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熟女诱惑
花非花要是发起飙来，那可是鸟见鸟折翼，车见车爆胎。
“你去死！”花非花朝分贝的吼声如同一道无形的气流，将燕姿撞了出去。
燕姿连退七八步，已到了院内。
“姓花的，你太绝情了吧，老娘好歹也算是你的床友，你怎么说踢就踢，属驴的吗？”
“滚，你给我滚出去，姑奶奶再也不想看到你。”
花非花河东狮吼，燕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她真的怕了，几个月前，她还敢和花非花抓一架，可现在，她挺着肚子，估计是斗不过花非花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燕姿也没什么行李，身上穿的基本上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来到街上，燕姿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唉，曾几何时，她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马上就要流浪街头了。
秋风已凉。
燕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顺着路边走着。
每逢换季，街道两边的店铺总要举行一些打折的活动，尤其那些服装店，更是一年四季更新，随时都会处理一些反季衣服。
前面就是依依不舍街了。
依依不舍，好诗意情浓的名字。
想想，这条街建成三年半了吧。唉，依依不舍街刚建成时，燕姿可是这里的常客，每个店铺的经理都认识她，现在呢？
恍如隔世的感觉。
燕姿低下头来，匆匆往前走，担心哪个熟人认出她。
过了依依不舍街，再穿过一条街道，就是牡丹庄园了。
不知不觉间，燕姿回到了居住了三年的小区门口。
在这里，她曾经拥有过三年温馨和富足的日子。
三年贵夫人生活，让燕姿留恋不已。
突然，一辆车从小区里开出来，车窗半落着，燕姿看到了里面的人。
“小虎，小虎……”
燕姿跑了上去。
车内坐的正是于小虎。
于老板被瘦二教训了一顿，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毕竟是伤啊。
凌晨，总算有人将他救下。于小虎赶紧将他的老子送到急诊上，然后回家给于老板拿一些衣服。
自从燕姿走后，于老板就回到了小区。
燕姿疯疯癫癫地跑过来，于小虎哪里料到，下意识地一刹车，车滑行十几米，总算停下了，却也撞在燕姿的身上。
咚地一声，燕姿坐在地上，只觉得肚子好痛。
于小虎跳下车，见是燕姿，叫道：“阿姨，怎么是你？”
燕姿苦苦地看看他，指着自己的肚子。
于小虎忙说：“快，我送你上医院。”
于小虎这一撞，虽然没要了燕姿的命，却撞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燕姿倒没事，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身体逐渐复原了。
为了照顾燕姿和于老板，于小虎让急诊的林主任将他们的病房安排在一间。
经过几天的接触，血气方刚的于小虎突然发现自己被燕姿吸引了。
当然，这与燕姿的魅力诱惑是分不开的。
燕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发现自己和林老板不可能了，和朱九戒也不可能，就开始打于小虎的主意。
燕姿是成熟女子，熟女散发出的魅力对年轻男子来说是致命的，她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看似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甚至一个小小的眼神，落在于小虎眼里，都能给他一阵晕眩的感觉。
比如吃水果时，于小虎买了一些香蕉苹果，放在燕姿的身边。燕姿拿起一根香蕉，剥开，正要往嘴里放，突然手一松，香蕉落在被单上。
于小虎赶紧为她拿起来，递在她手上。谁知，燕姿的手一松，香蕉又掉了。
燕姿润泽的嘴唇一启，望着于小虎，满眼的期待之色。
那眼神，简直是醉人的深潭，让人忍不住就想跳下去。
那嘴唇，如同火热的炉子，让人忍不住浑身燥热起来。
“小虎，喂我……”
燕姿喃喃一语，于小虎顿时着了魔似，痴痴地看着他。
这时，于老板正在熟睡，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勾引儿子，会作何想？
再比如换衣服时，燕姿有意无意地裸露自己的**丰胸，让于小虎看得血脉贲张。
诸如此类，几天内，燕姿可是将风骚演绎到了极点，于小虎哪里能够忍受。
要出院了。于老板的伤基本无碍了，燕姿的身子也复原了。
燕姿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于小虎忙问：“燕姿阿姨，你……你哭什么？”
“你爸这个狠心的，把阿姨赶了出来，出院后阿姨能去哪里呢？”
说着，燕姿香肩耸动，看上去好不可怜。
于小虎看看于老板：“爸……”
于老板狠着心，冷哼一声，没说话。
燕姿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如今，人家肚子里的野种已经没有了，你……你还生什么气？”
于老板恼她与朱九戒有染，一时哪里肯宽恕。
燕姿便呜呜地啼哭，说当日完全是朱九戒强迫了自己，他功夫那么好，自己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如果于老板还不能饶恕，她就出去被车撞死算了。
于小虎受不了啦，对于老板说：“爸，你再狠也不能让燕姿阿姨无家可归吧，阿姨，走，我送你回家。”
于老板哼道：“她回去，我就去舞校住。”
于小虎不理他：“爸，反正你身体无碍了，被褥我已经放在车上，这是钥匙，你自己开车走吧，我和阿姨打车。”
说着，于小虎扶着燕姿出来了。
其实，燕姿的身子也基本无碍，完全不必搀扶。但是，于小虎乐得如此，燕姿也乐得如此。
办完出院手续，于小虎搀扶燕姿来到医院外面，打了辆出租车，回到牡丹庄园。
到了家里，保姆出来开门，见燕姿回来了，一愕。
于小虎说：“看什么，还不快给阿姨准备饭去。”
保姆赶紧取了。
于小虎将燕姿扶进卧室，在床上躺好。
“阿姨，你觉得没事了吧。”
“没事了，小虎，谢谢你。”
“你谢我干什么，是我撞伤的你，还撞掉了你的孩子。”
“唉，其实也多亏你，这孩子我早就想打掉了。”
“阿姨，你和爸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朱九戒的事吗？”
“听说一些。”
“你爸得罪了朱九戒，朱九戒要报复她，就找到阿姨的头上，阿姨一个弱女子，哪里有反抗的力量，就被他……被他强迫了，有了他的孩子……”
“这事爸爸曾经简单地说过，只是不太详细，阿姨，你是无辜的。”
“谢谢你小虎。”
燕姿突然握住了于小虎的手。
于小虎被她温软的手一握，心中一荡。
燕姿突然松开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于小虎慌了，忙说：“阿姨，你怎么了？”
燕姿哭泣道：“小虎，阿姨不怕你笑话，实话告诉你吧，你爸……你爸失去了男人的能力，阿姨嫁给他等于守活寡啊，阿姨想到回到家里，虽然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可是……阿姨是个正常的女人，也只比你大不了两三岁，以后……以后就这么寂寞下去了……”
于小虎一呆，他突然觉得燕姿好可怜。
这么一个女神般的人如果为了爸爸守活寡实在太可惜了。
燕姿突然又抓住于小虎的手，轻声说：“小虎，你……你比你爸好多了，你爸不但没有男人能力，还无情无义，每天把阿姨一个人丢在家里……”
于小虎有些慌张，说：“阿姨，爸爸这样做，是不是嫌你背叛了他？”
“不，我没有，我的心一直是于家的，小虎，不信你摸摸。”
说着，燕姿突然将于小虎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于小虎的身子猛地一颤，那温软丰满挺拔的酥胸就在掌心。
于小虎原本就缺乏自控力，加上在医院里燕姿百般诱惑，他早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亵渎的想法，这时，哪里还控制得住。
燕姿见他满脸涨红，呼吸急促，身子一扭，摆出一副诱人的姿势。
于小虎受不了拉，受得了就不是于小虎了。
于是，于小虎如同一头老虎扑了上去。
167章、儿子娶后妈
于小虎和燕姿，正在这卧室中上演“家战”，保姆已经把饭做好了。
做好了饭，保姆便来喊二人开餐。
一推门，门关着。
保姆举手想敲，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奇异的声音。
保姆姓王，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算是过来人了，自然听出里面两人在干啥。
保姆一呆：这可是天下奇闻的事。
要不要告诉于老板？
保姆抓起手机，心中犹豫着。突然，手机响了，保姆赶紧接听。
手机是于老板打来的。
“于老板，是您吗？”
“是我，王妹子，小虎把燕姿送回来了？”
“回……回来了。”
“咦，你怎么了，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
“王妹子，我发觉小虎对燕姿有些太过热情了，你给我盯着点，要是他们发生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于老板自己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知道燕姿的性格。
保姆吞吐着说：“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现在正在……正在那样啊……”
“哪个啊？”
“就是那样啊。”
手机关了。
那样。哪样。自然就是那样。
于老板听出来了。好啊，燕姿，你勾引我儿子，居然……居然做出这等不守妇道的事来。
于老板这时已回到了舞校，刚把被褥卸下来，听到这里马上驱车来到小区。
于老板来时，卧室里战火已熄。
燕姿似乎有些感觉，她推开于小虎，说：“保姆好像有动静？”
于小虎赖在她的身上不想下来：“阿姨，咱们不管她。”
“小虎，你都和我这样了，还叫阿姨？”
“燕姿姐姐。”
“这还差不多。”燕姿眉头微微皱起，意识道会发生什么：“小虎，如果你爸知道了，会怎样？”
“管他呢，是他不要你的，他不要我要。”
“你真敢要我？”
“我不是已经要了吗？”
“我是说你肯和我结婚吗？”
“这个……”
这件事于小虎没有想过，他和燕姿这样，只是受不了她的诱惑，至于结婚不结婚，那是另外的事。
燕姿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你们……你们都是一样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于小虎忙说：“娶就娶，反正我早晚要娶的，燕姿姐姐，我娶你。”
于小虎没什么大的长处，但是，做事还算果断，有自己的观点。
燕姿点点头，说：“你是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放心，我于小虎只要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反悔的时候。”
正在这时，外面的门似乎响了一下。
燕姿说：“一定是你爸回来了。”
于小虎一听有些慌了，赶紧穿衣服。
咣地一声，门被于老板踹开了。
那门再结实，如何能挡得住于老板盛怒之下的一脚。
现场的一幕让于老板看了个满眼。
其实，燕姿如果想穿好衣服，还是有时间的，但是，她早就有算计，是故意想让于老板看到自己和于小虎在一起。
于老板怒目圆睁，过来甩手打了燕姿一巴掌。
“滚，你给我滚出于家。”
燕姿的嘴角顿时溢出血迹。
于小虎叫道：“爸，你干嘛动不动就打人。”
于老板怒道：“好小子，你还替她说话，老子还没打你呢，你给我跪下。”
于小虎扑通跪下，却昂首挺胸，叫道：“爸，你打吧。”
于老板抡起手掌。
于小虎眼睛连闭也不闭，瞪着他。
“小虎，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爸爸，难道你觉得还有理不是，你这是乱.伦。”
“我不管，爸，我这样做虽然不对，但总比你让燕子姐姐守活寡好吧，既然你已失去了男人能力，为什么还娶燕姿姐姐？你不知道对女人来说青春就是生命吗？你在葬送燕姿姐姐的青春啊。”
“你……你懂得个屁。”
“爸，有好多事我虽然不懂，但是，对女人我是懂的，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已经和燕姿姐姐好了，她是咱们于家的女人，永远都是，你再也不能赶走她。”
于老板一呆。
他也没想到这个浪荡公子，平日里不务正业的家伙，居然维护起女人来。
看来，儿子是着魔了，被燕姿迷住了。
于老板怒道：“小虎，爸娶燕姿，当时是和她有协议的。”
“我不管，反正燕姿姐姐不能离开这里，你不要她，我要，爸，你不是催着我结婚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结了，老婆就是燕姿姐姐。”
于老板一呆，接着吐了一口鲜血。
这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儿子居然要娶自己的老婆。
“小虎……你……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就要娶燕姿姐姐。”
于老板脸色一变，啪地一巴掌打了过去。
于小虎没躲，硬是受了他这一掌。
“爸，你打吧，最好多打几巴掌，这样儿子心里也平衡些。”
“你……”于老板举起手掌，真想狠狠地再给他几掌。
打有用吗？看上去，儿子倒不像昏了头。
“你……你好，小虎，你大了，不听爸爸的话了是不是？”
“爸爸，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话，自然妈妈死后，我就一直跟着你，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的路都是按照你指引的方向走的，现在，我长大了，我也应该走自己的路了吧？”
“你……你好……你很好，果然是长大了，小虎，你知道吗，这个女人不可靠，她心里装的是钱，是钞票，不是你。”
“我不管。”
“你不管，小虎，你可要考虑清楚，你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爸？”
于小虎看看燕姿。
燕姿却说：“小虎，既然你爸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实说了吧，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爸，其实，当初是因为看到了你……”
“你胡说什么，你嫁给我时，小虎还在上大学。”
“是啊，那年他正读大三。”
于小虎摸摸脑袋。
燕姿接着说：“记得有一天，我在依依不舍街上闲逛，看到你们父子去店铺里买衣服，那时的小虎，可谓青春阳光，我看到他的一眼就动了心，后来，我问周围的人，他们都认识你们，指给我说，那是于老板，那是于老板的儿子于小虎……为了进入于家，我故意去公司里，于老板……”
燕姿改口了，不再称呼于老板为老公。
“当时，你看到我后，被我的姿色吸引，想娶我，我却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因为我看上的是你儿子，不过，后来，你和我说，你已经失去了男人能力，只是想让我撑个门面，有一个完整的家，给儿子当一个合格的后妈，我想，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小虎了，于是我就答应了你……姓于的，你怎么能说我是为了钞票才嫁给你的呢？”
于老板脸色一变。
于小虎一呆。
于老板是何等人，当然不相信燕姿的话。
事实上，燕姿这些话都是随口瞎编的，完全是为了糊弄于小虎。
于小虎毕竟年轻，哪里想到燕姿眼睫毛动也不动，就能编一个故事出来。
于小虎大为感动，叫道：“爸，你听到了吧，燕姿姐姐不是为钱的人，她早就喜欢上儿子了。”
于老板冷笑：“好，好，小虎，既然你答应了，就别后悔，你爱娶谁娶谁，这是你的权利，几个月前，这个女人已与爸爸断绝了夫妻关系，我没权干涉，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生活开支，爸不会再管。”
于小虎一愕。
燕姿说：“于老板，你……你总不能这样绝情吧，小虎是你儿子啊，他要结婚，你让他用什么结？”
“好。”于老板说：“这套房子给你，另外，娱乐城那处台球厅有你来管理，盈亏自负，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于老板甩手走了。
于老板一走，燕姿乐了，她跳了起来，圈住于小虎的脖子，说：“小虎，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燕姿的计谋成功了，她又留在了于家。虽然于老板给予于小虎的只是一处台球厅，但是，燕姿不在乎，等于老板百年之后，他所有的基业还不都是于小虎的？
于小虎总是有些不太舒服，毕竟他要娶的人是自己的后妈。
“小虎，你怎么不说话？你刚才的男子汉气概呢？你不会要打退堂鼓吧？”
“不会的，燕姿姐姐，你放心，我于小虎还是说话算话的人。”
“那就好，小虎，你不用多想，刚才你爸也说了，我和你爸几个月前就断绝了夫妻关系，你要娶的不是后妈，而是燕姿姐姐。”
“嗯。”于小虎点点头，心中略宽。
燕姿一转头，看到保姆在大厅里不自然地坐着。
燕姿甩着胳膊奔出来，指着保姆说：“你可以走了。”
保姆一愕。
燕姿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于老板的眼线，滚，滚出这个家去。”
保姆战战兢兢，看看随后走出来的于小虎。
于小虎说：“没听到吗，女主人让你滚出去。”
保姆去了自己房间，收拾了行李走了。
燕姿放声大笑。她又回到了于家，回到了富裕的日子里。
168章、不关我的事
人哪，谁又不想过上富裕的日子？
其实，世上像燕子这样的女人很多。尤其这几年，女人傍大款现象那是此起彼伏，连不少女星都进入富豪家，女星们图得个啥？不外乎富豪们兜中的票子吧。
现在叫富豪，那要在古代，称之为“腰缠万贯”的人，大财主、大员外、大东家，等等。
燕姿要嫁给于小虎，这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几天的时间便传遍了A城。
“儿子娶后妈”，这条爆炸式新闻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当然，最受震撼的还是叶兰兰。因为叶护士做梦都想嫁给于小虎。
于小虎帅吗？
一般。
叶兰兰可不管他帅不帅。
于小虎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吗？
除了台球打得不错，其他的几乎一无是处。
叶兰兰可不管他有没有能力。
在叶兰兰眼里，无论是是于老板的儿子，都是她追求的老公。
听说于小虎要娶燕姿，叶兰兰急了，她哭着喊着去找叶主任。
叶主任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家里。
叶兰兰又和叶妈妈吵闹。
叶妈妈只好劝，劝不住，便只好说：“兰兰，你先别急，妈妈觉得谣言不可信，你想啊，于小虎怎么能娶自己的后妈，即使他想娶，于老板答应吗？”
叶兰兰说：“这有什么啊，现在设计，发生什么事都是可能的。”
“可是，于老板是社会知名人物，他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
“于老板早就和燕姿离婚了，其实人家已经没有了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可燕姿毕竟曾是于老板的老婆，我看这事有些悬，也许是某些人故意编排了谣言中伤于老板的，兰兰，于老板是不是有仇人啊？”
叶护士心中一动：“嗯，于老板的确和一个人不合，他们之间你来我往，斗了多次了。”
“这么说妈妈的推测肯定有道理，兰兰，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弄明白，咱就不能灰心，好不好？”
毕竟是做妈妈的，懂得女儿的心思，三五几句便把叶兰兰劝下了。
叶兰兰决定去见见于小虎。
于是，叶兰兰来到了娱乐城。
台球厅关着，于小虎不在。
叶兰兰问了周围的店铺经理，说是于小虎和燕姿旅游去了。
叶兰兰大怒，一脚踹在门上。
儿子和后妈去旅游，娘的，这叫啥事，明摆着关系不正当嘛。
叶兰兰又去了医院工地。
在工地上，叶兰兰见到了于老板，于老板正在比量着新太平间的的构架。
“于老板……”
叶兰兰出现在于老板身后。
于老板哦了一声：“是叶护士啊，有事吗？”
“小虎呢？”
“小虎？你找他吗，他的事我可不知道。”
“于老板，听说小虎和燕姿去旅游了，是不是真的啊？”
于老板脸色一沉：“叶护士，小虎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别来问我了。”
“可你是他爸啊，燕姿是你老婆。”
“我虽然是他爸，可他早已成人，我没有了再监护他行动的权利，他有他的权利，至于燕姿，她早和我断绝了夫妻关系，她爱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我们既然没有了夫妻关系，就不能约束人家的自由是不是？”
傍晚，叶兰兰郁闷地回到了宿舍。
叶兰兰想到悲愤处，抓起枕头一阵乱扔。
宿舍里，白静、林燕、肖玲都在。三女上前劝说：“喂，叶护士，心情好像很坏啊，这可不好，会影响脸蛋的。”
“脸蛋好又怎样？我心中的男人已经被人抢走了。”
林燕说：“你是说于小虎吗，他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还真是没想到。”
“哼，都怪朱九戒。”
白静和小玲几乎同时说：“喂，管朱医师什么事？”
林燕冷哼道：“怎么不管他的事，他处处和于老板作对，听所燕姿也曾怀了他的孩子，要不是这样，于老板能踢开燕姿吗？要是燕姿和于老板好好的，咱们的叶护士就有可能和于小虎好上了。”
叶兰兰说：“对，都怪朱医师。”
白静摇头说：“这事与朱医师是没关的，即使于老板和燕姿离了婚，于小虎也不能娶燕姿啊？天下女人有的是。”
叶兰兰说：“肯定是被朱医师逼的。”
白静和肖玲对视一眼，都说：“朱医师逼的？怎么会？”
叶兰兰大叫道：“你们只知道维护朱医师，难道就不知道朱医师和于老板有仇吗？朱医师为了报复于老板，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林燕说：“是啊，我看这事八成与朱医师有关。”
白静看看林燕：“林护士，你也曾经跟朱医师的班，怎么能这样对他？”
林燕冷笑一声，没说话。
肖玲淡淡地说：“还用问吗，人家现在有了杨医师。”
“杨间？”白静一愕。
林燕胸脯一挺：“杨医师年轻帅气，医道又高，哪一点不如朱医师？”
白静没有说话。
叶兰兰却跳下床来，叫道：“我去找朱医师。”
肖玲叫道：“喂，叶护士，回来，朱医师已经下了班，回家了。”
叶兰兰不听，疯了一般奔了出去。
很快，叶兰兰便出现在朱九戒的小区中。
叶兰兰站在大院里尖声大叫：“朱九戒，你给我出来……”
好高的嗓门。
女人的嗓门永远比男人高。
朱九戒和常月正在吃饭，听到喊声，来到窗前。
常月朝下看看，问：“那女人是谁？”
朱九戒借着路灯的光仔细一看，认出来了。
“是叶兰兰叶护士。”
“姐夫，你……你什么时候又扯上了叶护士？”
“没有……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这时，小区楼上的窗户上，贴满了脑袋，人啊，本是个好奇心特强的动物。
叶兰兰的声音又传了来。
那声音，尖尖的，锐锐的，刺破了窗户，直钻进屋里来，撞在对面的墙上。
“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常月不放心，她想近距离地接触一下，到底姐夫和叶护士有没有微妙关系。
两人来到楼下大院内。
叶兰兰没等朱九戒走到眼前，就指着他说：“姓朱的，你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朱九戒走到她面前几步外，问：“叶护士，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说的我一头雾水。”
“是于小虎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于小虎的事朱九戒已经听说了，常月也听说了。
“于小虎什么事？”
“你还在隐瞒，于小虎为什么要娶燕姿，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常月松了口气，看出叶兰兰不是来找姐夫谈情说爱的，而是怀恨上门算账的。
朱九戒说：“没有，我也觉得奇怪，于小虎找不到老婆了吗，怎么能娶燕姿，哦，我并不是说燕姿好不好，而是她曾经是于小虎的后妈。”
“姓朱的，你还不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于小虎，你不想让我得逞，就施展了卑鄙的手段？？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于家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和于老板素来不和，你难道不想把于家整臭？”
叶兰兰这话倒说进了朱九戒心坎上。的确，他早就想收拾于老板父子了，只是一直想着如何发挥医道，济世救民，把除恶的事缓下了。
小区窗户上人头晃动，大家的脑袋几乎要挤出了玻璃。
热闹总是吸引人的，谁不想听点花边新闻，好到了明天描述给认识的人。
“不关我的事。”朱九戒说。
叶兰兰有些头晕，她刚才用力过猛，有些缺氧的感觉。
“朱医师，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真的不关我的事。”
常月走上前，哼了一声：“耍泼耍到家里来了，有人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你去找那人啊，来找我姐夫干嘛？真无聊，难道不知道这是生活小区吗？来这里闹，影响多大？我姐夫是个男人，而且这事与他无关，可你呢？你算是半个当事人，而且自己承认喜欢于小虎，你的脸往哪里搁？”
叶兰兰语塞。
她的冲劲过去了，常月的冲劲上来了。
“朱大哥……”隔了半晌，叶兰兰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屁股一扭，缠了上来，腻腻地说：“朱大哥，我也有了你的孩子……”
169章、我也有了你的孩子
“我也有了你的孩子……”
叶兰兰把朱九戒吓了一跳。
常月呢，也跳了起来。那是气的。
什么？你也有了姐夫的孩子？好啊，姐夫，你到底和多少美女上过床？
常月不干了，掉头就走。
朱九戒正要喊出她，叶兰兰拉住他的胳膊：“朱大哥，让她去吧。”
朱九戒看看叶兰兰，鄙夷地说：“叶护士，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啊。”
叶兰兰见常月的影子已经不见，忽地退后几步，朝着朱九戒大骂：“是你逼的，谁让你破坏了我的婚姻。”
“叶护士，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我什么时候破坏过你的婚姻？”
“你还不承认，于小虎是我男朋友，我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未婚妻了，可是你……你手段卑鄙，居然让于小虎娶了燕姿，我恨你，恨死你了……”
说着，叶兰兰跑开了。
叶兰兰真的有了朱九戒的孩子吗？
自然是假的。
叶兰兰情感线非常丰富，看出常月和朱九戒的微妙关系来，所以才故意有此一说，果然，常月上了当。
按理，常月是非常聪明的，但是，女孩子在感情的事上望望失去理智。
何况最近朱九戒老是惹出桃色新闻，常月对这种事已经太敏感了。
朱九戒自然知道，这是叶兰兰的手段。
朱九戒回到家门口，敲敲门，常月不理他，用钥匙开门，里面拴着。
朱九戒没办法，只好又溜达了下来。
朱九戒担心常月多想，便坐在单元门口给常月发短信，连续三个短信，他才将自己和叶兰兰的事说清。朱九戒告诉常月，叶兰兰是报复他，故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朱九戒发完短信，又回到楼上，按了按门铃，常月不开。敲门，常月不理。打手机，对方关机。
唉。朱九戒苦笑。
只好到外面溜达。
月亮将圆。
一晃，中秋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朱九戒双手揣在裤兜里，来到街道上。
路灯下，行人匆匆，车辆匆匆。大家都在往家赶吧，而他呢，却要从家里出来。
突然，远处传来谩骂声，声音非常熟悉。
朱九戒走了过去，只见叶兰兰坐在地上，正和一个路人争吵。
旁边围了不少人。
有人在劝说。
那个路人似乎占了理，他不住地说着：“这事能怪我吗，我好端端地走路，是她撞了我？”
叶兰兰说：“我的腰被你撞伤了，你要赔，要赔？”
那人说：“姑娘，我真的有急事，要不然，陪你去医院看看也无所谓，你自己去好不好？大不了我给你几百块钱，唉，算我倒霉吧。”
叶兰兰说：“你说的轻松，你给多少钱，你知道我的伤要多少钱财能看好？”
那人脸色一变：“姑娘，我这样做已经够意思了，怎么，你还想狮子大开口啊，我走的是顺道，你是逆行好不好？”
“逆行咋了，我要不是撞在你身上，能受伤吗？”
“好，好，我给我弟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说着，那人掏出手机打了出去：“老三啊，你过来一下，有个女孩子，撞到了我……不，我没事，她摔了一下……”
挂了电话，那人说：“我弟弟在医院工作，让他带你做个检查好不好？”
要不是刚才闹了一出，朱九戒就过去劝说了。他见叶兰兰这么蛮横不讲理，退在人群后面，懒得管她的事，心说：这人的弟弟在医院，不知是谁？
过了一阵，远处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靠边停下，下来一个人，朱九戒一看，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是沙三。
沙三上前和那人说：“二哥，出了什么事？”
原来，那人是沙三的二哥沙二。
沙二一指叶兰兰：“她刚才从这边走路，撞了我一下，好像扭了腰，非要让我跟他去检查，三弟，你是知道的，我今天要和客户见面，哥哥虽然开着小商店，可做点生意也不易啊，尤其要讲信誉，不能让客户等着，你带她去看看吧。”
沙三低头一看：“哎呦，这不是叶护士吗？”
叶兰兰一见沙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沙三上前把叶兰兰扶了起来。叶兰兰说：“沙主任，你是啊。”
沙三说：“叶护士，这位是我二哥，他今天晚上真的有事，你身体不要紧吧，走，和我回医院查一查？”
“没……没什么事。”
“没事也上车吧，我带你回去。”
叶兰兰上了车。
沙三和沙二摆摆手：“二哥，你快去吧，别误了时间。”说着，沙三又朝周围的人说：“各位散了吧，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沙三就上了车，车发动了。
突然间，围观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原来，沙三的面包车居然离地而起。
这是什么现象？
天下奇观，面包车也会轻功吗？！
朱九戒定睛一看，只见面包车被一股阴风裹着，而空中隐隐有一个乌发遮面的纤细人影，正在朝面包车发功。
是她？朱九戒心中一动。他看出来了，空中那人居然是方琼。
方琼，也就是沙三的老婆。
当然，方琼已经死了。
哦，看来，方琼又聚成了人形。朱九戒暗想。他原本想帮助沙三的，见施法之人是方琼，便打消了念头。
沙三在车上大叫：“怎么回事？见鬼了，我的车怎么回事？”
叶兰兰吓坏了，不住地往沙三的身上靠：“沙主任，出……出了什么事？”
“见……见鬼了，怎么会这样。”
“沙主任，你加油啊。”
“加了，面包车转速很快啊，可是轮子空转，没着地呢。”
“沙主任，我……我害怕，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我……我也说不上。”
突然，面包车嘭地一声落在地上，车轮子一转，忽地朝前动了几米。沙三几乎掌不住方向，慌忙把车刹住。
蓦地，一道幽灵般的人影从车左飘过，接着，又飘到了右边。
沙三心中想起一个人来：不，不会的，她已经形神皆消了。
“沙主任，快……开走啊。”
沙三慌忙加油，面包车冲了出去。
方琼站在车后，望着沙三的影子一阵叹息。
突然，人影一晃，胖大和瘦二出现在方琼身后。
胖大说：“方琼，俺们给了你机会，你的心愿满足了吧？”
方琼苦笑一下。
瘦二说：“俺们可是冒着被阎老板怪罪的可能放你出来的，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俺们也要跟着倒霉。”
方琼点点头，目光仍在望着沙三离去的方向。
“快走吧。”胖大说。
方琼这才身子化为一道烟雾去了。
瘦二往人群中一瞥，看到了朱九戒：“朱老弟，你也在啊。”说着，瘦二小跑了过来。胖大也走了过来。
朱九戒朝二鬼点点头，问：“方琼是怎么回事？”
胖大看看围观的人，将朱九戒拉到一边，低声说：“方琼在鬼节凝聚成人形，每天闹着要出来，地府规矩严格，鬼差看守门户，没有阎王令，谁也不敢放出，她知道俺们兄弟经常出来，身份特殊，行动自由，所以就央求我们带她出来，唉，俺们见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就答应让她和偷偷见上沙三一面，但不许和阳间的人接触。”
“是这样啊，对于方琼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对沙三的感情很深，虽然人死了，心里还一直放不下沙三。”
“没想到这个女鬼挺有人情味的，看来俺们还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瘦二突然问：“朱老弟，怎么你一个人溜街，小师娘呢？”
朱九戒吞吐着说：“她……她不喜欢出来。”
胖大说：“朱老弟，看你的神色，是不是又和小师娘吵架了？”
瘦二说：“肯定是的。”
朱九戒苦笑道：“今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朱九戒将刚才叶兰兰的事说了一遍。
瘦二说：“啊呀，朱老弟，你胃口越老越大了，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占着碗里的，怪不得小师娘生气呢。”
朱九戒说：“你胡说什么，我和叶护士什么事都没有，是她要挑拨我和常月的关系。”
胖大说：“这个女孩子，是在可气，朱老弟，俺去吓唬吓唬她。”
说着，胖大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晃身去了。
瘦二说：“胖大，等等，俺也去。”
朱九戒正要出手相拦，瘦二哧溜一道烟雾，也去了。
170章、见鬼了
叶兰兰刚回到医院，就被二鬼吓了过去。
二鬼当真是一对活宝，就仿佛川地的变脸一样，把脑袋贴在窗户上，一眨眼一种表情。别说叶兰兰是个女孩子，就是男人，也要吓个半死。
叶兰兰回到医院，就去值夜班了。
她刚到办公室，就听到有人敲窗。叶兰兰回头一看，妈呀一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叶兰兰再一回头，窗户上明明贴着两张脑袋。
那两个脑袋，忽而一变，联想到在车中的一幕，叶兰兰眼珠子一翻，便晕了过去。
叶兰兰体重60多公斤，嘭地一声落在地上，传出好远。
铁珊进来了，见叶兰兰面色灰白，躺在地上，赶紧去掐她的人中。
好半晌，叶兰兰醒了过来，面露恐惧之色：“鬼啊。”
铁珊说：“叶护士，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哪来的鬼。”
叶护士见铁主任在旁边，胆子大了些，慢慢地坐起来，谁知，这时二鬼出现在铁珊背后。二鬼为了吓她，故意做着吊死鬼的样子，翻着白眼珠，耷拉着舌头，两只脚一跳一跳的。叶护士妈呀一声，一指铁珊身后，又昏了过去。
铁珊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啊。
二鬼只是想吓吓叶兰兰，哪里会让铁珊看到。
铁珊继续施救。
叶兰兰醒转，不敢往外看，吓得躲在铁珊怀里，叫道：“铁主任，我害怕，害怕。”
铁主任说：“叶护士，你到底遇到什么了？”
叶兰兰说：“我刚才和沙主任一起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件怪事……”
正说着，叶兰兰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手，好冷的手。
“妈呀。”叶兰兰身子一挺，又昏了过去。
铁珊觉得今晚有些蹊跷，就给沙三打电话：“沙主任，你刚才是不是和叶护士在一起？”
“是啊。”
“叶护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已经昏过去三次了。”
“是吗？我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沙三来了。叶兰兰也再次悠悠醒转。
铁珊说：“沙主任，你和叶护士遇到了什么？”
沙三说：“也没什么，叶护士在街上和我二哥撞了一下，是我把他拉回来的。”
“你二哥？他已经死了吗？”
沙三一呆：“铁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二哥好好的啊。”
铁珊说：“刚才叶护士一副见鬼的样子，看上去一定遇到了恐怖的事，鬼我是不信的，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刚才路上发生的事很奇怪，我……我也想不出为什么。”
铁珊看看叶兰兰，说：“算了，反正晚上没什么事，叶护士，让沙主任送你回去休息吧。”
沙三点点头：“叶护士，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沙三护送叶兰兰来到门诊楼外，刚下台阶，叶兰兰突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而且一人在前拉她的左手，一人在后拉她的右手。
叶兰兰前后一看，看到了两张脸。
那两张脸，一胖一瘦，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啊。”叶兰兰尖叫一声。
沙三转头问她：“叶护士，怎么了？”
叶兰兰恐惧地说：“鬼，鬼……”
沙三左右看看，没看到什么：“叶护士，是不是幻觉啊？不用怕，这世上根本就没鬼的。”
沙三虽然这样说，心中也在蓬蓬乱跳。
叶兰兰朝沙三走近几步，挎住他的胳膊，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
在叶兰兰来说，或许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但对沙三来说，却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叶兰兰虽然胖了些，却面目较好，皮肤白皙，算得上美女一个。
两人依偎着往前走，沙三突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看来，自己应该再婚了。
自从方琼死后，沙三一直在考虑如何在职场打拼，却忽略了个人感情的归宿问题。
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女人。
没有女人不成家。
想想自己的家，每次回去，都是请冷冷的，十天半月床褥不来收拾的，房间不来打扫的，唉。
沙三突然叹息一声。
叶兰兰转头看看他：“沙主任，你有心事吗？”
“不，不是……叶护士，瞧，前面就是宿舍了，你自己进去吧。”
说着，沙三停了下来。
叶兰兰很想让沙三再往前送几步。但沙三要避嫌，因为大晚上的，一个男人走近护士宿舍总有些不便。
叶兰兰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她松开沙三，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沙三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胆气一壮，又往前走了几步。
眼看叶兰兰来到了宿舍门口，突然，一胖一瘦两个幽灵般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这一胖一瘦的幽灵正是胖大和瘦二。
叶兰兰几乎撞到了胖大的肚子，妈呀一声叫，顿时瘫倒在地。
沙三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见叶兰兰已经闭气，赶紧蹲在地上，掐她的人中。
叶兰兰慢慢地睁开眼，哭道：“沙主任，我活不去了……有恶鬼要索我的命啊。”
沙三拍拍她的手，安慰说：“叶护士，别怕，世上没鬼的，只是幻觉，明白吗，是幻觉。”
“你说是幻觉吗？”
“嗯，是幻觉？”
这时，白静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沙三站了起来，说：“白护士，叶护士今天情绪不好，铁主任让我送她回来休息，拜托你们照顾了。”
白静说：“应该的，沙主任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叶护士的。”
几位美女护士将叶护士扶到宿舍里。
肖玲问：“叶护士，发生了什么事？”
叶兰兰坐在床上，一脸的恐怖之色：“鬼，我见鬼了。”
“鬼？哈哈。”肖玲笑了。
医护人员见多识广，要比一般人胆量大些，对人体构造等知识也比一般人懂得多些。应该说，他们都是无神论者。
事实上，二叔也是无神论者，但是，二叔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小说？
套用佛家的一句话：有既是无，无既是有。列为看官不要着相啊。
白静、肖玲、林燕、谢飞羽、柳思思都来劝：“叶护士，世上哪来的鬼啊？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大家七嘴八舌地一劝，叶护士也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或许是幻觉吧？我……我也闹不准。”
但想起来，两只收至今还有些冰冷，那被鬼握住的感觉还真切啊。
“好了，叶护士，别多想了，大家都休息吧。”谢飞羽说。
灯灭了。
叶护士躺在床上，一时又哪里睡得着。
她不敢睁眼，生怕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两张恐怖的脸，她将身子裹在毛巾被里，甚至连脑袋也钻了进去。
叶护士蜷缩在毛巾布里，渐渐地，总算昏沉沉地睡了去。
天色渐亮。
林护士第一个爬了起来，她穿好衣服，拍拍鼓鼓的毛巾被：“叶护士，该起床啦。”
毛巾被慢慢地掀开。
林护士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倒退了几步，望着叶兰兰的脑袋一脸的惊讶。
林护士一声叫，白静等人都醒了。
大家扭头看来，都是惊讶出声。
叶兰兰愣愣地问：“你们怎么了？我……”
她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上冷飕飕的，伸手一摸。“妈呀”一声叫，叶兰兰跳下床，来到衣镜前一看，顿时吓呆了，只见自己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简直就像个尼姑。
叶兰兰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白静等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叶兰兰的头发为什么一夜之间都没有了。
奇闻，真是天下奇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只听铁珊的声音传来：“叶护士，怎么样，情绪好些了吗？”
叶兰兰慌忙钻进毛巾被中。
铁珊走了进来，白静等人赶紧上前问候。
铁珊点点头，走到叶兰兰的床边，说：“怎么还在睡？叶护士，情绪好些了吗？我听沙主任说，你昨天晚上情绪不太好，眼前总是有幻觉出现。”
铁珊说到这，一低头，突然看到叶兰兰光秃的后脑勺，一愣。
叶兰兰虽然裹在毛巾被里，却因为仓促，没有把脑袋全盖起来。铁珊将毛巾被一掀，看到了叶兰兰的光头，呆呆地说：“怎么会这样？”
叶兰兰哭道：“铁主任，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定是见鬼了。”
171章、停职义诊
叶兰兰被“鬼”剃了头的消息在医院不胫而走。
第一个气恼的是叶主任。
叶主任是急诊的主任医师，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什么鬼不鬼的？”叶主任把叶兰兰叫去，说：“兰兰，你的脑袋到底怎么回事？”
叶兰兰摇头说：“爸，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世上真有鬼啊？”
“胡说，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不要动不动就说鬼，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我知道，可是……昨天晚上我的遭遇实在太蹊跷了，我……”
“兰兰，你慢慢说。”
叶兰兰将自己如何恼怒朱九戒，如果撞上沙二，如何跟沙三的车回来，以及面包车突然离地、自己多次见到的鬼面孔和被鬼拉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主任连连摇头：“幻觉，绝对是幻觉。”
“可我的头发怎么回事啊？”
叶主任突然想起朱九戒，冷哼道：“我知道了，兰兰，你放心，爸一定个你讨一个说法。”
说着，叶主任就找付院长去了。
付院长也听到了叶兰兰的事。
他和叶主任不同。付院长对鬼魂一说，倒是相信的，因为他和于老板、茅山道长接触过。
叶主任怒冲冲地来了，一见付院长就告了朱九戒一状。
叶主任觉得是朱九戒潜入护士宿舍，给叶兰兰剃的头。
他的理由很简单，朱九戒有功夫，别人做不到的事，他一定能做到。
付院长心中一动，朱九戒，好啊，终于又牵扯到了你，老子正想不出理由来收拾你呢，前一阵你小子在外面搞什么义诊，闹得社会上都在传诵你的名字，你把我的话抛在脑后了是不是？
哼。
“叶主任，朱九戒是有些功夫，也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给你女儿剃光头？你得有一个说服人的理由。”
叶主任说：“有，理由我有，昨天晚上我女儿为了于小虎的事去朱九戒的家里闹过，朱九戒肯定生气了，要报复我女儿。”
付院长点点头。他觉得这个理由还是很充分的。
理由成立，马上传朱九戒。
电话一打，朱九戒就来了。
朱九戒自然也听说了叶兰兰的事，他在想，定然是二鬼。
朱九戒一进院长办公室，就看到叶主任寒着脸坐在沙发上。朱九戒知道，他一定是为叶兰兰的事来的。不过，叶兰兰的事与自己有关吗？院长会不会……
没容朱九戒多想，叶主任已经跳了起来，手一指，几乎触到了他的鼻子。
“姓朱的，你真卑鄙，连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也能做出来，你知不知道头发对于女孩子来说多么重要？”
朱九戒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了，叶主任是将他当成了“剃头人”。
朱九戒想发火，但又一想，叶兰兰的头发虽然不是他剃的，却也是他的朋友剃的，而且，胖大和瘦二是为了他的事才出的手，与他剃有什么区别吗？
朱九戒没有说话。
他不想解释了。
付院长淡淡地说：“朱医师，刚才叶主任来向我告状，叶护士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朱九戒摇摇头。
“不是你，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
“姓朱的，你还不承认，除了你，谁会伤害我的女儿？”叶主任叫道。
朱九戒说：“那要问你的女儿了，看她得罪过谁？”
“我女儿好端端的会得罪谁？要说得罪，也只有你朱九戒一个人。”
“既然你认定了是我做的，多做解释也没用，就算我做的吧，叶主任，谁让你女儿得罪我了呢，这是他咎由自取。”
“你……”叶主任看看付院长：“院长，你瞧他的态度，根本就认识不到错误，这样人还当什么医师。”
付院长点点头：“朱医师，不，朱九戒，你回去吧，交代一下工作，回家去吧。”
朱九戒一愕：“院长，你辞退我？”
付院长说：“你先回家吧，写份停职检查，认识深刻了我便让你回来。”
朱九戒哼了一声：“好，我回家写。”
又是写检查，而且还要停职。显然，付院长要报复自己。朱九戒暗想：算了，胳膊扭不过大腿，写就写。
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常月来不了，朱九戒就在街道上溜达着。
有市民看到朱九戒，高呼：“朱神医，朱神医……”
朱九戒心中的郁闷程度大减。
不管怎么说，几次义诊下来，不少市民记住了自己的面孔，那就继续义诊。
朱九戒打定了主意，你付院长不是想让我停职检查吧，我就利用这段时间继续义诊，打一打社会知名度。
朱九戒说到做到，又来到了甜甜化妆品店，将自己的想法和肖菲说了。肖菲和董青自然乐意，上次义诊时的家伙什都在，把桌子一摆，把条幅一挂，义诊就开始了。
甜甜化妆品店靠近广场，算是个显眼的位置，条幅一挂，就有人注意到了，于是，市民纷纷涌来。
有上次获得过益处的市民，就向左右宣传：“是朱神医，太神奇了，妙手回春啊，不管你得了什么病，他只要一出手就好。”
当然，那人的话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一般的小病还真是手到病去。
一些顽固性的病必须经过反复的治疗才行，如一些心脑血管病引起的脑梗塞，这种病即使朱九戒用神功为患者冲开血脉，血脉有可能再次堵上，仿佛潮水的一涨一落。
今天的义诊，朱九戒就遇到了两个这样的病例。
朱九戒并没有夸下海口，说什么只要自己一出手，病人就能扔掉拐杖，自己走回家。
这不现实。尤其是这种病症，决非一日之功。
朱九戒先为病人疏通了血脉，然后告诉病人的家属如何给病人按摩护理，如何注意饮食，如何注意锻炼等。
朱九戒并不排斥医院的治疗方法，告诉大家，如果不信任他，完全可以掉头就走。
当然，朱九戒也积极呼吁病人能够照例输液，配合院方的治疗。
有些病人半信半疑，被朱九戒治疗后就去了医院。
有些病人完全相信朱九戒的医道，只求他治疗，哪儿也不去。
朱九戒为人治疗，虽然靠得是家传医术和神功，但是，他在治疗的同时，告诉病人，一定要保持积极向上和乐观的情绪。
情绪不良，是造成人生病的重要原因之一，只要一个人能够保持愉悦的心情，疾病就会远离。
除了让病人保持乐观的情绪外，他还希望病人能够竖立自信心。
人和病魔仿佛是一个天平的两端，人站起来，病魔便会倒下。病魔站起来，人就会倒下。
这一天，朱九戒持续为七十多位市民义诊，市民呼声如潮水。
到了傍晚，常月来了。
常月是接到肖玲的电话才来的。
肖玲知道朱九戒在姐姐的店前搞义诊，下午没上班，从医院赶了过来。朱九戒有意无意透露了常月对自己的误会，肖玲便将叶护士的事告诉了常月。
肖玲劝说常月，一定不要多想，如果朱九戒和叶护士有一腿的话，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朋友戏弄她呢，剃了光头啊，这是何等大的轰动。
常月当时也只是一时气愤，事后冷静一想，越想越觉得叶兰兰看自己的眼神很怪，突然，常月心中一动：叶兰兰会不会是在挑拨离间？
常月猜对了。
常月来到甜甜化妆品店，听说今天姐夫没有上班，而是又搞了一次义诊。
肖玲见了常月，忙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知道吗，朱医师是因为叶兰兰的事被院长赶回家来的，院长让他停职检查呢。”
“这么严重？”常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是啊。”肖玲说。
常月看看朱九戒：“姐夫，付院长把你停职了？”
朱九戒点点头。
“姐夫，停就停吧，干脆你就利用这段时间多搞义诊，到时候看谁慌。”
朱九戒心中一动，明白了常月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朱九戒天天在甜甜化妆品店外义诊，声名越来越高，市民的呼声越来越大，大家都觉得朱九戒是个医道高深的好人。
朱九戒想将义诊进行到底，谁知，一天无事，两天无事，三天无事……第五天上，他接到了付院长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医院上班，官复原职。
朱九戒觉得很奇怪，马上，有这么快？
付院长怎么了，不是要打压咱们的男主吗，怎么才几天工夫就把朱九戒官复原职？
172章、淡定，淡定
付院长让朱九戒停职检查，自然是要打压他，但为什么才几天的工夫就让他上岗了？而且还既往不咎，官复原职，不再提以前的事。
朱九戒都有些发蒙。
坐在妇科办公室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大证件：一个是妇科的副主任（工作证），一个是妇科副主任医师（资格证）。
“付院长在搞什么名堂？”朱九戒望着对面的白静。白静摇摇头。
“我去他那里看看。”朱九戒站了起来。突然，朱九戒耳中想起早上常月告诫自己的话：“淡定，淡定。”
朱九戒又坐了下来。
是啊，一定要淡定。无论付院长要干什么，自己要保持淡定，喜怒不形于色，让他摸不着头脑。
对，就这样。
朱九戒拿过一本书，百无聊赖似地翻看着。
就在这时，妇科办公室门口出现一人。
这个人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而且，他来的时候脚步轻缓，似乎故意不让里面的人听到。
不过，朱九戒早已听到了。
朱九戒是什么人？那可是神功在身啊。
朱九戒耳朵轻轻一动，感觉那人停在门口，似乎有一双目光在望向自己。他不进来，自己便假装不知。朱九戒依然看着书。
那人站了差不多两分钟，抬脚去了。
朱九戒抬头看看白静。白静看懂了他的眼神，低声说：“是沙主任。”
沙三？他来干什么？朱九戒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书上，心中却在盘算：明白了，他一定是付院长的眼线，嘿嘿，你小子，想来看看我的表现吧？
白静看看他，心说：朱医师怎么这么淡定？
朱九戒猜得不错。
沙三的确是付院长的眼线。不只是眼线，他还是付院长的智囊。
沙三看上去，一副憨厚的样子，事实上颇有心计。
朱九戒在街头义诊时，他作为付院长的眼线，暗中观察过几天，发现朱九戒在市民中的影响越来越大，于是回报付院长，建议付院长马上让朱九戒上班。
沙三一开始说这话时，付院长拍了桌子。
付院长当然要生气，朱九戒几乎就是他的眼中钉，自己好容易找了个因由把这小子拔去，你倒好，居然建议我把他弄回来，想再让他扎我的眼吗？
“沙三，我知道你和朱九戒关系不错，你是不是要为他说话？那可枉费了我对你的栽培之心？”
“不敢，付院长，我是为您着想的。”
“哼，有这样着想的吗？你还嫌他在医院闹得不够啊？”付院长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动。
沙三见付院长误会自己，却不急不躁，想给付院长倒了一杯水，又将他扶在老板椅上，然后才说：“院长，您听我说，朱九戒这个人可是个医道高超的人。”
“废话，他要是一般人，我至于这么头疼吗？”
“我知道院长想打压他，可你不该让他停职，你知道吗，这样一来你就给他创造了一个施展才华的条件，我观察几天了，这小子义诊的场面越来越火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A县的市民都会知道朱九戒的名字，都会传诵他，你想一下，这样一来，医院会减少多少病源啊？市民们天天把‘朱神医’三个字挂在最边上，您们这些老专家往哪里搁？”
沙三一席话刺痛了付院长，点醒了付院长。
付院长呆愣了半晌，苦笑着摇头：“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是啊，您是想惩罚他，可不承想把他托举了起来，就现在看，朱九戒在市民中已经小有名气了，照此发展下去，以后谁要是再打压他，可就成了和市民作对了。”
付院长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骂道：“你真笨，怎么给他创造这样的机会呢。”
说完，付院长看看沙三：“沙主任，你说我该怎么办？”
“让他马上回医院，只要在医院里，就等于孙悟空落在如来佛的手心里，他神通再大，也在您的掌控之中。”
“对，对，可是他要是不回来呢？”
“是啊，他要是赌气不回来呢……院长，不如让他官复原职，继续在妇科工作……”
“让他官复原职？那怎么行，沙主任，即使让他工作，也得给他找一个清闲的，毫无意义的岗位。”
“不，院长，如果那样，肯定引起他的怀疑，他要是不回来呢。”
“不行。”付院长怒容满面：“让他回来可以，决不能官复原职，这小子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怎能一忍再忍……”
“淡定，淡定，院长，这时候您一定要淡定。”
“我淡定不下来。”
“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也只有这样才能先把他拢住，无论你给他多大的职务，只要在医院，你还怕他翻出你的手掌心吗？”
“嗯……”
付院长沉吟一会儿，点点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这小子回来后你给我盯紧了，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沙三马上应着。
这就是朱九戒重回医院的前奏。
且说沙三，暗中观察了一会儿朱九戒，然后朝付院长的办公室奔来。
一路上，沙三心中念头连转。
怪了，朱九戒这小子好像淡定多了，怎么一点反常的地方都没有？
来到办公楼上。
付院长早就等不耐了，一见沙三忙问：“沙主任，朱九戒这小子表现怎样？”沙三将自己的所见描述了一下。付院长一呆：“咦，不正常啊，按理，他该在办公室里发牢骚才对，甚至前来找我理论，这小子平常和郑院长走得不错，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回怎么了？低头看书，面色平静，这么淡定？”
付院长看看沙三。
沙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懂。
沙三是朱九戒的朋友不假，那指得可是朱九戒的外壳。也就是以前的朱九戒。
以前的朱九戒老实巴交的，哪有什么古怪的心思。别说沙三和他交往甚密，即使一般的医护人员，也能看出他的心思来。
以前的朱九戒心中想什么，总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可不知道什么是淡定。
淡定，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要做到谈何容易。
“我想，这小子是不是很喜欢妇科的工作？”沙三说。
“也许吧，我让他回来，他巴不得呢，所以对我打压他的事就抛在脑后了。”付院长也只能这样说了，他猜不出朱九戒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沙三说：“也许，我们让他回来是个错误，在医院，他的人气也不差。”
“你说什么？”付院长皱皱眉。
“我是说，他义诊时我们应该研究另外的计划，只要能制止他的活动就可以，没必要让他回医院来，他回来了，对你我都是一个威胁。”
沙三是个有着官场梦想的人，他抱住了付院长的大腿，就像抱住了一棵大树，他不但要找一个乘凉的地方，有一个护佑，还要攀上这棵大树，摘取到空中的果实。
付院长呢？目前，朱九戒虽然对他的威胁还没构成，但是，不远的将来，会不会呢？
一个在官场混的人，必须有长远的目光，如果忽略了任何一个对手，也许就会给自己埋下失败的种子。
无论朱九戒是不是他未来的强敌，付院长都不想看到他逐渐形成气候。
“啪。”付院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走，去找他。”
沙三一愣：“院长，您这时候找他要干什么？”
“我就不信妇科的工作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找到毛病，我继续停他的职。”
付院长刚说到这里，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这个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双手抱夹，倚在门上，微笑着望着付院长。
173章、砖头的启示
进来的这个人是谁？
或许有人以为是咱们的男主，NO，NO。小说围绕男主的戏份是最多的，但咱也不能把男主累坏吧。适当的时候让他休息休息，喝点茶，然后再出来与大家见面吧。
话说这抱着夹的人正是郑院长。
郑院长眼睛微微眯着，笑吟吟地望着里面的二位，把付院长和沙三给笑愣了。
付院长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姓郑的怎么来了？
第二个念头是：他来干什么？
第三个念头是：刚才自己的举动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第四个念头……
没有第四了，也不是没有吧，是因为这时，郑院长已经发话了。
“院长，在忙啊？”
付院长收回了思绪，笑笑：“是郑院长啊，请坐。”
沙三赶紧给郑院长倒茶：“郑院长请。”
当着付院长的面，沙三极不愿意称呼“郑院长”三个字，因为这很敏感，“郑院长”和“正院长”谐音。
付院长的脑子里又转开了：他到底来干什么？
郑院长和付院长不和，那是众人皆知的事，一年到头，两个院长除了在会议室见上几面，偶尔也能在楼梯上撞见。郑院长却从不来付院长的办公室，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有大的事情，郑院长肯来？
付院长看着郑院长。
郑院长一笑：“我是为朱九戒的事来的。”
付院长心中一咯噔：我真想收拾这小子呢，你来了，嗯，我明白了，你是想维护这小子吧，我早就知道你在拉拢他了。
付院长念头一动，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沙三看看付院长，又看看郑院长，忙说：“不就是朱医师的事嘛，两位院长慢慢商量，没什么大不了的。”
沙三在提醒付院长，要淡定，淡定。
付院长吐了口气，微微一笑：“郑院长的意思是……”
郑院长说：“我听说付院长让朱医师停职检查？”
“是啊，这小子闹出了大篓子，叶护士撞鬼的事怕是郑院长听说了吧，这小子逃脱不了关系。”
“嗯，应该处罚，不过，院长怎么又让他回来了呢？”
“这个……人才嘛，我思前想后，觉得朱九戒还是个人才，人啊，谁也难免犯错误，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付院长不该再让他在妇科了。”
郑院长一句话，把付院长和沙三都给说愣了：怎么，敢情郑院长不是来包庇朱九戒的啊。
郑院长看看他们，接着说：“既然付院长做出了处罚决定，如果才三几天就让他官复原职，怕是很难服众，以后付院长再处罚起别人来，别人会有意见的，这样下去，医院的工作就难做了。”
“对，对，呵呵。”付院长连连点头，哈哈大笑。可是笑完，付院长又眉头微皱，心说：难道郑院长是来打压朱九戒的？不可能啊？但事实上他的确在劝自己打压朱九戒，这倒奇了怪了。
付院长看看沙三，沙三也看看付院长。从沙三的表情看，他也在懵懂之中。
付院长转头望着郑院长：“郑院长，以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安排朱九戒的工作？”
“这个……我想了想，这小子短期内不适合在业务科室待了，虽然他的医道不错，但是，这小子性格太野，要是不给他收一收，还指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建议让他去沙主任手下。”
“办公室？”
“对啊，办公室清闲，没有实质的工作，朱九戒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嗯，以前这小子在办公室待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再回去锻炼锻炼，让他在沙主任手下，我很放心。”
郑院长看看沙三，又望向付院长：“让他在沙主任手下不太好，这样做太敏感了。”
付院长一愕。
郑院长笑道：“你把朱九戒从业务科室调到办公室，这已经是处罚了，要是再撤掉他的副主任，让他在沙主任手下当兵，朱九戒会怎么想？这事有些太绝，而且太明显，显得你反复无常，除非你前脚让他回医院时直接如此安排，可你是让他官复原职的。”
付院长说：“要不这样，他肯回来吗？”
“既然你让他官复原职，只能平调，而且多少给他点事干，否则，无法自圆其说。”
付院长点点头：“郑院长的意思我懂，问题是到了办公室就没什么具体事务了。”
郑院长说：“我倒有个主意，你可以平调他负责基建啊，咱们医院不是正在搞建设吗，然后办公室增加一个副主任名额，不就得了。”
付院长点点头：“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对外也能说得过去，只是，这小子要是不肯怎么办？我担心他又要闹腾。”
郑院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说着，郑院长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付院长一脸的疑惑：郑院长今天怎么了，他为什么自觉地跑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沙三也觉得奇怪，心道：郑院长年龄和付院长差不多，是不是他要放弃立场了，觉得再混几年，自己的“牙口”就过了，没有机会当“一把手”了？
郑院长怎么会走进付院长的阵营，他决不会的。
那么，郑院长为什么要帮助付院长？
不，不是帮助。明着看，他是在帮助付院长，事实上，他是想寻找付院长的把柄。
郑院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把付院长挤下台，因此，他挖空心思盘算，终于想到一个策略。
付院长和于老板来往密切，新太平间的工程里面肯定有猫腻，上次新太平间倒塌，自己想趁机抓一把证据，没想到一夜之间，证据给处理掉了，质量安全监督部门的人一来，什么也没查到。
工程还在继续，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只要找到付院长和于老板的暗箱操作，就可以把他推下台去。
不过，郑院长作为院领导，是不可能亲自介入的，再说要是明着调查，肯定会引起付院长的怀疑，不如将自己的心腹悄悄地安排在基建岗上，随时关注工程的进展。
于是，“朱九戒”三个字就像蹦蹦球一样，弹进了郑院长的脑子。
郑院长还不能把朱九戒看成心腹。
事实上他的心腹不多，但若调动那几个，势必会引起付院长的怀疑。那就利用朱九戒吧。
恰好，朱九戒正在付院长的打压下起落着。郑院长便来找付院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九戒接到了郑院长的电话，朝新太平间的工地走来。
远远望去，一排新房已经框架搭成。
蓝蓝的天空下，几个工程架正在起起落落着。
工地边，一架搅拌机正在发着刺耳的噪音。
朱九戒朝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了郑院长。郑院长正坐在一摞砖上，手里托着一块砖，似在出神。
朱九戒走到他的身边：“郑院长找我？”
“啊，朱医师来了，坐吧。”
朱九戒看看，哪里有座位？只有几摞砖。他见郑院长坐在砖上，自己也坐了下去。
郑院长将手中的砖一会儿放在左边的砖堆上，一会儿又放在右边的砖堆上。
朱九戒问：“郑院长，找我有事吗？”
郑院长一笑：“朱医师，咱们这些工作人员啊，其实就像砖头一样，哪里需要哪里去，左边缺少呢，咱就在左边，右边缺少呢，咱就在右边。”
“哦。”
朱九戒隐隐觉得郑院长要说什么。
“朱医师，你觉得妇科怎么样？”
“还可以吧，就是有时面对一些患者时会觉得别扭，即使我不觉得别扭，人家也觉得别扭。”
“嗯，人之常情嘛，朱医师，你有没有想过挪一挪岗位？”
“挪岗？”
“嗯。”
说着，郑院长又将手中的砖头来回地挪动着。
“郑院长是不是想……想把我调离妇科？”
“是啊，有一个岗位现在特别需要人，我想让你去那里，当然，只是暂时的，等个半年几个月，事情结束了，你再回来嘛。”
“什么岗位？”
“就是这里。”
说着，郑院长抬起头来，指着新太平间说：“我想把你调到办公室，任负责基建的副主任……”
174章、太坑爹了
郑院长的话没说完，朱九戒就火了。
“不行，太坑爹了。”
郑院长脸色一变：“朱医师，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难道你连这点素质都没有？”
朱九戒深吐了口气，暗道：淡定，一定要淡定。
“郑院长，你知道，我是个医师，你让我去任何业务科室都行，让我到这里来，我的双手是要为病人看病的，不是来板砖的。”
“谁让你搬砖了？朱医师，我是说，你就是一块砖，当然啦，这时比喻，好比是说现在基建缺乏人才，你是高素质的青年，应该明白我的苦衷。”
“我还是想不通，医院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找别人？”
“朱医师……”
郑院长左右看看，低声说：“你难道不觉得新太平间工程有猫腻吗？”
朱九戒心中一动。
郑院长接着说：“我推荐你到这里来，是想让你暗中搜集付院长和于老板勾结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嘿嘿，付院长，付院长还是付院长吗？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了，而你不同，你的事业刚刚开始，你还年轻，未来是你的……”
朱九戒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了郑院长的意思，原来他是想把自己当成一只眼，让自己监督付院长和于老板。
“好，我答应你。”
朱九戒心中气愤付院长，更加恼恨于老板，早就想拿到他们的证据了。
郑院长笑了。
郑院长站了起来，拍拍朱九戒的肩膀说：“忍耐些，等工程结束，你就再回妇科。”
说着，郑院长倒背着手走了。
一路上，郑院长抬头望着初升的太阳，好不惬意。
多好的棋子啊，多好的枪。
郑院长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笑完又担心被朱九戒听到，赶紧捂住嘴巴。
朱九戒并非不知道郑院长在利用他，他何尝不想教训一下付院长和于老板。这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要想拿到付院长和于老板的勾结的证据，必须懂得建筑材料和建筑架构的一些知识，为此，咱们的男主开始充电。
白日里去书店，晚上在网上学。
当然，工地他也常去，并且嘱咐民工愣子，一旦发现于老板的异常举动，就马上通知他。
比如承重梁、过梁的简化模型计算，如何根据截面进行配筋计算，以及灰土配比等，当然，也熟悉了一些原材料厂家、原材料型号等。
这天上午，朱九戒接到愣子的电话，愣子告诉他，工地正在打过梁，但是，愣子觉得过梁的钢筋好像不够粗。朱九戒马上来到工地上，进行现场监督。
新太平间南北共14米多的跨度，中间有一道承重墙，一边余下7米多一点，现在，工人们正在这7米多一点的跨度上打过梁。
7米多的跨度本来就有些长，朱九戒发现过梁的钢筋虽然按照上三下三的排列，似乎不够20号国标螺纹钢，间距超过20厘米，这样的过梁显然不太合标准。
“太坑爹了。”朱九戒说：“停，马上停工。”
工人们大发牢骚。
朱九戒说：“你们别有怨言，这是工程，工程就要保证质量，要是出了安全问题怎么办？”
有人说：“不就是太平间吗，本来就是给死人待的，怕什么安全问题。”
朱九戒说：“这位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太平间是停放死人的地方，但是，死人不会自己走进来吧？万一咱们的活人在工作时出了质量问题咋办？”
那人语塞。
朱九戒马上给于老板打电话。
于老板骂骂咧咧地来了：“娘的，摸了一把好牌，刚想推倒胡，朱医师，什么事？”
朱九戒说：“于老板，好闲在啊，你的工人在这里打过梁，你倒玩起麻将来。”
“呵呵，我这个人不爱瞎指挥，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技术人员，工程交给他们我放心。”
“你放心可我不放心，于老板，你自己看看这过梁，能这样打吗？”
于老板看了看，说：“咋了，不挺好的吗？”
“挺好，你瞧瞧这钢筋，先别说够不够国标，粗细够吗？打这样跨度的过梁本来就有难度，你弄得这十来个粗细的螺纹钢，顶个屁用。”
于老板没想到朱九戒对建筑材料有所研究，忙说：“朱医师，是这样的，我订货时全是25号的螺纹钢，谁知，厂家没货，只好发了些小20号的。”
“这可不行，质量要保证，东家没有买西家的啊。”
“朱医师，你没做过生意，不明白行规，我们一般都是靠老主顾吃饭，不能天天找新客户，即使老主顾的饭菜差一些，也要看长远嘛。”
“不行，质量不过关不能过梁。”
“可是我的钱花了，总不能白买了吧。”
“我不管，于老板，马上进货，进合格的货，货不来别动工。”
说着，朱九戒走了。
下午，朱九戒又接到了愣子的电话，愣子告诉他，工地上又开工了，而且螺纹钢还是用的原来的。
朱九戒大怒，风风火火地来到工地一看，果然，工程继续，于老板正在旁边指挥呢。
朱九戒走了过来：“于老板，螺纹钢换了吗？”
于老板跑了上来，一脸的笑意：“是朱医师啊，来来来，抽根烟。”
朱九戒挡开他的手：“不用客气，我不吸烟。”
于老板笑着说：“工地上太脏了，走，咱们找地方谈去。”
“就在这里吧，于老板，我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啊，是这样的，我中午和付院长见了个面，付院长非常理解我的处境，同意工程按照现行方案继续进行。”
朱九戒大怒：“胡闹，这还了得。”
“没办法，朱医师，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付院长同意了。”
朱九戒哼了一声，朝办公楼走去。
于老板望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说：“继续干活。”
朱九戒来到付院长的办公室，付院长正在玩一种青蛙嘴里吐球，然后球撞球的电脑游戏。
付院长抬头见朱九戒走了进来，把游戏暂停，问：“朱医师，有事吗？”
朱九戒把建筑工程的事说了一遍。
“付院长，是你让工程继续的吗？”
付院长走过来，拍拍朱九戒的肩膀：“来来来，朱医师，请坐。”
朱九戒坐了下来：“付院长，于老板已经动工了，你快给他打个电话，制止他啊。”
付院长笑道：“朱医师，淡定，一定要淡定。”
朱九戒叹道：“淡定也要分什么事啊，这种事迫在眉睫，怎么淡定的下来？”
“朱医师，不就是螺纹钢细一些吗，我看也不会出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呢，我看过原计划书，上面可是些着国标25号的螺纹钢，而且计划书上跨度是6.8米。”
“是啊，现在7.2米，咱们的太平间跨度大了，不更好吗？”
“好什么，太坑爹了，6.8米还勉强，7.2米就难说不出质量问题了。”
“没事的，出了质量问题，于老板负责，过梁承受不住，他再重新打嘛，反正是他出工出料。”
“您是说在工程期间出事吧？”
“是啊，就是工程期间啊，出了事他自己兜着，关咱们屁事，只要工程结束，不倒就是不倒了。”
“那怎么会，日久天长，说不定哪天过梁就会踏下来。”
“有这么严重吗？”
“自然，别忘了上面还要放楼板，付院长，这不是小事，你一定要上心，快制止于老板吧。”
付院长有些不耐烦了：“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九戒摇摇头出来了。
来到建筑工地，他发现工程一直继续着。他想拦阻于老板，但是，人家于老板有付院长的许可，根本就不听他的。
于老板不喊停，工人们自然继续干活。朱九戒不可能和工人们发火，于是便给郑院长打电话，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郑院长。
郑院长一听，大喜：“朱医师，太好了，我们终于抓到了他们勾结的把柄，你等着，我马上向有关部门举报……”
175章、计划不如变化快
郑院长无时不在设计一场大戏，哈哈，好戏终于上演了。
郑院长马上给城建委、质量监督局打了电话。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城建委和质量监督局的主管科室的科长及技术人员都来了。
大家驱车来到工地上，早有人通知了付院长，付院长站在工地便相迎。
郑院长甩着胳膊，仿佛没事人似的从远处溜达了过来。
付院长上前和领导们见面，邀请他们去办公室坐坐。城建委的领导摆摆手，告诉付院长，有人打了举报电话，说工地的过梁质量不过关。
于老板跑了过来，抱手说：“怎么会呢，几位领导，您们看看，于某什么时候做过偷工减料的事。”
城建委的科长和于老板有过几次来往，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于老板，你确定工程质量没问题吗？可是有人告了你。”
于老板笑笑：“自然没问题，你放心，我不是做豆腐渣工程的。”
城建委的科长点点头，对监督局的科长说：“老兄，你看……”
监督局的科长说：“既然来了，就让技术人看看吧。”说着，监督局的科长朝技术人看一眼。技术员看看科长：“科长，怎么个看法？”
科长瞥一眼于老板，说：“该怎么看就怎么看。”
技术员明白了，来到工地上，围着过梁看了看，比划了几下，又在纸上算了算，然后看看沙子青灰，走了回来。
付院长问：“技术员同志，没事吧。”
技术员没回到他的话，而是走到科长身边，附耳低语几句。
质量监督局的科长点点头，对于老板说：“于老板，这工程是你负责的吧？”
于老板说：“是啊。”
“经我的技术人员测算，过梁暂时虽然没问题，如果上面再放上楼板就恐怕不行了。”
技术员说：“是啊，过梁如果再承重，怕是螺纹钢不合格，只是这样，勉强还可以。”
于老板脸色一变。
朱九戒走了过来，冷笑道：“于老板，怎么样？”
于老板怒容满面：“姓朱的，是你打的电话吧？”
朱九戒笑道：“我一直坐在这里，什么时候打过举报电话？如果打，你听不到吗？不过，我倒是有心打，有人抢先了。”
郑院长似乎有意无意地说：“不就是上面再铺楼板吗，有这么严重？我觉得还可以吧。”
技术员摇摇头：“那可不行，楼板的重量不轻，过梁跨度这么大，螺纹钢不足20号，要是再放上楼板，绝对无法承受。”
郑院长说：“那会怎样？塌了？”
技术员点点头。
“哎呀，这……这可不得了？难道院方没有看于老板的工程计划书吗？”
付院长淡淡地说：“计划书看了，不过，上面的螺纹钢是25号的，于老板……”
于老板突然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大家都愣住了。
朱九戒哼了一声：“你还笑得出来。”
城建委和监督局的两位科长对视一眼，心说：于老板还真沉得住气。
付院长走到于老板身边，低声说：“你还笑，快想个办法吧。”
“你放心，没事的。”于老板低声说着，看看技术员，说：“如果上面不放楼板呢？”
技术员一愕：“如果不放楼板，还可以。”
于老板哈哈一笑：“各位多虑了，本工程兵没打算用楼板封顶，我正想和付院长商量，是起脊顶还是彩塑顶呢，付院长，你说吧，你喜欢哪一种？”
付院长呵呵一笑：“是啊，我也有这种想法，楼板平顶，多难看，至于要起脊顶还是彩塑顶，我还要和两位副院长商量。”说着，付院长转头望向郑院长：“郑院长，你来得正好，你说新太平间是用起脊顶还是彩塑顶？”
郑院长一呆。
朱九戒忙说：“郑院长，当时计划书上是什么顶？”
郑院长忙说：“是楼板的啊，我记得清清楚楚，付院长，于老板，不是楼板封顶吗，怎么能随便改变计划呢？”
于老板笑道：“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不是25号的国标螺纹钢没进到货嘛，只好临时改变计划了，再说，计划本来就不是最终决定，随时都可以根据工程需要改动的。”
付院长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楼板封顶太土了，现在大多都是彩塑顶，圆圆的，多漂亮。”
郑院长气得一跺足：“你……你好啊……”
郑院长知道这场戏无法进行下去了，哼了一声，扭头去了。
付院长哈哈一笑，对于老板说：“于老板，既然郑院长默许，也不用等贾院长的意见了，三个人二比一，就用彩塑顶。”
于老板说：“行，我一定按照付院长的意思来做。”
技术员看看工程，心说：“彩塑顶，那还过个屁梁，浪费。”
付院长看看城建委和质量监督局的两位科长：“二位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两大科长对视一眼：“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付院长笑了：“请两位科长到办公室用茶。”
“茶就不用了，我们还很忙。”
付院长送走了城建委和质量监督局的领导，横了朱九戒一眼。他以为举报电话是朱九戒打的。
朱九戒冷笑一声：“院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付院长说：“朱医师，你在医院工作也有四五年了，按理也把医院的事看透了，但你为什么有时候脑子不清醒呢？你这么年轻，要是学着聪明点，以后还怕没前途吗？”
朱九戒淡淡地说：“付院长，你话中的意思我懂，但我朱九戒天生不会拍马屁，也不会向谁弯腰。”
“那你就永远在基建干下去吧。”
“好啊，这里也不错啊，能看到一些内幕。”
“你……”
于老板走到付院长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付院长瞪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回到办公室，付院长在想着于老板刚才的话。
于老板靠近付院长，告诉他，举报电话并非朱九戒打的，让他警惕其他的人。
付院长暗想：不是朱九戒，那会是谁？谁没事肯去工地转悠？难道是郑院长？
付院长抓起电话，给城建委打了过去，要了某某科室的电话，询问刚才举报医院工程的电话是谁打的？科室的值班人员问：“您是谁？”
付院长说：“我是医院的领导。”
值班人员说：“对不起，我们要为举报者保密。”说着，对方把电话挂了。付院长又将电话打到了质量监督局，接过一样。
付院长如鲠在喉，要是不闹清是谁举报自己，无法放下这件事。
这事太重要了，说明有人在盯着自己，盯着工程，新太平间事小，以后他还想和于老板继续合作住院大楼呢。
医院的门诊楼和办公楼规模都够了，就是住院处目前不跟形式，到了冬季，病床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想了想，付院长继续打电话，这一次，他查询的是城建委和质量监督局两位科长的电话。
电话要到了，二位科长还在路上，便被付院长请了回来。
之所以用一个“请”字，是付院长大方了一次，将二位科长连同技术员请到了大酒店里。
二位科长听说付院长要请客，都是拒绝。
付院长说：“你怕什么，工程又没事，这不算贿赂吧？你们难得来一次，总是辛苦了，作为地主，我做一次东还不行吗？大家不谈业务，就当喝个认识酒吧。”
付院长把话说到这份上，人家哪还能拒绝。
于是，一场认识酒喝上了。
酒到了八分劲上，喝酒双方嘴巴都把不住门了。
“唉，也不知是谁要算计我，这不是故意给我添乱子嘛，举报，举报个屁，我一向把工程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付院长说着，突然响起什么，呵呵一笑：“瞧，我喝多了，不是不谈业务嘛。”
两科长笑了：“付院长，你的意思我懂，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人没有留名留姓，不过电话号码是记下来了。”
说着，两位科长将举办电话告诉了付院长。
付院长假装不在乎：“都过去的事了，什么电话不电话的，再说，人家举办咱，还不是为了工程着想，来来来，喝酒。”说着，付院长将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扔进纸篓里。
176章、谁的电话号码
付院长真的无意纸条上的号码？
NO。
如果付院长不想知道举报号码？他怎会安排这场酒席？他将纸条扔进纸篓，只是一个幌子，显得自己只想和两位科长喝点小酒。
事实上，他很在乎。
酒席结束。付院长送走了两位客人，马上回到包间。
他刚回来，就发现服务员正在打扫纸篓。
“喂，服务员，慢着慢着。”说着，付院长就纸篓里的纸条找了出来，然后揣起，走了。
回到医院，付院长马上给他在电讯公司的朋友打电话，让朋友查一下这个号码，到底是谁的。
查询结果很快出来了。
朋友打过电话来，告诉付院长，号码没有注册。
付院长一愕，不是办手机号需要身份证的吗？朋友说，一部分需要，个别号码是那种充值或自由人性质的，并不都是实名制。
娘的，怎么不实名。
付院长将纸条揉成一团，朝外面扔去。
啪地一声，纸团砸在一个人的脸上。
真寸。
“院长，好手法。”被砸的这个人不但不怒，反而喜眉笑眼地说：“院长，您什么时候练起投掷的手法来了？”
付院长气乐了：“谁练投掷了？有屁就放，没事滚蛋。”
“是，是。”
来人却没有立即放屁，也没有马上滚蛋，而是走进来，给付院长倒了杯水，说：“院长，您好像还在为工程的事生气吧？我都听说了，来，喝点茶水消消火。”
来人是谁？
沙三。
付院长喝了一口水，说：“沙主任，找我有事吗？”
沙三说：“刚才贾院长找到我，想抽调一些员工，准备训练几个节目，参加县里的元旦彩排。”
“你告诉贾院长，咱们不参加了。”
“可县里有通知啊，文件我看过，确实要求每个单位根据自己的情况，上报1到3个节目，供县里挑选。”
“不是根据自己的情况嘛，医院冬季事多，没时间搞这个。”
“那好吧，我告诉贾院长。”
沙三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说：“院长，您多喝水，消消火。”
付院长摆了摆手，示意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娘的，到底是谁的号码？
付院长心中还在盘算着举报电话的事。
到底谁想整自己？付院长虽然怀疑郑院长，但是，没有证据，他自然不能肯定。
有了。付院长想出一个法子来，他给自己的老婆打电话去，让她到街上找一个话吧，拨一下这个号码，听听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付太太把电话打回来，告诉他，试过了，而且电话通了。
付院长一喜，忙问：“对方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问她也不说，不过，听声音应是个孩子。”
“孩子？”
“嗯，不到十岁的样子吧。”
付院长头更加晕了：怎么是孩子的号码？孩子会打举报电话？孩子知道什么工程的事？
难道有人教唆孩子？有可能，可孩子没有电话吧？一定是那个举报人的，他见号码不熟悉，就让孩子接。这么说，这个人正在家里。
在家？难道是值夜班的医护人员？结过婚的，孩子十来岁的，中医科的王主任？孩子上高中了，彩超室、CT、X光、检验室……想想，他们有孩子的医护人员，孩子年龄不搭，妇科……妇科的魏主任孩子都工作了，孙子才一周岁，刚会说话，否了，铁主任？
付院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铁主任的女儿今年九岁。
付院长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铁主任，太危险了。说明铁主任还是郑院长的人。
不，不会的，铁主任一直对自己很忠心，她的分管领导虽然是郑院长，但是，郑院长有什么活动，她都能及时地向自己汇报。按理说，医院里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就是铁主任。
可是，除了她再没有谁的孩子在十岁以内了。
想了想，付院长拨通了铁珊的手机。
“院长，您找我？”
“铁主任，在家哪？”
“嗯，在家。”
“刚才……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啊。”
“你的宝贝女儿呢，能不能让她和我通个电话。”
“我女儿？”
“是啊，自从上次见到小家伙，一晃快一年了，我都忘记她的模样了。”
“可是小家伙不在家啊。”
“真的不在？”
“不在，她上学去了。”
“哦。”
付院长想了想，说：“铁主任，你的手机两个卡吗？我是说除了这么号，还有没有其他的号？”
“没有啊，我只有这一个号码。”
“哦。”
付院长挂了电话。
如果铁珊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就不是举报者。如果她不是，那谁是呢？他再也想不出医院还有谁的孩子在十岁之内。
为了排除铁珊，付院长将电话打到了铁珊女儿所在的小学。结果，小学的老师告诉他，铁珊的女儿在。
付院长吐了口气：铁珊可以排除了。
随后，付院长的头又大了，不是铁珊，那这个举报者会是谁？
晚上回到家里，付院长躺在沙发上，一直在寻思这个问题。
女儿付雨从书桌上抬起头，看看他，问：“爸爸，你在想什么？”
付院长说：“写你的作业，爸爸的事不用你管。”
“可你一回到家就失魂落魄般，我真搞不懂，既然下了班，就全身放松，把工作的事放在一边，这样活着我都替你累。”
付院长没有说话，还在想举报电话的事。
突然，付雨的手机响了。
付雨接听：“喂，喂，是妈妈妈，你的嗓子怎么啦……什么，魔音？哇塞，妈妈，你真新潮，你知道吗，雨雨可是被你吓了一跳，要不是看到你的号码，还以为是谁谁谁呢……好啦，我知道，会注意天气变化的，衣服都这里有，不会感冒的……拜拜。”
挂了电话，付雨扑哧笑了：“爸爸，你猜刚才妈妈怎么和我说话？”
付院长说：“写你的作业，我没功夫听这些。”
付雨吐吐舌头，继续写作业。
付院长心中触及什么，忙问：“雨雨，你刚才说什么，你妈妈怎么跟你说话？”
付雨抬头看看他，笑着说：“妈妈的电话设置了魔音，像个男人似的，声音粗得很，要不是我心有感应，还以为妈妈被人绑架了呢。”
“男人的声音……雨雨，你是说妈妈的声音可以变成男人的声音？”
“是啊，妈妈说的，她的手机是可以设置魔音的，声音可以变。”
“能变成孩子声吗？”
“当然能，魔音功能很强大的，我玩过妈妈的手机，只是刚才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恶作剧。”
付院长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付雨愕然道：“你明白什么了？”
付院长说：“写你的作业。”
付雨哦了一声，低头写着作业。
付院长明白了，一定是有人用带有魔音功能的手机举报的，而且，他的手机有两个卡，一张是常用的、大家熟悉的，一张大多人不知道的。
这次，付院长猜对了。
举报电话是郑院长打的。郑院长自然不会傻到用办公电话，也不会用自己的常用手机号码，那样的话，等于把自己的身份公开了。他是医院的三大领导之一，手机号码自然有很多人知道。
不过，郑院长的手机上有两张卡，一张是一次搞活动时，人家赠送的，他放在了手机上，这次举报时用上了。
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卡，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号码。谁会知道自己？为了万无一失，在拨打举报电话时，郑院长故意去了办公楼顶。一是没人会听到他的声音，二是即使有人查出手机信号是从哪里传递出去的，也不会找到他的办公室里。
他却不知，当下的科技还不至于高明到事后也能查出手机信号的位置。
郑院长经常看电视，发现警方可以根据手机信号，测出手机主人的所在位置。但那是在通话时进行数据跟踪，根据号码来判断举报信号的方位，不说以后不能，起码现在做不到。
除此之外，郑院长还将电话设置了魔音。
魔音，一个好强大的功能。
郑院长平时闲来没事，就捣鼓手机玩，手机上的功能基本被他玩了多遍了。
不过，郑院长也没有低估付院长，他觉得付院长一定会想到自己身上，不过，没有证据，只是胡猜，郑院长不怕。
177章、紧急会议
第二天，医院下发了通知，召开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难道医院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除了值班医护人员，其他人纷纷来到会议室。在椅子上坐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这次会议的内容。
朱九戒也来了。
朱九戒坐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
杨间也来了。
杨间和朱九戒隔着一个走廊，两人坐在一排里。
朱九戒看看杨间，微微一笑。杨间看看朱九戒也是微微一笑。
白护士也来了。
朱九戒去了办公室后，白护士就落了单，暂时跟着魏主任。
有时，白护士也充当半个医师，因为她跟随朱九戒，除了妇科护理，也学了不少妇科知识。
除了白护士，还有肖玲、林燕、谢飞羽、柳思思等。
叶兰兰没来。
叶兰兰和铁主任值夜班。
叶兰兰的头发还没长好，她也不想见更多的人。
护士们见了朱九戒后，都和他打招呼。
杨间看看朱九戒，说：“朱医师，人气不错啊。”
朱九戒说：“彼此，彼此，你杨医师不也是护士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杨间笑笑：“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王子不一定骑白马。”
朱九戒也笑了。
杨间说：“朱医师，你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吗？紧急会议，会有什么紧急事发生。”
“紧急事已经发生过去了，我想付院长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不过是想掩饰。”
“哦，朱医师这么肯定？”
“杨医师若是不信，咱们走着瞧瞧。”
会议室的后门突然开了，付院长在前，郑院长、贾院长在后，三人走上了主席台。
会议室共有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
前门是大门，足有三米宽，后门是小门，只有九十公分左右宽窄。
付院长三人来到主席台上，先向大家招手示意，然后分别落座。
“同志们……”付院长将话筒往自己的脸前拿了一那，说：“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为了一件事……”说到这，付院长用手扇了扇风，
“喂，付院长，你不会要给医护人家涨工资吗？”
付院长笑了：“大家放心，只要医院效益好，少不了大家的工资，这不是今天的主题，我昨天看电视，看到一个外省的医院，人家管理的很好，人员虽然多，但是上下整齐划一，非常好，我触发灵感，想为大家统一手机彩铃，铃声把咱们医院的名字和企业精神融进去。”
“统一手机彩铃，好啊。”
“这也是为了给咱们医院做广告嘛，无论你的亲戚朋友谁给你打电话，都能听到医院的广告，下面，咱们我就按花名册上的通联方式试试，看大家的号码有变动的吗。”
说着，付院长朝人群中望去。
“沙主任，沙主任呢？”
“院长，我在这。”
沙三满头大汗地拍跑了进来。
付院长说：“沙主任，你干什么去了？”
沙三说，我设计了一个彩铃，去电讯部门办了一下手续。
“太好了。”付院长站了起来，对台下说：“各位，彩铃已经设置成功，大家可以按照提示自行操作。
沙三说：“下面我按照名单的顺序，开始打过去。“
沙三说打就打。
第一个是付院长的号码。通了。沙三停了听，彩铃很逗，是宣传医院的。
第二个是郑院长的号码。
沙三在打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看付院长。
付院长没说话，但从神色上看，他是反感郑院长的。
电话内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之类的话。
沙三看看付院长。付院长说：“郑院长，沙主任要听听手机彩铃，看效果怎么样？”
郑院长说：“等等，我关机了，会议制度上不是写着了吗，要么关机，要么把手机调到震动上，我是院领导，要为大家做表率是不是？”
付院长说：“我知道，郑院长在这方面做得一直都很好，你把手机给沙主任吧，让他听听。”
郑院长笑了：“只是打个手机，有必要拿过去吗，好了，沙主任，你打吧。”
说着，郑院长开了机，将手机放在主席台上。
沙三拨了一个号码，放在耳边。
半晌，沙三的表情一直很奇怪。
大家也很奇怪，明明郑院长的手机已经打开了，为什么听不到铃声。
付院长奇怪地问：“郑院长，你开机了吗？”
郑院长说：“开了。”
付院长又问：“你是不是把铃声调在静音上了？”
说着，付院长抬头去看沙三，眼神中有询问的意思。
付院长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才不管郑院长的手机在不在静音上，他要的是沙三那头的感觉。
沙三望着付院长摇了摇头。
付院长将头往椅子上一靠，闭上眼睛。他把时间给了沙三，他知道，只要沙三听出什么，沙三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着。会议室内各种铃声此起彼伏。当然，大家听到的只是铃声，而沙三耳朵里听到的是彩铃。
终于，每个人的手机都响过了。
沙三再次朝付院长摇了摇头。
当时，付院长正眯着眼。沙三正不知他看到自己的示意没有，突听付院长说：“散会。”
一场紧急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这算什么会议？只为了统一彩铃就把大家召集起来，搞得神神秘秘的，至于吗？
许多人这样认为。
因此，大家走出会议室时，都在交头接耳。
甚至走下楼梯，到了办公楼下，还有人在低语。
付院长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的一角，朝下望着。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背影，他在想：举报电话到底是谁打的？
当然，出楼而去的这些都不在办公楼上工作。他们分布在门诊、病房等工作岗位。而办公楼上，也有一部分人员。他们中最大大可疑人物就是郑院长。
付院长回头望着留下来的沙三。
此时，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付院长和沙三两人。
偌大的会议室，突然有些冷清。
付院长忍不住抱了抱夹。
“沙主任，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付院长这话等于白说，因为刚才沙三给他示意时，他看到了。他一开始虽然闭着眼睛，到了后来，他感觉到人员差不多了，所以眼睛就开了一条缝。
付院长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似乎有一条丝线牵在两个眉梢上，被人轻轻一拉，两条眉梢开始往中间靠拢。
“郑院长也没事吗？”付院长问。
“我没有打他的电话。”沙三说。
“怪不得没听到他的手机铃声，你怎么没打？”
“不，我打了，我当时打的是您给的那个号码……”
“哦，没有反应……”
“没有，而且，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明白了。”付院长摇摇头，有些失落：“人家用完之后就把卡丢了，耍了咱们一场，咱们还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唉……”
付院长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整个人也蔫了下来，慢慢地往外面走。沙三发现他的脚步非常沉重，背影非常落寞。
付院长这次又猜对了。
郑院长打完电话，就把手机卡扣了下来，然后扔进了垃圾筒。
仿佛那张卡就像一个一次性的杯子，用完了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一枚小小的卡，原本可以结束它的使命了。
偏偏事有凑巧，保洁工在清理办公楼的纸篓时，从一堆烟盒、废纸里面发现了这枚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卡。
保洁工怀着侥幸的心理将卡放在自己的老式手机上。
保洁工是城北常庄人，和常月家算是一族，虽然不太近，但也不算太远，今年五十来岁了，丈夫老常在城里蹬脚蹬三轮，夫妇俩工作都很辛苦，不过，让他们欣慰的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常有志去年考上了省大，正在读书，为了儿子，再大的辛苦他们也不在乎。
儿子读大学，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两口子收入都很微薄，尤其老常，这几年县城市容管理很严，一些脚蹬三轮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老常只好到处打游击。
老常媳妇发现了卡，她认识这是手机卡，于是跑到墙角，蹲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部老式的手机。这部手机，是去年儿子考上大学后买的，比二手还二手，虽然破旧，却也没大的毛病，是人家淘汰了不用的。老常媳妇去年买了一张三十元打五十元的卡，没俩月便用光了，想和儿子通话，又有些心疼钱。这几个月，老常媳妇天天装着手机，其实，她的手机卡早就不能用了，不过，她幻象着奇迹出现，幻象着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是儿子打的。今天奇迹终于出现了，虽然不是儿子打来了电话，却是捡到了一张手机卡。老常媳妇把卡放在手机上，天哪，居然能用。
突然，老常媳妇的手机响了。老常媳妇激动的脸上的周围都开了花：“儿子，儿子，是你吗？”
“娘的，谁是你儿子？”电话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你……你不是儿子？”
老常媳妇想和儿子通话想疯了，她也不想想，一个刚捡到的手机卡，儿子怎么知道号码？这张卡又不是儿子丢的。
“你……你是谁？”
“你呢？你又是谁？”
“我……我是保洁员……”
老常媳妇太实在了，人家问她就答。
“保洁员？好，很好，马上给我滚蛋，滚出医院去……”
178章、马上给我滚蛋（求票）
“马上给我滚蛋！”
电话里突然像冒出一头老虎，朝着老常媳妇怒吼着。老常媳妇吓得连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老常媳妇终于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是院长，是院长打来的。天哪，这卡难道是院长的？
老常媳妇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朝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院长办公室外，老常媳妇探了探头，发现院长正在办公室里溜达。
院长可不是那种随意的溜达，散步式的溜达，健身式的溜达，而是怒容满面，倒背着手，两条腿就像风火轮一样，呼呼呼地奔到西墙边，呼呼呼地又奔到东墙边。院长就这么来回地走动着，老常媳妇感觉到他身上有一团火。
火焰在冒，顺着他光秃的头顶嗖嗖地冒着。
“院……院长……”老常媳妇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她虽然不知道院长在为什么生气，但是，她明白，一个人如果在生气时，是很不喜欢被人冲撞的。
老常媳妇自然不想冲撞院长，但是，她又不得不来询问。
付院长站下来，刹车很灵，两脚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地板砖上。付院长回过头来，一双目光射了过来。
老常媳妇身子一哆嗦，因为她看到的是两团火。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让你滚吗？”
“院长……您为什么让我滚啊？”
“为什么，你心里明白，好好地打扫你的卫生不行吗，偏偏多嘴。”
付院长刚才坐在办公室里，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又拨了拨那个电话，没想到，这次通了，而且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口就叫自己儿子。
付院长的火腾地起来了。
娘的，原来是保洁工。不错不错，应该是她，她每天打扫办公楼，在走廊上，甚至办公室内出没，自己根本就没提防她，也许哪天自己和于老板商议时被她听到了，好，很好，没想到啊，一个保洁工也跟我干上了。
保洁工是医院请来的，自然有权随时解聘。
付院长的话越发让老常媳妇不明白了。老常媳妇说：“对不起，院长，我不该叫你儿子，我以为……是我儿子打来的电话。”老常媳妇以为他说的多嘴是怪自己叫他儿子。
“你什么都不用说，走吧，医院不用你了。”
“院长，请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我哪里做得不够吗？”
“医院经费紧张，想减少一笔开支，这样说可以了吧？”
付院长认定了举报电话是老常媳妇打的，不想和她废话。
老常媳妇目有央求之色：“院长，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
付院长摆摆手：“走吧，我很忙，别耽误我的工作好不好？”
老常媳妇绝望地走了出来，她拖着两条腿，顺着走廊走着。
这条只有几十米长的走廊，她几乎每天都打扫上几个来回，每次打扫时都那么轻快，利落，而今天，她走在上面，就像电视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般艰难，短短的几十米，仿佛走了一年，两条腿沉重的每抬一步都要耗费她全身的气力。
终于，老常媳妇走到了楼梯口。
老常媳妇扶着楼梯，往回看了一眼。多么光滑的走廊啊，清洁的几乎能看得清自己的面目，唉，别了，老朋友，再见了。
老常媳妇的眼里突然一湿，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工作了数年的地方，她真的有些不舍。
唉。
老常媳妇回过头，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儿子，儿子，你好好学习，妈妈受再多的苦，再大的累都不在乎，只要你有出息，妈妈都不在乎。
老常媳妇突然想起了儿子。她走了几步停下来，抬头望着窗外，外面，天色湛蓝，晴空万里。老常的思绪仿佛飘到了省城，飘到了省城的大学，看到了广阔的校园里，儿子正坐在操场一角的树下读书。
“好儿子，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老常媳妇喃喃地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片红光，连眼睛也泛着异彩。
想着儿子，老常媳妇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老常媳妇看到了一楼拐角口的拖把。
办公楼每一层都有一个拖把，一楼的拖把放在拐角口。不知为什么，老常媳妇的心突然一紧，又是一空，仿佛有一只手探进胸口，把她的心掏了出去。
老常媳妇脚往下迈，猛地有一种踏空的感觉。
虽然不是踏空，但是，老常媳妇此时双腿酸软，居然摔倒了。
接着，老常媳妇就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虽然只有半层高，老常媳妇还是摔昏了，满头是血，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办公室在一楼，沙三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到摔倒在地的老常媳妇，赶紧将她搀扶起来，并送到了急诊上。
叶主任检查了老常媳妇的身子，发现左臂似乎骨折，便让柳思思先为她处理了头部和手臂几处外伤，然后对沙三说：“沙主任，保洁工摔倒了，院长知道吗？”
沙三说：“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先为他治着，我马上打电话。”
叶主任点点头，安排柳护士为老常媳妇拍片，要通过拍片来进一步检查是不是骨折，骨折的程度。
沙三将电话打了过去：“院长，保洁工出事了……对，就是那个常庄的，摔了……头部和手臂有几处轻伤，不过，左边的胳膊好像骨折了，叶主任正给她安排拍片……什么，解聘了啊，这个手术费用……好，我明白。”
挂了电话，沙三对叶主任说：“保洁工已经解聘了，院长说不能算工伤，医院也不再负责她的医疗费用了，让她按照一般伤病人的手续走。”
叶主任一愕：“是这样啊，好，我马上通知柳护士。”
叶主任掏出手机，给柳思思打了过去。
柳思思搀扶着老常媳妇，刚来到X光透视室外，便接到了电话，柳思思眉头一皱，只好把老常媳妇搀扶到大厅的连椅上，然后说：“阿姨，对不起，刚才叶主任打来电话，说您的伤医院不管了。”
老常媳妇一愕：“不管了，啥意思？难道不给我看了？”
“不是不给你看了，是需要你自己走正常的手续，说白了，费用要你自己出，你看看，是不是先挂个号什么的？”
“我……我……”老常媳妇说：“怎么会这样呢？”
“听叶主任说你已经被医院解聘了，你现在不能算医院的保洁工了，所以，医院不再负责你的费用，阿姨，你可以给家人打个电话啊。”
老常媳妇一听，就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老常媳妇拨得是常月妈妈的电话，因为为了节约，老常一直没有买手机。家里倒是有固定电话，只是，这功夫老常不在家，打也白搭。
老常媳妇对常月妈妈说：“他婶，我摔了胳膊，老常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说我在医院的大厅里……”
“咋摔了胳膊呢，不碍事吧？”
“不怎么要紧。”
通完电话，老常媳妇就在连椅上坐着等，忍着伤痛地等。
等到中午，只见老常和常月妈妈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老常看到媳妇，忙问：“咋坐在这里呢，没找医生？”
老常媳妇说：“人家让挂号，我没装钱……”
常月妈妈说：“你不是在医院做保洁吗，摔伤了医院不管？”
老常媳妇苦笑：“我不干了，被院长辞了，医院不管了。”
老常黑黝黝的脸顿时成了紫茄子：“娘的，这叫啥事，到底咋摔得，是不是被人撞了一下？”
“没有，是我自己下楼梯，不小心摔得。”
常月妈妈说：“老常哥，别问这么多了，先去挂号吧。”
老常挂了外科的号。
接下来，常月妈妈和老常把老常媳妇扶上二楼外科四室。
四室，是杨间值班。
杨间询问了一下老常媳妇的情况，轻轻地捏捏他的胳膊，问：“痛不痛？”老常媳妇点点头：“疼。”
杨间让她稍微往上抬一抬。老常媳妇轻轻一抬，便不敢抬了。
杨间说：“估计骨头折了，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拍个片。”
老常媳妇问：“拍片多少钱？”
杨间说：“80.”
老常媳妇看看老常：“算了，咱不拍了。”
老常急了：“他娘，不拍咋行。”
老常媳妇说：“反正知道是骨折了，医生，您给开点消炎药，我回家养着就可以。”
杨间说：“这个……阿姨，这事可不是吃消炎药这么简单，你的骨折可能性很大，不过程度如何，是骨裂还是折断，有没有错位，要拍片才能知道，摸上去虽然没有错位的感觉，不过，凡事不能只凭主观臆断，现在仪器这么先进，还是看看片子好，如果只是一般性骨折，打点石膏，吃点消炎药就可以了，错位的话就要正骨了，如果错位骨折不及时手术，会影响你下半生的……”
老常媳妇一呆。
老常说：“拍片吧，他娘。”
老常媳妇说：“80啊，够儿子几天的生活费了。”
常月妈妈说：“嫂子，你不能老是考虑孩子，把身体养好，不还能挣钱吗？”
“可我……我已经被医院辞退了，到哪里挣钱去？唉，这年头，挣个钱太不易了，尤其咱们这岁数的……”
常月妈妈深有感触，常月爸以前还种点菜卖，自然他病后，家里的收入也就没有了，只靠着常月倒时往家送点生活费，唉。
179章、没钱不敢看病
不敢看病，为什么？没钱呗。
老常家没钱，儿子刚上了大学，老常老口子自从过了中秋节，就再也没吃过肉。顿顿小咸菜，吃得老常原本壮实的汉子，现在成了瘦骨嶙峋的小老头。
老常拍了拍瘦瘦的胸，说：“他娘，你尽管看，钱我会挣的。”
老常媳妇心疼地看看他：“瞧你自己，都瘦成啥样了，也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了。”
老常叹一声。他何尝不想。
天下间有谁不想吃山珍海味？
问题是，你有没有那样的条件。
一对收入空间狭小的农民夫妇，供养着一个大学生，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大学，如今依然是农村青年的梦想，农村父母望子成龙，最直接的路就是把儿子送进大学。可是，大学，一年一万几千元的费用，如果不是有着固定收入来源的家庭，的确拿不出。
农村，尽管已经有不少副业、林业、养殖业兴起，还是有一部分农民靠五谷生存。五谷，一家人填得饱肚子，要换成票子，能换多少？
常月妈妈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
这个月，常月送回家三百块钱，算是给二老的生活费贴补，常月妈妈刚才揣了二百块。她知道老常家的条件，那叫一个差。
“拿着吧，先把病看上。”常月妈妈说。
老常推了几下，接过钱。
一族人，到了这里，还客气什么。先看病吧。
老常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婶，你女婿不是在医院吗，咱们找找他好不好？”
常月妈妈说：“那行，我去找找九戒。”
常月妈妈拦住一个护士，询问朱九戒在哪儿。那护士一听常月妈妈是朱九戒的丈母娘，赶紧热心地把她领出门诊楼，然后指着远处的工地告诉她，朱九戒就在那边。
常月妈妈到了工地上，朱九戒正在值班室里闭目养神。
上午开完会，朱九戒回到工地上，推门时眼睛被门上的石灰迷了眼。
朱九戒猜想定是于老板做得手脚，心中气恼，用清水洗去眼睛里的石灰，还是有些烧灼感。
朱九戒来到于老板的值班室，于老板不在。朱九戒一脚将他的椅子踢翻，然后回到自己的值班室。
娘的，敢算计我，有你好看。
朱九戒盘膝坐下，运用六阴神功，一股清凉的气感浮上眼帘。
突然，朱九戒觉得印堂内似乎一跳。
朱九戒大喜：难道是天眼要开了？
自从打通了冲脉，朱九戒就梦想着打开天眼。
天眼，俗称第三只眼，在人体印堂穴与百会垂直交界处，属于退化的视网组织。
朱式家传神功中记载着天眼通一说，却并没有记载修炼方法。
没想到九阳神功成全了自己，九阳神功走冲脉，直接刺激第三只眼。
朱九戒双目烧灼，不便睁开，正好修炼第三只眼。
朱九戒关了门窗，落了窗帘，盘膝坐好，垂帘内视，意守百会，然后将意念逐渐移向百会与印堂垂直交接处，待此处暖烘烘一片，开始想象此处如同有一面电视机。啪地一声，电视机打开了开关，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朱九戒收功，闭目感觉了一下，自觉有了一些模糊印象，知道这只是视觉留影，离打通天眼，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朱九戒看看表，已经过了12点。他打开热水壶，烧了些开水，然后泡了一盒方便面，刚刚吃饱，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朱九戒开门一看，居然是常月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爸……”
“不是，你爸没事，是你老常大娘摔了下？”
“常大娘？”
“啊，你忘了吗？每年你回家都给她拜年的。”
“哦。”
朱九戒不便多说，只是哦了一声：“妈，那我陪你去看看吧。”
常月妈妈点点头，在前引路，两个人来到了门诊楼大厅。
一路上，护士看到朱九戒，十有**都会驻足招呼。常月妈妈见女婿在医院里颇受医护人员的尊敬，不由得很是欣喜，但又有些奇怪：“九戒，你怎么在工地的值班室里？”
“妈，这时我暂时的工作，你就别问了。”
“唔。”
常月妈妈不问了。她的性子和常月不同，如果是常月，非要打破砂锅“纹”到底不成，常月妈妈性格软绵，想到女婿定有自己的原因，女婿不喜欢问，那就不问了。
来到了大厅，常月妈妈指着老常和老常媳妇说：“九戒，快见过常伯常大娘。”
朱九戒看看老常，高高的，瘦瘦的，脸色黝黑，眼窝深陷。与老常打完招呼，朱九戒转头去看老常媳妇，一愕。因为老常媳妇在医院干保洁，他是见过多次的，每次见老常媳妇盯着自己，自己便朝她微微一笑，原来是常月的族人啊。
“大娘。”朱九戒叫了声。
老常媳妇说：“九戒啊，你今天总算叫一声大娘了。”
常月妈妈说：“咋了，九戒这孩子平时不理你吗？”
老常媳妇说：“这孩子……算了，不说了，九戒，你看看大娘的胳膊，怎么样？医生要拍片，单子都开好了，我想还是等你来看看吧，你是咱常庄的女婿，更是常家的女婿，伯母有病你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吧？”
朱九戒笑道：“大娘说笑了，别说是你，任何人有病我都会全力治疗，我在县城搞过几次义诊的，您没听说？”
“医院里倒有医护人员说，家里没听说过。”
常月妈妈说：“是啊，村里没人提起，九戒，我看你的义诊活动还是面不够广，什么时候你能给老百姓免费治疗？别老是在县城搞活动啊。”
朱九戒心中一动，点点头：“妈，你的话我记下了。”
说完，朱九戒左手握住老常媳妇的手，右手顺着她的胳膊，慢慢地摸着。
过了一会儿，朱九戒收回手，说：“是有些骨折，不过不要紧，没有错位，伯母，这俩月你注意休息，别活动了，平时把胳膊吊一下，一般的门诊都有那种固定的板子，几块钱一付，自己打一下就可以。”
“太好了，九戒，谢谢你，还是有人好啊，瞧，这不就省了钱嘛。”
朱九戒笑笑：“我刚才说过，任何人只要来找我，我都会给他无偿治疗，大娘，以后有事就来找我。”
说完，朱九戒又对常月妈妈说：“妈，以后乡亲们谁有病，你让他来找我就行，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
“哎。”常月妈妈乐得看到朱九戒露脸，朱九戒能给乡亲们办事，她自己觉得脸上有光。
“对啦，九戒。”常月妈妈想起一件事：“常庄有个姓岳的邻居，你该叫婶子的，喜欢听京戏，可是偏偏耳朵前一阵聋了，你岳婶子家里条件不好，病一直拖着，也没来医院来，九戒，你能不能给她看看去？”
朱九戒说：“行，我随你们一同去。”
朱九戒随同常月妈妈来到了常庄。
一进村，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路口。
“朱医师……”那人跑了过来，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
朱九戒想起来了，这小伙子叫虎子，朱九戒曾经给他妈妈义诊过，治好了他妈妈的眼睛。
“是虎子兄弟吧，你怎么在常庄？”
虎子说：“朱医师，我们东城村开发，老百姓大多都迁出来了，我和娘在常庄租了一处房子，房东的儿子儿媳在外打工，不回来。”
“是这样啊。”
虎子看看常月妈妈：“大婶，您们……”
常月妈妈说：“九戒是我女婿啊。”
“啊，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
“是啊，九戒来给你岳婶子看病的。”
“是吗，太巧了，走吧，我带你们去。”
原来，虎子租的房子就是岳婶子的。岳婶子的儿子儿媳在北京打工，出了春节回来两三天，平常不在家。
岳婶子耳朵虽然聋，行动还算自如，也能自己照顾自己。
岳婶子的房子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一排五间，都是起脊的砖瓦房，很漂亮。大门大窗的，透光很好。院子也很大，院子里还种着两颗苹果树，果子已过了青涩期，微微有些泛红。
岳婶子住在最东间，对间是儿子儿媳的房子，西头还有两间，现在是虎子和虎子娘住。
虎子跑进东间时，虎子娘正和岳婶子在看电视。
电视是有限，央视的11频道，播得是戏曲节目。岳婶子只能看却听不到声音，很别扭。虎子娘就跟她比划。
虎子说：“娘，婶子，朱医师来了？”
虎子娘说：“是给娘看病的朱医师吗？”
“嗯，是啊。”
“嗯人啊，朱医师可是咱家的恩人啊。”虎子娘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岳婶子听不到，却看得到：“他伯母，你这是去哪儿？”
虎子娘边走边说：“朱医师医道可好了，他婶子，朱医师可是个好人，看病不要钱的。”
虎子娘只顾说着，却忘记了岳婶子的听力了。
岳婶子也往外走。两位妇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朱九戒和常月妈妈已经进了大门。
老常夫妇回家了。
常月妈妈打声说：“妹子，九戒来给你看病了。”
大分贝的声音，岳婶子略微有些感觉，但也听不甚清。
“什么，他大娘，你说啥？”
岳婶子把手放在耳朵上。
常月妈妈在岳婶子面前比划着，指指朱九戒，又指指她的耳朵。
岳婶子认识朱九戒，知道他在医院工作，忙说：“是来给我看病吧？”
朱九戒点点头。
岳婶子有些犹豫：“可……可我没钱……”
朱九戒摆摆手，说：“不要钱的。”
“你是说不要钱吗？”岳婶子有些不信。
朱九戒点点头。
“太好了。”岳婶子欣喜地说：“真是大好人啊，快请，快请。”
朱九戒扫一眼院落，觉得奇怪，看岳婶子家的房子，在常庄也算不错的，怎么岳婶子没钱看病？
180章、治疗耳聋
朱九戒看看常月妈妈：“妈，岳婶子的耳朵一直没看过吗？他家好像不差钱吧，怎么不去医院？”
常月妈妈说：“你别看她的房子修得不错，其实，家里拉了一屁股饥荒。”
“哦，借钱盖房子吗？”
“那怎么办？你岳婶子的儿子长到25岁，以前说了几个媳妇，都嫌家里房子破，黄了，去年好容易找了一个，提出要有新房，没办法，为了儿子娶媳妇，你岳婶子把积蓄都拿了出来，还向亲戚借了一些，盖起了这排房子，媳妇是娶进家了，可债欠了不少，这不，结了婚，儿媳也后悔了，和儿子一起去北京打工了，为了挣钱，平时连回也不回，房子盖起来了，儿媳妇娶进了门，你岳婶子耳朵也聋了，不过，她没告诉儿子儿媳，就一直捱着。”
“是这样啊。”
朱九戒叹了口气。
虎子早就听说过岳婶子家的事，听常月妈妈叙述完，也是叹息。
众人来到屋子里，岳婶子忙着沏茶，虎子把茶壶接过去。
朱九戒忙止住：“婶子，你坐下，我给你看看。”说着，朱九戒将手指搭在岳婶子的寸关尺上。
半晌，朱九戒将手撤回，沉吟不语。
岳婶子忙问：“他姐夫，怎么样？我还能听戏吗？”
岳婶子的儿子比常娥小，所以，他称朱九戒为“他姐夫”。
朱九戒微微一笑：“没事的。”
岳婶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便看看常月妈妈。常月妈妈比划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婶子看懂了，笑了：“我就说嘛，老天爷不能剥夺我唯一的爱好。”
常月妈妈问朱九戒：“九戒，你岳婶子的耳朵到底怎么样？”
朱九戒说：“岳婶子的病没在耳朵上，是血脉的问题，用现在的一些术语来说，是血压高，而且还有动脉硬化，由于血液的粘度太高，导致了耳内的组织代谢紊乱，所以才听不到了。”
朱九戒研究了不少现代医学的书，将古今医学结合在了一起。
常月妈妈说：“那好治吗？”
朱九戒说：“我想知道岳婶子高血压的病因，即使我现在给她治好，如果她自己不能控制病因，还会复发，没什么大的意义。”
常月妈妈说：“我刚才的话你也听说了，你岳婶子这几年压力大，以前愁着儿子娶不上媳妇，去年愁着盖不起房子，今年愁着还不上债……睡眠也不好，能不得高血压吗？”
“是这样啊。”
朱九戒点点头，说：“那我就试试吧。”
说着，朱九戒示意岳婶子放松，如睡觉一般，什么也别想，然后默运神功，为她疏导血脉。
血脉疏导后，朱九戒又以银针在岳婶子身上几处穴道放了放血，然后指着血说：“你们瞧，血的稠度多大？这很危险，如果进入冬季，气候变冷，人又懒得活动，得脑梗塞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么严重啊？”
常月妈妈、虎子母子都是一脸惊呆。
朱九戒继续运功，为岳婶子疏导气血，按摩听宫等穴位。
十几分钟后，朱九戒收功，说：“好了，婶子，你现在能听到了吗？”
岳婶子睁开眼，激动地点点头：“能，能，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朱九戒忙说：“婶子，你别激动，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激动对你的血压不好。”
说着，朱九戒将她的病因，病理都讲了一遍，希望她以后从饮食、睡眠、情绪等各方面注意，并告诉她一些降压的自我按摩方法，然后才告诉离开。
朱九戒，以神奇的功法，为岳婶子治好了耳聋。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告诉了岳婶子如何避免再犯。这比单纯治疗更加重要。因为高血压和动脉硬化导致的耳聋，只是表象病症，隐患才是最大的。
如果患了脑梗塞，后果才严重。
朱九戒神奇的医道，再一次让虎子母子大开眼界。虎子娘喃喃地说：“真是神医啊，神医，我长大这么大，还从没看到这样的医生，手到病除，太神奇了。”
也不知是谁传的，村民们大多知道朱九戒在给岳婶子治病，有些人好奇，就来看热闹，发现岳婶子真的恢复了听力。
“太神奇了！”村民们奔走传诵，一时，整个常庄都在议论朱九戒。
朱九戒来到常月妈妈家，查看了常月爸的病情。
常月爸基本可以拄着单拐走上一短路了，只是由于近些年缺乏锻炼，体质不如一般人，超过了三里路便要气喘吁吁，双腿酸软。
朱九戒切了切他的脉象，发现除了内脏功能弱一些，也没什么器质性的病，便说：“爸，你内脏没什么毛病，只是供血有些不足。”
常月妈妈问：“要不要让你爸吃点什么药？”
“情况不严重，没必要吃药，以后注意多晒太阳，能走动便走动走动，增加骨质，活动活动脉络就好。”
朱九戒看看表，正要回去，突然，院子里来了一群村民，都是来看“神医”的。
朱九戒走了出来，见村民们对自己如此崇拜，心中激动，摆摆手，说：“大家好，我朱九戒除了会点医术，也没其他的能力，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就免费为大家义诊。”
朱九戒心想：常月妈说的对，自己应该把义诊的触角伸向农村，因为农村还有一些百姓看不起病。
一个女人走了上来，抱着肚子说：“他姐夫，我这胃口甜甜火烧火燎的，吃了不少药，也没去根，你给看看行吗？”
朱九戒点点头：“行，您等着，我搬张桌子出来。”
没等朱九戒动手，早有看热闹的青年跑进屋里，搬了一张桌子出来，还有两把椅子。常月妈妈从屋里又拿出一些马扎，分给岁数略长的村民。
朱九戒坐好，然后让刚才那女子坐在对面，伸手探了探她的脉，又看看她的舌头、口腔，说：“大婶，你的二便是不是也不正常？”
女人说：“是啊，小便黄，大便干，有时拉出来像羊屎蛋一样。”
大家哈哈大笑。
女人说：“笑什么笑，没见过羊屎蛋吗。”说完，自己也笑了。
朱九戒也笑笑，说：“大婶，你这病属于胃热，是由于邪热犯胃造成的，大婶平常是不是喜欢喝酒？”
“对啊，别看大婶我是个女人，酒量可不一般呢，平时就爱喝两口，俺家你大叔都喝不过我，经常被我灌得出溜在桌子底下。”
众人又笑。
女人说：“笑什么笑，不服的咱们走一个？”
朱九戒说：“大婶，你最近不能喝酒了，辣也要忌，肉食尽量少吃，因为肉食助热，平时吃饭尽量不要吃得太饱。”
“哎呀，这个我……我真的怕控制不住，我这个人见了大鱼大肉就往死里吃，恨不得把下顿饭都吃出来。”
有人笑道：“他婶，你就不怕撑死？”
女人说：“撑死就撑死，总比饿死了好。”
朱九戒说：“大婶，俗话说病从口入，大多病是不注意饮食和情绪造成的，同理，食疗也是非常关键的，有了病咱们固然要依靠医院，但是，吃药打针都不是长久的，只有从自身调理才能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知道了，他姐夫，谢谢你。”
“大婶不必客气，你现在注意多吃一些清淡的，我刚才看你的口腔，已有糜烂的征兆，牙周也有些红肿，多喝些菊花茶，或者薄荷、金银花也可以。”
女人下去后，上来一个老者。
常月妈妈说：“这个是族里的二大爷。”
朱九戒问：“二大爷，您觉得怎么样？”
二大爷说：“我有个老病，天一冷就哮喘，嗓子里有痰，胸口憋得慌，好几年都差点憋了过去，病得厉害了，孩子们就送我去门诊上输点液，家里准备了茶碱缓释片、小青龙冲剂，不过只要过了来年清明，我这毛病就好些。唉，冬天又要来了，我真担心，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过去。”
朱九戒说：“二大爷说笑了，看年您老的体质，比年轻人差不了多少呢，一定没事的，哮喘虽然很顽固，不过还是可以预防的，它是一种气道慢性变应性炎症，对外界空气、温度的刺激和变化很敏感，医院里多用具有抗炎作用的激素来治疗哮喘，家里准备一些药物还是好的。”
“九戒啊，那你跟二大爷说说，这病咋预防呢？”
“平时要多注意锻炼，提高自身的免疫能力比什么都重要，注意卧室的温度变化，多看看天气预报，注意保暖和抗寒，另外，要注意环境空气卫生，如果空气中有烟雾、灰尘，甚至一些病毒性的东西，会感应气管，引发气管的一些器质性病变。”
“好，好，二大爷记住了。”说着，二大爷站了起来：“九戒啊，晚上到二大爷那去吃饭，二大爷陪你喝两壶。”
朱九戒笑了：“二大爷，酒虽然是好东西，喝多了也不好啊，尤其像您这岁数的，注意血压的变化。”
“二大爷知道了，呵呵，这孩子，比医院的大夫强多了，说的话太贴心了。”
朱九戒心中一暖，暗道：还是做好人好啊，怪不得父亲敦敦教导，要自己做一个济世救民的医者。正想着，突然人群外有人说：“大家让一让，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