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锦马超
那名英姿非凡的白袍小将一枪解决了匈奴的一名大将,一脸得意,飞骑向刘凡奔来。
刘凡连忙策马迎了上去,这白袍小将他如何不识,正是赵云未过门的妻子马云禄。
两人跃下马来,马云禄望着刘凡,娇俏的小脸上绽开了花,随后一双大眼往刘凡身后四处张望,不停地搜寻着什么,突然面色一变,娇喝道:“刘凡,赵大哥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刘凡苦涩一笑,道:“我派子龙潜入匈奴腹地,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说着别开脸去,有点不敢和她对视。
马云禄的脸色刷的一片苍白,她挥舞着小拳头冲向刘凡,失声哭道:“匈奴那么远,那么危险,你还派他去,你还我赵大哥……”
她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刘凡的胸口,发出一阵阵低沉的闷响。
刘凡面带苦笑,任由马云禄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高顺和典韦面色一变,想要上前拉开这个疯女子,但都被刘凡的眼神制止了。
终于,马云禄身旁的那名威武小将看不过去,上前一步,抓住马云禄的一双手腕,沉声道:“云禄,赵云那小子的武艺若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区区匈奴人的大本营又有何惧,你就不怕他回来后知晓你如此对待他家公子,会不喜欢你?”
马云禄恍然惊醒,小脸一变,她抬头望了眼刘凡,见后者没有生气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随后伸手轻抚刘凡的胸口,怯怯地道:“刘凡,你没事吧,怪我刚刚太着急了,下手有点没轻没重。”
刘凡怕惹人说闲话,自然地拉开她的小手,强忍着胸口的痛,轻笑一声道:“这点力道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了,你还未给我介绍身边的这位将军。”
马云禄小脸一红,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有些亲昵,连忙低下头,站到一边。
威武小将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马超,字孟起,乃是云禄的同胞哥哥,拜见骠骑大将军!”
刘凡心底一惊,这才仔细打量起了马超,见他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狮盔兽带,银甲白袍,端的是英武不凡。
“原来是西凉的锦马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凡忍不住赞了一声。
马超虽然是西凉少年一代中的翘楚,但毕竟还未闯出什么大的名声,此时听了刘凡的称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口中却道:“将军谬赞了,孟起愧不敢当!”
贾诩下令将士打扫战场后,也赶了过来,看到马超年纪轻轻却姿容无双,颇有为将的风范,也不免抚须赞了一声,他上前一步,笑道:“将军,马家兄妹长途奔袭,一路舟车劳顿,何不请他们到帐内休息,再做细谈!”
刘凡被贾诩一提醒,这才笑着将马超兄妹,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众将士迎入大营中休息。
傍晚时分,待众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刘凡找来一众部将到帅帐议事。如今匈奴左贤王呼延豹已死,他麾下的大部分匈奴铁骑也被歼灭,但在长安城以北三十里外的匈奴大本营中还有一万匈奴残部,要赶在他们知晓呼延豹兵败被杀前率兵杀过去,一举摧毁匈奴大营。
这之前,有匈奴斥候在战场外围潜伏打探,但都被高顺率领着陷阵营的将士逐一击杀,因此,匈奴军大营那边应该还未收到呼延豹兵败的消息。
马超兄妹也在场,听闻了刘凡的计划后,表示愿意率领他们带来的五千马家军和兴汉军并肩作战。
有数千马家军相助,兴汉军压力将大减,刘凡没理由拒绝,颔首答应。
这夜,刘凡点起兵马,一路向北,朝匈奴大营杀去。
匈奴军大营里,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一身戎装的大当户毕加隆正和一众亲卫喝酒划拳,等候左贤王的凯旋归来。帐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毕加隆五短身材,生得贼眉鼠眼,这在高壮的匈奴人中是个另类,但他却是个狠角色,比起呼延豹更加的好*色和残忍,曾在一夜间杀光了一座足有四五百个汉人的村落,老人和小孩都没放过。
此时,他袒露着胸膛,正在营帐里和一众亲卫喝酒划拳,不时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一名亲卫匆匆跑入,附耳在毕加隆耳边一阵细语,毕加隆先是一呆,将其拉到角落,阴沉着脸道:“可有其他人知晓?”
身材高大的亲卫讶异不已,抬起头道:“大当户,这是前线斥候冒死传回的情报,小的第一时间就来通知你。”
“很好!”毕加隆突然暴起,拔起腰间佩刀,只见刀光一闪,高大的亲卫轰然倒地,鲜血溅到营帐壁上,染上一片血渍。
“大当户……”大帐中所有士兵都心惊肉跳,不解地望着毕加隆,“这……”
毕加隆收起大刀,高声道:“此人传回假情报,乱我军心,该斩!”
“你们继续喝酒,本大当户要出去巡视军营,免得有宵小之辈前来捣乱。”毕加隆低喝一声,撇下这群士兵,大踏步离去。
出了大帐,毕加隆抬起头,鹰隼一样的眸子里泛出慑人的寒光。
左贤王败了,全军覆没,如此惊人的消息他怎敢让底下士兵知道,一旦消息泄露,一万匈奴铁骑将不战自溃,他这个大当户根本就镇不住场面。
汉军必定在前来的路上,他必须靠着这一万匈奴铁骑暂时拦住汉军,替他争取逃生的可能。
想到这里,毕加隆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快步向后营方向走去,那里关押着一百多名未成年的汉人,本来是想掳回草原去,成为他们匈奴人的奴隶,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要赶在汉军杀来之前斩草除根。
漆黑的空间里灯火突然亮起,毕加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帐门口,手里的大刀闪烁着耀人眼目的寒芒。
营帐中,密密麻麻挤着一百多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女,他们被刺眼的灯火惊醒,纷纷抱膝蹲挤在角落里,望着突然出现的丑陋汉子,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深深的不安。
毕加隆嘴角噙笑,正要走入营帐,突然看见一道身影从营帐外一闪而过,朝他冲来。
“谁?”毕加隆脸色一变,举起大刀便要将这道身影斩为两段,却见她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膝盖。
“将军,妾身求你放过这些孩子,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女子低声娇泣,梨花带雨的面容楚楚可怜,望着令人顿生怜惜。
待看清身前这个美丽女子不过是左贤王帐下的一名玩物时,毕加隆冷冷一哼,正要一脚将其踹开,却见她突然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柔地附在他的裤裆处,而后轻轻抚弄。
毕加隆本能阻止她,但心底深处的那抹快感却让他欲罢不能,终于任由身下这女子解开他的裤裆,用她的檀口香舌服侍他。
很快,毕加隆便深深陶醉于身下这美丽女子的高超技术,嘴里发出快乐的呻*吟。
美丽女子嘴里动作不停,她抬头悄悄望了眼毕加隆,见后者露出一番陶醉不能自已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决绝,突然大力一口咬了下去。
“啊……”毕加隆前一刻还飘飘欲仙,这一刻却痛入骨髓,大怒之下,左手拧住她的玉颈,右手拔刀,一刀便刺入了她的胸膛。
美丽女子面色立时变得惨白,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吐出嘴里那根丑陋的东西,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凄凉笑道:“你们匈奴人屠我村民,杀我丈夫,还掳走我儿子,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食尔等之肉!”
毕加隆一生杀敌无数,何曾想过会栽在一个普通汉人女子手中,他命根子断了,男人的尊严便没了,这是身为匈奴勇士的最大耻辱!
这一刻,他几欲发狂,他要让整个世界为这一疯女人的行为付出代价,若有可能他会杀光所有的汉人!
他双目赤红,顾不得下体处传来的剧痛,仰天咆哮一声,一脚踹开了营帐的大门,举刀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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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少年强国
美丽女子凄凉地躺在血泊中,眼睁睁地看着暴怒的毕加隆举刀杀入营帐,却已无能为力。
突然,远处一骑飞速飙来,如狂风般驰到近前,马上一名男子,模样英伟,气宇轩昂,右手持一支血色长枪,陡然大喝一声,单臂向前挺出,长枪直向前刺去!
“当”的一声暴响,火光四射,这一枪击飞了毕加隆手中的钢刀,在空中一个疾拐闪电般刺向了毕加隆的脑门,狠狠洞穿而过,破开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脑浆鲜血一齐喷射而出。
毕加隆只来得及转身,瞪大双目不敢置信来人竟如此神勇,接着轰的一声仰面砸倒在地。
这时,四周火光冲天,战马嘶鸣不止,士兵呼喊声,惨呼声遍地,整座匈奴军营陷入了一场血战之中。
刘凡转过头,面色冷峻,目光扫了四周一眼,突然看到一名白衣丽人脸色惨白,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他连忙下马扶起她,喊道:“夫人……”
白衣丽人双目微阖,面色惨白,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成了艳红色,只有那微不可闻的心跳声证明她还留着一口气。
刘凡面色一悲,他远远地听到那声咆哮便火速赶来,怎料还是未能救下这名无辜女子。
营帐门口一名**岁的小男孩探出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哇的一声扑在她身旁,痛哭出声:“娘亲你醒醒,爹爹走了,炎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抛下炎儿……”
那女子躺着刘凡怀里,听到小男孩的哭声,缓缓睁开秀丽的眸子,慈爱地望着男孩,伸手颤巍巍地抚上他的小脸,替他擦去泪水,笑着:“炎儿乖,别哭……”
美丽女子脸色更加苍白,右手已经无力地垂在胸前,她努力抬头看着刘凡,黯淡的眸子突然亮起,凄凉笑道:“你……定是骠……骠骑大将军刘凡……求你收……收留炎儿,让他跟随将……将军杀……杀匈……“
话未说完,她脑袋歪到一边,含笑而亡,小男孩抱住他娘亲的身子,失声痛哭。
刘凡别开脸去,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幕,一旁的马超兄妹也策马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不禁低声一叹,就连那杀人不眨眼的典韦此时也是望着这一幕发起呆来。
这时,高顺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请示道:“将军,有匈奴人请求投降,是否准许?”
刘凡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射出无比摄人的寒芒,冷冷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高顺大声应诺,领命离去。
“呀,老典受不了匈奴鸟人了,多杀几个泻火去!”典韦也是难以抑制心头的怒火,咆哮一声,策马离去。
有了高顺和典韦的加入,战况更加激烈,没多时,匈奴军大营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处都是匈奴人的哀嚎和惨叫声。
待那男孩平静了下来,刘凡拉起他,柔声问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起头,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一双黑色的大眼略带红肿,回道:“我叫杨炎。”
“好,杨炎,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我,我会教你识字、武艺,以及一切有用的本事,待你长大成人,你就可以亲手完成你娘的遗志!”
杨炎不再哭泣,拜跪在地,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弟子杨炎,拜见师父!”
营帐中突然跑出十几道瘦弱的身影,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口里皆道:“大哥哥,求你收下我们,我们愿意和杨炎一起,拜你为师!”
他们的声音虽然十分稚嫩,但语气坚定无比,十几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在黑夜里闪闪发亮,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
这些孩童模样都很清秀,都处在最需要人疼的年纪,他们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岁,中间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女娃,却个个一脸菜色,灰头土脸,衣裳褴褛,显然在匈奴人手里受了不少折磨。
刘凡心疼地望着他们,心底一软,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顿时,这十几名孩童纷纷欢呼起来。
当刘凡在一众孩童的簇拥下走进眼前这间巨大的营帐,看到角落里那一百多个瘦弱不堪的孩童正怯生生地望着他时,一股酸涩冲上喉头,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怒吼:“记得吗?你们的祖先名叫炎黄,曾经的大汉帝国威震四方,也曾万邦来朝,屹立东方!可如今,北方的胡人肆意南下,汉民族的尊严遭到随意践踏,汉人同胞遭受磨难!在哪里,我的汉家儿郎?”
“是时候改变了!”刘凡心头响起一道强烈的呼声,“那就从少年抓起吧!”
他站在这群少年面前,眼神灼灼,朗声喝道:“一群长鼻深目的强盗,侵入你们的故土,摧毁了你们的家园,杀光了你们的亲人,还要把你们掳掠到草原成为他们的奴隶。告诉我,你们愿意成为那帮强盗、那帮仇人的奴隶吗?”
“不愿意!”杨炎双拳紧握,第一个喊了出来。
那些主动跑出营帐的孩童们也纷纷呼喊起来,在他们的眸子里都燃烧着一团火焰,虽然还很微弱,但时间久了,足可燎原。
营帐中的其余少年也稀稀落落喊了几声,但更多的少年则是一脸惊惧,挪动身子,往里躲了躲。
看到这,刘凡不免悲叹一声,少年是国家的希望,若少年一代中丢了气节,没了拼搏和抗争的精神,这个国家便没了希望,他不能再等了!
“记住,你们都是炎黄的子孙,都是汉家的儿郎,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汉人的鲜血,承担着汉民族振兴的希望。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进步则国进步!你们都是大汉的少年,承载着大汉未来的希望,不应再如此庸碌地活着。我决定承办书院,将你们送入书院学习,在那里,希望你们可以找寻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大声说完这番话后,刘凡终于长舒了口气,大踏步往外走去。
马超兄妹也不禁被刘凡这番话所感动,怔怔地望着刘凡离去的英武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夜里,匈奴军营燃起了熊熊烈火,在烈火的映衬下,一张英武非凡的俊脸眺望东方,眼神朗朗,在他的身旁围着一群少年,他们的眼里闪耀着希望的星光。
这一夜,长安城,京兆尹府。
中郎将李肃登门拜访京兆尹司马防,寻求应对刘凡之策。
刘凡此次奉旨出征,乃是为解救长安而来,而李肃作为守卫长安的军事长官,却未曾出力。今刘凡大破匈奴,一旦他将此事上报给朝廷,即便李肃是董卓的亲信部将,只怕也难逃朝廷的重罚。
在客位坐下后,一身长袍的李肃开门见山道:“司马大人,如今刘凡大破匈奴,而肃又作壁上观,此番回朝后他定会上表朝廷重罚与我,请司马大人教我!”
主位上坐着一人,年约四十,头戴高冠,一身襦袍,面容清矍,正是京兆尹司马防。
“那便不让他回朝!”司马防突然抬起头,望向李肃,朗朗说道。
李肃面带苦涩,道:“可是,肃只是一小小的中郎将,刘凡身为骠骑大将军,他未必肯听我的。”
司马防站起身来,背对着李肃在厅中踱步,突然回头道:“刘凡大破匈奴,但军中粮草辎重定然已经告罄,大人便以替他补充辎重为由,请他入城,到了长安城,便是大人的天下,任他刘凡本事再大,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一旦刘凡死了,这一切还不是大人说了算,便连大破匈奴的天大功劳也将归于大人!”
李肃大喜,躬身一拜道:“谢司马大人教诲,肃知道如何做了。”
待李肃退下后,屏风中走出一十岁孩童,眼眸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睿智,只听他朗朗说道:“爹爹,刘凡既然能以区区两万兵马大破匈奴九万铁骑,可见他有勇有谋,只怕他入城后,李叔叔不是他的对手,到时会牵累到我们司马家。”
司马防向儿子投去赞许的目光,沉声道:“为父刚刚让你藏在屏风后用意便在此,懿儿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
他接着道:“李肃此人贪功胆小,非成大事者。但刘凡此子也绝非我司马家可以依附的伯乐,为今之计,我们司马家当举家向南迁徙。懿儿你去通知你的娘亲还有郎儿以及几个弟弟,让他们收拾行李,我们连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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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入长安
确实如司马防所说,兴汉军经历过连番大战后,军中辎重粮草所剩无几。
而且,刘凡在救下那批少年后,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在长安城中开设一间书院。不仅是为他们,更为千千万万上不起私塾的汉人子女。
至于杨炎和那群喊他师父的孩童,刘凡会带在身边,亲自教他们有用的本领。
正当刘凡书信一封命人递给长安城的李肃,请求入城休整时,李肃的拜帖先一步送来。他在信中痛陈自己的过失,懊悔没能率兵杀出城和刘凡两面夹击匈奴,同时言辞恳切,希望刘凡能够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率领大军入城休整,他一定倾全城之物力,满足兴汉大军的一切所需。
刘凡读到这封拜帖时,和众将一说,大伙纷纷不屑一笑,这李肃早干嘛去了,现在来抱兴汉军的大腿,不觉得晚了吗?
典韦大咧咧囔道:“这厮竟然被匈奴鸟人吓得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如此胆小真是丢我汉人的脸!”
张辽极为熟悉李肃的为人,知道他平素精明,很难想象他会行此举,提醒道:“将军,李肃此人断不会如此明事理,他如此恳切要求将军入城,只怕有所谋划。”
贾诩点头说道:“诩也觉得此举有点不像李肃的作风。”
刘凡站在上首,高声道:“我等十万匈奴铁骑都杀过来了,还惧区区一个李肃吗?他若是好生招待我等,我便不与他计较此次作壁上观的举动,若是动什么歪心思,哼哼,休怪我不客气!”
次日一早,刘凡便率领着兴汉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长安城。
一路所见,全是黄土垫道、万民欢呼迎送的场面,老百姓在道旁摆着香案,端着酒食,请兴汉军的将士们享用,将士们深感振奋,虽然这一战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无数战友倒下了,但看到百姓们如此拥戴他们,顿时都觉得一切的牺牲都值了,此乃今生最荣耀、最自豪的时刻。
兴汉军大破匈奴铁骑,不仅解了长安之围,更替无数汉人出了口恶气,他们是发自肺腑的欢迎这支威武之师。
长安守将李肃则亲率长安城大小数十号官员到城门处迎接,唯独缺了京兆尹司马防。
兴汉大军被安排在城西军营驻扎,刘凡等一行将领则在不远的一处行馆落脚。
刘凡将军营里的一众事情安排下去后,便操心起了书院的事。
据他所知,当今天下最闻名的书院要属颍川书院了。从颍川书院走出了许多闻名于世的奇才,郭嘉便是其中之一。
刘凡也有过将这群孩童送到颍川书院去深造的念头,但这里到颍川路途遥远,现在又兵荒马乱的,实在有些冒险,况且书院那边是否会接收这些孤儿也是个问题。
再则,刘凡在这乱世中初站稳了脚跟,也需要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书院,长远来说是为了实现他心中那“少年强国”之梦,近一点的目标便是为兴汉军提供优秀的中低级军官以及帝国崛起的各种人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凡走遍长安城的各个角落,寻找适合建立书院的地点,同时他也开始教授包括杨炎在内的十八名少年剑法九式,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这一天,刘凡和马超兄妹从外匆匆归来,一脸的兴奋,刚到行馆便命人叫来了贾诩。
贾诩最近一直充当着兴汉军司马的角色,包括军中伤亡士兵的安置,将士们功勋的统计,以及和李肃方面的接洽,索要粮草辎重等,都由他负责,可谓是个大忙人。
贾诩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拱手行了一礼,道:“将军找诩前来所为何事?”
刘凡抬头望着他,笑道:“文和,我想让你负责督造长安城的书院一事,不知你可有兴趣?”
贾诩面露难色,道:“将军,诩手头的事情太多,实在难以抽身。况且,建造书院还要选址,需要到长安各处考察适合的地点,只怕诩会耽误书院的进展。”
“放心,书院的地址我已经选择好了,就在渭水河畔的田园庄旁,而且那里的百姓我也打过招呼,他们都十分热情,愿意为建造这个书院出一分力。”刘凡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无暇分身,你只需隔个一段时间到书院那去看下进展即可。”
贾诩这才躬身应道:“诺!”
“不过,诩还是觉得书院应该选择建在洛阳比较好,不然到时将军班师回朝,这里的书院便照顾不到了。”贾诩拱手建议道。
“我想好了,长安的书院是面对任何汉人子女,只要他未成年,便可进入书院学习,而且不用交纳任何费用,书院只负责教授学生识字和珠算。每年书院会举办一场考试,考试通过者可以获得前往洛阳书院深造学习的机会。”
贾诩面露惊奇,道:“这么说,将军要在洛阳也建造一个书院了?”
“没错!”刘凡点点头,一脸兴奋地道:“在洛阳,我将建一个全国最大的书院,书院教授的知识将涉及各个领域,包括诗词、书画、测量、军工、陆战、水战、骑射、刀剑、谋略、阵法等等。”
贾诩双眼大放光芒,忍不住拍手赞道:“若这个书院能建起来,必定能为兴汉军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
刘凡并未否认,他建书院除了实现那少年强则国强的梦想外,另一个目的便是为兴汉军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级优秀精英。
张辽从外赶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红帖,说道:“将军,李肃今夜在未央宫设宴,说要一尽地主之谊,并与将军商量交付辎重粮草等事宜,这是他命人送来的请帖。”
刘凡接过请帖,撕开一看,笑道:“李肃是该尽尽地主之谊了!”
张辽一脸担忧道:“将军,李肃此次设宴,定然居心叵测,是否要末将回了他?”
“不必,区区李肃我还未放在眼里。“刘凡一挥手,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转向贾诩问道:“文和,李肃承诺的粮草和辎重可曾兑现?”贾诩拱手禀道:“只送来了部分过期的粟米,大部分都还未兑现,现在军中将士多有抱怨。”
“不必等他送来了,今夜过后我们自己取!”刘凡抬起头,眼中射出一缕寒芒。
未央宫坐落于长安城西南角,为长安城地势最高之处。宫内亭台楼阁无数,玉阶石道幽深空旷,漫步在未央宫麒麟阁走廊,可将整个皇家宫殿尽收眼底。
李肃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会客自然有原因。
未央宫虽然是废宫,但同样不允许将领带兵入宫,也就是说,刘凡要前去赴宴的话,只能带三五个亲信。
李肃相信,为了粮草辎重,刘凡一定会来赴约。
刘凡果然没让他失望,这夜,他只带上典韦一人便前往未央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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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诛李肃
未央宫,温室殿内。
宽敞的大殿,屏风交错,殿内深处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大殿左右,刘凡和李肃坐在两边的案几上,两人言笑晏晏,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
“将军大破匈奴,解我长安之围,肃代表长安百姓敬将军一爵!”李肃举起案几上的青铜酒爵,朝刘凡微微一笑。
刘凡回之一笑,举起酒爵道:“大人客气了,大人肯助我大军粮草,是本将该敬你才是!”
说着,刘凡以袖掩面,作出一副饮酒的儒雅姿态,却偷偷将爵中的酒泼洒在地板之上。
刘凡心中暗自冷笑,这李肃不识好歹,竟然在酒中下毒,他这是自寻死路!
“好酒,此酒甘甜适口,清香舒心,令人回味无穷!”刘凡做出一副陶醉壮,笑着赞道。
两人相距甚远,再加上刘凡饮酒动作逼真,表情到位,李肃倒也没有怀疑。
况且,自从刘凡进入温室殿以后,李肃一直客客气气,自认从未露出半点马脚,自然也不会认为刘凡能够意识到他在酒中下毒。
两人又对饮了数爵,李肃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起身问道:“将军此番大破匈奴,回京后定会受到朝廷的重赏,不知将军打算何时班师回朝?”
刘凡趴在桌上,作出一副酒力不支的模样,伸手将酒爵碰翻在地,醉眼望着李肃,嘴里含糊道:“不……不急,我……我还等着大人承诺的粮草,不……不急着回京……”
看到刘凡这番模样,李肃喜形于色,接着面色一变,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吗,只怕将军想回也回不去了!”
“为……为何?”刘凡面露惊慌,想要站起,却浑身无力,跌倒在座位上。
见此,李肃大笑一声,将手中酒爵重重摔落在地,喝道:“刀子手何在?给我拿下此人!”
顿时,屏风被推翻在地,后面冲出数十个手持钢刀的大汉,个个凶神恶煞。
“这就是你的全部底牌了吗?”刘凡扶案站起,眼神恢复了清朗,一脸戏谑地望着李肃,大喝一声:“典韦何在?”
外头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魁梧大汉破开了殿门,手舞双戟,犹如一头恶虎冲了进来。
“这……怎么可能?”李肃大惊失色,一个酿跄跌倒在地,脸色难看之极,望着刘凡,讷讷道:“你……你没饮下那毒酒?”
他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地上一滩湿渍,顿时猜出了缘由,但接着他阴阴一笑道:“即便如此,你也逃不出这大殿!”
刘凡不屑一笑,望着李肃,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右手轻轻挥下,典韦得令,挥戟杀向了那群刀客。
典韦犹如虎入羊群,没一会儿,那群死士便死伤殆尽,倒在血泊中,典韦则立在一旁,喘着粗气,他浑身血淋淋的,沾满了鲜血,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毕竟,一个人独斗这数十名江湖好手,想要毫发无损太难。
看到这一结果,李肃面容苍白,呆呆地望着刘凡,惨笑道:“即便你识破了酒中有毒,没饮下那几杯毒酒,但这大殿香炉中烧着迷香,你没服解药,又怎会好端端地站着?”
刘凡却没兴趣回答他,冷冷道:“动手!”
典韦答应一声,挥起一戟斩掉了李肃的脑袋,热血飞溅在四处,映得一片残红。
刘凡扶着案几慢慢坐下,他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不过并未表露出来,直到李肃授首,他这才松了口气。
细心的他发现刚刚自己泼洒的那些酒竟然有些溅到了旁边的香炉上,里面的熏香竟然都被浇灭了,不禁洒然一笑,原来如此。
李肃如何能够想到,他诛杀刘凡的大计差点便成功了。一旦刘凡被迷晕,他便叫不了典韦,只能死于乱刀之下。可也正是他精心准备的那些毒酒,让刘凡无意中躲过一劫,这或许就是李肃的命。
次日,刘凡命人将李肃的头颅高挂在城楼前,并派人在长安城四处颁布公告,罗列李肃的重重罪状,最严重的一条便是其坐拥数万兵力,却对匈奴铁骑肆意践踏汉土、屠戮汉人袖手旁观,且在兴汉军攻打匈奴时闭城不出,有畏敌懈战之罪。
这条公告一出,长安百姓纷纷拍手称快,更有人跑到城楼下指着李肃的头颅唾沫。
解决了李肃,刘凡心情大好。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城都是他说了算,那些官员根本就不敢和他对着干,都怕被打上李肃同党的身份。
至于李肃麾下的那些士兵,刘凡挑选了其中的一万精锐,补充到兴汉军中,将兴汉军的人数凑足到两万。其余将士,刘凡全部交给张辽率领,让他成为长安城的军事长官。
在长安城又休整了一个月,京师那边终于传来了朝廷的诏令。
这几个月以来,刘凡率领兴汉军,先是在长蛇谷歼灭匈奴五万铁骑,接着又西出函谷,大破匈奴左贤王,一连数战全胜,几乎全歼匈奴左部和中部两路大军,不仅解了长安之围,重创匈奴,更扬大汉之国威,可以说举国沸腾。
经此一战,民间对朝廷的怨言都少了许多。
朝中百官商议后决定,让刘凡即日班师回朝,按功受封。
刘凡接到诏令时不禁一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没法往上升了,除非是董卓愿意拱手让出相国一职。不过,刘凡对此完全没兴趣,现在天下大乱,相国这个烫手山芋还是留给董卓吧。
不过,携这次大破匈奴之威,刘凡倒可以替他的那些部下谋取一番利益,而且可以顺手将张辽索要过来,招揽到麾下。
这一天,刘凡考察完书院刚回到行馆,马超兄妹便来拜访。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不管是马云禄还是马超,对刘凡的印象都改变了许多,对他更加亲近,而且不时地和他套近乎,让刘凡嗅出了点“阴谋”的味道。
刘凡坐在主位上,贾诩在一旁整理文案,马超兄妹则是鼓着一双大眼,上下打量刘凡。
刘凡被马超兄妹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不禁一笑道:“子龙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答应你们,一旦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们。”
马云禄将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摆手道:“这次我不是为赵大哥的事来,而是受爹爹所托,来促成一桩姻缘的。”
刘凡心头不禁一跳,笑道:“你放心,你和赵大哥的婚事我早就答应了,只要你爹爹颔首,你们两随时可以洞房。”
“哎呀,说了不是我和赵大哥的事。”马云禄低下头去,俏脸微红,露出女儿家的羞态。
马超见状,不禁一笑,抱拳道:“家父十分赞赏将军的为人,愿意和将军联姻。如此,我西凉马家将永远站在将军一边,为将军效力。”
马腾可是西凉最强的一支军阀,若能得他相助,大事可成,刘凡听了大喜,道:“赵云既是我的亲信部将,也是我的兄弟,你妹妹和他成亲便算是我们两家联姻,还请孟起命人赶回西凉传达我的意思。”
马超摇摇头道:“家父的意思是,将军需要迎娶小妹,方能算你我两家联姻。”
“不成!”刘凡断然拒绝,站起来高声道:“赵云乃我爱将,他与令妹情投意合,我怎能行此横刀夺爱之举,此事绝无可能!”
“你想得美,谁说是我来着?”马云禄跺了跺玉足,羞红了脸走到一边。
刘凡尴尬一笑,看向马超道:“莫非你还有妹妹?”
马超果然点了点头,道:“小妹已经六岁了,按照家父的意思,先与将军定下婚约,等小妹成年之日便可与将军完婚。”
“六岁小萝莉?”刘凡不禁惊呼出声,摇头道:“恕难从命,令妹实在太小了,我可不想祸害人家小姑娘,惹人闲话。”
马超先是不解刘凡的话语,但细细一想总算会过意来,笑道:“家父说过,若将军嫌小妹年幼,孟起还有一个年芳十五的妹妹,不过她是庶出的,只怕将军会嫌弃她身份低微。”
刘凡正欲拒绝,却见一旁的贾诩狂使眼色,于是告了声罪,走到一边和贾诩说起了悄悄话。
“马腾乃西凉的霸主,他欲与将军联姻,将军当答应才是。”贾诩接着说道:“将军身负复兴汉室重任,当摒弃个人荣辱,尽可能争取一切助力,立稳脚跟,扫荡天下。凉州乃西域门户,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我大汉向外扩张的跳板,立足西凉,可西出楼兰,北扫胡羌。马家世居西凉,在当地声望无人能及,马家铁骑更是威震西凉,若能得马家相助,西北一方便可无忧,将军才能放手博取中原大地!”
刘凡微微动容,道:“只要我和马腾定好盟约,并竭力促成子龙和马家小姐的婚事,我与马家联姻便可有可无。”
贾诩摇头,正色道:“将军岂会不知,世间任何的盟约都有可能沦为一张废纸,只有亲人间的血缘关系才是世间亘古不变的存在。将军若以天下为己任,当与马家联姻,彼此结成亲家,马腾才能死心塌地地为将军效命。”
“也罢!”刘凡轻叹一声,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成亲,他心底有些抗拒罢了。
刘凡走到马超面前,朗声道:“孟起,回去告诉令尊,就说我答应了两家联姻,不过我却有个条件。”
马超一脸兴奋,毕竟他父亲交代的事情终于办成了,拱手道:“请将军示下!”
刘凡望着马超,道:“我与令妹联姻之后,你须率领马家铁骑在我麾下效命,随我扫荡天下!”
马超大喜,能够跟着刘凡建功立业是他求之不得之事,连忙拜了下去,高声道:“孟起愿意追随将军,扫荡天下!”
第九十七章 联姻
贾诩附耳说道:“马腾乃西凉的霸主,他欲与将军联姻,将军当答应才是。”
他接着道:“将军身负复兴汉室重任,当摒弃个人荣辱,尽可能争取一切助力,立稳脚跟,扫荡天下。凉州乃西域门户,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我大汉向外扩张的跳板,立足西凉,可西出楼兰,北扫胡羌。马家世居西凉,在当地声望无人能及,马家铁骑更是威震西凉,若能得马家相助,西北一方便可无忧,将军才能放手博取中原大地!”
刘凡微微动容,道:“只要我和马腾定好盟约,并竭力促成子龙和马家小姐的婚事,我与马家联姻便可有可无。”
贾诩摇头,正色道:“将军岂会不知,世间任何的盟约都有可能沦为一张废纸,只有亲人间的血缘关系才是世间亘古不变的存在,将军若以天下为己任,当与马家联姻,彼此结成亲家,马腾才能死心塌地地为将军效命。”
“也罢!”刘凡轻声一叹,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成亲,他有些抗拒罢了。
刘凡走到马超面前,朗声道:“孟起,回去告诉令尊,就说我答应了两家联姻,不过我却有个条件。”
马超一脸兴奋,毕竟他父亲交代的事情终于办成了,拱手道:“请将军示下!”
刘凡望着马超,道:“我与令妹联姻之后,你须率领马家铁骑在我麾下效命,随我扫荡天下!”
马超大喜,能够跟着刘凡建功立业是他求之不得之事,连忙拜了下去,高声道:“孟起愿意追随将军,扫荡天下!”
此间事了,刘凡便率领兴汉大军班师回朝。
刘凡虽然喜欢张辽,也想将他带在身边,但长安是大汉重城,若无良将镇守,刘凡不放心,因此只能将张辽留下守卫长安。
贾诩也暂时留在长安,负责书院一事。马超则带着马家军赶回凉州报喜去了,马云禄心系赵云决定随刘凡一同入京。
凉州,西凉城,南街太守府。
西凉本是凉州地区的统称,直到马腾接管了这一带地区后,建立了西凉城,他便成了西凉太守。
马府坐北朝南,是个五进的大府邸,在第五进有几个小院,皆是少爷小姐们的住处。最里间的一个院子名叫悔苑,里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每到夏日,白色的粉色的荷花,或是含苞欲放、或是盛开摇曳,满院子都是沁人心扉的清香。
此时,正是六月初的黄昏,天上飘过被夕阳染成浓烈胭脂色的云霞,晚风轻轻袭来,送来一片凉爽。荷花池东边有座精巧的假山,假山下靠池边设着一个石桌几个石凳。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坐在其中一个石凳上,似乎在埋头看书,凳上铺着竹制的椅搭。
院子入口处,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人影匆匆闯了进来,细看,梳着双丫髻,应该是个小丫头。她边快步走着,边大声叫嚷:“小姐,小姐。”
坐着的少女身子稍微一挺,彷佛叹了一口气,在抱怨小丫鬟莽撞。
屋子里相跟着出来了两个穿紫衣的女孩儿,瞧着大概十五六岁,都有一种青春的朝气和明快。那个瓜子脸的眉毛微蹙,面上闪过不快,低声叫道:“翠莺,你作死呢,总这么毛毛躁躁的,回头看云嬷嬷不扒了你的皮。”
旁边那个圆圆脸的看着很是沉稳,举动大方,含笑点了点瓜子脸的女孩儿:“你呀,就别吓她了,瞧瞧她说什么先?”
叫翠莺的小丫头似乎是飞跑来的,好不容易在二人跟前收住脚,粗声喘着气,犹自急赤白脸的:“小姐呢?出大事了!”
“什么事?那里不是小姐,过来。”瓜子脸丫鬟很有几分爽利劲,拉了翠莺向石桌边走去,圆圆脸的丫鬟一齐跟上。
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把书往桌上一放,她转过身来,只是对着池中一支才打了花骨朵的荷花出神,并不上前。但看她眉弯似柳,双眸滢水,唇若红莲,芙蓉凝腮,肌肤赛冰雪,玉腕胜藕白。似笑非笑,天然一股娇态;欲语还休,别有一番清雅。
淡雅的素裙,一头乌发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支翠玉步摇簪,垂下三撂珠花随风舞动,霎是好看。她是马家的二小姐,芳名莜雪。
翠莺不及请安,劈头就道:“小姐,老爷要把你许给刘凡,听说过完中秋便由大公子护送前往京城。”
马莜雪微微顿了顿,视线收回落到翠莺身上,半晌才问道:“哪个刘凡?”
“哎哟,我的小姐啊,现在被人所熟知的,自然是骠骑大将军刘凡了。你快点想个法子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丫头翠莺急得都快哭了。
瓜子脸丫鬟一愣,喝斥道:“骠骑大将军那是一等一的好人家,这是好事,你急什么?”
“行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了。”马莜雪纹丝不动,似乎有点不关己事的不耐烦。
翠莺理了理思绪,从头说起:“今天大公子从长安回来了,带回了一则喜讯,说是骠骑将军同意和马家联姻,老爷极为高兴,大厅中的一众侍女和小厮都领了一份赏,现在府里都传开了。”
她一边说着,另两个紫衣丫鬟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老爷不待见二小姐这是府里人人都知的,只怕即便是好事也轮不到这个二小姐。
马莜雪沉静如故,一声不吭,不急不慌,徐徐道:“即便是联姻,嫁过去的也应该是云麓,断不会是我。”
“哎呀,二小姐,大小姐没有和大公子一起回来,去了京城,老爷又说中秋过后要护送小姐出阁,那不就只有小姐你了吗?”翠莺小脸急得涨红。
“若真是二小姐嫁过去,你也不得跟着去,还便宜了你个小丫头,你着什么急?”两个丫鬟不禁掩嘴咯咯直笑。
翠莺跺了跺玉足,急声道:“你们不知道外面怎么形容骠骑大将军的吗?说他身高一丈,身似门板,浑身是毛,那身上的毛比咱们女人家的头发都长,一双碗口大的眼睛会喷火,嘴上长着两只大獠牙专门吃人……反正就是很可怕了……”
马莜雪不禁掩嘴娇笑道:“你如此形容他,莫非他不是个人,倒是个怪物?”
“可不就是!”翠莺双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说道:“匈奴人厉害吧,他们杀人不眨眼,比那山上的老虎还要凶猛,可是在这个刘凡面前却都成了病猫。听说他往长安门前一站,那十万的匈奴铁骑便不敢寸进,被他双眼一瞪,匈奴人莫不仓皇逃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灰溜溜地逃回了草原。”
另外两个丫头听得直点头,这个刘凡如此厉害,莫非真是个怪物不成,二小姐嫁过去后只怕会过得极为凄惨,想到这,她们纷纷同情地望着马莜雪。
马莜雪并未将翠莺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她读的是圣人书,自然不相信刘凡会长这么一副模样。这些鬼怪奇谈大多都是一些闲得没事干的人添油加醋吹嘘出来的。
用过晚饭,马莜雪独自在院中研磨草药,突听身后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并未回头,只是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香肩微微颤抖。
马腾停住步伐,凝望着女儿的背影,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戒意,一抹无名的痛楚浮上心头。莜雪的容颜可以说是他众多儿女中最拔萃的,比起她姐姐云禄都要美上几分,但作为一个侍女所生的庶女,他却无法多疼爱她,自从她懂事以后便被送到了悔苑中,而他也从未踏入过这片院子,最多也只是在院外偷看一眼,父女俩的隔阂可以说越来越深。
“过了八月十五,孟起便会护送你前往京城,嫁给骠骑将军刘凡为妻,爹爹希望八月十五那天你能来吃个团圆饭。”马腾艰难地开口,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等着女儿回应。
马莜雪手上的药杵掉到地上,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咬着玉唇道:“为了你的利益,莜雪会按照你的吩咐,嫁给那个刘凡,只希望莜雪离开之后你能对娘亲好点。”
“你嫁过去后,爹爹会将你娘扶为正室,让她将成为马府的女主人,她断不会再受到下人们的欺负!”
马腾郑重承诺,他双目有些迷蒙,眼中仿佛浮现出小莜雪在他怀里撒娇,亲昵地喊他爹爹的一幕。
那样的日子或许再也不会有了,他内心似乎期待着什么,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累了,请回吧!”
冷冷的声音响起,让马腾迈出去的步伐尴尬地收了回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低声一叹,一脸落寞的离去。
第九十八章 虽远必诛!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此时雁门还未建关,但在勾注山和隆山之间建起了一个雁门寨,寨中常年有汉军驻守,以抵挡北边拓跋鲜卑等少数民族的入侵。
雁门寨方圆数里,位于群山之间,东西两翼山峦起伏,蜿蜒险峻,是晋地的咽喉,更是大汉西北的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公元190年二月,匈奴军右部八万大军蠢蠢欲动,在右贤王兰波的率领下向雁门寨发起了突袭。
令匈奴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铁骑刚一露头,便遭到埋伏于暗处的弓箭手一阵射杀,死伤无数。兰波大怒,派兵去追杀这些弓箭手,但汉军行踪飘忽不定,仗着熟悉地形在各个山头间流窜,引得一队队匈奴铁骑疲于奔命,最后不仅没能杀掉汉军,反而皆是诡秘地消失在山林间,再也没有归来。
兰波当机立断,下令道:“不要管那些宵小之辈,他们射杀不了多少人,给我冲,破开雁门寨,杀光汉军!”
匈奴铁骑不要命地往雁门寨冲去,在丢了一地的尸体后,才终于靠近了寨子。
寨子两侧高大的箭楼上冒出无数的汉军,对着匈奴铁骑又是一阵乱射,趁着匈奴铁骑大乱之际,寨门从中打开,徐晃领着一队战甲鲜明的汉军铁骑冲杀而出,呼声震天,直杀得匈奴铁骑人仰马翻,哀嚎遍野,四散而逃。
这是匈奴铁骑第一次向雁门寨发起突袭,本以为能出奇制胜,怎能想到汉军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意图,有了准备,布下重重埋伏,反杀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徐晃并不贪功冒进,在斩杀了五千匈奴铁骑后,便缓缓退回雁门寨,而后紧闭寨门,靠着高大的寨门和无数的箭楼将匈奴人拦在寨子之外,寸土不让。
初次突袭的失利并未让兰波知难而退,他下令大军在十里外的一处盆地驻扎,之后隔三差五便派匈奴铁骑前来攻打雁门寨,双方互有损伤。这期间,匈奴人有强攻,有示弱诱敌,但徐晃始终不为所动,占据有利地形牢牢守住雁门寨,不让匈奴铁骑寸进。
公元190年三月,当刘凡率领兴汉大军与匈奴铁骑在长安城外激战正酣时,赵云领着一队精锐轻骑悄悄出了雁门,绕过阴山,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匈奴草原。
一骑斥候策马从远处前方飞奔而回,向满面风沙的赵云拱手禀道:“将军,前方十里有一处匈奴部落。”
“好!”赵云挥手,草原风吹过他的发鬓,扬起淡淡尘埃,他在马上直起身子,环视山林间的众将士,大声训道:“兄弟们,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是大汉的子民,我们的国家也曾威震四方,令羌胡不敢南下。而今我们的民族尊严正受到侵犯,我们的土地遭到肆意践踏,我们的同胞正遭受劫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们脚下这片草原的主人!大声告诉我,我们来到这片草原的目的是什么?”
“血洗匈奴人的部落,杀光他们的牛马羊,让匈奴人永世铭记,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众将士胸中热血沸腾,齐声呼喝,提枪上马。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还是刘凡教给他们的。此刻赵云对刘凡是越来越佩服,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人听着血液澎湃,恨不得立马上阵杀敌。
“出发!”赵云满意地点点头,挥枪向前。
赫连部落是匈奴十大部落之一,部落中大多数青壮都跟着右贤王兰波出征,参加此次侵汉大战。即便如此,留守部落的青壮仍留下了两千多人。初夏水草肥美,匈奴人们白日里放牧牛羊,到了夜间,俱都疲累,睡的香甜。匈奴纵横草原数百年,早已经习惯了侵略别的部族,至于自己部族被别人打进来的事情,早已化为岁月里最遥远不过的尘埃。
漏夜三更,赵云领着一千将士弃了战马,悄无声息的潜入部落,帐篷中的匈奴人尚未清醒。便已经被手起刀落,收割了性命。
鲜血在暗夜里流淌,散发出低迷的气息,暗香如胭脂花盛开。
晨光熹微,照在劫后苍然的营地上。满身鲜血的兴汉骑兵从最后一顶帐篷中钻出来,向着坐在马背上的赵云禀道:“将军,部落二千六百个匈奴青壮,俱已伏诛,没有逃走一个人。”
“好。”在初起的晨光中,赵云扬起头来,钢盔下的俊颜染上了朝阳的光辉,扬声道:“一把火烧了牛马羊圈,不要给匈奴人留下任何牲畜!”
“诺!”
解决了赫连部落,赵云领着众将士迅速上马离去,马不停蹄地往下一个匈奴部落赶去。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草原上无数个匈奴部落便笼罩在一片悲痛哀嚎声中,失去了部落中的青壮和无数的牛马羊,他们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有精明的匈奴老人在蛛丝马迹中察觉到这是汉人对匈奴人侵汉的报复,纷纷惊醒过来,汉人果然变了,他们不再任人欺负,而是敢于千里奇袭,血洗草原。
觉醒的雄狮任谁也不敢小觑,即便他们是草原上的雄鹰也不敢惹怒这头雄狮,于是他们纷纷奏请族长,请求撤回前线的匈奴士兵,并且派人向大汉求和。若不如此,照这样下去,不用他们攻下汉土,他们的部落便要灭亡了。
雁门寨,这一日,徐晃在大帐中召集众将,大声说道:“长安城传来消息,围攻长安的十万匈奴铁骑已经被我兴汉铁骑全歼,匈奴东支这一路军由右贤王兰波率领,兰波此人,狂悖好战,好大喜功。这一个月以来他不仅未能立下寸功,反而损兵折将,军心早已不稳,只怕早有退军之意。”
接着他眸子亮起,极为犀利,冷冷道:“但我汉人的土地,凭什么任由这群匈奴强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夜,本将军亲率五千铁骑,向匈奴军大营发起突袭,给匈奴人一个血的教训!”
连日来,匈奴铁骑日日到寨前耀武扬威,将士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闻言,齐声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只待今夜便杀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夜丑时,正当大部分匈奴人还沉浸在梦乡里时,徐晃领着五千骑兵马蹄裹布,悄悄逼近了匈奴军大营。
兴汉军中不乏神箭手,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放哨的匈奴兵,随后几个身手敏捷的将士潜入了匈奴大营,打开了寨门。
徐晃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泛着慑人的寒光,一挥手,身后五千将士浩浩荡荡杀入了匈奴军大营。
此时,大部分匈奴人都还沉浸在梦乡里,连续一个多月的攻打雁门寨,他们知道汉军是打算死守寨子,怎会想到汉军会突然来袭,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匈奴军营地,待他们反应过来上马应战时,却发现汉军早已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
汉军的这一次夜袭,斩杀了数千匈奴人,大大打击了匈奴铁骑嚣张狂傲的气焰。
第二日,匈奴大军兵临雁门寨复仇,但汉军占据有利地形,死死防守,打退了匈奴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在丢了一地的尸体后,匈奴铁骑最终不甘退去。
自此之后,匈奴人夜夜都不敢睡得太沉,如此数日之后,士气逐渐低落。
这一日,匈奴右贤王兰波在大帐中暴跳如雷,一拳砸在帐中案台上,暗黄色的信纸被震了出去。
“这群该死的王八羔子!”
帐中一亲卫惊讶不已,上前弯下腰去,想要捡起丢在地上的信纸。
“放下!”兰波喝道。
侍从吓了一跳,匍匐在地上,右手折在胸前,不断叩首,“大人,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兰波神色微缓,道:“你退下去吧。”
小侍从捡了一条命,面上松了口气,连连再拜,弯着腰退出帅帐。
忽见刀光一闪,一抹鲜血飞溅开来,洒到大帐壁上,染上一片血渍。
“右贤王。”大当户赫连冒心惊肉跳,看着躺在地上身首分离的亲卫。
兰波坐在帅位上,伸手撑住额头,长吁了口气。
匈奴各部被袭杀的消息是一把利刃,以自己在匈奴的权威,总能够将这件事再堵上一阵。但事情发生了终究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围追堵截,军中的匈奴儿郎早晚会知晓的。匈奴汉子外出作战,目的不过是为家中夺得牛羊财宝。若得知身后家园被屠戮,子女被杀,牛羊车马在大火中点滴不存,便再不会有作战的心志。便是自己这样的枭雄,也无法率领战心涣散的匈奴铁骑,取得对汉战争的胜利。
再则,连日的攻寨而不能有丝毫进展,匈奴大军的锐气早已被消磨干净,若是再让他们知晓后方出现如此大的变故,只怕他这个右贤王都会立刻被众将士给撕裂。
而於夫罗单于的这封来信,不仅严令兰波撤军,更让他交出军队大权,并亲自前往汉都洛阳,向汉朝廷赔罪议和。
这次对汉的战争该结束了!
下了这个决断之后,兰波心中浮现一股怅然!
“赫连冒。”他扬声唤道。
赫连冒很快进来,低头恭敬道:“右贤王!”
兰波面露颓然,说道:“今日起,大军由你接管,本王要亲赴洛阳向汉朝廷议和。”
赫连冒一惊,然而他早已经习惯于听从兰波的话语,于是恭顺的低下头去,行礼道:“领右贤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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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闭月
公元190年六月,刘凡率领兴汉大军班师回朝。
洛阳城百姓蜂拥上街头,万民欢呼迎送将士们凯旋归来。
司徒王允,太尉黄琬,左中郎将蔡邕等一众文武官员也出城迎接,一路将风尘仆仆的将士送到了军营。
这一战,兴汉军成功歼灭了入侵汉土的两支匈奴部队,合计十五万的匈奴铁骑,可谓立下赫赫战功,一扫汉人多年被匈奴铁骑骚扰劫掠而不能报仇的屈辱。
携这次大胜之威,刘凡获封长安侯,食邑五千户,赏钱无数,麾下一众将领各有封赏。
相国府里,董卓坐在主位上,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松了口气,又担心刘凡名声威望渐渐盖过他,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李儒注意到董卓的神色,出列禀道:“主公毋须担忧,刘凡虽然大败匈奴,立下大功,但他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手里的那些精锐兴汉军。经此一战,兴汉军精锐将士只剩区区万余人,主公手里还握有数十万西凉铁骑,便是在这洛阳城中就有三万精锐西凉军,刘凡他断不敢此时和主公作对!”
董卓叹了口气,道:“文优所言本相何尝不知,可是刘凡始终是个隐患,若不能想个法子除去他,我心不安!”
李儒眼皮一跳,急忙说道:“再过十天便是相国大人的五十大寿了,到时可以将刘凡请来,将军可以……”
董卓大喜,打断了李儒的话语,说道:“文优果然是本相的福星,十日之后,本相就摆个鸿门宴,让他有来无回!”
李儒在心底悲叹了一声,他本来想说的话是董卓可以在宴席上借机向刘凡示好,如此他董卓只要收敛一点,刘凡未必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料董卓竟然会错了意。
六月十五这天,赵云等一众将士终于凯旋归来,一得到消息,刘凡立马亲自出城迎接,与他同行的还有天天烦着他的马云禄。
自从马云禄跟来洛阳后,几乎每天都向他索要赵云,搞的刘凡头都大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赵云回来,他也算解脱了。
赵云以及身后三百将士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洛阳城外,望着熟悉的故土,闻着家乡的味道,个个热泪盈眶。这次长达半年的草原之行,可谓极其凶险,他们风餐露宿,孤军深入匈奴腹地,天天过着刀子口上的日子,所有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四处袭击匈奴部落,杀死的匈奴壮丁不下万人,牛马羊更是无数,大大重创了匈奴。他们也曾多次遭到匈奴大队骑兵的围杀,差点全军覆没,一千弟兄只回来了三百人。
这一趟草原之行既悲壮又令他们自豪。
正当他们凝望洛阳城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齐刷刷下马,拜倒在地,齐声呼喝:“将军!”
赵云哽咽道:“将军,云幸不辱命!”
刘凡翻身下马,亲自将赵云扶起,大声道:“诸位兄弟请起,你们都是大汉的功臣,是汉人的骄傲,更是我兴汉军的骄傲,我刘凡谢过诸位!”
“为将军效命,是我等的荣耀!”众将士齐声大喝。
看到马云禄飞奔了过来,刘凡很识趣的退到一边,朝赵云会心一笑,领着三百将士先行入城,将剩余的时间交给赵云和马云禄二人。
进入洛阳城,刘凡看到众将士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我特准你们三天的假期,你们可以回家和家人好好的团聚!”
“谢将军!”所有将士都大喜,拜谢过刘凡后纷纷策马往家中赶去。
这天傍晚,刘凡在将军府摆宴为赵云接风,众人齐聚一堂,言笑晏晏。
宴席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刘凡心中有万般头绪需要理个清楚,便独自一人在后院中漫步,感受着颊边吹来的凉风,别有一番惬意。
目前,兴汉军实力还太过弱小,特别是在这次与匈奴铁骑大战过后,精锐的兴汉军剩下不足四万,包括周勇和徐晃手里的两万,张燕和于毒的四千,以及他手里的一万。
现在诸侯并起,且不说拥兵数十万的董卓,即便是虎牢关前的十八路诸侯,个个拥都有精兵数万,要想从诸侯中脱颖而出,成为这片土地的霸者,他便需要扩军,而且要组建起一支兵种齐全的军队。
就在不久前,刘凡上表奏请扩军,相国董卓连同朝中百官集体否决了这份奏章,刘凡如何不知这一切都是董卓指使的。如此一来,他要想实力壮大,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董卓,只有除去董卓,他才能放手大干一番。
可是董卓势力庞大,哪有那么好除的,刘凡皱眉苦思,突听一阵空灵优美的琴声在夜空中荡漾,琴音委婉动听,带着浓浓的无奈和绵绵情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由循着琴声走去。
琴声是隔着一座院墙传过来的,院墙的另一边是别家的府邸。虽说刘凡现在贵为骠骑大将军,更是长安侯,但心中的玩闹之心却半点也未减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轻轻一纵便跃上了那一丈来高的院墙。
刘凡来到这个世界六年多了,早已知道轻功这种东西是存在的,不过靠的并非是什么秘诀,而是长期的修炼武艺,锻炼身体的柔韧度,长此以往,身手便会越来越灵活,往往轻轻一纵便是数丈远的距离,可谓身轻如燕。
他偷偷地趴在院墙边的一棵柳树上,往院中望去。
此时月明星稀,院中点着一盏灯火,微风轻拂,纱幔飘飘,远处垂柳之下,静坐着一名身穿嫣红色纱衣的少女,她十指纤纤轻抚琴上,一双沉静似水的黑眸,丝丝缕缕的痛楚随着琴音渐渐弥漫,淡定的伪装被狠狠撕碎,纤细的身影终是微微的颤抖,滴滴清泪滑下白玉似的脸庞,消失在脚下的泥土之中,风中流淌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少女那如梦如幻的五官在皎洁的月色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圣洁,让人心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之感,即便刘凡见识过众多的绝色美女,也不由望得一阵失神。
刘凡本不愿打扰这少女,怎料他脚下一滑,顿时跌落院中,模样极为狼狈。
这还是刘凡第一次露出如此神态,不想被少女瞧见,便要悄悄遁走。
却听一道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响起,“谁?”
少女的声音轻轻颤抖,清泉般明亮的眼眸往柳树下望来,眼中出现一丝慌乱。
现在想逃已经晚了,刘凡苦笑一声,从树后走了出来。
“姑娘的琴音宛如天籁,令人忍不住在一旁偷听,得罪之处还望勿怪!”刘凡走近少女,翩翩行了一礼。
借着这次机会,刘凡这才抬头仔细打量少女,刚刚隔着太远,光线又给人一种朦胧感,因此,少女的容颜并未看得真切。
“是你?”刘凡和少女几乎同时开口惊叫,但又怕惊扰了别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巴。
这个月下抚琴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貂蝉。
貂蝉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刘凡,幽幽说道:“义父说过院墙之外是一户显赫的人家,却没想到竟是骠骑大将军的府邸。现在天色已晚,貂蝉要入内休息了,将军请回!”
说着她抱起古琴,翩然转身离去。
“你我实不必如此生分。”刘凡怎会让她就此离去,大声喊道。
貂蝉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刘凡这一喊她真怕将外人引来,如此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貂蝉停下了脚步,刘凡放低了声音,酸溜溜道:“说起来我还救过姑娘,即便你不愿相认,也没必要躲着我,好像你欠我钱似的。”
被这么一个天仙般的美人仿佛避苍蝇一般躲着,刘凡怎能甘心,虽说他不是玉树凌风,但也算一个佳公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美女讨厌。
“不躲着你还能如何?”貂蝉转过身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泪痕,一双眼眸迷蒙地望着刘凡。
任何男人只要看到这一幕,都会认为是刘凡欺负了她,只怕都恨不得将刘凡碎尸万段。
看到貂蝉这番模样,刘凡心中一痛,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
“是不是王允那老匹夫要将你献给董卓?”刘凡上前几步,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目光直视着她,毅然道:“六年前我能救下你,今天同样可以!不管是王允还是董卓,他们都没资格决定你的命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杀了王允,再挥兵杀向相国府,诛杀董卓,还你一个自由!”
“能听到公子这番话,貂蝉很开心,这就够了……”貂蝉抬起头,直视着刘凡那真诚灼热的目光,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可是六年前公子既然救下貂蝉,又为何忍心将貂蝉拒之门外,貂蝉一介弱女子能如何?”
望着貂蝉那泫然欲泣的俏脸,耳边听着她那伤心的哭诉,刘凡的心不由一痛,低声道:“一切错都在我,那时我还年少,无权无势,怕你跟着我受罪……”
貂蝉凄凉笑道:“公子为何不问问貂蝉的想法,要是貂蝉愿意和公子同甘共苦呢?”
一时间刘凡竟无言以对,他又怎能说那天他匆匆赶着去见他的小师妹呢,这话要是说出来,只怕他和貂蝉之间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见到刘凡只是怔怔地发呆,貂蝉一个翩然转身,身子从刘凡的双手间挣脱,风拂过她的发梢,吹干了她的泪,她的侧颜是那么的美,肌肤赛雪欺霜,宛如月夜中的精灵,刘凡竟然看呆了。
天上的那轮圆月不知何时躲入了云层,似乎也被她的美貌所惊艳,羞于出来见人。
貂蝉蓦然回首,怅然一笑道:“或许这就是貂蝉的命,能用貂蝉此躯换取天下的太平,貂蝉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刘凡低吼着,脸色十分难看,咆哮道:“若这个天下需要靠一个弱女子的牺牲才能换来片刻的苟延,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放心,王允那老匹夫的奸计绝不会得逞,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你!王允若敢行此举,我必杀之!董卓若敢对你动心,我必诛之!”刘凡走上前,附到貂蝉耳边毅然说道。
清风抚过两人贴在一起的发丝,满园的花儿随风轻轻起伏,少女身上那醉人的香气差点让刘凡迷醉。
“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刘凡十分霸道地在她凝脂般无暇的娇颜上深深一吻,随后向后飞退,像风一般离去。
第一百章 墨家巨子
黑夜里,刘凡身轻如燕,跨过一道道院墙,脚踩瓦片,穿梭在一幢幢屋檐之间。
刚刚,他本有将貂蝉就地阵法的冲突,但突然察觉到有人在旁窥探,这才匆匆抽身,往夜色中隐藏的人影扑去。
怎料这人反应神速,速度更快,一直领先刘凡几步,在他身前飞奔。
刘凡凝望着前方那道洁白的背影,眼中杀机毕露。
不管他是董卓或是谁派来的,敢暗中监视他,杀!
两人身形越来越快,渐渐融入夜色中。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降落在一间荒芜的院子里。
此时银月高挂,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照得十分清楚。
白衣人背对刘凡而立,一袭黑发披散肩头却不显凌乱,衣袂飘飘,风姿卓越,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刘凡越看他越不爽,已是握紧了手中的血匕,朝白衣人走去,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杀不了我!”
刘凡一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十分干净清脆,赫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很快,刘凡便从惊愕中醒悟,冷笑道:“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杀你!”
他纵身一跃,速度极快,犹如一头猎豹扑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轻舞衣袖,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如鬼魅一般飘到数丈开外,让刘凡这无比迅疾的一扑落了个空。
刘凡不信邪,再次向白衣女子扑去,怎料又见她轻轻一跃,轻松地躲了开来。
如此数次之后,刘凡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可他面前的那个白衣女子仍然衣袂飘飘,彷如月下仙子,俏生生地立在他数丈之外,直把刘凡活活气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刘凡咬牙切齿地盯着白衣女子的圣洁背影,恨不得立刻扒光她的衣服,用皮鞭狠狠地抽她,让她高贵的气质淡然无存,方解心头之恨。
却见她突然转身,面上裹着一层轻纱,幽幽开口道:“墨云前来是想和公子做一桩买卖,并非有意偷听,公子何苦为难我一介弱女子?”
虽说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隐约能看见那隐在轻纱下的一双狡黠灵动的眸,刘凡瞪着双目,逼望着她,冷声道:“你觉得我信吗?”
“公子如何才肯相信?”墨云皱了下秀眉,轻声道。
刘凡望着女子那曼妙的身材,心中暗道:“你脱光衣服让我暴打一顿我就信了。”
虽然心中那样想,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嘴里道:“你不以真面目示人,叫我如何相信?”
墨云犹豫了片刻,伸出右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那层轻纱。
一张面若桃花、肤若美瓷的脸蛋,一双流转顾盼的丹凤眼,晚风掠起她的颊边秀发,她伸手轻轻一挽,随后又将轻纱覆上。
美,简直太美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刘凡也算将少女的容貌瞧清了,一时间他只能找出四个字来形容这神秘少女。
绝代风华!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暗中监视我,又故意弄出声响引我到此,你究竟有何目的?”刘凡一双星目逼望着她,并未因为她是个绝色美女而心怀怜惜。
墨云跺了跺玉足,娇声道:“我若不弄出声响,只怕你已经和那位名叫貂蝉的女子花前月下了,她是诛杀董卓的重要筹码,你不能碰她!”
“呵呵,看来你是王允那老匹夫的人!”刘凡冲着她冷笑。
墨云气急,怒哼道:“你爱咋想咋想,我且问你,你是否真想除去董卓?”
“这又与你何干?”刘凡冷眼望着她。
墨云冷笑道:“凭你也能杀得了董卓?且不说董卓暗中的那些隐卫,就连他的义子吕布你都对付不了。不过若有貂蝉离间二人,不用我帮你,你也有可能杀掉董卓。”
刘凡瞪了她一眼,道:“董卓我自会亲手解决,貂蝉她只是一个无辜女子,我断不会让她牵连进来,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且回去告诉王允,休要将貂蝉献给董卓,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我并非王允的人,之前和你说过了,我叫墨云,乃是墨家巨子!”墨云的声音变得很冷,眼中带着怒气瞪视着刘凡。
刘凡能够读心,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一时呆住了。墨家是先秦诸子百家之一,擅长机关术,曾辉煌一时。他本以为墨家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墨家巨子,而且这个巨子竟然还是一个绝色大美女。
片刻后,刘凡回过神,淡淡地说道:“墨家?你们为何会找上我?”
墨云冷冷道:“自然是帮你除掉董卓。”
“你为何要帮我,你们墨家不是几百年未曾现世了吗?”刘凡不解地看着墨云。
墨云冷冷一哼,斜了他一眼道:“阴阳家找上了董卓,助他称霸天下。若我墨家再不行动,便成了板上鱼肉,岂不任人宰割?”
“这样啊!”刘凡作出一副沉思状,突然脸色一转,淡淡道:“你们墨家和阴阳家有什么恩怨和我无关,我也没兴趣,巨子还是请回吧!”
“刘凡,你!”墨云气急,本以为刘凡已经动心了,怎料他突然改口,这一刻她有一股暴揍刘凡一顿的冲动。
但很快,墨云便平静了下来,漠然地说道:“阴阳家派出大量弟子潜入各方势力,光是我们查出来的便有十数位之多,他们或为幕僚,或一方为将,可以说这些人一旦联手,足以影响未来天下的走向。”
她抬头望了刘凡一眼,见后者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气急道:“董卓的第一幕僚李儒便是阴阳家的弟子!”
“什么?”刘凡失色叫道。
这个消息对刘凡来说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瞬间扰乱了他的心神。
若墨云所说为真的话,李儒先前和他说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解释得通了。
先前刘凡可以对阴阳家和墨家的恩怨置身事外,可是牵扯上李儒,这个他曾经的朋友,他便难独善其身了。
刘凡渐渐冷静下来,道:“我凭什么信你?”
墨云自顾自说道:“董卓身边的阴阳家弟子不只有李儒一人,他的义子吕布也和阴阳家有关联,不仅如此,董卓身边还有四名阴阳家的绝顶高手暗中保护,他们名为隐卫,只有在董卓出现死亡的危机时才会现身,可以说若没有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你想杀死董卓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牺牲貂蝉!若行此举,我和王允那老匹夫又有何异?”刘凡断然回绝。
墨云抬头直视着刘凡,道:“所以你才要和我墨家合作,如此才能有机会除去董卓。”
“你可以不信,但我想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顺便跟你说,董卓也在谋划着除掉你,若我没料错的话,便是在三日之后的相国寿宴上。”看到刘凡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墨云又冷冷补充了一句。
“若你我合作,你能给我提供哪些帮助?”刘凡已悄悄读了下墨云的心思,知道她并未说谎,他上下打量着着墨云凹凸有致的身体,嘿嘿笑道:“既然董卓想除掉我,墨家又想和我合作,不如你做我的贴身护卫如何?”
刘凡脸上挂着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又特意将贴身二字说得格外响亮,墨云的小脸气得生寒,但却又发作不得,别过脸去,不理刘凡。
“三天后的寿宴上,我们墨家会表现诚意,过后我们再谈合作!”墨云冷冷地说完这话,衣袂一展,飘然离去。
刘凡凝望着墨云远去的背影,闻着空气中遗留的佳人香气,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墨家,阴阳家,呵呵……真当我刘凡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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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朱雀台宴
将军府,刘琴香闺里,她洗好了身子静静地躺着,安静得像一只小猫。
今夜轮到她服侍刘凡。
自从嫁到将军府,她的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写字画画,抚弄后院里的花花草草,偶尔还会和韩香儿一起出府采购,买上一些心仪的小玩物。
可以说,这种自由自在,又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她极为的珍惜,因此,她从未将自己当成一个皇家公主,而是以将军府的女主人自居。
不知何时,刘凡悄悄钻进了被窝,搂住了她香软的身子,在她娇颜上亲吻,低声道:“想什么呢,我的乖乖小公主?”
“呃……嗯……”刘琴如何还能回答,只是发出诱人的娇喘,她那敏感的身子早已酥软,深深地迷醉在刘凡的热吻中。
刘凡挑逗着刘琴,发胀的下体轻车熟路地摸索到身下美人的幽谷入口,而后深深挺入,顿时感觉到一种被夹紧的饱满,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两人一夜**。
次日早朝之后,刘凡将王允拉到一个无人角落。
王允面对刘凡自然是百般讨好,低声下气,但刘凡始终绷着张脸,让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煞星。
半晌后,刘凡一双星目逼望着王允,冷冷道:“王允,你的义女貂蝉本将军看上了,若你敢将她献给董卓,你们王家的好日子便到头了。而你的命运,便犹如此木!”
刘凡留下这句冷冰冰的话,便甩袖离去。
“嘶……”王允不禁倒抽口凉气,在他面前,一根成人腰围的木柱,已是裂为了两半。
半晌后,王允凝望着门口刘凡远去的背影,冷冷笑道:“刘凡啊刘凡,本以为你能爬到现在这个高位,靠的是勇武和智慧,今日一见,原来你不过是一介武夫,老夫既敢将貂蝉献给相国,区区你又有何惧!”
董卓五十大寿这天,他广发请帖,宴请朝中文武百官。
值得一提的是,远在虎牢关的吕布也被董卓召回,侍立在他左右。
虎牢关那边,以袁绍、曹操、孙坚为首的关东联军迟迟未见动静,在董卓看来,这些诸侯虽然也是威胁,但远没有刘凡来得大。
况且,虎牢关是个险关,又有大将华雄据守,短时间内应该无恙,当务之急乃是先除掉身边的这头老虎。
董卓早就想除去刘凡,若非前一阵子匈奴人侵汉,还需要刘凡去镇压,只怕他早已动手,绝不会等到现在。
而刘凡也视董卓为眼中钉,后者倒行逆施,独霸朝堂,纵容手下西凉兵四处劫掠,任由天灾蔓延而不设法救助百姓,导致天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只有除掉董卓,刘凡才能掌控朝廷,从而再无旁肘,才能真正大展手脚。
可以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双方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点破。
寿宴场所定在新落成的朱雀台。
朱雀台,位于洛水之滨,台高十丈,巍峨凌空,横跨洛水,两端高跷,中间下凹,远远看去,便好似一头展翅腾飞的凤凰。
一座玉桥横跨两翼,无数纱幔点缀其上,桥下水榭楼阁,一片金碧交辉。
这是一片规模庞大的宫殿群,除了中央的高台外,台下亭台楼阁无数,富丽堂皇至极。自从董卓入京后,他便开始征召全国数十万民夫日夜修建,耗费钱财无数,引得民怨沸腾。
即便如此,用了一年时间,朱雀台也只是完成了其中的冰山一角。据说,董卓的目标是依据四象,在洛水之畔建造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台。
寿宴当日,董卓头戴嵌玉金冠,身穿紫锦罗袍,玉带珠履,坐在高台上,朝中文武大臣坐于台下两侧,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可演武,可歌舞。
宴席开始后,台下广场处歌舞礼乐喧天,众大臣齐声向董卓贺寿。
刘凡坐在台下一个角落,赵云在一旁相陪,两人自顾自饮酒作乐,与周围谄媚的众大臣显得格格不入。
当初刘凡大婚之时,各大臣多只是派出代表参加,而此次董卓大寿众大臣却悉数到场,可见在朝中大臣眼里,董卓才是大汉朝廷的真正掌控者,他的威慑力要远高于刘凡。当然,这也是刘凡行事低调的原因,他虽屡立大功,但很少和朝中大臣走动,私下关系并不亲密。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高坐在台上的董卓突然大笑一声,望着台下一大臣,高声说道:“听说不其侯的爱女天资国色,贤惠淑德,本相身边正缺这样一名妾侍,不知不其侯能否割爱,将爱女嫁给本相为妾?”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不其侯,有幸灾乐祸,有同情。
不其侯伏完锦衣高冠,年约四十,容貌倒也有几分俊朗,听了董卓此言,立马出列,躬身回道:“相国大人明鉴,坊间多有谬传,小女年幼且姿容庸俗,恐不能入相国之眼。”
“这么说,你是在拒绝本相了?”董卓虎目一瞪,将手中酒爵重重放下,声音阴冷至极。
伏完脸色刷的惨白,立马拜倒在地,战战兢兢道:“下……下官不敢!”
“如此最好,之后你我便是亲家了,不其侯快快请起!”董卓收起怒容,面带喜色,高声道:“今天是本相大寿,趁此大喜之日,便请不其侯现在就命人将爱女送来吧!”
“这……”伏完面露犹豫。
“怎么,不其侯反悔了?”董卓脸色一变,冷冷地逼望着伏完,大声道:“本相建这座朱雀台,天下多少女子想要入住却没这个福分,你不其侯的女儿能成为第一个住进这朱雀台的人,你身为父亲,当感到荣幸才对!”
“是,是,下官荣幸之极,替小女谢过相国!”伏完脸上挤出一副笑容,连连拱手作揖。
他正欲派人回府请来女儿,却听董卓拍手高声笑道:“不其侯免礼,宴席开始前本相便已命人前去请伏小姐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董卓话音刚落,便见两名士兵护送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来到了朱雀台。
“禀相国,不其侯女儿伏寿带到!”
伏寿今天打扮得颇为娇俏,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三千秀发挽成一对蝴蝶结,笑靥如花。
她到了朱雀台上,也不行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见到她的父亲伏完朝她使眼色也被她直接忽视。
伏寿当着朝中百官的面丝毫不理会董卓,此举可谓无礼之极,董卓铁青着张脸,正欲发飙,却见一位白衣丽人突破了几个士兵的拦截闯了进来,哭着拜倒在地。
“相国开恩,小女年幼无知,并不适合嫁人,还请相国另寻她人!”
众大臣抬头望去,纷纷面露惊容,这名白衣丽人身份尊贵,乃是恒帝的女儿阳安长公主,现在不其侯伏完的老婆。
伏完面色一变,急急出列,朝着一脸怒色的董卓赔笑道:“相国息怒,下官这就将这疯女人拉走!”
刘凡在一旁看着也不好插手,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伏完这个做父亲的都同意女儿嫁给董卓为妾,他这个外人还能如何?
伏寿望向这边,大眼一亮,蹦跳两步,来到了刘凡身前,亲热地挽起后者的胳膊,咂巴着大眼道:“大哥哥,你说过要带寿儿骑马的,怎能说话不算数?”
她这一叫,倒是让刘凡恍然醒悟,他伸手刮了下伏寿的小俏鼻,笑道:“谁说哥哥说话不算数的,明日,哥哥便骑马带你游玩这里,你看可好?”
伏寿拍手笑道:“好啊,朱雀台好大,房子好美,骑马逛这里,一定很有趣!”
两人肆无忌惮的交谈,再加上将这朱雀台当成自己家一般随口说出,董卓如何能忍住这口气。
他的一张脸早已发青,脸色难看至极,一双虎目瞪着刘凡,沉声道:“骠骑将军,烦请将伏寿送到本相身边来,她是本相的妾侍。”
伏寿躲在刘凡背后,双手紧紧拽住刘凡的衣角,失声叫道:“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你这糟老头!”
董卓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糟老头,勃然大怒,拍案叫道:“你父亲伏完亲口应承的,岂容你一个小小女娃反抗!”
伏寿害怕之极,小脸吓得惨白,躲在刘凡身后使劲摇头。
她年纪虽小,却也颇为聪明,知道场上众人中唯有刘凡能够救她。
第一百零二章 冲冠为红颜
伏寿担惊受怕的小摸样让刘凡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妹妹,他离开原来世界的时候,妹妹也同她这般大,一样的可爱。
这让刘凡心中顿生怜惜,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他拉起伏寿的小手,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随后抬头与董卓对视,朗声道:“寿儿乃本将军认下的义妹,作为兄长,我自当替她出头。我在此放话,除非寿儿亲自点头答应,否则即使不其侯说了也不能作数!”
刘凡既然打算在今日和董卓公开摊牌了,又何惧再添一桩仇怨,况且伏寿娇俏可人,又叫他一声大哥哥,他怎么说也不能坐视不理。
董卓和刘凡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的敌意十分明显,剑拔弩张之势渐成。
场上的气氛十分僵硬,火药味十足,只需要再加一点点的火丁便将彻底爆发。
众大臣皆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卷入这场两大权臣的争斗中。
如今的朝廷,忠义又有胆识的大臣几乎殆尽,不是被杀便是请辞,像荀彧、皇甫嵩、卢植等一众元老大臣,几乎都告老还乡了,又有一部分遭到排挤或是下狱,像前司徒杨彪。
剩下的一些老臣,或多或少都受到董卓的一些恩惠,比如蔡邕、王允等,他们虽然忠于汉室,但毕竟都是董卓一手提拔上来的,不敢明着和董卓作对。
此时,蔡邕一脸担忧,刘凡对他有大恩,他自然不希望刘凡出事。
王允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无疑是在场最希望刘凡和董卓正式决裂的人,他已暗中笼络了一批大臣密谋诛杀董卓,包括司隶校尉黄琬,执金吾士孙瑞,尚书杨瓒等人,并且议定解决董卓后由他主持朝政。
对王允来说,一旦解决了董卓,剩下最头疼的便属刘凡。若刘凡在这之前和董卓决裂,他则能坐收渔人之利,借此机会一举除去二人。
若真如此,或许连貂蝉都没必要献给董卓了。一想到要将如此天姿国色的美人送给董卓,王允顿时心有不甘。他虽然一把年纪了,又收貂蝉为义女,但对貂蝉的美貌也是垂涎已久,只是为了除掉董卓,独揽大权,才迫不得意牺牲她而已。
王允眼巴巴地看着董卓,心中一直催他动手,可董卓虽然一直怒目瞪着刘凡,但却迟迟没有发号司令,不仅王允,便连侍立在一旁的吕布和一众西凉军将士都失望至极。
在西凉军将士眼里,董卓便是草原上的狼王,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一旦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或许便再也仰不起来了。
董卓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长笑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摆手,故作轻松道:“既然伏寿小姐是骠骑大将军的义妹,本相便不好强人所难了!”
现在正当酷夏,虽是傍晚,但大地的热气未去,蒸得人心中燥热,火气更加容易出来,很难想象董卓这个大胖子能隐忍不发。
所有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唯有王允暗道一声可惜。
“只是这朱雀楼空着未免有些可惜!”董卓叹了一声,眼光瞟向坐在一角的王允,他可是清楚地记得王允几天前说过,要将义女进献给他。
王允看到董卓目光望了过来,连忙出列,拱手作揖道:“禀相国,下官有一义女名为貂蝉,颇擅歌舞,当此相国大寿之日,下官愿意请出小女为相国献舞!”
他话音刚落,刘凡便起身喝道:“王允老匹夫,尔敢?”
王允面露惊惧,退后几步,不敢和刘凡对视。
董卓大喜,直接忽视过刘凡,拍手叫道:“那还不请她上来歌舞一段,好让我等一睹为快。”
“诺!”王允躬身一礼,拍手让人前去准备。
没多时,一个曼妙少女从玉桥上缓缓飞了出来,身子如柳絮般轻飘袅娜落向朱雀台。
没错,是飞!确切的说,是朱雀台玉桥上高挂的纱幔承载着少女从天而降。这一刻,少女衣袂飘飘,彷如九天仙女下凡尘,惊艳了众人。
貂蝉彷如一只凤蝶般轻灵地落在朱雀台上,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朝着高处的董卓盈盈一礼,轻启朱唇道:“民女貂蝉,拜见相国!”
只见台上的貂蝉一身艳丽的红衣,乌发绾成纷繁精致的发髻束在脑后,环佩玲珑,花簪摇颤,面若桃花,一双盈盈如水的凤眸泛着勾魂摄魄的光泽。
董卓一时惊呆在原地,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眉开眼笑道:“美人快块请起,本相还等着欣赏你的绝佳妙舞呢。”
貂蝉回头示意了一下台侧的琴师,而后伴着古筝悠扬婉转的乐音,起舞翩跹。
台上的佳人天姿国色,灵巧的双足踏着如梦如幻的舞步,使得众人皆像是被催眠一般,浸入一个华美而缥缈的梦里。这乐音好似来自仙界,时而空灵,时而低回,时而静默。漫天的飞花纷旋飘洒下来,貂蝉在纷飞的繁花中,如一个摄人心魂的妖灵,每一步舞姿,每一个动作,柔曼的腰肢,轻移的莲步,都是一幅最美最美的画面……
此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的貂蝉,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董卓背后的吕布已是一脸激动,低声呢喃:“虞姬,虞姬……”
无独有偶,乐师弹奏的这首曲子正是今人根据有名的历史典故“霸王别姬”改编而成,曲声由先前的欢快渐转悲凉,貂蝉的舞步也慢了下来。
暮色黯淡,残阳如血,照出朱雀台上一如花般动人的佳丽,正随着悲伤的旋律在夕阳下翩翩起舞。那艳红色的裙摆在空中盘旋,映衬着佳人便彷如如那盛开的艳丽牡丹,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从貂蝉那凄美的容颜上滚落一串晶莹的珠泪,而后吹散在风里。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貂蝉的这一美态迷住了,那泫然欲泣的容颜,是那般的凄美,虽然他们都知道貂蝉只是为了应景而露出这番表情,但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惜,恨不得上前好好呵护她一番。
“好美的姐姐,好美的舞蹈!”半晌后,伏寿拍手欢呼,一脸的羡慕。
她一出声,众人终于意识到台上美人的舞蹈已经结束,这才纷纷鼓掌喝彩。
舞罢,貂蝉低垂臻首,静静地站在一边,王允出列,朝董卓拱手道:“承蒙相国厚待,委下官以高位重任,今相国大寿,下官愿将小女貂蝉献给相国!”
董卓拍手大笑:“司徒大人厚爱了,本相有点愧不敢当,不过令女貂蝉确实国色天香,本相就笑纳了!”
前一阵子,司徒杨彪开罪了董卓而被拿下狱,王允接替他成为了司徒。
众人皆一脸羡慕地看着董卓,却听王允高声道:“恭贺相国新添一娇*妻美妾!”
大臣们这才惊醒,面露谄笑,纷纷向董卓贺喜,心中却暗骂道:“便宜这老匹夫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旁的角落里,刘凡正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大哥哥,你也喜欢那个姐姐吗?”伏寿悄悄拉着刘凡的手,仰着脑袋,一脸天真地问道。
刘凡脸色柔和下来,低头望着伏寿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轻刮了下她的秀鼻,笑道:“没错,一会哥哥便要出马了,将她抢过来,给你当姐姐可好?”
“好呀,好呀……”伏寿拍手雀跃。
刘凡刚要走出,却听吕布说道:“义父,孩儿对貂蝉一见倾心,还请义父将她赐予孩儿,孩儿定誓死报效义父!”
顿时,所有人目光皆投向吕布,心中都暗自窃喜,等着看一场父子相争的好戏。
貂蝉微微抬头瞄了吕布一眼,见他身材高大,俊朗无比,而且眉宇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由衷的好感在心底迸发,让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若非先遇刘凡在前,或许这一刻便心仪他也说不定。
但她很快便轻啜一口,将这荒唐的想法抛弃,她此生芳心只属于那个曾经救下她的白马少年,再也容不下别人。
董卓面露不愉,呵斥道:“貂蝉乃王司徒献于为父,义父怎好再赐予你,你且退下,待来日,义父亲自为你挑选一个洛阳城最美貌的女子,赐予你!”
吕布阴沉着脸,心底极度不爽,但却还是应诺退下。
董卓自然也注意到了吕布的不满表情,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吕布不过是有着任何一个男子都有的特性,好*色罢了,断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他翻脸。
他大笑一声,指着身下宽大的玉椅,道:“美人,快到本相身边坐着,替本相凉凉身子。”
说着,他已是脱掉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他那臃肿黝黑的胸膛,面露淫笑,一副猪哥嘴脸。
貂蝉轻咬樱唇,白玉般的面颊上飞起一抹嫣红,她在心底幽幽一叹,想起了那夜刘凡在月下的霸道一吻。
还有那句,“你是我的!”最简单的情话。
若有可能,她也愿意投入刘凡的怀抱,可是自己答应在先,义父又以死相迫,若逼死了义父,她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貂蝉刚迈动莲步,便被一人牢牢抓住了皓腕。
她羞愤挣扎,不经意地抬头,待看清这人的面容后,立刻安静下来,低下头,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猫,任由他抓着自己。
众人抬头望去,场上那突然冒出的人影,不是刘凡又是何人?
这一幕落在吕布眼里,直把他气得火冒三丈,胸闷难平,貂蝉的这般模样说明她对刘凡已是芳心暗属。
她是他认定的,苦苦寻找的女人,若是被董卓夺去,他身为义子,退让还情有可原,可若是被刘凡,这个他认定的宿敌夺走,他一万个不答应!
董卓也暴怒站起,指着刘凡喝道:“大胆刘凡,你三番两次破坏本相好事,可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大臣的兴致又上来了。
刘凡直视着董卓,冷冷道:“貂蝉小姐是本将军的红颜,绝不容任何人染指!我也曾警告过王允老匹夫,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将貂蝉献给你,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刘凡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王允,冰冷如锋芒,刺得后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慌忙拜倒在地,高呼道:“刘凡欺人太甚,请相国为下官做主!”
董卓一摆手,居高临下瞪视着刘凡,沉声道:“刘凡,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本相发兵灭了你?”
刘凡毫不畏惧,冷冷一笑道:“天底下只有你董卓有兵吗,本将手中的那数万兴汉儿郎也不是吃素的!”
双方剑拔弩张,看得众大臣暗呼妙矣。
第一百零三章 险象环生
天边残阳更加血红,映出朱雀台上两人狰狞的面孔。
董卓冷笑道:“刘凡,实话告诉你,本相已派大军将你城西大营团团围住,你所指望的那些儿郎一个也出不来!”
刘凡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董卓此时胜券在握,狰狞地吼道:“刘凡,自我入京以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在我面前放肆,我忍你好久了,怎料你竟不知收敛,屡次坏我好事,你这是自寻死路!”
“将军……”貂蝉一脸担忧地望着刘凡。
刘凡微一用力将貂蝉柔软的身子搂入怀中,用眼神示意她放心,接着后退一步,反唇讥笑道:“我看自寻死路的是你!”
“哈哈……”董卓放声大笑,接着面色一变,狰狞吼道:“在这朱雀台上,任你本事再大,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奉先我儿,将刘凡拿下!”
“子龙何在,拦住吕布,我要亲手诛杀董卓,替天下除害!”
两人话音落地,吕布和赵云几乎同时飞身而起,一个如出山的老虎,一个如腾飞的雄鹰,身姿都英武非凡,几个腾挪便到了广场一侧的兵器架前,各自取了一件趁手兵器,四目相瞪,很快便厮杀在了一处。
刘凡抬头望着高台上的董卓,冷笑道:“董贼,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便取你性命!”
血匕在手,刘凡再无半分犹豫,厉啸一声,身体飞掠而起如大雁,直扑高台上的董卓。
董卓面带冷笑,不闪不避,突然用力按下了座椅一侧的凹槽。
无数刺耳的金鸣声响起,地板上连续不断地钻出一根根亮银色的铁刺,每一根都有一丈长,大拇指粗,寒光闪闪间,交织成网,四面突击,足可绞杀停留在场上的任何一人。
刘凡本可以冲出这片令人胆寒的死亡森林,但他却没有,他大吼一声,飞身后退,扑向了场上惊慌失措的貂蝉,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往一旁飞速闪去,堪堪避开了她脚下冒出的一根夺命铁刺。
即便如此,刘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佳人因此毙命,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收回心神,刘凡抱着貂蝉,双目四顾,同时听声辨位,在场上飞速腾挪,躲避着脚下不断冒出的森寒铁刺。
这些铁刺极有规则,一直逼着刘凡往一角移动,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貂蝉被刘凡抱在怀中,只觉他的臂膀是如此有力,怀抱是如此温暖,一颗心砰砰乱跳,虽然此时身处险境,却生出一种永远这样下去,一生一世的念头。
场上的这一幕惊心动魄,早已惊呆了一众大臣,他们远远地望着那场上不断冒出的锋利铁刺,都觉得遍体生寒,很难有刘凡那种冲入铁刺丛林救美的勇气。
高台上的董卓脸色越发阴沉,他不惜牺牲美人也要除去刘凡,却没想到后者勇猛至此,不仅救下了美人,还能在这机关陷阱中坚持如此之久,只怕和他的义子吕布都有一拼。
但他随即冷冷一笑,高声道:“刘凡,这朱雀台的机关乃当代名匠公输木所造,任你武功再高,本事再大,也休想逃出这修罗刀林和盖地铁网!”
随着董卓话音落地,他朝座椅左侧一拍,一阵密集的“哐当”声响起,只见空中的纱幔裂开,一个巨大的网格铁笼从天而降,一下子将刘凡和貂蝉困在了里面。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如一阵风涌到了场上,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笼内的二人。
“大哥哥……”伏寿已是哭出了声,跑了出去,却被她娘亲紧紧拉住,抱在怀里。
“将军!”赵云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大力一枪逼退吕布后,便往高台上冲去,他要斩杀董卓,以破开机关。
“白脸小子哪里走,你的对手是我!”吕布如何能让赵云前去救刘凡,大喝一声,挥戟拦住了赵云。
董卓上前一步,看着笼中的敌人,得意大笑道:“刘凡,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这是你自找的!”
刘凡抬头,冷冷道:“这些机关你早就准备好了,不管我是否会站出来,你都会用来对付我!”
“没错!”董卓并不否认,沉着脸道:“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有你在,我寝食难安!”
刘凡冷笑道:“是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
“哈哈……”董卓放声长笑,面色渐冷,厉喝道:“成王败寇!今日你虽然败了,却能有美人伴你共赴黄泉伴,也算艳福不浅。”
“是吗?只怕我未必败,你也未必赢!”刘凡摇头一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董卓冷笑,面带不屑,挥手道:“放箭,射死他们!”
他话音未落,却闻朱雀台四面响起了一片杀声,似有千军万马向这边杀来。
董卓大惊,后退一步,大喝道:“刘凡,你城西军营早已被团团围住,断不可能调出兵来,莫非你还藏有私兵?”
弓箭兵正要射箭,听了董卓此言,便暂时住手。
“私兵不敢,不过是府里的一些家丁罢了!”刘凡冷冷一笑,十分轻巧地避开了董卓的这次诽谤。
董卓如何能信,冷声喝道:“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手持飞剑直刺董卓,董卓身后冒出一黑影,犹如一头猎豹扑向了来人。
董卓惊慌失措,离开了座椅,这时,一白衣女子凭空冒出,犹如鬼魅一般飘落在座椅上,玉足轻轻一点凹槽,娇喝道:“刘凡,走!”
无数支利箭呼啸着穿过铁笼,射向刘凡和貂蝉。
刘凡本以为此次必死,便紧紧抱着貂蝉,两人四目相望,柔情无限,突然听到一声娇喝,心底一喜,是她!
生路出现,铁笼消失了!
刘凡抱紧貂蝉,全身精气血在这一刻爆发,汇聚于双脚,无比迅疾地跃向一边,堪堪避开了那些激射而来的箭矢,逃过一劫。
再一看那座椅,已是被白衣少女持剑猛劈,毁去了其中的机关。
董卓面色铁青,站在一旁,他身前立着四个黑衣人,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目光,他们身材不一,高矮瘦胖皆有。
白衣少女和她的同伴则退到刘凡身前,持剑立在左右。
“多谢!”刘凡朝白衣少女微微一笑。
白衣少女正是自称墨家巨子的墨云,她的同伴也是一袭白衣,却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
墨云冷然道:“这四人就是暗中保护董卓的隐卫,都是难缠的角色,墨云只能应付其中一人!”
白衣青年也道:“在下也能对付其中一人。”
刘凡翻了个白眼,低声道:“你们墨家就不会多派点人来?”
墨云瞪了刘凡一眼,冷笑道:“你以为瞒过朱雀台的重重守卫,藏身于纱幔中是那么容易?”
董卓冷眼望着台下四人,下令道:“给我杀了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道:“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相国!”
董卓冷冷说道:“杀了他们便是保护本相!”
四名黑衣人相视一眼,犹豫了片刻,这才微一颔首,腾身而起,往台下扑去。
墨云和白衣青年都各自寻上了一名黑衣人,但貂蝉手无缚鸡之力,刘凡一人独斗两名黑衣人已是极为不易,怀中又抱着一人,很快便险象环生,胳膊大腿都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襟。
“将军,将貂蝉放下吧……”貂蝉低声哀求。
刘凡如何能答应她,轻叱道:“不许胡说!”
这一分心,他后背又中了一刀,幸好他知道此次颇为凶险,身内穿了软甲,不然只怕早已倒下。
正当刘凡渐感不支之际,却听一道如雷的吼声传来。
第一百零四章 权臣末路
“刘凡莫慌,看老典来救你!”
只见夕阳下,一个魁梧大汉手持双戟一路披荆斩棘,砍翻了无数西凉兵,一直杀到近前。那血腥又霸烈的一幕,看得人热血沸腾。
他抬头看到刘凡身处险境,想起师妹的嘱托,不由心惊胆颤,挥戟砍翻一个个前来阻拦的士兵,杀到了台前,替刘凡接过一名黑衣人。
刘凡大喜,少了个对手,他独斗一个黑衣人还是比较轻松。
他挥起一剑击退黑衣人后,终于得空来到阳安长公主身边,将貂蝉托付给她照顾,又挥剑杀向了那名黑衣人。
与刘凡相斗的黑衣人生得虎背熊腰,气势惊人,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向刘凡连续猛攻,步步紧逼,端的是霸道无比。刘凡脚踏奇步,闪电挪移,大喝一声,手腕一震,血匕如蛇吐信,化出万道寒芒,向黑衣人刺去,黑衣人横刀一挡,兵器相交,登时迸出一连串惊心动魄的金铁之声。
电光火石间,两人一进一退,厮杀了数十招,难分胜负。
突然间,刘凡飞身而起,一跃至一丈开外,手中血匕直指苍穹。人在半空,身形闪转腾挪,忽而剑光点点,极尽变化,双手持剑,闪电劈下。
这是剑法九式劈字诀和挂字诀的结合,刘凡也是灵光一闪,使了出来。
“哐当”一声巨响,黑衣人横刀挡住了这一式。
但紧跟着他手臂一麻,眼中首次露出了慌色,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匕首上传递过来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他暗运卸力诀窍竟然也没多大效果,终于双臂承受不住,力道传至腿间,一个踉跄,后退数步。
一旁观战的董卓也是大惊,这名隐卫实力超群,曾和吕布切磋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怎料竟在和刘凡厮杀中落入了下风,刘凡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让他渐感不安。
“文……文优何在?”他张口大喊。
一到危急时刻,董卓便会想起李儒,这仿佛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
他双目扫视全场,可是偌大的朱雀台,哪还有李儒的身影?
黑衣人这一退,凌人的气势顿散,刘凡抓住机会,转守为攻,挥舞血匕,毒如蛇,快如电,一招招精妙的剑法施展开来,寒芒闪烁,直杀得黑衣人步步后退。
“死!”刘凡突然暴喝一声,腾身而起,居高临下刺出一剑。
黑衣人仓促接招,怎料大刀刚一碰到血匕,便见血匕紧紧贴着大刀,如一条灵巧的小蛇一个疾拐,从他刀间溜了过去,他大惊躲闪却已不及,刚迈动步伐便见那柄血色匕首已是电般冒出,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腹。
顿时鲜血如泉涌一般奔放,瞬间将黑色长袍浸染成了凄厉的暗红,只见一双怒目圆睁,高大的身形不甘地倒了下去。
“大哥……”
另外三名黑衣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悲呼,他们本就落于下风,此时心神激荡下皆是露出了一丝破绽。墨云三人抓住这一机会,连续施展凌厉的杀招,直杀得黑衣人吐血后退,再无还手之力。
董卓看到这一幕,心底生寒,顿时萌生了逃走的念头。
只要他逃出朱雀台,便可调来大军,将刘凡等一众反贼全部拿下。
可他如何能想到,这朱雀台既能困敌也能困己。董卓跳下高台,往外跑时,却见外面奔来无数手持钢刀的大汉,他的那些西凉兵抵挡不住,四处溃散,很快便被他们杀到了跟前。
为首一人正是赵牛,他跨着一匹火鬃白马,那马神武非凡,在朱雀台上也是如履平地,接连跨过数道建筑物,朝刘凡奔来。
董卓大惊,连忙换了个方向狼狈逃命。
“将军,神驹送到!”赵牛到了近前,便跃下马去,刘凡腾身而起,跃上马背,胯下神焰驹发出一声欢鸣,载着刘凡电射而出,朝董卓追去。
此时,董卓一边跑一边将头上的金冠、腰间的玉带解掉,以期待减轻点重量能跑快点,他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好让他更快地逃出这险地,可是他最近养尊处优惯了,身子大不如前,没跑出多远便大汗淋漓。
他又担心身后追兵,不时地回头看刘凡追上来了没有,披头散发,模样十分狼狈。
刘凡跨着神焰驹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在董卓就要跑出朱雀台时,终于决定不再戏耍他了,从马背一侧掏出一张黄金巨弓,正是那张能射神杀鬼的神曜弓。
刘凡双目如电,大力开弓,右手一松,一支金箭飞射而出,发出一声龙吟。
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弓箭的破空声,董卓胆寒,发足狂奔,竟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虽然狼狈,却也让他躲过一劫,金箭并未射中他的要害,而是射中了他的肩膀。
董卓发出一声哀嚎,接着转过头去,望着刘凡,眼中充满了怨毒。
就是这个人,让他的很多香艳计划都没有得逞,也正是这个人一直掣肘着他,让他不能为所欲为,更是这个人把他逼到了绝路。他恨不得生食其肉,方解心头之恨!
远处,仍有西凉兵源源不断地往朱雀台赶来,这里毕竟还是董卓的地盘,董卓不死,死的就是刘凡。
刘凡冷眼望着董卓,嘴角微微上翘,浮起一抹快意的笑。
董卓微微苦笑,右肩处,痛入骨髓,半个身子都难以动弹,他看着一脸冷峻的刘凡,知道今日已无幸理。
他又望上台上的那些大臣,在他们眼神里,有冷漠,有嘲讽,有兴奋,还有着刻骨的痛恨。
那些大臣是谁,董卓能一个个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谄媚和阿谀他也清楚地记得,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变成了另一副表情。他恍然醒悟,这些大臣根本从未服过自己。
这些人统统该死,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刀杀个干净,董卓脸上充满了怨恨。
但很快,董卓肥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自己这一世什么事都经历过了,最昂贵的珠宝,最美的女人,最大的权力,统统都曾掌握在自己手中,纵然此刻死去,也不枉此生!
刘凡望着他,朗声道:“董贼,你恶贯满盈,今日授首朱雀台,便是你做恶之报!”
刘凡收起神曜弓,摘下烈焰枪,指向前方。
神焰驹飞速地奔跑起来,向着那穷途末路的一代权臣驰去。
董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柄长剑,狠狠刺向刘凡。
看着长剑袭来,刘凡面色丝毫未变,长枪挺出,枪尖在剑身处轻轻一磕,那长剑便被震飞出去。
董卓惨笑一声,他只是想在最后关头吓一下刘凡,见没有吓到对手,心中不爽。
突然董卓大声笑道:“刘凡,你也得意不长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隐卫身后的势力……”他说不下去,大咳起来,鲜血自口中不断地咳出,喷洒在身前的地面上。
面对着仰天大笑的董卓,刘凡眼中杀机暴射,右臂挺起,虎目圆睁,挺起长枪,刺向了末路的一代权臣。
烈焰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耀人的寒芒,带起一颗怒目圆瞪的头颅,顿时鲜血如泉涌一般奔放而出,粗野的大笑声戛然而止,董卓那肥大的身躯轰的一声倒地。
神焰驹大步狂奔,带起阵阵风声。刘凡傲立在朱雀台上,高举长枪,在枪端上还挑着一颗肥硕的头颅,他瞪着双目,一代权臣死不瞑目!
第一百零五章 诛王允
一名将领率着数千精兵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颓然拜倒在地,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泪水从布满悲哀的脸上流下,倾洒在尘埃之中。
“叔父……”
这人是董卓的侄子董璜,现任卫尉。
一个又一个董卓的部将率兵赶来,看到这一幕无不拜倒在地,对着董卓的尸首叩拜哭泣。
董卓虽然残暴,但他对一帮西凉军旧部极好,如此才会有那么多西凉将士明知道他不能成大事也要跟着他。
没有人说话,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呆呆地望着那一世豪雄的尸体,恍若身在梦中。
“杀了刘凡,替相国报仇!”董璜突然暴起,怒目圆瞪挥刀冲向了刘凡。
赵云早在暗中警戒,飞身扑出,枪出如电,一枪击落了他的兵刃,而后枪尖一个疾拐,如长蛇吐信“咻”的一声刺入他的腹部,鲜血汩汩流出,董璜立时倒地毙命。
这时,高顺领着兴汉军大部人马突破了董军的包围圈,赶了过来,两军隔着朱雀台对峙,刀锋相向,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刘凡朗声大喝:“董卓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西凉军看着面前锐利的长枪,又想到董卓已死,没了依靠,这才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拜倒在地。
董卓的那些部将见身后士兵都放下了兵器,知道再反抗也无意义,皆是颓然地低下头去,再无人敢反抗了。
刘凡让高顺收编这支部队,随后两军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缓缓退去,各回军营,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另一边,墨云解决掉对手后,看到另外两名黑衣人也倒在血泊中,刘凡又掌控了大局,不由松了口气。
“刘凡,记住你我的约定,我们后会有期!”她远远地扔下这句话,脚尖点地,身如轻燕,几个纵越便到了朱雀台外,了无踪迹。
刘凡望着墨云的背影,微微一笑,这次他真得好好谢谢墨云,若没有她的突然出现,今日败亡的便是他。
待刘凡回到朱雀台广场上,赵云突然拜倒在地,道:“将军,子龙无能,让吕布那厮趁乱逃走了,请将军责罚!”
刘凡伸手将他扶起,道:“子龙无需自责,吕布勇武无比,他想要逃走,这天下只怕无人能拦住。吕布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
赵云仍觉有罪,长跪不起,请求责罚。刘凡无奈,只得罚他半年俸禄,赵云这才作罢。
朱雀台上,一众大臣仍觉得不可思议,拼命揉搓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谁能想到堂堂一代权臣董卓,在占尽了一切优势的情况下仍然败北。
而且,董卓更是在自己五十大寿之日殒命当场,由喜事变成了丧事,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刘凡,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典韦手持滴血的双戟,咧嘴笑着。
典韦这一开口,众大臣恍然醒悟,纷纷上前向刘凡贺喜,恭贺他替朝廷除去一害,又立一大功。
刘凡懒得应酬这些大臣,冷冷地别过脸去,但对典韦却是极为感激,上前紧紧握住后者的一双拳头,低声道:“谢了,回去定请你喝三百大碗酒!”
“一言为定!”典韦憨憨笑着。
貂蝉越过人群,提着裙摆,小跑到刘凡身前,看到刘凡浑身是血,连忙取出绣帕替他擦拭,轻埋臻首,一串珠泪却是悄悄滑落。
“别哭,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死不了!”刘凡看着滴落在地的珠泪,心中一疼,轻笑着,伸手替貂蝉拭去眼角的泪珠。
“不许说死!”貂蝉抬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她伸手捂住了刘凡的嘴唇,激动之下整个身子倒入后者怀中。
“好,好,不说就不说!”刘凡笑着看向貂蝉,直把后者瞧得满面羞红,低下头去,突然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由惊呼一声,逃也似地离开了刘凡的怀抱。
人群中,一老者出列,对刘凡拱手道:“刘凡,董卓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他毕竟对老朽有恩,还请你看在老朽的薄面上,能够从轻发落他的家人!”
刘凡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蔡邕,不好拒绝,颔首道:“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当斩首于菜市口,那些无辜的人便发配到边疆当苦力。”
王允突然出列,道:“将军,董卓残暴荒淫,害死多少大臣和无辜百姓,断不可如此便宜他们董家,一定要将他们全部处斩!”
刘凡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道:“董卓之事,交由明日早朝众臣去商议,我不会插手!”
接着,刘凡突然大喝一声:“王允,之前我曾警告过你,若你敢将貂蝉献给董卓,我必杀你,你可记得?”
刘凡冷冷笑道:“你先是谄媚董卓,极尽阿谀,恨不得认他做爹,他一身亡,你又落井下石,你这番所作所为可配得上你天下名士的身份?”
王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将军,允也是受了董卓的逼迫,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将军饶命!”
刘凡冷冷望着他,这王允敢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只怕日后未必会服自己,若不杀他无疑为自己留下了一个祸患。
况且自己从未食言过,若轻饶了王允,日后还如何立威。
见刘凡眼中杀机毕露,王允立马向蔡邕求救,道:“伯喈救我,看在你我相交数十年的份上,替我向将军求情!”
蔡邕冷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过身去,道:“你卖女求荣,又贪生怕死,落尽下石,邕看错人了,没你这一号朋友。”
“女儿,救我……”王允又转头望向貂蝉,哭得老泪纵横。
貂蝉心地善良,看到这心中不忍,想起义父对她种种的好,不由开口道:“将军,义父此举也是心系天下和百姓,也得到过貂蝉的首肯,还请将军看在她收留貂蝉,抚养貂蝉多年的份上绕过义父这一次。”
说着貂蝉屈膝跪了下去,刘凡连忙扶起她,轻笑一声道:“就你心软。”
刘凡转身望着王允,冷冷道:“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便将你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王允低着头,眼中恨意越来越浓,他不甘心!若真成了庶人,对他这种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来说,那可比杀了他还严重。
王允怔了一会,突然挪动双膝朝着刘凡爬过去,他伸出干枯的左手,攥着刘凡的衣襟悲声道:“将军大度,老朽感激不尽,谢将军不杀之恩……”
刘凡别过脸去,冷声道:“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义女貂蝉。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间的情谊一笔勾销,你们之后再无任何关系!”
王允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歹毒至极的精光,突然从地上扑起,右手抓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便往刘凡胸口刺去,嘴里高呼:“刘凡小儿,这天下是我的,你抢不走!”
“啊……”看到王允突然挥剑刺向刘凡,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貂蝉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叫。
与此同时,场上响起了一阵胆战心惊的惊呼声。
看到王允挥剑刺来,刘凡面色丝毫未变,冷冷地望着他,那目光便似在看着一个死人。
眼看着匕首便要刺入刘凡的心脏,王允大喜,只要杀了刘凡,兴汉军就是一盘散沙,而那些西凉军定会尊他为主,再加上朝中那些被他收买的大臣,日后他便是这大汉天下真正的主宰者。
可接着他大惊,因为刘凡并未倒下,他高大英武的身形依然如山挺立。
王允发现自己的心口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流出,接着他感到一股寒意,他低头望去,看到胸口处插着一柄血色的匕首,鲜血正从胸口处不断地流出,不由惊骇地捂住胸口,指着刘凡厉喝:“自董卓入京以来,我隐忍不发,不惜矫情曲意,偏违原则,来换取他的信任,本以为今日可以借机铲除董贼,为大汉立功,让天下人高看我王允,却都被你这个小儿破坏了,我不甘心……”
刘凡拔出血匕,轻轻推了他一下,冷冷道:“你以一个弱女子为代价,即便真的成功了,也会为天下人所不齿!”
“呵呵……”王允发出一声冷笑,后退数步,鲜血自口中不断咳出,喷洒在地面上,他凄凉大笑:“若能成事,即便是千千万万的女子王某也舍得,又何惜区区一个貂蝉……刘凡,你太注重儿女情仇,注定成不了大事,王某在地府等着你,哈哈哈……”
他狂笑几声,吐血不止,突然身子一顿,仰面砸倒在地。
刘凡看着一旁怔怔发呆、面露悲伤的貂蝉,轻声道:“我杀了你义父,你不会怪我吧?”
貂蝉摇头,眼中滚落一串珠泪,自责道:“都怪我,若我不替他求情,你就不会身处险境,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若你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愿独活……”
刘凡上前一步,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渍,柔声道:“傻瓜,别说这些了,最重要的是让你看清了他的为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貂蝉这才止住眼泪,低下头去,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以后……以后貂蝉都听你的……”
刘凡哈哈一笑,能听到貂蝉这句话,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第一百零六章 天煞孤星
夕阳沉入天边,夜色降临,朱雀台上点起了明灯,照出劫后金碧交辉的楼阁,又有洛水波光映射,煞是美丽。
这时,赵云从外急急赶了过来,拱手道:“将军,有宫内太监来报,吕布闯入皇宫抢了传国玉玺,并挟持了弘农王。”
刘凡疑惑道:“弘农王?他怎么会在皇宫中?”
赵云道:“听说是圣上将他接入宫中,兄弟团聚,若非圣上有事外出,不在玉殿中休息,只怕被掳走的便是圣上了。”
刘凡轻笑一声,道:“吕布狗急跳墙,抢了玉玺并妄图劫走皇上,却不知如此便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只怕不用我出手,便有人要对付他了。”
赵云恍然醒悟,道:“将军英明!”
阳安长公主见刘凡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这才领着女儿伏寿过来向刘凡致谢,不其侯伏完则不见了踪影。
道过谢后,阳安长公主便向刘凡告辞,伏寿一直提醒刘凡一定要记得他们的约定,刘凡微笑点头。
朱雀台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台上遗留的尸体和血迹自有人收拾。
刘凡抬头四顾,见天色已晚,大声道:“走,回府!如今董卓伏诛,还有大量的事等着我们去接手!”
朱雀台喜宴变成了一场丧宴,董卓和刘凡两大势力决裂,并且以占据上风的董卓被诛杀而收场,可以说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一夜之间,董卓授首朱雀台的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几乎所有的洛阳百姓听了后都是拍手称赞。如今一代权臣董卓死了,他们终于再也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他们相信,在刘凡和兴汉军的治理下,洛阳城将会越来越繁荣,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很快,洛阳城内便进行了一次大清洗,除了董卓的一众部将和亲董的官员被打倒外,城内的三万西凉军全部被打散,重新编入兴汉军中,兴汉军的队伍一下子涨到五万之众,势力大涨。当然,这支军队还需要多加磨合,日夜训练,如此才能拥有之前兴汉军的战力。
值得一提的是,吕布闯入皇宫,抢走了传国玉玺和弘农王刘辩后,便率领着他的两万并州铁骑往虎牢关方向去了,这是刘凡后来收到的情报。
东海有岛,名为蓬莱。
蓬莱虽是人间仙境,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岛屿四处环海,四季如春,终年被云雾缭绕,有人说这里是仙人留在世间的一处宝地,也有人说蓬莱岛上有个蓬莱仙,掌管着人间的不平事,众说纷纭。
蓬莱岛极为神秘,世人少有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曾有人专门乘船寻找,出海半年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若隐若现的仙岛,可是沿着视线的方向向前寻去,不管怎么行走,与蓬莱岛的距离却是一分未减,这样又持续了半年后,这人才无奈放弃,回来的路却是异常的短,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靠岸了。
这人回来后把这怪异的事情告诉了朋友,顿时,这个神奇的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的在中原大地中传了开来。当然,也有不信之人,这些人亲身前往寻找后没多久,也都传出了类似的经历,从此蓬莱岛便被世人尊称为人间仙岛。
蓬莱岛上,一些巍峨巨石呈环形屹立在绿色的旷野中间。
此乃阴阳石阵,巨石排列成的图案逼真,形成一个左边太阴,右边太阳,一日一月,交相环抱的奇观。
这时,从阴阳石阵外走来一人,他身穿一袭灰色长袍,头戴冠巾,只见他双手连续交替,拍打在一块块巨石上,片刻后听到“嗡”的一声,巨石阵中央裂开一个幽深之口,漆黑一片,阴森至极,他毫无犹豫地走了进去。
走过一段长长的石阶,通过一条条七拐八绕的长廊,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巨殿,空旷雄伟。
令人惊奇的是,巨殿看着像是露天的,上方便是夜空,上面月明星稀,身处此地便仿佛站在夜空之下。但从外面却看不到这个巨殿,只能看到脚下的大地,极为诡异。
殿首坐着一人,一身黑衣,身材中等,带着一个鬼脸面具,一双深沉似水的眼睛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光芒。
见到鬼面人,灰袍男子跪了下去,恭声道:“我有负家主之托,未能完成使命,请家主责罚!”
黑衣鬼面人道:“听说董卓还未败给刘凡时,你便已离开了他,可有此事?”
“此事不假。”灰袍男子顿了顿,道:“我先前劝过董卓,目前关东联军步步紧逼,当与刘凡结好,联手对付关东联军,可惜他听不进去,反而要在朱雀台上设计诛杀刘凡,这才导致计败反被诛杀。”
黑衣鬼面人听了冷冷一笑道:“李儒,若你留在董卓身边,以你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朱雀台的重重埋伏,刘凡又怎能躲过此劫?”
李儒抬头,毅然道:“若董卓真的杀了刘凡,凭他的那帮西凉军根本抵挡不住关东联军,到时各地诸侯纷纷入京,董卓也难逃一死。若是如此,儒为何还要做此无用功,留在他身边?反正都是失败,倒不如提前离去,接受家主新的任命。”
黑衣鬼面人拂袖冷笑道:“只怕你是顾念和刘凡间的情谊,这才没忍心下手吧?你身为阴阳家的弟子能够做到恩怨分明自是没错,可是却间接害死了四名隐卫,你可知罪?”
“儒愿意受罚!”顿了顿,李儒道:“我想不明白,为何家主派出众多弟子依附于各个诸侯,唯独舍弃这个潜力和实力惊人的刘凡,却要将他推向墨家那边?”
黑衣鬼面人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也不瞒你了,七年之前,天现异象,紫微星黯淡,十四主星闪烁,七星争艳,七杀、破军、天狼三星更有聚合之势,此乃乱国之象。”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本无可厚非。为了找出未来的天下之主,我拼着耗损三年阳寿,开启阴阳眼,窥测诸天星象。星象本已明朗,最后关头,却见那苍穹之上突然裂开一口,一颗暗星从一个遥远的深渊而来,直冲入主星之中,一下子扰乱了诸天星象。如今,天上出现了诡异的第十五颗主星,这种星象简直闻所未闻。”
黑衣鬼面人直视着李儒,道:“你可知晓我这番话的意思?”
李儒抬头,讶然道:“家主的意思是,刘凡便是多出来的那颗暗星?”
“没错!”黑衣鬼面人点点头,道:“而且很有可能便是那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最近两年来,这颗暗星越来越亮,有渐渐盖过其余主星的趋势。刘凡和这颗暗星一样,来历不明,我们阴阳家尊崇的是五行交替,正道循环,阴阳家传到我手里,我断不能将阴阳家的命运和一颗来历不明的暗星绑到一块。”
沉默了片刻,李儒低声道:“有没有可能,刘凡并非那颗暗星?”
看到黑衣鬼面人连连摇头,李儒面露失望,低下头恭声道:“儒虽然自认无错,但四隐卫终归因我而死,我愿意接受家主责罚!”
“李儒,你身为本门最得意的弟子,却私自离开董卓,导致他兵败被杀,又间接害死了四名隐卫,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此后你便在这幽殿中禁闭思过,直到我下达新的指令为止!”
“儒领命!”李儒再次叩首,一抬头,座位上的鬼面人已是不知去向。
第一百零七章 邹家小姐
公元190年七月,当刘凡顺利清除了董卓在京的残余势力后,董卓被诛的消息也传到了全国各地。
虎牢关那边,各诸侯正你推我让,等着对方去虎牢关那打头阵,突然收到这个消息不由皆愣在当场。
董卓死了,那他们起兵的理由便不复存在了,难道还能说刘凡欢淫无道不成?且不说刘凡诛杀了董卓这等暴戾权臣,单是他驱除了匈奴,就已赢得了天下百姓的拥戴,若以这个理由起兵,只怕未等他们入京,便会被天下百姓的唾沫给淹死了。
正当他们进退两难之际,刘凡命人送来了一份诏书,正好解决了他们的难处。
诏书上说,吕布抢走了传国玉玺,挟持了弘农王,并且和华雄合兵占领了虎牢关,天下兵马人人可诛之,诛杀吕布者官晋三级,抢回玉玺者官晋三级,其余附加封赏不计其数。
顿时,各路诸侯纷纷响应,点起兵马,奋勇争先地杀向了虎牢关。虎牢关一带,硝烟弥漫,大战频发。
这一日,贾诩从西归来。长安书院终于建成,并请了当地的私塾先生到书院任教,那边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
贾诩归来本是一件好事,但紧跟着斥候便传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驻守在颍川和陈留一带的郭汜、李傕、张济、樊稠等董卓旧部合兵十数万一路往西杀来,直逼洛阳,声称要给董卓报仇。
幸好,刘凡先前明智的请下一道诏书让关东联军出手对付吕布。不然,一旦吕布腾出手来,和董卓的这些旧部联手,刘凡便万劫不复了
董卓的西凉军旧部会起兵报仇,这一情况刘凡早有料到,他并不担心。除去那三万新编的西凉兵外,刘凡手中尚有两万兴汉军,再加上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守住洛阳这座高大的坚城并不难。
刘凡担心的是李傕等土匪并不来攻城,而是一路烧杀劫掠,这对当地的百姓无疑是场灾难。
所以,刘凡不打算单单守城,而是将守城重任交给赵云,他则带上贾诩和高顺,领着一万兴汉军悄悄出城,主动追寻这些叛军的踪迹,逐一歼灭。
这些贼兵果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在洛阳城周围四处劫掠,大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一片狼藉,百姓们纷纷逃往洛阳。
赵云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凶恶如虎,对待百姓却是极为仁慈,在马云禄的帮助下,两人一个率兵在远处警戒,另一人在城门维持秩序,让百姓们安然地入城。
另一边,刘凡仗着各地斥候源源不断传回的情报,避开贼军的大部,专挑小股贼兵下手,一股股消灭他们,倒也战绩不菲。
这一日,刘凡率大军赶到了弘农郡。
刘凡驻马远眺,前方的村庄一片狼藉,大地坑洼,浓烟弥漫,哀鸿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闻着令人作呕。
大乱之世,人命如蚁。
贾诩策马上前一步,一直高扬的羽扇低垂在胸前,面露哀色,低声道:“将军,这支贼军规模颇大,足有一两万,是否要跟上去?”
刘凡面无表情,冷然道:“跟,为何不跟?这支贼军能血洗这座村庄,就能血洗下一座村庄,既然遇到了,怎能坐视不理?”
高顺咬牙道:“这些百姓可都是他们的同胞啊,他们怎能忍心,此举与畜生何异?”
众人默然。
贾诩眼尖,看到了远处一段残垣上的一个记号,激动道:“将军,这有个暗号。”
刘凡策马上前,望着那个熟悉的鹿角图案,捂着鼻子道:“这是郭嘉那小子留的记号,你们看,这鹿角边上还画着一口锅。”
“真的是郭嘉,他在给我们指引方向,莫非他混入了贼军当中?”高顺面带喜色,突然皱眉说道:“这郭嘉也真够猥琐的,竟然在那记号下拉了泡屎。”
贾诩摇头苦笑:“只怕不是混入,而是被贼军挟持了,迫不得已才跟在贼军中,不然也不会在记号下留有那泡东西。”
刘凡点点头,道:“没错,奉孝的老家正在颍川,贼军正是从那一带而来,被挟持的可能性很大。”
“奉孝在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指路,我们怎能辜负他,出发!”刘凡大喝一声,挥枪向前,大军绝尘而去。
弘农城外的一条大道上,尘埃滚滚,一队骑兵匆匆前进,为首两员大将都穿着亮银色的铠甲,外罩锦袍,骑着神骏的战马,威风凛凛。他们部下的将士也是昂首挺胸,一派兵强马壮的景象。
在这支强大的军队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存在,一个文弱的书生趴在一匹俊朗的白马上,奄奄一息,一副快断了气的模样。
这个书生正是郭嘉,他本在家中吊丧,怎料有一天,突然有一队贼兵闯入他家,逼着他跟随他们上路。
为了不让家人受到伤害,郭嘉只能从命。不过一路上,郭嘉一直借口拉肚子,每到一个墙角便留下一个暗号,只期待刘凡能早日看到,好率军前来救他。
这可苦了郭嘉,为了迷惑那些贼军,他可是卯足了劲拉,如此一来本就不太健壮的身子更加瘦弱。
这两员大将一个是张济,长得虎背熊腰。另一个是他的侄子张绣,眉清目秀,但脸色有些发白。他们这次出行只带了几百个士兵,让大军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一个山庄走去。
原来,张济听闻了弘农附近有个邹家小姐长得国色天香,便动了色心,又怕大军惊扰了美人,便只带了一些亲兵前往掳人。
邹家是弘农一带的一个大家族,他们靠养蚕吐丝,贩卖丝绸起家,现在富甲一方,住在一个大山庄里。邹家小姐不仅人长得美,心地更是善良,每天在山庄里布粥施衣,救人无数,是弘农城百姓眼里的活菩萨。
邹家庄中,近水湖畔,蓝天碧水,绿草萋萋,此时已热闹起来。
宽敞的台子上,一溜儿下人抬出几个大木桶来,大木桶里装着白花花的米粥,粥香味飘出来,那些早闻风而来的饥民们露出一脸企盼,本来还在担心邹家小姐布粥施衣的传言是假的,这会亲眼看到了米粥,顿时个个眼露精光,纷纷放下心来,规矩地排队领粥。
过一会儿,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下,轻移莲步,走了出来,她白晰的小脸蛋上布着浅浅的光晕,娥眉粉黛,一双清亮的大眼便如那最纯净的泉水,挺翘的琼鼻小巧可爱,菱形的唇瓣仿若花瓣,呈皓婉于素纱之下,上身着一件折枝梅花上襦,下着白色的白褶裙,云髻高挽,一缕乌发飘散肩头,整个人雅致清新得好似早晨莲池里一株刚盛开的荷花。
众人都惊叹,布粥的人竟是如此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她便是下凡的仙子,谁能娶到她那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布粥的人正是邹家小姐邹瑶和她的丫鬟小眉。
邹瑶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饥民,发现今天来领粥的百姓比昨天少了许多,不由微皱着秀眉,轻声问一名下人:“应该有更多人的,今天怎么来得这么少?”
声音婉转动人,如天籁。
一名小厮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绝世容颜,恭声道:“小姐,外面贼兵四起,听说杀了不少无辜百姓,日后只怕来的人会越来越少,他们大多数都往洛阳方向逃命去了。”
“那些贼兵怎么那么可恶,对无辜百姓也忍心下杀手,还有那些官军,怎么就不出来管管?”邹瑶小嘴微撅,怒哼一声,便连那生气的样子也极为迷人。
有一名正在领粥的饥民看呆了,失手将手里刚刚领到米粥的破碗摔落在地,邹府的家丁很是和气,只是微微一笑,让他重新领粥。
那名小厮低声道:“小姐,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
邹瑶哼了一声,娇声道:“那些贼兵作恶多端,迟早会遭报应的,我虽然是一介弱女子,却不惧怕他们!”
她目光环视全场,接着道:“你们身为男子,吃饱喝足后,当尽力加入军伍,杀光贼人,还天下一个太平!”
未等这些饥民应话,突见门外爬来一个家丁,浑身是血,努力掩好门后,嘶哑喊道:“贼……贼军来了,快……快带小姐躲起来……
“晚了!”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将军打扮的魁梧大汉大步走了进来,带着满身的血,咧嘴狞笑道:“是谁说要杀光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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