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候机
沈冲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短袖衬衫和沙滩裤,仿佛来香港旅游的花花公子,他拿着一根冰淇淋,坐在启德机场vip候机室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张爱嘉则坐在一旁看今天刚出版的《名利场》,那上面有三人绯闻的专题报道。
“我来这里找你们馆长,为师傅报仇,不管你们的事,走,走”
虽然看过很多遍了,但沈冲看李小龙拳打脚踢,于净利落的放倒几个日本人,仍然觉得很爽快,他啃了一口冰淇淋,问张爱嘉：“你以前在嘉禾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李小龙？”
“见当然见过,不过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张爱嘉抬头看了看电视,说道：“我去嘉禾的时候,他都是超级大明星了,住在外面的别墅,我是新人,只能住嘉禾的宿舍。不过当年我住的那个房间,据说李小龙也住过。”
“是么？”沈冲来了兴致,说道：“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瞧瞧你当年的香闺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一个宿舍,又小又旧,普通的很。”张爱嘉白了他一眼,说道：“那里早就拆掉啦,香港现在房价这么贵,嘉禾已经不提供宿舍了。”
“可惜。”沈冲看她眉头微皱,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张爱嘉合上杂志,面带犹豫不安之色,轻声说道：“我以前年少不懂事,谈过几次恋爱,如果…如果媒体挖我以前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我不是说过了吗？人海茫茫,缘分难觅。”沈冲摆摆手,说道：“你我没有相遇之前,谁也不必为谁负责,何必想太多。”
张爱嘉咬着嘴唇,表情复杂的看了他半响,又拿起杂志,低头看了起来,沈冲则继续啃着冰淇淋看电视,房间里只有李小龙那极富特色的叫喊声。
《精武门》放完之后,沈冲站起来,丢到握了半天的木签,在房间里随便活动了两下,然后又坐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生意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佳艺电视刚刚启播,收视率未知,因此广告很少,只有索尼aikmau,ga游戏机等几个沈冲的关系户,因此广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开始播放正式节目。
“《电影面对面》,揭秘电影台前幕后的故事。大家好,我是陈秀雯,本期节目我们将专访《虎胆龙威》剧组。大家都知道,《虎胆龙威》是东方魅力和嘉禾合作的巨片,从开机之日起,就备受关注……”
沈冲和h有君子协定,不好挖人,但他和丽的电视之间,可什么协议都没签过,电视台草创,人才匮乏,于是他鼓动周梁淑仪去挖丽的电视的墙角,周梁淑仪一向以人际交往能力强,擅长挖角著名,ru年代末她在亚洲卫视当总经理的时候,连沈殿霞这样的h超级元老都能挖过去,此时去挖风雨飘摇的丽的电视,是小菜一碟,她三下两下,就把丽的电视的明日之星陈秀雯给挖了过来。
1978年,年仅16岁的陈秀雯考入丽的电视艺员训,1979年被黎小田赏识,推荐她为根据《楚留香》改编的重头戏《侠盗风流》配唱同名主题曲,同年开始主持一档少儿节目《醒目仔时间》,这个节目很快成为丽的收视率最高的栏目,不久之后,丽的电视又让她主持了一档成人清谈节目《猫头鹰时间》,在午夜时分播出,很受欢迎,是夜猫子观众的最爱。
看简历,沈冲对陈秀雯毫无印象,但是一看到真人,他马上就认出来,周梁淑仪眼光不凡,挖了个宝贝过来——这位陈秀雯,是90年代中期香港电视圈里的当家花旦之一,主演过如《一号法庭》,《都是有情人》,《再见艳阳天》,《穆桂英》等经典电视剧,当时人气极高,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家庭屡屡出事,拖累了职业生涯,成就应该更高。
“吴导演,从《虎胆龙威》公布拍摄计划开始,人们就一直在猜测,沈先生为什么指定你来拍《虎胆威龙》,现在电影已经拍摄结束了,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吴宇森并不擅长在公众面前讲话,他很简单的回答道：“沈先生从没说过。”
“那你没有问过他吗？”
“没有,我不想问,也不敢问。”吴宇森腼腆而又憨厚的笑了笑,说道：“拍《虎胆威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能得到这个机会,很荣幸,也很幸运,我只想着怎么样去努力把这部电影拍好,别的不多想。”
“为什么不敢问？”
“因为uu害怕。”坐在吴宇森旁边的陈欣健笑着调侃,说道：“你想啊,如果去问了,万一沈先生说,哎,对啊,我为什么要选你？然后把他踢掉,换了一个人,岂不是很惨？”
镜头切换到演播室的观众,人人都在笑。
“陈编剧,你既然这么说,那一定知道沈先生为什么选吴导演拍《虎胆龙威》吧？毕竟这是一部投资高达千万美元的大制作,不可能随便选个导演就拍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沈先生很会识人用人。uu,我这么说话你不要生气,在开机之前,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看好你,不过杀青之后,所有人都很服你,认为你是香港最合适拍这部戏的导演。”
吴宇森摆手表示不在意,说道：“其实在开机之前,我自己都不看好我自己。”
“其实不仅是吴导演不看好自己,我可以说,我们剧组每个人,都不看好自己。”洪金宝搭腔,说道：“为什么呢？因为香港从没拍过这么大投资的电影,香港票房最高的电影,也才10uu万出头嘛,10uu万美元的投资,那要多少的票房才能回本？压力好大的而且好多东西,我们都从没拍过,比如炸楼,比如直升飞机航拍,还有很多打斗的场面,都和以前完全不同……”
几个主创人员畅谈《虎胆龙威》的幕后故事,言辞之中,对沈冲推崇有加,让他很是自得,看的津津有味。
张爱嘉忽然开口问道：“怎么没看到山口百惠？”
“这个访谈分两集,山口百惠太受欢迎了,电视台单独给她做了一集。”沈冲看了看她,说道：“你也喜欢她？”
“我喜欢她于什么。”张爱嘉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又问道：“《虎胆威龙》什么时候上映？”
“下个周末。”沈冲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先在香港首映,然后下一个周末去日本首映,等到七月中旬,再去北美首映。”
“美国那边为什么这么晚？”
“因为现在全美国的人都在看《星球大战》。”沈冲解释道：“《星球大战》之后,福克斯还有一部简－方达主演的喜剧片上映,简－方达是名门之女,两届奥斯卡影后,在美国有极高的人气,《虎胆龙威》没法和她争,只好再对后移,等到七月中旬再上映。”
“日本首映的时候,你去不去？”
“也许会去,现在还说不准。怎么了,你也要去日本？”
“我不去。”张爱嘉注视着他,看了好久之后,才说道：“我想在香港买一套房子。”
沈冲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打算在哪买？”
“就这里吧。”张爱嘉竖起杂志,展示上面的广告,说道：“看起来不错
“赤柱海景别墅？”
“是啊,我觉得很漂亮,靠近大海,附近也有沙滩,有点像你在洛杉矶的那栋别墅,不过要小很多。”
沈冲虽然知道赤柱是香港高档住宅社区之一,但他穿越后,还从没去过那边,而前世香港电影里有关赤柱监狱描绘,又太过深刻,让他很不喜欢,于是拿过杂志,仔细看了看,皱眉说道：“赤柱海景漂亮是漂亮,不过有点太偏远了吧？”
“也不算很远,开车到中环,也就十几分钟。”
沈冲张了张嘴,又咽下了想说的话,张爱嘉想在香港买房子,明显是决心要和他长相厮守了,但香港环境幽雅清静,又能保证**的地方,屈指可数,半山是李开元的地盘,她不好住的太近,浅水湾又被各大豪门占据,因此拥有优质海滩,周围又多是英国人居住的赤柱别墅区,就成了理想的选择。
“既然你喜欢,那就买吧。”沈冲把杂志还给她,说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张爱嘉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很能赚钱的,只要接两个广告,就能付首付了。”
“那好吧,你自己去买。”沈冲毫无廉耻的说道：“反正我是吃软饭的,三陪牛郎,陪吃陪住陪睡觉。”
“房子我是自己买,其他的东西,可都要你养。”张爱嘉媚眼如丝,说道：“胭脂水粉,金银珠宝,裘皮名包,样样不能少,我要做豪门阔太太。”
“没问题。”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夜谈
航班抵达台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魏景蒙特意派了司机前来接机,把两人带到了阳明山的别墅。
“好地方啊,冬暖夏凉不说,连风中都带有花草的清香。”沈冲下了车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头看了看满天繁星,说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每次来这里,我都觉得很有文化意境,真是风水宝地。”
“别装才子了,这里没有佳人让你勾搭很晚了,外公还在书房等你呢,他一大把年纪了,可不像你一样能熬夜。”张爱嘉接过司机搬下来的行李箱,说道：“这里你来过的,自己上去吧,我先去把房间整理一下。”
沈冲双手插兜,意态悠闲的走上二楼,来到最右边亮着灯的书房,在玄关处脱掉鞋子,然后拉开日式风情的木门,走了进去。
“外公。”
“小沈到啦,坐。”魏景蒙示意他做在茶几对面的榻榻米上,说道：“嘉嘉呢？”
“在楼下。”沈冲盘膝坐下,说道：“收拾房间去了。”
“她没和你闹别扭吧？”
“情绪当然是有一点的。”沈冲呵呵而笑,说道：“不过我已经搞定了。
“你们还年轻,吵吵闹闹也属平常,只要感情没变就好,自己的日子自己活,闲言碎语不必太计较。”魏景蒙絮絮叨叨的讲了几句夫妻相处之道,然后拿起一份报纸,递给他,说道：“这个是你安排的吗？”
沈冲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拿过来一看,却是《星岛晚报》上那个民间玄学大师给李开元和张爱嘉相面的八卦报道。
“外公,我向来是敬鬼神而远之,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把报纸放在茶几上,说道;“我只在《东方日报》上做过专访,然后就忙着搞电视台的事情去了,哪有功夫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你在《东方日报》上的访谈,我看了,以退为进,放低姿态,大包大揽,让人找不到可以攻击炒作的卖点,做的很好,深得公关宣传的要诀,新闻局的那些蠢材,要是有你一半的水平,政府也不会处处被动,被那些党外分子攻击的喘不过气。”魏景蒙又拿起那份《星岛晚报》,转而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这个,不过年纪越大,越觉得这些在咱们中国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博大精深,很值得研究。”
“哦？”沈冲失笑,说道：“我只知道外公国学功底很深厚,没想到对玄学还有研究？”
“我只学了一点皮毛,谈不上研究。”魏景蒙轻轻敲了敲报纸上李开元的照片,说道：“眉为两目之华盖,一面之仪表,你的这个女人,眉黑而浓,双分入鬓,首尾丰盈,高居于额,有这种眉毛的人,生性聪敏,心思细密,意志坚强,杀伐决断,威而有形,而且这种眉毛,极少出现在女人身上,一旦出现,必然不同凡响,报纸上那位大师说她是飞凤之相,很有见地。”
真的假的？
沈冲讶然,魏景蒙正事不谈,和他谈玄学于什么……不问苍生问鬼神么？
“我问过几个台湾商人,他们都说你这个女人端庄稳重,不假辞色,和她谈生意,压力很大。”魏景蒙摘下眼镜,说道：“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能让商海浮沉几十年的老江湖都感到压力很大,可见她确实很不一般。”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沈冲讪笑,说道：“大概是她平时不爱多说话,所以给人沉稳的印象,其实就一普通女人。”
“一物降一物,你没感觉,那是你命格比她还贵重。”魏景蒙笑了笑,说道：“我看你在《东方日报》上的访谈里说,她六个月就做了5亿美元的生意出来？”
“5亿只是销售额,那款产品的营销成本很高,毛利只有%左右,所以赚的钱并不多。”
“两成利润,也就是一个亿,了不起啊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在半年之内赚上亿美元。”魏景蒙感慨,摇头叹息,说道：“凤凰有母仪天下之威仪,这个李开元,命格贵重如斯,手段高明如斯,就是美国总统的女儿来了,也争不过她,何况嘉嘉一个从小就没爹的孩子。”
沈冲默然。
书房里寂然无声,过了半响,魏景蒙又开腔说道：“小沈,我不是古板守旧的老道学,你是世间少有的英杰,嘉嘉和你在一起,比随便找个男人结婚做主妇,要强百倍只要你们感情还在,我就会继续支持你来台湾发展,但是这话,我只能在家里说,不能外传,不然别人会讲我老魏都半截入土了,还卖孙女求财,你说是不是？我呢,早就退休了,没什么权力,只靠一张老脸去求人,要是我的脸面被人挤兑了,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所以你要想个办法,让外人知道,我们还是一家人。”
“外公说的是。”沈冲颔首,他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腿,说道：“我打算和嘉嘉要个孩子。”
魏景蒙抬头,目光炯炯,问道：“什么时候要？”
“这事哪能说的准,反正我天天努力撞钟,哪天撞准了,就有了。”沈冲笑着自我调侃,然后说道：“不过我打算明天先跟媒体通个气,说一声。”
“嘉嘉都要了,是该要个孩子了。”魏景蒙沉吟半响,说道：“这样也好,有个血脉子嗣,比一纸婚约更让人放心。”
“外公说的是。”
“刘少康办公室那边,你打算怎么应对？”魏景蒙又问道：“早在1948年,王升就跟随总统去上海打老虎,50年之后又一直辅佐总统主持台湾的政工系统,是总统的心腹爱将,他要是从中作梗,你的电视台很难开起来,如果操作不当,以前的投资,恐怕都有去无回,全喂了白眼狼。”
“我听说王升这个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除了总统,谁都不服,得罪了不少人,是不是真的？”
“王升确实桀骜了点,但本事还是有的,刘少康办公室权力又大。”魏景蒙模凌两可的说道：“所以现在台湾谁看到他,都退避三舍。”
“以己之长,功敌之短,是商场上的不二法门。”沈冲了然,说道：“我拿一个谁都喜欢的东西,引诱大家去攻击一个谁都不喜欢的人。”
“怎么说？”
“金钱乃**之本,没有人不喜欢。”沈冲歪了歪身体,从沙滩裤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在机场买的台湾地图,摊开了,放在茶几上,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未来五年内,我打算在这里投资10亿美元。”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政治
沈冲走出书房,在下楼的时候,走了两步之后,忽然若有所悟,不由的苦笑连连——不愧是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魏景蒙这是借力打力,同样用“以退为进”的招数来对付他。
什么飞凤之相,什么贵不可言,都是虚的,真正的原因,是魏景蒙看穿了李开元在沈冲心中的地位无可动摇,所以高高抬起李开元,自承张爱嘉不如她,得不到名分,只能做姨太太,把姿态放到最低,博取同情,再辅以外界压力,如此这般,沈冲要是还想继续得到他的帮助,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方法对外界表明态度和立场？
自从绯闻被曝光之后,台湾媒体如何报道,沈冲不知道,但是香港所有的媒体,在报道时都不约而同的视李开元为正室,毕竟她在短短半年时间,做出几亿美元的生意,堪称神迹,如此强劲商业能力和旺夫财运,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不是脑残,都不会弃她而去,因此别说金马影后了,就是奥斯卡影后来了,也无法匹敌。
沈冲年纪轻轻,坐拥数亿美元的财富,为人又圆融老练,气魄极大,别人在两岸三地之间走动,如履薄冰,他却游刃有余,可以预见,再过两三年,根基稳固之后,必然会成为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的家族,也必然会成为世界级豪门,那么掌管万千家财的正宫皇后,是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的。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母凭子贵的惯例,只要有了孩子,尤其是长子,张爱嘉的竞争力就会大幅上扬,以后正宫的宝座,到底花落谁家,就不得而知了。
魏景蒙好算计啊
果然上到国家,下到家庭,政治斗争无处不在。
开后宫难,维护后宫更难啊
沈冲一脸苦涩,摇头晃脑的走进客房,张爱嘉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头看报纸,见他这样,问道：“怎么,外公教训丨你了？”
“没有,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被教训丨”沈冲像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头正好凑在报纸前,他扫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中国时报》？李敖又在骂我？”
“他和你大概八字不合,都没见过面,莫名其妙的总是隔空骂你。”张爱嘉用报纸拍了他一下,说道：“去,去,一身汗味,快去洗澡,洗澡水我都给你放好了,毛巾和换洗衣服在架子上。”
沈冲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他看了看角落里旅行箱,说道：“你帮我把箱子里的那份文件拿出来,我一会看看。”
“都十一点多了,还看文件？那份文件很厚的,一时半会看不完。”
“我再检查一遍里面的几个关键地方,明天外公要拿去给总统看的,不能出错。”
19ru年,蒋经国已经70岁了,在l月份又被查出前列腺有问题,做过一次手术,因此身体大不如前,他靠坐在沙发上,用薄毯盖住膝盖,缓缓的说道：“孙院长,你是技术专家,这份关于集成电路产业和计算机行业前景的报告书,你看准不准确？”
“这份报告,有斯坦福大学几位著名教授联名签字,严谨性我看没有问题。”孙运惰是技术出身的官僚,虽然贵为行政院长,说话却简洁于脆,不打官腔,他条理清晰的论述道：“集成电路的应用范围很广,民用军用都需要,发展非常迅速,被视为下一次工业革命的代表性产品,个人计算机最近几年在美国很畅销,那个苹果公司,成立才不过三年,销售额就超过十亿美元,这是非常值得重视的行业。”
“这份报告的内容,和我们工研院技术顾问委员会的观点类似,造船,钢铁,石化,汽车这些工业,都对土地、环境还有人才要求很高,我们台湾地少,人也少,资源更少,搞不起太大的规模,而这些产业规模上不去的话,就竞争不过日本人和韩国人,高科技行业利润高,对资源要求低,而且处在爆发式增长阶段,市场广阔,竞争对手少,现在正是大力发展这个行业的好时机……
“我们工研院和美国pca公司谈集成电路的转让技术,已经谈了三年,这件事基本有了定论……”
“新竹科学工业园,去年l月份开建,计划今年年底完工,场地,水电,厂房都不缺,就缺资金和项目,如果沈先生真的能投资10亿美元,可就是雪中送炭了…10亿美元的投资,保守估计,也能为台湾带来上万的就业机会……总统,这个投资,一定要争取到”
蒋经国轻轻颔首,还没说话,坐在他下首的王升就先说了：“孙院长,你不要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5年10亿美元,说的轻松,他沈冲当自己是美联储,美钞随便印？吹牛皮不打草稿”
“王将军,做政工你是专家,搞经济,我是专家。”孙运惰也不生气,说道：“你上次报告说,沈冲五月份在美国,投资花掉了将近4亿美元,他从去年初崭露头角,到今年五月,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半,就有如此多的资产,5年10亿,对他而言,并不算吹牛。”
“我在报告里也说了,他那4亿多美元的投资,很大一部分是银行贷款。”王升晒笑,说道：“沈冲是个十足的赌徒,把那么多资金投在股市上,只要股价一跌,他就会穷的破产,哪还有钱来台湾投资？”
“沈冲除了在美国的产业之外,在香港还有玩具公司,在日本也有投资。”孙运惰脾气温和,他无视王升咄咄逼人的态度,说道：“昨天我还特意查了一下,受益于随身录音机市场的爆发,索尼的股价已经比年初翻了一番,光此一项,他就净赚一亿美元。而且他说投资10亿,是以5年为期的,如果经营得当,产品像他的玩具那样畅销,说不定第一年的投资,第二年就赚回来了,然后以利润再投资,如此重复,他只需要出一个初始资金即可。”
“即使如此,我仍然反对这笔投资。”王升语带不屑的说道：“孙院长刚才也说了,集成电路应用广泛,有军事价值,而这个沈冲和大陆关系密切,如此重要的产业,不应该让他插手,我们又不是大陆那群穷鬼,10亿美元,还不放在眼里”
“王将军,你知不知道,这10亿美元的投资,如果规划得当,在园区形成完整的产业链,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带动几百亿美元的相关产业发展？”老实人也有生气的时候,孙运惰急了,语气加速,大声反驳说道：“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政府凑出来10亿美元,需要多少道手续,需要多少时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就算批下来了,这其中又有多少黑幕？又有多少人揩油？最后落到实处的,又剩下多少？”
“韩国,新加坡,香港,还有我们台湾,并称亚洲四小龙,韩国面积和人口都比我们强,新加坡有马六甲海峡,香港有金融和海港,我们台湾有什么？现在高科技发展极为迅速,用日新月异来描述一点都不为过,摩尔定律你知不知道？每18个月集成电路性能就会提高一倍,价格下降一半,去年买的机器,今年就落伍了,所以我们不能拿经营传统产业的眼光来看待高科技产业。”
“世界已经变了,以前赚个100万,需要费十几年的功夫,现在沈冲赚一个亿,用了多久？一年都不到一步先,步步先,这10亿美元的投资,如果被韩国或者新加坡抢去了,我们再耽搁个三五年,就会非常被动,至少需要十倍的资金,才能再抢回来优势,而且王将军,你既然说沈冲和海对面关系密切,那这笔钱如果去了那边,该如何是好？集成电路可是能军用的”
王升为之失语,他摸了摸脑门,看向蒋经国。
“总统,这件事一定要重视。”孙运惰也看向蒋经国,说道：“老魏怎么不来参加这个会？沈冲可是他的外孙女婿。”
“他大概是无颜见人吧。”王升大笑,说道：“本以为招了个了不起的金龟婿,结果发现人家另有家室,成了全台湾的笑柄。”
一直没有说话的蒋经国微微皱眉,开腔说道：“魏社长早上把这份报告书送给我之后,说他想要移居香港,安度晚年。化行,你说我该不该放他走？”
化行是王升的字,蒋经国如此称呼,足见对他的亲密和信赖。
“魏顾问劳苦功高,安度晚年也是应该的。”王升毫无顾忌的说道：“不过他为国效力多年,掌握了很多机密信息,外出恐怕不太方便,故土难移,何必去香港呢,不如让他那有钱的外孙女婿在台北再造一栋地标建筑,送给他安度晚年好了。”
孙运惰在一旁暗自摇头,魏景蒙怎么说也是台湾的元老重臣,王升即使和总统关系再密切,也不该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如此口无遮拦,不知道是得意忘形,还是对两人另有私仇……
“孙院长,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你替我去看看魏社长,跟他讲,他是总统府国策顾问,我还有很多事要倚重他,哪能说走就走。”蒋经国停了一会,又说道：”高科技产业是年轻人的舞台,如果看到沈冲,就跟他谈谈,看看他对新竹科技工业园有什么想法,那10亿美元,又是怎么个投资法。”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政治续
孙运惰和王升离开后,蒋经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墙上的字画发呆,自从1978年当上“总统”之后,他时常如此,七海官邸里的侍应人员,已经习以为常了。
良久之后,蒋经国才动了动身体,吩咐贴身侍从副官道：“翁元,把书桌上的那个笔记本拿给我。”
翁元在40年代就给蒋介石做贴身侍从副官,蒋介石去世后,他继续给担任蒋经国的贴身侍从副官,服务蒋家两代人30多年,深知蒋经国的脾气和性格,因此当把笔记本双手捧给蒋经国时,看到他表情如常,嘴角却绷得很紧,就知道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笔记本,非同小可。
蒋经国用布满老人斑的手掌,摸着笔记本的封皮,说道：“翁元,魏社长的这个外孙女婿,很不一般。”
魏景蒙在退休之前,是中央新闻社的社长,蒋经国一直以此职务称呼他,翁元和蒋经国情分不同,不像普通副官那么拘谨,他陪笑着说道：“就是太不一般了,所以魏社长舍不得放手,都70多岁的人了,还到处奔忙,为这个后辈铺路搭桥。”
“魏社长是见猎心喜,人才乃兴家之源,立国之本。”蒋经国拿着笔记本,迟迟没有打开,说道：“孝武和孝勇如果能有这个沈冲一半的本事,我又何必70岁了还恋栈总统位置不退？”
“二少爷在广播公司,三少爷在中兴电工,都做的出色,总统也不必对自家人太过苛责。”
“孝武在广播公司当总经理,闹出的笑话还少吗？你别当我不知道,台北文化界都给他取了个‘二太子,的匪名”蒋经国恨铁不成钢,摇头斥责道：“酒色财气,样样都沾,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名声搞坏了还不要紧,身体要是搞垮了,怎么得了,他大哥的样子,还不够惨吗？”
“二少爷已经改了很多了。”
“那是我看得紧,我要是不在了,你看他成什么样子”蒋经国平缓了一下情绪,又说道：“三个孩子里,就孝勇还算懂事,可是他无心政治,一心从商,从商也不错,是条安身立命的路子,可是他没经历过风浪,做生意全靠蒋家的招牌,搞独门垄断,现在全台湾所有大型冷气设备一律交给中兴电工承包安装,你说一旦我不在了,他这生意,还能做多久？”
“总统,您也不必急于一时,二少爷和三少爷从小就聪明,只要多历练历练,很快就会独当一面的。”
“时间不等人啊,我在荣总医院的病例单,都要齐腰高了。”蒋经国抬了抬手,说道：“我身体什么个状况,我自己清楚,能不能再熬个十年,难说的很,他们要是还得过且过不长进,以后要吃大苦头”
翁元闭口不言,不敢接口讨论这个话题。
蒋经国又发了一会呆,然后翻开了笔记本,翁元偷眼看去,发现里面写的不是字,而是贴着一张张小纸条,看材质,好像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这个笔记本,是沈冲故技重施,把上个月在广州做的事情,又复刻了一遍,只不过广州剪的是改革开放的政策,而这次剪的,是世界各地,尤其是美国和台湾本岛媒体在“美丽岛事件”爆发前后的新闻报道。
1979年月10日,在《美丽岛》杂志的鼓动和号召下,高雄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参与市民高达十万多人,在晚上8点半左右,人群出现骚动,场面失控,10点左右,警方和防暴部队开始释放催泪瓦斯,驱赶人群,在场民众以石块及棍棒还击,双方爆发更大规模的冲突,同时有人浑水摸鱼,攻击民宅,现场一片狼藉,直至半夜民众才逐渐解散。
在游行发生之前,蒋经国就下令维持秩序的军警“必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不许带武器,因此骚乱之后,官方统计军警约有18受伤,参与游行的人也向美国在台协会的官员证实,军警只用盾牌阻挡攻击,没有动武,新闻媒体由此一面倒地指责参与活动的民众,宪警才是受害者,如此情况,让部分台湾市民对党外运动大起反感,宋楚鱼因为在处置这次突发事件时,展现了出色的媒体控制能力,得到了蒋经国的重视,青云直上。
本来舆论朝着有利官方的方向发展,然而国民党习惯了高压统治,事发之后,很快做出决议,大规模逮捕党外人士,并在19ru年3月18日开启军事法庭,以叛乱罪审讯最核心的八个党外人士,但是在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压力下,台湾官方又被迫同意,除国际知名媒体报道外,岛内报纸也可以刊载审讯过程与被告陈辞,等9天的审讯结束后,虽然八个党外人士统统被判处有罪,处以重刑,但舆论风向已经变了,不管是国际媒体,还是岛内媒体,都成了《美丽岛》一方的支持者,一党独裁、家天下的统治,成了众矢之的,备受指责。
几十页的剪报,全是对政府的指控和不满,本岛的还算含蓄,而美国那边,是**裸的称呼蒋经国为独裁者,是民主的绊脚石,罪大恶极,其中不乏国会议员和参议员发表观点,呼吁卡特总统推动台湾政治改革……
在“美丽岛事件”的报道之后,还有几条让蒋经国眼角直跳的新闻剪报。
比如1979年10月日,韩国总统朴正熙被下属金载圭刺杀身亡,金载圭事后声称刺杀总统是为了“除掉独裁者”,“恢复民主”,而朴正熙在死亡之前,已经因为独裁统治的问题和美国政府交恶,笔记本里贴的这张剪报,耸人听闻的写着“这次刺杀,是美国情报部门的安排。”
比如1979年月日,苏联入侵阿富汗,内地认为这是苏联在布置钳形包围圈对付中国,于是连续出台一系列措施,强化和美国的联系,剪报上的内容是北京高层访问美国的照片。
比如林义雄是“美丽岛事件”的八名被告之一,在关押期间,家里却发生了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虽然动用了大批警力,极力彻查,却毫无头绪,国民党情报机关有瓜田李下之嫌,整个党派的形象都为之大跌,而剪报上贴着新闻称,在案发之前,蒋孝武曾在极右势力聚会的场合里,公开扬言要给林义雄一点教训丨
蒋经国一页一页的慢慢的翻着笔记本,面无表情的看着各种各样的报道,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了剪报,只有手写的三行字。
“一党独大,还能维持多久？”
“蒋家谁来接班？以何维生？”
“今天媒体是党国的枪,明天媒体是谁的枪？是非功过,谁来讲述？”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从容
在蒋经国为剪报而头疼伤神的时候,沈冲则光着膀子,拿着一把精致的纸折扇,坐在别墅附近的小树林里,悠哉悠哉的和魏景蒙品茶聊天,指点江山,纵论古今。
不管是去北京还是来台北,他都只抱最粗的那根大腿,尽可能的和其他官场豪强保持距离,做出一副“你们斗你们的,我只是来投资的路人甲”姿态,避免和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牵扯太多,这次也不例外,他拒绝了各种赴宴,赏花,避暑,钓鱼等等邀请,连东方魅力在台北的几个分公司都没去,在阳明山的别墅里窝了一天。
“……用电影台打头阵,然后开音乐台,等音乐台搞好了,我想再开一个科教台…”沈冲口若悬河的介绍了一下佳艺电视未来发展规划,然后说道：“外公,你对国学很有研究,在台北文化界深孚众望,不如帮我录一档节目？
“现在的观众,都爱看俊男靓女,我都七老八十了,录的节目给谁看？”
“我觉得现在的电视台,都太浮躁,一窝蜂的去拍武侠剧,爱情戏,打打杀杀,卿卿我我,为了追求收视率,尽搞一些乌烟瘴气的夸张噱头,这很不好,败坏风气。”身为屡屡弄出劲爆噱头的家伙,沈冲讲这话时一点都不脸红,他义正严词的说道：“所以我准备做一档严肃认真、态度严谨的节目,正人视听,让观众知道,电视并不仅仅是娱乐工具,也是学习知识的舞台。”
“你这想法是好。”魏景蒙穿着传统样式的一字盘扣薄衫,很有古意,他拿着紫砂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冲一眼,说道：“不过收视率可能会很惨淡
“那倒未必。”沈冲很喜欢折扇轻摇的感觉,他一边扇扇子,一边说道：“有人喜欢黄金,有人喜欢美玉,有人爱财,有人爱权,有人喜欢浮华奢靡,有人喜欢沉稳质朴,每个节目都有潜在的观众群,只要抓准了受众的心态,收视率就不成问题。”
“那你说说,打算怎么做这个节目？”
“拍一个台北故宫的纪录片怎么样？”沈冲很随意的举例说道：“盛世古董乱世金,现在太平盛世,很多人手上都有点闲钱,对古董收藏很感兴趣,可以从故宫找几个有传奇色彩的文物,拍一拍它们的历史故事,讲文物的八卦,可比讲明星八卦内涵的多,比如讲字画,怎么运笔,怎么藏锋,还有像瓷器,什么是青花,什么是粉彩,都是很有趣的知识,不知不觉间,能把咱们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传播了出去,这也是寓教于乐的一种方式,说不定有哪个小孩看了节目,对书画有了兴趣,几十年后,咱们中国又多了一个张大千,那就善莫大焉了。”
“以前台视也拍过几部类似的纪录片,虽然口碑不错,但收视率都很低,耗资又大,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你搞这个,恐怕很难回本。”
“那是他们不会玩。”沈冲晒笑,说道：“同样的食材,在不同的厨子手上,味道可是天上地下。”
魏景蒙大笑,说道：“好你既然敢夸这个海口,故宫那边我去安排,你把筹备工作准备好了,再来找我,我帮你拍。”
“多谢多谢。”沈冲合上扇子,胡乱的拱了拱手,说道：“片酬少不了您的。”
“那必须不能少。”魏景蒙带着笑意抿了一口茶,说道：“我还指望从你那里赚点棺材本养老呢。”
“外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嘉嘉不孝顺一样。”沈冲叫屈,然后比划着手指示意,说道：“对了,台北有没有篆刻名家？我最近得了个宝贝,极品田黄石,有这么大,想找个大师帮忙刻个印章。”
“这么大的田黄？”魏景蒙精研国学,雅好文物,闻言连忙放下茶杯,问道：“带来了没有？拿给我看看。”
“这次走的急,没来得及带过来,下次,下次一定带来。”
“你要是忙,没工夫的话,让嘉嘉带过来,我先赏玩几天。”
“好,没问题。”沈冲见他色急,笑着说道：“外公似乎很意动,不如你来帮我刻一个？”
“我不行。”魏景蒙直摆手,说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大,那是难得的宝物,我水平有限,怕暴殄天物。”
“那找谁刻好？”
“张大千自然是首选,书画篆刻,无一不精,是大宗师。”魏景蒙沉吟,说道：“不过他有眼疾,年事也高,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出手。张大千之外,就是曾绍杰了,他精研篆刻四十余年,其作品精严渊雅,奇趣叠呈,聚万变于毫厘之间……”
“如此说来,也是一代奇人,大师风范,令人神往,什么时候引荐我去拜会一下……”
魏景蒙以风流博学著称,经历的事又多,人老成精,而沈冲脸皮厚,想法多,脑子里记的东西也多,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山南海北谈的不亦乐乎,直到日影西斜,尤为尽兴。
这时候张爱嘉从小院里走了出来,在小路尽头,大声喊道：“外公,有你的电话。”
两人停住话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沈冲低头看了看椅子茶几,说道：“外公你先回,这些东西我来收拾。”
“好。”
魏景蒙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转身问道：“小沈,这个时候,想必总统已经看过你的笔记本了,你在里面写的问题,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禁忌话题,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冲摊手,傲然说道：“外公,我今年满打满算,才l岁,l岁呐”
魏景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说道：“可惜,可惜啊”
然后背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山坡。
沈冲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魏景蒙了两句可惜,一是感慨沈冲的才华,可惜他都退休了,两人才遇到,二是感慨张爱嘉没有名分,可惜他不能名正言顺的视沈冲为晚辈。
而沈冲说了两个l岁,第一个l岁,意思是他还年轻的很,等得起,而蒋经国等不起,第二个l岁,说的是他年纪轻轻,就有了偌大的基业,前途不可限量,未来可以给蒋家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蒋经国披肝沥胆,劳心劳力了几十年,方才有了说一不二的权势,然而现在台湾内忧外患,四面楚歌,蒋家后继无人,摇摇欲坠,他本人疾病缠身,日薄西山,笔记本里的三个问题,分别是“党国”、“家族”、“个人”,每一个都是他日思夜想,辗转反侧而无法解决的难题。
党国沈冲这个外人插不了手,蒋经国也不允许沈冲去插手,但是家族和个人,就很值得思量了。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贫穷少年尚且轻辱不得,何况年仅l岁就富可敌国的沈冲？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现在蒋家败相已露,此时结个善缘,说不定日后能从他那里得到帮助。
但凡有雄心的皇帝和独裁者,无不希望生前享尽尊荣,身后万古流芳,英明神武如李世民,都忍不住动手改史书,蒋经国做了一辈子的政治工作,岂会不知道台湾所有媒体,都是提线木偶,谁在上面听谁的道理？蒋家一旦失势,他苦心孤诣打造的台湾经济奇迹,说不定就被政敌抹黑吞掉,只给他留一个独夫民贼的恶名写进史书。
沈冲在台湾并无根基,也无利益,和他合作,即使没有溢美之词,也不会颠倒黑白,只要能保持中立,是非功过自会有人评述,不至于无法翻身。
更何况那10亿美元的投资,仿佛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绝色美女,无处不透着致命的诱惑,即使蒋经国不好色,可他能挡得住蠢蠢欲动的下属么？
所以沈冲这次来台北,非常之从容,就算什么事都没做成,他也无所谓,因为他等得起……
“你这次来台湾,怎么没有带正装。”张爱嘉看着床上的几套衣服,皱眉说道：“等会录节目,你穿什么？”
“就这个。”沈冲脱掉浴袍,拿起一件印着不规则花纹的衬衫,随手穿在身上,张开手臂,**着胸膛,显摆道：“怎么样？不错吧。”
“太花哨了。”
“要的就是花哨。”沈冲食指动了动,带着调笑的表情,说道：“来,靓女,给少爷我扣上扣子。”
张爱嘉做个鄙视的表情,然后还真走过来,帮他扣扣子,扣好之后,摇头说道：“花色太怪异了,显得有点轻浮,不沉稳。”
“沉稳代表循规滔矩,而我现在,要树个年少轻狂的新形象。”沈冲扯了扯衣袖,说道：“去年我穿西装打领带,为的是装成熟,现在我穿花里胡哨的衣服,为的是装不成熟,真是人生如梦,世事无常。”
“这和世事无常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个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会这个,一会那个。”张爱嘉退后两步,一边数落他,一边打量,然后说道：“这衣服第一眼不好看,多看一会,感觉还蛮耐看的,也很合身,在哪里买的？”
“定做的。”沈冲坐在床边,竖起双腿,套上和衬衫搭配的裤子,说道：“我最不耐烦逛街买衣服,所以上次金像奖颁奖的时候,从欧洲请了几个设计师过来,一次性做了几十套衣服,春夏秋冬,各种类型全齐活了,三五年之内,不愁没衣服穿。”
“哪有你这样做衣服的,时尚每年都会变,今年做的,明年说不定就落伍了。”
“欧洲美洲我管不着,但是香港嘛,我身上穿的是什么,什么就是时尚。”沈冲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气势十足的话,他站起来,光着脚跳了两下,然后系上腰带,问道：“听说上《综艺一百》都要唱歌,你今晚唱什么？”
“我唱你上次唱给我听的歌好不好？”张爱嘉仰头,看着他,说道：“那首《最爱》。”
“那是私房歌,以后出了唱片再唱吧。”沈冲呵呵而笑,说道：“等会我再给你弄一首歌出来。”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节目
沈冲在绯闻曝光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上电视做危机公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19ru年不是10年,此时的电视节目,几乎都是先录像后播放,录像还会被人剪来剪去,时效性和严谨性都不如报纸,他又不是港督,没资格搞现场直播的记者会,所以接受《东方日报》的专访后,发现公关效果还不错,媒体反应比较平和,就把去h上节目的计划给取消了。
然而他来了台湾之后,发现不知道是刘少康办公室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台湾的社会风气偏保守,媒体对他脚踏两只船的行为狂轰滥炸,连带着李开元和张爱嘉也被波及,不管是官营的正统大报,还是民营的花边小报,都充斥着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
在一片喊打喊杀中,于巴巴的文字已经不足为凭了,所以沈冲决定去上《综艺100》,用形象和语言来反击。
《综艺100》台湾流行音乐史和电视娱乐史上不得不提的节目,从1979年在中华电视台开播,到1984年停播,做了在这5年时间里,竞争对手台视和中视一共换了47个节目来和它打擂台,《综艺100》以不变应万变,屹立不倒,始终占据同时段收视率榜首的宝座,捧红了一大批歌手和演员,歌手如潘越云,姜育恒,黄仲昆,演员如李国修,顾宝明,李立群,都是后来很有成就的艺人。
《综艺100》收视率高,很受年轻人欢迎,沈冲想要树立新形象,最大限度的消除绯闻的负面影响,参加这个节目是很好的途径,况且主持人张小燕和张爱嘉是闺中密友,关系极好,可以相互配合。
台湾电视台,中国电视台,中华电视台,合称台湾无线电视“老三台”,这其中华视是最晚成立的,1971年10月才开播,因为底子薄,根基浅,资金和人才有限,所以在成立之后,就效仿美国的电视台,采取制播分离政策,把节目制作权外包,只管放映,不自制节目,降低运营成本,这个策略起了奇效,华视开播第二年就实现了盈利,而早好几年开播的台视和中视,都还处在巨亏状态。
《综艺100》虽然是华视的招牌,但同样是外包节目,制作单位为汉欣影视制作有限公司,所以沈冲和张爱嘉抵达演播室的时候,只有节目组的几个人迎接,没有华视的高层,当然了,沈冲也不想见到华视的高层——这家电视台,是刘少康办公室的主任王升王将军一手打造的。
中华电视台的前身,是隶属台湾教育部的教育电视广播电台,因为节目内容枯燥,信号覆盖范围狭小,收视率差到只有百分之一点几,又不能播广告,经费完全依赖教育部的预算,经营状况惨不忍睹,19ur年,时任“国防部总政治作战部副主任”的王升,提议国防部和教育部合作,把这家半死不活的电视台改组扩建,办成身兼教育和军队政工宣传的综合公共电视台,这个提案获得了蒋经国首肯,于是在1970年成立了“中华电视台筹备委员会”,由王升担任主任,经过一年多的筹备,于1971年10月3l日正式开播。
王升官运亨通,在中华电视台正式开播之前就另有高就,但影响力一直都在,而且有增无减,所以在知情人看来,沈冲这是以身饲虎,用自家的绯闻,帮政敌的电视台提高收视率,要知道华视的竞争对手台视,是魏景蒙筹备打造出来的。
“沈先生,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张小燕用台湾人特有的热情迎接沈冲,然后又亲密的和张爱嘉拥抱了一下,说道：“小妹,好久不见。”
“小燕姐,你好。”
“哎哟,不敢不敢。”张小燕五音不全,声音坚硬沙哑,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有了与众不同的特质,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拉着张爱嘉的手,说道：“我和张爱嘉熟,她可以叫我小燕姐,沈先生这么叫,可就不敢当了。”
沈冲皮厚,笑着说道：“我和ivia是一家人,她叫你姐,我当然也要叫姐。”
“沈先生真谦和,难怪小妹爱到发狂。”张小燕笑着调侃张爱嘉,然后介绍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沈先生,这是我们《综艺100》的制作人,江吉雄。”
江吉雄板寸头,方脸宽额,单眼皮,小眼睛,他上前一步,和沈冲握手,说道：“沈先生,久仰大名,您能赏脸来录节目,深感荣幸。”
“哪里的话,这次临时起意,跑过来凑热闹,打乱了你们既定的节目录制计划,非常抱歉。”沈冲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道：“江先生的大名,我也久仰很久了,上次我也来过这里,当时你不在,缘悭一面,没有见到,一直深感遗憾。”
江吉雄以为他在客套,受宠若惊的憨笑着说道：“沈先生名扬四海,声名卓著,我小小的一个节目制作人,走出这间屋子,就没人认识了,哪有什么大名。”
沈冲松开手,微微一笑,他可不是客套,而是说真心话。
《综艺100》大名鼎鼎,内地了解台湾流行音乐八卦的人都知道,但是另外有一个节目,即使什么都不了解的内地人,也耳熟能详,那就是《正大综艺
《正大综艺》是90年代初中央电视台的招牌节目之一,这个节目寓教于乐,老少皆宜,带领观众环游世界各地,展现多姿多彩的风土人情,帮助当时信息还很封闭的内地人开拓了视野,增长了见闻,成为一代人难忘的记忆。
而《正大综艺》的创始制作人,就是江吉雄
不同于电影导演,电视节目制作人属于幕后中的幕后,曝光度和知名度都很低,沈冲知道这个人,源自前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一个夺眼球的新闻——江吉雄的春宫艺术收藏。
在这则新闻里,江吉雄说他在拍《正大综艺》的时候,有个“世界真奇妙”栏目,需要在全国各地到处跑,搜集节目资料,有一次遇到一个研究性学的专家,那人送了他一本有关中国古代性文化的书,他觉得很好玩,正好机缘巧合,没多久他就遇到了一个古代性文物,从此就对收藏古代春宫艺术有了兴趣,搞了多年,收藏了上千件有关性的文物,春宫图,欢喜佛,角先生等等都有,蔚为大观,很有意思。
这种极为偏门的收藏爱好,让沈冲印象深刻,由此记住了江吉雄的名字,而《正大综艺》是他儿时最爱的电视节目,也是长大后去做媒体的诱因之一,他说久仰江吉雄,那是一点都没有虚情假意。
第三卷 第七十章 节目续
“ok,小燕,刚才的开场和介绍嘉宾讲的不错,现在开始录正式单元。”江吉雄亲自做导播,做着手势,轻声喊道：“三,二,一,开。”
张小燕经验丰富,她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对着摄影机镜头,说道：“沈先生,听说你要来我们节目,公司特意去买了个新的大沙发。怎么样,还可以吧？”
“让你们破费了,其实不必如此的。”沈冲双手撑了撑沙发,点头说道：“很舒服,确实挺大的,都可以当床了。”
“小燕姐,你们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张爱嘉配合镜头,抱怨道：“我上次来,坐的可是小沙发,我要投诉你们性别歧视。”
“沈先生是大人物,当然要坐大椅子。”张小燕很机敏,说道：“你是小女人嘛,小女人当然坐小沙发,你看我,不也坐小沙发么？我跟你讲,小沙发坐着才舒服……”
张小燕引导,三人说了几句开场寒暄玩笑话,就开始进入主题,谈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
按照后世的惯例,像沈冲这种级别的知名人士,都有专门的公关助理,在面对媒体之前,先和记者或者电视台沟通,拟定问题和准备答案,以防出错或者出丑,只不过沈冲自在惯了,很讨厌各种助理呼前拥后,再者他和魏景蒙达成共识之后,绯闻对他的杀伤力基本不存在了,来参加《综艺100》,主要目的是帮张爱嘉挡子弹——他是幕后大老板,根本在乎形象问题,而张爱嘉是台前大明星,公众形象很重要,要是出现类似林青霞的影迷在戏院门口拉横幅抵制的负面新闻,会非常不利。
“小妹儿。”张小燕说话带着一点点的儿化音,很特别,她问张爱嘉：“我看有报纸讲,你在金像奖上没拿到奖,很难过,然后沈先生很贴心,放下生意,特意陪你去美国散心,一起玩了两个月,是不是？”
“哪有”张爱嘉大大的白了沈冲一眼,说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我难不难过,你知道他颁奖结束后,他跟我怎么讲？他说我还年轻,慢慢来,总会拿到奖杯的,我说要是一直拿不到怎么办？他说拿不到就一直演,演到七老八十,到时候他做一个终生安慰奖发给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终生安慰奖？不是终生成就奖吗？”
“如果一个奖杯都拿不到,哪里有成就？”沈冲双手抱胸,很自在的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没有功劳,只有苦劳,所以只能拿安慰奖,特制的,不用评审团,我私人发。”
张爱嘉恼怒,轻轻拍了他一下,张小燕大笑。
“但是你们金像奖之后没两天就都去了美国,对吧？我记得当时还想打电话安慰你的,结果找不到人,后来听人说你去了美国。”张小燕继续说道：“昨天你从香港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又回来了。沈先生也是前几天才回来的吧？”
“我回来十多天了。”
“我们不是一起去美国的,也不是一起回来的。”张爱嘉撇清,解释道：“我先去的美国,去旧金山看我妈妈,没想到过了两天,他因为要谈生意,也去了美国,根本就不是陪我,他超级忙,在美国飞来飞去,因为我也有事要忙,所以那两个月,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星期。”
“看来那报道是媒体捕风捉影,瞎猜拼凑出来的,现在的报纸,真不能相信。”张小燕摆了摆话题卡,说道：“沈先生是大忙人,我们都理解,你在忙什么？”
“我在拍一部电影。”
“哟,那真是好消息。”张小燕当主持风格非常平民化,好像邻家姐姐拉家常,她和张爱嘉说道：“你都好久没有拍戏了,上次我和那谁,一时想不起来了,总之是个熟人,我和他一起吃饭,吃饭当然要聊天啦,聊着聊着,就说起你来,他当时和我打赌,说你不会再出来演电影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沈先生送了一栋金屋给你,你守着金屋,做个包租婆,轻轻松松,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演什么电影,演戏表面光鲜,其实好辛苦的,我当时就说,你一定会继续演戏的,因为你喜欢电影,看,我没说错吧。”
“还是小燕姐懂我。”张爱嘉笑了笑,说道：“我什么都不会,不演戏,还能做什么？一天到晚的呆在家里,闷也闷死了,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人。”
“你这次演的是什么电影？怎么外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张小燕说完,又露出恍然的表情,说道：“我记得四月份的《电影时代》上有报道,你和沈先生一起去参加了奥斯卡颁奖典礼,你这次的电影是在洛杉矶拍的哦？是不是跟好莱坞的大导演或者大明星合作？”
“都不是。”张爱嘉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我这次不是演员,是导演
“你做导演？”
“是,我一直想做做幕后,这次去美国,正好有空闲,那边靠近好莱坞,有人有机器,所以就试着做导演,拍一部戏看看,因为是临时起意,带有实验性质,我又没什么自信,所以就没跟媒体透露。”
“你是导演,沈先生肯定是投资人。”张小燕用眼神照顾了一下沈冲,又追问道：“那谁是演员？”
“你猜呢。”张爱嘉做鬼脸,说道：“你也认识的哦。”
“我认识的？”张小燕略一思索,有点夸张的大声说道：“林青霞,对不对？”
张爱嘉笑着点头。
“哇你第一次做导演,就能找到林青霞做女主角,起点真高。林青霞做女主角,那男主角呢？”
张国荣此时在台湾的知名度远不如香港,张爱嘉也就没有卖关子,说道：“是,张国荣,就是在金像奖上演唱《明星》的那个。”
“原来是他,他现在在香港非常的红,号称少女杀手,听说有片商把他以前演的电影重新拿出来上映,都卖了上百万的票房。”张小燕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调侃道：“都说沈先生对你细心又贴心,看来真是如此,你第一次做导演,他肯定是怕你拍的不好被人骂,所以就找了香港最帅的帅哥和台湾最美的美女做男女主角,这样一来,就算你拍的乱七八糟,电影也一定会非常看,”
沈冲哈哈大笑,张爱嘉为之莞尔,她侧着头,目光如水,看了看沈冲,然后说道：“其实他不是照顾我,他是照顾他自己,因为我拍的这部电影,剧本是他写的,写的很古怪,和一般的剧本完全不一样,要是不好看,都是他的错
“哦？”张小燕来了兴趣,问沈冲道：“沈先生亲自写的剧本？”
“我喜欢附庸风雅,有时候无聊,就装摸做样的写点东西,ivia觉得我写的好,就想拿去拍成电影,其实在拍戏之前,剧本已经被她改了很多,面目全非,已经不能算是我写的了,所以电影要是拍的很烂,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我是无辜的。”
“我只改了一点台词,情节还是你写的。”
“改了很多好不好。”
“好了好了,别争。”张小燕看出来两人是在假装斗嘴,笑着打圆场,说道：“别人都是巴不得在剧本上署名,你们俩倒好,推来推去,那我就好奇了,这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
“没有故事。”张爱嘉挽了挽耳边的头发,顺水推舟的说道：“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洛杉矶的街头巷尾讲话,讲了整整一部电影。”
张小燕露出货真价实的惊讶表情,说道：“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电影？也太奇怪了点吧？”
然后她大笑,说道：“难怪你们俩推来推去,没有故事的电影”
“是很奇怪,但是当初我看到剧本的时候,觉得很有意思。”张爱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老想着去把它拍成电影。”
“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想必电影已经拍好了？什么时候上映？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
“电影拍是拍好了,不过后期制作还没完成,我这次是临时有事,回来一趟,等事情办完了,还要再去洛杉矶做后期。”张爱嘉朝沈冲靠了靠,说道：“至于什么时候上映,就轮不到我做主了,沈大老爷做主。”
“你叫他沈大老爷？”
“他经常把我当丫鬟使唤。”张爱嘉模仿沈冲的动作和语气,说道：“来,给老爷我扣扣子,来,给老爷我揉揉背,所以我就喊他沈大老爷。”
她演技出色,模仿的有模有样,沈冲此时正好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姿势舒展,中门大开,很有几分财主恶霸的嚣张的气势,如此做派,惹的张小燕大笑不止,摄影机后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忍俊不禁。
“这个我要澄清一下,我绝对没有当她是丫鬟。”沈冲尴尬,他放下腿,坐直身体,然后抓着张爱嘉的手,举了举,说道：“小燕姐,你看她的手,嫩白滑腻,柔若无骨,哪有一点像丫鬟？”
“那是我保养的好。”
“大老爷要是天天让你洗衣叠被,做饭扫地,你保养的再好,也于事无补
“你们俩感情可真好,上了电视还打情骂俏。”张小燕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一直没松开,调侃道：“有这样知情知趣的大老爷,我也愿意去做小丫鬟啊。”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嬉笑怒骂
《综艺100》是播放时长ij时40分钟,分很多小单元,比如“热门话题”,“每周一星”,“歌声舞影”等等,清谈本来只是其中一个很短的单元,不过沈冲的牌面够大,话题又劲爆,他愿意携张爱嘉来上电视,和主持人深谈,江吉雄是求之不得,在接到电话之后,立刻砍掉了几个已经录制好的节目,并且再三保证沈冲可以任意发挥,不限时间。
“小妹,这电影既然没有故事,那你拍的都是什么？”电影是安全话题,张小燕继续追问道：“不会像科教片那样,到处拍风景吧？”
“其实也不能算没故事。”沈冲抢着说道：“故事就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在洛杉矶的街头邂逅,相互看对方都很顺眼,于是就聊天,聊啊聊,聊了一天,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冲一本正经的讲一个荒诞的故事,有种莫名的喜感,张小燕先是愕然,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道：“沈先生你说话真有意思,哈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算什么故事？”
张爱嘉和沈冲相处久了,比较适应他时不时的冷幽默,笑的不如张小燕那么夸张,说道：“然后两人就分开了呗。”
“小妹,你别怪我乌鸦嘴,你这个导演处女作,票房恐怕很危险啊。”张小燕仍然带着笑意,说道：“要是真有人愿意掏钱进电影院看人聊天,那我张小燕早就成了台湾第一电影大亨了,别的不敢说,聊天我绝对是行家,聊七八个小时都不累,一天能拍四五部电影。”
“说起来是聊天,其实也有其他东西啦。”张爱嘉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小燕姐你想,两个陌生人,一座陌生的城市,相遇,闲谈,共同度过美好的一天,然后分开,又各走各的路,我觉得这很美好,我们每天脚步匆匆,和很多陌生人擦肩而过,他是谁？他在想什么？他喜欢什么？他爱谁？在他眼里,我是谁？如果偶尔停下来,找个陌生人聊聊天,也许会对人生有不同的感悟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就是想拍一部这样的电影。”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拍的电影,一定很漂亮,很浪漫,很美。”张小燕悠然神往,然后问沈冲：“沈先生,你写剧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我这人天生不浪漫,没想那么多。”沈冲摇头,说道：“我觉得吧,人生不就是人来人往吗？在某一天,某个时辰,和某个人相遇,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走在一起,共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分开,留下一段记忆或者一张照片,最终化为尘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他再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引发笑声,反而让演播室一片寂静,张爱嘉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沈先生真是大才子。”张小燕很快反应过来,用恭维话转换话题,说道：“随便说说话,都能让人深思。”
“我哪里算什么才子,我是一个满身铜臭的暴发户,俗不可耐。”沈冲自嘲的大笑,说道：“每次来台北,都有真正的大才子对我横眉竖眼,看我不爽,这次更加厉害了,全台湾所有的人,不管是不是才子,都对我大骂特骂。”
张小燕呵呵而笑,避重就轻的调侃道：“小妹在台湾有很多的迷和歌迷,沈先生抢走了咱们的金马影后,被人骂是应该的。”
“我一直认为,报纸上有人骂我,是件好事,一说明我名气够大,二能帮我控制心态,让我知道自己也是普通人,要是没人骂,我说不定还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了。”沈冲向后靠了靠,表情转向不屑,说道：“但是这次我被骂惨了,有些骂有道理,我认了,有些骂纯属没事找事,莫名其妙,我就接受不能了。”
“你比如吧,我今天早上看报纸,看到有个读者来信,大骂我道德沦丧,败坏社会风气,对小孩子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看他的言辞,似乎要杀我而后快。”沈冲用手指轻描淡写的拂了拂衣袖,说道：“我脚踏两只船,确实不符合传统道德,但是我既没有破坏别人家庭,又没有损害他人利益,对不对,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只要自己能接受,日子过的舒服,就行了,谁也没碍着谁。”
“至于说教坏小孩子,更是一派胡言,教小孩是父母和老师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现在好多为人父母的,要么抽烟喝酒,要么嫖娼赌博,烟酒伤身体,嫖赌败家财,自己做了很坏的榜样,却指指点点的说我有错,和他们比起来,我做的事算得了什么？我不抽烟,不酗酒,不嫖娼,不赌博,四无好青年,怎么不学我？说句自夸的话,我也算事业小有成就的人,怎么不教他们学我去创业？在我看来,这些人,就好比抱着金砖大骂,你他妈的为什么非要是黄色的”
张小燕都不知道说哈了,只能于笑敷衍。
“其实我觉得,现在台湾那些骂我的人,其中有九成,都恨不得把台湾所有的钱都搬进家里,再把台湾所有的美女收进屋子,躺在钱堆上夜夜笙歌,过上荒淫无度的日子,但是他们没本事,办不到,而我年少多金,左拥右抱,所以他们嫉妒我,拿我出气,嫉妒是一味毒药,能让人头脑发热,嘴角流涎,于是他们把没本事做到的事,当成自己道德品质高尚,心理优越感十足,对我指手画脚,越骂越有快感,似乎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有句老话说过,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看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对这种人,我就四个字。”沈冲对着镜头竖中指,说道：“滚你丫的”
张小燕从没遇到过如此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嘉宾,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只好回头看江吉雄,江吉雄也很汗颜,不过他仍然做了个继续录的手势。
“小燕姐,你别紧张,我刚才只是情绪来了,随便发泄一下。”沈冲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录影,又不是现场直播,会被剪掉的。”
“是啊小燕姐,他经常胡言乱语,我有时候都被他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张爱嘉笑着帮腔,说道：“他刚才说的,你就当他是自言自语好了。”
“沈先生真是性情中人,潇洒不羁。”张小燕低头摆弄话题卡,回忆了一下这一段之前的话题,然后问道：“沈先生说有大才子骂你,指的是谁？”
“李敖咯。”沈冲摸了摸额头,说道：“昨天看《中国时报》,他说我拿滥情当多情,假风流真下流,似真诚实虚伪,表面慷慨大方,暗中包藏祸心,看的我冷汗直流,当年陈琳写檄文骂曹操,曹操看过之后,头风不药而愈,赞叹檄文如箭,我看他骂人的本事,不比陈琳差。”
“这个沈先生不必介意。”张小燕笑着安慰,说道：“台北凡是出名的人,都被他骂过,没有挨骂,说明名气还不够大。”
“我没有介意,他有些地方骂的很对,很有见地。”沈冲话题一转,又面带不悦之色,说道：“但是他骂我也就罢了,何必牵扯到ivia,这不是男人该有的风度。”
张小燕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于笑——李敖在报纸上说的很尖刻,把张爱嘉比作和亲的公主,是政治和金钱联姻的牺牲品。
“我觉得李敖对我家大老爷有成见。”张爱嘉把手放在沈冲腿上,说道：“李敖从没见过艾伦,根本就不了解他,只凭着臆想,在报纸上大放厥词,我很不喜欢。”
“那沈先生每次看过报纸,都有什么反应？”
“他都是一笑了之,从没说过不好听的话。”
“那沈先生真有肚量。”
“不会赚钱的商人,不是好商人,不发牢骚的文人,不是好文人。”沈冲笑呵呵的说道：“大家各司其职,我赚钱,他发牢骚,都是天职,所以没有必要生气。”
“只不过他骂别的也就算了,逮着我的感情骂,就有点过分了。”沈冲接着又说道：“那些道德君子骂我,我也就忍了,李敖本人的风流艳史,比我要丰富的多,他拿什么资格来骂我？他说ivia为钱而和亲,那我问他,他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去追胡茵梦,算不算贪慕美色？算不算脚踏两只船？等追到手后,就用10万新台币把前任女友打发去了纽约,为了新欢,用金钱流放旧爱,又是什么行为？”
“我看报纸上报道,李敖曾经说过,他百分之一百的爱前女友,遇到胡茵梦之后,又说百分之一千的爱她,不知道他的爱情,上限是多少？”沈冲笑呵呵的坐直身体,说道：“上《综艺100》要唱歌的吧？这里有没有吉他,我和ivia一起唱首歌给李敖听听。”
张小燕大喜,连忙说道：“有的有的,我们这里连乐队都有,沈先生准备唱什么歌？”
“乐队就不用了,我自己瞎写的歌。”沈冲拉着张爱嘉的手,说道：“我弹吉他伴奏,她来唱。”
《综艺100》有专属的小舞台,吉他送过来之后,工作人员又搬了个椅子放在舞台中央,沈冲坐在上面,试弹了几下,就对站在麦克风面前的张爱嘉点了点头,开始弹奏……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审查
在台北市信义路上,有一标着黎明文化事业公司铭牌的大楼,外面看起来很普通,内部却守卫森严,安保级别非常高,这里正是刘少康办公室的所在地。
王升权力欲很强,虽然年过五旬,却精力充沛,是个工作狂,即使是周末也很少休息,周日一早,他像平常一样来上班,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打电话吩咐中华电视台把昨晚沈冲在录《综艺100》时候的讲话文字笔录送过来,他要审查——蒋经国让行政院院长孙运惰和沈冲接触,如此高的规格,由不得他不重视,而录像带太长了,他没空细看,因此只能审核笔录。
刘少康办公室权势滔天,华视不敢怠慢,主管电视节目的高层萧涛英很快亲自把笔录送了过来。
王升看到沈冲骂人的纪录时候,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等看到沈冲说不会发牢骚的文人,不是好文人的时候,变怒为笑,抬头说道：“这个沈冲,牙尖嘴利,不输李敖。”
“主任说的是。”萧涛英是当初和王升一起筹备创办中华电视台的旧人,两人关系密切,他笑着说道：“这两个人,要是卯上了斗法,想必会很好看。
“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斗去。”李敖是台湾著名的刺头,王升对他观感很差,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他又低头看了看,问道：“沈冲弹吉他,有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没有,就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弹。”萧涛英深知王升的脾气,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说道：“我问过乐队的吉他手,他说沈冲水平还行,算是业余爱好者中比较好的,但是距离专业水平还很远。”
“业余水平也敢上电视,真是爱出风头”王升不屑,他仔细看了看歌词,说道：“这是一首苦情歌,他写这种歌给李敖听,是什么意思？”
“李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做刘会云,李敖和胡茵梦好上了之后,就给了一笔钱,把她送去纽约念书。”萧涛英笑着解说道：“沈冲这是模拟刘会云的口气,抱怨李敖薄情寡义。”
王升大笑,说道：“这个沈冲,倒是有点意思,很有些歪门邪道的才华。
“谁说不是。”萧涛英也笑,说道：“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明天的《中国时报》上李敖的专栏写些什么。”
“沈冲这人,要是生在台湾,我绝对会大力栽培他,可惜啊可惜,他偏偏是个香港人,又和大陆那边不清不楚,大陆搞统战,花样百出,令人防不胜防,我们不得不小心,不得不防啊”
王升感慨了一句,继续看笔录。
张小燕：“沈先生这首歌很好听,也很有意思,什么时候写的？”
沈冲：“就今天,吃早点的时候,看了李敖的专栏之后写的。”
张小燕：“是吃过早点写的还是吃完早点就写好了？”
沈冲：“吃完早点就差不多写好了。”
张小燕：“天呐,刚才还说不是才子你不是才子,谁是才子？”
张爱嘉：“小燕姐,他这次算是慢的了,我跟你讲,他前段时间在美国,于过更疯狂的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小燕：“怎么不可思议？难道喝口水就写了一首歌？”
张爱嘉：“那倒不是,是这样的,我让他给我拍的那部电影写一首配乐,他答应了,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三个多小时吧,然后一下子写了十首歌,每一首都有主题,从第一首到最后一首,连起来,正好是一个和电影相呼应的故事,而且每一首歌都非常好听,不仅旋律动人,歌词也写的很有意境。
张小燕：“哇沈先生真是奇才,那十首歌呢？快唱出来给我们听听。”
张爱嘉：“那十首歌不是给我写的,是给张国荣写的,他的下一张专辑,就是这十首歌。”
张小燕：“不是吧？怎么能这样,你也是歌星啊,你家沈大老爷没给你写歌？”
沈冲：“张国荣嗓子比她好,唱歌水平也比她高,她的先天条件有限,只能唱一些特定的歌,不好写。”
张小燕：“对,对,小妹,拧他,有这么好的才华,居然不帮自己人写歌,太不应该了。”
王升扫了一眼,看这一页剩下的全是打情骂俏的话语,于是直接翻到下一页,而这一页上的文字,他才看了几行,脸色立刻乌云密布。
沈冲：“我写这首歌,就是想告诉李敖,你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一塌糊涂,就不要在对我指手画脚了,我不是君子,但是我也不是政客,什么政治和金钱联姻,什么和亲,胡说八道我要真是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人,我会选ivia？她外公都退休好几年了,她就是一个在电影圈独自打拼的演员而已,有什么政治势力？以我的年龄、能力和财力,真想和亲,还会少对象？比如说,我只是打比方,别当真,我在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见过王升将军的女儿,和她聊的很开心,现在谁不知道王将军大权在握,是台湾实权人物,我找他和亲,岂不是更好？”
王升妻子早亡,女儿是他心头肉,见了这番言辞,大为恼怒,拿起钢笔,在上面连续画了几个叉叉,恨恨的说道：“口无遮拦,真是什么话都敢讲和亲那一段,给我删了”
萧涛英连连点头,他察言观色,见王升只是恼怒,不是发怒,于是笑着说道：“主任,说句不该讲的话,小棣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王升皱着眉头,直摇手,说道：“她翅膀硬了,根本就不听话一天到晚跟个男人似的到处瞎跑,穿着打扮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我也头疼的很。”
萧涛英不再言语,王升继续对下看,又翻了几页,看到最后。
张小燕：“沈先生这次来台北,打算呆多久？”
沈冲：“也许明天就走,说实话,在台北呆着,觉的很憋屈,你看啊,我在台湾开的几家公司,杂志社一直在亏钱,电影公司和两个音乐公司加起来,赚的还不到10uu万新台币,这些钱,我一分都没有拿出台湾,都就地继续投资了……”
“我捐给台大,捐给慈善基金会的钱,加起来超过10uu万美元了,我不是在炫耀,也不是在讲我多有善心,我就是想说,我对台湾很有好感,大家都是同胞,我来这边投资做生意,也是为台湾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福利做贡献嘛…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台湾似乎总有人抵制我,不让我来台湾做生意,嫌我的钱脏？没有吧我每一笔钱,都是清清白白赚回来的,而我来台湾做的投资,都是合情合法的正当生意……有人说我是间谍,真是笑话,有我这么富贵高调的间谍吗？草木皆兵,可不是政府应该有的态度……”
王升面沉似水,拿起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圈,冷声说道：“这最后一段,全部剪掉真是胆子肥到家了,居然敢在华视的节目里对我隔空喊话,不知所谓”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情报
“这个你拿回去,凡是我圈过的,统统剪掉。”
萧涛英站起来,恭敬接过笔录本,草草的翻了一遍,然后有些意外的问道：“主任,沈冲骂人的那一段,不剪？”
“不剪。”王升头也不抬的说道：“他这一骂,等于把台湾所有媒体和文人都得罪光了,为什么要替他遮掩？让他们打嘴仗去,看沈冲怎么收场。”
“可是他那个手势,在电视台上播,我怕影响不好,新闻局会来找麻烦的
“手势那几秒,给剪掉好了,前面的不要剪,要放他的正面镜头,让人看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王升笑了笑,说道：“沈冲这个人,我研究过,他很狡猾,很世故,在面对有分量的人时,会很小心,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让你们低调,不要去打草惊蛇,就是为了这个,你看,起效果了吧？昨晚录节目的时候,现场全是小人物,他就暴露了本性,年轻人,哪有不张狂的”
“主任英明。”萧涛英情真意切的说了句烂俗马屁话,然后合上笔录本,站直身体,做了个简单的立正礼,说道：“主任,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
萧涛英走出王升办公室,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一个四十左右,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他连忙让开路,热情的打招呼道：“丁科长,你好。”
丁科长很冷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从他面前走过,朝王升的办公室走去。
萧涛英看周围没有人,于是学着沈冲,对着丁科长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只不过沈冲昨晚足足竖了几秒钟,而他只是比划了一下,就赶紧收了起来,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急匆匆的走了——丁科长可不是一般的科长,他是刘少康办公室情报科的科长,王升的心腹大将,台北的,性格冷酷无情,仿佛机器人,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
“主任,昨天下午五点零八分,孙运惰打电话到阳明山的疗养别墅,今天早上七点五十五分,魏景蒙带着沈冲以及张爱嘉,去了圆山大饭店,和孙运惰一起吃早餐,一共进行了四十三分钟,早餐结束后,孙运惰去了行政院,魏景蒙回了自家老宅,而沈冲和张爱嘉去了西门汀逛街,我们的人现在还在盯梢。
“孙院长和他们聊了些什么？”
“魏景蒙没怎么说话,孙运惰和沈冲一直在聊集成电路的产业结构问题。”丁科长汇报道：“录音已经送到技术科了,还在整理。”
“分析报告出来之后,录音要立刻销毁孙运惰是行政院院长,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对他搞窃听,会很麻烦。”
“昨晚录完节目后,沈冲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昨晚录节目现场,有三个是我们的线人。”丁科长于巴巴的汇报道：“我都仔细查问过了,沈冲录完节目后,和《综艺100》的几个工作人员聊了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和哪些人聊？”
“张小燕,还有《综艺100》的制作人江吉雄,聊天内容是邀请他们俩去香港为他的电视台工作,不过张小燕和江吉雄当时都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王升虽然狂傲,却很在乎私德,他看不起沈冲这样经常哗众取宠的人,鄙夷道：“他的电视台还没开播,就让所有员工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谁敢去给他打工。”
丁科长用非常标准的军姿站在办公桌前,没有说话。
“除了你这两个人,他还和谁接触过？”
“还和其他几个节目组的员工聊了聊,都是很普通的客套话,没有可疑。”丁科长上前两步,递上一份文件,说道：“只有这个人,有些可疑。”
王升拿过文件夹,打开一看,是一份军队的入伍士兵登记表,他看了看照片上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然后念出了名字：“王伟忠？”
“是,王伟忠,民国46年出生于嘉义市的建国二村,建国二村是眷村,他父亲曾在嘉义空军基地服役,去年从中国文化大学新闻系毕业,现在正在服兵役。”
“既然在服兵役,昨晚怎么会出现在电视台？”
“王伟忠去年毕业之前,曾经半工半读,在江吉雄的电视节目制作公司实习,江吉雄很欣赏他,收了他当徒弟,昨天他利用休假时间,去《综艺100》探班,正好遇到了沈冲上节目,就留下来帮忙。”
王升浏览了一下登记表,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问道：“沈冲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冲昨晚对他很热情,态度不同其他人。”丁科长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三个线人都觉得,沈冲对王伟忠,比对江吉雄还要热情,在临走前,他还专门回头和王伟忠握手,力邀他退伍后去东方魅力上班。”
“如此说来,确实有点可疑。”王升把王伟忠的登记表反复看了看,问道：“他们俩有没有谈起军队的事？”
“没有,沈冲一个字都没有提军队。”丁科长显然也不理解沈冲的热情,说道：“王伟忠的父亲早已退伍,他本人并不在敏感地区服役,接触不到任何机密信息,他也从没出过台湾,昨晚和沈冲是第一次见面。”
“沈冲的家庭背景,查的怎么样？”
“没有任何进展,他的履历很于净,在去年六月之前,从没去过内地,而他的父母虽然是左派,但只是外围分子,在香港‘六七事件,之后,就和内地脱离了关系,在车祸去世前,一直安分守己。”
“有备无患,那再去查一查这个王伟忠吧。”王升把登记表还给丁科长,有些无奈的说道：“沈冲和大陆方面联系太密切了,但是我们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来他和大陆到底是什么关系,总统屡次告诫我,反统战工作,一刻也不能放松,我坐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得不慎重。”
“主任的良苦用心,我想总统会体谅的。”
王升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沈冲这个人,搞钱的能力,世间少有,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将是一大助力,你要小心去做,不得轻举妄动。
“是主任请放心,我知道轻重。”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电视
沈冲并不知道因为他的热情,让未来的台湾“综艺教父”受了池鱼之殃,他玩的很爽,虽然戴了墨镜,还画了个八字胡,张爱嘉也戴了顶假发,但是两人的伪装,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在西门汀才逛一会,就被人认出来了,然后在围观党和记者党的围追堵截之下,落荒而逃。
下午,他在魏景蒙的带领下,又去了一趟台北故宫,赏玩一些珍贵稀奇的文物,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回到阳明山的别墅,吃过晚饭,洗过澡,然后祖孙三人,围坐在一起看《综艺100》。
“你这件衣服,在电视上看起来好廉价,似乎是地摊上买的一样。”
由奢入俭难,沈冲穿越一年半了,有两件事一直无法适应,一是没有手机,二是没有大屏幕高清电视机,他一边拿勺子挖西瓜瓤,一边没好气的说道：“那是因为这个电视机分辨率太低,色彩还原度也不好的缘故。”
“这是索尼的特丽珑,世面上最好的电视机。”
“等我以后发明了高清数字电视,你就知道特丽珑也是渣渣了。”沈冲吃了一勺子西瓜瓤,说道;“说起来,要是没有特丽珑,索尼估计早就破产了,特丽珑可是和波音747一样,是赌上全部身家性命开发新产品的商业奇迹之一,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商业行为,未来会越来越少见了。”
张爱嘉对这个话题无爱,魏景蒙倒是饶有兴趣,问道：“怎么讲？”
“在特丽珑之前,索尼的社长井深大坚持以良率极低的‘mat技术制造彩色电视机,导致每一部电视的成本高达四十万日元,售价高的离谱,根本就卖不出去,公司濒临破产,后来盛田昭夫通过董事会的关系,从日本开发银行贷款了六亿五千万日元,在19ur年开发出来特丽珑,彩色显像管技术,并且申请了专利,这种技术生产的电视机,画面鲜艳锐利,虽然比普通电视机贵不少,却很受市场欢迎,销售火爆,因此索尼在三年内还清了所有贷款,成长为世界级家用电器巨头,盛田昭夫也当上了索尼的新社长。”
“知己知己,百战不殆,小沈对索尼的历史,知之甚详啊。”魏景蒙夸了他一句,又问道：“难怪敢买那么多索尼的股票,听说现在已经比你买的时候,涨了很多？”
“才涨了一倍多一点,还早。”沈冲放下西瓜,拿纸巾擦了擦手,说道：“特丽珑是电视机行业的革命性产品,ikmau是录音机行业革命性的产品,索尼前景看好,我估计再过几年,股价会比现在高十倍,所以我打算长期持有
“那样也好,索尼毕竟是世界著名的大公司,留在手上,每年吃分红也是不少的收入。”
张爱嘉是很感性的人,这次是她和沈冲第一次一起上电视,因此很不爽两人心不在焉的态度,抱怨道：“难得在一起看电视,这时候还谈什么生意,多煞风景。”
“好,好,不说了。”魏景蒙有些溺爱的笑了笑,说道：“外公好好看看嘉嘉在电视里的表现。”
三个人安静的看电视,不一会,就出现了沈冲长篇大论骂人的画面。
张爱嘉大为惊诧,一下坐直了身体,指着电视机说道：“中视怎么搞的这一段怎么没有剪掉？”
她侧头看沈冲,见他靠在沙发上,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又气又急,恨恨的拍了他一下,说道：“你还笑这一段放出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得罪就得罪呗。”沈冲无所谓的说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张爱嘉很紧张,她盯着电视机,一直到骂人结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你那个不雅动作被剪掉了,要不然你的形象就全毁了。”
“毁了就毁了呗。”沈冲懊恼,说道：“居然剪掉了,可惜,真可惜。”
“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昨晚骂人也就算啦,居然还对着镜头做不雅动作,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呀现在被剪了,你该庆幸才是,还可惜,可惜你个鬼啊”
“嘉嘉。”魏景蒙等她发泄完了,才笑眯眯的插话说道：“小沈这么做,是另有意图。”
张爱嘉一愣,她是很聪慧的女人,目光在两人之间一转悠,就知道白担心了,她抱着手臂,赌气道：“老狐狸遇到小狐狸,总是搞一些幺蛾子出来,把我蒙在鼓里当傻瓜。”
沈冲嘿嘿于笑,伸手去碰她,碰了几次,张爱嘉心软了,身体也软了,又像刚才那样,半靠在沈冲旁边看电视,只不过脸上仍然挂着冷霜,不讲话。
“嘉嘉。”魏景蒙见她这样,乐呵呵的打圆场,说道：“小沈昨晚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是不是,小沈。”
此时电视里正插播广告,张爱嘉嘟着嘴,问道：“你骂那些在报纸上骂你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沈这是三十六计里的假痴不癫。”魏景蒙解释道：”假装年少轻狂,以混不吝的滚刀肉形象示人,从而撇掉那些假道学的攻击,我说的对不对,小沈？”
“外公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
“什么跟什么呀？”张爱嘉不解,她白了沈冲一眼,说道：“我看你在香港接受采访的时候,很理智很有条理,怎么到了台湾,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越这样口无遮拦,他们越骂的厉害。”
“在香港人眼里,我是个商人,所以我要给公众一个成熟稳重,勇于负责的形象。”沈冲毫不顾忌魏景蒙在场,抱着她柔软的腰肢,解释道：“但是在台湾人眼里,我是个花花公子,我昨晚就强化了这个形象,给公众一个嚣张跋扈,我行我素的形象,如此一来,他们以后就没法骂我了。”
“为什么没法骂你了？”
“那些假道学,都很烦人的,你不理会吧,他们天天在报纸上聒噪,理会吧,他们会越来越起劲,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你讲感情,你跟他们讲感情,他们跟你讲人生,你跟他们讲人生,他们跟你**律,你跟他们**律,他们跟你讲道理,总之一句话,他们先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们一样低,然后再用胡搅蛮缠放倒你。”沈冲一口气扯了一大串前世网络上的段子,然后说道：“所以我弄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对付他们。”
“你不去讲相声可惜了。”张爱嘉哈哈大笑,然后问道：“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魏景蒙很是欣赏沈冲的手段,他见猎心喜,帮忙解释说道：“小沈在电视上搞了这么一出,那些假道学说一千道一万,他就四个字回应,久而久之,谁还有兴趣去骂他。”
张爱嘉想起沈冲竖中指说的那四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热恋中的女人总是喜欢柔情蜜意的感觉,她又问道：“那也只能说你是在自保呀,怎么外公说你是为了我好？”
沈冲呵呵而笑,说道：“我虽然脸皮比城墙还厚,但是当面邀功,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你心领了就好,以后要知恩图报,好好伺候老爷。哎哟,别动手动脚的,外公看着呢。”
魏景蒙对他俩打情骂俏的举动视若无睹,说道：“好人没好妻,癞汉有贤妻,小沈越是表现的惫懒无赖,你就越被人同情,以后说你闲话的人,就会少很多。”
张爱嘉大为感动,目光盈盈。
“别感动,真要感动的话,等会咱们在床上感动。”沈冲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然后不等她动手,就指着电视机,说道：“哎,快看,到我们唱歌了。”
张爱嘉对这个节目非常期待,她对上靠了靠,坐直身体,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爱我百分百,只给我温柔没挫折……”
沈冲剽窃的这首歌,是陶晶莹的《太委屈》,只不过
“别感动,真要感动的话,等会咱们在床上感动。”沈冲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然后不等她动手,就指着电视机,说道：“哎,快看,到我们唱歌了。”
张爱嘉对这个节目非常期待,她对上靠了靠,坐直身体,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爱我百分百,只给我温柔没挫折……”
沈冲剽窃的这首歌,是陶晶莹的《太委屈》,只不过
“别感动,真要感动的话,等会咱们在床上感动。”沈冲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然后不等她动手,就指着电视机,说道：“哎,快看,到我们唱歌了。”
张爱嘉对这个节目非常期待,她对上靠了靠,坐直身体,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你曾经说爱我百分百,只给我温柔没挫折……”
沈冲剽窃的这首歌,是陶晶莹的《太委屈》,只不过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媒体
“喂,起床啦。”
沈冲睁开眼睛,感觉光线有点刺眼,于是用遮着额头,睡意朦胧的问道：“几点了？”
“快八点钟了。”张爱嘉把窗帘又稍微拉回来一点,说道：“快起来吧,你今天还要去新竹。”
“男人真辛苦啊。”沈冲侧头,看着朝阳下容光焕发的女人,感慨道：“白天拼死拼活的做工,给女人赚生活费,晚上还要殚精竭虑的**,给女人射营养品,长此以往,人将不人。”
“讲话越来越下流了”张爱嘉吃不消,走过来拿着枕头,敲了几下他的脑袋,揶揄道：“你不是一直自夸有自制力吗？昨晚稍微撩拨一下,你就把持不住了,怪谁？”
“当然是怪你这个小妖精太妖娆。”
沈冲扯着枕头,把她拉倒在床上,然后抱着上下其手,享受着滑腻温柔的滋味。
两人温存了一会,张爱嘉挣脱他的魔手,说道：“快起来,不然要被外公笑话了,他在等你一起吃早餐。”
“罪过罪过,哪能让他老人家等我。”沈冲翻身坐起,说道：“快伺候大老爷更衣。”
等他收拾完毕,走出卧室,来到餐厅的时候,魏景蒙正在慢悠悠的喝着菜粥,看着报纸。
“外公,早。”
“小沈,来来,坐。嘉嘉,去盛一碗热粥过来。”魏景蒙指了指餐桌上的一叠报纸,说道：“你在台湾受欢迎的程度,堪比好莱坞的大明星了,今天所有的报纸都在报道你。”
张爱嘉横眉竖眼的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去了厨房,沈冲则在魏景蒙的右手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笑着说道：“想必骂我的占多数吧？”
“也不尽然,说好话的也有。”魏景蒙把手上的报纸放在他面前,说道：“你看这个。”
沈冲抬眼看去,是台湾官方的《中央日报》,在第二版有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文章,说行政院长孙运惰昨天在非正式场合接见了沈冲,力邀他来台湾投资
“孙运惰昨天见你,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消息泄漏出去了,我估计是有人得知了你10亿美元的投资计划,在试探总统的态度。”魏景蒙解释道：“去年韩国总统被他的情报局长刺杀后,台北内部气氛非常紧张,所有只要总统没发话,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新闻,应该是在投石问路,只要孙运惰确认你的投资计划,马上就会有人来和你联系。”
沈冲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以台北现在的政治气氛,我这笔投资,估计到明年这个时候,都未必能谈妥。”
“有的谈,总归是好事。”
“外公说的没错。”
“又在拍马屁。”张爱嘉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粥有小菜有糕点,走了过来,把东西一一放下之后,坐在沈冲旁边,说道：“《中央日报》有什么好看的？把《民生报》给我,我看看他们是怎么评论我唱的歌。”
“你们俩慢慢看。”魏景蒙很识趣的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消消食。”
沈冲把厚厚的一摞报纸都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一边喝粥,一边看报。
“沈冲魅力难当,《综艺100》再创新高……时下最具话题性的香港巨商沈冲,携爱侣张爱嘉参加了昨晚华视的招牌《综艺100》,节目播出后,引发收视狂潮,昨晚收视率统计数据显示,华视在黄金时段一枝独秀,比台视和中视加起来还高七个百分点,创下台湾有史以来最高收视纪录…沈冲在香港有之称,据称凡是被他看中的个人或者企业,都会大赚特赚……而有业内人士透露,《综艺100》昨晚的广告收入,比往常要翻一番都不止,华视赚的盆满钵满,如此旺财,财神之名,可谓名不虚传……”
“你才是旺财,你全家都是旺财。”沈冲翻个白眼,丢掉一份报纸,再换了一份。
“沈冲张爱嘉现身西门汀,引发千人大围堵……昨日上午十点钟左右,有市民在西门町的中华商场里,发现了身处绯闻漩涡的金马影后张爱嘉,继而发现了绯闻男主角沈冲的身影……据称最初发现张爱嘉的是一位十岁的小姑娘,她大声尖叫……很多路人听到消息,都涌入中华商城,一睹明星风采,现场一片混乱,引发千人围观,西门町附近的交通也大受影响,拥堵了约三十分钟,才在警察的疏导下渐渐散去……本报提醒大家,明星也是人,请不要过分关注,影响市容……”
“你看这张照片,我留胡子似乎挺好看的。”沈冲指着报纸说道：“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那是我画的好。”张爱嘉嗤笑,说道：“你的胡子都在下巴上,留个山羊胡还差不多。”
沈冲摸了摸下巴,有些遗憾的说道：“山羊胡还是算了,只有老头和大反派留山羊胡子。”
“你知道就好。”
“‘老爷丫鬟,荧屏大秀恩爱……昨晚沈冲和张爱嘉联袂参加了《综艺luu》节目,两人在镜头前手拉着手,言行亲昵,旁若无人……如此高调的行为,一举击碎了此前有关两人感情失和的谣言…根据香港媒体的报道,李开元性格极为强势,有主妇之威仪,而张爱嘉称呼沈冲为大老爷,似乎有自认不敌,甘做妾室的意味……”
“沈冲态度恶劣,立委提议封杀……香港商人沈冲,同时和两个女子交往,被媒体曝光后,备受非议,引起很多道德君子的不满……昨晚他在《综艺l00》上大放厥词,言辞极富争议,态度极为恶劣,毫无悔过之心……有不愿具名的立委声称,沈冲假借爱的名义,行荒淫之事,对社会造成极坏的影响,他将会提请政府,封杀此人,禁止他来台投资……台大的一位教授认为,沈冲是很多人的偶像,作为公众人物,应该管好自己的言行,他以金钱界定感情的行径,会严重误导和破坏年轻人的爱情观、婚姻观和家庭观有家长号召全台湾人一起行动,抵制沈冲公司旗下的产品,比如现在风靡一时的椰菜娃娃……
丢掉这份报纸,又换了一份,这次拿到的是《中国时报》,上面有李敖的专栏,沈冲放下调羹,翻了翻,找到了版面。
“论人是非,需要资格吗？……沈冲说我李敖情史丰富,所以没有资格讲他的感情,此言狗屁不通……言论自由是社会公民的基本权利,我看你不顺眼,当然可以指手画脚……如果讲什么话都要先确认资格,那我讲美国总统不对,是不是要先去当几年总统？我讲宋楚鱼水平不行,是不是要先去新闻局做几年局长？……我为什么讲沈冲这个人滥情？因为爱情是自私的,独占的,有排他性,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只装着那一个人,别的人统统进不去,我爱上了胡茵梦,心里就装不下刘会云了,所以我虽然非常难受,非常痛苦,但是我还是要和刘会云分手……沈冲左拥右抱,每个女人后面都有一大堆的利益,足见其不仅滥情,而且还极度虚伪……”
果然是专业喷子,比一般的假道学要犀利的多,反驳的论点也很准确,只是很可惜,绯闻是风花雪月的男女之事,不是正儿八经的社会大事,言辞再犀利,观点再正确,奈何观众不喜欢,观众喜欢才子佳人,喜欢狗血八卦,喜欢传奇故事,沈冲区区几百字的一首歌,比李敖写给几十万子的大部头论文杀伤力都强。
他放下报纸,看张爱嘉看着报纸发呆,于是问道：“怎么了？报纸上说你唱的不好？”
“不是。”张爱嘉笑了笑,说道：“李敖写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沈冲和她交换了一下报纸,然后看到了那个评论。
“沈财神惊采绝艳,张爱嘉声动人心……沈冲在金像奖上一鸣惊人,包揽词曲的三首歌广为流传,备受大众喜爱,业内人士也是赞誉有加,认为词曲俱佳,不落俗套,对中文流行音乐的发展,有鼎故革新的意义……据称寓居加拿大的胡蝶听过《电影情书》之后,泣不成声,直言写尽了世间所有女演员的人生和心声,并表示就为这首歌,她一定会出席明年的金像奖颁奖典礼……昨晚,沈冲再度展现了他惊人的音乐才华,吃个早餐的功夫,就能量体裁衣,写出一首极有特色的歌曲……张爱嘉的演唱,有一些瑕疵,谈不上完美,但考虑到她并不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歌手,又是在节目录制之前不久才拿到曲谱的,如此表现,已经非常难得了……张爱嘉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神经质的不稳定,正好契合了歌词的意境,极富感染力,大家都知道,沈冲写这首歌,是在模拟刘会云的心态,而失恋的女人,总是很神经质的……歌词中有的爱,也会让天空划满伤痕,的句子,不知道张爱嘉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对沈老爷的爱,也是很放纵的,未来她的天空上,会不会也划满伤痕？”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新竹
沈冲既然号称要投资十亿美元到新竹科学工业园,这次来台湾,不能不去新竹一趟,要不然会显得是放嘴炮,没有诚意。
去新竹是谈生意,无关风月,张爱嘉在魏景蒙的要求下,留在了台北,在临走之前,她问沈冲道：“你今天坐几点钟的航班回香港？”
“谁说我今天要回香港？”
“上周五你不是在游船上和包玉刚约好了吗？”张爱嘉惊讶,说道：“你约他今天一起去搞什么活动,我一直以为你去一趟新竹就回香港的。”
“哦,那个啊,那只是玩笑话,当不的真,包爵士是船王,事务繁忙,哪有空陪我玩活动。”沈冲呵呵笑了笑,说道：“我这次来台北,打算多呆几天,今天不回去。”
张爱嘉惊讶转惊喜,笑逐颜开。
“行了,你进屋去吧,外面太阳大。”沈冲对她摆了摆手,坐进汽车,绝尘而去。
新竹位于台湾西北部,面积约49平方公里,由头前戏溪和凤山溪冲积而成,地势平坦,林木茂盛,温泉瀑布很多,气候宜人,甚少自然灾害,环境极佳,不仅如此,它的交通也非常便利,是北台湾的交通枢纽,高速公路和铁路均从此穿过,距台北市70公里,距基隆港94公里,距台中港90公里,距中正国际机场55公里,客运和货运都非常方便快捷。
新竹是台湾的教育重镇,台湾清华大学、交通大学、中央大学和中正理工学院等高等院校都坐落于此,除此之外,还有中山科学研究院、工业技术研究院、食品工业技术研究所、“交通部”电讯研究所、“国科会”精密仪器发展中心等科研机构,具有很强的研发能力。
早在1976年,台湾就在酝酿以硅谷为样本,在新竹成立科学工业园,1977年开始破土动工,1979年颁布相关的管理法规,只不过土地建设工程尚未完工,所以在工业园还没有正式挂牌。
“整个科学园区面积00公顷,其中可供开发利用的土地约ru0公顷,整个园区由工业区、教育研究区、商业区、住宅区和园林区等几个大区域组成…
“我们计划用十年的时间,分三个阶段来完成园区的建设,第一阶段,预计用三到四年的时间,以技引进、人才培训丨为重点,引进高科技工业的整体技术、人才、制造经验,以产品能进入市场为主,第二阶段,我们打算再用三年的时间,以技生根,市场拓展,为重点,培训丨研究发展人才、推动建设和教育合作,强化产品的竞争能力。最后是第三阶段,重点是技突破,产品创新,,通过加强培训丨各种人才,使科学技术有所突破,逐渐达到自行发展台湾的优质产品,开发特定市场……”
“预计十年规划完成后,园区内将汇集100家高科技厂商,5万从业人员,总营业额将达到30亿美元。”新竹市科学园区调备处主任何宜慈对着沙盘,非常详尽的介绍了一下工业园的未来发展规划,然后很热情的说道：“沈先生是高科技行业投资的大行家,如果能来工业园投资的话,我想这个计划,一定会提前实现的。”
“何博士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又在ihn工作过十多年,拿过30多项专利,是真正的高科技专家。”沈冲在来之前,早就做过功课,很清楚何宜慈的履历,他观察着巨大的沙盘,说道：“有何博士这样的顶尖人才主导,我相信新竹科学工业园一定会成为东方的硅谷。”
“现在这个时代,科研必须和资本结合,才能创造出最大的社会价值。”何宜慈是科研和管理并重的大牛人,不是单纯的极客,他很清楚资本的威力,说道：“我前段时间回美国,曾经去动视游戏公司总部参观,见到过ga游戏机的研发规划书,其中对集成电路,液晶显示技术以及数据存储器的发展前景,做了极具前瞻性的预测,我看过之后,非常佩服,据说那是沈先生的手笔？”
沈冲敷衍的笑了笑,说道：“只是胡乱的幻想而已,白日梦谁不会做？”
“不不不。”何宜慈在旅居美国多年,一激动,就说起了英语,他说道：“毫无现实根据的预测,才叫做幻想,而沈先生在那份规划书里对未来技术发展的预测,全都有科学依据,绝对不是幻想,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现实,以前我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沈先生只是撞大运,才投资了电子试算表软件,看过规划书之后,我才知道,沈先生对电子产业和计算机产业的发展,有着远超旁人的眼光,成功绝非侥幸。新竹科学工业园如果能得到沈先生的投资和帮助,我想整个台湾的高科技产业,都会受益匪浅。”
“何博士太高看我了,高科技产业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推动的。”沈冲绕着沙盘走了一圈,说道：“我觉得何博士对新竹科学工业园的规划,还是做的太保守了,按我的估计,或许七八年之后,这里的营业额就会超过50亿美元
“这么说,沈先生有兴趣投资？”
“我是非常有兴趣来投资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跑这里来参观。”沈冲看何宜慈似乎还不知道他打算砸巨额资金在这片土地上,也就没有明说,只是说道：“不过投资的主导权,并不在我手上,而在台湾政府手上,所以还要再研究研究,从长计议。”
沈冲放卫星,要在新竹砸10亿美元,并不是纯为了夺人眼球,博取政治本钱,而是新竹科技工业园,值得他花大力气去投资。
新竹科学工业园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科学工业园区之一,也被认为是世界十大科学工业园区之一,19ru年底成立,1983年营业收入达到30亿元新台币,1985年超过100亿元,1993年突破10uu亿元,1997年超过40uu亿元,uu年超过uuuu亿元,年增长率平均在30上,投资回报率非常惊人。
除了金钱之外,科技也是沈冲非常重视的产业,新竹工业园的龙头产业是集成电路和电脑及配套设备,在他前世,园区里有三十多座芯片晶圆厂,是世界第四大集成电路生产地区,台积电、鸿海、联发科、宏綦等著名高科技企业,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香港没有科研的基因,内地基础设施又太差,作为未来世界电子产品生产重镇的台湾,是投资研发各种和数字电影有关的高科技产品的最佳基地。
等明年ih搞出了个人电脑之后,沈冲再大力扶植张忠谋,童子贤,施振荣等人,过不了几年,他就是台湾电子产业教父,一言一行,能左右台湾几百亿美元的产业,到时候就没人再拿他当花花公子看了。
魏景蒙年事已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个三长两短,他需要未雨绸缪,增加自己在台湾说话的份量。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六个梦
参观完了还在建设中的新竹科学工业园,沈冲又去附近的台湾清华大学,做了一场演讲,这是魏景蒙特意安排的。
三十六计里,假痴不癫属于败中求胜之计,是一把双刃剑,装花花公子是对付媒体和公众舆论的假面具,用来回避道德指责,但是如果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因为沈冲传奇励志发家史而崇拜他的青年学生,也以为他是个嚣张脑残的花心凯子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在ru年代,不管是内地还是台湾,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未来的社会精英,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不管是司马懿还是朱棣,装疯卖傻的时候,可都从没放松过对自家势力的影响,沈冲年纪轻轻,每一个青年学生,在未来都有可能成为他生意上的助力
“台湾有个著名的女作家,叫做琼瑶,想必在座的各位,没有不知道的。”沈冲穿着黑色的衬衫,拿着粉笔,站在台湾清华大学的一间阶梯教室里,对着满满当当的学生做即兴演讲：“琼瑶在19年,也就是民国年,写过一本书,叫做《六个梦》,讲述了六个爱情故事,我今天也来说说我的‘六个梦,……大家不要起哄,我要讲的,不是粉红色的绮梦,说实话,我虽然花心,却是很害羞的人……”
满堂笑声不绝。
等笑声结束后,沈冲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之下谈论个人的爱情故事,所以我今天我要说的六个梦,是对未来科技的六个幻想。”
“第一个梦,移动通讯……台湾现在经济很发达了,想必家家户户都有电话机,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电话用起来很不方便？工作什么的先不说,我就说谈恋爱,大家都是年轻人,喜欢谈恋爱,对不对？谈恋爱是卿卿我我,时刻想着念着对方,但是生活中除了恋爱,还要吃饭,运动,学习,购物,总之免不要分开的嘛,分开了自然要打电话,互诉衷肠,但是电话线就那么长,一旦走出家门,就处在失联状态。打电话,呃,找不到人,然后就各种猜疑,他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他是不是病了？他是不是生气了不理我？由此而生各种误会,想必很多人都经历过,电影和电视里也经常演这种桥段……所以我的第一个梦,就是移动通讯。”沈冲拿起粉笔擦,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这么大的电话,以无线电波为通讯技术,放在兜里,随时拨打,随时接听,对,就好像对讲机一样,但是通讯范围要大很多,可以拨打国际长途,从台湾打到美国也不成问题……”
“第二个梦,个人电脑……二十年前,电视机还是稀罕物,现在电视机已经进入家家户户了。个人电脑现在很贵,大家应该都听过苹果的大名,一台最新型号的苹果11,售价高达1300美元,而且不带显示器,加上运费、关税和营销成本,在台湾售价超过u万新台币,虽然我是苹果最大的股东之一,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个售价太离谱了,我理想中的个人电脑,售价应该在500美元左右,而且自带显示器……我的梦想是,以后所有的家庭里,都至少,注意,是至少有一台个人电脑,而公司企业里,每一个工作人员,人手一台电脑,因为电脑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娱乐,而且可以大幅度提升工作效率……最后,我说句题外话,大家想想电视机用了几年就走入千家万户？再想想,如果每台电脑500美元的话,那是多大的一门生意？”
“第三个梦,互联网络……我的第二个梦,是把个人电脑变成像电视机一样的普及电器,但是各位要知道,电视机之所以能普及,很重要的一点是所有的电视机,都通过电视台实现了互联,没有电视台,电视机就是废物……个人电脑的功能比电视机要丰富和强大的多,如果能把所有的个人电脑互联起来,实现信息实时共享,大家想想,会发生什么？……在电视面前,每一个人都是被动的信息接受者,而在个人电脑面前,每个人都是信息的参与者,而且可以实时互动……实时互动的好处多多,比如在人手一台电脑的环境里,政府有相关政策发布,不需要到处贴告示搞宣传,在互联网络上挂出来就行了,然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对政策的解读,也可以即时互动,方便快捷不说,还能防止各层官僚拖延和误解……所以我的第三个梦,就是全球所有的电脑互联互通。
清华大学的校长张明哲听到这里,侧头对何宜慈说道：“何博士,这位沈先生年纪轻轻,水平真是不低,我是搞化工出生的,对计算机产业一窍不通,现在听他讲话,却一点都不吃力,条理清晰,言之有物,而且妙语如珠,令人浮想联翩,真是人中俊杰。”
“一个人偶尔成功,还能归之于运气,但是一直能成功下去,就绝非运气了。”何宜慈颔首,说道：“沈先生的很多理念,在刚提出来的时候,被视为笑谈,但很快就被事实证明是正确的,因此他在美国硅谷的声望,不低于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乔布斯,我还听人说,乔布斯自视极高,却视沈冲为知己,对他极为佩服,可见沈先生能成为世界知名企业家,绝非侥幸。”
“第四个梦,电子游戏……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玩过《tri》,就是台湾俗称的‘电子魔方,,还有《吃豆人》,《坦克大战》等等,这些都是我旗下的公司出品的,好不好玩？……谢谢,多谢大家的厚爱……不过我要说,现在的电子游戏功能还是太简陋,画面,声音,操作体验,都非常的差……我的第三个梦里,说所有的个人电脑互联互通,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开发一款实时互动的游戏,让全球所有的玩家同时在线,同时玩游戏,大家操纵着游戏角色,互相说话聊天,互相合作挖宝,互相竞争打斗,那会是什么样的游戏体验？”
“第五个梦,视觉特效……我刚才说了,现在的电子游戏音画效果都太差,那么我理想中的音画效果是什么样子的呢？……虚拟人物的举手投足,虚拟环境的风吹草动,都和真是一模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视觉特效做出来的场面,放在屏幕上,你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技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首先出现在电影制作领域……我们中国有很多神话传说,以现在的电影制作技术,根本就拍不出来,比如《西游记》里有一段故事,讲二郎神和孙悟空大战,孙悟空不敌,摇身一变,变成麻雀,二郎神立马变成鹞鹰来抓,孙悟空又变大鹚老,冲天而去,二郎神跟着变海鹤,追着去叼,孙悟空又变成鱼,逃入水中,二郎神锲而不舍,变鱼鹰来捉,如此这般,两人来来回回,变了好多次,这段故事,精彩异常,光看文字,就令人神往,如果能用视觉特效技术,把它拍成电影,岂不是令人大饱眼福？其余如凌霄宝殿,东海龙宫,都是极瑰丽极神奇的地方,用现有的技术,根本拍不出来……所以我的第五个梦,就是视觉特效。”
“第六个梦,也是最后一个梦,我把它叫做创意之国……以上五个梦,都是为我这第六个梦打造物质基础……一直以来,我在不同的场合里,都说过这样的话,硬件是为软件服务的,现在,我在后面再添一句话,那就是软件是为内容服务的……”
“从广义上讲,人们花大价钱,买回来一台电脑,然后打开电子试算表软件,开始计算各种数据,最终做出来的报表,就是内容,不过我找个梦里,‘内容,指的是侠义的内容,具体而言,就是电影、电视节目、文学作品、漫画动画等等……”
“我旗下有电影公司,所以我就电影做个例子,现在拍电影,硬件成本非常高,一部好一点的专业摄影机,动辄上百万美元,即使是租,租金也不便宜,一盒胶片,售价四五万新台币,每盒只能拍四分钟,此外还有洗印……总而言之,拍一部电影,硬件成本很高,再加上软件的如买剧本,演员片酬等支出,普通人根本无法承担拍摄费用,但是我想很多人都有一颗电影梦,而当我上五个梦实现后,拍电影就会变的很简单,据我所知,美国和日本已经有一些企业在研究数字摄影技术……现代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我的五个梦实现后,说不定到时候人们可以拿着像粉笔擦这么大的摄影机,到处拍电影了,数字摄影机不需要胶片,省了冲印的费用,电影拍摄好了之后,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到处求院商签合同,搞分成,做宣传之类的繁琐活动,只需要把拍好的电影放到互联网络上,再设定一个观看的价格,然后坐在家里,等着银行送钱就可以了……当然,其他内容,比如小说,也可以同样采用这种策略,避过出版商的盘剥,直接面对最终读者销售……”
“如此种种,就如同电脑的硬件参数提升之后,软件才是决定销量的关键一样,当人们的物质生活日益丰富之后,内容就成了一个国家或者地区强弱的标志之一……好的内容,都是以文化为内核,以创意为驱动的,我们中国有世界上最悠久和最优秀的文化,所以我希望当前五个梦都实现的时候,中国也同样是世界上最好的创意之国,创造然世界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为之折服的内容
沈冲说完之后,在掌声中,鞠躬行礼,说道：“谢谢大家。”
二十年后,这一场演讲,被认为是世界计算机和信息技术发展史上最伟大的演讲之一,然而在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六个梦……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纷纷扰扰
u月10日,星期二,《民生报》独家报道了《综艺100》播放当晚,胡茵梦和李敖失和,两人大吵一架后,胡茵梦离家出走,并申明打算离婚的新闻,于是接下来几天,很多媒体都在脑补沈冲和胡茵梦是不是有暧昧关系。
u月ll日,星期三,沈冲携手张爱嘉去台北著名的古刹龙山寺烧香拜佛,并在接受采访时宣传此行是为了祈福求子,媒体一片哗然。
u月日,星期四,沈冲以发邀请函的方式,在嘉嘉演艺文化中心的主剧场点映了《虎胆威龙》,当晚到场观摩的媒体记者和社会名流对电影中精彩纷呈的动作场面和震撼人心的音响效果印象深刻,第二日各大报纸都刊文盛赞,有少数影评人对情节太过简单有所微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部提升华语电影制作水平的里程碑之作。
u月13日,星期五,台湾《经济日报》大篇幅报道了沈冲考察新竹科学工业园和在清华大学做演讲的新闻,并透露了他5年10亿美元投资的规划,如此巨额的投资,让台湾民众和媒体瞠目结舌,又引发了一股报道沈冲发家史和身家财富的狂潮。
u月14日,星期六,正在筹备巡回演唱会的邓丽君,在嘉嘉演艺文化中心做了一场迷你演唱会,久未露面的林青霞,深陷离婚风波的胡茵梦,以及求子心切的张爱嘉,三位美人和沈冲同坐一辆礼宾车出席捧场,媒体为之疯狂。
总而言之,沈冲在台湾的这一周,是狂刷存在感的一周,他的名字和身影,在报纸和电视上无处不在,知名度大幅攀升,成了全台湾家喻户晓的人物,不仅如此,香港很多媒体也特派了记者来台湾追踪报道他的行踪。
而与此同时,香港又是另一番景象。
u月10日,星期二,《新报财经新闻》头版头条刊登了包玉刚的专访,在访谈中,他强势回应了董浩云有关“世界第一船王”争议,言辞之间透露有意出让九龙仓的股票,筹款购买新船,扩大船队规模,同日,怡和洋行的股价悄然上涨了,突破了18块大关,但无论是媒体还是股民,都没有在意。
u月ll日,星期三,香港一份只对股票经纪人等特定用户发行的报刊《焦点》宣传,纽璧坚和包玉刚在汇丰银行大班沈弼的私宅会面,所谈何事,结果如何,无从知晓,但外界普遍认为龙王要重归大海,九龙仓争夺战即将尘埃落定。
u月日,星期四,怡和洋行的股价继续大涨,收盘时突破块,市场分析人士均认为这是受包玉刚有意吐出九龙仓的利好消息刺激。同日,李开元从深圳回到丨香港。
u月13日,星期五,香港著名地产开发商合和实业的主席兼建筑师胡应湘对外宣称,合和实业有意竞标开元玩具公司在内地的摩天大楼建设,并将在近日亲自领衔一支设计团队,赴内地勘察地形,从而坐实了沈冲要在内地大规模投资的传闻,当日怡和洋行的股价继续大涨,收盘时突破l块,直逼块大关。
u月14日,星期六,午夜时分,《虎胆威龙》在嘉禾旗下的十六间戏院同时上映,场场爆满,佳艺电视电影台在中午十二点播放的《电影时讯》中称,从零时开场到上午十点半,《虎胆威龙》的票房收入已经突破了90万港币,以此估算,首映日票房突破0万港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而现场采访时,绝大多数观众都给电影打了8分以上的分数,其中不乏满分,有不少观众声称如果有机会,会进戏院再看一遍。
u月15日,星期天,沈冲起了个大早,跟着魏景蒙在院子里学打养生太极拳,他懒散惯了,每次锻炼都是以慢跑为主,身体缺乏柔韧性,协调性也不够好,魏景蒙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他的动作却仿佛僵尸跳舞,惹得坐在屋檐下看热闹的张爱嘉时不时的大笑。
魏景蒙一套拳打完,然后开始慢慢教沈冲摆架势,说道：“上身要中正,下肢要稳定,两肩两胯,要放松放平……”
他正说着,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张爱嘉站起来,走进了屋子。
“手臂要随着腰转,眼睛要随着手动,脚步要轻,要稳……”
沈冲照着魏景蒙的提示,做了几个动作,感觉流畅了不少,正想再试试别的招式,张爱嘉又走了出来,对他做了个手势,说道：“是你的电话,香港打来的。”
“是谁打的？”
“是katariu”张爱嘉的神色些不自然,说道：“她让你今天回香港
“哦？”沈冲收了架势,说道：“外公,我去接一下电话。”
魏景蒙轻轻点头,张爱嘉则咬了咬嘴唇,说道：“katariu已经挂了,她让我跟你说,你在台北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沈冲闻言一呆,他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的对魏景蒙说道：“外公,我在香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
“正事要紧,你准备准备就回去吧。”魏景蒙拍了拍沈冲的肩膀,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小沈,你要多多用心,不要让嘉嘉受了委屈。”
说完之后,他轻叹一声,背着手走了。
沈冲看着张爱嘉,说道：“你今天和我一起回香港吧。”
“我还要去美国做后期。”张爱嘉低头,轻声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把事情做完了,再去香港找你。”
“不用去了。”沈冲走过去,说道：“我会派人去美国把电影胶片都运回香港了,我那个冲印厂,不比美国的差。”
张爱嘉用复杂难明的眼神看了看他,表情黯然,然后又低下了头。
沈冲无奈,只好上前半步,扶着她的双肩,小声说道：“你跟我说过,这里是党营的疗养别墅,所以里面的电话,很有可能都有窃听装置。katariu让你转达的话,是我来台北之前,和她约好的暗号,和你无关,你不要多想
张爱嘉抬头,看着他,说道：“真的？”
“真的。”
张爱嘉狐疑,紧张兮兮的小声问道：“你在做什么事情？”
沈冲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道：“放心吧,我真不是间谍,做的事也和台湾无关。我只是以防万一,要是有人于损人不利己的事,把我的通话内容泄漏了出去,会搅黄一笔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