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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九年九月二十八日。
山东,济南
夜色已经非常深了,整个万竹园里面一片宁静,只有罗耀国还在卧室里的西式大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他的身体靠在大床的靠背上面,两眼直直望着天花板。今晚他身边睡着的是娜塔莉,这会儿也陪着自己的丈夫一块儿失眠,侧着身子卧在他的身边,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心上人儿:“怎么还不睡觉呢?是不是还在想明天的谈判吗?还是想要我再伺候你一回呢?”这个洋妞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
罗耀国侧过了头,望着那张春意迷离的俏脸儿苦苦一笑:“睡不着啊……心里总是想着东北……那里的情况太复杂了,日本人、东北军、GCD、满清遗老遗少,还有……我那个把兄弟王仲义,个个都难缠。”娜塔莉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透出一股狐媚,似笑非笑地道:“要论到难缠,全世界第一的只怕还是你吧?少字连我都被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乖乖投降,任你处置了……”这个女人在罗耀国身边的地位非常特殊,兼着姨太太、机要秘书、情报顾问,甚至还有参谋的角色。罗耀国所有的坏事儿也都有她一份,自然对这次沈阳事变幕后种种也是心知肚明。
听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小妾的用柔柔的嗓音在挖苦自己,罗耀国只是苦笑。他看着这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语气却有些深沉:“你也以为我是在自讨苦吃?明明知道早就知道日本人的阴谋却不去阻止,非得要等事情闹大了再伤脑筋善后,是不是?”他的语气有些萧索:“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别看我们现在有了两百万吨钢,能造飞机造坦克,能造战列舰,就以为中国真的已经崛起成为工业强国了……其实这个国家和五年前十年前的变化并不大,还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小农经济仍然是主流。占到人口绝大多数的中下层民众依旧生活在赤贫线下……可以说我们这个国民政府是坐在火山口上在统治,稍有不慎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娜塔莉似乎有些听明白丈夫的话了,她点点头笑道:“所以你就默许日本人在满洲动手,然后再以抗日的名义来转移国内的视线。像中国这样一个在近几十年饱受外敌欺侮的国家里,有什么能比得上民族大义来得重要呢?有了抗日这面旗帜,GCD自然也就很难发动阶级斗争了来对付你们这些反动派了。同样在抗日的名义下……你的扩军备战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你说是不是啊?”
罗耀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毛狠狠直视着娜塔莉,屋子里面的气氛竟然有些紧张了。过好一会儿,才听娜塔莉一声娇笑,甜腻腻地道:“你这冤家,这样看人家……人家里里外外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还信不过吗?”。说着娜塔莉软绵绵地欺进他怀里,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赤luo的丰胸上,羞答答地道:“亲爱的,你这两天太紧张了,让我来帮你放松一下吧……”
……
这时在济南城北济河县的中G山东省委大院里,同样也有两个人彻夜不眠。省委大院的客房里全是浓郁的茶香,远道从北京赶来的周E来、邓演达两人正默默对视。他们俩来山东的目的是为了同罗耀国谈判“联合抗日”的,不过此时两人的心思却都不在明天的谈判上。一份刚刚从北京发来的急电,此刻正在周E来的手头。
屋子里面静静的,只有微微的纸张抖动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E来手一抖,才将那张电报纸放在桌上,深深叹息:“择生,这是中革军委发给我的急电……根据GC国际在日本的情报网报告,日本的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师团今天已经从宇品港登船出发了加上已经在东北的三个师团,这一回日军总共动用了七个师团近二十万大军咱们和东北军的锦州防线危急了……”
“……锦州是进出东北的重要门户,如果失去,我们不管是反攻东北,还是向敌后发展都会遇到巨大的困难。而且现在全国人民对我们的期望都很高……特别是南方人民,他们以为我们GCD的军队是和国民党军一样装备精良,可以像山东之战那样轻松取胜,以为日本是不堪一击。如果咱们场又要如何交待呢?南方的报纸上可已经在骂我们不抵抗了……可是我们又要用什么去打败日本?八路军和十七路军不过是六个轻步兵师,只有四十八门75mm山炮,中央直属炮兵师现在也只有一个团24门152mm重炮。东北军的情况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东三省兵工厂已经丢了,库存的武器弹药又在哈尔滨,眼下只能靠手头的存货维持,只怕一场战役也打不下来啊”
听着周E来疲惫的口气。邓演达心里面也不是个滋味,差点眼泪就流下来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背叛先总理遗志的国民党右派打起日本人来就一点不费劲呢?现在轮到自己一方……看起来就有点悬了呢?
中G和东北军在9.18之后的十天里面,陆陆续续调集了三十万大军开赴锦州。其实也没有想要反攻沈阳,不过是想在关外保留一块落脚的地盘罢了。可是这日本人却来了劲头,一下子从国内调来了四个师团,看起来是要来打锦州了
邓演达深深吸了口气:“E来,如果实在没有把握就放弃锦州,先把部队撤回来再做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周E来苦苦一笑:“绝对不能撤,锦州之战是非打不可,哪怕是肯定会打败也必须去打”他咬了咬牙:“如果这一仗不打……我们又凭什么去向国民党要这要那呢?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继续指责我们为不抵抗,全国人民也会骂我们丧权辱国……所以这一仗我们只能咬着牙好好打上一打了”
……
罗耀国和周E来谈判的地点设在一条名为“河晏”号的内河渡轮的之上。原本周E来是想邀请罗耀国去天津同他谈判的,不过一想到天津眼下是张学良的地盘,而张学良又有发动兵谏的爱好……所以罗耀国怎么样也不肯去“中立”的天津,而国共两党目前的关系又是“汉贼不两立”都拿自己当唯一合法政府。于是这个谈判就只能在黄河中间的这条小渡轮的船舱内举行了。
由于这次会谈还多少带有一点儿秘密谈判的性质,因此参加的人员也非常有限,国民党方面是罗耀国和挂着秘书牌子实际上是罗耀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娜塔莉中校。中G方面则是周E来、邓演达两人。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终于不负众望碰上面的中国南北两个中央政府的实权人物,在寒暄了几句之后,正分宾主坐下,几杯热气腾腾的香浓咖啡已经被娜塔莉送了上来。一股只有极品蓝山才有的浓郁芳香在这间小小的船舱里面浮动着。
周E来品了一口娜塔莉亲手冲泡的咖啡,展颜笑道:“辅文兄这里什么都是极品,连一杯小小的咖啡都不例外,真是羡慕煞我们这些人啦。”
罗耀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就是咖啡吗,回头我让娜塔莉给E来兄准备上几箱让您带回北京慢慢享用如何?”
周E来微微摇头:“眼下正是举国抗战的时候,北京城里面的人民群众和各界人士都在捐款捐物,那儿有人在享用这样的好东西?我这个总理可不能例外哦。辅文兄真要是有心,也不用送什么咖啡,不如送我几箱手榴弹,这个前线的将士们可急需着呢”
“是啊”邓演达拍了下桌子,猛地站了起来:“辅文,现在日军又有四个师团的部队已经从国内调来了,估计是用来进攻锦州的你们国民政府不肯出兵也就罢了,这个武器弹药总该给我们补充一点吧?少字”
罗耀国脸色一变,周E来也瞥了邓演达一眼。这个家伙,就是沉不住气国民党几时说过不出兵来着?
正想转脸解释,就见罗耀国抬手笑道:“E来,不用说了。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现下我们南北之间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终究是难以并存。这也是咱们国家几千年来的传统了。在这种局面里,你们要我们提供武器弹药用于抗日……当然也不是不行的,只是又怎么能保证这些武器弹药是真正用于抗日?而不是储存起来用于将来攻打我们呢?”
话音方落。周E来和邓演达都已经变了脸色。
罗耀国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笑眯眯地道:“E来兄,择生兄。兄弟有一个权宜之计,我们可以向你们和东北军提供武器装备,不过……我们会根据东北抗战正面战场上所进行的主力会战的情况来提供援助。以确保我们所提供的武器弹药,将来不会打到我们自己头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少字”
这个要求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
周E来和邓演达的脸色都在急剧变化。而娜塔莉则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场中三人的暗斗。
周E来率先开口:“呵呵,辅文兄的这个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吧?少字以你们南方的重工业生产能力,还会在乎那么一点武器装备?再说了……这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你们的武器弹药如果要等到会战开始了再给,只怕就晚了吧?少字”
邓演达咬咬牙齿,看了罗耀国一眼:“罗辅文你也是久经战阵的,对带兵打仗该不是外行吧?少字一支部队从拿到武器装备到能够熟练使用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现在国家民族有难,你们不方便出兵也就罢了,怎么提供点武器弹药还那么不利索呢?”
罗耀国笑笑点头:“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不过眼下的事情只能这样做,要不然我在主席团里面可没有办法交待。”他叹了口气:“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这一次日本人不是要打锦州吗?我们给你们五个轻步兵师的装备,先给两个,打完以后再给三个,如果这一战打得太久或是太激烈我们再看情况增加……两位意下如何呢?”
邓演达在那里气得脸色铁青,刚要想发作,周E来却抢先开口了:“那五个轻步兵师是什么标准?还有东北军的补充算不算在这五个师里面?”
罗耀国轻轻吁了口气,笑道:“轻步兵师的编制就是三个步兵团外加师直属炮兵营,团营一级不配备大炮。炮兵营则配备十二门75mm山炮。五个步兵师的装备包括可以武装十五个步兵团的步枪、机关枪、迫击炮,以及六十门75mm山炮。至于给东北军的武器装备当然不包括在里面。张汉卿将军已经答应把哈尔滨库存的近六百门大炮,两千多门迫击炮,十几万支步枪,还有不计其数的弹药。都交给由贵党的王仲义将军,我们国民党还有东北军所共同组成的抗日联军统一支配了。所以我们会向东北军提供相同数量的武器弹药作为补偿。”
……
在罗耀国和周E来邓演达为了“联合抗日”的大业而唇枪舌战的时候,锦州东大营的作战室里面的气氛却是有些低沉的。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作战室里面的将领们都无心出去吃晚饭,围在张学良身边个个神色凝重。张学良面前一张宽大的桌子上,摊开来的是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明了眼下东北中日两军对垒的大致情形。
“汉卿,现在东北的局势是北面的‘抗联’控制着松花江以北的大片土地,和日军沿松花江一线对峙,目前形势还算稳定。看起来日本人暂时无意北犯,辅帅(张作相)和超六(姜登选)应该是得到点喘息的机会了。接下来就看咱们这边怎么应付局面了。”
说话的人正是东北军总参议郭松龄,短短十天下来,这位东北军事实上的灵魂人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原本笔直的身板也微微佝偻了,鬓角上不知不觉间也有些斑白,连一向洪亮的嗓音此时也变得沙哑起来了。
整个战事的担子,一下就全部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谁都知道,张学良张少帅打仗的手艺是不行的。眼下集中在锦州一线的三十万中**队也根本不是他能够指挥的,这场将要决定东北军生死存亡的大战就只能看他郭松龄的本事了。
这两日东北的战局似乎稳定了一些,北线日军在长春击败了于学忠的十五路军后,乘势推进到松花江南岸后就停下休整了。而南线战场上的中日两军则一直沿锦州东面的大凌河对峙了整整十天,并没有发生多少起交火,局面看起来也不是太坏。
可是到了今天早上,却从中G那里传来了日军大举增兵四个师团的坏消息张学良郭松龄立即召集了主要将领,包括中G方面的朱D、彭D怀、杨虎臣等人到作战室内研究战局,这一研究就是整整一天。郭松龄和朱D还头碰头的在地图上面亲手作业,想找出应付的办法。大凌河以东的日军估计是两个师团,如果从日本国内所调集的四个师团全部用于大凌河一线的话。日军的将有多达六个师团,超过十六万大军火炮估计也将多达五百多门到时候大凌河一线的战局必将急转直下。而日军在打败集中于锦州的中**队主力之后,北面的抗联估计也难以持久,到时候东北抗战的形势只怕就要大坏了
啪嗒一声,郭松龄将手中的铅笔一下丢在了桌上:“看起来只有在日军援兵到达之前击溃当面之敌了”他直起身子,目光中有多了几分凌厉:“咱们在锦州一线已经集中了第一路、第五路、第六路、第十七路军;还有三个重炮团,十一个装备山炮的独立炮兵团,总共拥有四百多门大炮还有一个拥有60辆坦克的装甲骑兵旅,总兵力近三十万。老子就不信有那么多的兵力和大炮,会打不下区区两个日本师团?”
“朱总司令,你觉得呢?”听到老师信心满满,张学良也双目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东北军大获全胜一般。
朱D只是默不作声,眉头紧紧拧着,中G中央对以主力出兵锦州其实是有分歧的……包括毛ZD和王明在内都不赞成,苏联顾问也不同意,只是由于周E来和他的一再坚持才促成了这次冒险行动。可是现在真的要下决心将宝贵的主力部队投入到对日军坚固防线的进攻中去,他却有些犹豫了。
“两军夹河对峙,利守不利攻,我看不如继续加固防御阵地,等日军先攻吧?少字”
张学良一怔,觉得朱D的意见也有道理,又看看郭松龄,眼神之中似有犹豫。
郭松龄摆了摆手:“玉阶兄(朱D),根据侦查显示,日军在大凌河东岸并未构筑坚固防御阵地,而且兵力薄弱……现在我军的火力和兵力都占有绝对优势,正是打败他们的良机”说着他抬头直视着朱D:“贵党不会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想要保存实力吧……”
朱D哼了一声:“什么话我党的抗日决心全国人民是有目共睹的保存实力的是国民党反动派他们到现在可没有向锦州派出一兵一卒”朱D又环视了一下作战室,看到东北军诸将都是一脸犹疑,冷冷一笑:“既然东北军方面已经决心发起进攻,那我党自当舍命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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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三零年九月三十日。
旅顺
关东军司令部的会议室内,几个戎装笔挺的日军将佐,正拿着一份情报部门刚刚送过来的密电嘘溜溜儿吸着凉气。大家的脸都白着,我瞧瞧你,你瞧瞧我。
刚刚上任的关东军司令长官菱刈隆大将坐在会议桌靠前中间的位子上,头也不抬地注视着一张注满了部队番号的军用地图,动也不动一下。
底下几个佐官议论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支那北京政府的三十万大军才是帝国征服满洲最大的障碍,应该先行予以摧破随后再将主力用于北满讨伐,消灭所谓的‘抗联’。”
“东北军的军资储备全都存放在哈尔滨,如果不能及时夺取或摧毁,恐怕那支‘抗联’会凭借这些物资迅速壮大,最终成为满洲和平的心腹之患”
“可问题是集结在锦州的支那北京政府军马上就要对大凌河防线上的第八、第九师团发动进攻了我们如果不将主力转用于锦州,难道要命令第八、第九师团撤退回沈阳吗?这样不就是输掉了一场战役天皇陛下可殷勤期盼着大将阁下建立功勋的……”
“帝国现在正遭受着英美列强的制裁,国内士气已经有些低落了,所以关东军必须以一场压倒性的大胜利来提振国内的士气锦州的支那北京政府军就是最佳的打击对象”
听到议论的声音,菱刈隆的眉毛也渐渐皱了起来,由于1928年参加了倒霉的山东讨伐战,他眼下也算是属于“戴罪立功”,虽然裕仁天皇和东京的那些陆海军高官们嘴上都不说……可是这个事情,大家伙儿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的确是急需要一场巨大的胜利来证明自己想到这里,菱刈隆慢慢抬起头来:“石原君,你怎么看?我们应该先打败锦州的支那军还是应该先消灭哈尔滨的抗联?”
石原莞尔刚才一言不发,双眼似闭非闭着,也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在冥思苦想?听到武藤司令官的发问,才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来:“大将阁下,卑职的建议也是首先摧破锦州方面的支那政府军主力,然后再将兵力转用于北满。”
“哦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都主张优先夺取哈尔滨的吗?”。菱刈隆紧接着追问道。
石原莞尔扬了扬眉毛:“正是因为这次东北军即将要展开的攻势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这次进攻计划是在东北军总参议郭松龄的强烈要求下才得以通过的。这说明我们之前对东北军的判断有一定的失误,他们并不是毫无进攻**的,因此不首先将其击败,关东军是没有办法安心于北满作战的。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我们的情报机关还能如此高效。”
话说这个东北军在日本人那里就是个特大号的四下漏风的筛子,张学良那里刚刚开完作战会议,具体的计划还没有制定出来,旅顺这头就什么都知道了而关东军的具体兵力部署和运用,锦州的东北军那是两眼一抹黑,全靠瞎猜在指挥作战。比如这一回GC国际送来的日军大举增兵的情报,就被东北军和中G方面完全误读了……人家增兵要对付的不是集结在锦州的东北军GCD联军,而是据守在北满,正在日益扩大的抗联
结果郭松龄那里自作多情,以为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决定要孤注一掷先发动进攻,以期在日军援兵到达之前击破大凌河对岸之敌要不是日军情报机构这十几年来不断对东北军渗透所取得的效果,这回没准还真要让郭松龄给打败了。受了一惊的关东军高层,哪儿还敢对东北军掉以轻心?
“三宅君,援兵什么时候可以到达?”菱刈隆扭过头,扫了一眼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
三宅光治啪的一个立正,大声回报:“阁下我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师团已于日前从广岛之宇品港登船出发,预计今日可以到达旅顺港,三日内可以完全登岸。最多七天就能全部抵达大凌河一线……因此,大凌河一线的第八、第九师团至少需要坚持七天”
菱刈隆站起身,背着手,缓缓踱了几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那第二师团什么时候能抵达大凌河一线?”
三宅光治闻言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微微摇头:“阁下第二师团主力现在正在长春休整,如果要动用的话两天内就能抵达大凌河。只是……这样一来吉林方向可就空虚无比了。万一抗联渡过松花江南下……”
他一声方落,周围的参谋们也纷纷附和。松花江北面可有十万以上的抗日联军如果将第二师团从吉林调离,仅仅留下一些铁路守备大队和刚刚投靠日本的伪军,恐怕很难维持住局面。到时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吉林省,很可能被抗联所夺取……这样的话,国内那里同样不好交待
“不必考虑北满的抗联”看到手下的参谋们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菱刈隆容色已经放沉,冷冷道:“两年前的山东,支那人已经用他们的善战教会了我们永远不要轻视对手诸君难道已经忘记了吗?你们要明白,这一次突袭南满之所以能够得手,并不是我们的对手太软弱,而是帝国二十年精心布局的结果所以在面对支那军队的反攻时,宁愿采取一些谨慎的战术,也不能冒战败的风险,这一战……帝国已经输不起了这个时候,我们只有准备暂时放弃吉林省,抛开北满的抗联,以集中最大优势之兵力,在锦州大凌河一线同支那军主力决战将他们彻底毁灭”
……
“乱弹琴瞎指挥这个郭松龄到底会不会打仗啊连敌人到底有多少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发动进攻还要我们的八路军、十七路军一起参与……”
刚刚回到北京的周E来,一进中南海,还未及回家,就先去见毛ZD,才走进居仁堂,就听见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在那里咆哮。
“润之,怎么啦?”周E来一推门走进毛ZD的书房,只见毛ZD手指上夹着香烟,正站在一幅新挂出来的军用地图前面,满脸的怒容。刘S奇侍立在一旁,也是脸色铁青。
看到周E来进来,毛ZD也只是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就又开始埋怨起来:“E来,你来的正好,总参谋部刚刚送来郭松龄、朱D拟定的锦州会战计划。他们打算集中三十万大军、四百多门大炮在大凌河一线抢先发起进攻”
“哦,有这回事?”周E来愣了愣,他和罗耀国的谈判结束以后就连夜赶路,不知道是因为电台故障还是中革军委的疏漏,他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汇报。他微皱了一下眉毛,又问:“朱D同志是什么意见?”
毛ZD猛吸了口烟,走了几步:“朱D也同意了,他的意见是要维持和东北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所以不得不奉陪到底。E来,这个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没有错,可是也应该坚持党的领导啊怎么能听凭张学良、郭松龄这样的军阀来瞎指挥呢?”
周E来摇摇头,一脸为难,朱D既然已经同意在锦州一线发起进攻,想必是有他的道理……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权,现在还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而且国民党那边也在全力争取。他刚想开口解释,毛ZD却又快又急地接了下去:“……八路军和十七路军东进,主要任务是开辟东北抗日**根据地不是不顾实际情况去和日军硬拼的。不仅我们不应该硬拼,就是东北军也不能干这样的傻事……他们的任务应该是沿辽西走廊节节抵抗,吸引日军的注意力,为敌后战场的开辟和巩固赢得时间。可他们现在却打起了速战速决收复辽吉的如意算盘,这样的结果只能是鸡飞蛋打,最后便宜了敌人……”说到这里,毛ZD的目光却转向了地图上的中国南方地区。
周E来缓缓点头:“润之,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现在锦州会战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只怕不是我们一句话就可以停下来的。再说全国的舆论也都在看着我们……”
毛ZD脸色一沉,换了沉思的神色,细不可闻的自言自语:“锦州会战绝不可能胜利,东北军战斗力极弱那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而且他们中间恐怕还混杂着大量的日本间谍,这一次的沈阳事变就是证明。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好锦州会战失败的打算……要命令朱D、彭D怀、杨虎臣把主要精力放在辽西抗日根据地的开辟上面,那里是我们进出东北的咽喉,必须要尽快控制在手中。”说着他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刘S奇:“此外,我还想推荐S奇同志出任中G满洲特委书记兼辽西军区政治委员。”
周E来看着刘S奇那副英挺的面容,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才点点头:“好吧,我原则上同意此事,等政治局讨论以后再做正式决定。”不等刘S奇回话,他又自顾自地吩咐:“辽西根据地是我党在东北的落脚点和门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是S奇同志没有多少军事经验,不如就安排陈Y和方志敏同志为辽西军区正副司令员,粟Y同志为参谋长,协助S奇同志开展工作吧。”
……
此刻的锦州东大营里面已经能感觉到那种大战将临紧张和压抑。整个营区已经是戒备森严,到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在警戒巡逻。在大营的核心,东北军和G军的联合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屋顶上面全都高高架设起了天线,容色凝重的参谋们进进出出,传递着各种消息和命令。
作战室里面的气氛更是叫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张学良、郭松龄、朱D、杨虎臣、荣臻等双方面的高级将领都围在巨幅军事地图前面,低声争论着什么,在他们周围的参谋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七天,七天……”郭松龄手撑着宽大的作战地图台,眉头紧紧皱着,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儿。虽然东北军对日军的行动部署是两眼一抹黑,可是那四个师团的援兵大约什么时候能到达锦州前线,他们掰着手指头还是能数出来的。由于破坏南满铁路的命令执行的相当不利,因此日军现在还是能够利用铁路迅速调动兵力,七天时间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了。如果在七天内东北军不能打败当面之敌,只怕就要转入防守了……最后被日本人逐出东北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军应该采取撕扯两翼中间突破的战术先以步兵在日军防御阵地的南北两翼发起牵制攻击,争取将日军的预备队吸引过去。然后以装甲骑兵旅为锋矢,在重炮和空军的掩护下从日军防线的中间达成突破就像国民党军在民国十六年和民国十七年打败苏联红军和日军时那样,用坦克、重炮、飞机强行冲开一条血路,把日军防线切成两段”
“朱总司令,您看茂宸将军的计划可不可行?”张学良转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朱D,轻声地道。
朱D点点头,计划是没有问题,关键就看执行计划的人有没有问题了如果换成南方的国民**军,绝对能凭借着绝对的火力、兵力优势,利用坦克机械化部队把日军撕得粉碎。不过……换成眼前这些东北军,怎么看都不靠谱。不过想归想,朱D面子上还是微笑点头:“茂宸兄果然不愧是东北军中第一名将,这样的计划,换成国民党的总参谋部也不过如此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将要担负什么样的任务呢?”
郭松龄回头看着朱D,表情郑重:“玉阶兄。锦州会战的胜负直接关系到能否扭转东北战局的不利局面,兄弟希望贵我两军能同心协力,团结一致。至于这一次贵党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想要承担什么任务,兄弟的意思是……这次作战,我们东北军和贵党的军队可以分成三个作战集团,分别负担南北两翼牵制和中间突破的任务,贵党可以自行选择其中一项。”
朱D目光炯炯,扫过桌子上面摊开的军用地图,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整个战线的北端,那里紧邻着辽西的群山,正是这一次八路军、第十七路军东进的主要目标……
……
就在中G、东北军、日本人为了争夺东北的控制权酝酿着一场规模巨大的主力会战之时,罗耀国也没有闲着,他正忙着发送国民**军第二十五、第二十六师的军官们去哈尔滨上任,而且是乘坐着J38运输机从锦州战场的上空飞过看起来风险是蛮大的,毕竟现在日本人在沈阳和旅顺都部署了陆军航空兵。不过这个时代的军用飞机发展有点无厘头……像这种装备了四台600马力的BMW129发动机的大型民用运输机,居然比大部分的双翼战斗机飞得都要快更加上没有预警雷达可以来发现这架飞机,所以穿越日军控制区的飞行其实还是很安全的。
“辅文兄,下面就是锦州了吧?少字你说明天开始的会战谁会赢?”问这个问题的是陈诚,计划当中东北国民党军的最高指挥官兼抗联参谋长,当然也是蒋介石的心腹。对于老蒋要将爪子伸到东北,罗耀国倒是没有一点意见,还非常热心的帮着张罗……
罗耀国瞥了一眼有些兴奋的陈诚,笑了笑:“不好说,不过对咱们来说,谁会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会战能拖多久?”
“辅文兄的意思是……”陈诚皱了皱眉。
罗耀国望着飞机舷窗外面绿色的大地,沉沉一笑:“辞修兄要去的哈尔滨可是个山头林立的地方,不比咱们的国民**军里面那样简单。王仲义、东北军、GCD、日本人、苏联人,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而咱们国民党在那里的实力,现在却是最弱小的你的二十五、二十六师可还在纸面上呢”说着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陈明仁和杜聿明,提高些声音:“子良(陈明仁),光亭,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可以把队伍带出来?”
陈明仁淡淡一笑,说实在的,此去东北真是前途莫测。所谓的第二十六师不过只是一千多个从国民党军各部队中被挑出来的刺头,其余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果王仲义和东北军方面来个不配合,只怕都不一定能把队伍拉起来,就算是把队伍聚拢了,要真正形成战斗力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了?就在陈明仁暗自盘算的时候儿,杜聿明却微笑着开口了:“有辞公和辅帅领着咱们,这二十五、二十六师顶多三个月就能拉起来这东北早晚是咱们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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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三零年,十月一日,凌晨两点五十五分。
锦州东大营指挥室里面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仰起了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壁上挂着的自鸣钟,看着秒针一格一格走动。再有五分钟,部署在大凌河西岸各炮兵阵地上面的四百多门大炮,包括九十六门150mm和152mm的重炮就将把反攻的炮弹砸到侵略者们的头上
三十分钟的炮火准备一过,部署在战线北端的第八路军就将第一个强渡大凌河,对大凌河东岸的日军阵地发起猛攻在八路军发动进攻后的一个小时,部署在战线南端的第五路军也将在大炮的掩护下渡河,强攻日军战线的南翼。在南北两线的激战进入白热化状态之后,部署在战线中央的第一路军、第六路军和装甲骑兵第一旅将在重炮和飞机的掩护之下,发起真正的主攻近十万东北军虎贲将会在六十辆雷诺FT-1坦克的引领下,在东北军重炮和飞机的掩护下,以必死的决心,向日军战线的中央,发起最为果断的攻击以期将日军拦腰斩断然后再加以包围或击溃
“张总司令长官到”随着一声响亮的唱名。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学良大步进了作战室。虽然所有的指挥和计划都是郭松龄的手笔,可是最后的决心却还是需要他这个东北军的最高统帅来下的。
指挥室内所有的人,看到张学良进来,全都立正行礼。郭松龄,荣臻,朱D,苏联军事顾问崔可夫,还有若干参谋,都在等候攻击发起的时间。
张学良绷着脸儿扫视着众人,久久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地看着他。夜色仍然深沉,外面偶有大风刮过的声音,气氛一片肃杀。张学良终于开口了:“诸君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老帅的在天之灵也在看着我们沦陷的辽吉两省的同胞也在看着我们我们东北军被日本人欺负了那么多年,到了现在,南方都已经崛起成世界五大军事强国了,他们还在欺负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就是我们三十万东北军将士奋起反击的时候了望诸君努力奋战,不要辜负养育我们二十年的东三省父老乡亲”
说完这番慷慨之词,张学良站在作战室中,绷着嘴角,眼含热泪,看着满室肃然的军官,他抬首向天:“父帅……为您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东北军未来的命运,就看今日一搏了”
东北军已经拿出了所有的兵力,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分财力。父子两代二十年的积聚起来的力量,今天将要发挥到极致如果不能赢得这场战争,那东北军,就将一蹶不振,难以再起
“咚咚咚”墙壁上挂着的自鸣钟发出了三声清脆的响声。十月一日,凌晨三时,反击的时刻终于到了
……
大凌河西侧小紫荆山脚下的东北军、G军重炮兵集群阵地上。由三十六门民十七式150mm重型野战榴弹炮,三十六门明治三十八年式150mm榴弹炮,二十四门152mm苏制榴弹炮所组成的炮群猛的同时抖动起来,先是火光喷吐而出,紧接着就是如雷的炮声,烟雾弥漫。几乎在同一时刻,部署在大凌河前线后方各处的十一个炮兵团所属的三百四十多门75mm山炮也开始根据计划炮击各自的目标。
从小紫荆山山顶的炮兵观察所向外望去,大凌河的西面,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当中,突然就是一阵橘红色的光芒闪过。如天火降临一般映得西面天空突然亮了起来,然后闷雷一般的响声连成一片,最后连大地也剧烈的抖动起来凄厉的尖啸声中,几百上千颗的大小炮弹几乎同时在日军防御地带各处炸开。一股股在夜色当中爆发出来的橘黄色火球亮闪闪的在大凌河东岸各处要点连成了一片。炮弹密集得没有个数儿了,特别是威力巨大的150毫米一级的大炮弹,不端拍击着日军防线的北端,将日军精心构筑的工事炸了个稀烂炮弹的爆炸声最后汇成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回荡在战场之上其他声音全都被掩盖下去了。
日军士兵们躲在堑壕里,躲在防炮掩体里,都不自觉张着嘴,捂着耳朵,忍受着巨大的震动还有刺进人心扉里的那种炮弹爆炸的轰鸣。每个人都随着爆炸的震动剧烈颤抖着,好像心在迎接属于自己的末日审判一样。硝烟充满了他们的呼吸道和肺部,火辣辣的让人难以呼吸。他们虽然是经过了最严格训练的步兵,可绝大多数也都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炮击哪怕是参加过28年那一次济南会战的军官,也没有想到,东北军和中国GCD居然也拥有了这样强大的炮兵事实上,那些正在向日军猛烈开火的大炮,许多都是日本军工界的产品,甚至不少炮兵还是日本教官训练出来的
不过这些东北军炮兵的老师们反应也不慢,几乎立刻就开始了反击,第八师团、第九师团的近两百门75mm的山野炮和105mm、150mm的重炮都开始喷吐着火舌,在大凌河西面的中**队阵地上炸开了花。日军和东北军、G军在大凌河两岸已经对峙了近十天,双方都在疯狂地挖掘战壕和工事,构筑出发阵地。同样各自的炮兵观察员也早就测定好了坐标,这个时候只要根据事先的计划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炮弹就是了此时的大凌河两,成了弹片横飞的世界。一道道橘红色暗红色的火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跃过宽阔的河面,河水倒映着的仿佛就是万千道流动的血光
日军第八师团长三好一中将站在大凌河东岸高地上的一个掩蔽部内,从内八字的观察口用一架炮队镜入神地看着外面的炮战。中**队的炮火虽然猛烈,不过三好一倒并不担心自己的部队遭遇到重创。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关东军司令部已经给他发来了警告告知了中**队将要在今天发动进攻日本帝国在满洲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果然没有白费。这会儿在被猛烈炮轰的前沿阵地里面,只有少量留守的步兵,主力部队早已经转移到相对安全的第二道、第三道防线内躲避炮击了。他现在观察的只是对方的炮击重点,借以判断他们的攻击重点。以便最合理的使用他手中为数不多的预备队。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兵力薄弱,而要防守的防线又太过漫长了。拥有两万七千人的第八师团,要负责防御一条长达二十五公里的防线,而防线对面的中**队多达十五万人
重炮的炮火几乎都集中在孙家峪、鸽子洞、小王家窝棚一线的堑壕防御地带上,15公分级的重炮在阵地上炸出了一个个可怕的缺口。借着不断升腾起的火球,他可以看见阵地前沿的鹿砦被一层层掀上了天,炮弹就像一大块滚动的幕布,将死亡的弹幕逐步向前推进。所过之处,什么土木工事机枪火力点,全都向纸糊的一般,一下子就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如果此时日军的步兵还被大量部署在这里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损失惨重了而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密集的小闪光,看起来最多是一些75mm山炮和迫击炮的密集发射。很显然,炮击的重点就是孙家峪到小王家窝棚这…几公里防线他轻轻吐了口气,转过身在紧随着自己的参谋耳边大声吼叫:“通知炮兵,集中火力,封锁孙家峪到小王家窝棚一线的大凌河河面”
同样在忍受着炮弹爆炸声音,还有剧烈振荡的还有中G精锐主力第八路军的官兵们,尤其是王尔琢同志指挥的第二十二师。他们肩负着强渡大凌河、建立桥头堡、架设浮桥、清除鹿砦、夺取日军第一道堑壕、为后续进攻部队打开前进道路的任务。这样规模的炮击,他们之前也从来不曾想象过。士兵们都靠在堑壕壁,抱着步枪,紧张地看着带队的指挥员的神色。不时有日军的炮弹飞过来,落在堑壕里面就是一片火光血光,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救护兵们现在是整个阵地里最忙碌的人员,不停的在各条堑壕之间穿梭,不断有血肉模糊的伤员被担架抬下阵地,送往后方的野战医院。
炮弹的弹幕渐渐向前延伸而去,三十分钟之内,砸过去四千多发150毫米和152毫米的重炮炮弹,还有数万发75毫米炮弹和迫击炮弹。这样的炮击密度,已经是中G和东北军实力的极限了。战壕内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冲锋号的声音,军官们都直起身子,拔出了手枪,等待着最后发起冲锋的命令。
三发红色信号弹从后方升上天空,又缓缓落下。无数用GC主义理想武装起来的青年军官在这一刻跃出了战壕,振臂高呼:“同志们,为了新中国,跟我冲”然后就看见一道道黄色的人浪,从战壕里涌出,向大凌河东岸奔涌而去。步兵的进攻,已经开始了
这次冲击动用了二十二师的全部十二个步兵营,其中六个营是牵制性攻击,第四十三旅的六个步兵营是主攻部队,上百架重机枪被抬到了大凌河东岸的河滩上,每架都在疯狂地向对岸扫射,以压制日军的火力。数以百计的木排早就放列在岸边,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纷纷登上木排,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木棍,步枪,甚至是手臂奋力划水。日军的反应很快,转眼一发发炮弹就呼啸而来,在大凌河水面上炸出一个个冲天的水注,不时还有装满了八路军官兵的木排被直接命中趁着八路军渡河的机会,对面日军防御阵地上的火力点也全都开始疯狂射击了十多架重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加上零星发射但却出起精准的三八式步枪火力,将拥挤在木排上的人群一排排打倒而更多的人则呐喊着像疯了一样拼命划水,但是这一道上百米宽的小河,似乎就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这里射界开阔,便于日军发扬火力,这第一波的冲击,简直就让这里变成了个屠宰场
从中G中央委员,中央陆军第二十二师师长王尔琢手中的望远镜中看出去,前方已经是一片血色。他所在的高地距离大凌河西岸不过几百米,距离日军设在大凌河东岸的前沿阵地也不过一两千米,中间全无遮挡,视线良好。不过此刻他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在日军几乎密不透风的炮火和机枪火力的双重绞杀下死伤惨重整个大凌河的河水几乎被染成了红色,水面上漂浮着的都是英雄们的尸体
还好,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之后,终于冲过了已经被染红的大凌河。可日军的炮弹又不断地在他们的队列当中炸开。似乎各处的炮火都集中过来了炮弹来得又密又快,每一声轰鸣,都有人体的碎块腾空而起步兵们迅速分散开来,趴在地上拼命挖掘工事。这个等候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坚持在这里他们要在这里建立桥头堡,为工兵架设浮桥和后续部队渡河赢得时间而不管伤亡多么的惨重
……
锦州东大营的作战室内,一片电话'>铃声的嘈杂声音,还有参谋跑进跑出,大声汇报战况的喊声,不过大多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张学良端坐在作战室正中,眉毛紧紧皱着,还不时将目光投向站在地图台前的老师郭松龄。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朱D黑着脸走进作战室:“二十二师已经成功渡过大凌河了,不过伤亡惨重四十三旅渡河的时候遭到日军密集炮火的集中杀伤。大凌河对岸日军阵地上的机关枪也很密集,之前的炮击似乎效果不大。结果四十三旅伤亡过半……只有不到三个营的人渡河成功,在那里挖掘了一些散兵坑,不过还是很危险,如果日军发动一个有力的反击,估计就会垮下来现在后续部队正在抓紧时间渡河,工兵也在抢修浮桥……”
今天的这次进攻,中G的八路军虽然不是打主攻,却是打的头阵而且还是中G的军队第一次进攻现代化密集火力所防御的敌军阵地,全军上下,谁都没有想到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仅仅是第一轮攻击,就在日军密集火力之下伤亡了三千多人而且还没有达成真正的突破。日军的抵抗依然顽强。只是在大凌河西岸抢下一块狭长的滩头阵地,有一千多人在那里据守,等待着后续部队的加入。
张学良沉着脸听完朱D痛心疾首的报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急得?这会儿,他的东北军所属的第六路军可也在日军阵地的南端发起一场同样的强渡作战呢不知道损失会不会更惨重一些?本来以为这一次有压倒性的火力和兵力优势,可以轻轻松松赢得胜利。可没想到,日军的战斗力居然强大如此以两个师团顶多五万多人,就阻挡住了自己三十万大军的攻势他沉吟着道:“朱总司令,这一次真是辛苦贵军了,现在……部队还能坚持作战吗?”。
朱D点头道:“还能坚持,彭D怀同志刚刚打电话'>过来。表示等到后续部队渡河以后,还可以发动一次进攻。争取能多吸引一些敌人的增援部队到北翼,为友军中央突破赢得更多的可能。”
郭松龄转过身,一脸激动地看着朱D,突然啪的一个立正,向朱D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军礼:“玉阶兄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八路军挑起了头阵的重担,如果这一战能够打赢,头功绝对是你们八路军”
朱D苦苦一笑:“茂宸兄过奖了,我们GCD现在领导着中央政府,保卫国土不被外敌侵略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郭松龄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东北军副总参谋长荣臻从从外面兴冲冲跑了进来:“总司令好消息,第六路军在南翼也强渡大凌河成功啦现在日军南北两线全都告急,那中央就一定空虚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一场苦战打到现在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么一丝胜利的希望了。
“好”张学良猛地一拍桌子,腾一下站了起来,原本惨白的脸上涨得通红:“老师咱们的中央集权可以出动了吧?少字也要让小鬼子尝尝咱们坦克飞机的厉害”
郭松龄也重重点了点头,脸色沉重无比,仿佛是在做出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传令给万福麟、梁忠甲、王以哲,命令第一路军、第五路军、装甲骑兵旅出动传令给空军,让他们立即出动轰炸日军大凌河防线中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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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月一日上午开始,锦州大凌河一线的中G、东北军联军开始拿出了最大的威力在张学良郭松龄下达了破釜沉舟的决战命令之后,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压在了第一线各部队的指挥部里督战,旅长、团长们更是亲临火线指挥战斗
上午八点整,部署在小紫荆山脚下的重炮群和配属给中央集团的五个独立炮兵团的一百八十门75毫米山炮同时爆发出怒吼,猛烈而又灼热的炮弹烧灼着大凌河对岸的日军阵地。与此同时东北军空军也开始了行动,五十架F-1A驱逐机各自挂载了一枚五十公斤的炸弹,排成整齐的队列飞越了大凌河。他们的目标则是日军炮兵阵地,东北军现在居然也打出了一场空地炮协同的机械化战争只是这个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在日军防线后方西北的高地上,日本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和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都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亲眼看见了强大的中**队炮群反复的犁着日军辛苦构建起来的防线,看着一团团橘红色的火光在阵地上面此起彼伏地炸开,将鹿砦拒马,土木工事和武器,人体的残肢断臂都掀上了天空。还亲眼看到几十架属于中**队的双翼小飞机在战场上空肆无忌惮地盘旋,不断将炸弹丢到日军炮兵阵地上去……万幸的是,这些东北军的飞行员好像不会玩俯冲轰炸,所以日军炮群并没有被压制住。
菱刈隆放下望远镜,低声骂了一句:“八格航空兵的那些蠢货统统应该切腹”
多门二郎也放下望远镜,苦笑道:“沈阳到这里的距离要远的多,帝国的飞行士应该还在路上吧?少字幸好东北军的空军比不上国民党军……”说着他不自觉地转过头,看着南方的天际,轻轻叹了口气:“溥仪的东三省执政官似乎得不到支那南北两个政府的认可,这样下去帝国会不会陷入泥潭呢?”
菱刈隆冷冷一笑:“北京政府会承认的”他指着大凌河对岸:“在那里集中了北京政府的精锐主力,只要皇军能在这一次的锦州会战中将其摧破他们就丧失了维持统治的基础,到时候除了承认东三省的现状以换取帝国的支持,还能有什么出路呢?至于武汉方面……呵呵,他们很明显也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些支那人永远是把内斗放在国战之上的”说完他又举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前线的战况。
负责中央突破的东北军现在也已经在日军密集火网的杀伤下开始了乱哄哄的强渡,不过投入的兵力却要比南北两翼的进攻多上一倍。整整一个师的全部二十四个步兵营在将近十公里宽的正面同时开始渡河,也不分什么主攻牵制了,总之就是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用人的密度来拼日军火力的密度他们这一师人的任务就是冲过河,然后为第一装甲骑兵旅开辟出一块出发阵地,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张学良和郭松龄此时也登上了小紫荆山的山顶,在一个精心构筑的掩蔽所内,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看着远处大凌河上地狱般的景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弟兵登上了一个个草草扎成的木排,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日军的火网,死的人一片一片的,已经无法估算,整个大凌河河面上都飘满了死尸但是还有更多的人气喘吁吁地用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划水,一个个小木排就这样向对岸缓缓移动,最终靠上了岸边。
对岸阵地上的日军虽然在拼命开火,但是仍然无法将那么多的人压制在宽不过百米的河道内。眼看着渡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在对面的河滩上了。
“终于突破了”郭松龄放下望远镜,长长吐了口气,脸上却有着浅浅的泪痕。
张学良脸色灰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日军的防御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炮击好像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空军……也没有压制住他们的大炮。看起来在多兵种协同配合上,我们比国民党军差远了……这一战还是在拼人命拼得都是我们东北军的老底子……老师,这一战伤亡惨重啊……”
郭松龄抬手抹去了脸颊上面的泪痕,淡淡一笑:“值得的。”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背着手在掩蔽部里面踱了几步,轻轻叹息:“汉卿,咱们东北军如果失掉了家园以后就是丧家之犬了凭着咱们手中的积蓄能够维持多久?等到这些积蓄花完了……二三十万大军要靠谁来养活?北京的GCD还是武汉的国民党?他们会有那么好心?与其到时候被人家收编整编,还落个民族罪人的骂名,不如就在这里拼一下”
他看了看四下,确定掩蔽部里没有外人,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战如果拼光了,咱们就去武汉投靠国民党,凭着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锦州会战,一顶民族英雄的帽子总是少不掉的。而且还有老帅留下来的积蓄,到时候上下打点一番……如果这一战咱们打赢了或是能打个平手,我估摸着日本人应该会和咱们谈判。大不了咱们再让点步,比如在协定关税上面给日本人一点优惠,这个东北就还是咱们的最多只是在黑龙江那里给国民党分一杯羹。”
张学良轻轻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老师的分析,这个时空他在关内的地盘非常狭小,根本养不起二十万大军。如果不战而退,用不了多久就是积蓄耗尽,队伍星散的下场。到时候只怕还要被GCD追究丢失东北的责任所以,这一战是不得不打的……
“老师,你看现在的情况,咱们能打赢吗?”。
郭松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前线的战况。这会儿强渡过去的部队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开始在大炮和机关枪的掩护下冲击日军的前沿阵地了。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部队也开始渡河,工兵也正在架设着浮桥……一切看似都挺顺利的,只是郭松龄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妥,不过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锦州……锦州……”
张作相背着手在自己的书房里踱着步子,口里喃喃念叨着“锦州”,在书房的墙上还挂着一幅锦州大凌河一线的军用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诸军的名号,有东北军的,也有G军的,只是大凌河以东日军的战线的位置上却是一片空白。
在他的身后站着姜登选和杨宇霆两人,此刻都是脸色铁青,四只眼睛都死死盯住了那幅地图。
半天之后,张作相才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吐口气:“三十万大军,四百多门大炮,其中还有十万素称精锐的G军。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炮,这一战应该是有点把握了吧……哪怕能打个平手也好……这东北可是老将留给少帅的呀”
“辅帅说的是,只要这仗打赢了……东北还是老张家的那个王仲义还得老老实实滚回蒙古去”奉命留守哈尔滨的姜登选实际上还是效忠张家的,他赞成王仲义部东进实在也是迫于日军的压力,这会儿自然是期望东北军和G军能在锦州打胜。
杨宇霆却是淡淡一笑,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东北军有多少斤两,那郭鬼子有多少本事,咱们还不知道?这仗能输少点就不错了要打赢……除非GCD同意让国民党军进驻津浦路沿线,把国民**军拉上来……”
张作相白了杨宇霆一眼:“邻葛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好?汉卿怎么说也是老将的骨血,就算和你不对付……也要看着老将的面子上……”
“辅帅”杨宇霆跺了跺脚:“打仗这种事情靠盼能盼得赢?这一仗真是打不赢别的不说,但是说日本人在咱们东北这二十几年下的苦功,就够咱们喝一壶的咱们东北军里面,只怕不止一个熙洽去年老帅回东北的行程,日本人都能精确掌握,这回锦州会战的计划……菱刈隆手头怕是就有副本你们说这仗怎么个打法?依我看……咱们不能抱有那么多幻想,得赶紧趁着锦州那边儿胜负未分的局面扩充军队,不管是国民党的还是王仲义的都行……眼下守住北满才是硬道理”
张作相皱皱眉,回头扫了身后的姜登选一眼:“超六,你怎么看?”
姜登选先是点头,再是摇头,最后是苦笑:“不成,不成,锦州一战凶多吉少少帅和郭茂宸怕是也有不得不战的苦衷。而且……就算是打退了大凌河的当面之敌,等到鬼子的援兵到齐,这仗还是输咱们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
……
同一时刻,哈尔滨城北太阳岛上的一栋豪华别墅之内,罗耀国、王仲义等人也正捧着茶盏,讨论着锦州会战失败以后的打算屋子里面的气氛迫为凝重。
对于锦州会战的失败,罗耀国是充满了信心的因为这会儿负责东北情报工作的完颜豪已经将一份从川岛芳子那里拿来的,郭松龄所制定的锦州会战计划的副本送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川岛芳子都已经拿到了东北军的底牌,菱刈隆手头会没有吗?这样的仗日本人再要打输,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在坐的国民党和王仲义系统的将领们,现在大多都是脸色阴郁,不住地在摇头叹息,还不时低声交换意见,说的也都是一些埋怨东北军的话儿。只有那个面貌清秀的林育容一言不发,只是在角落里面看着一干黄埔师兄们愁眉苦脸,自己却在那里偷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罗耀国则是另一个面带着微笑的人,他的目光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最后就落在了这个笑嘻嘻的林育容身上:“育容,你对锦州会战之后的局势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罗耀国提问,林育容也忙收起了不恰当的面部表情,换上了一脸严肃:“辅公,学生以为锦州会战之后的局势会如何发展,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好好利用锦州会战给我们争取来的宝贵时间。”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此外还要看辅公和国民政府能否想办法延长锦州会战的时间……这一战如果能打上三个月,我们抗联至少能扩充到三十万大军,物资辎重也能完成转移,对辽西山区、长白山区、大小兴安岭山区的布局也能完成。到时候就算是哈尔滨不保,我们也能维持战争局面”
罗耀国笑吟吟地点点头:“维持战争局面说得好。在国共两党能真正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之前,东北的局面也只能是维持而已。育容,听你刚才说的话,似乎对如何维持这个局面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那就说来听听吧?少字”
林育容看了王仲义一眼,见他也在含笑点头,才啪的一个立正,恭恭敬敬给罗耀国行了军礼:“那卑职就斗胆了。卑职以为,要维持东北战争局面的关键就在于要有攻有守,有正面战场有敌后战场。只有各个战场相互配合,协同作战,才有可能利用劣势的兵力维持住局面。”
“……我们不能采取单纯防御或是单纯进攻的战略,更不能幻想以松花江为界保全北满,日本人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如果我们想要保住北满更多的地盘,就不能让南满保持稳定,就必须要积极向南发展。以有利的小股部队为骨干,想尽一切办法扩大抗日武装,再以南满的山区为根据地,开展山地游击战,最后争取将南满的广大乡村变成我们打击日寇的战场”
“……我们的主力部队也不能去和日本人拼单纯的阵地防御战。因为我们的后勤补给只能依靠有限的库存,一旦消耗完毕将再无补充。而阵地战恰恰是拼火力、拼消耗、拼后勤……以我们有限的库存去和日本人雄厚的军工工业拼消耗,只会越打越弱,最后难免要失败的我的想法是,我们在北满应该采取战略防御,战术进攻,以大兵团运动战为主要作战方式。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以消灭日寇有生力量为主要作战目的。”
“……此外南满的山区农村游击战和北满的大兵团运动战应该相互配合,决不能各自为战只有敌后和正面两个战场有利配合在一起,才能以劣势兵力战胜优势之敌,将日本拖入东北这个泥潭,最后拖瘦拖垮”
罗耀国拍拍手,大笑道:“好好育容果然是我黄埔的精英啊当初放你来东北看来是我最大的失误啊。”他半转过身,冲着陈诚笑笑:“辞修兄,你看育容的法子怎么样?”
陈诚也将欣赏的目光投向了这个黄埔四期的晚辈,展颜笑道:“兄弟来哈尔滨之前可是一连几天都难以入眠,不知道来了以后该怎么办?现在听了育容一番话,可谓是茅塞顿开啊”他冲王仲义拱了拱手:“仲义兄,咱们这个抗联的副总参谋长可非林育容莫属了,你可千万要割爱啊。”
王仲义拍掌笑笑:“辞修兄那里话来?以后咱们就像过去一样,是一家人了,哪儿还用分什么彼此啊?兄弟的想法是把北满的七路军,东北军,还有国民**军并拢在一块儿,成立统一的抗日联军。七路军就改称抗联第一军团,东北军称抗联第二军团,国民**军就是抗联第三军团。每个军团下面再编两军六师,军团一级配属炮旅,军一级配属炮团,师一级配置炮营。这个方案大家伙儿觉得怎么样啊?”
话音方落,屋子里的众人都已经面露喜色。特别是陈明仁、杜聿明这些国民党派来的将领们都向王仲义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两军六师的大编制如果能下来,可就是一大堆的军长、师长、旅长的官儿眼下在南方的国民**军里面儿,要长一级可都不容易……
罗耀国当然知道这是王仲义在向那些国民党军官们卖顺水人情,他也笑眯眯地道:“这个办法不错,我也赞成。东北这里不比南方,这里到底是前敌,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是该给比较高的军衔和地位的。这个我回去和介公、展公他们商量一下,应该是能下来的。只是……一下子扩出这么多部队,武器兵源有困难吗?”。
王仲义摆了摆手,笑道:“三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些年你给了我们七路军那么多武器装备,足够武装二三十万大军的了现在不拿出来,难道放在家里等着下崽啊?至于征兵嘛……育容也有一个计划。”他瞥了身边的林育容一下,笑道:“育容的建议就是趁着日军和东北军G军在锦州会战的时机,发动一次南征,打过松花江去收复长春、吉林把咱们抗联的牌子打响,到时候东北的热血男儿可就要争相投效了,还怕没有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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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大凌河。十月一日中午。
枪炮声已经渐渐稀疏下来了,经过九个小时的激战,日军的大凌河防线看上去已经被中G和东北军的将士们给突破了
在大凌河战线的中央地带,上千名东北军工兵,都发了疯一样的在干活,经过几个小时不停歇地劳作,几座浮桥已经渐渐成型了。六十辆雷诺FT-1坦克和同样数量的装甲汽车正整齐排列在大凌河西岸,等待着过河。张学良和郭松龄也来到了河边,亲自给这些东北军的宝贝装甲兵做了战前动员。
大队大队的东北军已经利用木排和小船渡过大凌河,并且夺取了日军的几条堑壕,建立了一个巩固的出发阵地。日军虽然被击退,但是也没退多远。现在据守在离河岸三千米远的第二道防线里,远远地向东北军的阵地开枪射击。毫无疑问,到目前为止,东北军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只要等到装甲兵渡过河去,就可以给日军以致命打击了
一夜未眠,张学良和郭松龄的眼睛都熬得通红。两人坐在一堆弹药箱上面,听着参谋汇报各个战线的情况。
“总司令,目前南北两翼也都完成了突破,建立了巩固的出发阵地,日军在整条战线上后退了大约三公里”
张学良满意的点头,九个小时的血战总算是没有白费。而且这样的战绩,就算是在欧战中也算不俗了。东北军和G军在今天的进攻中,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郭松龄却皱起了眉头:“日本人看起来并没有被打败……”
张学良讶异地看着他,郭松龄淡淡地道:“日本人眼下只是被逼退了,他们的防线依然完好,除了放弃了几条前沿的堑壕以外也没有什么损失。根据空军的侦察日军在大凌河以东的防御地带纵深很大,看起来不是短时期内可以突破的。而我们的时间却是非常紧张的,他们的援兵再过五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如果还不能打败他们……”
“那又该怎么办?我们和GCD已经尽了各自最大的努力了”
郭松龄疲倦地眨了眨眼睛:“接下去就看装甲骑兵旅的表现了如果他们能突破日军防御地带,将他们从中间切断,下面的仗就好打了。如果不行,咱们就只好再转入防御。依托大凌河和锦州死守,同时向国民党求援。”
“他们会援助我们吗?”。张学良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沉重。
“会,他们需要我们在锦州牵制住日军的主力,好让他们支持的抗联在北满壮大”
“抗联?他们也在打东北的主意?”
“应该是这样的”郭松龄淡淡地回答。看着张学良脸色铁青,他静静地解释:“国民党早就知道日本人对东北的野心,这个其实我们也知道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人家却早就在布局了,那个王仲义应该就是国民党布下的暗子……只是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国民党的人,还是后来被国民党拉拢过去的。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给王仲义输送武器弹药,原来我们以为是为了防御苏联进攻蒙古,现在看起来都是为了应付现在这个局面的。这些国民党的心机可深着呢所以眼下的这个抗联不缺武器弹药,甚至也不缺少粮饷兵源,缺的就是时间……部队的扩充训练,地方势力的培植,装备物资的转移,都是需要时间的为此,他们必须援助我们,让我们拖住日本人的主力”
郭松龄话音落下,张学良的脸色已经转为苍白,手都抖了起来,喃喃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国民党利用吗?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国民党利用……”
“汉卿,现在不是三分天下了”郭松龄不动声色。
“你是要我投靠国民党老师难道不知道国民党这些年来是怎么对待杂牌子将领的吗?我们东北军的弟兄们过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下场?顶多是个预备役……现在抗联也有一部分是我们的人,中G也在争取,我们不如再看看,或许中G那里会有更好的出路。”
郭松龄淡淡地反驳:“中G?他们这点儿地盘自己吃都不够,咱们的弟兄都是吃惯用惯的……而且说起话来嘴上也没有把门的,真要过去了还不都给肃掉了?再说了正因为抗联里面还有咱们的人,国民党才会重用我们我看围绕着东北的明争暗斗不是短时期可以结束的,他们国民党要拿到东北就要用人。而咱们的人熟悉东北的情况,又有一定的军事基础,稍微培训一下就可以派到东北去带兵。这样比用黄埔军校里出来的人划算,反正抗联那里也没有多少好武器,用不着接受太正规的军事教育,所以咱们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张学良抬头看着眼前威武雄壮的装甲骑兵旅,这支东北军的精华部队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战前准备,已经开始陆续渡河了。有了这样的本钱,不管到了哪里应该都有一席之地吧?少字
“老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打好这一战只要打好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郭松龄只是微微一蹙眉,心里面总是觉得非常不安,照理说这一战进行的还算顺利……可是他却不自觉地想到了战败也不自觉的在为战败以后的东北军寻找出路了。
……
王以哲叉开双腿,站在一辆雷诺FT-17轻型坦克的车身上。在他面前视线所及处,就是日军阵地。
日军的第二道防线似乎比第一道防线更加完善和坚固。阵地前面是一道宽阔的壕沟,看上去像是专门用来对付坦克的壕沟后面是一层层的鹿砦、据马、铁丝网,再后面才是堑壕防御地带。整个堑壕地带还遍布在土木工事,那应该是机关枪火力点,机枪火力可以封锁整个战线。日本看起来对自己这个装甲骑兵旅的进攻是早有准备了
让他感到郁闷的就是,他们东北军在日本人面前似乎是没有一点秘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汉奸特务隐藏在张学良周围?原先预想中的突然打击根本就化为了泡影,到头来只能靠自己的装甲骑兵旅在日本人的坚固阵地上撞开一条血路可就凭区区六十辆轻型坦克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在坦克装甲车的集结区域附近,是数千屏气凝神准备冲击的步兵,这些步兵也是属于第一装甲骑兵旅的。不过王以哲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这些步兵是要用步兵掩护坦克呢?还是让坦克掩护步兵?这个保定军校里面可没有教过……
轰轰轰……
东北军的重炮群又一次开始怒吼了,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开始了炮声响起的时候,王以哲也浑身一抖。他轻身一跃,从坦克车身上跳到了地面上,大步向自己的指挥车走去。
此刻的日军防线腾起大片大片的烟柱火光,炮弹炸开的碎片像风暴一样席卷日军整个阵地。鹿砦据马等障碍物的残片四下飞舞,土木工事的掩盖和武器纷纷被掀到了半空当中,烟雾转瞬间就笼罩了整条战线。
“全体注意发动车辆”王以哲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呐喊。实际上所有坦克和装甲车的车长根本不可能在这种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他们是看到了王以哲的手势才纷纷开始启动车辆的。六十辆坦克和六十辆装甲汽车在十分钟以后全部都启动起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一瞬间几乎盖过了隆隆炮声。
“呼”王以哲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全体注意目标正前方日军阵地装甲兵突击”随着他的手臂重重地挥下。一百多辆已经发动好的坦克装甲车的履带和轮子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霎时间排气管冒出的刺鼻浓烟笼罩了整个场地,所有的车辆都开动了起来,它们排成了三列横队缓缓向前方日军阵地开去
在装甲车队的后面是由几千名步兵所组成的几道黄色的散步线……这些步兵也是从整个东北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论是长相还是身高,都是一流的平日里的训练也严格,不论是打靶还是拼刺全都是东北军中的翘楚不过怎么和坦克配合作战,就没有人来教过他们了。眼下他们就排出了最标准的步兵进攻的散兵线,尾随在一百多辆坦克装甲车之后,以便步走的速度向日军的阵地前进
……
此时在日军防线后方的高地上的一个掩蔽部内,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和刚刚从旅顺赶来的参谋长三宅光治和一群参谋,正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东北军装甲部队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有几个参谋拿着纸笔在做记录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实际上他们是在学习东北军装甲部队的作战方式和历史上迷信“刺刀前进决定战争胜负”的日本鬼子不同,这个时空的日本人在将山东之战的失败归咎于国民党军飞机坦克的威力之后,终于开始空前重视起坦克的巨大潜力了
只是坦克这个东西要怎么运用?大规模坦克突击要怎么组织?坦克和炮兵步兵航空兵应该怎么协同?诸如此类的一大堆疑问,日本人也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好在大和民族是非常善于学习的,而当今世界上坦克战玩得最拿手的……好像就是中国了于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省和总参谋部的精英们,今天就到现场来“学习”中国东北军运用坦克的办法了为此日本人愣是耐着性子,既没有用飞机,也没有用重炮来对付这些在自己眼皮底下大模大样整队出击的东北军坦克装甲车。
“坦克应该在重炮轰击之时整队……然后在炮击结束以后出击。”
“哦坦克要排出三列横队每辆坦克之间的距离应该是五米左右。”
“步兵应该以散步线的阵型尾随在坦克编队之后……看起来应该是坦克掩护步兵出击。”
“呃,这个办法不适用于皇军,皇军的步兵应该掩护坦克,不能让昂贵的坦克被敌人轻易摧毁”
“对应该先用步兵发动几次冲锋,待判明了敌阵的弱点所在之后,投入坦克编队做决定性的一击这才是最正确的坦克战法。”
“不对,坦克应该迂回,应该向骑兵一样从敌人侧翼迂回,攻击敌人的腹背……就像济南会战中南支国民党军那样使用。”
菱刈隆和三宅光治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眉毛都是皱得紧紧的。这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精英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名堂没有?东北军的坦克可马上就要撞进日军的阵地了再不组织炮击恐怕就来不及了。最后还是三宅光治轻轻咳嗽了一声:“诸君,接下来就实验一下用炮群打坦克的战法吧”说着他也不等那群精英们点头同意,之间就冲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炮兵参谋挥了下手,下达了炮击的命令
由于早就获悉了东北军的作战计划,所以日军炮兵对这次炮击也做了精心的准备,第八、第九师团以及刚刚赶到的第二师团所属的三个炮兵联队的一百多门大炮,被集中部署到了日军防线中央的后方。所有的炮口全都高高仰起,指向正在前进的东北军装甲骑兵旅随着日军炮兵总指挥的一声令下,日军炮兵阵地上顿时就像刮起了一场大风,一团团白烟在阵地上面升起,然后才是连成一片的炮弹出膛的声音
炮声如同冬日的雷鸣,席卷了整个大凌河的东岸东北军装甲骑兵旅的遭遇当然也是灾难性的,王以哲坐在装甲车内,突然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颤抖,然后就是炮弹炸裂开来的巨响整个坦克装甲车编队,和后面的步兵散步线,顿时就淹没在一片激起的烟柱丛林当中。炮弹的破片四下飞舞,扫在坦克装甲车的钢板上发出一阵咣咣咣的清脆响声。除了少数被炮弹直接命中,或是被150毫米的炮弹爆炸的巨大气浪掀翻的坦克装甲车,大部分的坦克都在这次炮击中保持了完好。不过跟在坦克装甲车编队后面的步兵的命运可就有些凄惨了,密集的炮弹在步兵队列中纷纷炸裂开来,弹片四下呼啸飞舞,每一声爆炸,就在冲锋的散步线上打出一个缺口
日军的炮火毫无疑问是猛烈的,但是东北军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也无路可退,只有咬着牙加快冲锋的步伐所有的车和人都不自觉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冲去转眼间已经冲到了日军挖掘的反坦克壕边上。一些士兵这时从装甲车里面钻了出来,将事先准备好,拴在坦克装甲车上的一捆捆的木柴卸下来,扔进了眼前的壕沟,不一会儿就填出了几条通道。数十辆喷吐着火舌的坦克就从这些通道上压了过去,转眼间就冲破了鹿砦据马铁丝网等障碍物,冲进了日军的防御阵地
只是等待着这些东北军装甲兵的,不是期待中日军的崩溃,而是一阵密集的手榴弹雨和燃烧瓶现在已经不是一九二八年了,日本人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他们无疑是善于吸取教训和寻找解决办法的民族。在这两年内,日本陆军的专家们已经研究出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反坦克战术。包括大个头的反坦克手榴弹,装了汽油的燃烧瓶,当然也有正在开发中的37毫米反坦克炮,甚至还有背着炸弹来和坦克同归于尽的万岁攻击
就在东北军的装甲部队挨了一阵劈头盖脸的手榴弹和燃烧瓶的攻击之后,东北军的步兵也终于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来。一场装甲突击总算变成了肉搏战,双方都是一样的三八式步枪,都是一样的严格训练,甚至连训练的方式也都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日军悍不畏死,而东北军身长力大双方的厮杀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此时残存的东北军坦克装甲车也没有向日军纵深继续突击,而是留在了这道已经被突破的防线上,充当起了固定的火力点。装在雷诺FT-17上的机关枪疯狂的喷吐着火舌,扫射着任何试图靠近的日本人,不一会儿,每一辆坦克前面都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日军的凶猛也是罕见的,这些差不多已经疯狂了的日本兵根本不顾一切地要想接近东北军的坦克,然后奋力投掷出手中沉重的反坦克手榴弹甚至还有更疯狂的家伙浑身上下挂满了炸弹,怪叫着冲到坦克身边拉响手榴弹和坦克同归于尽这样的战斗不过就是一场有坦克参加的肉搏战而已。日军在这次肉搏当中和东北军士兵的交换比罕见的达到了2:1以上,最后的胜利也被东北军所获得。代价则是东北军装甲骑兵旅的六十辆雷诺FT-1坦克损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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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炮声突然沉寂了下来,在动用了装甲骑兵旅给予日军阵地以雷霆一击之后,东北军全部的攻击动能终于耗尽了
张学良和郭松龄并肩站在小紫荆山上的前进指挥部里面,举着望远镜看了这场攻防战的始终。张学良最宝贵的装甲骑兵旅的所有坦克装甲车在一次进攻中就消耗殆尽了虽然成功的夺取了日军的一道防线,可是却没有达成将日军拦腰斩断的预定目标,而只是把他们逼退到了第三道防线而已。很显然对于这种大纵深的防御地带,单靠少量的坦克装甲车根本无济于事。
郭松龄轻轻摇头:“看起来接下去该转入防守了,为北满抗联根据地的巩固争取一点时间吧,汉卿。”
张学良面如死灰。鬼子的战斗力超乎想象只是依靠手榴弹、燃烧瓶居然就打残了一个装甲骑兵旅,一百多辆坦克装甲车全部被毁,也不知道能修复多少?这些宝贝可是他们父子俩苦心攒出来的,简直心疼得肝儿都颤。
他低声道:“安排一下,让部队今晚上就撤回大凌河西岸,要尽快抢修防御攻势。我们一定要抢在日本人主力到达之前完善防御。还有……日军会不会在南面的海上登陆呢?葫芦岛、山海关、北戴河,这些地方的防御怎么办?我们的海军能不能守住?要不要请国民党帮忙想办法?”
郭松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点点头:“还是汉卿想的周到,咱们的海军可挡不住日本的联合舰队,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国民党在长山列岛到旅顺口之间的海面上布雷,只要能挡住日本人的海军通过,锦州就有办法支撑下去。”他想了想,又道:“这事我其中去武汉找国民党方面谈,顺便再谈一下咱们东北军的出路。汉卿,你有什么吩咐吗?”。
张学良一怔,谈东北军的出路,就是要投靠国民党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去调停什么国共内战,得罪蒋介石了现在去投靠,那老蒋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呢?而且GCD那里又该怎么交代?人家的八路军在这一战中可也是死了不少人的他心思转动,低声道:“老师,投靠国民党的事情,暂时不要提,等打好这一仗再说。眼下GCD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可在和咱们并肩战斗呢”他顿了顿又道:“还有热河汤大虎的态度有些暧昧,你看有没有办法把热河变成咱们的直辖地盘?好歹也是个落脚点吧?少字”
郭松龄的眼神中微微有点失望,热河才多大点地盘?二十万大军去热河怎么生活?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等锦州打完了,咱们把大军往热河一带不就行了?汤玉麟才几个兵?怎么挡得住咱们的十几二十万人?只是……”
张学良脸色微微一沉,摆了摆手:“就先这样安排吧,是不是要投靠国民党,我还要观望一段时间。看看国民党对咱们是不是真有诚意,也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抗日?”
郭松龄看到学生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儿,却在心底里面冷笑:“你呀,只怕还是放不下万人之上的那一份尊荣吧?少字”不过在表面上,他只是笑着拍了拍张学良的肩膀:“汉卿……明天一早我就动身去武汉,最多两三天我就能回来,这里的事情就让魏友仁(魏益三)和荣臻来辅佐你吧。”
张学良也收敛了神色,一指对面的日军阵地:“日军的战力也不过如此,咱们东北军不也把他们给逼退了吗?眼下只是咱们和GCD在这里……如果国民党也肯出兵来锦州,还怕辽吉收不回来吗?老师,你去武汉再和蒋介石罗耀国好好说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请他们出兵?哪怕只是出动空军也行”
……
哈尔滨城中,在街道两边哈尔滨市民巨大的欢呼声中,一眼望不到头的抗联一军团将士正鱼贯出发,标语、旗帜、彩带在鞭炮声中飞舞。戴着狗皮帽子,神色中自有一股傲气的抗联士兵骑着矮小的蒙古马,带着马车、炮车、民十六骑兵机关枪、民十三步枪、迫击炮,似乎是不可阻挡一样向前涌动。展现在哈尔滨市民和各路谍报人员面前的是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的威武雄壮之师,连行军都带着巨大的杀气有了这样的精兵,正在南满肆虐撒野的日本兵或许就到不了哈尔滨了吧?少字
张作相和姜登选、杨宇霆骑在马上,和还没有挂上抗联牌子的东北军挑选出来的仪仗队还有军乐队在街边欢送这支友军部队出发。他们的部队也是戎装笔挺,也是军容整齐,还背着崭新的三八式步枪,也有同样多的大炮和机关枪,可是给人的感觉总是和眼前这支大军是天差地别。张作相穿着全套的上将礼服,神色复杂,他身边的那两位的表情也都古怪得很,在东北军的地盘里面,有这样一支军队存在,实在是一件让他们觉得有些尴尬的事情。
张作相叹息了一下,突然转头问他身边的姜登选:“超六,对他们南下打鬼子你怎么看?”
姜登选皱了下眉:“他们的素质和战斗力或许比咱们强,可是和日本人比就未必了,而且他们毕竟只有四万人,日本人在南满可有近二十万呢这仗没得打。”
张作相点点头,表示赞同姜登选的看法,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担忧。东北军主力在锦州作战不利的情况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如果这支军队再被日军打败,北满估计也难以保全了,东北军可真就连点儿渣都不剩了。
他苦笑着摇头:“他们南下作战要是胜了,哪怕是小胜,咱们可就非得加入抗联不可了,要不然下面的弟兄们也不干,只是那个王仲义可狠着呢可他们要是败了。赶明儿日本一来,我们这点实力也不够瞧的,这事儿真是左右都不是啊……”他又问杨宇霆:“邻葛,国民党的那个抗联三军团什么时候能拉起来?”
杨宇霆被他问得一怔,半晌才道:“拉一支队伍哪儿有那么快?那可不是拉杆子……我估摸着三个月能成军已经是奇迹了,真要能战至少得半年看起来指望不上了。”
张作相沉沉一笑:“指望得上邻葛,我会向汉卿建议把黑龙江省主席给你来做,你赶紧想办法帮国民党招兵买马,实在不行用绳子捆也要把人给捆了来”
杨宇霆愣了又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张作相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北满如果是王仲义独大,那就真没有我们的活路啦可如果是王仲义和国民党分庭抗礼呢?到时候咱们这些地头蛇可就值钱了……当年老将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
……
在街道旁边,一栋门口挂着抗日联军司令部排子的大楼的三层,罗耀国和王仲义两兄弟也正注视着大军出征的场面。这样大张旗鼓地出兵是林育容的主意,他认为这次“一下江(松花江)南”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抢地盘,也不是要和日军去决战的。而是为了制造影响,打响抗联的牌子。所以不怕别人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再说了,凭日本人对东北二十年的渗透,这次出兵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不如就光明正大摆在大家面前吧。
不过在出兵前夜,从锦州方面却传来了东北军进攻失利的消息,似乎是为这一次的出兵蒙上了一层阴影。此时,罗耀国的眉毛一直淡淡蹙着,王仲义也沉默不言。
日军最多用三个师团就防守住了东北军、GCD联军三十万人的进攻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力调度就宽松了许多。特别是已经陆续到达旅顺的四个师团,既可以向西和大凌河一线的日军合流后向西进攻,把东北军逐出东北。也可以北上来抢夺哈尔滨,趁着抗联还没有壮大的时机将其扼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罗耀国才道:“大哥,这次南下有把握吗?”。
“有”王仲义答得干脆,他笑着指了指街道上的大军:“林育容说有把握,所以我就有把握,他的把握就是我的把握。”
罗耀国闻言一愣,这番话就是当年曹锟说吴佩孚的,现在被王仲义拿来放在了林育容身上了。他笑笑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他转过身冲站在后面的完颜豪招了下手,把这个东三省的特务头子请到了自己面前,指着他对王仲义道:“完颜文强管着军事情报局在东北的整个网络,那可是抵得上十万雄兵的这次我就把这张情报网交给大哥了。”说着他又冲完颜豪使了下眼色。
完颜豪啪的一个立正,冲着王仲义恭恭敬敬行了军礼:“卑职完颜豪见过仲公。”
王仲义拍了拍完颜豪的肩膀,微笑道:“文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有他在我身边,这北满的地盘可就是牢不可破了。”
罗耀国也朗声笑道:“只要咱们和东北军精诚团结,不分彼此,小日本休想从咱们手中把北满夺去,就是南满的江山他们也别想坐稳”他又回头望了一眼仍然在行进中的军队,深深吸了口气:“郭松龄今天就要去武汉求援了……我也马上就走,争取能在晚上见到他。现在他们东北军虽然进攻失利,可毕竟还没有败。只要他们能在锦州守着,日本人就不敢放开手脚大举北上。哪怕是拖上三个月,北满根据地也能巩固一些。”
“此外……就是GC背着手踱了几步,眉毛渐渐紧皱:“他们现在和大哥还有联络吗?大哥还是政治局委员吧?少字”
王仲义苦苦一笑,摇摇头:“我这个政治局委员可是一次政治局会议都没有出席过估计去开次会就回不来了。不过他们的政治局会议的决议有时候还会通报给我,比如这次他们成立了一个满洲特委。书记是刘S奇,还封我做了黑龙江省委书记兼抗联政治委员,北满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罗耀国瞥了一眼端正肃立面无表情的完颜豪:“文强,你来说说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颜豪淡笑道:“这是中G想要和仲公划分势力范围,现在抗联已经有了十万大军,而且武器装备和粮饷充足,扩充出三十万人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情。而中G在满洲的势力不过是刚刚起步,还不是和咱们翻脸的时候儿,所以就要笼络一下仲公了。而且卑职估计,他们现在要笼络的还有刚刚打了败仗的张学良吧?少字”
……
北京,中南海西花厅。
跟随八路军、十七路军前往锦州的苏联军事顾问崔可夫已经连夜赶回了北京,这会儿正在向中G中央政治局的领袖们介绍着昨天大战的情况。听到八路军第二十二师在突破日军大凌河防线时所遭受的惨重损失,与会的人员无不紧紧皱起了眉毛,会议室内的气氛渐渐低沉下来。
“……张学良将军在东北军装甲骑兵旅的进攻被日寇粉碎之后,决定放弃进攻计划,全线转入防御,并且利用昨天夜间完成了从大凌河东岸的撤退。现在锦州前线又回到了大战之前的对峙局面。”
崔可夫站在一幅新挂起来的军用地图前面,手里拿着根教鞭指指点点。到了最后,他转过身,一脸郑重地瞧着周E来和毛ZD:
“我和朱D同志初步估计了一下,昨天一战,我军包括东北军和G军在内的损失大约在两万人左右其中八路军损失六千余人。此外炮弹的消耗也非常巨大,昨天一天至少打掉了各种大炮迫击炮弹近五万发所以前线急需补充人员和装备,否则锦州很难长期坚守。此外,辽西走廊靠近渤海湾,海滩的防御也急需设法解决.”
毛ZD脸色铁青,一口一口抽着闷烟,听到崔可夫的问题,只是冷冷一笑:“一天就打掉了两万这个张学良郭松龄真是不会打仗再把军队交给他们还不是给多少军队就打光多少?我看现在要考虑的还不是补充兵力和武器装备,而是更换前线将领,将真正会打仗的将军派上去。”
“撤换张学良、郭松龄?”周E来深深吸了口气,瞥了一眼毛ZD,冷冷道:“东北军可是张家父子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队伍,他们只知道为张家卖命,哪里是咱们能撤换的了的?”
毛ZD哼了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顺手又抽出一支香烟点着了火,又抽了几口:“张学良郭松龄在东北军里面的职位是撤不掉,可是东北前线的总指挥总可以另派他人吧?少字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东北战区,任命朱D同志为东北战区总司令,张学良、王仲义为副总司令,邓演达、郭松龄为正副参谋长。东北抗战必须要统一指挥,不能允许各搞一套”他转过头,看着周E来:“E来啊,你看能不能给王仲义两个路军的番号,把抗联也编入中央的序列呢?”
周E来闻言一愣,瞪大了眼睛,只是看着毛ZD。毛ZD脸色阴沉,侃侃而谈道:“日本人为什么能在辽宁得手?还不是因为他们国民党另立中央,分裂国家吗现在王仲义又弄出个抗联,我看还是国民党反动派的阴谋,咱们一定要设法化解。决不能听之任之,任由他在东北制造出第三个中央政府来”
“……此外,增援锦州前线的事情也不能只是我们一家扛下来。现在国民党我们不好指挥,可是青年军还是打着北京中央的牌子,叫王自省派兵十万来助战。如果他不来,他们那个青年党‘外抗强敌,内惩国贼’的招牌可就彻底砸了”
周E来拧着浓眉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润之同志提出的成立东北战区的建议我看可行。不过东北战区总司令还是要由张学良出任,朱D同志、王仲义同志为副总司令;邓演达、郭松龄为正副参谋长倒是可以的,现在邓演达同志是国民党左派,这样也算是联合抗战。而且北满抗联里面也有国民党的人,有邓演达在,统一战线的工作也容易开展。”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S炎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电报纸:“哈尔滨急电,王仲义派遣林育容、唐瑶指挥四万骑兵出征吉林了今天上午刚刚在松北大营誓师。这会儿正大摇大摆在哈尔滨大街上出师呢。”
毛ZD脸色一变,周E来也大吃一惊,忙大步走到赵S炎跟前,接过电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个王仲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用四万兵去打吉林。
正想开口问计,就见毛ZD抬手笑道:“E来,任命王仲义为东北战区副总司令的事情可以暂缓一下,看看这一战的结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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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缭绕,净鞭三响。
东北三省长官公署,也就是原来的奉军大帅府,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像是在举行前朝满清的朝会实际上这样的朝会在满清末年也是很少有的。那时候什么事情报到中枢来,只是军机处或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们聚集商议一下,然后达拉密小章京写了搞子,送上去请准就算完。反正上面有太后老佛爷拿主意,发下去地方上也多半不会认真办理的。什么六部九卿会商的,能免则免吧,有这样的精神还是好好琢磨着怎么放一个肥缺去地方上捞点银子实在。
大概是失去以后才知道要珍惜的原因吧?少字过去这些遗老遗少们躲都躲不及的大朝会,到了民国就成了最美好的回忆了以至于在溥仪当上这个不伦不类的东三省执政官之后,差不多每天都要叫起大朝会。而那票遗老遗少们也都兴高采烈地来大帅府“会商”军国大事,极少有人请假的,看上去还真是蛮勤政的……
当然,这样的“朝会”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政可以勤的。日本人眼下虽然没有搞什么满洲国,可是拿溥仪和这票遗老遗少们当傀儡的政策还是一点儿也都没有变。什么事情都是由关东军的“顾问”给拿主意,然后在所谓的“朝会”上面通过一下就算完。所以这种朝会也不是在“会商”大事,只是一遍遍地鼓掌罢了呃,这也是溥仪西狩延安回来以后落下的毛病。“上朝”不许下面的人磕头山呼万岁,而是要大家鼓掌,就是拍巴掌,还要拍得响……看起来真是有点疯。
“万岁爷同志驾到”随着净鞭的声音和一个公鸭嗓门儿的唱名,一票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的遗老遗少们就开始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接下来就听见脚步声响,然后就是溥仪掩不住笑意的声音:“同志好,同志们幸苦啦”
大家停下拍红了的巴掌,偷眼朝上瞧。就看见溥仪一身朴素的蓝灰布军装,戴着大檐帽,坐在御座上面儿,笑吟吟扫视着“群臣”。往日青白的脸色,现在几乎要放出光来了。看了一会儿群臣,方才笑道:“今儿叫起,就是和大家说说,咱们的东三省安**组建的事情。朕已经和日本顾问谈妥了,日本友邦同意,这安**还是要好好办一办的。咱们的大清是怎么弄没的?还不是没有抓住枪杆子?所以这一次咱们得千万抓住机会,一定要把这个安**给办好了哪怕是要朕节衣缩食,连天的啃窝头,也要省下银子来办军队”
他的口气微微有些凝重起来了:“现在不管是武汉方面的乱党,还是北京城里面的赤党,都不肯承认咱们这个东三省执政长官公署,非得指着朕是日本人的傀儡,是什么汉奸真是荒唐,朕又不是汉人,怎么就成了汉奸了呢?而且日本友邦现在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国际上面除了苏联,其他列强也都指责日本侵略中国,在国联通过决议谴责日本,而且还对日本实施制裁最近这些列强还打算派出一个调查团来调查咱们到底是不是日本人的傀儡,这事说起来真是荒唐这是咱们和日本人之间的事情,那里轮得到这些西方列强来指手画脚呢?”说着溥仪叹了口气,又指了一下川岛芳子:“金壁辉同志,把你的想法和大家伙儿说一下吧。”
听到溥仪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川岛芳子蹙了下秀眉,忙不迭地出列,这会儿她也穿了一身蓝灰色的呢子军服,还有个中将的军衔啪的一个军礼:“万岁爷同志奴才以为,现在国际上和国内都指咱们为……那个汉奸傀儡,那是因为咱们事事都赖着日本友邦,特别是在军事上都是日军在帮咱们打,这样才使得世人误解。所以要想打开局面,要世人看清真相,唯有让我们安**在平定满洲的战场上面建功立业好好打上几仗,这样世人自然就承认我们的地位了,就是武汉、北京两个中央说不定也会捏着鼻子认了东三省长官公署。”
听了川岛芳子这番话,溥仪脸上神色已经松了下来。眼下的确是个把枪杆子从日本人那里要过来的机会哇有了这个枪杆子,不管是执政官还是皇上,做起来才能有滋有味。当下就笑吟吟地道:“同志们觉得怎么样?谁能领兵出征,和南下的抗联打上一场?扬一扬我们安**的威风”
川岛芳子又是啪的一个立正,把个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奴才虽是女流,但也不惧这些所谓的抗联。请万岁爷同志下旨,让奴才领兵出征吉林有奴才在,保管可以守住长春、吉林两城。杀得那些抗联片甲不留”
这话明显是要让这一屋子的爷们下不来台啊堂堂东北三省执政长官公署派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娃带兵出征?这个不是把列祖列宗的脸面都丢光了吗?大厅之内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熙洽和金溥信两人的身上,他们俩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正牌的宗室子弟,而且还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打仗的手艺怎么说也比川岛芳子强吧?少字
熙洽似乎也觉得让川岛芳子去打仗有点儿胡闹的意思,回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金溥信,见这位仁兄眯着眼睛装木头人。心里面就是好一阵鄙视……鄙视完了之后,便跨出一步,也啪的一个立正,声如洪钟,大声嚷道:“奴才久历行伍,熟知战阵,出兵吉林还是奴才去吧请万岁爷同志下道旨,让日本人把武器还给安**,这个王仲义的几万破军队,奴才包打了”
溥仪笑吟吟地点头:“准朕也就是这个意思……朕这就委任熙洽同志为吉林省长兼安**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带上两万兵去吉林。”他想了想又道:“当然,日本友邦的力量咱们还是要借助一下的,就请他们也出一个旅团,一块儿出兵如何?”
听到有日本人陪着,熙洽轻轻吁了口气,大声开口:“奴才领旨。奴才此去吉林保管要让那些吃了豹子胆的抗联有来无回”
……
拉门轻轻被推开了,木门移动的轻响,让闭目养神的川岛芳子睁开了眼睛。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长袍戴着礼貌的青年男子,正在深深地向她鞠躬。引着他前来的仆役,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看着那个男子,川岛芳子微笑道:“白先生,请进吧。匆匆请您前来,一路还算顺利?”
那男子走进和室,脱下鞋子,端端正正和川岛芳子相对跪坐。微笑道:“这些天,都是承蒙芳子小姐'>派来的朋友招待保护。现在南满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而芳子小姐'>又是日本人最好的朋友,有您的面子在,怎么可能不顺利呢。”
川岛芳子微微一笑:“我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更何况我和你们辅帅又是那么好的朋友。我金壁辉可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喔。不知道……我的这位朋友对我最近的工作成绩是否满意呢?”
今天川岛芳子的客人,原来就是国民党军事情报局的高级特工白斯文上校,曾经负责过军情局天津站和北京站,成功地将燕京大学、北洋大学等北方一流学府迁到了南方,因此还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
这一次他又被吴子良派到沈阳负责一项特别轻松,也特别重要的任务就是和这个脚踏几条船的母狐狸川岛芳子单线联系,传递情报和指示。而这个川岛芳子可以说是目前国民党军事情报局在满洲的一张王牌了这一次,军情局通过白斯文给川岛芳子下达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今天发生在溥仪的东三省长官公署内的那一幕。
听着川岛芳子带笑问话,白斯文微笑着点头:“芳子小姐'>这一次做得的确很好,只是……日本人能同意溥仪的请求,让你们的安**重新武装起来吗?好像那些日本人对你们还是很不放心的。”
听着白斯文的话,川岛芳子的秀眉也是一蹙,还不住地点头:“日本人的确是不信任溥仪,看起来他们只是想牢牢控制住溥仪这个傀儡而不给他一点权力。”她又冷冷一笑:“不过这一次重新武装安**的建议日本人还是会同意的。”
“哦,芳子小姐'>就那么有把握?”
川岛芳子微笑:“那是托你们国民政府的福,这两天国民政府的代表在国联控诉日本侵略中国。而日本又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咱们这个东三省长官公署和安**是中国内部事务,并不是日本侵略。所以国联决定要派出调查团来调查……你说如果让国联的调查团看到咱们的安**都是赤手空拳,拿着扫把在巡逻,该是个什么印象啊?”
白斯文闻言一怔,只是看着川岛芳子,讷讷答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难道这些日本人打算靠这样的把戏蒙混过关?现在日本人可还在大凌河一线屯兵十几万呢他们真是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川岛芳子微笑,轻轻道:“他们不是当别人傻,而是重新武装安**可以让他们中的很多人获益。就算没有这回事,也是早晚而已。”
斯文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沉沉一笑:“看起来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摇摇头:“辅帅还要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是破坏日苏关系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川岛芳子神色很有些古怪,眼神越过白斯文瞧向远处:“真是有点想这个家伙了……唉,大权在握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回去告诉他,苏俄人最忌惮的就是白俄了,只要金溥信手中那支白俄军队不断扩大,苏俄和日本的关系一定会疏远。眼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它的办法慢慢再想吧。”
白斯文看着川岛芳子,淡淡一笑:“那这件事就拜托芳子小姐'>多多费心了。”
……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北大营内外,火把高烧。从官到兵,都在骂骂咧咧的包扎装具,擦拭枪支,准备车马,安顿民伕,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这里的五万大军,除了那五千个白俄兵之外,这段时间已经被打散重编了,而且还安插进来不少的新军官还有日本军事顾问。那些新军官多数都是一些上过几天讲武堂的旗人,少数也有读过日本士官的。不过大权却被日本军事顾问牢牢控制着,原先的军官有骨气的都已经辞了差事……剩下的大多数是一些投机钻营的小人。而士兵则一律不准离营,在两千日本兵的监视下过来这大半个月。
说来也奇怪,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日本人居然把武器发了回来。当然,只有轻武器,没有火炮。而且刚把枪发下来居然就要开拔听说是要去剿匪,也不知道这个匪是不是叫张学良?要是他可不能剿……
熙洽从一处营舍里面钻了出来,脑子犹在嗡嗡作响。刚才几十个军官聚集一处,闹哄哄的要他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溥仪怎么就成了东三省的主子?老张家到底哪儿对不住他熙洽了还好那些家伙也就是起起哄而已,看到外面日本兵的刺刀谁也不敢动真格把他给怎么了。到最后,熙洽拍胸脯保证,这回出兵不是去打张学良,而是要和GCD领导的抗联打仗,才暂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早知道是这样,今儿早上就不和川岛芳子抢这份倒霉差事了,就让她一小丫头片子来和这些军官理论好了。
离开北大营以后,他也不忙着回家,而是直奔金溥信的公馆。这次出兵,无论如何,也要到金溥信那里,借个两千白俄兵防身要不然没准来个什么哗变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这些日本人也真是,怎么就不肯多派点兵呢?
……
吉林,扶余县城。
低矮的城墙上,这个时候已经升起了高高飘扬的红色旗帜。
小小的县城,只有几条街道,这个时候街道上面行进的只有大队大队的抗联骑兵,骡马挽拽着民十七式骑兵炮,隆隆的在街头而过。从军官到士兵,都是意气风发,高唱着抗联的军歌行军。蓝灰色的队伍,仿佛没有止境。
这支军队就是刚刚换上抗联番号的抗联一军团。十月一日在哈尔滨誓师之后,丝毫也没有耽搁。就立即挥师南下了,在两天前渡过了无人防守的松花江,之后兵分两路分别打下了扶余县城和榆树县城。这两天正忙着四处攻城略地,把周围的乡镇都纳入到抗联的领导之下,并且四下招募星散的东北军官兵和当地的青壮从军,以扩充军队。
而这支军队的前敌总指挥林育容,现在也是一身灰蓝色的军装,站在城墙上面。看着大军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在城外的空地上面,已经陆陆续续搭起了大片大片的帐篷。还有更多的官兵干脆就在野地里宿营。和他们心爱的战马一起度过这个寒冷的秋夜。林育容身边站着的是抗联第一师师长唐瑶,眼下抗联一军团还没有扩充出军一级的编制出来,下面直接就是两个师。
“育容兄,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和日军来一场决战吗?仲公攒下这点本钱可不容易啊,万一有什么意外……咱们可见没脸见他老人家了”唐瑶凑近了林育容耳边,低声嘀咕着,脸上也满是忧虑。
林育容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放心吧……这一战咱们肯定能赢。现在日本人的主要对手是锦州大凌河一线的东北军中G联军,不是咱们抗联。情报上不是说了,不过是两万伪军加上一个旅团的鬼子吗?我们一军团四万人还怕吃不掉他们?”
唐瑶皱皱眉:“万一鬼子从锦州前线抽调主力来对付我们呢?”
林育容哈哈一笑:“那就更好了。”
唐瑶紧接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估摸着日军在锦州前线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他们发动进攻了……这个时候,如果咱们能在北线的吉林打掉日军一个旅团。他们在北线的兵力可就要处于暂时的真空了……而他们要对付咱们就必须从锦州前线调兵,这样锦州的压力就会减轻。守住的机会也会大增。”
“……现在咱们在北满,锦州在南面,正好是南北呼应。而日军就像一头蛮牛,现在牛头对着锦州,牛尾对着北满。咱们现在要做得就是拽着那根牛尾不放松,不让它全力去顶锦州。而他们打不下锦州,自然也不可能放心大胆来北满和我们打……这样咱们北满根据地就获得了发展巩固的时间了所以,我不怕他们从锦州调兵,只怕他们拼着长春吉林不要,也要先集中兵力打下锦州,把张学良和GCD主力赶出去,这样咱们可就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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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军神琢磨着要拽着关东军这条蛮牛的牛尾巴不放手的时候儿。在北京中南海里面,中G诸公也正在为保卫新生的辽西根据地而发愁。
西花厅内,弥漫着劣质烟草发出的浓烈呛人的二手烟味儿。周E来浓眉淡蹙,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儿。一张大幅军用地图被摊开在了中G中央政治局委员们的面前。众人的目光却不盯着大凌河一线,中日两军对垒的地方,而是看着锦州城北的那片山区。
这块包括了义县、南票、北票、朝阳等县的山地,就是新鲜出炉的“辽西抗日**根据地”。而且,这块“根据地”的诞生是经过东北战区司令长官张学良将军点头同意的
就在今天上午的军事会议上面,张学良根据参谋长邓演达的建议,重新调整了锦州一线的防御部署。将锦州以及辽西山区划分为南北两个防御区,并且将守卫北防御区的重任交付给了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而这块北防御区就是辽西山区,这片山区掩护着锦州大凌河正面防线的侧翼,一旦被日军攻占,锦州也就无法坚持了。同样,这片山区也是中G精干部队进出东北的咽喉要道如果辽西山区北日军控制,那中G再要进入东北就只有绕道热河,走西拉木伦河或是翻越大兴安岭进入吉林。
“辽西根据地是咱们必须要保卫的,只要辽西在手,真个辽东迟早是咱们的”周E来目光炯炯的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面。
毛ZD紧了紧眉毛,也轻轻点头:“辽西是必须要守的,要不然进出东北可就要绕远路了。”他望着地图上大兴安岭山脉南端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辽西这块肥肉到了嘴里面,就万万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了。只是……这个辽西怎么个守法,还是要议一议的。”
以辽西根据地为进出东北的跳板,派遣精干部队不断向敌后渗透,在广阔的东北农村、山区开辟抗日根据地,本来就是中G既定的战略。但是他们当初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么快就要在辽西山区展开一场同日军的主力会战。
更没有想到,日本人放着北满的肥肉不去吃,却把主力摆到辽西,似乎非把东北军和中G撵出东北才算完
现在辽西是必须要守的,可同时日军的厉害在座的各位,也已经通过十月一日的大凌河攻防战领教过了
屋子里面一片安静,只听见周E来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子的声音。
“实在不行就把四路军拉上去?有十五万人应该能守住了。”
毛ZD扫了周E来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焦虑:“这样可就是拿老本在拼了拼光了好让国民党北上来取而代之?”
“不怕部队还可以再建。说实话,咱们中国人是不缺的。只要武器弹药跟得上,军队可以源源不断组建出来。而武器弹药……国民党会给我们的。眼下他们也在图谋东北,北满的抗联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不过抗联刚刚组建,地盘没有巩固,内部没有理顺,部队也没有扩充。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时间只有靠锦州会战来帮他们争取。所以他们一定会出钱出枪让我们打下去的只要锦州会战一天不结束,他们的武器弹药就一天不会断,这也是个机会”
周E来只是看着毛ZD,缓缓说出了他的计划。
毛ZD冷冷一笑,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E来,你就不担心抗联做大了不好收拾?”话音掠过,语调肃杀……
周E来却是闻言一惊。这才想起来眼下的东北又是一出“敌、我、友”的三国志。现在日本人没打跑,中G和国民党还算是友军,什么时候日本人走了,中G和国民党可就是生死之战了不仅是在东北,更是在全国
这个时候,周E来只有默默点头,口中说的却是:“锦州会战看起来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咱们GCD人却要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要让全国人民看清楚,谁才是真心在抗日的”
毛ZD冷冷的一点头:“就不知道……日本人的主攻方向是哪里了?”
……
地上的人影一闪而过,一架炮队镜慢慢架了起来,左右摇动着将大凌河西岸的情况全部收入视线当中。那里是东北军的阵地,经过几天时间,那里的东北军在原有防御阵地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和加固。构建了连绵的壕沟,设置了层层叠叠的鹿砦拒马。将整个大凌河西岸沿线变成了一条延绵横亘的完整防御地带。所有的制高点看起来都像被改造成了布防严密的火力点,设置了足够多的机关枪,可以用交叉纵射的火力封锁整条战线,虽然炮兵阵地看不到。但是十月一日的那场攻防战,已经让日军领教到了东北军炮兵的威力。这条战线上只有很少的人影偶尔活动,看上去静悄悄的,只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通过炮队镜观察的人就是日本关东军司令长官菱刈隆大将。这几天关东军的参谋们和前线的师团长不断向他提出建议,要他改变原有正面突破东北军大凌河防线的计划,因为这条防线根本就难以攻破他的脸色铁青,看起来在亲眼看过对手的防御之后,也已经认可了部下的分析。一群参谋趴在堑壕里面,看到他们的司令官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自觉的都松了口气。对面的阵地,还有那条百来米宽的大凌河,以及大凌河西岸的一系列高地……在大家眼里可是比之日俄战争中的旅顺要塞更为坚固要是拿命去拼,至少得死个五六万的。
“三宅君,那里的防区是谁在守卫?防御的严密不严密?”菱刈隆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抬起手指着远方隐约可见的一片山地问身边的参谋长三宅光治。
“阁下,那里是辽西松岭山区,据查现在防御那里的是支那中央政府之嫡系部队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他们的总兵力约有十万人其中第八路军战斗力很强,十月一日那天打头阵的就是他们。不过那里的防卫倒并不太严密,没有像大凌河西岸那样延绵纵深的防御地带,只是在主要路口和城镇部署了守军。”
菱刈隆淡淡一笑:“松岭山区居高临下俯视着锦州城,只要夺取这片高地,锦州也就不攻自破了……拿下了锦州,北满的抗联就难以兴风作浪了。三宅君,我们的突破方向就放在松岭地区吧。大凌河沿线只做牵制性进攻。”
三宅光治嗨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又道:“阁下,第四师团的林弥师团长刚刚发来电报。”
菱刈隆笑着点点头:“哦,是林弥啊,这个急性子一定是想出击北满了吧?少字让他的第四师团留守在后方的确是有些浪费了。”他想了想又道:“命令林弥三吉可以以一个旅团的兵力扫荡吉林、辽东各地不服从帝国的势力。不过暂时不要去和北满的抗联硬拼,等锦州会战之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三宅光治摇了摇头,双手将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纸递给了菱刈隆:“林弥君已经将一部分武器发还给了溥仪的安**,并且准备以一个旅团的兵力和两万安**北上迎击南下的支那抗联武装。”
“什么?”菱刈隆低声讶异地惊叹了一声,忙不迭地伸手要过夹鼻眼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林弥三吉的要求很明确。北满的抗联派出了一支部队渡过松花江南下,夺取了两个县的地盘,还扬言要攻打吉林和长春如果不加以打击,只怕吉林省的局势会越来越乱。因此林弥三吉决定利用忠于溥仪的安**和第四师团所属的第八旅团一起出击……
菱刈隆神色淡淡的,皱着眉头道:“这个林弥该不会是立功心切,等不及想去要攻打哈尔滨了吧?少字”他摇摇头:“传令,第四师团和安**不许越过松花江作战……告诉林弥,以后的北满攻略一定会让第四师团打前锋的”
……
武汉,东湖。
罗耀国的蓓庐公馆之内,客厅之中,众人对坐,待客的,也只有一杯清茶而已。
今夜匆匆来访的是国民政府军备部长孙科和外交部长汪精卫,两个人是一起到达的,说的也是同样的要求。
不能对日宣战说起来也是惭愧,国土都被日本侵占了,却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宣战。居然还要求国联来调查……看起来这个国民政府到底是反动的
这些日子罗耀国在忙活着敌后抗战……而武汉的一般大佬们则为了是否对日宣战而犹豫不决。基本上民间还有在野的力量都高呼宣战,而在台上的滚滚诸公,以及支持他们的垄断财阀们都反对马上对日宣战理由则是海军力量薄弱,一旦宣战,中国的对外贸易立即就将被日本海军切断。包括石油和机器设备在内的大宗进口都要断绝,国民政府的重工业计划和军备部的石油储备计划全部都要泡汤而对日本来说,他们现在已经被英美法荷所制裁,所有的战略物资都是从苏联进口的。宣战不宣战的,对他们而言倒也没有多少影响。
两人吞吞吐吐把话说完,客厅之内就是一片安静。罗耀国捧着茶盏,呆呆地看着杯子冒出的热气儿。现在谁都知道不能宣战可是谁肯说出口呢?谁说了……谁就是汉奸卖国贼,别人拿着把柄正好赶你下台。所以现在台上的几位都闭口不谈这件事儿,只是台下的诸公在瞎起哄。
这事儿真是有点儿麻烦……
看罗耀国不说话,孙大公子'>有点儿坐不住了。不管是重工业计划还是石油储备计划都是他军备部的事儿,他轻轻拍了下桌子:“辅文,你倒是说说看,这战到底宣还是不宣呢?”
罗耀国瞧他一眼。这个态可不好表,现在家里面说说是没有什么的,可要是一旦在公开场合说出来可就要臭掉了
他沉着脸点点头,放下手中小小的茶盏:“哲生先生,兆铭先生。不能宣战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接下去的几年是咱们重工业建设和战略物资储备的关键时刻,一宣战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而且咱们和日本人又不接壤,就算是宣战了……没有制海权也不可能打败他们。所以这战……是肯定不能宣的要宣也要等过个几年。现在的问题其实不是宣战不宣战,而是如何让老百姓知道咱们是真心要抗日的”说到这里,他慨然起立:“现在民族大义高于一切,咱们国民政府也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民族大义我的想法是要转移民间的视线,其实民间也不是盯着宣战不宣战,而是在抗不抗日。咱们现在不是被GCD的地盘挡住了,到不了抗日战场吗?我看可以开启同GCD组建统一的抗日联合政府的谈判。”
“什么”孙科霍然站起,一脸的不屑:“GCD凭什么跟咱们联合?咱们不消灭他们已经是客气了”
汪精卫也淡淡附和道:“这次日本人入侵还不是因为GCD挑起内战,又拉东北军入关而起的?说起来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看他们的表现,罗耀国也有些无语,一个日本人一个GCD,眼下在南方都……他苦苦一笑:“这是相忍谋国,相信大家能体谅国民政府的苦心的。再说了,这个组建抗日联合政府的谈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谈下来的。没准谈上个十年八年的……这个宣战的话题不就给转移了吗?”。
孙科轻轻一叹,缓缓坐了下来,看上去已经认可了罗耀国的建议。而他身边的汪精卫却是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罗耀国淡笑道:“兆铭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汪精卫瞥了一眼罗耀国,咬了咬牙,压低了些声音:“既然我们能和GCD谈判,为什么不能和日本人谈判?他们现在又没有分裂和吞并满洲,只是扶植了一个东三省执政长官罢了。”他冷冷一笑:“这个溥仪是日本人扶植的……GCD是苏联人扶植的,他们有区别吗?”。
罗耀国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冷冷道:“现在GCD可是在抗日……”
……
辽西,义县。
炮声隆隆,将对面八路军阵地炸得烟雾翻腾。十余门山野炮就地放列,炮弹壳已经打得跟小山一样,日军炮手都脱光了膀子,将一发发呆炮弹装填进炮膛,然后牵动火线,将炮弹发射出去。
日寇的官兵,以中队为单位,组成了一道道进攻的散兵线,在火炮、掷弹筒、机关枪的掩护下,向义县周围的各处阵地不断发起冲击。而每一个山头上,八路军官兵都在拼死抵抗。打到最后就演变成一处处肉搏厮杀。或者日军被逐退下来,或者就是夺下了高地,将旭日旗帜竖起。
十月十一日开始,辽西战场上,就轮到了调整部署完毕的日军发起进攻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日本人没有去东北军精心构筑的防线前面碰个头破血流,而是将攻击的重点放在了锦州城北的辽西山区。夹在松岭和医巫闾山之间的义县则成了日军第一个重点进攻的目标
此时的义县则刚刚被中G精锐八路军第二十二师接管,这个师是十月一日大凌河一战中的急先锋,损失超过了四千余人这段时间中G从留守后方的各部队中抽调了一批干部士兵予以了补充。不过战力却还是狠打了个折扣。特别是防守义县城东北大凌河一线第四十三旅……结果在昨天晚上日军的一次夜袭里面被击败,丢掉了保卫**根据地的第一道防线,日军一开始就占得了先机
但是处于被动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却不能掉头就跑,把东北军的腹背让给日本人的刺刀那样一来不仅锦州会战的局面将会完全崩溃,就是新生的辽西抗日**根据地也将不保。这个根据地可是满族同胞的聚居地,沈阳城里面那位溥仪可是人家的皇帝老子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可不仅仅是斗斗地主,分一下地就行的,问题复杂着呢……没有几个月时间是根本理不顺的。
这个时候,王尔琢和他的二十二师自然也只有咬着牙硬顶,依托义县一带的山区,拼命抵抗,为整个辽西根据地的巩固争取时间。每一处都是死战不退。而日军虽然火力强大,战斗力不俗,可是在这连绵的山地也不好发挥,只能一点点的啃。双方一死战一个死攻,都是一股不死不休的顽强劲儿。几天下来,整个义县周围打成了一片血海,每一块被日军抢下的阵地周围都堆满了双方的尸体可是还远远没有到让第二十二师崩溃的时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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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东北的秋天比关内要寒冷许多,而且越往北走越觉得冷。北风和着冰冷的雨水一阵一阵的,把冒雨行军的安**官兵们里里外外浇得湿透。
两万大军的行军队伍踉踉跄跄地顺着泥泞的官道,向着德惠县爬行。之所以说是爬行,那是因为从长春出发到德惠县城,不过七十多公里一马平川的平坦大路,熙洽的两万安**愣是走了三天才刚刚过半每天不过是十几公里而已。今天又遇上这场冰凉刺骨的秋雨,行动就更缓慢了,到处都是喝骂嚣乱的声音。士兵们更是叫苦连天,军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吃张家饭穿张家衣多年的,这一夜之间糊里糊涂就成了溥仪的安**了而且还被日本人吆来喝去,早就是怨气冲天了。这会儿谁也不约束士兵,秩序自然就越发混乱起来了。
乱哄哄的,从天色初明开始行军,现在也没有走出几里地。至于那个日军第七旅团,这会儿早就甩下安**独自北上去“收复”被抗联攻占的德惠县城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打起来了吧?少字
熙洽倒是也能吃点儿苦,没有坐车,而是骑着高头大马和大家一起冒雨行军。看到这副纷繁杂乱的行军景象,只觉得心肝拔凉拔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熙洽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样的军队……能打仗么?大清朝还有希望么?”
在他身边同样骑着战马行军的是个身材干瘦,长着副招风的大耳朵的日军大佐。闻言只是苦苦的一笑。此人名叫多田骏,目前是关东军高级参谋兼安**最高顾问,实际上就是溥仪这里的太上皇。这次把武器发还安**,并且带着他们来吉林作战也都是这个多田骏的主意。不过安**居然这样不堪,他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熙洽君,好在这一次有我皇军第七旅团助战,所以胜利是一定的。至于安**……以后再好好整顿一下就是了。”
熙洽只是苦笑:“幸好这次有皇军助战,要不然我还真是不敢带这样的兵出来呢唉……没有想到这些人比在东北军的时候还不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整顿出来?搞不好要重新招募训练了,就像当年袁宫保小站练兵那样……新招来的兵没有那么多陋习,应该能练出来的。”
多田骏瞥了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的熙洽一眼,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一支军队没有了荣誉感、责任心和效忠的对象,怎么练都是个花架子。不过帝国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花架子吗?
正在熙洽的安**乱哄哄行军的时候儿,远远的山头上面,一具蔡司中国公司生产的八倍军用望远镜正死死地盯着他们那个队伍。
举着望远镜的人趴着,另一个人半跪。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雨,两个人一丝不动。特别是跪着的那个人,身体微微前倾,遮挡住不断飘落的雨点,手里拿着纸笔在记录。
“行军队伍,长约五公里。”
“人数,约两万上下。”
“武器,配备步枪、机关枪、迫击炮,没有发现大炮。”
“队形,行军纵队,侧翼有少量骑兵警戒,采取依次行军序列……”
“前进方向,北偏东两六零,行进速度推定为一个钟点两公里左右”
一系列数据报下来,那个半跪的人匆匆将记录的东西塞进了皮包里面,一溜烟的跑下了山头。这时在小山下面不远处的谷地,已经聚集了大约两千人的队伍,不过比起这队缓缓行军的安**,他们的军容就严整许多。哨探已经放了出去,四处高地,也有火力警戒哨。虽然只是临时营地,但是给战马休养的窝棚已经搭了起来,有人在按照条例松马肚带,擦马背,检查马蹄,补充马料。
没有任务的人,都在按照部队编制,整齐的在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面避雨,步枪、机枪也都在怀中抱着,保持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军官们守在各自的队伍前面,都是一副随时待命的姿势。
侦察兵将情报飞也似的送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部,不过就是一个帐篷。帐篷内一个身材高大,一副军人姿态的少将,黑脸板得紧紧的,正在研究地图。他就是抗联第二旅的旅长沈星夜。黄埔二期骑兵科毕业,也是跟随王仲义去东北开创基业的老人了。在他身边还围着几个年青的参谋,其中一人接过记录本看了一眼,就先兴奋地喊了一声:“旅座,两万安**没有日本人,没有大炮。那可是大鱼啊”
王仲义的这四万大军虽然是精锐,不过实战也只有平定蒙古的寥寥几仗,捞不着仗打,自然也没有立功的机会。这回东进抗日,浮在上面的高级军官或许不怎么热心,可下面的早就摩拳擦掌,盼着打仗了
沈星夜接过记录本匆匆扫了几眼,淡淡一笑:“这些家伙走得也忒慢了,都等他们两天了。给唐师长发电,告诉他目标已经进入口袋了。”
听到这番话,帐篷里的每个人都是跃跃欲试,一脸肃杀。这样的机会,大家伙儿可是盼了许久了
沈夜星板着脸向这群年轻的参谋们微微点头,开口的语调却是冰冷:“吩咐下去,五点钟吃完饭,五点半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今晚发动夜袭这一战是咱们抗联开仗以来的第一场战役,一定要打好”
……
轰轰轰……
日军的炮弹在德惠县城外的抗联前沿阵地上炸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弹坑。几条弯弯曲曲的堑壕里,都蜷缩着身穿蓝灰色军服的官兵,每个人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惶恐。这也难怪,他们差不多所有的人,今天都是第一次挨炮炸呢不过长期的严格训练也还是发挥了不少作用,这会儿每个人都已最标准的姿势匍匐在堑壕底部的积水中,一动也不动。
林育容也就是历史上的林B现在正站在他们身后的德惠县城城墙上,举着望远镜在远远观战。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指挥大部队作战,如果打败了恐怕就是最后一次了
好在王仲义很看重他这个大将,给他配备了相当强大的兵力,这是两个超大的骑兵师,每个师都是由四个骑兵旅临时凑成的,总兵力都在两万上下还配备有75毫米口径的骑兵炮四十八门。有了这样的实力打胜仗只是预料之中的,可是林育容却不甘心打一场四平八稳的击溃战,他想要的是歼灭战全歼日军第七旅团,顺便再收拾了熙洽的两万伪军。所以他就布置了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口袋阵。以一个师在德惠县城死守,吸引住日军第七旅团,另一个师则由唐瑶指挥在中途设伏……本来是想趁着日军疲惫之后再击其腹背的,可是没想到日军居然甩开安**单独进军,愣是要以七千人来打自己的两万人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不过这些鬼子打仗的手艺似乎还是不错的,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土黄色的日军大队就朝上面涌了过来。这些家伙看上去比蒙古人民党的军队厉害多了,军事素质极佳,冲锋的队形保持的极其合理。而且步兵和炮兵的配合也简直达到了完美的地步,抗联阵地上的机关枪打不了二三十发就保管能招来迫击炮和掷弹筒的火力。更让林育容感到震惊的是对手的十二门75毫米山野炮居然能和自己的四十八门75毫米骑兵炮打得旗鼓相当日军炮击的准确程度远远超过了抗联炮兵
这一仗从上午打到黄昏,还没有停歇的迹象。日军第七旅团几次冲进了德惠县城下的阵地,和抗联官兵拼起了刺刀要不是抗联在人数和炮兵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这阵地只怕早就垮掉了每次当日军冲进阵地的时候,林育容就命令炮兵发射,遮断日军跟进的部队,同时立即投入预备队增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阵地不失。虽然每一次进攻都被击退,可是日军还是嗷嗷叫着发动新一轮的猛攻整整一天打了足有十三次进攻之多。
看到日军又一轮的进攻被击退,林育容轻轻摇头:“这些日本鬼子还真是硬茬啊”他回过头看着身旁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穿着国民党军服的中校发问:“天民,你们在山东遇到的鬼子也有这么厉害?”
此人原来就是山东战役中和孙立人一起指挥部队打了日军一个伏击战的任天民,也是黄埔四期毕业的,和林育容是同学,不过却是工兵出身。这回和孙立人一起都被派到了东北来组织二十五、二十六师(虽然王仲义给了军的名号,不过在国民**军里面还是师,只是有三个旅而已)。
任天民摸摸下巴:“这些鬼子也算厉害?不过是中规中矩而已,军事素质自然是不错的,不过要论起拼命的精神来,这个第四师团在日军中可是倒数的。等以后咱们遇上的第二师团、第六师团这种王牌,你就知道了。”
他的语调渐渐变得有点凝重起来:“我们现在被隔断在敌后,苦苦支撑着半个满洲的局面……不死不休……可南边,国G两党,他**的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分彼此呢?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呢?两个党只知道在相互算计,明明有打败日本的力量,偏偏都要留着对付自己人”
林育容冷冷回答:“因为只有赢了自己人才能笑到最后”
……
暴雨如织,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当中翻滚的是惊雷闪电,在视线几乎不及的地方,还有几条龙挂,从空中直落下来。
大队大队的安**,就在泥泞的道路两旁安营扎寨。营地四下一片狼藉,大车,武器,物资,军装,弹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按照规定和条例摆放。营地外围也没有挖掘堑壕工事,连站岗放哨的士兵也都是骂骂咧咧的,眼睛也不看着远方,而是向营地里野战厨房的方向看去。
安**两万大军就这样胡乱在野地里面安营,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垂头丧气,没有一点战斗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士气更是低落到了谷底,或许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个逃跑的机会就连一路北上护卫着熙洽的两千白俄精锐也似乎受到了感染,除了极少数的日本军事顾问,还把腰板挺得笔直,一个个脸色铁青在那里喝骂着。
熙洽骑在马上巡视着军营,眉毛紧紧皱着,身上披着的斗篷已经全部湿透了,他的亲兵倒还尽职的在拱卫着他。此时的熙洽虽然已经隐约感到了不祥,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离他不足三公里开外,一支沉默的军队已经在雨中等候多时了
旷野当中,满满的都是步兵,每个人都披着带头套的厚雨衣。沉默的蹲在雨水里。每个人都抱着装上枪口帽的民十三式步枪,只是在等候着军官的命令。不时有骑马的通讯兵经过,穿破雨雾溅起泥水,传过来一个个口令。
“轻装。下背包”
“检查弹药,检查刺刀……除了子弹刺刀,所有装具,全部轻装,交行李大队集中”
“各连队军官出列,准备接受命令”
在一声声的号令当中,所有士兵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轻装待命。而军官们的目光都往着远处,雨幕当中,就只能看见几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那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什么。
“逸之,你的部队准备的怎么样了?骑兵下马做战还习惯吧?少字待会儿可是一场混战呢”
说话的是唐瑶,今夜的这场突袭是他的抗联第一师的初战。虽然对手看上去很弱,不过他还是特别谨慎,王仲义已经下了严令,首战必须获胜
雨越来越大,听到唐瑶问话的是抗联第一旅旅长沈星夜,逸之是他的字号。今天夜里的这场突袭打头阵的就是他的第一旅,原本在蒙古时是个骑兵旅,现在是当成步兵在用了。这会儿他挺起了腰板,脸上神色丝毫不动:“师座,这个所谓的安**根本不算什么对手,上上下下没有一点斗志,而且连火炮也没有。而咱们是兵强马壮又是雨夜突袭,只怕我们第一旅一个突袭这两万敌人就溃散了,兄弟部队就等着抓俘虏吧。”
唐瑶一笑,点了点头:“逸之,我们四周皆敌,可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不堪一击的安**,而是在和各种敌人同时交手所以容不得一点闪失。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沈星夜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嘴角,高高举起右手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块平地上的掩盖树枝顿时被全部掀开,露出了排列整齐的四十八门75毫米的骑兵炮。
所有射击诸元都已经早就标识好了,炮弹也已经推入炮膛。随着火绳拉动,四十八门大炮猛地一抖,吐出了大团的白烟火光,对面安**的宿营地,顿时就腾起一股股泥尘
“放放放”
一发发炮弹装入炮膛,接着就喷吐而去,将对面的营地打得硝烟四起,弹片横飞
炮声中,沈星夜已经扯下身上的雨衣,大步走到自己的队伍之前。这个日后的抗联第一悍将已经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冲锋了
军官们大声下令,士兵们哗的站起,啪的立正。沈星夜纵身跃上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挪来的桌子。雨水打在他的黑脸上,他指着对面:“我们从蒙古千里迢迢到东北就是来打仗的日本人制造9.18事变,想要灭亡我们中国我们不打就没有出路,不打就要亡国我们要当硬骨头,不当亡国奴打倒小日本,打出东北新局面”
“……抗联第一旅,进攻”
……
铺天盖地的炮火,将安**的宿营地炸得七零八落。
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顿时将士气低落的安**打得只觉得天昏地暗。弹片呼啸着四下飞舞,将无处躲藏的安**官兵一个个割倒,残肢和泥水一起飞溅起来,步枪给炸成了零件。掀起的泥土落下,打在已经卧倒不动的安**官兵身上,就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密集的炮火才渐渐稀疏下来,熙洽昏沉沉的趴在一个泥潭里好一会儿,似乎就听见士兵们的高喊:“熙洽长官不好啦抗联打过来啦”
他挣扎着从泥水当中爬起来,摇摇晃晃站稳了身子,转头一看。就看见接地连天的雨中,隐隐约约有无数雪亮的刺刀,如刀山一般起伏推进,闪着耀眼的寒光杀气
这是抗联?他们不是已经被皇军第七旅团打得落花流水了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营地里的两万安**已经开始溃散了,实际上刚才炮声一响,大多数人已经打定主意要逃跑了……只是铺天盖地的炮火暂时把他们给阻挡住了。
“跑啊跑啊”周遭战场,这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呼喊声音,席卷了整个旷野,甚至盖过了密集如炒豆的枪声。
熙洽的两万大军在,长春以北约六十公里的布海镇一带遭遇到抗联部队的夜袭,一战之下,全军溃散
而在他们的北面,日军第七旅团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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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 抗联之隐患和危机
531抗联之隐患和危机
公元一九三零年十月十七日。
冰凉的秋雨越下越大,几乎和夏日的暴雨一般。在吉林省德惠县布海镇四下,一片泥泞的旷野当中,两支军队正在不分昼夜的在泥水当中挖掘堑壕抢修工事。其中依托着这个小镇据守的正是日本陆军第七旅团不足六千人的败兵。而在小镇周围挖掘堑壕,将这六千日军团团包围的则是东北抗日联军一军团的主力近五万人的大军
在两天前的十月十五日,这个不可一世的日军旅团还在德惠县城下猛攻了整整一个白天,结果在抗联坚固设防的阵地前面碰得头破血流,伤亡惨重。而到了当天晚上,第七旅团获悉在他们后方的两万安**遭遇抗联主力部队夜袭,已经全军溃散的噩耗之后。到也反应迅速,立即抛弃大部分辎重,仅携带武器弹药、火炮和口粮,轻装南撤。不过还是在距离德惠县城约十八公里的布海镇被刚刚打扫完战场,捉了一万多俘虏的抗联第一师所部成功拦截。结果整个旅团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就窜入了这个早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镇内据守,妄图固守待援。
而抗联一军团也随即开始了包围,将第七旅团围困在以布海镇为中心,不足三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带内。准备将这个日军旅团一举全歼
此时环绕着布海镇攻击的战地,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车马。被抗联动员组织起来的民伕一队队的将物资弹药粮食输送上来。马队四下奔驰,传递命令,警戒战场。近一百门75毫米骑兵炮也被放列在小镇四周,一队队的马车给炮兵阵地送来了不计其数的弹药。在一片泥泞之中,一场歼灭战的最后准备工作正在按部就班的完成中。
林育容和唐瑶已经将所有能调动的部队都集中到了这里,准备对第七旅团发动最后一击
不管是林育容唐瑶,还是王仲义,还是抗联官兵,一直到远在武汉的罗耀国,意见都是一致。孤悬敌后的抗联需要一场完全彻底的胜利,来打出名声,打开局面,好让东北青壮争相投效,迅速扩大抗联的实力。
经过一天半的精心准备,各个部队都已经渐次进入阵地,环绕布海镇的包围阵地也已经完成。就连俘虏来的一万多安**官兵也在稍稍教育之后,打散编入了各个部队之中,原先的四万大军,现在已经扩充到了近五万
现在整个战地,一片士饱马腾的景象,秋雨虽大,丝毫没有浇熄抗联将士们的求战热情。
大雨当中,抗联前敌总指挥林育容举着望远镜凝视着三千米外的小镇。即使大雨中能见度不良,这日军第七旅团的最后据点也清晰可辨。小镇的城墙周围已经掘出了密密麻麻的堑壕,雨水灌下,估计现在至少有半壕沟的泥水。堑壕前面没有鹿砦、拒马、铁丝网等障碍物。城门已经被封死,低矮的城墙也被土木稍稍加固了一番,小镇内的情况看不见,不过可以想象也已经做了巷战的准备。整个日军阵地上,看不见人影,沉默得如同死城一般。
林育容观察良久,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三天……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站在他身旁的唐瑶也点点头:“日本人十六号早上就应该知道他们的第七旅团被咱们包围了……从锦州前线抽调部队来解围,差不多也就是五六天时间,育容,最晚十月二十一号咱们就得撤了。”
林育容重重点头:“十月二十日。我们就要结束战斗。”
唐瑶神色凝重起来,六千日军缩在野战工事里面,而抗联的炮兵由于种种原因,也只是75毫米的轻型火炮,并没有重炮。哪怕是有几倍的兵力优势,啃掉这六千日军也还要点牙口,林育容给出的两天时间的确是够呛他心思转动,低声问道:“育容,是不是有大股日军要北上?”
林育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就在刚才,他已经接到了由任天民送过来的密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对第七旅团被围之事极度震惊,已经暂时停止了锦州前线的进攻,抽调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北上增援。同时还向日本国内求援,估计不久之后,东北的局势将更为恶化到时候再想取得全歼日军旅团的战绩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
北京城中。
整个南满已经是一片烽烟,而北京城内,似乎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太平景象。除了经常举行的游行示威的题目从反对国民党反动派变成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抓特务的重点也从国民党特务变成了日本特务……那些曾经留过日的眼下都是监控对象了。不过日本驻华公使馆现在却还在正常运转,北京政府也和武汉政府一样,没有对日本宣战。和平谈判解决事变的大门同样没有关上,而且苏联大使齐尔内赫还在双方之间牵线搭桥。
苏联的态度现在十分暧昧,一会儿高调宣布支持中国人民抗日救国,一会儿又呼吁中日双方保持克制,以和平谈判解决满洲事变。就是GC国际下达的最高指示也是左右摇摆,让中G中央的领袖们摸不着头脑。中南海里面的灯光也熄灭的越来越迟,西花厅里更是天天开会,这些会议常常会持续几个小时,有时直到深夜也难以结束。
今天抗联在吉林同日伪军大战的消息一传到,周E来立马就召集了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到西花厅开会。
“什么德惠大捷,歼灭日伪军两万”毛ZD啪的一声将电报抄件扔在了桌上面,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这个王仲义打仗不怎么样,搞起宣传来倒是有一套,也不知道被他歼灭的两万日伪军里面有几个日军?”
“是呀。”坐在另一端的张W天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睛,叹了口气:“天津刚刚传来消息,这会儿已经是举城欢庆祝捷,还有人打出了抗联万岁,王总司令万岁的标语呢而且天津的国民党特务这段时间又开始活跃起来,这段时间收买了刚刚恢复发行的天津各大报纸,攻击我们抗日不利……还说我们阻挡国民党军主力北上实在是太反动了”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我建议中央立即出兵,从东北军手中收回天津的控制权。”
周E来阴沉着脸,瞥了张W天一眼,现在的天津和冀东一带是张学良最后的落脚点。如果贸然收回,东北军会有什么想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还要不要啦?
毛ZD也摇头:“现在的问题还不是收不收回天津,而是我们要如何在吉林发展抗日根据地。”他吸了口烟又道:“电报上说现在有一个日军旅团被围困住了,估计三天内可以全歼这个倒是不小的胜利。不过我们要充分考虑到由此带来的后果,说不定会是我们在东北的转机。”
刚刚从锦州前线回来汇报工作的朱D点了点头:“总统说的不错,这两天日军对义县的进攻已经停止了。估计是把兵力抽调了去吉林给那个被围困的第七旅团解围了,我们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不这恐怕未必。”GC国际顾问米夫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自从中日开战以来,他这个顾问也被上面稀奇古怪的指示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斯大林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总觉得自己的这个脑袋有和脖子说再见的倾向他摇摇头:“GC国际认为日本对满洲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他们还会从国内源源不断调集援兵,而且自这次开战以来,日军的十七个常设师团已经全部动员,而且还有三个原先被裁撤的常设师团也正在重建之中估计在满洲战局不利的情况下,日本人会进一步增兵的。”
毛ZD这下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顾问同志,苏联方面有没有可能通过东北的中苏边境线向我们的敌后抗日武装提供支援呢?”
东北的地形是中间平原两侧山区,其中东侧的山区紧靠中苏边境,如果苏联能提供援助,中G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就容易生存下来了,否则的话后勤补给始终是个难题。
米夫稍微愣了下,想了想思索着说:“从第二次日俄战争之后,我们苏联就一直担心日本再度进攻远东地区。而且日本占领满洲之后下一个扩张对象也应该是远东……所以斯大林同志应该会同意提供援助的。要不我先将你们的请求通报上去……不过你们在满洲东部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步伐也可以同时进行。”
“那样就好嘛我看我们还是要尽快向东北派出部队,特别是向吉林、黑龙江两省派出部队,在东北开展游击战争。”毛ZD拍了拍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两口,然后又说:“王仲义的抗联是没有后援的,只能依靠手头的武器和补给作战。一旦日军大举北上,我估计哈尔滨很有可能会沦陷,到时候抗联的活动范围就只能退缩到大兴安岭一线,依托蒙古继续坚持。而且……他们招募扩充出来的几十万大军,也必将会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如果咱们可以从苏联得到援助,就能将这部分力量争取过来,把抗联变成我们的力量,到时候东北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毛ZD的语气轻快了不少,他掏出支烟点上,又接着说道:“现在咱们是时候委任王仲义为东北战区副司令了,一来算是嘉奖;二来也有利于我们对抗联的领导。怎么说抗联里面还有很多GCD员嘛他们中的大部分是好的,‘北方党分子’只占到极少数。你们看怎样?”说着他又瞥了一旁的王明一眼。
王明领导的社会部,主持着肃反工作,稍微激进了一些,清洗掉了很多党内外的同志,让周E来和毛ZD对他都有些意见。不过王明却倚仗着米夫的支持,继续在党内兴风作浪,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这段时间又开始肃整所谓的“北方党”,实际上就是指和王仲义有关的GCD员,连张国焘和叶挺都成为了王明的肃整对象……这样的行为对于抗联的“工作”实在有着巨大的破坏效应。
王明却迎着毛ZD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冷冷道:“社会部反北方党是政治局会议同意的,而且在实际工作中也非常谨慎,挖出的几个北方党集团也都是证据确凿不容抵赖至于……抗联方面的北方党分子,如果他们能够翻然悔悟主动交代问题,当然是可以从宽处理的”王仲义大概是斯大林在这个世界第二憎恨的人了,仅次于托洛茨基。所以王明一上台就牢牢抓住这根弦……他的目光在会议室里面扫了一圈,又冷笑道:“这两天我们社会部还发现张学良正在和南方的国民党反动派越走越近。他的心腹大将郭松龄隔三差五就飞武汉,行迹十分可以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我建议可以请张学良去哈尔滨主持大局,那里本来就是他的老巢嘛。”
听到要调张学良去哈尔滨,周E来脸上肌肉突然一抽,眉毛都皱得紧紧的,下意识的就想摇头,王明却又急又快的接了下去:“……山东方面传来情报,国民党现在正在莱州湾的龙口县修建港口,只怕是在打海运部队去锦州葫芦岛港的算盘苏联顾问认为以国民党的海军实力虽然不足以和日本海军进行舰队决战,可是用水雷和潜艇封锁长山列岛和旅顺口之间的通道还是完全可能的。这样渤海湾可就要被张学良的海军所控制了,那样国民党军就可以直接从山东海运到锦州,不用经过咱们的地盘了,东北军最后也有可能被国民党彻底整编。到时候咱们可就要陷入国民党反动派的包围圈中了”
屋子里面一片抽气的声音,王明说的这事儿,大家都也知道了。不过谁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总觉得日本海军强大封锁渤海湾还是轻而易举的。可王明又是怎么想到的呢?莫非是苏联顾问研究以后告诉他的?而目的又是什么?
周E来皱了皱眉:“王明同志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请张学良将军去哈尔滨主持大局的事情我看可以试一试。此外,派部队进入东北东部地区开辟根据地的事情也要抓紧。我建议从四路军抽调骨干,由叶挺、张国焘两位同志领导。趁着日军还没有完全控制吉林省的机会,挺进到长白山区开辟根据地。叶挺出任长白军区司令员,张国焘出任政治委员兼吉林特委书记。同志们觉得怎么样?”
……
而此时的日本东京三宅坂,日本陆军总参谋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同样低沉压抑,连窗外洒进来的明媚阳光,都给人阴冷潮湿的感觉。
满座的日军将领全都是脸色铁青,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刚刚收到的关东军告急电报,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那份报告上,关东军方面声称满洲战局正面临空前危机,锦州方面正在陷入苦战,北满形势已经失去控制,特别是抗联武力强大,绝非乌合之众如果关东军不能迅速得到增援,恐怕满洲事变将以日本的失败而告终日本帝国也将永远失去称霸东亚大陆的机会。此外,在报告的最后,关东军还遮遮掩掩的指出,陆军第七旅团的吉林讨伐作战正面临全线溃灭的危机关东军为此已经从锦州前线抽调第二、第六师团前往增援。
山东之战后,日本方面对国民党军的强大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不过对北方的GCD、东北军并没有放在眼里,至于蒙古的王仲义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谁知道,战争打了一个月,这些应该是不堪一击的敌人还在那里顽强抵抗……甚至还让一个日军步兵旅团面临“全线溃灭”的危机
看到这几个字儿,陆军参谋长铃木莊六的眼睛都直了。难道现在日本陆军不仅不能欺负南中国的国民党,连抗联这样光看名字就知道很不正规的武装都打不过了这样下去满洲事变搞不好又是第二次山东事变了
铃木莊六放下手中的电报抄件,抬头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刚刚接替白川义则出任陆相的皇道派巨头荒木贞夫:“荒木君,现在看起来是时候增兵满洲了,你看再派两个师团去满洲怎么样?”
荒木贞夫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声嚷道:“两个师团怎么够在当前这样的紧急关头,我们再不能像吝啬鬼花钱那样,一分一分地零挤了。要派兵就必须力求尽速奏效,否则,不仅无益于解决满洲战事,还有可能使战争进一步拖延下去。我们必须下定决心,放手一搏我提议再派八个师团去满洲要使满洲前线的总兵力达到十五个师团,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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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声响动,罗耀国将一个文件夹推到了刚刚到访的郭松龄面前。
郭松龄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是一张黄色的抄报纸:“什么东西?”
“这是刚刚收到的东北抗日联军发过来的捷报,就在今天中午,抗联一军团主力在吉林省德惠县布海镇歼灭了日军第七旅团六千余人。”罗耀国神色淡淡的,似乎还微微有点疲倦,他淡笑了一声:“这是东北抗战以来之最大胜利,也是各派联合抗日的结果。我想也为我们指明了一条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道路。”
“真的吗?”。郭松龄低声讶异的惊叹了一声,忙不迭地伸手掏出夹鼻眼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东北抗联司令部通报得很明确。抗联第一军团在参谋长林育容将军的指挥下南渡松花江,在德惠县同日军第七旅团六千余人、伪安**约两万人决战,大获全胜
抗联一军团采取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战术。先以夜袭歼灭伪安**约两万人,其中俘虏约一万三千,再合围仓皇南撤的日军第七旅团与布海镇。自十月十七日起,反复攻击,终于在二十日中午将其完全歼灭抗联一军团之伤亡还未具体统计出来,但是约计整个第一军团三成左右……这就是近一万两千人目前抗联一军团正收拢部队,准备撤离战场避免同日军之增援部队交战。
作为东北军将领,郭松龄对日军的战斗力还是有着很深的认识。以一万两千人伤亡的代价歼灭整整一个旅团,这样的战绩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响当当的呃,除了国民**军,这些家伙现在强的有点变态……
要知道日前东北军中G联军三十万发动的那场大凌河攻防战,只是打日军七八万人,最后还弄得大败而回,自身损失了超过两万,歼敌也未必有六千。而且这个歼敌的成色绝对不能和人家抗联这次的全歼相比,全歼可没有那种打伤,应该统统都是打死了吧?少字这些抗联的战斗力莫非已经在东北军之上了?
郭松龄默然半晌,终于苦苦一笑:“辅文老弟,说实在的,看到抗联的这种战绩,我这个东北军参谋长真是无地自容了。”
罗耀国谈谈笑道:“其实东北军在大凌河打得也是不错的,打出来炮、步、空多兵种协同。只是在配合上稍有欠缺,此外就是保密工作也有些疏漏。要不然,那一战应该能打败日本人的。”
郭松龄微微涨红了脸,摇摇头叹道:“败了就是败了,咱们的东北军在眼下中国各派武装里面,论起战斗力来,只怕是要垫底了吧……这东北抗日只怕不需要我们出力了。”
罗耀国的神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茂公,除了这份捷报之外,我们刚刚还接到一个坏消息。”他抬起头和郭松龄对视了一眼:“是我们在日本的谍报网打探到的……日本人已经决定要大举增兵了估计将要一次增兵八个师团最晚到十一月中旬,日本人在东北的总兵力就将达到十五个师团约三十五万了。”
“三十五万……”郭松龄倒吸了口气,只觉眼前一阵发黑。锦州那里现在顶多就十五万日本兵,已经压得东北军和GCD联军喘不过气来了。这要是一下来三十五万,这个仗还怎么个打法?
“日本人要拼命了”罗耀国冷冷道:“而我们中国人还在各自打着小算盘。”他说这话的时候儿,侍立在一旁的娜塔莉有意无意地轻轻叹了一声。罗耀国也咳嗽了一下,正色又道:“日军来势汹汹,而且后续还有可能继续增兵,要知道他们在日俄战争中可投入了超过一百万人来和沙俄争夺东北眼下的日本说什么都要比当年强大不少吧?少字如果他们也出兵到一百万,靠你们东北军、GCD,还有抗联这点力量还能保住东北的局面吗?”。
郭松龄闻言一怔,细细一想,又点了点头:“小日本的野心我向来是知道的,唉……只是这次大意了。”他想了想又道:“别说是一百万,哪怕就是三十五万,你们国民党不出兵,靠咱们和GCD也是打不过的……只是他们GCD一直坚持什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个还非得要我们东北军也服从这个什么战线的领导。而且还派了一大堆不懂事的娃娃在我们的军队里面四处活动,说是宣传抗日,依我看都是在宣传赤化就连汉卿也……”
罗耀国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郭松龄。这位爷看起来真是想要投靠国民党了,不过张学良似乎还没有下最后的决断,不过这个小张……还是让他投靠GCD算了。
“茂公,日本人增兵在即,东北的局面马上就要急转直下了。如果咱们还不能联合起来,以后会怎么样用脚趾头也想得出。”罗耀国哼了一声:
“咱们的二十五、二十六师和王仲义的军队无非就是退往蒙古。顶多是以一部在大兴安岭坚持。而咱们又不和日本人接壤,大不了继续唱高调。剩下的事情可都是GCD和你们东北军的……等到你们被日本人打败了,我们再给你们扣个抗日不利,失地辱国的罪名,联合王仲义、王君皓三面夹击。这个后果是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少字”
听了罗耀国这番赤luo裸的威胁,郭松龄却是声色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对方,过了良久才微微一笑:“辅文老弟是要我把这个意思转告给GCD和张汉卿?”
“正是。”
“如果GCD和张汉卿不听的话……你们会这样做吗?”。
罗耀国冷冷道:“对我们国民党来说,打赢日本的价值可比不上打赢GCD”他顿了顿又道:“这两句话也可以转告他们。”
“那你想要什么?联合抗日?还是……联合政府?”
罗耀国淡淡一笑:“我只想要一个联合司令部来统一指挥东北的抗联、东北军、国民**军、青年军,还有GCD。只有大家联合起来,这东北的局面才可以维持下去。”
郭松龄皱了皱眉:“只是维持?难道你们不想打败日本人收复东北吗?”。
罗耀国摇了摇头,神色微微有些阴冷:“要打败日本,非动用百万以上的大军不可不拿下直隶,是不能让我们的主力去冒这样的风险的。”他的语气陡然加重:“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所以为了胜利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去做的这话也请转告给GCD。”
郭松龄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你的这些话,我都可以帮你带过去。只是……GCD也未必会吃这一套吧?少字”
罗耀国冲一旁的娜塔莉招了下手,娜塔莉就捧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过来,双手递给了郭松龄。
罗耀国指着文件袋笑道:“这里面是双方合作的草案,请茂公辛苦一趟,带给中G的周E来,这份方案他们应该是会来和我们谈判的。”
……
北京,中南海西花厅。
“同志们。这是国民党反动派赤luo裸的战争威胁现在事实已经证明,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是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先决条件。只有先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取得国内**战争的胜利,才有可能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和日本帝国主义决战。否则有国民党反动派这样的卖国贼投降派在我们后面扯后腿,东北抗日战争是绝对不会胜利的”
说话的正是王明同志,今天的中G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讨论的就是郭松龄带来的“联合抗日方案”,当然也有经他口转告的国民党反动派的战争威胁在座的同志们无不是义愤填膺,而王明最是激动,眼镜片后面的目光散发着狂热。
一听这话,毛ZD的脸上顿时就闪过几分不屑,猛吸两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起身发言:“我同意王明同志的部分意见,这的确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战争威胁,是对我党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破坏。”说着他语气有些放沉:“不过,是否要将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当成是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先决条件呢?我不同意这样的观点。”
毛ZD此言一出,周E来稳稳地点头,王明的脸色却微微有些阴沉。
毛ZD扫视了一下会议室:“恰恰相反,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收复东北才是打败国民党反动派的先决条件如果没有东北这块根据地,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去和国民党斗争。而且就像罗耀国所说的那样……王仲义在北,国民党在南,王自省在西,三面围攻啊而东面的日本人也有可能参与进来,我们新生的人民政权能应付这样的局面吗?更有甚者,国民党完全可能借着北上抗日的名义来进攻我们,污蔑我们阻挡了他们抗日的道路,这样南方广大人民群众也会被他们所蒙蔽。而党的事业……可就要陷入极度危险之中去了”
参加会议的政治局成员们心里面其实也知道,现在不能丢下日本不打去打国民党。因为根本打不过,太原会战的结果已经是明摆着了……而刚才的义愤填膺喊打喊杀不过是个立场问题。既然现在毛ZD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大家也就纷纷表示了赞成,只有王明脸色铁青一眼不发。
“我看国民党方面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谈判的。”周E来语气和缓,接过了话题:“他们想要一个联合司令部来统一指挥东北的各路军队,这个我看可以接受。有了这个司令部……咱们说不定还能找他们解决一部分武器弹药的补充呢。而且他们也没有想要统一军政,整编军队,也不打算派出主力部队到锦州来。所以我看他们抗日的诚意还是挺足的。”
“怎么能这样看呢?”王明当即反对:“总理,他们要成立这个司令部谁来当司令?还不是他们国民党的人?这样一来不就是把东北抗战的领导权拱手相让了吗?”。
周E来苦苦一笑:“王明同志,日本即将大举增兵至十五个师团总兵力要比现在番一倍。这场战争没有国民党参与,咱们还能维持下去吗?如果这场战争维持不下去,日本人完全占领了东北……我们还有办法通过敌后游击战争来扩大地盘吗?”。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自古从来就没有单靠游击战争可以赢得整个战争的,只有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相结合,才有可能最后赢得战争。现在要维持正面战场就只有借助国民党的力量了。”
“但是国民党一但掌握了抗日战争领导权,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消耗我们的实力,限制我们的发展。”王明抗声道。
“我们当然要坚持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争。”毛ZD又站起来,左手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就算在正面战场我们也不能事事都听国民党的,也要坚持自我。”说到这里,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他们的主张如果正确,对抗日有利,不是有意在消耗我们的实力,我们还是可以照办的嘛”
毛ZD的话音刚落,赵S炎的报告声再度从外面传来,周E来挥手让他进来。
“报告总统,总理,新疆的王自省和哈尔滨的王仲义发表通电。”赵S炎的眉毛紧紧拧着:“他们全都赞成成立联合司令部统一指挥各派联军的抗日。王自省也同意派出青年军第一师参加锦州会战,不过他要咱们中央政府提供武器装备和军饷……”
毛ZD冷冷一笑,西北二王在这个问题上和国民党配合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国民党养得两条恶狗特别是那个王仲义。
想到王仲义,毛ZD回头看了一眼周E来:“E来,张学良同意去哈尔滨坐镇指挥全局了吗?”。
周E来叹了口气:“同意了,可是现在这个联合司令部一成立,东北抗战全局的指挥权可就归了国民党了,哪儿还用得着他去指挥?”
毛ZD闻言一怔,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还是要让张学良去哈尔滨,那里的局面不能让王仲义和国民党把持着。”他想了想又缓缓道:“这个联合司令部的谈判……”
“我以个人名义去一趟武汉,亲自去和罗耀国谈判。”周E来沉着声道。
……
周E来要往武汉去,而罗耀国却将他请到了济南。双方谈判的地点选在了济南万竹园。在小巧精致的白云轩内,罗耀国、娜塔莉、周E来、宣侠父四人分宾主落座。待客的不过是几盏飘散在馥郁茶香的新茶而已。
“E来兄,日本人马上就要来找我们拼命了。”罗耀国品了口茶,笑吟吟地道:“我们双方也不得已只好联合一下了。”
相比满面春风的罗耀国,周E来倒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儿,摇了摇头叹息道:“这都是贵党一意孤行,在南方另立中央分裂的后果,现在日本人就是看准了我们的不团结才悍然发动侵略战争的,如果要……”
“打住,打住”罗耀国摆了摆手笑道:“E来兄,你我之间相交多年,这种话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其实我们两党都是在打一样的主意。”
周E来只是摇头,一脸惋惜地看着罗耀国:“我党的主张是和平民主,实现民主建国,只要你们同意实行民主宪政,结束一党专政的**统治,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罗耀国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低声吐出几个字:“一月剧变。”
“你”周E来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娜塔丽正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斗嘴。这才记起来这个女人还是萝莉的时候就参加了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十月**、立宪会议选举,还有一月剧,以及后来的苏俄内战。人家可都是亲身经历的,说不定还作为**间谍参与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幕呢
“如果不实行宪政,那国家分裂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国家不统一,又何来联合抗战?”宣侠父看到周E来不言语了,赶忙提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罗耀国当即笑道:“国家统一的谈判可以慢慢举行,而抗日则是迫在眉睫的,再说国家不统一难道就不能联合抗日?中国现在不过是一个国家两个政府罢了。人家国际上多个国家都能联合作战,我们两个政府怎么就不能联合呢?”
周E来一愣,马上追问道:“我们两个政府联合以谁为尊呢?”
罗耀国一笑:“欧战时英法美三国又是以谁为尊?我们现在两个政府联合抗日,完全可以参考两个国家联合作战的模式。双方的军队都是属于各自的政府,只是出于战争的需要而统一指挥。我们是两个政府之间的关系是同盟,而非组建统一的联合政府”
周E来愣了又愣,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总有些“划清界线”的意思?而且对组建联合政府也没有什么诚意,可是他们国民党为什么又要一再呼吁开启和平统一,组成联合政府的谈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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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三零年十月二十八日。
济南。
大明湖畔的万竹园大门口现在挂出了一块联合司令部的牌匾,还有几个国民党宪兵在那里肃立站岗。这个就是新鲜出炉的南北两家中央政府合伙成立的联合抗日指挥协调机关。而这个联合司令部的第一任司令自然就是国民**军总参谋长罗耀国元帅了。
这会儿司令部的会议室里,几个戎装笔挺的各派将领们,正分别坐在一张椭圆形会议桌的两边。一个个面红耳赤,大眼儿瞪着小眼,正在那里吵架,呃,不对,是谈判呢而且还是作战谈判。
联合司令官罗耀国坐在会议桌靠前中间的位子上,头也不抬地喝着一碗热茶,动也不动一下。
底下两票人马争论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现在正是民族危亡之际,你们国民党怎么还是这样斤斤计较,一点联合抗日的诚意都没有呢?”
“哼什么叫一点诚意没有?我们两家都是中央政府,双方是平等的凭什么让我们出钱出枪来武装你们?”
“我们的战士在前面流血,让你们出点武器装备都不肯说出去老百姓们会怎么看?”
“老百姓只知道东北丢在谁手里面,谁就有责任收回这东北三省可是你们北京政府的地盘,那个叛国投敌的熙洽也是你们北京政府委任的第十路军总指挥而且……留守关外的东北军还得到了不许抵抗的命令,这个东北军可是属于你们北京政府陆军部管辖的听说这个命令可是你们北京政府下达的”
听到这个议论,罗耀国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畅卿先生你现在是我们联合司令部的参谋长,说话一定要注意影响。人家GCD和东北军抵抗不抵抗你不会看事实吗?辽西大凌河那里都打成尸山血海了堂堂一个联合司令部参谋长怎么道听途说,拿那些无聊小报上面的文章当真了呢?”
杨永泰刚才议论得最大声,说的话也最刻薄,把特意从锦州赶来开会的张学良和朱D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实在有点不像话了,不过对于这个蒋介石硬塞过来的参谋长,罗耀国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
对于这次的“联G抗日”,国民党高层除了罗耀国基本上是一片反对之声,只是碍于民间对此呼声颇高,才不得不出来应付一番。而这个杨永泰就是代表着这些主张“反G抗日”的国民党大右派来联合司令部搅局的。
他这个参谋长谈起排兵布阵自然是一窍不通,几乎就和半死差不多的无精打采,但是一说到为GCD提供武器装备的事情,却口沫横飞,一双老眼精光四射。心里面的小算盘扒拉的那个精明啊恨不得一块法币一粒子弹都不给……
罗耀国一开口就没给杨永泰留脸,杨大参谋长一愣,自知失言,也只有灰溜溜地底下脑袋来。罗耀国又转过身,朱D微微拱手:“朱老总,汉卿将军,真是对不住了,咱们国民党不像贵党那样纪律严明,说起话来都是嘴上没有把门的,这个时间一长,就习惯成自然了,心里面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面去,其实我们对联合抗日的诚意还是很足的。眼下纵横北满的抗联不就是我们国共两党还有东北军一起组成的吗?我希望咱们接下来的合作也能像抗联那样的成功。”
朱D黑黝黝的脸膛还是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罗耀国的道歉。一旁的张学良却是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的,估计这里如果是锦州的话……
看到屋子里面的众人都不言语了,罗耀国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已经同心协力一致对外了,那兄弟下面就讲一讲战事吧。”说着就他冲身边的参谋罗顺扬了下手,一幅军用地图便马上在会议桌上摊了开来。
罗耀国站起身,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辽西锦州一带:“这里可是咱们反攻东北收复失地的战略据点,一旦辽西锦州一线被日军所控制,我们再要想反攻可就难上加难了。”他扫视了张学良、朱D一眼,笑道:“根据情报,日军已经有多达八个师团陆续从国内启程了。你们真的有把握可以防守住辽西锦州一线,不需要我们派兵北上吗?”。
朱D微微一笑,满脸的云淡风轻:“不需要”
罗耀国皱了下眉:“如果三十万日军一下都扑过来,你们也能守住?”
朱D轻轻摇头,伸出手指头戳了下地图:“锦州辽西一线纵横不过一百多公里,而且密布丘陵河流,根本不是大军进出的便地,能摆开来的部队也有限。三十万大军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增兵只怕就没有地方摆了。”
罗耀国一笑:“说的也是,那么说来锦州辽西一线是绝对可以放心了。”他瞥了一眼面露忧色的张学良,又道:“那咱们就来说说敌后战场的事情,听说贵党已经派部队向吉林东部山区渗透了,是不是?”
朱D闻言脸色微变。出兵吉林开辟敌后根据地是中G中央刚刚作出的决定,眼下先头部队刚刚开拔,连张学良、郭松龄都没告诉,罗耀国那里就知道了?该不会是党内有国民党的特务潜伏了吧这个问题一定要向中央及时汇报,请王明的社会部好好查一查
罗耀国沉沉一笑:“只有敌后战场和正面战场相互配合,才能有效的打击侵略者。我们国民政府对贵党的这种战术是百分之百赞成的。”他有意无意间又看了一眼张学良:“只是现在敌后战场有抗联和贵党两支武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是不是应该划分一下地盘呢?”
张学良的脸色已经铁青似黑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角微微颤抖。朱D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样划分地盘呢?”
罗耀国用手指沿着地图上松花江轻轻一划:“中部就以松花江为界,东部以黑吉两省的省界为界。北面为抗联活动区,南面为贵党活动区,包括辽宁、吉林两省都是贵党的地盘。这样分配总行了吧?少字”
听到这话,东北军一方的代表人人脸如死灰,而中G的人一个个脸色尴尬。
张学良死死盯着罗耀国,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朱D却是勉强一笑:“敌后战场就先这样划分吧。”他又扫了一眼坐在一旁咬着嘴唇不出声的杨永泰,又道:“锦州大凌河一线估计在不久之后就将遭到日军猛攻,我们希望国民政府可以从民族大义的高度出发,再帮助我们十个师的装备。”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杨永泰铁青着脸冷冷地道:“我们可以派出两个师的部队进驻辽西,这样不是比单单提供武器装备更有利于抗日吗?”。
朱D却猛地站立起来,脸色沉沉地道:“这个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中央”他又转向罗耀国:“如果我们同意你们的两个师进入辽西,那你们能不能提供十个师的武器给我们?”
罗耀国淡笑道:“十个轻步兵师,包括已经给出的两个。这是我能给的最高出价了。”
……
这个秋日,风沙在北京城骤起。从午后一直刮到了深夜。
从蒙古而来的风沙,狂暴的卷动,将这个有几分萧瑟的天朝古都笼罩在黄澄澄的一片混沌当中。街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了,大部分的店面也早早上了门板打烊。不过国营商店的职工们却没有下班.jpg'>,而是聚集在一起学习上面发下来的文件,主要都是一些揭露国民党反动派卖国投敌的反**罪行……
此时在北京中南海西花厅内,一屋子的中G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们也围在一块儿,不过不是在谴责国民党的罪恶。而是在讨论如何同这些罪恶累累的反动派合作抗日。
“这个国民党现在是削尖了脑袋想挤进辽西,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如果让他们在锦州一带得到了个立足之处,他们多半就会动脑筋搞到一个港口,然后他们的军队就源源不断能上来了以后等到我们打败了日本侵略者,他们可就要下山摘桃子了。所以这件事情我是坚决反对的我们不能上敌人的当”
说话的是王明同志,这位一身笔挺的苏式皮夹克,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纸轻轻挥舞着:“我们无论何时都不应该忘记我们GCD人的使命我们是要解放全人类的,其中既包括东北三省的三千万人民,也包括整个南中国几亿劳动人民我们和国民党根本就是代表着两条不同的路线,两个敌对的阶级,是绝对没有调和的余地的现在我们和他们只是因为抗日而暂时停战,绝不是要调和双方的分歧,更不是要放弃我们的理想和目标”
周E来眉头微微一紧,他听得出王明的话里暗藏杀机,矛头直接指向了希望和国民党和解共同抵御外敌的中央和自己。在抗日和联合国民党这两个问题上,王明一直持有不同意见,似乎还得到了苏联顾问米夫的支持。而且现在的局势对王明非常有利,如果中G在同国民党合作抗日的过程中做出了太多让步,王明就可以把投降主义的帽子压上来反之如果中G和国民党谈崩,辽西锦州一线很可能被日军所攻占到时候又可以来追究作战失利的责任……
满室寂然无声,只听见狂风卷着黄沙,撞得西花厅的窗户沙沙作响。天色晦暗。满室的灯光也显得有气无力,照得人人脸色青白。
过了良久,才听有人低低咳嗽了一声儿,中革军委主席项英一脸为难地站了起来:“同志们,国民党想派兵到东北来自然是别有用心的。可是现在日本人也正在大举增兵,如果他们将进攻的矛头指向辽西……整个战局只怕会急转直下到时候……”
王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冷笑道:“没有国民党我们就打不了日本鬼子了吗?你们几十万大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如国民党区区两个师?”
项英低下头,眼角直往周E来那头扫,周E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重重哼了一声,大声开口。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他和王明还有苏联顾问一直都是对立的,现在也不能退缩,要不然不是错误也变成错误了。
“同志们,这次国民党所提出的条件,我看对我们是比较有利的。首先是东北敌后战场的划分对我们有利,松花江以北地区现在是抗联的地盘,日本人还没有到那里,自然谈不上敌后根据地。而吉林、辽宁两省都划分给了我党,实际上就是给了我党在战后控制这两个省的大部分地盘创造了有利条件。此外就是黑龙江我们也不是不能去的,只要日本能去,我们也能去……这个国民党管不了,更何况抗联里面我们的人也不少。至于让国民党进入辽西,我看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两个师的兵,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再说了他们还要给我们十个师的装备,有了这些装备,我们的力量就更强大了”
王明不住冷笑:“就国民党给的那些轻步兵师的装备?”
周E来浓眉紧锁,目光炯炯地在屋子里面一扫。顾顺章立即跳了起来:“同志们。现在战事紧急啊咱们在辽西可万万败不得”
“对辽西决不能有失,要不然咱们进出东北的道路可就断绝了”
“咱们只有守住辽西,吸引住日军的主力,敌后战场才有空间。”
“有了敌后战场咱们才有希望赤化整个东北,有了东北**也才有希望成功。”
满屋子的人闹哄哄的一起来,王明、米夫两位的脸上顿时就阴下来了。看起来眼下的政治局里头拥护周E来和毛ZD的占了多数,支持王明的却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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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实在是不知道那帮小兔崽子都是一把能吃不能打的孬种啊都怪奴才立功心切,一门心思想将军队和地盘掌握在奴才手中。好为万岁爷同志效力,谁知道就……就被抗联那帮乱臣贼子给偷袭了”
沈阳大帅府的老虎厅里,就听见一个老男人哭得抽抽嗒嗒的。溥仪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干瘦蜡黄的脸上都是无奈的神色。
跪在他面前的,正是熙洽。他半裸着上身,露出保养得很好的雪白皮肤,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麻绳让人把自己捆了,麻绳上面还挂着几根树枝。一脸丧气样子,边说边哭。说到动情处,还不住地在地上碰头。溥杰侍立在溥仪身后,郑孝胥、金溥信、臧士毅、川岛芳子分别坐在两侧凳子上面,都偏着脸儿看着溥仪的脸色。
好容易等熙洽的哭诉告一段落,溥仪才慢慢地道:“日本关东军的菱同志咱们看?你们又怎么看哪?”
几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川岛芳子的小脸儿上,芳子推托不掉,只好沉吟了一下,哭丧着脸儿开口了:“日本人非常恼怒,一边调集军队准备大举进攻北满,一面儿让熙洽同志到万岁爷同志这里请罪。日本人考虑到熙洽同志是咱们的人,他们不方便出面制裁……”
溥仪扶了扶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轻轻叹了口气:“那就是还要制裁?”他幽幽看了熙洽一眼,又叹了口气:“熙洽同志,咱们这次能够走到这一步,论起功劳来就数你最大了,按理说朕是应该护着你的。可是日本同志那里也要有个交代……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就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回家闭门思过吧。”
一句话发出,川岛芳子他们几个纷纷起立,使劲鼓掌噼噼啪啪的倒也有几分热闹劲儿……话说这些家伙对溥仪的规矩也不太熟悉,不知道啥时候该鼓掌,啥时候不能鼓?反正就按照过去山呼万岁的规矩来吧。
溥仪脸色一沉,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这掌声才算停下来。溥仪又苦着脸一声叹息:“没想到这个抗联也那么厉害,你们说说看,咱们的这个东三省的龙旗还能打几时?会不会……”
几个人对望一眼,眼神交错。
本来大家伙儿都挺高兴的,就算是不想大清复辟,东三省的小朝廷总是有的,大不了向关内的国共两党都纳贡称臣。可谁也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认账,已经派了大军要来剿灭了要不是日本在那里挡着,只怕眼下哥几个已经绑缚菜市口了。可是这个日本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靠得住,居然被那个抗联这样的杂牌军给狠狠修理了一顿这样下去,这后果只怕是堪忧了。
大厅内安静了半晌,到了最后,还是郑孝胥结结巴巴道:“万岁爷同志,您可千万要振作,只要您振作,咱们的事业就有希望了。”
溥仪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朕什么时候不振作来着倒是你们这些宗社党的骨干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知道争功诿过,关键时候一点气也不争好不容易有了五万兵,一眨眼就没有了一半……关内也不承认咱们,咱们自己也不能打,要是日本人也不要咱们了……”
川岛芳子此时眼珠乱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上前两步,行了个鞠躬礼:“万岁爷同志,奴才想到一个办法来安抚黑龙江的事情。这黑龙江的王仲义是从蒙古来的,听说和内蒙的章嘉活佛还有一些儿蒙古王公们关系不错,也相信喇嘛教。咱们是不是可以走这个关系,想法子和他们开展谈判呢?”
溥仪不动声色,只是坐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着。
“……要这个王仲义投靠咱们固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等于不能暂时和平相处啊现在日本人最大的麻烦就是两线开战,北面是王仲义领导的抗联,南面又是北京政府的三十万大军。如果咱们能替日本人安抚住了北面,让他们集中兵力对付南面,这样局面就能打开了。奴才觉得……这个北京政府也未必会一直不认咱们的。只要他们集中在锦州一带的三十万大军能给日本人撵走,他们没有了反攻东北的指望,自然也就会承认咱们了。到时候,咱们就在关外休养生息,静观关内汉人的两党自相残杀……说不定又是一个明末的局面。”
溥仪垂下眼皮,小脑袋也垂得更低了,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御座的扶手。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声:“如果这事儿能成功当然是好的……就不知道日本同志能不能同意?就算日本人能同意,又该让那位同志冒险去一趟哈尔滨呢?”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几个心腹。
几个人除了川岛芳子,都赶忙把脑袋垂得低低的。去哈尔滨?怎么看都是自投罗网
“万岁爷同志,奴才有把握说服日本人。”川岛芳子挺起了没有多少料的小胸脯,一脸的正色:“去哈尔滨同王仲义谈判的任务也叫给奴才去完成吧。”她幽幽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老爷们,叹道:“那王仲义向来也是自命英雄的,总不该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吧?少字几位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是的。”“是的。”“格格同志所言极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上回熙洽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这回可没有人敢和川岛芳子抢这个买卖了。
……
辽宁,旅顺。
日本陆军大将,关东军司令长官菱刈隆大将军服整齐,快步走进了关东军司令部的会议室之内。这个时候,会议室内早就是军官林立。随着菱刈隆走近,所有人都立正行礼,再深深的鞠躬。
这两天东北战场上的枪炮声随着日军第七旅团的覆没而暂时停歇下来了。日军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是应该先解决锦州的三十万中**队,还是先打北满的抗联?两头看起来都挺扎手,不集中全力好像都拿不下来关东军的参谋们也众说纷纭,各自拿出了不同的应对办法,只是总不能达成一致。
这个时候儿,日军上下第一次有了身陷泥沼的感觉。眼下的抗联和北京政府军就那么难缠,那个国民党军可是随时随地就要北上啊国共两党最近可又开始谈判了……
菱刈隆微笑落座,看着麾下诸将凝重的目光,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国内八个师团的援兵已经陆续到齐,至于要如何运用多达三十余万之帝国精锐,诸君可有建议?”
大将的质询,激起满座波澜。
“阁下,北满抗联发展迅猛,且又击败过我皇军劲旅,绝对是心腹大患必须要优先予以铲除。”
“阁下,北京政府军才是大患,最近吉林等地陆续有GCD小股部队活动,据查都是由辽西地方渗透而来。如果不及时夺取辽西,摧破支那北京军主力,帝国在满洲将难以安枕。”
“万一作战期间,北满抗联再一次从侧背突入,该当如何?”
“我军如果出兵北满同样面临集结于辽西的支那北京军的牵制,实际上这种牵制更具威胁”
看着满屋子议论纷纷的将佐,菱刈隆已经容色放沉,刚想要出言训斥,一旁的关东军高级参谋多田骏突然啪的一个立正,冲着菱刈隆鞠了一躬:“阁下,东北三省长官公署方面提出一个建议,卑职觉得可以予以考虑。”
菱刈隆微微皱眉,冷冷道:“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建议?”
听到老大发话了,底下的军官一时无声。都竖起耳朵听多田骏讲话。多田骏又是深深一躬:“上一次动员安**是卑职的失误,不过这一次他们提出的办法卑职觉得可以一试。他们想通过蒙古活佛和王公斡旋,搭上北满抗联首脑王仲义的路子,通过谈判暂时将其稳住,让关东军可以集中兵力先击败辽西的支那军主力。”
菱刈隆哦了一声:“多田君,你认为这件事有可能成功?”
多田骏冷笑:“卑职分析,这个抗联的王仲义现在也一定想要和我们暂时保持和平,以赢得扩充实力的时间。所以这次谈判成功开展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将其招抚,卑职不抱任何希望。”
菱刈隆愣了愣:“那你就不担心抗联壮大以后难以收拾?”
多田骏重重点头:“卑职担心。不过卑职更担心支那的国共两党达成一致抗日的协定,如果关东军不能在这之前将辽西方向的支那北京军摧破,今后的战局将更加难以预料”
菱刈隆为难的皱皱眉:“就让他们去试一试,如果能够暂时稳住北满的抗联,那关东军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就是辽西地区的支那北京军主力。”
……
呯的一声,张学良对着桌子重重握拳一击
郭松龄顿时抢了上来:“汉卿,这……”
张学良紧闭双眼,喃喃自语:“我们东北军将士还在前面流血牺牲,还在尸山血海的和日本鬼子拼……他们居然就已经开始谋划着瓜分咱们的家产了。呵呵,而且还当着我的面来划分东北的地盘……辽宁、吉林归GCD,黑龙江给国民党,好啊合着我们这些东北军还是丧家之犬,只能拼了性命去给他们当炮灰,这个仗还打个什么劲……”
郭松龄闻言一怔,那日他也参加了济南联合司令部里面的谈判,也亲耳听到了罗耀国和朱D瓜分东北三省敌后战场的交易作为东北军的二号人物和张学良的头号心腹,听到这个话儿,自然是心如刀割。可眼下东北军已经是江河日下了,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和国民党GCD分庭抗礼。而且又夹在国民党GCD日本人之间,为今之计也只有在国民党和GCD之间找一个主子了。
可偏偏张学良还是不肯死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恢复东三省的家业,对国共两党抛来得绣球爱理不理。结果人家没有耐心了,还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谈瓜分东北的交易或许这里面也有敲打他的意思……
看着自己学生面如死灰的模样,郭松龄深深吸口气儿,苦苦一笑:“汉卿,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一场大战只怕马上就要降临了”
张学良冷笑:“降临就降临,我们的大凌河防线早就是固若金汤了,难道还怕守不住吗?再说了国民党也有两个师已经陆续北上,有他们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郭松龄摇摇头,不言声地拿出了军事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面,地图上大凌河两岸密密麻麻都是代表着部队、阵地、堡垒的各种符号。看上去的确有点固若金汤的样子。
“汉卿,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咱们东北的第一场雪只怕就是这两天了吧?少字”
张学良愣了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紧紧皱了起来。郭松龄接着又道:“最晚到十一月底,大凌河上可就能跑汽车了到时候咱们最为倚仗的天险将不复存在……根据情报日军正在向辽西调集重兵,他们下一个要攻击的可能就是我们的锦州了。我估摸着,这个锦州是难保了……”
“什么”张学良只觉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没站住。转过头一脸惊慌地看着郭松龄:“老师,国民党不是派了两个师北上帮忙吗?有他们在……大凌河防线还怕守不住?”
郭松龄摇摇头叹道:“我看悬……除非国共两党能够真正同心协力团结起来,否则的话他们相互提防着,谁也信不过谁,都不敢把老本拿到东北来拼。”他冷冷道:“汉卿,咱们也是时候考虑退路了,如果你还想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有所作为的话,就不能把老底子在锦州拼光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
郭松龄长叹道:“咱们和国民党GCD再商量一下,如果他们没有诚意的话,咱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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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四下,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而且还下得分外的大。仅仅是第一场雪,天地之间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了。将中日两军分隔开来的那条大凌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冰块碰撞破碎的声音,不时传到正剑拔弩张的两国将士耳中。在他们听来,这分明就是擂响的战鼓稍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等到大凌河完全冻结的时候,就将是两军决战之日了。
在东北军的前进指挥部里。张学良郭松龄和朱D、刘B承等人已经举着望远镜凝视良久了。无奈地看着大凌河的河水不断冻结,浮冰越来越大,越来越厚……现在的气温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大凌河的完全冻结也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张学良的眉毛越皱越紧,最后长长一叹,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朱总司令,根据往年的经验,最晚到十一月底,大凌河就能冻结实了。到时候日军的总攻就要开始了五十公里长的防线,靠咱们二十万兵只怕难以固守,您看中G方面是不是能……”
朱D不言声地举着望远镜,遥望了一下大凌河西岸的东北军阵地:“国民党不是要派两个师北上吗?他们战斗力强,让他们顶在大凌河一线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少字”
听朱D说起国民党军,张学良咬咬牙齿,声音冰冷:“他们的第十一师外加一个工兵旅和一个重炮兵旅到了葫芦岛就不走了现在正在那里构筑工事,说什么要修建葫芦岛要塞……作为我们东北军在关外的最后立足之处看这个意思,他们对锦州已经放弃了,不肯来前线和日本鬼子拼”
一旁的郭松龄也附和道:“现在日本人已经把全国的兵力都放到东北来了,摆明了是要和我们打一场生死之战了。而咱们自己却……还是这样各怀鬼胎,谁也不肯真正出力,只知道把咱们东北军放在前面消耗消耗完了好瓜分这东三省的地盘吧?少字”
朱D和刘B承对望了一眼,两颗红彤彤的心都是一沉。听张学良和郭松龄的意思,这一战国民党是打算出工不出力,保住一条退路就算完事儿……如果国民党不出力东北军肯定守不住大凌河,搞不好就是一触即溃了,到时候中G该怎么办?辽西根据地还要不要啦?
“汉卿将军,茂宸兄,依我看不如以贵我两方面的名义约罗耀国到葫芦岛来,大家推心置腹的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三方面都能接受的作战方案?你们觉得如何?”朱D沉吟了片刻,沉着声道。
……
从民国十九年十月底开始,整个葫芦岛周围方圆十几公里,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工地。
沿着塔山、白台山、长岭山、沙河营、磨盘山、摸虎山、白塔乡、兴城河一线的防御工事和堑壕地带已经开始修筑。在这个已经有了点雏形的防卫圈内,供六万人居住的营盘,一个大型军用机场,海岸炮兵阵地,大型军用仓库,野战医院,以及一个军一级的司令部大院,也已经开始平整建设。工兵部队的士兵们都在平整地基,穿着笔挺呢制军装的工兵军官、工程师们都各自在工地上指挥施工。各种建筑材料通过铁路源源不绝的运了过来,堆积在空旷的地方。
到山里拉木头的队伍,也喊着号子,吆喝着马匹一队接一队地来来去去,马车上面都拖着建筑用地木料,全都是从附近的大山里面砍了来的。至于葫芦岛以及周围各县的政权,现在也都被刚刚挂牌成立的国民**军陆军第一军司令部以军令强行接管了而东北军当局对此也只是捏着鼻子,只当没看见。
罗耀国一路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还有四处飘扬着的青天白日旗他知道这个地方在总参谋部那里还有一个代号——钉子。这是一颗打在辽西走廊咽喉上面的钉子,国民党海军在完成了封锁渤海湾的行动之后,就可以随时随地将军队通过海运送到这里。所以日军一日不拔掉这颗钉子,他们就一日无法安枕。只能在辽西锦州一带屯驻重兵,以防备葫芦岛要塞里面随时有可能出击的国民党军。而大量的日军屯驻与此,又将大大压缩GCD的辽西抗日**根据地的生存空间……
这又是一个阴险毒辣且一石二鸟的诡计不过却不是罗耀国的建议,眼下国民**军的那一群参谋们在罗耀国的调教下面也越来越腹黑了。
车队穿过大片的工地,在一处才平整出来的地基面前停了下来。就看见一个皮肤黑黑,二十多岁的年纪,很有些飘逸儒雅气度的军官,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神色里面满是对自己工作的骄傲和自豪。
这个人名叫曾华炎,表字国良,湖南益阳人,家里面是湖南有数的大地主,不过从小却是在上海的教会学校里面受得西式教育。中学毕业以后到美国留学,家里面原本想让他考耶鲁大学,却偷偷跑去报考了西点军校,和罗耀国算是校友。不过却小了他几岁,没有能赶上国民党反动派大跃进的几年。回国以后因为有工程师执照,所以也和孙立人一样成了一名工兵军官,目前是葫芦岛要塞建设的总工程师
罗耀国笑吟吟的走出轿车,大步走到曾华炎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国良,真没有想到,才短短二十多天,你就给了我这么一个惊喜”
曾华炎笑着想行礼,却被罗耀国紧紧攥着右手。他笑道:“没有大家的努力,靠我一个人什么事儿也不成几万人发了疯一样的干活儿,在南边真是不敢想象……辅帅,是不是前线的战局堪忧,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过来啦?”
“或许吧。”罗耀国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东北军、GCD还有刚刚挤进辽西的国民党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三方联军互不信任,都在提防着自己人,这个仗只怕是打不了了。
锦州这里的罗卓英、黄维和郭树棫等高级将领当然也都闻出了味儿,这才严令各部加快施工,一定要抢在锦州辽西一线失守之前完成主体防御地带的施工。
曾华炎笑着挥挥手。指指前后左右,视线内外那些涌动的人流,还有热火朝天的工地:“外围的防御工事下个月就能完工,虽然说不上是固若金汤,不过没有几倍的兵力和火力优势是啃不下来的海岸炮兵阵地差不多的时间也能竣工,可惜没有装甲炮台,也没有大口径岸防炮,只有四十八门210榴弹炮。飞机场是在东北军原有的飞机场的基础上扩建的,可以供一个航空团使用。”
说到自己专业的事情,曾华炎就是滔滔不绝,之前他还参与了上海——杭州湾四大要素和广东茂名湛江要塞的设计和建设,不过作为总工程师领衔设计要塞却是头一回。而且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工不能不说是一件得意之作。罗耀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步的朝前走去。
眼前就是已经建成了一部分的海岸炮兵阵地,约一半的民十八式210毫米重型榴弹炮已经安放到了刚刚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工事里面。炮口高高指向天空,这些大炮既可以用于射击海面目标,也可以用来支援葫芦岛外围阵地上的作战想到有四十八门210毫米的重炮在支撑着整条防线,罗耀国的脸上也展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罗部长,你们国民**军倒是在葫芦岛这里弄了个大乌龟壳啊可是你们考虑过锦州前线的三十万抗日将士吗?考虑过正在用鲜血和生命……”
在刚刚搭建了一半的国民**军第一军司令部大院里,前来葫芦岛和国民党军谈判的朱D同志和郭松龄,非常意外的在这里“巧遇”了正在视察军务的罗耀国。
在一间简陋的会议室里面,罗耀国微笑着打量着朱老总那张不怒自威的黑脸膛。静静听着他滔滔不绝地大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性,以及国民党第一军消极避战的恶劣影响。
直到朱D再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他才轻轻敲着桌子,淡淡道:“我们只是想在辽西走廊上打一枚钉子,应付今后的局面……”
“今后的局面,什么局面?”朱D迫不及待的就问。
罗耀国站了起来,定定看着朱D等人,语调沉重:“我们国家毕竟不统一,而且在短期内也找不到统一的办法。南北两个政府相互制肘,力量不仅使不到一处,而且还会被抵消掉不少。而日本却是团结一致,上下一心,他们可以用全国之力来抢东北,我们却没有办法用全国之力来守东北所以东北战局不可能速胜,只能以持久作战来消耗日军的实力……他们国土狭小,资源贫瘠,眼下又被国际上大部分列强所制裁。相信拖不了几年就会垮下来的,到时候这个东北还是咱们的。不过在短时期内,不管是贵党、东北军,还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将他们击败的。所以,在进出山海关的咽喉上面打下这颗钉子是完全必要的。”
这番稍微有点悲观的预言让朱D的眉毛也紧紧拧成了一团。这个时空的中G虽然也知道日本强大,可从来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重视过他们。
罗耀国淡淡一笑,语调还是低沉:“现在如果咱们不谈什么和平统一,一致对外的空话套话。单说辽西这一战,我看还是有可为的。咱们在辽西和日本人打的目的是什么?不是速胜夺回东北,这个眼下是不现实的,我们战辽西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消耗日军,把辽西变成日本人的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杀日本人杀更多的日本人同时咱们还要少死人。同样的日本打锦州的目的也不单单是为了夺取锦州,而是要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一战的主战场是放在锦州还是葫芦岛根本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之前所以要守锦州不过是因为那里有险可守,而这个险就是大凌河。而现在大凌河封冻在即,到时候就是平地一片。五十多公里的正面,一马平川的,东北军怎么能守住?而葫芦岛这里就不同了,两面环山,一面靠海,正面的塔山一线虽然也是平地可宽度不过十公里。现在我们已经在塔山一线,和西北两侧的山地构筑起坚固的堑壕防御地带,南面的渤海湾也被我们的海军用水雷和潜艇所封锁。这样一个坚固设防的要塞卡在辽西走廊上……日本人能置之不理吗?”。
“……到时候我们在葫芦岛固守,你们在辽西山区寻找战机,东北军撤退到兴城、绥中、建昌一带守卫着葫芦岛的后路。三方配合作战,葫芦岛一定会成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梦魇”
罗耀国此时拿出了一个颇为诱人的作战方案,将锦州大凌河一线的一个战场,变成了葫芦岛要塞、辽西山区,和兴城、绥中、建昌一带,一共三个战场。即免除了各方相互提防,相互制肘的窘境,也给了三个相当大的行动自由,最重要的是不要求中G和东北军去和日本人拼阵地战了……
郭松龄轻轻吁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法子好,我们东北军完全同意”
罗耀国淡淡一笑,看着朱D:“朱总司令,您看呢?”
朱D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东北军赞成这个方案,我们GCD没有理由不同意。只是锦州大凌河一线几时可以弃守?”
罗耀国笑着摆摆手:“这个由你们两方决定,我们只管死死守住葫芦岛这个点……只要这根钉子在日军喉咙口钉着,他们的用兵打仗可就没有多少自由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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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三零年十一月中旬。
哈尔滨松北大营内,大队大队的新兵,正换了抗联制式的冬装。就是那种看上去有点肥大的土黄色老棉袄,戴着做工粗糙的狗皮帽子。虽然穿上之后显得有些臃肿,不过数万人这样穿戴整齐站在操场上,还是有一种肃杀之气。
这些新兵,都是东北抗日联军用尽各种办法招募来的。素质在罗耀国看来,还算甚佳。中国的传统,本来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可是时值民国乱世,又逢日寇入侵。再看看近几十年来无数靠军功起家,并且飞黄腾达的军头们。这些关东青壮,倒也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被杨宇霆的黑龙江省政府给划拉到了松北大营里面了。
这些个关东子弟,一个个都是身体结实,牛高马大的,比起国民**军里面占多数的南方籍官兵来足足都大了一圈儿。只是文化水平略差了一些,这些闯关东的子弟自然不会是那种书香门第,再说东北的教育基础本来也比较差。别说是这些士兵,就算是前些年的东北讲武堂里头的学员,都有许多识不得多少大字儿的。
这里的五万新兵,完全编组为二十四个新兵团。军官一部分是从南方国民**军各部队中抽调来的,一部分则是游离在黄埔嫡系军官之外的“边缘人”。其中也不乏在海外受过良好军事教育的精英比如现在跟在罗耀国和陈诚身边视察新兵训练的孙立人少将。现在他是抗联第三军团参谋长兼随营士官学堂教育长。
在陈诚递交上来的计划当中,新兵训练将会在两个月内完成。抗联三军团就可以正式成军,进行的军事技能训练。除了炮兵骑兵等特殊兵种,步兵各团在六个月之后,就是一支完全可以使用的战斗力量了。二十四个新兵团正好可以组成抗联三军团的两军六师四旅二十四个团。
愿景是美好的,可是之前的磨练,却是加倍辛苦。根据最乐观的预计,到明年开春以后,日本人就将会对北满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了。到那时等待这支全新组建的部队的将是最残酷的战争考验要么成为纵横白山黑水的百战精兵,要么就像历史上的抗联那样……
包括陈明仁和杜聿明,这两位预订了抗联第五、第六军的军长在内的高级军官们,现在都亲自下到了部队。参加和督促新兵训练。新兵们要求做到的,他们首先也要做到,而且还要做得更好纪律面前,更是一视同仁。有人无法完成训练或是触犯纪律,可是一顿军棍敲打得眼冒金星这里可是反动军队,可没有不准体罚的规矩
就在这种严酷的训练之下,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这些新兵乍一看竟然已经有了些精锐之师的雏形。
“不错,不错。这才多长点时间,队伍已经有点模样了。”围着松北大营的大操场转悠了一会儿,罗耀国一直板着的面孔终于展露出了笑容。他回过头冲陈诚一笑:“辞修兄,这副担子可是不轻啊你干得不错,真是不错,这支部队……三个月能不能上战场?”
陈诚闻言一愣,刚刚舒展开来的眉毛又紧紧拧了起来:“三个月以后可是东北最寒冷的季节,日本人应该不至于吧……”
罗耀国一笑,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孙立人:“仲能兄,你说说看呢?”
孙立人皱了皱眉,掰着手指头盘算了起来:“眼下正是东北境内大小河流开始冻结的时候……最晚到十二月中旬大凌河这道险要可就要变成通途了。不出意外的话,日本人应该能在一个月之内打败张学良的二十万大军到时候再花半个月休整调动,到二月份趁着松花江还没有解冻,正好发动对北满的进攻……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
罗耀国摇摇头:“锦州会战已经决定放弃,战场将转移至葫芦岛周围,虽然我军必然能够坚守住,不过也不排除日军在久攻不克以后在锦州辽西一线同我们对峙。而将主力转用于北满”他深深吸口气又道:“新兵训练的时间缩短到一个月,队列什么的过得去就行了,军事训练要提前开始。还有对训练的要求和强度都要酌情降低一些,不能用国民**军的标准来练。那样时间太长,而且消耗也太多了,你们这里可是没有后勤的,只是靠老底子在撑着。还有步枪选用东北军的三八式,后座力小容易练,新兵打靶就五十发吧。”
陈诚迟疑了一下,声音有些犹豫:“辅文兄,这样的兵练出来了只怕也是炮灰吧?少字”
罗耀国微笑着摆了摆手:“是不是炮灰关键要看怎么个用法,你们在北满的任务不是守土,而是维持战争局面,用持久作战消耗日本的国力,同时吸引GCD的注意力。所以保卫哈尔滨并不是必须的,抗联的最后防线应该是大兴安岭。”
陈诚和孙立人对望了一眼,都发现自己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东北的形势看起来没有坏到这种地步吧?少字
陈诚勉强笑了一下,尽力放平稳了声音:“是不是和GCD的交涉有困难?他们不允许我们的主力北上收复东北,所以就只能……”
罗耀国还是微笑:“他们就是允许我们的主力北上,我们敢把自己的身后交给他们吗?咱们的这个锦绣江山可是太诱人了。”
陈诚和孙立人都默默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了。罗耀国抬起头,有点出神的看着南方锦州的方向。
……
“辅帅,照这样安排,锦州还守不守?是不是放弃锦州直接守葫芦岛呢?从地形上看葫芦岛更容易防守。”
松北大营的会议室里摆出了东北的军用地图,刚刚和王仲义一块儿赶到的林育容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地图上面的辽西一带。
“这也是我的想法。”罗耀国摸了摸新蓄起来的八字胡,笑了笑道:“眼下我看不到守住锦州的希望。东北军、GCD,还有咱们三方互不信任,互相提防着。十分力气用来对敌的顶多只有五分,还有五分得防着自己的友军,如果退一步到葫芦岛一线或许还有点希望。”
“如果GCD和东北军再退呢?葫芦岛的后路一断后勤怎么解决?”林育容摇摇头:“如何辽西山区和锦州保不住,仅仅靠一个孤立的要塞能够坚持多久?如果他们不能坚持下去,咱们的北满可就要孤立无援了。”
罗耀国伸出手指在渤海湾里面轻轻一划,微笑道:“用海运。葫芦岛的港口设施良好,还是东北军海军的母港。总参谋部和海军参谋局已经反复研究过渤海湾作战计划了,用潜艇、水雷、飞机、鱼雷快艇封锁渤海湾的入口,不让日本大型水面舰艇进来。渤海湾里面就是国民**军海军的天下了,有海军的支持,这个葫芦岛要塞是肯定能够坚守的,所以你们北满一定不会孤立的。”他抬头看了一下王仲义和林育容,笑了笑又道:“不过等日军打退了东北军和G军,你们的苦日子可就要来了做好准备了吗?”。
王仲义重重点头,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面:“都做好了,重要物资都已经开始陆续向海拉尔转移,那里有当年东北边防军留下的很多设施,我们扩建以后都能够利用。我们从蒙古运来的武器弹药也存放在那里。海拉尔以东有大兴安岭可以守卫,西南不远就是蒙古,属于进可攻退可走,如果哈尔滨保不住,我们抗联的总部就会去那里。”
罗耀国点点头:“那作战呢?这方面你们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个问题,王仲义回头看了林育容一眼。自从布海镇大捷之后,林育容俨然已经是抗联的军事专家了……
“辅帅,现在我们的任务还是扩军,东北的青壮,流散的东北军官兵,盘踞各处山林的胡子。只要愿意加入咱们抗联,来者不拒。咱们抗联这里不比南方国民**军,不讲质量只讲数量。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扩充,现在咱们抗联的总兵力已经接近二十五万了其中第一军团已经扩充到十万之众,第二军团也有近十万,第三军团因为是新组建的部队,没有底子,所以实力小一点,不过也有五万多了。如果日军在三个月之后北上的话,我们的总兵力绝对能超过三十万”
说到三十万,林育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灿然的微笑,以他现在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居然能成为这样一支大军的参谋长,不能不说是命运女神的亲睐。他伸出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大兴安岭轻轻一划,笑道:“日军要北上,我们不更他们打硬仗,也打不过。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第二、第三军团一路退守大兴安岭,依托险要固守。第一军团是另一路,沿大兴安岭南进打到吉林,打倒日军的后方去迫敌分兵回援,我们就有机会以运动战来寻找歼敌的机会了。”
“好”罗耀国忍不住拍了拍手:“育容果然是用兵的奇才,以运动战和日本人打对攻……从布海镇一战的情况来看,你们抗联一军团和日军的战斗力之比应该在2:1左右。如果十万大军都能训练到这个水准,那足以当五万日军……一次吃掉他们半个师团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
就在北满的抗联武装迅速膨胀的同时,在东北吉林省长白山区一带,长长的蓝灰色行军队伍正在一片银白中滚滚向前。这是一支相当精干的部队,并没有携带大炮和多少辎重物资,只有数千名穿着厚重冬装,戴着狗皮暖帽的步兵,冲风冒雪,在冰封的官道上艰难地前进着。
他们就是奉命东进长白山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的中G精锐部队,经过十几天的艰难行军和作战,这支精兵终于冲破了敌人的数道封锁线,甩掉了尾随的日军铁道守备大队,成功冲到了位于中苏朝交界处的长白山区。
张国焘和叶挺都骑在马上,行进在队伍的中间,两人也是和普通士兵们一样的装束,只是多了件骑兵专用的防风斗篷。
看着周围的漫天雪景和一片肃杀高山荒原,张国焘忍不住又是苦苦一叹。他本来可是堂堂第三集团军政治委员是十几万大军的一把手,在党内的地位也只是仅次于几个政治局委员,属于第二集团。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落到了带了几千人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里来开辟什么敌后抗日根据地真是实在太倒霉了……不过说起来眼下的际遇还不算最倒霉,这还是周E来看着往日的情分上安排自己出来避风头的,要按照王明的心意,非得拿自己当典型,打成“北方党”首脑人物,拉去打靶不可。
听到张国焘的叹息,叶挺也只是苦笑:“特立老弟,这回咱们俩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是托了北满那个王仲义的福”
张国焘举目望了一下四周,看到都是自己四方面军和东北时候的老人儿,才轻轻吁了口气:“唉……那个王仲义连累了那么多同志,自己倒还是政治局委员,这个事情真是再荒唐不过了再说了……当年是王明自己去大兴安岭里面和王仲义见面的,吸收他加入GCD的也是这个王明,现在抓‘王仲义分子’的还是他自己这个世道……”他摇摇头,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那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了,希夷兄你看咱们接下去应该向哪里发展?”
叶挺望了望白茫茫的长白山,皱了下眉:“特立同志,现在咱们只有向延吉县城方向进军,打下延吉县以后就能获得所需的给养,到时候再派人去对面的苏联境内联系苏联红军。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局面应该就能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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