“奇”男子,长的五大三粗一副猛张飞样,偏偏喜欢捏着兰‘花’指发嗲,他走的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路线,可攻可受胯下有凶器唱着菊‘花’残满地伤。
司徒云霆的老爹是司徒雷,叶寒之所以创办锦绣娱乐、半夜三更两次闯进秦降龙的地盘要赌场,有他父子一大半功劳。他们是叶寒的绊脚石和垫脚石。没有他们这条导火线,也许叶寒现在还在林海城哪个角落里累死累活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跟现在的叶寒比起来,当真是蝼蚁一般,屁都不算。上位者有上位者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是同一个位面层次的人,叶寒还真就懒得看王寒和邓肯一眼。
况且如今林海城‘混’‘乱’无比,四位爷死了三位,秦降龙和新上位的清风甚至曹蒹葭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叶寒。就算这几人能摆平了,曹蒹葭身后还有整个三十八部队,整个国‘安’部,秦降龙背后还有一个国务园的刚刚老子,清风背后还有沪海那条成了‘精’魅的毒蜘蛛。
这些都是天大的麻烦事,一着不慎恐怕这半年来的拼拼杀杀都要白忙活一场。哪有闲工夫想那两个早就不知道沦落到那里的死太监。
赵破虏收起脸上的笑容,慎重道:“叶子,秦降龙约曹蒹葭和清风去南城‘玉’溪雅筑,恐怕这事还没完啊。”
叶寒笑了笑说:“当然不算完,曹蒹葭骄傲了这么多年输不起,秦降龙得力的手下差不多死了个干净,最窝心的是中了我们的枪,还要因为枪支的原因亲自出面把这事压下来。我们拉了屎,他来擦屁股,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最按奈不住的就是他。”
赵破虏问:“他们勾结到一起,如果让背后的人出手,恐怕咱们就危险了。”
叶寒冷冷笑着,问:“曹蒹葭和清风都去了?”
赵破虏点了点头:“都去了。”
叶寒说:“好!好啊!这次要死的人都到齐了,多好的机会。破虏哥,去给白山说一声,他既然愿意把雷豹的仇算在清风和秦降龙身上,咱们就帮他一把。”
赵破虏眉头紧锁,他说:“叶子,曹蒹葭身边有个朱元霸,我和商雀联手都没机会赢。兄弟们传回来的消息,朱元霸今天跟着曹蒹葭,如果直接动手,恐怕不成啊。”
叶寒说:“朱元霸在最好,如果他不在,咱们还要把他请来呢。”
赵破虏咬了咬牙说:“好,我这就去召集弟兄们,先布置一下。”
叶寒说:“不用布置了,你们就待在腾龙酒店看戏,我一个人去。”
赵破虏一惊,问道:“叶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叶寒‘阴’森森的笑着,说:“邓肯和司徒云霆这类上不了台面的角‘色’,手段卑鄙归卑鄙,有时候却最是简单有效。”
赵破虏本来就是个聪明人,稍微一点就能想的通透。当年邓肯绑架叶寒到半山腰,喂他喝了烈‘性’的‘春’‘药’。没想到坏事没干成,反而巧合之下便宜了叶寒。
那一夜,山风微微,红‘色’跑车里一男一‘女’,男人舒爽靠在座椅上,‘女’人衣衫不整跪在他胯下伏着身子。
‘玉’人何处教吹箫,共赴巫山同爽时,草!诗词‘乱’了,撸一管先。
赵破虏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手段只分高低不分卑鄙或者高尚。丛林里枪林弹雨生活了十几年,高尚的都死了,卑鄙才是活下去的助力。这是用血和生命换来的道理,荒谬了点,危言耸听了点,但是不管你信不信,鄙视不鄙视,这都是真理。
第644章 妙计
他坏笑着说:“李铁柱有一个弟兄,那不行,还非要天天晚上双飞。这种‘药’他随身带的有五六种,我给你取来。”
‘玉’溪雅筑是‘私’人茶馆,在南四环,地方不算大,装修不奢侈,两层仿古阁楼,没有下里巴人的俗套,但是也远远谈不上阳‘春’白雪的高雅。
不过能让林海城富商高官青眼相加的地方,总会有些特‘色’。‘玉’溪雅筑只煮铁观音,特别烘制的铁观音,‘玉’溪少‘女’用香‘唇’采摘清晨‘露’水下第一片新生的茶树叶尖,单这一个噱头就足以把本就够年头的经典茶砖炒成天价。
这地盘虽然在南城,但是不属于秦降龙。这也是为什么他选在这里见曹蒹葭和清风的原因。如今林海城被一个疯子闹的风声鹤唳,几乎人人自危都是惊弓之鸟。秦降龙倒是想直接把曹蒹葭和清风喊道三木大厦,可是如果真那样,曹蒹葭就先不说,清风是肯定不会‘露’面的。这种人看似颓废慵懒万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心里谨慎的很。他怕秦降龙趁他根基不稳吞了他呢。
秦降龙和清风的手下守在‘玉’溪雅筑外面,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大大的高手朱元霸坐镇。二楼包厢中只有三个人,清风和曹蒹葭坐在客人位上。
秦降龙煮茶,这位林海南城的笑面虎,四位爷中最年轻的一位,动作娴熟优雅,把持着火候,茶叶在据称是天山运来的雪水里上下沉浮,当的起一个“煮”字。
三人都沉默不语,秦降龙煮好一壶,一人倒了一杯,七分满,留三分余地。他开口就下了大决心。他说:“曹大小姐,你借我一批部队里的高手,我和清风联合灭了叶寒。我那便宜老子说了,天塌了,他顶着。”
清风今天其实不想来的,他心里清楚,虽然踩着胡豺上了位,但是想要服众成为东城真正人人敬畏的爷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达到。他和秦降龙不一样,这位笑面虎根基就在林海城,又在这‘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无论怎么排资论辈,都少不了他一把‘交’椅。
更何况秦降龙背后还有一座大靠山。其实他背后也不简单,那位让南都只手遮天的陆霸王都忌讳的毒蜘蛛,在沪海的地位和江家在林海的地位一般无二。不过毒蜘蛛再是成了‘精’的妖魅毒蛇,也终究没有仙术道法,不可能远水救他的近火。退一万步来说,他是毒蜘蛛摆在暗中的棋子,能成事最好,不能成事留着就没用,死了也就死了。
不论承认不承认,他如今的实力手段都无法跟叶寒和秦降龙比。这年头有一个玄奇的世道,通常情况下老大和老二拼死拼活,完事后两方把酒言欢,老三却莫名其妙的遭了鱼池之殃挂掉了。
比如说王老吉和加多宝打官司,和其正消失了。
比如说百度和谷歌掐架,搜狗找不见了。
清风不想做和其正或者搜狗,所以不想搅进秦降龙叶寒曹蒹葭这种神仙打架中,不动声‘色’潜在暗中蓄‘精’养锐才是他应该做的。可是无论当官也好,经商也罢,待在人手下,哪有可能置身事外,好事未必想得到你,坏事必须你来顶缸。
清风已经站错了一次队,不能再错一次。如果他能和白山一样救叶寒脱困,或许一百多个亡命徒就不会挂掉一大半,或许他就能跟着叶寒大杀四方一容共荣平分林海外城。他明白,现在就算真的置身事外,叶寒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可能放过他,秦降龙和曹蒹葭也一样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他一口喝掉琉璃烧瓷杯里的茶,说:“白山失踪了,不过他那样的高手,我还有五个,算上我和流云,近身对上一个赵破虏,应该没问题。”
曹蒹葭眉梢一挑,嘴角翘起笑的有点玩味,秦降龙则是笑望着清风道:“老弟,深藏不‘露’啊,白山那样的高手,三十八部队可也找不出几个。”
清风没说话,却忽然转身盯着房‘门’,目光凝着杀意,他冷冷道:“谁?滚出来!”
房‘门’虚掩着,不过房间外面走廊上有十几个人守着,甚至窗户外都有人盯着。楼下更是高手重重,不可能有人进来。
秦降龙问:“老弟,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清风没说话,站起身子,右手藏在怀里,轻轻推开‘门’。外面有四个手下正‘抽’着烟闲扯,他问:“看到外人了吗?”
那四个人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没啊,我们一直都在,没看到有碍眼的人。”
清风左右看了看,眉头紧紧皱着,关严了‘门’重新坐回位子上,沉默不语。
秦降龙笑着说:“老弟,如果是平时,咱俩手下虽然多,但都是些酒囊饭袋,喝酒泡妞的功夫倒是一流,警惕‘性’就差了点。叶寒那小子神出鬼没的,说不定还真能‘摸’进来。不过今天咱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楼下可是有一个真正的高手,天地榜下第一人,朱元霸!有他在,别说叶寒,就算商雀和赵破虏一起来,也是找死。”
清风点了点头,他虽然没和朱元霸‘交’过手,但是知道这位猛张飞的厉害。身高两米,却用三根‘阴’柔银针,两根白‘色’要命,一根黑‘色’能救人。朱元霸是个传奇,二十八岁那年用两根银针挑战地榜最后一名,足足一百回合,虽然输了却另对方躺在‘床’上三个月。他是所有痴‘迷’于国术武学好手的偶像。能三十岁不到就敢跟天地榜上的人物叫嚣,没有那份实力无疑是找死。
道上疯传,他是天地榜下第一人,其实大家都在猜测,如果他三根银针都用上,如今又几年过去了,这位看起来一身草莽悍匪气的大汉,能不能一举杀上去在云榜中争一席立足之地。
他笑了笑,心想或许真的是太谨慎听错了。他端起茶杯,说:“让两位见笑了。”
清风一饮而尽,却没有发现,在他喝下那杯茶之前,茶水‘荡’起一圈涟漪,有一滴液体容进茶水里。
第645章 找上门来
秦降龙为他和曹蒹葭满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三人欢快的喝着茶水。就在三人身边,近在咫尺之处,叶寒隐身在空气中,手里拿着传说中的金枪不倒一柱擎天水,这个分一滴,那个分一滴。
楼下悍马车里的朱元霸靠在车窗上,他时不时的抬头望一眼二楼的房间,想不明白神仙表妹为什么放着上校不做,而去争什么输赢,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骄傲啊自豪啊能赢得过来?能输的掉?在他脑海中,跟叶寒斗没意思,能成为华夏最年轻的上校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想想就期待啊!到时候曹蒹葭就是集年轻、美貌、好身材、聪明与一身的上校,并且还是‘女’上校。朱元霸觉得,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神仙表妹,他这辈子是配不上的,就连染指的心思都没有。能常常见到曹蒹葭对他笑笑,死也心满意足了。
什么是幸福?幸福其实很简单。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人打来的。声音很急促:“秦降龙和清风要强暴曹蒹葭,快去救她。”
朱元霸根本连考虑都没有,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就算只有万分之一,一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他跳下车,一个箭步冲过去,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竟然飞一般跃起两米多高。朱元霸如最矫健的金刚,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抓着二楼窗户,灵巧的翻了进去。
房间里一幕让他怒火烧遍全身,曹蒹葭脸‘色’通红,身娇体柔满脸娇媚。她身上的针织衫已经被秦降龙撕破了,‘露’着里面的t恤。清风正红着眼睛褪着她的牛仔‘裤’。
理智啊淡定啊后果啊全他妈扯淡去吧。
天地榜下第一高手,手里多出来三根银针,淬毒,‘阴’险无比。
笑里藏刀算计半辈子的秦降龙死了,隐忍七年好不容易踩下胡豺上位的清风也死了。有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荒唐,你拼来拼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又被人抢走了。
两人死相惨不忍睹,尸体乌黑的像是从煤矿里扒拉出来的奥巴马。非但如此,秦降龙脊椎骨整个被捏断,脖子被扭了两圈,只剩皮和‘肉’连接着。清风则是双手被生生撕了下来,眼眶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或许那个金枪不倒一柱擎天水是给男人用的,秦降龙和清风喝了后都是兽‘欲’大发,曹蒹葭虽然眉眼如‘春’、脸‘色’通红、身体发热、浑身没力气,但是理智还是有的。
短短一分钟时间,朱元霸杀了两人抱着曹蒹葭直奔医院。‘门’外和楼下都是清风和秦降龙带来的人,几十个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愣是连房间都没敢上来。
忠诚啊,义气啊,全都喂狗吃了。
林海城这次是真的热闹了,外城四位平日里只手遮天牛‘逼’到天上去的爷,接二连三全挂掉了。国‘务’院大佬,秦降龙的便宜老子秦刚刚一怒之下亲自带着警察包围了军区大院。曹老爷子坐在家里冷笑着,喝着茶打了一个电话,三分钟后三架军用直升机到了上空,空降了三十个三十八部队的特种兵。十分钟后几辆军用卡车又开过来了一个加强营。
两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叶寒和赵破虏商雀正在聚龙酒店里胡吃海喝。
三楼包厢桃‘花’源里几人推杯换盏,赵破虏笑着说:“风子,这次我算是真服你了,心服口服。本来我还想,秦降龙不能杀,曹蒹葭也不能杀,他们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和我们斗。没想到你这一计借刀杀人,轻轻松松就把所有事都搞定了。现在秦刚和曹家在各显神通的斗法,胡豺老佛爷和贾半仙他们死的事,根本就没人管啊。哈哈……”
商雀问:“曹蒹葭是个聪明人,秦刚能爬到现在的位子也有通天的手段,他们会不会猜到是咱们干的?”
赵破虏说:“放心吧,曹蒹葭肯定知道是我们在中间捣鬼,不过她知道也没办法。秦刚应该不会怀疑我们,因为没证据,当时现场有几十个人看到是朱元霸动的手,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出现过,风子能撇清嫌疑。再说了,秦刚现在肯定知道,曹蒹葭本来的初衷就是要灭了林海城四位爷完成国‘安’部的密令,那‘女’人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以她的‘性’格,还真有胆子直接杀了秦降龙。估计现在秦刚正在想,那什么‘春’‘药’的事就是曹蒹葭下的套,否则清风和秦降龙有事,她怎么会没事?”
商雀恍然大悟,兴奋道:“那敢情好啊,让他们打吧,咱们偷偷在林海外城走一圈,先把这么大一块‘肥’‘肉’吃下去再说。”
叶寒一直默不作声,他微微皱着眉头道:“林海外城就别想了,咱们吃不下去。”
商雀问:“为什么啊?道上的人都知道四位爷都是你整垮的,现在你的名字,可比江家更有威慑力。只需要你振臂一呼,肯定八方群雄朝拜,林海外城我们不吃,谁敢动嘴?再说了,这么辛苦干掉四位爷,咱们总不能什么好处不捞还落一身‘骚’吧。”
叶寒说:“记得曹蒹葭为什么要‘插’手林海外城的事吗?国‘安’部那道密令可不是针对秦降龙、贾半仙、老佛爷和胡豺四个人,而是针对的整个局势。咱们吞了林海外城,国‘安’部说不准就会下第二道密令,到时候咱们就是秦降龙的下场。那妖‘女’不简单啊,从一开始就一环套着一环给咱们下套。”
商雀不甘心道:“那就这么算了?林海外城总要有人当家做主,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上位?”
叶寒说:“道上的人没谁能上位,这块‘肥’‘肉’里面藏着毒‘药’,谁不开眼吃了,谁就会死。”
商雀一愣,问:“照你这么说,林海外城以后要太平盛世了?”
叶寒说:“不,这世上总有坏人和好人,总有辛辛苦苦打拼的,也有走歪‘门’邪道的。政fu可以制定法律,但绝对管不住人心。所以啊,如果没有个能说话,能震得住的,那些‘鸡’鸣狗盗作‘奸’犯科的人肯定会肆无忌惮。到时候林海外城只能是更‘乱’。政fu不是傻子,一定会扶一个人起来的。不过咱们就不要想了,这副牌无论怎么洗,我们都不可能拿到好牌。况且,现在天使之泪的事国‘安’部还没放下,商老爷子表面上和我们站在一起,如果不是惦记着研究资料,恐怕第一个杀我们的就是他。所以,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国‘安’部的事吧。”
商雀有点丧气,说:“还是不甘心啊,林海外城的事,就没有一点办法?”
叶寒夹一筷子梅菜扣‘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把菜咽下去后,他不动声‘色’道:“有一个办法,一旦行得通,林海外城和落在我们手心是一样的。”
商雀问:“什么办法?”
叶寒又夹了一块梅菜扣‘肉’,他说:“孙仁耀,我去见孙仁耀,这位军区大院里出类拔萃的后辈,是最合适的人选啊。就是不知道,蔡家的老爷子有没有这个能耐和魄力。”
叶寒要见孙仁耀,吃完饭他还没约孙仁耀,孙仁耀已经给他发过来一条短信。
孙仁耀说:“疯子!不愧是个疯子!‘玉’溪雅筑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叶寒回道:“蔡大少,这事可不能‘乱’说,我也是过去几天了才听说。”
孙仁耀说:“行了!你也别跟我装,这事从我嘴里漏不了风。曹蒹葭这次在你手里算是栽倒姥姥家了。我曰啊,解气!过瘾!感觉肚子里十几年的郁闷一扫而空。他大爷的,哥现在看见一坨屎都感觉到顺眼。哥高兴!哥在有凤来仪阁摆上满汉全席等你,今晚上咱哥俩不喝死一个不准散伙。”
叶寒回道:“别!随便喝点就行。呵呵,咱俩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喝死了你,你们家老爷子要对我剥皮‘抽’筋。喝死了我,你这辈子就躲着商雀赵破虏吧,一辈子想睡个安稳觉都不成。”
孙仁耀说:“对对!妈的!可不能抱着老婆圈圈叉叉的时候还担心‘床’底下藏着商雀,咱们少喝点,一定要少喝点。”
叶寒笑了笑,又发了一条:“听说有凤来仪阁饭局已经排到明年端午了,你还是赶快托关系定位子吧,我晚上十点到,你要是搞不定,兄弟我会笑话你的。”
有凤来仪阁是个饭店,这名字听起来大气惶惶,其实有点不伦不类。远远没有某某大酒店某某大饭店来的干脆直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吃饭的地儿。
不过这地方可是号称全林海最好吃的馆子,并且厨子很有来头,老子的老子一直往上排能追溯到大明朝。几代祖宗都是朝廷里的御厨,手艺传男不传‘女’,外人更是妄想。
来头大了架子自然就大,有凤来仪阁每天只做十桌菜,给再多钱也不做第十一桌。这里的菜每桌卖三万,一天就是三十万,酒水什么的还另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