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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刷刷地掠过荒原高山,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吹的肃杀起来了。
“果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罗耀国掀开自己轿车的窗帘,看着眼前白茫茫一望无际的东北大平原的雪景,喃喃自语。
民国十九年的春节才过了没几天,他就又出了趟远门,跑到了张学良的地盘东北来看赏雪了。这会儿正坐着轿车从机场去往哈尔滨城内。张学良这段时间已经将大帅府迁到了这座到处都是白俄,充满了俄罗斯风情的冰城了。
轿车两旁有一队东北军骑兵在担任护卫,全都披着厚重的斗篷,狗皮帽子的护耳也放了下来,迎风冒雪,艰难地前进着。东北冬天的气候是异常寒冷的,别说是作战,就是野外行军也是不易。哪怕是坐在轿车里面的罗耀国也感觉有些寒冷,忙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又向身边的娜塔莉靠了靠。呃,很有点儿抱团取暖的意思。
说实话,这数九寒天的,罗耀国是特别不愿意往北边跑,更别说是来这个冰天雪地的黑龙江了。只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在武汉的家里面搂着妻妾们猫冬了。中G讨伐山西的战争眼见着就要开始,国民党弄不好就要卷入。到时候东北可就有点危险了,虽然张学良听取了蒋介石和郭松龄的建议,把老营挪到哈尔滨了。不过仅凭着东北军的战斗力和张少帅打仗的手艺,恐怕还是无法单独对抗日本的。更何况东北军是千日防贼,而关东军则是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突然袭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而且还有熙洽、金溥信这样的内应所以罗耀国便不得不来东北,和张学良商量一下补给蒙古第七路军的问题了。万一东北军抗不住了,这个第七路军或许可以东进抗日……
此外他还要在哈尔滨和自己多日不见的把兄弟王仲义碰一次头,和他商量一下东进的可能性。那位爷现在也是一路军阀了,就连中G也奈何他不得,罗耀国自然也只能哄着他了。而且要让这位“蒙古王”东进抗日,武器装备补给什么的也都要提前预备足了,这场战争没准就要打个好些年。可不能指望王仲义的军队依靠缴获来作战,自然也不能指着苏联援助,呵呵,在这个时空里面,他们不和日本南北夹击就不错了
“辅文,咱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张学良,他的部下里面有日本人的内应?”娜塔莉凑近罗耀国的耳畔,用德语轻声提着建议:“或许可以安排成无意之间……”
“不用多事了。”罗耀国也用德语打断了她的话儿,他轻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纤手,笑了笑:“如果东北这里不来点儿什么事,咱们和GCD可怎么能和平相处?这个是以外治内,万不得已的办法。”
“GCD就会入这个套?他们完全可以和日本缔结一个协议,承认他们扶植的军阀以换取支持。这样的事情,过去列宁和托洛茨基可都做过的。”娜塔莉蹙了下秀眉,摇摇头。
罗耀国皱起眉头,这个还不至于吧……苏俄的国情毕竟和中国不一样。在中国要是敢这么干,还不得遭到举国一致的谴责和反对?而且国民党现在已经高高举起的抗日、抗俄的旗帜,一旦发生日军入侵事件,只能说明国民党是有先见之明的。中G要想争取民心,也唯有把这面抗日的大旗举得更高一些才行。
“那他们就不会借口中国尚未统一来向咱们施压?提出个先统一后抗日。要咱们接受他们的统一办法?”娜塔莉把头靠在罗耀国的肩头,又轻声嘟囔了几句。
罗耀国伸手在她光滑细腻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沉沉笑道:“所以才要安排王仲义东进和东北军联合,到时候成立一个‘抗联’。我们、东北军、王仲义都参加,以黑龙江为根据地进行抗战。中G一定也会跟进的,他们或许没有力量从正面反攻东北,不过向敌后渗透,开辟敌后根据地还是可以办到的。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
就在罗耀国和娜塔莉从机场赶往哈尔滨城内时,周E来和邓演达则坐在北京中央政府驻哈尔滨的办事处的客厅里喝茶。这个办事处占据了一处哈尔滨城郊的庄园,原先是张学良的产业,在东北军老营北迁至哈尔滨后,便给了中G,充作办事处,办事处的主任则是罗耀国的老相识李淑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费紧张,这个客厅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行椅子,几张茶几。周E来和邓演达并排坐在上首的座位上,手中端着刚刚沏好的清茶,浅浅品着。李淑宁坐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扶着膝盖,似乎有些拘谨。
“总理,总长。”李淑宁冲着两位大首长微微一笑,开始汇报工作:“目前东北军的老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迁移。哈尔滨松北大营现在成了他们的物资堆放仓库,根据我们打进去的同志搜集到的情报,那里面的武器弹药堆积如山,足够武装二十万大军东北军去年底还接收了一百架F-1和A-1飞机,以及大量的地勤装备。都是武汉方面赠送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则是在武汉的军校接受的训练。现在这支空军也被部署到了哈尔滨附近的机场里。此外……我们通过张学良身边的秘书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武汉国民政府的总参谋长罗耀国今天会到哈尔滨来。这会儿可能已经下了飞机,正往城里面赶。”
周E来一皱眉,心往下沉。这段时间中央已经在酝酿对山西采取断然行动了,他这次专程赶来东北就是为了做张学良的统战工作。争取让他在山西之时中支持中央,至少……也要保持中立。而罗耀国这时候跑来,会不会是为了让东北军在山西之战时站在阎锡山一边呢?
“E来,这个罗耀国只怕是来者不善呢他们国民党右派在张学良身上可是花了大本钱的,又是送飞机又是送大炮,还张罗着帮东北军迁移老营……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咱们的空口白话只怕比不过人家。”邓演达的语气比较沉重,眉毛也渐渐紧蹙起来。他心里面真正的忧虑是张学良被国民党收买易帜,加入武汉方面的阵营。到时候北京中央可就是四面楚歌了,山西不但拿不下来,就连北京也难保到时候他们这些国民党左派又该到哪里去呢?
邓演达加重语气:“从战略形势上看,国民党右派得到张学良的加盟,再拉拢了阎锡山,外加已经投靠武汉的王自省……还有那个假GCD王仲义,可就要对我们形成战略包围了。这一次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张学良倒过去。”
张学良现在成了国共之争的关键因素了周E来神色严肃,其实中G中央也清楚,现在的局面是国民党占优势,不过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没有爆发最后的决战。这些年国民党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健,用稳扎稳打的战术一步步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实力。可是他们一旦得到东北军的支持……对北京可就有了必胜的把握了。
“择生。”周E来神色凝重的看着邓演达:“你说说看,我们北京中央政府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住张学良的眼球?而让他不倒向武汉呢?现在的形势已经是国民党右派占优势,如果张学良再倒过去,他们就将占有压倒性优势,我们所追求的和平统一,民主建国的道路只怕就毫无希望了。”
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张学良?邓演达闻言微微一怔,他明白这是周E来在暗示,同时也是明确告诉他,国民党左派必须在这次拉拢张学良的行动中付出一定的代价因为目前北京政府除了已经贬值的官爵,是拿不出任何东西来收买张学良的。而能让张学良动心的官位,恐怕也只有副总统了这个位子本来已经说好是要给邓演达的……
“我们可以考虑让出副总统的职位……”邓演达犹豫了片刻,似乎是松了口。不过并没有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而是一副肉痛的模样儿,看起来还是想从中G那里得到些补偿。
“我党当然也不会为了新朋友,就抛弃旧朋友的。”周E来瞥了邓演达一眼,微微一笑:“我们和平统一、民主建国的理想是不能没有国民党左派朋友参加的,这方面我党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这一次你们让不会让你们白白出让副总统一职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
周E来的态度松动,邓演达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我们在河南、山东还有一些同志,他们都是原二十一师的中下层军官。这些人现在都不甘心臣服于国民党右派,希望可以找机会东山再起。不知道……贵党能不能提供帮助呢?”
“你们莫非是想在国民党右派的地盘上发动武装起义”周E来瞪着眼睛,一脸讶异地看着邓演达。眼下国民党右派的地盘上社会环境安定,经济发展良好,老百姓虽然穷,可生活毕竟在以比较快的速度改善着……这种情况下中G都不敢去发动起义,以免闹个冷场。没想到国民党左派居然要去干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买卖。
看到周E来到表情,邓演达知道对方想岔了,忙摆了摆手:“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不过是想把那些同志召集到贵党的地盘上,重新组织一支军队而已。”
周E来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国民党左派最多能召集一批中下级军官而已,士兵和更多的下级军官、士官还得中央政府帮着配置。这样一来这支军队实际上是中G和国民党左派共有,最后甚至会是中G暗自完全掌握。而由此又可以让国民党左派满意,这笔交易应该是很划算的。他展颜一笑道:“好吧,我们给一个十九路军的番号,不过军饷只能给一个师,其它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邓演达脸上闪过一丝感激:“E来,谢谢你。我们国民党左派没有交错朋友啊在这里我向你保证,这个十九路军绝对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中央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哦,副总统的职位就让给张汉卿好了。”
“好择生兄能这样做真是帮了我党一个大忙了。”周E来在心里轻轻舒口气,有了副总统的位置应该能暂时稳住张学良了,这样山西之战的把握可就又大了几分。
……
张学良的哈尔滨大帅府之内,密室里面,壁炉红彤彤的,空气中到处飘荡着烧木头的烟味和极品乌龙才有的茶香。罗耀国换了一身西服,牵着娜塔莉的玉手,两人并排坐在一张长沙发里面。张学良于凤至夫妇就坐在他们对面,和罗耀国寒暄谈笑。蒙古王王仲义这会儿也坐在这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青军官,正是第七路军参谋长林育容。
罗耀国一边品着乌龙茶,一边和张学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眼角的余光却投向了自己多日未见的把兄弟,还有那个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历史上哪位大人物的林育容。这位身材单薄,眼眉清秀的有点像女孩子的年青军人,只是站在那里,却隐隐显出几分大将才有的沉雄气度。这种气度罗耀国只是在古德里安、隆美尔、安思华还白崇禧身上看到过。莫非此人竟是被历史埋没的军事天才……
寒暄的场面话不一会儿就说完了,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儿。不过和周E来想象中的不一样,罗耀国压根就没有想让张学良打青天白日旗……在五大佬秘密会议里,他也是极力反对此事的。
“汉卿兄。”就看见罗耀国一脸严肃:“目前北方和西北的局势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在华北,中G已经在调兵遣将,似乎马上就要进攻山西了而在蒙古、新疆的中苏边境上,最近也时常发生小规模的边境冲突,在很多地方甚至还开了火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苏联新的侵略阴谋的开始所以我们希望能履行去年‘抗日、抗俄通电’中对全国人民的承诺,向新疆和蒙古提供支援。不过……对蒙古的支援眼下却只有向东北军借道了。”
张学良一笑,无所谓的一摆手:“就这点儿小事哪里用得着辅文兄大老远亲自跑来?拍个电报,或者让完颜豪来通知一下就成了。咱们东北军这几年从你们那里拿了那么多好处,这点儿忙怎么能不帮呢?再说了,你们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一党一派的利益,而是为了国家。我要是不答应,不就成了汉奸卖国贼了吗?”。
这话儿一出口,屋子里面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点头微笑。看似一团和气当中,王仲义摸着胡子微笑:“汉卿将军果然是一心为国的,在下佩服。不过这次要运入蒙古的军火数量特别多,光步枪就多达二十万条机关枪有上万挺,子弹更是有上亿发。此外还有三十六门105mm榴弹炮,一百零八门75mm山炮,一千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各种炮弹有几十万发。这些东西都要在一年内运入蒙古,不知道东北军方面能否行个方便?”
张学良闻言却是脸色微变,这么多武器装备差不多能武装起三十万大军了当然蒙古是没有那么多壮丁的,不过王仲义可以从东北境内招募啊这次国民党又想要干什么呢?莫非是想让王仲义配合国民党军南北夹击灭掉中G又或者是想要进犯东北……
王仲义朝张学良一抱拳:“此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将军但说无妨。”张学良微笑着点点头。
王仲义呵呵一笑:“不瞒汉卿将军,在下的蒙古虽然地盘挺大,可是实在太偏僻,生活也是清苦。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自然是不在乎……不过家里的老婆'>孩子耐不住啊,咱们男人在外面拼搏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享清福吗?所以啊,我就想把家人安置到哈尔滨来,不知道汉卿将军欢不欢迎?”
这是要给张学良送人质安他的心呢这一招做的漂亮
过了好半晌,张学良的目光只是含笑在罗耀国和王仲义身上打量。室内安静之极,到了最后,才听见罗耀国咳嗽一声儿,朝张学良点点头,笑道:“眼下咱们南方有几个船厂都有船坞空了出来,正好可以帮助东北军的海圻号巡洋舰进行改装……海圻号是1896年从英国购入的老舰了,早已经落伍。我的想法是要么不改,要改就要彻底改造一番。203mm的主炮增加到四门,动力也改成柴油发动机,这样速度也能增加好多。此外还要增加高炮,装甲也要酌情增加。改装后的排水量估计也要增加个两千吨左右,当然费用是全免的,不知道汉卿将军可满意否?”
张学良一拍手:“那就好辅文兄,仲义兄,这次你们运军火进蒙古的事儿就包在兄弟身上了。我们东北军全程护送,保管不会丢了一粒子弹,一条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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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大帅府。
酒宴之上,热气蒸腾。一个个冒着青烟的紫铜火锅摆在当间儿,周围八珍具备,凉热酸甜,聚于一席。在座的大多是将星闪烁,全是东北军旅以上将领,加上少帅张学良和总参议郭松龄,都笑得和花儿似的。众星拱月一般的围着周E来。眼下东北军毕竟还挂着北京中央政府的招牌,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一下的。
张学良抱了抱拳,笑道:“总理阁下,咱们东北苦寒之地,比不得北京城的繁华热闹,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吃个火锅,暖暖身子,只是有些简慢了。好在贵党讲究的也是艰苦奋斗,该得体谅咱们怠慢是不?”
周E来笑得风轻云淡的,听到张学良称呼自己为“总理阁下”,却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和张学良在北京时就有些私交,早就是称兄道弟了。没想到眼下竟然疏远到如此地步,莫非是因为直隶的地盘吗?这件事情的确是吃相太难看了一点。硬指杨宇霆参与谋杀了张作霖,然后派兵包围天津的督军府,四面放枪,把杨宇霆逼走,督署卫队也给缴了械然后驱逐出境。自打那以后,东北军上下对中G就冷了下来。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中G原有的地盘太小又太穷。不拿下直隶根本就养不活三十万大兵。没有那么多兵就维持不住中央的招牌,总不能因为没有钱而退出北京将中央名分拱手让给国民党吧?少字
只是……现在拿下了直隶,财政也没有见得好转多少直隶北京在东北军手中的时候儿,每年京津两城的商税就有千把万,直隶其它地方上的商税、厘金、田赋、盐税等等的总也有千把万,再加上一个津海关,一年下来总收入不下三四千万可中G一进去,资本家们就纷纷跑路,商税基本上收不到,连进出口也不走天津了。市面一下子萧条了下来。不得已只好提前开始社会主义改造,只是这税收还是不到原来的三成,而且多半还是农民交的“公粮”。
不过好在中G上上下下都能吃苦,知道艰苦创业的重要性,不计较短期的得失。只要将来**胜利了,现在吃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虽然收入少,不过倒也勉强够花。此外直隶土改、京津工商业改造过程中也得到了不少土豪劣绅和不法资本家的私蓄,包头重工业基地所需要的“硬通货”倒也够用了。只不过那是一次性收入,除非能够打下新的地盘,要不然后劲难免会不足。而这新的地盘也只能是山西了,不过要打山西却得要张学良这个公子'>哥儿点头……
周E来微笑着微微拱手:“汉卿兄,前次追查先总统一案,结果牵涉到了杨邻葛,实在是我们做事操切了,望汉卿兄莫要见怪。”
张学良却笑着接话儿:“嗨这是哪里话来?中央帮着我们东北军查案,我们东北军上下自然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见怪呢?至于杨邻葛,他和日本人过从甚密,这个咱们东北军上下都是尽人皆知的。如果不是中央逐他下野,我们东北军内部也是要处罚他的。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们还要感谢中央政府呢”话虽然说的客气,不过语气却已经放沉:“总理阁下……这件事就算翻过去了,到底是谁谋害了家父,我们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必要再拿着这件事去搅动局势,让先父在天之灵难安了吧?少字”
听到张学良的这番话,周E来的眉毛反而皱得更加紧一些了。张学良虽然爱国,可毕竟是军阀中G虽然大公无私可也毕竟是中央中央和军阀自古就是对立的一面,哪怕是中G也是要削藩的。只有把军阀的军队、地盘、财富都收归到中央,这个国家才能安定繁荣。所以说,中G借着追查张作霖遇刺事件削藩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至于因此引起了张学良和东北军的反感……那也都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谁让眼下中国的大半已经落入了国民党之手了呢?剩下的再不抢,以后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汉卿将军,目前国民党反动派已经在武汉另立中央政府了。这是一起严重的分裂祖国,挑起内战的罪行。”周E来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斟酌着用词:“对此中央希望可以加强北方各派的团结,共同反对国民党反动派即将要发动的‘北伐战争’。如果直隶京津北他们打下来的话……下一个说不得就该是东北了。”
张学良听到这番话,心里却是一怔。中G这个中央难伺候,国民党的中央就好糊弄?别看他们这会儿又是送飞机送大炮还帮着改装军舰,那是因为够不着东北,又想让东北军拖中G的后腿。真要是等他们打到了山海关,保管比眼下的中G还狠南方的那些山头还不是被他们一个个都给削平了吗?现在周E来是在提醒他唇亡齿寒的道理……中G和东北军虽然有过节却是唇齿相依,国民党再装小白兔也难掩他们一统天下的野心……还有实力想明白了这些道理,张学良当下就笑道:“E来兄所言极是,我们东北军一直以来都想和贵党多亲近亲近的。只是E来兄方才所言的国民党即将发动北伐之事,可有什么凭据吗?”。
周E来闻言沉吟一下,淡淡皱眉,只是轻声叹息。一旁的邓演达却先开了口:“不瞒汉卿将军,我们国民党在先总理在时就有北伐之志只是由于害怕日本、苏联两个列强的干涉,所以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一边扩张一边发展,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根据当时的计划,国民党将会在重工业建设取得重大进展之后,挥师北伐统一中国而这一天想来已经为期不远了吧?少字从这方面来看,我党的右派倒是继承了先总理遗志的,只是他们北伐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救国救民,而是想要建立他们的**统治。”
周E来也放下酒杯,温颜看着张学良,笑道:“我党的目标却是和平统一,民主建国,是绝对不会像国民党右派那样搞**统治的。眼下的北京中央政府就是一个多党派合作的联合政府,国民党左派同志,致公党,无党派人士都占到相当高的比例。而这一次中央派我来东北就是想请汉卿将军遥领副总统一职的,此外我们还可以在中央政府里面留出落干部长给汉卿将军所推荐的东北才俊。”
副总统外加几个部长,这也就是目前中G能给张学良的好处了。同时又能向全国各派力量表明中G和东北军的团结。当然,这个好处不能和国民党方面给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利益相比,不过好在国民党眼下也没有要求张学良打出青天白日旗。所以并不妨碍他两面讨好,拿了国民党的好处,再去当GCD的官儿。当然是遥领,而不是跑到龙潭虎穴的北京城里面去当副总统。
张学良却是心下冷笑,又是这个副总统,当年孙中山拿副总统来拉拢他老爹,眼下中G又拿来拉拢自己。不过看眼下这个中央,估计也拿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吧?少字只能将就一下了。不过……什么时候毛大总统不想干了,自己可千万别去北京城里面接替。而且现在自己在东北的位子还没有坐稳,底下的元老重臣大多把自己当小孩子。如果有个副总统的头衔,或许可以抬高一下身价吧?少字
张学良面上,仍然是满颜欢笑,拱了拱手:“中央既然如此看重我张学良,那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吧?少字这个副总统我就接下来了。不过……我们东北军是决计不会再入关了。只是替国家保全这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膏腴之地。什么时候贵党一统关内了,只管发个电报给我们,我们东北军上上下下自然竭诚效忠。”
听了这番话,周E来轻轻吁了口气,这次来哈尔滨的目的总算是圆满了。东北军老老实实在关外呆着就成,本来就不指望你们入关助战。而且就你们这种豆腐渣的战斗力,真要是来助战,搞不好还得派部队保护你们
……
此刻罗耀国,正和王仲义、娜塔莉、林育容正一起呆在哈尔滨大帅府的另一间屋子里。
“大哥,如果东北一旦有变故,你们第七路军可不可以东进?”
罗耀国摆出了东北地图,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目光炯炯的一拳砸在地图上面。
王仲义先是一怔:“东北有变?是日本人要动手了吗?”。接着他就有些不安起来,如果真是那样,他的蒙古可就是三面受敌了。到时候中G和苏联南北一夹,凭他手里面的几万人枪,肯定是保不住地盘的。而出路无非就是东进黑龙江,或是退往新疆。退往新疆只是苟延残喘,而且还有一山二虎的难题,基本上不考虑了。剩下的只有东进黑龙江,趁着东北军败亡之际,抢下一大块地盘,同时再高高举起抗日的旗帜。这样中G也不好随便拿捏他了,估计蒙古的地盘也不会动……要不然国民党可就有了讨伐他们的大义名分。
罗耀国却是摆了摆手,淡笑道:“应该还有一点时间。现在我们中国人还没有开始自相残杀,日本人可不敢下手。我估计他们会等……等到中G和晋军打得难解难分,甚至我们国民**军也卷入战争之后,才在东北下手”
王仲义沉默一下,淡淡反问:“所以三弟这次才要急急忙忙要将大批的武器弹药运进蒙古?”
罗耀国微笑:“等到事变一起,大哥就要独自在敌后支撑局面了。到时候就是无后勤作战,武器弹药就很难补给了,眼下能多储备一点是一点。此外……东北军也把老营迁移到哈尔滨了,他们手中也有些积蓄,不过兵工厂却没有办法迁移。就是能迁移也没有用,原材料也进不来。”
王仲义默然,打仗打后勤。到时候说不得就是十几二十万大兵,人吃马嚼的每一天都是个天文数字。至于武器弹药更是像流水一样使出去,要是没有后勤,这个日子可真就艰难了。根据国民**军的标准,一个两万五千人的步兵师,一天战斗所需要消耗的物资就在百吨上下十个师就要一千吨,打上十天就要消耗一万吨物资十几二十万大军悬在敌后,没有补给,这仗真是……原先他们可是计划着用GCD的牌子去忽悠苏联的。不过现在这个打算完全泡汤了,估计现在王仲义已经被斯老爹做成小草人,天天在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里拿针扎呢。
正在王仲义默默不语的时候,肃立在他身旁的林育容却幽幽插了一句:“没有后勤咱们就从敌人手里夺”
“从敌人手里夺?”罗耀国微微有些动容,抬头看了林育容一眼。林育容一笑,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的东北一划:“一百多万平方公里,三四千万人口,日本人打算用多少兵力来占领?三十万?还是五十万?而且他们要对付的不止是我们一家,还有西面的中G,东面的苏联。哪怕就是有五十万兵,两头一分,至少去掉二十万。还剩下三十万,撒在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空档,正好给我们发展敌后根据地。我估计到时候他们兵力不足,肯定只能用大量收编东北军溃兵,这些军队不就是咱们的后勤吗?”。
“……此外,东北地面上还有好多的土匪武装、地主武装、商业协会武装。这些杂七杂八的武装手中也都要枪支弹药。据估计恐怕总有二三十万条枪,子弹也是以亿计的等咱们竖起抗日大旗后,既可以收编他们,也可以消灭他们,从他们那里还能得到不少枪支弹药。所以,咱们在敌后坚持下来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要指望我们把日本人赶出去,光复东北也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多半是个烂泥潭的局面。”
罗耀国冲着王仲义挑起了大拇哥,笑道:“人才啊大哥,有这个林育容在你身边,胜过十万雄兵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接着他又正色道:“今后东北之事就托付给大哥了,只要有我罗耀国一日,东北就是大哥的地盘”
王仲义也笑:“你大哥我才几斤几两?若是身边没有育容这样的人才辅佐,如何能在蒙古称王称霸?东进满洲之事,既然育容以为没有问题,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的五万大军到时候留下一万人守蒙古,四万东进,三弟你看如何?”
“嗯,如此甚好。”罗耀国微笑点头:“军事情报局早就在东北经营了一个情报网,负责人是完颜豪,你也认识,是黄埔一期的。这个情报网里面包括了几个关键人物,到时候他们通过完颜豪把情报传递到你这里,所以东进以后你们应该可以比较容易的生存下来。此外……你们东进之后也不能再用北京中央的第七路军名号了。”
王仲义一笑:“那是自然,咱们本来就是冒充的,等东进满洲以后就改回国民**军吧。”
罗耀国摆摆手,神色严肃地看着王仲义:“也不要叫国民**军,我想让你们以第三方力量的名义出现在东北,这样你们和中G和苏联也有缓和的余地。部队的名号就叫东北人民抗日联军简称‘抗联’,你看怎么样?”
“抗联?”王仲义微微一愣,缓缓摇头:“莫非这支军队还要有其他方面的力量加入进来吗?”。
罗耀国沉沉一笑,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第一个要加入的就是东北军,东北军眼下号称四十万,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人。不过三十万总是有的,其中约五六万和日本人有勾结。剩下还有二十五万左右,即便是遭遇到突然袭击,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你们东进一定要想办法团结东北军余部,他们中间有些人还和青年党有瓜葛。到时候我让曾慕韩到东北帮你拉拢这些人,因此第二个要加入的自然就是青年党了。第三个要加入进来的就是咱们国民党,不为别的,单说抗日这块金字招牌咱们就要高高举起来。而且有了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加入,我才好名正言顺给你们输送军费啊武器弹药弄不进来,黄金白银可是有渠道的。第四个要来的……我估计就该是中G了,他们应该也不会甘心看着东北沦陷敌手的吧?少字”
“中G”王仲义深深吸了口气:“让他们进来,你就不怕抗联的领导权被他们夺了去?这些GCD人干这个可拿手”
罗耀国一笑,无所谓的一摆手:“大哥,你不就是GCD员吗?你还是中G中央政治局委员呢等你东进之后中G东北局是不是该听你的呢?你为什么要排除GCD人来参与?而且你要抗日就应该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其中当然也包括GCD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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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水响,就看见罗耀国从水底钻了出来,双手轻轻一抹脸上的水,惬意地靠在了水池边。
这个水池云蒸霞蔚,白雾缭绕,还泛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正是长春附近,莲花山上的一处温泉,小池子周围假山错落,几点树荫掩映,极是有韵味。这里现在是太平洋贸易公司的产业,当然也是军事情报局东北站的一个秘密据点。罗耀国是今天中午来到这里的,据说是来休闲度假的……
现在他正靠在水池边上,头上挡着白色毛巾,仰脸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两个赤luo裸的美女分别一左一右在两旁伺候着,轻轻地捏着他的肩膀。一个是身材丰腴,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正是和罗耀国形影不离的娜塔莉。一个却是娇小玲珑,五官精巧细致的东方小魔女川岛芳子呃,小魔女之前已经被娜塔莉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这会儿正撅着小嘴儿,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而罗耀国却是闭着眼睛,一双手把玩着两只大小差了几倍的**,笑吟吟的一副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模样儿。
“我的芳子小姐'>,上次谋害张大总统的事件里应该有你一份吧?少字你们害了张作霖怎么又不敢动手了呢?是不是被我们国民政府的‘抗俄、抗日通电’给吓着了?你看看……这些日本人胆怯如此,畏我们国民**军如虎,哪里还能成什么大事?而你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的前途堪忧啊……”
川岛芳子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一番,淡淡峨嵋,浅浅红唇,一头秀发挽了个日式的发髻,很有些异国情调。她听到罗耀国的话,美目流转,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透出一股哀怨,柔声呢喃道:“我的主子只有你一个,我的身子,我的心,已经全都给了你,全都属于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抛下一切和你回武汉,当你的姨太太。”
罗耀国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川岛芳子一眼,神色冷冷的:“芳子,在我面前就别装什么纯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哪里是肯安安分分当人家姨太太的女人?你还等着风风光光当称霸一方的女军阀呢。说不定……还想做一做复兴大清朝的美梦吧?少字”
“复兴大清朝?哪儿还有指望,现在国民政府都……”
“国民政府都那么强大了,日本人是不是会放弃他们的野心呢?又或者将野心转到别的地方去,比如北上苏联,或者是南下南洋?”
川岛芳子苦笑着摇摇头,日本人的大陆梦做了总有几百年了,到了近代才眼见着又有了实现的希望,如何肯轻易放弃呢?再说了,现在的国民政府是强大,可不也没有统一中国吗?只要中国一天没有统一,日本的野心就有实现的可能。对日本人来说,有一分成功的希望,他们就要百分之百努力去争取的。
她轻轻一叹:“日本人的计划就是在中国南北交兵之后,找机会突袭沈阳。本来他们打算一举夺取东三省兵工厂的军火库存和东三省官银号的金库,绝了东北军抵抗的根本……不过眼下这些东西却都迁移到哈尔滨去了。所以日本人入侵的规模将会更大,需要的准备时间自然也就更长了。”
罗耀国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又将川岛芳子滑溜溜的**搂紧了几分:“日本人要准备多少时间呢?”
“估计也要年余。这些日本人眼下都已经疯狂了,为了筹集出外汇来发展重工业,储备战略物资,全国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从牙缝里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省。市面上什么都要配给,每个人只能分配到很少一点物资,也就刚刚够填饱肚皮。如果还想过得好一点就只有黑市,那里的东西贵得要死……”
罗耀国仍然只是微笑。
川岛芳子玉齿轻轻噬着红唇,眼神定定的,最后长长出了口气,把头埋进了罗耀国怀里:“不甘心哪,真的是不甘心哪,日本人不甘心……我们这些大清的遗臣也一样不甘心。我们策划了那么多年,动用了如此多的财力,关东军、宗社党,黑龙会,我们还苦心在东北军里面扶植了效忠皇上的势力,结果还没有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了最后我也多半没有好下场。我一直在奇怪,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积贫积弱,那么多年一直乱哄哄的中华民国怎么就一下子崛起了呢?”
罗耀国的神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眼神一转,看着怀里面喃喃自语的川岛芳子。似乎是在分析她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日本人对东北已经谋划了几十年,看起来事到临头是不甘心就此放弃的,总归是要博一下的而且他们现在也在勒紧裤腰带上重工业,日本一个资源贫瘠的岛国,搞那么些重工业既无市场也无资源,目的也只能是为侵略扩张做准备。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没有放弃。历史在某种程度上,还在延续着它的惯性。
到了最后,他只是淡淡一笑:“芳子,既然你不甘心,那就去试一试,如果失败了也就死心了。不过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我会让完颜豪设法同你保持联络。还有,你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一定要想办法在日苏之间制造麻烦。”
听了罗耀国的吩咐,川岛芳子轻轻一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回武汉呢?我今天是一个人秘密过来的……看起来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
“同志们,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已经答应出任我们中央政府的副总统了我们和东北军现在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现在可以专心对付反动军阀阎锡山了”
午后宁静的中南海西花厅内,就听见周E来略带着淮音的语调在侃侃而谈,语气中还隐隐有几分兴奋。
李L三、毛ZD、王明、项英、张W天、朱D、刘S奇、张国焘、顾顺章,还有GC国际总顾问米夫,军事顾问崔可夫,全都济济一堂,围坐在周E来身边。脸上也多少都有一些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是一场巨大的政治胜利。”周E来到目光在会议室里游移,将与会人员的表情尽收眼中:“这场政治胜利向全国人民表明了中央政府仍然得到了北方大部分政治势力的支持,中央政府平定阎锡山叛乱将是指日可待的。”说到这里周E来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肃杀:“朱D同志。请你来介绍一下山西之战的基本形势。”
朱D站起身,走到西花厅内刚刚挂起来的地图旁。这是一幅五万分之一的华北军用地图,山西周围,密密麻麻的标满了中央各军的番号。
“同志们。”朱D拿起指挥棒,虚指了一下地图,黑黝黝的脸膛上展露出自信的微笑:“根据情报显示,阎锡山这段时间得到了武汉方面的援助,正在疯狂扩军备战,反抗中央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不过……这个阎锡山显然是被我党给打怕了,这一回不敢和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上一场。而是摆了个严防死守的铁桶阵,将兵力收缩到了忻口、娘子关、吕梁山一线。晋北、晋西北的主要城市已经尽数放弃,目前只有少量的地方武装在那里维持。”
“大胜可期”毛ZD猛一拍桌子,大笑道:“阎老西未战先怯,摆了个挨打的阵势。不过他还是舍不得地盘,分兵把口,想把我们挡在外面,实在是有点一厢情愿嘛”
朱D淡淡一笑,黝黑的脸孔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我们这一战打算动用第三、第四、第十六、第十七路军,一共十二个步兵师,外加炮三旅、炮四旅;总兵力约十五万人,大炮一百余门。我们计划兵分两路,分别从北线进口忻口,东线进攻娘子关……其中主攻方向摆在北线。”
毛ZD轻轻点下头,又开始插话:“第三、第十六、第十七路军和炮兵第三旅都是冯焕章的老部队。我们不如让冯焕章带着他的第三集团军司令部来指挥这三个路军,负责北线进攻忻口的战役。由叶挺同志指挥第四路军和炮四旅负责娘子关一线的进攻,第八路军挺进到鲁北和直豫边界挖壕据守,防御国民党军趁机北上。生产建设兵团负责保卫绥远、察哈尔、陕北等地,兼任总预备队。”
周E来微微皱眉,瞥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给中革军委提建议的毛ZD。摇了摇头,他已经听出毛ZD话里的含义。这一战让冯玉祥一系的部队打主力……呃,这是考验他们的时候儿了,他们得到这样一个光荣的任务对党的忠诚度也应该进一步提高。等打完这一战,第三集团军的部队应该就可以彻底变成党的坚强武装了不过第三集团军的战斗力可不能和第四集团军的老部队相比,在前年的山东之战中,可没少扯后腿。这一会打晋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少字
“朱D同志,咱们十几万大军出动,后勤补给准备的怎么样了?筹集了多少斤粮食?动员了多少民工?有准备了多少弹药?”毛ZD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朱D微微摇头,看来坐在会议室正中的周E来一眼,见他轻轻点头,才笑了笑道:“我们现在已经筹集到了三千万斤粮食,主要是小米、玉米、地瓜干等杂粮,不过足够填饱肚皮了。此外绥远、察哈尔、直隶三省省委已经保证可以动员超过四十万支前民工。至于弹药嘛……我们的包头红旗兵工厂现在正加班加点开工生产,此外在直隶土改过程中也收缴了大批武器弹药。所以也是比较充足的,只有炮弹有点缺乏,特别是有二十多门日式重炮没有找到匹配的炮弹,不过现在已经在想办法了。”
毛ZD神色严肃起来,望着周E来:“E来,现在我们打败阎锡山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是国民党右派那边会不会出兵干涉呢?万一他们出兵……我们又有什么应对之法?或者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出兵援晋吗?”。
周E来没好气的点点头,今天的会议开着开着怎么就成了毛ZD在主持了呢?自己和中革军委主席项英反而没有了发言的机会……不过眼下他也不好意思计较这种事情,只好微笑着给毛ZD解释:“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国民党右派和阎锡山并不是一路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想吞并阎锡山的实力和地盘,所以阎锡山对他们的提防并不亚于我们。比如这一次,阎锡山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邀请国民党军入晋,甚至连国民党的军事顾问都拒绝了,而是从上海请了吴佩孚去太原帮助指挥。这次收缩防卫的部署就是出自这个吴玉帅的手笔。”
说到这里周E来的神色又渐渐严峻了起来:“当然现在阎锡山不像国民党求救,不等于到了最后关头也不求救。所以中革军委的设想是速战速决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山西。与此同时我们还应该开展同武汉国民政府的接触,争取想方设法稳住他们。如果实在不成,我们还可以同阎锡山妥协,分他半个山西……”
毛ZD此刻,却断然摇头:“不成我们既然要动山西就不要怕同国民党反动派开战其实眼下的局面真的大打一场,对我们未必不利而拖延下去也未必有利。”
毛ZD这番话实在太过惊人,让周E来和在座的与会人员都吓了一跳。先统一北方,完成三年重工业计划,再图南方统一中国是中国GCD六大二中全会的决定。GC国际和苏联也是这个意思,而且看起来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就在众人讶异之时,毛ZD却又快又急的接了下去:“我们眼下在建设,他们也一样在建设。可我们手里面有多少本钱?他们又有多少本钱?本来我们以为他们要在这一次的大萧条中大吃苦头,可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手里面有二十亿美金的硬通货……所以发展下去南北之间的差距不一定会缩小而且统一北方也绝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就算我们打下了山西,可还有东北、西北、蒙古……我们有把握一个个都收拾掉吗?”。
周E来浓眉紧锁,换来沉思的神色:“可是现在开战我们也一样没有把握……”
“我们大不了把直隶平原让出来,北京、天津也让出来”毛ZD又是语出惊人,脸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依我看,国民党如果要来……我们完全可以把八路军也投入到山西去。干脆把直隶平原的大门敞开,放他们进北京、天津。我们只要拿住山西、绥远、察哈尔、陕北等地就有足够的战略迂回空间了。”
“……而国民党进了北京、天津以后,和日本人、东北军、青年军,甚至是蒙古王仲义的冲突可就不可避免了。到时候这些麻烦事儿都一股脑丢给国民党去对付,而咱们就安心在西北发展壮大,等待机会。我看国民党和日本人之间是最终难免一战的……”
毛ZD一席话毕,只是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会议室里的诸公。
“毛你这是右倾逃跑主义”米夫突然爆喝了一声:“我们现在是中央政府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北京是中国的首都,一个中央政府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首都?你的这种思想完完全全是游击主义,是山大王思想,不是一个**者和一国总统应有的想法”
“……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北京、天津,国民党的国民政府就会成为中国唯一的中央政府了他们就可以调动全国的财力和军力来围剿我们的西北根据地。我们能用一些贫瘠的山区去抵抗整个国家吗?而且苏俄的成功经验已经告诉我们,掌握首都和中心城市才是**胜利的关键如果我们退出北京,跑到山里面去,那就是高尔察克,是邓尼金了”
“……至于指望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国帝国主义发生战争更加是荒唐的。毛ZD,我建议你多了解世界,多看一点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不要总想着什么《三国演义》《孙子兵法》这一套过时的东西。帝国主义之间是有矛盾,这个不错。可是他们最憎恨、最害怕的敌人却是苏联只要有苏联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帝国主义之间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爆发战争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米夫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就是坚决不同意放弃北京,放弃中央政府的地位。实际上他说的那些基本上站不住脚,不过有一点米夫同志是非常清楚的。一旦中G失去北京,失去中央,那肯定不能说是“**胜利”吧?少字那就是失败而失败是要有人出来负责的。而且存在这种想法的也绝不是米夫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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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九年二月十日。山西,太原。
中华民国陆军上将,山西督军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阎锡山军服整齐,大步的走进了山西督军公署之内。
公署会议室里,这个时候,早就是将星闪烁,晋军的高级军官都济济一堂。随着阎锡山走近,所有人都立正行礼。除了一位身穿着青布长衫的五十多岁男子,此人正是被阎锡山请来襄赞军务的吴佩孚。
所有的人全都是神情肃穆,面带忧色。因为就在昨天上午,中华民国大总统毛ZD在北京发布了总统令,免去阎锡山本兼各职,同时以不服从中央调令为由将第二集团军列为了叛逆还高调宣布组成了讨逆军,以陆军部长冯玉祥为总司令,邓演达为参谋长,第四路军总指挥叶挺为副总司令。发大兵二十万(号称),要来山西找各位反**的晦气了……
虽然晋军上下早就做好了负隅顽抗的准备,不过真的事到临头,大家伙儿的心里面,还是七上八下,一点底儿都没有。晋军有多少斤两,会议室里面的这些人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而且是于守而短于攻,守守坚城还马马虎虎,要拉出去野战实在是不够瞧的。所以对晋军来说,最好的战术莫过于将十几万主力收缩到太原城死守待援……
不过那样一来就等于将整个山西都交给了GCD。而以GCD对民众的动员和组织能力,不消几十日,山西一省可就要插遍赤旗了剩下一个光杆省会,又能坚持多久呢?再说了,如果要待援的话,也得有人能来援才行啊?可是眼下这个“援”又在哪里呢?国民党吗?他们和中G又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要没收地盘,整编军队吗?
这个时候儿,晋军上下第一次有了末日将临的感觉。GCD、国民党,那一头都不是弱小的晋军能应付的……而目前这两家似乎都磨好了大刀,就等着宰阎锡山这只“无害”的老白兔了
刚刚还收到了北京的情报,冯玉祥已经誓师出发,正在前往大同的路上。而大同这座晋北雄城则在昨天晚上就被中央所属的第三路军所部占领了,当然是兵不血刃,留守的民团打开了城门,几个颤颤巍巍的“开明绅士”领着一城商民,打着欢迎GCD的标语将第三路军给迎了进去。中央政府的讨伐算是首战告捷了。
不过太原方面最担心的还不是来势汹汹的冯玉祥,冯玉祥带来的三个路军只不过是新归附中G的,虽然在体制上面已经和第四集团军一样了。可是毕竟主要的军官还是那些老人儿,武器装备又不好,再强还能强到哪儿去?晋军上下最忌惮的还是直隶方向的第四、第八路军,这才是中G的嫡系精锐,民国十五年打得晋军丢盔卸甲的正是这支强兵现在这支大军就正正的掩在晋军主力的侧背上。虽然直隶和山西边境上有太行山天险阻隔,山岭纵横,不是大军使用的便地。可是中G嫡系主力一路杀出来的威名,却还是让晋军诸将们不寒而栗
晋军各部,甚至都在做最后收缩防御的准备。今日阎锡山召集旅以上军官集会,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阎督军决心已定,准备放弃忻口一线决战的计划,将主力调回太原死守——多活一天算一天呢?
阎锡山脸色铁青,缓缓落座,看着麾下诸将急切的目光。示意大家坐下。
“我已经和玉帅商量过了,这一战我山西利于久,中G利于速决。因此我决心已定,仍然按照原计划分兵两路抵挡中央军,力争拖延时间,将战争拖入持久战。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拖延下去,局势一定会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变。各部作战计划如何,随后颁发,请各部协力同心,共度时艰。”
这一番话,激起满座波澜。
“大帅,中央军主力部署在太行以东,我军东线最为危险,必须要加强兵力。”
“大帅,我军总兵力不足,难以照顾周全,建议尽快收缩兵力至太原固守。”
“大帅,现在中G地下党活动频繁,各地农村秩序混乱。乡绅土豪或是逃离,或是组织民团割据自保,现在政府征粮征税非常困难。长此以往,只怕我们会不战自乱呢”
“我军不如集中兵力主动出击,击破北路冯玉祥军。然后再转回东路同中央军主力一决雌雄……或者在击溃冯玉祥军后再同中央议和。”
阎锡山容色已经放沉,冷冷道:“现在是敌强我弱,晋军又长于防守,因此固守要地,拒敌于外是最佳战术。不管是北线还是东线,我们都必须守住只要能坚定守住,我们就会有办法的这是我的最后决心,诸君无需再争论了,只要努力战斗便是”
看到阎锡山板起脸孔,底下的军官一时无声。此时吴佩孚站了起来,沉沉一笑:“诸君,你们要明白,我们的对手,始终是GCD,是北京中央政府,而不仅仅是第三集团军或第四集团军GCD最强大的还不仅仅是军队,而是他们对民众的宣传鼓动和组织能力所以我们只能尽量想办法御敌于外,绝不能把民众交到他们手中不过中G眼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经济萧条,军资匮乏,而且还有国民党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次战中G一定会力争速决,而我们则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中G筋疲力尽,我们就能保住山西自治的局面所以现在的这一战,我们不是求胜,甚至不是保平,而是争取输得少一点,输得慢一点。”
听了吴佩孚的话,满室的军官都忍不住有点儿泄气。这个话……虽然是大实话,不过还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过晋军有一点和其他军阀部队不同,就是他们虽然不能战,但是却是牢牢团结在阎老西周围。现在阎锡山下定了决心,大家也只有执行了。
阎锡山站起身,扶着桌子,绷着嘴角冷冷地看着满室肃然的军官:“诸位,这一战事关我晋军存亡,大家一定要团结奋斗,死战到底我们的未来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打出来了”
晋军现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十八年励精图治积攒起来的财力、物力,还有兵力都要在这一战中发挥到极限。如果还是失败……那晋军,就将一蹶而难以再起,只有灭亡一途了
想到这里,阎锡山眼睛里面全是泪水,眼泪不可遏制地掉落下来。突然间,他看到了满座的晋军将领,几乎人人都是眼含热泪。或许晋军现在真的是成了哀兵了……
……
蓝灰色的队伍行进在黄色的土地上,中央陆军第三集团军的三个路军,从越过山西省界开始,前进的步伐就未曾稍停。由于晋北的晋军主力一早就收缩到了忻口一线死守,晋北的大小城镇全都是兵不血刃就被冯玉祥指挥的十万大军所席卷,因此在山西讨伐战正式打响以后,北京的大小报纸上每天都有捷报传来。中南海里面也是喜气洋洋,一场大胜看来是指日可待了当然前提是,南方的国民党反动派不会在晋军败亡之际,出兵干预战争
邓演达领衔的讨伐军参谋部选择的进军路线就是先取大同,而后经怀仁、山阴、代县一路直趋忻口。然后在忻口同晋军主力决战,击破晋军之后再突进到太原。估计在那里会遭遇到晋军最激烈的抵抗因此要等到和东线第四路军会师以后再会攻太原。
春日的阳光下,长长望不到边的队伍滚滚而前,在干燥的道路上卷起了满头的尘土。步兵、骑兵、辎重兵、八匹大骡马拉着的75mm山炮,还有穿着老棉袄的支前民工推着独轮车,赶着驮子大车,一路向南。不过行军速度却并不快,大约也就是每天推进20公里而已。倒也不是冯玉祥有意拖延,而是这个时代的步兵行军速度就是这样缓慢。
冯玉祥指挥的十万大军是二月十三日从大同出发南下的,到忻口两百多公里的路程,按照计划要慢吞吞走上十二天然后再花三天时间完成展开和部署,到二月二十五日前后差不多就能打响了。
……
“百川兄,我军的部署是:以晋军第二师、第八旅组成中央兵团,由傅宜生(傅作义)指挥,负责守卫蔡家岗、灵山、南怀化、阳明堡一线阵地;以晋军第九旅、第十旅为右翼兵团,由张桐轩(张荫梧)指挥,守卫五台山一线阵地;以晋军第一师为左翼兵团防守防守黑峪村迄阳方口一线阵地;以晋军第十一旅、第十二旅为预备队,由杨星如(杨爱源)指挥,在定襄、忻县一带策应各方。此战晋军方面一共集中了两个师又五个旅,还有四个炮兵团,总兵力近八万人,大炮一百四十余门。应该是足以一战了”
阎锡山端坐在忻县的前敌指挥所里,两眼发直死死盯着眼前的军用地图,听着“总顾问”吴佩孚给他介绍兵力部署情况。
晋军之前的总兵力不过是十万人,在中G磨刀的声儿传过来以后,急急忙忙又扩军五万,编成了第四师、第五师、第六师三个师。不过这些新兵眼下根本不足用,既没有足够的军官,也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整个都是些架子货,现在都扔在太原慢慢训练呢所以能用的还是十万人,八万已经在忻口了,防守正太路和太行山各隘口的兵力只有两万。至于西线黄河沿岸……就给民团负责了,能不能守住就看天意了,反正阎锡山是没辙了。
“我说……玉帅啊。咱们现在把兵力都集中在了北线,万一中G的主攻方向是东线,咱们可就……”这话儿阎锡山不知道问过多少回了。这会儿端详了一下地图又开始提问了。
吴佩孚摸着下巴,轻轻一笑:“如果G军的主攻方向是东线,那咱们就只能缩回太原城里面儿去等死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咱们晋军战力弱……没有办法在进攻战中打垮冯玉祥,只能在防御战中让他碰个头破血流呢?就赌一赌吧。”
吴佩孚脸上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无奈。阎锡山偷眼再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经名动天下,号称是“中国的鲁登道夫”的人物——虽然后来吃了不少败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名,不过比起自己这个根本不会打仗的将军来还是要强不少的吧?少字
“赌一赌?”阎锡山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道:“那就赌一把吧。八万人守,十万人攻,应该是个胜仗……”
吴佩孚冷冷一笑:“冯玉祥终究不是嫡系,这啃硬骨头的差事他不来谁来?”
阎锡山闻言一怔,细细想来,似乎也有道理。冯玉祥的队伍虽然已经接受了中G的改造,不过仍然不算彻底。这一战自然就是考验他们时候儿,谁能打谁不能打,谁该留谁不能留……只有打一仗才能知道。阎锡山低声道:“这样说起来,忻口一战还是有些把握的。”
吴佩孚点点头,走到指挥室里挂着的大幅地图前面。手指在忻口周围滑动:“冯玉祥指挥十万大军在这一线猛攻,牢牢吸引我军主力……”他再将手指指向了正太路和太行山一线:“……再有一支精锐从这里突破,摧破晋三师。太原的门户可就大开了。这应该就是中G的战术。只可惜我的第十五路军已经给了张汉卿了,要不然摆在东线就万无一失了。”
阎锡山的目光盯着吴佩孚,说不出来的忧虑:“玉帅,咱们应该怎么办?”
吴佩孚苦苦一笑:“就只能在防御战中重创冯玉祥。”他呆呆的望着地图:“中G的东路军多半会在北线打成胶着的情况下突然发动……不过冯玉祥如果被咱们打垮的话,他们应该会缓一缓,到时候请张汉卿出来说话,山西就保住了。不过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冯玉祥那个叛逆打仗还是有一手的……”
……
一路南下的冯玉祥第三集团军大队人马现在正在大休息。正好也是午饭点儿了。原来的北京中央政府的陆军军队伙食标准就差,每天也只是二十四两米面,每月三块钱菜金而已。眼下又是艰苦奋斗的时候儿,那自然就更加困难一些儿了。每天只供应两顿伙食,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七点一次。还是一顿干一顿稀,而且干的那顿还是窝窝头。不过好在军官们都和士兵吃一样的伙食,同甘共苦,所以倒也没有因此而影响士气。
但是这一路行军而来的伙食,却让部队叫苦连天。毕竟行军在外的体力消耗和在兵营里猫着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顿干一顿稀的……的确是苦了一点冯玉祥背着手在部队当中转圈,新任第三集团军政治委员张国焘则阴沉着脸和他走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转了一圈,看着那些明显有些消瘦的干部战士们手里托着两个小小的窝头在那里狼吞虎咽,眉毛就渐渐拧了起来。冯玉祥背着手对张国焘谓然叹道:“部队的供应实在是太困难了这一战看起来还是要速战速决才好。政委同志,战士们的情绪还好吧?少字没有因为伙食太差……”
张国焘扶了扶眼镜,用稍稍有些阴冷的眼神扫了一圈,冷冷道:“司令员同志,政治思想工作一直是我党的强项。这一点你就不必操心了,战士们的家里面都是分了田,翻身做主人的贫下中农,这点儿苦根本不算什么。倒是……有一些旧军队过来的干部很不习惯,整天怨声载道,扰乱军心依我看第三集团军还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啊”
冯玉祥沉默了半晌,最后才把手一挥:“走,咱们回去吃饭吧……现在整顿部队也来不及了。不过我的那些弟兄都是吃惯用惯的,政委同志也请体谅他们一点。等上了战场,您就知道他们都是真正的好汉子了我向您保证,最多十天就能打垮盘踞在忻口的晋军主力说不定还能把阎锡山那个叛逆给您抓了来。”
听着自己的搭档有着这样的信心,张国焘微笑着看了一眼头尾都望不到边,在路边用餐的中央陆军第三集团军的浩荡雄师。三个路军九个师再加上一个拥有四十八门大炮的炮兵旅,看上去就好似一条蓝灰色的巨龙。而且还经过了中G的初步改造,政治委员、教导员、指导员等政工干部已经到位,党支部也已经设到了连上。唯一有些欠缺的就是一批终于冯玉祥的旧军官还在位子上……不过只要这支大军能够顺顺利利打下忻口,摧破晋军主力,把此次山西战役的头功给拿下来。他张国焘的政治局候补委员估计就能转正了吧?少字要是能这样,那些旧军官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他摇头笑了笑,跟在冯玉祥后面,心里面被**即将胜利的喜悦给完全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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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举世瞩目的山西之战的第一枪,终于按时在太原北大门的忻口前线打响了
不过这场战争似乎和国民**军总参谋长罗耀国元帅没有一毛钱关系,在战争打响的时候儿,他正在遥远的广东湛江。那里有一座位于广东雷州半岛上的大型天然海港,也是国民**军海军所属的南洋舰队母港。不过眼下这座港口还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堆放着小山一般的建筑材料,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建筑工人,也有少量的身穿海军陆战队制服的士兵,肩着步枪,一动不动肃立在岗位之上。
一队由别克小汽车所组成的车队,沿着新修建的宽阔笔直的公路驶进了这个在建的巨大军港,最终在一处已经建成的码头区停下。罗耀国透过车窗望见近岸处漂浮着几条漆漆的,形若超大号独木舟一般的潜艇这些潜艇看上去有些细长,甲板窄而平整,安装有甲板火炮和防空机关炮,指挥塔舱位于中部靠后位置,侧面用白色的油漆刷着诺大的阿拉伯数字,他隐约看见其中一艘上刷着的是“018”。
罗耀国知道这组阿拉伯数字的含义,它代表着这艘潜艇是国民**军海军潜艇部队的第十八条潜艇眼下国民**军海军一共拥有二十条这样的2B型潜水艇。
这是一种介于二战德国潜水艇和一战潜水艇之间的产品。排水量仅四百吨;长度约四十米,宽度四米,高度八点五米;吃水深度…八米。动力是两台MAN公司的六缸柴油引擎,有680匹马力,以及两台合计可以提供400匹动力的双动力电力发动机。最大速度为水面十二节,水下六节;续航力为水面三千海里,水下四十海里;最大下潜深度为一百五十米。武器为3*533mm鱼雷发射管(船首);艇上人员标准编制为二十三人。
车门打开,罗耀国走下车,站在码头上凝视着眼前的潜艇。半晌之后,才缓缓转过身,冲着和他一起到达的一名海军上校笑了笑:“友士,如果现在我们和日本人开战,你的潜艇部队能出击吗?”。
这名海军上校正是海大一期毕业的张益铭,目前担任着海军潜艇部队总指挥,手上管着二十条这样的2B型潜水艇,是目前国民党海军里面唯一够得上份量的武装。听到罗耀国发问,张益铭啪的一个立正,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辅帅,我们潜艇部队随时可以作战如果今天就开战,我会亲自指挥一条潜艇去偷袭吴军港”
罗耀国微微一皱眉,瞥了一眼张益铭:“你们潜艇部队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偷袭还是破坏通商?”
张益铭一笑:“辅帅,根据海军参谋局的报告,日本人的吴港防御的并不严密,特别是对潜水艇来说,漏洞非常多,如果偷袭的话……还是很有把握得手的。当然,袭击日本人的商船才是咱们的主业,这一点我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罗耀国点点头:“那样就好。”然后又看向陪在他身边的娜塔莉:“我们上去看看怎么样?顺便再和他们一起出海下潜。”
“好的。”娜塔莉只是微微一笑,便点头答应了。
“友士(张益铭),欢不欢迎?”罗耀国微笑着看了张益铭一眼。
张益铭恭恭敬敬行了个军礼,随后又做了个肃客的手势,笑道:“辅帅能大驾光临,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请跟我来。”
走近了018号潜艇,罗耀国又细细观察了一番。这艘潜艇收拾得很干净,有两个身穿着黑色防水外套的潜艇军官站在甲板上,其中一人正在指挥水兵操作甲板火炮和防空机关炮,另一人举着一个大号的双筒望远镜向着港口外海的方向观望着。
此时张益铭已经跳上了潜艇,他快步走到哪位举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的军官面前,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潜艇甲板上的那些人都放下了各自的工作,忙不迭排成了横队,还有两个水兵把登岸踏板准备好了。紧接着,张益铭转过身,对着罗耀国和娜塔莉大声喊道:“海军潜艇舰队018号艇准备完毕,欢迎罗长官登船视察”
这是罗耀国这辈子第一次登上一条潜艇,而且还是一条属于一九三零年中国海军的战斗潜艇当他顺着艇首火炮旁边的舱口爬进艇舱后又细细观察了一番。这潜艇内部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到处都是油污,而是非常整洁干净,只是刚刚启动的柴油机运转的轰鸣声非常吵杂。不过艇内空间的狭窄倒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在隔舱之内只有一个人行走的空间,如果有人迎面走来,两人都必须侧身贴着舱壁才能交错,如果遇到娜塔莉这样胸前长有大**的同志,那就更麻烦了。
此时艇上的发动机和轮机开始发出越来越响的轰鸣声,颠簸摇晃的程度也开始加剧。很显然,这条潜艇已经开始航行了,不过身处内舱的罗耀国根本感觉不出潜艇是已经没入水中,还是处于浮航状态,也不知道航速是快是慢。不过他却可以从所以艇员熟练的动作和默契的配合中感觉到,国民**军的海军在被德国佬调教了几年之后还是学到一点儿真东西了有了这样精锐的潜艇部队,即使在海军水面舰艇还没有完全成军的情况下,中国的海军也将拥有可观的战斗力,特别是对日本这样一个严重依赖海外资源和市场的岛国而言……
……
山西,忻口。
北京中央政府陆军部部长兼陆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大马金刀的坐在马扎上。身边十几个结实精壮……一看就知道是吃着小灶的卫兵手按着腰间的驳壳枪上面,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冯玉祥手里紧紧攥着一架蔡司中国公司生产的六倍军用望远镜,凝视着远方约四千米的一处名为蔡家岗的山岗。那里现在正在挨着炮弹轰炸,不过炮击并不是很密,只是零星有黑蓝色的烟雾腾起。这个炮击的场面如果给打过山东之战的国民**军军官们看到一定会笑掉大牙的完完全全就是听个响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现下包头重工业基地已经能自产炮弹了,可是引信、铜板、炸药、底火什么的都必须“进口”,这个外汇什么的都挺紧张的……能省就省吧。
就在打*的同时,蓝灰色的人影已经在自己的阵地前面组成了冲锋队形。今天打主攻的是第十六路军邓锡侯的部队,是黄隐的第四十六师,川军的底子,曾经在四川的苍溪之战和陈明仁交过手。不过眼下已经是脱胎换骨,成了战斗力极强的中央军精锐。这一波黄隐一下子就投入了整整一个旅近三千名步兵组成了好几波蓝灰色的人线,慢慢的向蔡家岗高地上的晋军第二师第三旅阵地迫近。
不过晋军的防守也很有章法,守将又是另一个时空以涿州守城战闻名的傅作义。他的部队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日夜不停的在修筑阵地,加固工事。蒋介石又慷慨地给晋军弄来了不少钢筋水泥铁丝网地雷什么的……现在都给晋军一股脑给用在了自己的防御阵地上。刚才那一阵稀稀拉拉的炮轰自然也没有破坏掉晋军的工事和阵地前的障碍物。
“轰轰轰……”
守军的大炮也开始发射了。有一个营十二门75mm山炮配属给了防御蔡家岗高地的晋军第三旅,而且炮弹似乎也相当充足呃,有蒋介石这个运输大队长在能不充足吗?差不多有一个年产一百五十万吨钢的“小列强”在后面撑着。密集发射的炮弹炸黄土地上炸开,中央军冲锋的波状队形上顿时就腾起一个个烟柱,四散飞射的金属破片和狂暴的冲击波一起横扫而过,带起一片片血雾。不过冲锋的中央军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发出一声声怒吼,加快脚步开始猛冲。与此同时,运动到蔡家岗山脚下的二十多架机关枪和十几门迫击炮也开始向山岗上的晋军阵地投射弹药。一串串的火链扫过守军前沿阵地,打得晋军几乎抬不起头了,迫击炮炮弹也不断在他们四下炸开,整个阵地一时间变成了血于火的炼狱。
守军的机枪也开始射击了,而且火力更加猛烈,数十条火舌打出了刮风般的声音,将进攻的中央军像割麦子一样纷纷打倒。不过中央军的进攻阵型散得很开,前面的人刚被打倒,后面的战士便各自找地形匍匐下来。借着地形地物,慢慢朝前蠕动,等到他们爬行到了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双方的步枪又开始对射。
晋军的军事素质似乎并不弱于冯玉祥指挥的第三集团军,防守尤其顽强,而且火力又占了优势。所以这场忻口战役,一开始就陷入僵持的局面,只不过是慢慢消耗双方的人命和财力,直到其中一方顶不住……第三集团军所属各部对晋军中央防线发起了全线猛攻,从清晨六七点钟打到黄昏将至,还是没有取得任何突破,得到的只有一千多人的伤亡而已。
冯玉祥放下望远镜,吐了一口吐沫:“娘的,这帮山西醋坛子还真是能守,要照这么个打法,咱的第三集团军可就……”说到这里,冯玉祥突然一个激灵,忙四下张望,看到张国焘不在身边,才轻轻吁了口气。
在晋军阵线的后方,仍然穿着一件长衫的吴佩孚也轻蔑地打量着眼前的战场。今天一整个白天他就一直站在这个山头上,远远注视着这个慢慢流血的战场。
“玉帅,看起来今天算是守住了。”阎锡山微微带着点儿五台口音的官话在吴佩孚耳畔响起。吴佩孚回头一看,阎锡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正举着一架望远镜在东张西望观察着战场。
吴佩孚沉沉一笑:“照他们这种打法,百川兄的晋军守上半年也没有问题,看起来冯玉祥这些年来也没有多大的长进。”
阎锡山皱了皱眉,摇摇头:“忻口这里是没有问题了,可……东面呢?那里可是正牌的G军,战斗力绝非冯玉祥的部队可比。”
吴佩孚绷了绷嘴角,背着手在山坡上踱起了步子:“咱们兵力不足,东面只能先放一下……好在他们眼下还没有动作。让徐次宸(徐永昌)留心对手的突袭,只要是摆开来打,第三师和第七旅两万人总能扛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北线应该也能打退冯玉祥了。”
“那中G会不会让冯玉祥在北线佯攻吸引住我们,然后再猛攻东线呢?”阎锡山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颇为担忧。
吴佩孚冷冷一笑:“让嫡系去拼命消耗,给杂牌子吃肉?呵呵……咱们这乱世里面谁会那么仗义?要是嫡系拼光了,冯玉祥这个杂牌壮大了……指不定又要当一回倒戈将军喽。”
……
中G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这个时候儿也正在讨论着刚刚收到的战报,西花厅的会议室里面烟雾缭绕,周E来没有开口说话,脸色也颇为阴郁,毛ZD坐在一张藤椅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有些个压抑。忻口前线的战斗比想象中的要艰难,晋军的战斗力似乎比之三年前已经有所提升,而第三集团军的改造似乎也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张国焘发来的密电当中汇报了许多旧军官对待遇不满的言行……甚至还有冯玉祥本人的牢骚话儿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周E来和毛ZD同时将略有些紧张的目光投向了他,他们知道,眼下真正决定山西之战胜负的不是来自忻口前线的战报,而是顾顺章送来的关于国民党的情报。
“武汉方面传来的消息,国民党军总参谋长罗耀国这两天还在湛江视察海军,据说他们的海军有一次军事演习,他要留在那里观摩演习,可能要到三月中旬才能返回武汉。蒋介石则在准备出访欧洲,他和胡汉民接受了英国、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四国的邀请,将去那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国事访问。三月一日启程,四月份才能回国。此外河南、山东方面也有情报传过来,国民党军驻扎在那里的六个师现在也没有集结的迹象,看起来一切正常。”
周E来和毛ZD对视一笑,会议室内的气氛稍稍轻松了点,周E来微微点头,笑道:“好啊看起来……国民党反动派还不急于增援山西的阎锡山,或许他们之间还没有谈拢价码,也有可能国民党想要让阎锡山和我们互相消耗实力吧?少字”
毛ZD将手中的烟蒂掐灭,顺手又抽出支烟点上,沉沉一笑:“我看是国民党反动派对阎锡山本身也没有好感吧?少字这些年他们对地方实力派可是毫不手软的。说不定……他们不介意和咱们平分山西呢E来,你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和他们达成类似的交易?”
或许是因为放弃直隶平原的建议遭到了政治局和苏联顾问的一致反对,毛ZD似乎对和国民党一决雌雄的兴趣也不大了,转而寻求暂时达成妥协的可能性。比如说平分山西,如果国民党能够答应,那山西之战差不多也就能不战而胜了。
“平分……山西?”周E来缓缓摇了摇头:“眼下只怕是很难呢。我们和阎锡山互相消耗,国民党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们怎么肯和我们平分山西?除非咱们打垮阎锡山的主力,到时候他们的军队或许就会开进晋南了。”
“那么说起来就是有可能达成协议喽?”毛ZD的语气比较缓慢,目光在会议室里游移:“既然国民党反动派希望我们和阎锡山消耗,也有可能答应和我们平分山西……那我们就应该想办法和他们先接触起来,争取达成协议。先按一下国民党反动派们的心也是好的嘛等到我们消灭了阎锡山,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履行协议。总之,我们现在一定要避免两线作战,甚至是三线作战的情况,要集中力量先打垮阎锡山,再论其他。”
说到这里,会议室里面的政治局委员们都已经听懂了毛ZD的策略。和国民党达成瓜分山西的协议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只要能稳住国民党,拿下阎锡山只是早晚的事情。至于到时候要不要履行协议,那就要视当时的情况而定了。
“妙计妙计”周E来拍了拍手,大声笑道:“毛ZD同志真不愧是我党的诸葛亮啊有了这条妙计,我们一定可以暂时稳住国民党右派,为山西之战的最后胜利赢得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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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月一日的太阳在广东省西南部的海港湛江升起的时候,北方山西省的那场**战争已经进行了整整四天。数以千计的人已经被杀死,而且他们全都是中国人还有更多的中国人,为GC主义理想或是阎老西的大洋钱,正在用各种枪炮相互开火。
不过这场伟大的**战争同远在广东的南洋舰队的官兵们似乎没有太多的关系。在舰队军官俱乐部里,年轻的海军精英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丰盛的早餐,讨论的话题主要是刚刚结束的舰队模拟对抗演习。这次演习差不多也是国民**军海军中“战舰派”和“航母派”们的一次正面较量。整个南洋舰队被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扮演日本联合舰队,主要是几艘“广州级”巡洋舰,不过在这次演习中他们代表的是日本海军的战列舰部队。另一部分则是由“中山号”航空母舰和几艘“柯尼斯堡”级巡洋舰所组成的“航母编队”,他们的任务是用舰载飞机“轰炸”假想中的日军战列舰编队。不过战绩很不理想航母编队在演习中和“战列舰编队”迎面“撞”在了一起,结果被演习裁判判定沉没。很显然。眼下的舰载机作战半径太短,载弹量太小,根本没有多少实战价值……
此外另一个热门话题则是潜艇分舰队,它们在那个仪表堂堂,就是看上去有点疯的潜艇舰队司令官张益铭上校的指挥下,溜进了一个驱逐舰的防护圈,击沉了假想的日军战列舰。毫无疑问,这是本次演习最大的收获“战舰派”和“航母派”这回都输给“潜艇派”了。所有的人都猜测张益铭很快会得到提拔,或许会担任一直空缺着的南洋舰队司令官而下一个阶段国民**军海军的发展重点或许也会转到潜艇上去。而且前两天还有人亲眼看见,国民**军总参谋长罗耀国在张益铭的陪同下,登上了018号潜艇,在水下转悠了几个小时。这也应该是大用的预兆吧?少字
同样的话题,在南洋舰队司令部的会议室里面也在进行着。刚刚吃完早餐的罗耀国走进这间装饰得有点过分豪华的会议室时,穿咔叽衬衫、系黑领带的军官们已经把椅子坐满,有的还在两边站着。会议室中央靠前,挂着银幕,旁边一张铺着白色餐布的小桌上放着一架幻灯机。“海军五虎将”和海军部长陈绍宽已经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了,看到罗耀国进来,所有的人都起立相迎。
“诸位,我想你们对昨天结束的海军特别演习都有自己的看法吧?少字”罗耀国冲众人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到第一排中间的空位子上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的看法,特别是关于海军未来发展方向的,这一点对我们国家非常重要。”
战舰派的头头,那个头发已经有些灰白的龙宇辉少将第一个站起身,走到银幕前面,说:“这一次的演习证明了航空母舰在短时期内还无法负担起海军主力的责任,主要问题在于舰载机的航程短,载弹量低……除非我们能拥有一千匹马力以上的飞机发动机,否则舰载机就不足以对战列舰构成真正的威胁。此外这场演习也暴露出我们南洋舰队对于反潜作战重视不足,驱逐舰的护卫圈居然被潜艇部队轻易渗透如果在实战中遇到这样的情况将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不过……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认为日本联合舰队的反潜护航能力同样薄弱,毕竟我们的南洋舰队是一支刚刚起步的海军舰队,而日本拥有一支历史悠久训练有素的海军。而要打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展强大的战列舰部队”
很明显,战舰派们对自己的失败并不服气……将潜艇偷袭成功看成为偶然事件和训练不足。而不认为貌似强大的战列舰,其实一件既昂贵又脆弱的武器一枚价值两万元的鱼雷就能干翻一艘价值数千万元的战列舰这个性价比实在是有点低了……
说到这里,龙宇辉走到银幕前面,眼光环视了会议室一圈:“我们现在发展海军力量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并不是要放在家里面当玩具,或是自我欣赏吧?少字”军官们对这位海军参谋长的这种打趣,有礼貌地嘻嘻笑了笑。龙宇辉把一副黄蓝两色的水道部地图挂在了银幕上,拿起一根教鞭指着说:“这是一副中国周边海域地图,我想在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也是我们海军的主要作战地域。我们只要看一看这张图就明白了,我们为什么需要战列舰了。”他把教鞭指向了位于中国下腹部的台湾岛,苦笑道:“这个岛屿曾经是我们的在我考入南洋水师学堂时还是我们的不过现在那里属于日本。日本人控制的这个岛屿就像是一把锁,牢牢地将我们的海军锁在了近海。如果我们要出入太平洋,到真正的大洋上面去战斗,那就必须要从台湾和冲绳之间穿过通过日本岸基飞机、潜艇和战列舰的封锁线,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此,我们海军崛起以后第一个使命就是夺取台湾可能的话……还有冲绳。只有夺取了这两处,我们才能成为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远洋海军,才能走向大洋。我们的航空母舰也才有了真正的作战海域,要不然……为来那些作战半径达到几百海里的飞机在陆地机场上就能覆盖了全部属于我们的海域。我们还要航空母舰做什么呢?而要围绕台湾同日本联合舰队展开战争,我们不需要航空母舰可却少不了战列舰。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设计更新型的战列舰,并且在一九三六年《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到期后立即开始着手建造。”
“我不同意这个建议。”中山号舰长赵正用讥讽的口气严肃地咕噜了一句,接着又说:“一九三六年才开工建造,什么时候能建成?怎么样都要四零年了吧?少字到时候飞机的发动机早就过一千匹马力了,说不定一千二、一千四的都有了到时候我们直接用飞机封锁台湾海峡不就得了?要战列舰有什么用?”
听了这两个人的议论,罗耀国不住点头,很显然是有所收获了。台湾绝对是要尽快夺回的要不然整个南国就完全暴露在日本的刺刀之下。这段时间,就北面山西开战的同时,日军也在台湾集结兵力,差不多有四个师团被从本土运到了台湾。为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里面好一阵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紧张兮兮的。罗耀国亲自跑到广东了视察,或多或少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此外随着航空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用不了多久,从台湾起飞的轰炸机可就能覆盖到广东、上海,将南中国主要的重工业基地全都囊括进去了。如果不拿下这个小岛……他的很多计划将无从谈起。
如果这个时空的历史还有那么些惯性的话,德国应该在一九三九年初步做好战争准备他们或许会联合上波兰,或者还有一些其他东北欧国家。纠集上数百万军队,用强大的装甲师为刀刃,杀气腾腾冲向苏联而中国也要参加到对这个红色帝国主义的瓜分之中去。所以,台湾问题必须在一九三九年之前就予以解决最好是在一九三七年就打下来,同时还要重创日本海军。
要达到这个目标,海军至少应该保留四条战列舰,再辅以强大的海军航空兵。而现下在建的四艘战列舰中的两艘,将在德国重振军备之后转卖给他们……看起来有必要秘密建造两条战列舰了。
……
而这时的山西境内,特别是和直隶交界的太行山一带,已经渐渐陷入了无政府状态。局势发展得完全出乎中G和阎锡山两方面的预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行山一带开始冒出了形形色色的地主武装和土匪武装
这些滥武装的发起人往往是太行山一带的土豪劣绅或是占山为王的积年老匪,也有一些是从对面直隶境内跑过来的“逃亡地主”。这些形形色色的杂色武装,似乎得到了武汉国民党当局的支持,不少人公开打出了青天白日旗,还自称是什么“反G救**”司令也不知道是不是蒋介石封的?他们在阎锡山的势力从偏远山区撤退之后,一个个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其中有些势力好像还真得到了不知来自何方的破枪滥炮和财政支持,迅速纠集起了一大批地痞流氓和无业游民,很快就占据了不少城镇村寨,成了各霸一方的土皇帝
而这些地主土匪武装在拉起杆子之后,便开始了同直隶方面的GCD地方武装之间的滥仗。一边是乌合之众的地主土匪,另一边也是不怎么专业的赤卫队、农民自卫军。两股力量在太行山两侧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只是苦了太行山一带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同时也严重扰乱了中G平定山西的步伐,还有直隶省的社会安定。
所以在正定县城里的中央陆军第四路军军部里的大领导们,也正为此头疼不已。
第四路军政治委员陈Y大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口浓重的四川话,硬生生从二门口就听得见了:“格老子的这群反动派真是丧尽天良好端端的寨子一把火就给焚了,弄得几千个农民都没得办法生活,都跑到县城里来告状了”
他几步走进指挥室,屋子里面聚集了不少四路军的参谋人员,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悬挂在墙壁上。四路军总指挥叶挺正托着下巴,站在地图前面,眉毛紧紧拧着,看到陈Y走进来,只是轻声问了一句:“政委,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太行山上那帮土匪又下来作恶了?”
陈Y哼了一声,又长叹一口气,挨着正板着脸的四路军参谋长陈G坐了下来:“这些人背后一定有武汉方面的人在撑腰要不然他们弄不到那么多的武器弹药,我看过赤卫队送上了缴获的枪支,都是五花八门的,有川造的,有汉阳造的,还有巩县兵工厂的,口径也大多是7.92mm。这种枪械除了国民党他们这些年收缴来的,还有谁能拿得出?这些反动派……自己不敢出来和我们面对面打一场,就知道在背后鼓捣这种下三滥的招儿,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说得不住地咬牙切齿,一副恨到了极处的样子。最后又看着叶挺:“叶军长,你看咱们是不是派出军队去端了这些土匪的老窝?要靠赤卫队、农民自卫军,这滥仗只怕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在另一个时空,中G红军的对手里面就有形形色色的地主武装,而且这些地主武装和红军的战斗也不是一边倒的大败亏输甚至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失败的原因里面,也少不得有这些地主武装的一份罪恶不过在这里,由于中G军事力量的强大,地主武装这种不入流的军事力量一直也没有发出什么威。直到这次的山西之战,不知怎么的这些地主就突然成了祸害了。看起来背后真是有黑手在支撑的
叶挺也只是摇头苦笑,但是随即振作了一下精神:“政委,现在忻口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咱们四路军随时要沿正太路杀进山西直取太原的。中央指示我们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如果在这个时候抽调兵力用于剿匪的话……只怕到时候会误了正事。而且这些土豪劣绅和土匪背后不管是谁,他们的武器弹药肯定是走山西过来的。只要咱们解决了阎锡山,他们也就没了后援,到时候剿灭他们就轻而易举了。”
叶挺的话说得入情入理,连一直都沉默着不说话的陈G都频频点头。等叶挺说完,陈G又接了上来,淡淡地道:“现在的关键还是忻口,只要忻口方面能给予晋军有力打击,将他们牵制住,我们就能迅速击破当面的晋军第三师突入到太原城下根据情报,那里只有三个新募集的师,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这样中央速战速决的意图就将实现了。”
陈Y长长一叹,勉强点了点头:“只是苦了直晋边区的那些老百姓了……也不知道冯玉祥那头什么时候能把晋军给压制住?”
……
这个时候在忻口前线,冯玉祥指挥的第三集团军十万之众也渐渐陷入了苦战从二月二十五日起,第三、第十六、第十七路军连日猛攻傅作义指挥的晋军中央兵团。只是整整五天血战之后,晋军的各处主要阵地依然坚不可摧,冯玉祥除了白白付出数千人的伤亡,还是一无所获。
“轰轰轰……”
三月二日七点一过,中央军的炮弹便准时在蔡家岗前线阵地炸开。这次冯玉祥似乎是下了血本,炮轰得非常密集,打得也准。眼看着蔡家岗高地上的野战工事被炸得火光四溅,烟尘斗乱。不时还有残破的肢体被炸裂开来,四下乱飞。
对面晋军阵线后督战的傅作义第一时间就感到不对了,这次冯玉祥准是要拼命了。他赶紧吩咐身边的参谋:“立即给总指挥部挂电话'>,请求将第十一旅调上来,今天没准就是决战了”
经过五天的血战,一直顶在第一线的晋军第二师和第八旅也已经损失惨重。不得已,阎锡山只得从太原城里那三个新兵师里面抽调了几千人补充进来。不过这些新兵蛋子的战斗力是根本没有办法和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们相提并论的。此外经过连日炮击之后,各处阵地都已经被轰了个稀烂,用木料和沙包搭起的大大小小的火力发射点,硬生生地被摧毁了大半。各部队的轻重机枪也损失了不少,补充的武器装备则还没有运到,前线阵地上的火力已经明显有所下降了。
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蓝会色的中央军步兵大队就朝高地上面涌了过来。这次冲上来的部队和之前的明显不同。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官兵,而且身材也都明显高大,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精锐从一开始就蒙着头冲锋,但也不是一窝蜂乱冲,而是以散兵线的队形,成波次向上冲,也不开火浪费子弹。在他们的后面,是端着步枪部队,不过看上去也比之前的对手精锐。
而且这几日中央军在猛攻蔡家岗高地的同时,已经将堑壕挖到了距离晋军前沿不足一公里的地方。现在冲锋的距离已经被大大缩短了中央军官兵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晋军阵地前方。双方的机步枪火力和冲锋枪一起发射,齐射的声音连成一片,像是在战场上刮起了旋风。密集的弹药在晋军防御阵地上激起一道道小烟柱,晋军官兵顿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就在此时,压抑已久的晋军火炮终于也开始怒吼了。一团团火球在中央军冲锋大队背后不断腾起,阻断了增援路线。紧接着,惨烈的白刃战就在晋军前沿阵地里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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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张国焘、邓演达三位中G方面的主将也站在己方阵地后方的高地上,手里举着望远镜注视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亲眼看着自己的部队一次又一次地退了下来。带队发起进攻的虎将吉鸿昌也挂了彩,胡乱包扎了一下,就抄起一把大砍刀,嗷嗷叫着带领部队又发起了猛攻,看起来真是够拼命了再打不下来真不是官兵们的错了。或许……该让部队喘口气,休整一些时日,补充一下损失和武器弹药了吧?少字
冯玉祥偷偷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张国焘,犹豫了半天,也没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同样面色阴郁的参谋长邓演达。邓演达看到冯玉祥求援的眼神,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轻轻叹了口气:“政委,这些晋军看起来训练有素,阵地又修得坚固,火力组织也不错……而咱们苦战多日,部队已经疲惫不堪,补给也不足。您看是不是可以休整一下?再申请将中央直属的炮兵师给调过来?”
张国焘哼了一声:“你们在战前怎么夸口来着?咱们**军队的威名可算是毁在你们手上了”
其实他心中也是叫苦不迭,这六天以来,他可是每天都亲临前线督战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毫不知兵的秀才书生。这些大兵到底卖不卖命,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他心中也有着强烈的建功立业的想法,也有着最强烈的成为主宰这个时代沉浮的英雄人物的理想。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让他碰到最扎手的敌人呢?25年在察哈尔遇上了穿着奉军军服的日本兵,26年又遇上王自省这个疯子……到27年又是碰上中东路事件这种倒霉事儿,后来还出了一个王仲义也算在他的账上。现在居然又要败在这群晋军手中了
“不行”张国焘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我们疲惫不堪,敌人难道就轻松?我们补给不足,他们就什么都充足没有一点困难?现在正是关键的最后五分钟,谁能挺过去,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眼下的第三、第四集团军虽然已经不是红军的牌子,不过在组织体系上仍然是那一套,政治委员是下最后决心的。所以张国焘下了决心,冯玉祥和邓演达也只有不折不扣去执行了。
新一轮的进攻很快就被组织起来了。
事实上,张国焘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外行,傅作义这会儿也是咬着牙在硬顶着。今天中央军第三集团军的进攻已经多达十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嗷嗷叫着玩命冲,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疲倦,也不害怕死亡一样。阎锡山派过来的第十一旅眼下已经被他以营为单位补充到蔡家岗、灵山、南怀化、阳明堡等各处阵地上面去了。而此时,最后的预备队晋军第十二旅也已经被派了上来。如果第十二旅填进去之后,中央军的进攻再不停歇,晋军恐怕就要崩溃了……
……
北京,中南海西花厅。
周E来斜靠在沙发上面,眼皮沉沉的,不过却咬着牙不让自己睡着。自从忻口战役开打,他就再也难以入睡了,特别是这两日来,战局似乎在滑向持久第三集团军十万之众居然苦战六天还没有突破忻口晋军的任何一处主要阵地,此战中晋军防守的顽强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当然也出乎了苏联顾问们的预料。
此外一向消息灵通的中央特科,这回在阎锡山那里似乎吃瘪了。仗打到现在,晋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中G方面居然还是一无所知?
更加令人感到意外的还有那些四处纠结武装,反抗人民政权的地主武装和土匪武装这些反**分子现在也越闹越凶,昨天甚至还袭击了第三集团军的补给线虽然最后没有得逞,被押送补给的官兵杀退。不过这终究不是一个好兆头种种迹象表明,这些地主武装的背后,很可能就是国民党右派中央至少那些杂七杂八的破枪滥炮是从他们那里弄来的……至于说是不是他们提供给阎锡山,然后再由阎锡山将这些武器转交给土豪劣绅们,现在也不得而知。这个晋军打仗虽然马马虎虎,可保密工作确实是第一流的,几乎和中G不相上下了
“总理。”秘书长赵S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周E来身后:“武汉那边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赵S炎所说的提议指的是“平分山西”的建议,中G通过驻武汉的陕北能源公司总经理章乃器,以及北京的南北交流基金会主席毛人凤两个渠道将这个建议传递了过去,今天终于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周E来没有动声色,淡淡地问道:“忻口前线有什么最新的战报传过来?”
赵S炎打开手中的公文夹,眉毛微微拧起:“刚刚收到的战报,今天第三集团军发起了十四次猛攻,不过仍然没有突破晋军的防线。此外……”赵S炎似乎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快说吧。”周E来坐直了身子,刚才的睡意也已经无影无踪了。
赵S炎低声道:“张国焘同志发来密电,状告冯玉祥作战不利,有保存实力之嫌……建议以徐X前同志代替冯玉祥指挥第三集团军。而邓演达同志的电报则称第三集团军连日奋战已经精疲力竭,希望休整数日,同时再调中央直属炮兵师去忻口助战。”
周E来低声自语道:“中央直属炮兵师……”这支部队可是中G的心尖尖,拥有三个重炮团共72门152mm榴弹炮,全都是苏联“援助”(要给钱的)的,眼下正部署在南线防御国民党军。他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赵S炎:“你去告诉张国焘,一定要注意团结旧军官,特别是冯玉祥同志撤换他的建议以后不要再提了。此外让徐X前同志带上一个重炮团去增援第三集团军,同时出任第三路军副总指挥。至于休整……就休整到重炮团到达为止吧。不过在这段时间里,第三集团军要抽调精干部队帮助山西地方政权剿匪。”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五万分之一的大地图边上,盯着正定的位置,沉着声道:“命令第四路军也开展剿匪工作,一定要在十五天内将这些危害地方的土匪偷偷消灭干净决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接下去的山西之战。”
赵S炎用钢笔在记事本上记录下了周E来口述的命令,刚想要转身离去,周E来略显疲惫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让在京的政治局委员们晚饭后都到西花厅来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还有……在会议之前让顾顺章同志先到西花厅来,我有重要工作要交代。”
赵S炎快步离开之后,周E来又靠在了沙发之上,远远望着墙壁上的地图出了会儿神,突然叹道:“他们已经有大半个中国了……可是为什么迟迟不发动北伐呢?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他心里明白,眼下夹起尾巴在南方猫着的国民党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把中G从北京城里赶出去也能把张学良的东北抢到手。哪怕就算是日本、苏联干涉,他们也有七八成的胜算。到时候中G就只能依托陕北、绥远、山西的山区和国民党周旋了。可是眼下,他们却捏着这样一副好牌躲在一边,说什么都不肯下来玩一把。难道他们是嫌这副牌还不够大?非得要有了五百万吨钢和战列舰航空母舰再来玩?可中国这张牌桌上放得下那么大的筹码吗?
……
“健生大哥,思华,五弟……这个‘自由中国基金会’是怎么会事儿?”
罗耀国坐在军委会的办公室里面,撑着头只是打量着一份刚刚收到的报告。桌子上面放着的一杯咖啡,早就没有了热气儿。
室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是吴子良打破了寂静:“三哥,这事儿主要是蒋委员长和杨秘书长在张罗。出资的是南洋财阀和江浙财团,还有从北面逃过来的北洋财团……不过是两三千万的款子。而且也不是针对咱们的,这钱主要是用来支持北方的反G力量,和咱们关系不大,犯不着为了这事儿去和蒋介石翻脸,不如就让他们去闹吧。”
罗耀国突然目光如电瞥了自己的这个把兄弟一眼,吴子良却悠然自得地品着凉咖啡。
“五弟,你真的这么看?”
吴子良微笑不语。
罗耀国冷冷道:“蒋介石的眼睛只是盯着国内……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世界大舞台中的一个玩家了。”
白崇禧皱着眉头,看来不也不太明白罗耀国的话儿:“辅文弟,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总是不错的吧?少字不管未来世界上有什么利益,咱们总应该先把中国统一起来,然后再出去抢一把。这一点我倒是赞成蒋介石的看法,总参谋部里面大多数人也是这个意见。而且现在中G在山西的进攻似乎也受了挫折。这两天忻口一线已经暂时停了下来,中G的后方似乎也有点问题。晋北、太行山一带有不少反G人士都纷纷组织武装,抵抗中G的暴*。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罗耀国只是摇头:“不行,不行……现在我们工作的重点还是‘五年计划’,一定要集中精力把重工业水平提升到世界二流列强的水准。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在未来的世界大战中大有斩获至于攘外安内什么的……咱们就当南方十五省还有西北三省是一个国家得了。中G这个马蜂窝千万不能去捅,要不然没有个三五年决定摆不平。而且苏联、日本一定不愿意咱们完全统一,到时候保管插上一脚。这样五年计划就全完了……”
他目光转向安思华,这位“半洋人”怎么说都是德意志帝国培养出来的陆军精英,对称霸世界当帝国主义什么的自然是轻车熟路。他迎着罗耀国的目光,大声附和道:“英国、法国现在已经衰弱了,再也没有维持世界霸权的力量了,同样也不可能再继续压制德国了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复兴了的德国一定会将英法这两个腐朽了的世界帝国从王座上拽下来。到时候法属印度支那、英属缅甸、英属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等地。差不多四百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都将成为无主之地”
“……到那时我们只要有一个二流列强的实力,就可以轻轻松松把它们都攫取到手有了这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富饶土地,我们国内的人口压力马上就可以缓解,有了那里的资源和财富,我们的工业就不愁没有市场和原料……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把时间、精力和财力浪费在同中G的内战中而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罗耀国嚯的一下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白崇禧和吴子良:“健生大哥,重楼弟,你们现在明白了吗?我们要夺取的是整个东方世界的霸权,而不仅仅是中国只有夺取了整个东方世界的霸权,我们才有足够的资源和财富来解决中国国内尖锐的阶级矛盾和社会问题没有这两样,中G还拿什么来和我们斗争?实际上……世界上的其他列强也是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国内的社会主义者的。对付他们不能仅仅依靠军事手段,那样只会陷入越打越穷,越穷越**的怪圈之中。”
吴子良低声道:“那蒋介石支持的‘自由中国基金会’还有那些反G地方武装呢?我们要不要……”
罗耀国冷冷一笑:“让他们去搞搞点小动作给中G找点麻烦也好。不过咱们一定要守住底线,全面战争绝对不能爆发你们要记住,我们现在仅仅是勉强压制住了南方十五省的社会矛盾而已……绝对没有解决问题,更加没有财力去解决北方的社会问题”
“那中G提出的平分山西的提议呢?我们要不要响应?”白崇禧犹疑了一下,又问。
“不要理他们。”罗耀国缓缓摇头:“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太早,等到阎锡山真的顶不住再说。不过山西南部咱们也最好别直接管理,还是继续交给阎锡山管理为好。”
……
民国十九年三月十一日。
山西五台县东部群山之中。
这个时代,太行山系北端的五台山一带还覆盖着大片的密林,两边山头,都郁郁葱葱的,一条山路,弯弯曲曲的从石咀寨下经过,转向东北的直隶阜平县方向。
石咀寨是一处依山而建的村寨,用太行山上随处可见的大石块垒砌了一圈矮矮的围墙,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武汉版”中华民国国旗,在大太阳底下冷森森地迎风飘动着。山寨的所有入口都用石头封堵住了,矮矮的围墙上,伸出了上百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上山的道路。
而在石咀寨对面的一个山坡上,大队大队中央军官兵拥挤在一起,手中抱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坐在地上,互相紧张地看着。军官们站在各自队伍的前列,眺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山寨。那里就是他们今天要攻占的匪窝。据估计,大概有几百个土匪或者叫民团的坏蛋盘踞在那里面,前几天,这些坏蛋还趁着中G主力集中在正定县的机会,溜进了中G辖区的直隶境内为非作歹……偷袭了阜平县城,杀死了几十个县委干部和赤卫队战士,还一把火烧了半个县城,犯下了滔天罪孽所以中央陆军第四路军第十一师的一个团受命来消灭他们。
在出击阵地后面的山顶,团长粟Y和亲临前敌督战的师政治委员方志敏同志并排站在一起。雕塑一般举着望远镜向前望去。只是偶尔调整一下目镜的倍数。此时两人的眉毛都微微蹙着,脸色也有几分凝重。似乎眼前不是一个由一群乌合之众把守的小山寨,而是国民党精锐部队防守的要塞。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志敏才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着粟Y:“粟Y同志,你们团在天黑以前能拿下这个山寨吗?”。
粟Y半转过身,行了个军礼:“请首长放心,四十三团保证完成任务”
方志敏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声:“抓紧时间好好干,打完这里还有几个土匪山寨等着咱们去料理呢.”
点点头,笑道:“方政委放心好了,这些土匪没有什么战斗力,有多少我们就能灭多少既锻炼了队伍,又能缴获武器弹药,一举多得。”
方志敏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粟Y则高高举起右手,然后重重挥下。
山坡上立即就有约一个营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站起身,整队下山。然后在石咀寨山脚下排出了进攻的散兵线,也没有炮兵掩护就以便步走的速度开始冲锋了,只是有四挺重机枪架在了进攻队伍两侧,用侧射火力扫射山寨的围墙,掩护步兵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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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明媚的*光暖洋洋的洒下来,现在正是一天最为舒适的时候儿。中G包头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张思诚少尉有点无精打采地骑在马上,麾下的二十余名骑兵成前重后轻的警戒队形,在护送着运粮车队前进。这段时间……晋北地区的土匪似乎有点儿猖獗,居然几次三番袭击起第三集团军的后勤辎重车队来了而且这些土匪们的装备和训练还都挺不错的。基本上人人都有枪,枪里面也有子弹,打起来也不是太没准头,一看就是练过的比起那些靠大刀长矛混市面的赤卫队强太多了。所以第三集团军一面加紧剿匪,一面只得派出正规军来保护后勤线了。
不过张少尉带着他的排押送了几次车队倒是没有遇到一个土匪——看起来土匪们是不敢来摸正规军的老虎屁股的虽然这些土匪显然是得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援助,还挂上了什么“反G救**”的牌子,不过本质上还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地主阶级的残渣余孽就像自己家乡的那些地主老财一样,红军没有来的时候,横行乡里,作威作福。红军一来,一个个都给戴了高帽子游街,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原来也就是这么回事。打靶的时候一样哭喊求饶……
张少尉自然是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家庭出身。读过两年私塾,识得不少大字儿。所以在红军军官学校招生的时候就去报考了,还被顺利入取,学了骑兵。毕业以后被分配到原国民军系统的第三集团军当了一名少尉排长,当然也是一名光荣的GCD员。他现在的一切也是伟大的中国GCD所给予的,如果没有党,他张思诚现在十有**还在晋西北的山坳坳里给地主种田,没准已经在这两年的旱灾中饿死了吧?少字想到这里年轻的少尉就忍不住不合时宜的大发感慨起来。
“……真是爹亲娘亲不如党亲啊为了这样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党,付出全部精力和整个生命也在所不惜不过现在还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能有幸沐浴在党的恩情之下,全国五分之四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时每刻都留着眼泪盼望着伟大的人民军队来解放他们当今世界,更是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们被帝国主义所压迫奴役着,看起来只有伟大的GC主义事业,才能承担起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使命……”
张少尉的感慨还没有完,突然两边安安静静的丘陵山岗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唿哨声音,接着就是白烟升腾,噼噼啪啪的枪声响了起来
两粒步枪子弹打中了张思诚骑着的马,这匹跟随了他好些日子的蒙古种战马长嘶一声就软倒下来。张思诚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摔落马下,他重重落在地上,下意识的将29式步枪紧紧握在了手中。
民工们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独轮车平板车撞在一起,人马的嘶叫呐喊声也不可遏制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遇袭
军官学校严格的训练让张思诚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立即将整个身体隐蔽到了倒伏的战马尸体后。然后放眼四顾,两边丘陵不断的喷吐出阵阵白烟,措手不及的中央军骑兵人仰马翻,他大声呼喊道:“开火还击”
喊声未了,他便骇然地看见对面丘陵上的树丛里已经有一百数十名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土匪,举着步枪一边胡乱开火一边呐喊着冲了下来当先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脱掉了外衣,只穿一件短褂,露出肌肉贲突的胳膊,抱着一支花机关枪,向着这里,怪叫着扑了过来
看到对手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张思诚马上就意识到事情要糟不过身为一名光荣的GCD员,此时已经容不得他退缩,而且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端起步枪用最快的速度打掉了弹夹中的五发子弹,也来不及再装填了,而是立起身,拔出了腰间的西洋式马刀,大喊道:“同志们跟我冲”然后便迎着敌人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二十几个中央军骑兵,在遭到绝对优势力量突袭之下,转眼间就全部光荣牺牲没有一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求饶所有的人都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沉重打击了这伙武装匪徒的嚣张气焰,也为数百名支前民工赢得了转移的宝贵时间。
这样的景象,还在晋北各地不断地发生。在以国民党反动派和新兴的中国垄断资产阶级的财力物力支持之下,晋北各地贼心不死的恶霸地主们纷纷纠集起土匪武装。或是占山为王称霸一方,或是成为响马流寇,流窜作乱,所过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同时也对晋西北各地新生的红色政权、中央军的后勤运输车队、征集粮秣的小部队展开了疯狂的袭击中央陆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部,惊讶地发现,从三月十二日开始,在一时间他们和很多分散出去保护后勤线的部队失去了联系。烽火在刚刚被他们攻占的晋北各地,处处燃烧起来了。而且到处都有谣言说国民党军马上就要开始北伐了
而与此同时,晋北剿匪和太行山区的作战却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由于阎锡山在去年曾经在太行山和晋北部分地区开展了减租减息的改良运动。又在中G发动山西平乱战争前宣布免除晋北、太行山区五年田赋。所以尖锐的阶级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和,同时也有部分恶霸地主看到了直隶和晋西北土改的威力,主动减租减息收买人心,而且还搬出了族谱和贫下中农们攀起了亲戚,用宗族血亲关系迷惑了相当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使得剿匪作战变得异常复杂和艰难……
(注:类似的情况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中G早期土地**的过激政策,和部分土豪劣绅摄于农民战争的威力而主动改良,甚至用地域矛盾、城乡矛盾、宗族冲突等当时普遍存在的矛盾来转移阶级斗争的主要矛盾。结果也给中G的土地**战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使得国民党反动派可以利用这些地主武装和“赤白间的非阶级对立”来封锁苏区……而在这个走上了岔道的历史中,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足为奇,当然在人民群众真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敌人的阴谋就自然而然地被识破了。)
……
晋北和太行山前线的战报送到北京之后,中南海西花厅在这一夜灯光闪亮,在京的中G中央政治局委员们全都在西花厅的会议室里,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周E来刚刚宣读完第三集团军司令部和第四路军军部的电报。第三集团军在电报里请求中央向晋北派遣更有利的地方干部和地方武装,好让主力部队尽快从没完没了的剿匪战斗中解脱出来,好集中精力发起新的进攻。同时也要求中央将进攻时间再推迟几天,以便让部队充分休整和补充物资。而第四路军的电报则是通报了一连串剿匪作战的胜利,不过也委婉地指出目前太行山区匪患极为严重。而且土匪们往往以小恩小惠收买当地老百姓的民心,给剿匪作战增加了相当大的困难第四路军的政治委员陈Y还在电报中建议中央是否可以宣布免除太行山区农民五年的公粮,以此来和敌人争夺民心。
同时也报告中央,太行山区的土匪很明显受到了武汉的支持第四路军在审讯部分被俘的匪首后得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和国民党中央党务调查局局长封子冰现在都在太原。这些土匪就是从他们两人手中得到的资金和武器弹药,甚至还有国民**军总参谋部编写的《游击战手册》,据说还有一家代号为“基地”的游击战秘密学校正在从这些土匪中招募学员……看起来事情有点扎手
“同志们,现在的形势大家都清楚了,山西之战恐怕要有持久的准备了。”周E来神色严峻,扫视了会场一圈:“国民党反动派居然采取了这种非常手段来和我们对抗,看来他们的阴谋是将山西之战变成持久战,同时把山西变成一个泥潭,以此来把我们拖瘦拖垮。然后再发起北伐战争……”
“E来同志,你看我们能不能采取同样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毛ZD也拧着眉毛,大口抽着香烟:“他们可以用游击战来对付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游击战来回敬他们呢?”
虽然国民党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财政实力,而且治下的地盘民生情况也还过得去,但是也远远谈不上无懈可击。在毛ZD看来,国民党统治的漏洞还是非常多的,比如他们的军队数量不足,又被日军牢牢牵制在沿海地区。广大的内陆地区只有少量的保安部队,而且除了河南、山东、陕西三省已经在开展土地改革之外,其余省份的阶级矛盾仍然非常尖锐,完全有可能被煽动起来,形成燎原之火当然,在南方发动游击战争的困难也是有的,主要是武器弹药很难获得……国民党每夺取一个省份就马上收缴民间的枪支弹药,而且边境口岸对枪支弹药的管理也极其严格。没有枪支弹药要想发动农民起义,让他们用镰刀锄头去和国民党的飞机大炮作战似乎也不太可能。
“可是那样一来会不会引起南北间的全面战争呢?我们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山西都摆不平,如果国民党再打过来……”王明冷冷地说道,他对毛ZD的那一套游击战理论一直看不上眼,认为那就是流寇思想,**胜利根本不能依靠种游击队,而应该依靠工人运动。他沉沉一笑:“我党是工人阶级的政党,应该充分发动和运用工人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农民。苏联**成功的经验和现在我们在山西遇到的问题都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农民的觉悟完全不能和工人相比。他们在得到地主阶级和统治阶级的一点点让步之后就会兴高采烈投靠过去只有工人会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所以我建议在南方发动工人总罢工来抗议国民党反动派支持山西反动军阀阎锡山”
周E来微微摇头,王明的这个办法更不靠谱。眼下经济大萧条,南方的工人们有份工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罢工?你不想干有的是人要干而且还是为了抗议国民党支持阎锡山……这种事情和工人们有什么关系?朱D也是缓缓摇头,他心里面不太愿意和国民党发生正面冲突,毕竟对方在军事上拥有压倒性优势,一旦开战部署在南线的第八路军很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敌人重创到时候中G就失去了维持北京统治的军事实力了。而且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也不是报复国民党,而是尽快打结束山西之战。
“E来同志,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解决山西的匪患,以保障大军后方的稳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夺取山东之战的胜利。”朱D面带忧色地看了一眼周E来:“山西的匪是地头蛇,他们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而且又和我们党誓不两立……招安看起来也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大军围剿,肃清匪患,可是我们正规军的兵力却不足。依我看,我们能不能充分发挥赤卫队和民兵的作用?利用这种非正规部队来对付土匪?”
“可是这些土匪战斗力不弱,靠赤卫队能对付的了?”毛ZD反问朱D:“赤卫队的主要问题是武器装备太差,现在能不能从主力部队抽调一批武器武装赤卫队呢?”
朱D淡淡地点头:“步枪是有富裕的,可以给一些,不过……子弹不足。包头厂现在一年的产量不过三千万发而已。而且多数都是7.62mm口径的子弹,而我们能给赤卫队的步枪大多数都是7.92m口径的,这种口径的子弹我们不生产,只是靠复装弹和库存在支撑着使用。”
“可不可以让赤卫队防守住太行山的各个山口,把那些土匪堵在山里面呢?”一直不怎么发言的中革军委主席项英试探着建议道:“我们的赤卫队进攻可能不行,不过依托堡垒防御应该没有问题吧?少字眼下我们首先要确保的就是直隶平原的安定,不能让那些土匪从山上下来搞破坏。我们能不能从直隶省和鲁北调集大批的赤卫队,将他们部署在太行山沿线,并且让他们修筑堡垒固守,再辅以少量精锐主力部队,应该就可保无虞了吧?少字”
“用堡垒来封锁太行山通往直隶平原的道路?”朱D拍了拍手,笑道:“这个办法好我们还可以让第三集团军也采取同样的办法,在大同到忻口前线的交通线上修筑堡垒。不用多,每隔一公里修一个,有二百多个堡垒就可以了。每个堡垒里部署一挺机枪和一个步兵班就足够了,这样有两千多人和两百多挺机关枪就能保证后勤线畅通了。至于晋北的匪患,我们可以等打败了阎锡山以后再慢慢清理。”
周E来浓眉微皱,用堡垒战术来对付这些土匪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这样一来战局又要延误下去了。至少要等到这些堡垒修好,才能将主力部队从剿匪前线抽调出来吧?少字而且在晋北一带还有许多的城镇已经在中G的控制之下,这些城镇又该如何防守呢?
“E来,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看就先这样安排吧。”毛ZD掐灭手中的烟蒂,沉沉一叹:“我们现在的困难是兵力太少,而且又分散使用,所以没有办法捏成拳头来打击敌人。这一次攻晋之战,我们能用的兵力不过是十五万人,和晋军差距不大。他们又据险固守,还武装了那么多的土匪来和我们为敌。我建议……咱们应该把八路军从和南方对峙的第一线撤下来,投入到山西之战中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阎锡山。”
周E来明白毛ZD的意思,把正面的兵力抽空,唱个空城计。就赌国民党忙于经济建设,不会发兵北伐。万一国民党打过来,那就干脆弃了北京城和直隶平原,依托陕北、绥远、山西和国民党周旋到底。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周E来摇了摇头,随后又郑重地说:“我们现在虽然面临着极大的困难,但是我们也要看到胜利的希望。毕竟我们的军事力量比起晋军来要强大许多,只要我们在正面战场击溃晋军主力,那些匪患终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就这样,山西之战又一次靠近了持久战的泥潭。中G居然鬼使神差一般祭出了堡垒战术来对付蒋介石支持的土匪武装……而又赢得了一点儿时间的阎锡山则积极开展了“内交活动”,试图劝说“四方同盟”中的另外三家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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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忻口会战打响后的一个月,西北军阀王自省的第五集团军终于扔掉了中央的番号,以青年军的名义加入了战争
公元一九三零年三月二十五日。
甘肃,平凉县城。
一场突袭战刚刚结束,激战之后,平凉城墙一片残破的景象,城头壕沟,满满的都是紫黑的血色。浓烈呛人的硝烟味在平凉城左近弥漫不散。
才被过破晓时分,青年军第二师的官兵就开始修补工事,清理战场了。
平凉战事,是两万人的青年军第二师攻城,中G方面则是一个生产建设兵团的独立团两千多人守城。双方伤亡基本是一比一,各有千人左右的损失。激战从二十四日凌晨持续到二十五日拂晓,差不多二十四小时,一直苦苦支撑的中G军独立团在久等援兵不至的情况下无奈选择了突围而走。不过青年军却没有追击,而是枪口抬高三寸,放人一马,或许王自省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的目标也仅仅是陇东这块小小的地盘。因为就在平凉激战的同时,宁夏和陕北交界的地方却是一派西线无战事的安静局面,虽然也有一个师的青年军在和对面的中G军对峙,不过双方都克制的没有打响第一枪。
虽然首战告捷,可平凉城头上,王自省的脸色却仍然铁青着。这一战中G军队所表现出来的顽强却大大出乎意料。仅仅是一个以生产为主的屯田兵团,在兵力火力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仍然打得有声有色。即使在城墙被突破之后,竟然还依托平凉城区同青年军巷战了一夜,只到天蒙蒙亮才突围而走……一向自认为是中国第二强兵的青年军在此战后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对手的中G军才是真正铁打的精兵
或许是出于对英勇顽强的敌人的尊敬,平凉城远处的空地上,已经挖了一排排浅坑,青年军阵亡将士的遗骸在右,中G军牺牲烈士的忠骨在左,就像他们生前的政治立场一样不过包裹尸体的却都是一样的白布。青年军将战殁者的尸体尽量地安置好,还立好墓碑,青年军阵亡将士则注明身份籍贯,中G军的英烈们则只能在墓碑上注明部队番号了。
从平凉城头朝外看去,木头做的墓碑,如同这两支军队生前一样,整齐排列在左右两边,直到远处。一面四色的青年党党旗和中G的镰刀斧头起在两片墓区前相迎风猎猎飘动。仿佛要引领着双方烈士们的忠魂在另一个世界,再来一次惊天动地的厮杀一般。
陆续赶到平凉的军队太多,青年军的统帅王自省可从来没有轻视对手的习惯,为了夺取陇东这块巴掌大的地盘,他调动了整整五个师将近十万大军那么多军队,城里早就安置不下了。一片片的帐篷营区在城外搭了起来,野战厨房也开始冒起炊烟,从西北各处千里迢迢赶来的大军将在平凉城下进行短暂的休整。当然也是将家底亮出来,如果能迫使对手收缩兵力放弃陇东,那自然是再理想不过的了。王自省想要的,可不是同中G两败俱伤。
军队能够休整,可随军而来的青年党干部们可不能休息。他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新夺取的地盘必须立即建设政权,对于中G留下的那些人员,也要设法甄别,看看是该驱逐还是该留用。至于……打靶,王自省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如今中国的局势可以说是风波诡异,今天的敌人或许就是明天的盟友,而现在的盟友,或许在明天就要将枪口对准自己
国民政府现在实在是强大得有点过了头,南中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们鼓捣成了列强了眼下北方群雄们所面对的绝不是一个占有了大半个国家的割据政权,而是一个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号的列强。那些在外国报纸上发表文章的军事观察家们都将南中国列为世界上五大军事强国了和英、美、法、意排在一起,挤掉了日本的位置。
而且这样一个“世界五大军事强国”驻青年军的首席代表高少杰,已经不止一次像王自省暗示青年军最终出路的问题……青年军之所以会存在,就是因为国民党不愿意过早直接面对苏联,而要搞出这样一个缓冲出来。可眼下,他们都已经是“五大军事强国”了,苏联估计也拿捏不了他们了。那青年军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甚至在青年军内部,一干黄埔系的将领也都流露出回到国民党内的意愿。
这些人现在大多有了中将少将的军衔,又是黄埔一期的老大哥。回到国民党阵营里面,绝对可以保住自己的军衔和地位,拿到一份丰厚的薪金。接下来只要安安稳稳熬资历,到最后总归少不了一个上将的。
可王自省自己的地位就比较微妙了,他如果举三省来归,功劳自然是泼天的,三省之地,二十万虎贲,顺带还清洗了西北的民族分离分子,将所有的西北民族都融合进了汉族大家庭。这份功劳对国家对民族而言可绝对不输给山东之战山东之战最多可以保住南中国在未来十数年不被入侵。可将西北彻底融合到汉族文化圈中,则可以永远为国家保住这片辽阔的国土。因此,现在的王自省可已经隐隐是黄埔同学中的老大哥了,如果回到国民党那头,大将军衔,军委委员,国民党中常委,陆军部或是参谋部的副部长是决计跑不了的。在将来凭着黄埔老大哥的地位和罗耀国心腹嫡系的身份,再进一步,以国民党副主席、陆军元帅、军委会委员长或副委员长的地位走完他的军人生涯应该也是预料中的。
不过王自省对这样的前途似乎还有所不满,一个列强的副总参谋长能和称霸一方的军阀相比吗?而且……据他推测,南中国最终的发展方向很有可能是民主宪政国家到时候,就是让他去当选了总统,就能和现在的****魔王相比?他可是在欧洲留过学的,知道民主宪政国家的总统或总理是个什么玩意。论起实权和利益来,未必能比得上****下的一县之主
还好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立即就要给出一个答案来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将已经开始纷乱的北国局势安定下来。青年军的进攻并不是以讨伐中G的名义进行的,而是打出了“武装调停”的旗帜,自称是要恢复北国的和平安定局面,促使中央和山西立即实现停火。只是不知道中G会做何反应?如果他们不予理睬……那青年军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办?
山西的局势,现在也一样非常微妙,阎锡山虽然暂时守住了忻口,而且晋北和太行山区又冒出来不少“地主武装”来和中G周旋,看起来也牵制了中G相当的实力。不过谁都不会认为,这点小小的困难就会使中G放弃山西攻略。随便找一份地图一看就知道了,中G只有得到山西,至少是山西大部分,才有可能拥有足够的战略回旋空间。从军事角度上看,山西对中G的重要性绝对在直隶平原之上所以中G是不可能轻易放弃山西的……可阎锡山也只有山西这一块地盘,而且又是他的老巢,除了死守下去好像也没有退路。至于加入国民党去当个空头委员。不到最后时刻,估计也不会松口的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又有几个肯甘于寂寞呢?
……
“立正”正在城外挖掘战壕的青年军第二师的一个军官大声下令,大约一个营的棒小伙有的穿着青年军的黄色制式军服,有的则脱了外套衬衣,光着两条膀子挥动着工兵铲在铲土,还是大清早,这些人就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现在听到自己上司的口令,一个个赶紧挺直了腰板,眼睛不敢斜视。
就瞧见两个三十岁上下的高级将领和一个西服革履的书生从面前走过,其中一个穿着和青年军略有不同的笔挺军服的将领走在前面,另两人落后半步。不过让这些青年军的官兵没有想到的是,落后半步的两人之中,竟然有他们的最高统帅,王自省上将这会儿王统帅面容英挺,嘴角紧紧抿着,眼睛里面寒光四射,扫视着这些官兵们的军姿。
走在前面那个军官,和他们的伟大统帅王上将差不多的年纪,看着这些青年军的官兵,笑容可掬,频频点头。
妈呀,能走在伟大统帅之前的人物这个该伟大成什么样啊?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这些青年军下层官兵们一下子都有点懵了。在他们这些年所接受的洗脑教育里面可不知道在王自省之上还有罗耀国这号人物。不过和王自省并排走着的那个黑脸书生他们却是认识的,那不正是青年党的前任党魁曾慕韩先生吗?这个过去都是在挂在墙上的像片儿上见过的,今儿总算是见着活的了
对这些当小兵的来说,王自省、曾琦,这些都已经是天上的神仙了。更别说还有一个走在他们之前的神仙头儿。这些青年军官兵站在那里大气儿都不敢喘,只觉得有种沐浴在神光中的感觉。呃,估计在另一个时空,被伟大领袖接见的红卫兵小将们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少字
罗耀国是昨天下午才到达的平凉,休息了一晚,今儿一早就在王自省和曾琦的陪同下绕着城墙遛弯儿。不过后面的两位也清楚,有些事情是到了要挑明的时候儿了。现在也许就是给王自省吹吹风?
走马观花般随意看了一圈之后,罗耀国背着手向残破的城墙走去,王自省和曾琦对望一眼,都跟了上去。三人负手站在高处,看着底下整齐排列的营区。一顶顶帐篷,排列整齐,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一种肃杀之气,在整个大营四下环绕着。太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驱散了薄薄的晨雾。平凉城头虽然不高,但是站在上面遥望远方,仿佛整个大地都已经臣服在自己脚下,一股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气在三人的心底汹涌而出。
“二十万虎贲,百万里大地……这份基业的确是来之不易,到底是做党国的忠臣呢,还是做开创万世基业的开国之君?”
罗耀国迎着朝日,背着手喃喃自语。王自省和曾琦在后面听得清楚,闻言都是微微一惊。
做党国的忠臣这句话好理解,就是将地盘和军队交出来,回报嘛……自然也是非常丰厚的。只是再也没有了这君临一方的威势和**权力,哪怕以后能当到总统也不过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领导人而已可后面那句话,做开国之君又是什么意思呢?中国自古以来都是大一统的局面,让王自省和青年军在西北闹独立,分裂祖国恐怕是不现实的吧?少字那样还不成了千古罪人?
如果不是在中国西北……那这份万世基业又在哪里呢?莫非还要向西?就像那些GCD人所宣传的那样——联合帝国主义入侵社会主义祖国,然后割下一块地盘建立一个属于王自省和青年军的国家
这个国家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将会成为中国的“殖民地”和“附属国”,用来缓解国内巨大的人口压力和土地资源紧张。此外王自省和青年军的狠辣对迅速平定新夺取的土地也是非常有用的……而国民党和国民政府也不必为此背负恶名。呃,他们是要走民主宪政的路线,不能作恶多端,要不然以后被揭露出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老师,学生希望能为民族开疆辟土”王自省没有犹豫太久,便上前半步,大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曾琦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坏笑:“郡皓啊郡皓,你总是不肯轻轻松松过舒服的日子,非得要走那种最难走的道路……”
罗耀国突然回头,两眼露出复杂的眼神,瞧着一脸悲壮样子的王自省:“君皓,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选择回到国民党,我有把握可以在未来扶植你成为这个国家的总统……呃,当然是那一种民主宪政下,大家轮流坐庄的总统,不是一做就要做到死的**总统。你觉得怎么样?”
王自省淡淡地摇头:“选上去的总统……学生才不稀罕的,这个总统只怕是老师也不想要吧?少字”
罗耀国嗤地一笑,拍了拍王自省的肩膀:“好吧,中华民国的总统总归是能找到人来干的。不过中亚新国家的元首可不是人人能干的,如果你不想干,我还真是想不出让谁来了?”
“咱们真能打败苏联?”曾琦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笑容,只剩下了几分凝重。
“应该能打败”罗耀国深深吸了口气,半转身子遥望着西方,冷笑道:“不是我们打败苏联,而是他们打败苏联这些年我同德国人开展的合作可不仅仅是为了加强咱们自己,还有加强德国实力的意图事实上即便是没有我们的帮助,德国都有可能毁灭这个红色帝国……现在有了我们的帮助,他们的战备已经早早开始了,各种武器的研究也提前了差不多十年到时候还有我们的两百万大军,或许还有波兰和日本的加入……”
“……现在日本对咱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他们的资源土地人口和咱们都不是一个档次。如果咱们分崩离析,自相残杀,他们或许可以得逞一时。可现在……他们已经奈何不了我们了。所以真正的大敌还是苏联,只要灭了苏联,回过头来再收拾日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德国在毁灭了苏联之后……打败英法也决计不是问题,英法一倒台,南洋的几百万平方公里不过是接管一下而已到时候,咱们就创下一千年的基业了。”
王自省脸上也掩不住都是兴奋的神色,当然还有一点将信将疑,和一丝的忧虑:“老师……可是中国的GCD又应该怎么解决?他们和苏联可是……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他们会不会……”
“墙倒众人推”罗耀国冷冷一笑:“现在苏G势大,拿着GC国际在那里充太上皇,如果哪一天真不成了,中G怎么可能会去陪葬呢?再说了……如果苏联都扛不住了,他们就算出头又管什么用呢?我估计他们多半也会加入到瓜分苏联的大餐中来的。”
“……他们虽然是GCD,可GCD的老大却是GC国际,你们说中G会不会动这个心思?把GC国际的名分抢到手,顺便再接收苏联最后的遗产。比如西伯利亚……他们应该有这个权力,理论上GC国际是老子,苏联是大哥,中G是老2。大哥死了没有儿子来继承家业,来个兄终弟继也是可以的嘛”
曾琦眼睛一转,笑道:“哦?原来这就是辅文兄不愿意和中G开战的原因。只要苏联一完蛋,中G自然而然也会转入守势……或许和平统一还真是可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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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G哪儿有那么好对付?”罗耀国瞥了一眼身边的王自省,苦笑道:“君皓这次打一个小小的陇东就出动了十万大军慕韩兄知道是为什么吗?”。曾琦想了想,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罗耀国自问自答道:“打一个陇东是用不了那么多军队的,可要将陇东完全掌握在手里面,就非要出动大军不可了。中G对民众的组织和领导能力是眼下中国各派势力中最强大的民众才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曾琦的嘴角上露出一丝嘲讽:“那这段时间中G在山西遇到的麻烦又该如何解释呢?他们好像在和民众打起滥仗了。”
罗耀国淡淡地看了曾琦一会儿,最后摇摇头:“你们只看到了中G在山西遇到的挫折,却没有看到这背后,有些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些地主武装得到了南方数以千万计的资金援助,蒋介石从军备部的仓库里弄到了十几万条破旧步枪,还有几千万发不知道能不能打响的滥子弹。才把局面搅浑……不过,这种形势只怕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为什么呢?”曾琦闻言一怔,摇了摇头:“中G能拿这些地头蛇怎么样?他们可是人地两生……”
“君皓你说呢?”罗耀国微笑着看着王自省,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王自省冷冷地道:“那些地主土匪武装没有统一的领导和组织,不过是半自发的在给中G捣乱。虽然声势浩大,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的。可是中G的游击队和地下党组织可就不同了,他们有一个强有力的党在领导着……所以两者的威力和持久力都是没有可比性的。”
罗耀国点点头,又笑道:“那如果现在国民党发动北伐战争,有没有可能胜利呢?”
“有”王自省重重点头,然后又轻轻摇头:“不过代价将是非常惨重的,而且所需要的时间也会非常漫长。现在中G已经拥有辽阔的根据地,三十万正规军,至少三十万的赤卫队、农民自卫军等地方武装,还有几十万信念坚定的党员以及遍布直隶、察哈尔、绥远、陕北、晋北等地的基层党组织。以国民党的力量要打败他们容易,可要消灭他们就太困难了。
要打败他们的三十万正规军,有四到五个国民党军整编师和一个航空师就足够了……这也是中G不敢和国民党撕破脸的缘故。可是要消灭中G,特别是要将中G的根据地彻底占领,根除那里的游击队、中G地下党组织,以及退缩到山区的主力部队可就不是几个师十几万军队能办到的了可能需要上百万甚至数百万军队花上几年时间才有可能成功。这样大的军事行动一定会带来天文数字一般的开支,恐怕现在的国民政府也难以负担吧?少字
甚至……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依靠军事力量能办到的GC主义是一个社会问题只要有数以亿计生活在赤贫线上的穷人,GCD的武装斗争或许就不会被彻底打败特别是在他们曾经生根发芽的地盘上面。想当初我们青年军在宁夏就遇到过很大的麻烦,最后采取了……这些办法是一个正在走向民主宪政的政权根本不可能采取的。你们能做的就只有改善民生,争取民心,可是要让几亿国民脱离贫困走向相对富裕的生活……只怕没有几十年的努力是根本不现实的。所以,现在国民党不发动北伐还是比较明智的。现在国共两党不开战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如果真要打起来,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搞不好南边也会乱起来。毕竟双方的交界线长着呢……”
……
“总理,陇东前线传来急报,青年军突袭了平凉县城打败了咱们的一个独立团。现在平凉县城和周边一些村镇已经被青年军所控制。他们这次出动的兵力似乎也非常庞大,或许有几万人之多另外我们还刚刚收到青年军总司令王自省的通电,他声称这次军事行动并非是为了扩张地盘而是要武装调停我们和阎锡山之间的战争……他希望我们双方可以立即停火。此外,还收到阎锡山发出来的通电,他已经表示愿意接受调停,要和咱们谈判……”
急匆匆跑进会议室的赵S炎念完手中的电报,满座的中G中央政治局委员一时间似乎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就底层了起来,连从窗外洒进来的明媚*光,都显得阴郁起来了。
这段时间中G对山西的进攻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眼下还忙着用堡垒战术暂时压制住山西地主土匪的骚扰战术,以便可以集中精力打败阎锡山。根据第三集团军和第四路军的报告……四月初应该就能恢复对晋军的进攻。特别是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在得到一个重炮团之后,已经拍了胸脯,保证在十天内打下忻口,敲开南下太原的大门没想到在这个当口,一直蛰伏在西北的青年军居然在中G的背后轻轻捅了一小刀,而且还打出了“武装调停”的招牌。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可恶了
“武汉方面是怎么表示的?”周E来皱了皱眉,沉着声发问。
“还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赵S炎摇了摇头。
周E来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将与会人员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大口打口吸着烟的毛ZD身上:“润之,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毛ZD掐灭手中的烟头,端起茶杯喝口了水,才轻轻叹息:“既然阎锡山都响应了,我党也不能无动于衷吧?少字我看可以发一个通电,表示愿意接受王自省的调停。不过……调停归调停咱们的军事行动可不能停我们可以同阎锡山边打边谈嘛,如果阎锡山肯接受我党的条件,我们也可以停战。”
会议室中的诸公禁不住都有些惊讶,毛ZD一向是中G里面最坚定的主战派,就算是面对强大的国民党反动派依然是坚定主战的。怎么对上青年军反而底气不足了呢?
“眼下国民党坐拥大半天下,兵强马壮就好比三国时候的曹操。”毛ZD微微一笑,又搬出了王明和米夫同志最讨厌的《三国演义》来了:“而我们和王自省、张学良就好比是刘备、孙权、刘章,阎锡山和王仲义则是韩玄、刘度这样的人物。现在刘备讨伐韩玄,孙权跑出来要干涉,你们说我们这个刘备该怎么办?去和孙权大打出手打一架?弄得两败俱伤好让曹操捡便宜吗?所以咱们只能先接受王自省的调停,卖他一个面子再说。不过……也不能因为王自省一句话就放过阎锡山”毛ZD的语气陡然加重:“山西是我们的立国之本不拿下来就不足以成就三分天下的霸业。我建议第二阶段忻口会战如期发动,一定要尽快打垮阎锡山,夺取太原。”
“可是王自省会不会进一步进攻陕北呢?”朱D皱着眉毛轻轻摇头:“青年军有二十万大军,他们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才动手,估计出兵数目不少,搞不好会有十万人。我们留在陕北的部队可只有区区两万……如果陕北一失,我们的战略回旋余地一样会大大缩水。”
毛ZD摇摇头,眉毛渐渐皱紧:“陇东是块鸡肋,可以让给王自省,不过陕北必须确保我建议派彭D怀同志去陕北,有他在那里,王自省就算要进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得手。不过咱们对忻口的进攻一定要加紧。”
“E来,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毛ZD冲着周E来淡淡一笑:“我们这个刘备不愿意和孙权打架,可也不表示我们怕了孙权嘛只要他们敢到陕北来,我们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
周E来深知山西的重要性,也明白目前中G所面临的困难局面,而且他还清楚王自省和罗耀国的关系。这一次王自省跳出来搞“武装调停”背后极有可能有罗耀国的支持现在国民党五大佬中蒋介石已经明确站在阎锡山一边,如果罗耀国再倒过去,那国民党就很有可能会直接出兵干涉山西的战争这样一来中G就极有可能输掉这战争,可是就此放弃对山西的进攻似乎也不可能……毕竟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
“现在的关键不是青年军和王自省,而是国民党右派和罗耀国的态度,青年军的行动背后很可能有他们的支持,山西的那些土匪武装也是国民党右派在支持。”周E来神情严肃:“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摸清国民党右派和罗耀国的底线,只有这样才能制定出最有利的应对计划。”
说到这里,周E来将目光投向了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让瞿莹去问罗耀国,把事情挑明。我估计咱们的这步暗棋早就被他们识破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此外,洛甫(张W天)同志……这段时间‘国统区’的舆论有没有什么变化?”
张W天微微皱眉,扶了扶眼镜:“总理,眼下‘国统区’里面的大小报纸都在……攻击我党的政策,说我们置西北百年不遇之灾于不顾,只知挑起内战,扩张地盘……而且那些从北京、天津等地逃到南方去的反动资本家和土豪劣绅也都纷纷在南方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反对我们。眼下南方的舆论战对我们非常不利。”
“是啊,总理。”负责南方情报工作的顾顺章也起身附和道:“南方的大小报纸上面天天说我们的坏话……更有甚者,还有人把西北灾民流离失所的照片拿到报纸上面刊登,还硬说是由于我们讨伐阎锡山的战争造成的……现在我们在南方的工作非常困难,很多同志都被他们迷惑了,每天都有人离开。上海、武汉的报纸上面,每天都有整整一个版面来刊登……脱党声明如果舆论工作再不抓紧,恐怕我们的情报网也要……”
“此外……我们最近还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是关于托派分子的。”顾顺章语气很缓,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嚯的一声,却是GC国际顾问米夫站了起来。咣当一下,他连自己的椅子都带倒了。
托派就是托洛茨基派是GC主义的伟大领袖斯大林这辈子最最最憎恨的人眼下苏联的“古拉格”(劳改营管理总局)里面可关满了这号反**分子,呃,当然有很多只不过是充了指标(每个地区都有捉拿托派分子的指标,完不成可不行的。)而已。苏联国内的托派或是疑似托派那是任由斯老爹拿捏的……可是苏联领土之外现在也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托派组织,反对这些组织是重担可就落在了米夫这样的GC国际顾问的身上了。当然GC国际也一样给米夫同志定下了指标……只是完成起来有些困难中G的周E来不怎么合作,而且那些躲在南方国统区的托派分子也抓不到啊
和米夫一样,满室的中G大佬,都有不快的神色,尤其是王明,更是脸色铁青。
周E来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开口:“托派又怎么啦?有话就快说吧。”
“这些托派分子在几年前也成立了一个派别,名叫‘中国GCD左派反对派’的,以陈独秀为书记,纠集了郑超麟、陈其昌、蒋振东、赵济等叛徒组成了一个中央委员会。不过这两年以来都没有什么活动,一直忙于统一内部思想。同时他们也受到国民党左派的打压……不过眼下他们却利用我党在南方活动的低潮开始进入了活跃期。最近他们还在上海召开了一个代表大会……似乎准备建立正式的托派政党,名字可能也叫‘中国GC主义同盟’。”
“什么”
顿时又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响起,都是一脸激愤的神色。
“周我们一定要同托派分子进行最坚决的斗争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上海成立托派政党”米夫估计是急糊涂了,只是在那里大叫大嚷,似乎忘记了上海眼下是谁的地盘?中G又要如何去不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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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E来微微皱眉,没有理睬米夫的大呼小叫,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前的局势可谓是风波诡异,一方面山西的战局渐渐陷入僵局,西北的青年军又加入战团还高举着“武装调停”的招牌,把局面搅乱。
而在南方国统区的“合法斗争”中,中G也似乎陷入了被动。南方的民意似乎是反对内战,而且他们好像分不清中G的**战争和军阀混战的不同之处,甚者将两者混为一谈了。估计国民党也有可能在背后支持这些报纸进行反G宣传……至于那个托派政党,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国民党的支持?如果国民党和托派勾结在一起,对党在南方的斗争只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否则的话,这些托派分子终究是难成大器的。
此时,大家都目光都集中在周E来身上,微微有些期待,等待着这位足智多谋的中G核心人物,为大家指明斗争的方向……在之前的两年,正是周E来的正确主张,才将党的事业带到了现在这种高度,自然而然的,他的威望也与日俱增。
周E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同志们,现在我们的形势,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只不过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根本就微不足道……哪怕陈独秀等人在南方成立了托派政党又能怎么样?他们一没有地盘,二没有军队,三没有钞票,又能做些什么?而且国民党也一样要打压他们,不会给他们太大的生存空间。毕竟托派的主张也是非常激进的,他们自己也反对和任何资产阶级力量建立统一战线的。所以我们不要太过担心。”
“……现在的问题还是要尽快解决山西战事,不管是在战场上或是在谈判桌上。只要山西战事一停,我们的对手就失去了攻击我们的口实。而且……南方人民的反内战情绪对我们也未必不利。如果我们能将这种情绪引导到反对国民党北伐武力统一中国,或是反对国民党干涉山西战事上去,这样不就对我们有利了吗?”。
“周,那我们同托派分子的斗争呢?难道就不要开展了吗?”。米夫脸色阴沉,冷冷地开口。
周E来咬咬牙齿,看了这个“太上皇”一眼,深深吸了口气:“米夫同志,那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样来和托派分子斗争呢?上海……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在上海的地下党组织也非常弱小。”
米夫闻言一愣,细细一想,也知道周E来的话有道理,不过……他代表的却是GC国际和苏联的立场。
“上海的托派分子我们抓不到,可是在北方呢?在我们的军队里面,在我们的地盘里难道就没有他们的人?”王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看起来是让托派分子给气的
米夫一拍大腿,刚才他也只想到要如何去收拾上海的那个托派中央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还能在北方自己的地盘上肃托而且通过在北方肃托,还可以为那些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们树立威望,打压那些不听话的“土**”,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妙计。这个王明,果然是个人才
他当下就冲着周E来道:“周E来同志,王明同志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们应该先清理内部的托派分子,如果我们的内部不好好整顿……将来很有可能会被上海的托派中央给渗透。我建议中G成立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肃清包括托派、土豪劣绅、国民党右派分子、帝国主义特务、反动资本家等在内的一切阶级异己。这个委员会可以叫全国肃反委员会,负责人我推荐王明同志”
“我也同意米夫顾问的建议,我们现在的肃反工作的确开展的非常不利。不仅晋北、太行山区的土豪劣绅没有彻底肃清,就是在第三集团军内部也有不少旧军官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甚至……在北京城内,也有人在反对我们。”张W天站起身,接过了这个话题:
“当然,我们的肃反工作也必须要审慎开展,要进行缜密的调查,注重真凭实据,对于坏人我们绝不放过,对于好人我们也不能冤枉了。而且……我们的肃反工作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对于那些一不小心被坏人蒙蔽的同志,我们还是要以挽救为主的。”
张W天的话说得有理有据,现下北方中G辖区内的确有不少异己分子在活动……有些地方还十分猖獗,比如现在还没有收回的天津租界。而且在北京城内,中G的眼皮底下也有不少所谓的“民主人士”对中G的政策不满,怪话很多,如果不加以合理的引导,只怕最后也会出问题。
看到众人都在频频点头,都表示赞同。周E来也微微一笑:“好吧,我们就成立一个类似的组织,不过……不要叫肃反委员会,还是叫社会部吧中国毕竟是一个落后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我们的社会也需要进行一些洗涤和改造,社会部正好负担起这方面的责任来。不过在手段上一定要注意掌握真凭实据,绝对不能冤枉好人”
“与此同时我们在南方也一定要加强同国民党反动派和资产阶级斗争的力度。”周E来话锋一转,又将话题拉回到了南方工作上来了:
“我的想法是要加强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现在随着国民党反动派所推行的‘六年义务教育’,南方人民,特别是青年的文化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正是我们领导**文艺工作者进行有力地文艺思想斗争的良机。我建议,效仿苏联的‘拉普’(全称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成立我们自己的左翼作家联盟,来同国民党反动派和资产阶级争夺文化宣传这块重要的阵地。”
……
啪的一声,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茶几上面。
“没想到你竟然是GCD的人,原来你骗了我那么久。亏得我一直真心真意的对你”
说话的正是罗耀国,他穿着家常的唐装,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一张英挺的脸上,有了七八分的怒意,还有两三分的讶异。
在他前面。瞿莹瞿小美人儿规规矩矩地坐着。脑袋低垂着,小脸儿上是一片惭愧内疚的表情。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过了良久,才咬着嘴唇,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答道:“……辅文哥,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实际上……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也喜欢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任务。而且这些年我也没有做过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情,只做过少少的几件……”
少少的几件这话儿说得就底气不足了。这小美人儿到底是没有经过大浪淘沙,只不过是懵懵懂懂跟着哥哥去参加的**,基本上是一朵温室里面的花朵。而且又跟着罗耀国过了几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零花钱和礼物多多,还有帅哥相伴的幸福生活……这个斗争精神难免就有些衰退了。这会儿眼圈红红的,满脸都是泪痕,好像是刚刚哭过来着。
“哦。还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罗耀国闻言微微一愣,心道:“自己和娜塔莉对她提防的也够紧的了,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看起来这小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想要改正啊?”看到小美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罗耀国顿时就有点心软,琢磨着是不是给她点小小的惩罚,然后就原谅她……呃,皮鞭?滴蜡?捆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
“不是的……”小美人儿抬起来,眼巴巴看着罗耀国:“是上面要我来和你挑明了说的。”
“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还不知错”罗耀国几乎陷入了抓狂状态。刚才瞿莹眼泪汪汪找他坦白的时候儿,他心里面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魅力惊人,把小美人儿给感化了呢没想到是人家组织上的命令呃,他们想干什么?
“你的那个……上面到底想要你和我说什么?”罗耀国的声音已经放沉,脸色也真正阴郁下来了。
看到罗耀国真的生气了,瞿莹轻轻咬着嘴唇,眼神怕怕的:“也、也没什么事……他们只是想知道国民党反动派……呃,是国民党在山西之战中的底线,以免双方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不必要的误会?”罗耀国没好气地看了瞿莹一眼,心里面已经在琢磨着该如何惩罚这个有点不识好歹的小美人儿了。呃,好好惩罚一下,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全心全意留在自己身边,供自己……yin乐。想到小美人那滑滑嫩嫩的肌肤,那张眉目如画的俏脸儿,还有丰满坚挺的胸脯。罗耀国的脸色有渐渐缓了下来:“先说说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是回到北方去,还是和北方断了往来,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
还、还可以留下?继续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有帅哥相伴,钱也多得花不完的幸福生活?小美人儿脸上滑过一丝欣喜,偷偷瞄了一眼气鼓鼓的罗耀国,呃,生气的样子也蛮英俊的。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惩罚人家?
“我……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对上面也算是有个交代了。”瞿莹一咬牙齿:“以后我就留在你身边,就是你的人了,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不过……你可要待我好一点儿。”下面的话儿是惩罚的时候手下也留点情,稍稍来几下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过小美人儿还是及时刹住,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罗耀国气鼓鼓地站起来,对着瞿莹道:“不和他们来往倒不必,不过你要牢记着自己是谁的人我现在和北边没有说话的渠道,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以后就来充当这个渠道吧。不过……你不能再是他们的人了。”
没有说要怎么惩罚。瞿莹轻轻吁了口气,小脸儿上也有了笑容,看起来还是蛮讨人喜欢的:“嗯,我听你的。”小美人儿点点头,答应了罗耀国的请求。事实上,这个结果也早就在周E来、顾顺章的意料之中。像瞿莹这样懵懵懂懂的“温室花朵”也就只能干干传声筒的活儿。
罗耀国看着心爱的小美人儿那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丝微笑:“能那样就好,现在就说说我们国民党的底线吧。”他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的底线是山西之战不能升级为全面内战而且山西也不能全给中G,至少要将南部留给阎锡山,让他继续充当我们和中G之间的缓冲。如果中G的军队进入晋南地区,我们的空军就有可能会出动了”
“哦,我记住了。”瞿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罗耀国笑道:“还有其它的话要我带吗?”。
罗耀国想了想,轻轻点头:“还有一些话。中G想要扩张地盘,这一点也无可厚非。这个世道哪一家都是这样的,可是咱们也不能不考虑外人,特别是日本的野心要是我们和中G打起来,日本一定会趁机出手夺取满洲的到时候儿我们和中G的仇结得深了,谁也不相信对方,就根本不可能真正一致对外了。所以,在这次山西之战中,我和我叔叔一直在压制主战的意见,不过我们的能力也有限,如果中G方面不能表现出更多的和平诚意的话……只怕战争早晚会爆发的。”
“……还有这一次青年军东征的事情,并非是我们在背后指使,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王君皓提出的调停中G方面最好能积极响应,有些利益能从谈判桌上得到,就不必要动用武力了吧?少字”
说到这里,罗耀国背着手,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最后又长长一叹:“局势是越来越混乱了……如果我们双方再不知道克制的话,没准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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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租界,利顺德大饭店。这家行将倒闭的北方最豪华大饭店里,这两天居然有接到了一单大生意。北京中央政府将饭店整个儿包了下来,充作“山西问题六方会谈”的举办地点了。这个“六方会谈”中的六方分别是中G、国民党右派、国民党左派、青年党、晋军、东北军。四月十日左右,六方的谈判代表就陆陆续续到达了市面极度萧条的天津租界,谈判也随即开始。
“E来兄,咱们青年军这一回东进,绝对不是要和贵党过不去。真是一心为国为民,要来调停贵党和百川将军的晋军之间的冲突。这场战争……说实在的,真不得人心,南方的大小报纸上面,各界人士可是天天在呼吁停火呢咱们这些当政的,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人民的呼声呢?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现在的实际控制线,忻口以北归中G,以南仍然归属晋军,两家罢兵,咱们的青年军也退出陇东。这样大家伙儿都有面子,也都有活路,您说是不是呢?”
说话的正是前青年党党课,“黑脸书生”曾琦曾大才子。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一身便服的坐在那里,摇着扇子,侃侃而谈,一副笑谈间指点江山的模样儿。
“我们山西方面对此绝无异议,愿意立即停火。”山西代表,阎锡山的总参议赵戴文忙高声附和。
这些日子,中G已经休整完毕,晋北和太行山的土匪暂时也被堡垒战术压制住了。所以忻口一线的第三集团军已经重新开始了进攻。而且比之上个月攻势更显凌厉,特别是还动用了之前没有上场的重炮团。根据傅作义的报告,那是一种十五公分级的重型榴弹炮,炮弹爆炸威力极大晋军的南怀化主阵地这几天几乎被夷为平地,部队伤亡也极为惨重……而且就在昨天,中G集中了超过一万名士兵在重炮的掩护下猛攻南怀化主阵地,一日之间阵地十五次易手,苦战至深夜才勉强将G军击退,保住了阵地。不过阵地工事堑壕已经破烂不堪,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能马上实现停火,自然是晋军求之不得的了。
周E来微笑着摆摆手:“次陇先生,慕韩兄,咱们现在不忙着讨论停火,而且我们也不是为了地盘而攻打山西的嘛我们中央政府要做的是统一军令、政令,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杜绝内战。只要阎百川将军能够迷途知返,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他的前途,还有整个第二集团军的前途,我们都会有合理的安排,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哦,你们想要怎么安排晋军呢?是不是要和国民军一样?”国民党右派的代表杨永泰冷冷地道。
“国民军怎么啦?”刚刚从忻口前线回来参加和会的邓演达猛一下站起来,神情激动:“冯焕章将军现在可还是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兼陆军部长不像那些被你们吞并的地方实力派,都给踢到预备役里面去坐冷板凳了”
面对激动的邓演达,杨永泰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微笑:“择生将军,当下的南中国能够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繁荣,统一军令政令那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国民党对主动响应统一军令、政令的将领自然是很优厚的,可是……对那些被我们打垮以后,不得不违心加入的,自然就要薄一点了。毕竟咱们国民政府的年收入只有区区十几亿法币,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说完这番话,杨永泰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赵戴文一眼。
赵戴文却是轻轻点了点头,苦笑道:“我们晋军如果现在投靠中G,那就是被打垮以后来归了,如果投靠武汉是不是算主动响应统一呢?”
室内顿时安静之极,众人都微微变色,将目光投向了周E来,周E来却始终保持冷静:“**不分先后,只要阎先生愿意加入到中央政府一边来,我们随时都欢迎。哪怕就是阎先生暂时不愿意加入,也没有关系嘛我们照样可以做朋友。只是现在阎先生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是让我们心寒。”
“山西省是我们北京中央政府的辖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中央政府现在也没有撤回阎先生和调第二集团军出晋的意思。”周E来神情严肃:“可中央政府所属的军队不能进入自己管辖的领土,却是闻所未闻的,我们希望阎先生和晋军上下要仔细想清楚。”
周E来一番话语已经亮明了中G的立场,就是坚持中央对地方,将自己摆在了中央政府的高度。中央政府当然有权派军队进入自己所辖国土的任何地点,谁要是阻止谁就是叛逆,就是发动内战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个立场一出,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却急速低沉下来了。不管是曾琦背后的青年军,还是潘馥所代表的东北军,又或者是正在和中G血战的晋军,大家伙儿可都是地方……哪怕就是已经自称中央的国民党代表杨永泰脸上也一样有点阴冷,只是咬着牙在轻轻点头。在他想来,中G现在只谈“大义名分”不谈地盘划分,背后一定有什么没有使出来的杀招。山西的战局或许很快就要急转直下了
……
“看起来中G很快就要在娘子关动手了。”
杨永泰的电报送到武汉军事委员会的会议室里面时,国民党军委会也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山西局势。蒋介石只是一目十行扫了一眼电报,就轻易得出了结论。
“现在晋军的主力已经被中G所属之第三集团军吸引到了忻口一线阵地,太原和东线娘子关一线兵力空虚。而G军第四路军现在还在正定未动,他们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的。看起来……阎锡山就快坚持不住了。”
罗耀国也拿起这份电报,颠来倒去似看非看的,嗤的一声笑:“介公,如此看起来这场山西之战差不多也快收场了。咱们的部队是不是也该出动了呢?晋南的地盘虽说是留给咱们的,可真要是让GCD吞下肚子里,要他们吐出来,可得非一番周折呢。”
实际上国民**军已经有两个整编师动员完毕,现在全部进入了山西和河南交界处,所有的粮弹物资都已经到位。该展开的战线也已经展开,国民党中央主席团也已经通过了决议,授权在晋南动武了总参谋部也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对军委会和前敌总指挥何应钦来说,剩下的也就是最后的命令而已。
蒋介石似乎也有些兴奋,他拍拍桌子:“晋南我们要拿到手,可晋中……却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让出去中G要想吞下太原,只怕还要崩掉一口大牙不可。这段时间,阎百川在咱们的支持下,动员了十几万民夫日夜施工加固城防。现在……太原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蒋介石说着忍不住就冷笑了起来:“……晋军防守战打得好,这一次在忻口已经得到了证明,既然忻口能守,太原为什么就不能守一守呢?太原地势险要不亚于忻口……就让G军去慢慢啃吧。没准打上个一年半载的,他们的那个三年计划也就泡了汤了。到时候儿,咱们统一起来也就容易多了,辅文弟,你说是不是呢?”
罗耀国瞧着志得意满的蒋介石,淡淡地道:“介公,晋军如果死守太原,中G又久攻不下,他们会不会采取围困的战术呢?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援助被围困的阎锡山呢?搞不好就会致使战争升级,从而引发全面内战。”
蒋介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军用地图前面,背着手注视了一会:“让第十一师推进到汾阳县、祁县、太谷县一带,第一师进驻上党、临汾,航一师进驻洛阳机场。等到中G突破娘子关防线咱们就动手吧。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他又背着手在会议室里踱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也看向窗外的远处,冷冷地道:“我们同中G只怕是一山二虎,最终还是难免一战的,这一战不是你我可以阻止得了的,那是咱们这个国家千百年来的规矩。这个事情,其实你是清楚的,我也清楚,整个国家上上下下都清楚……”
罗耀国静静地瞧着他,似乎在分辨蒋介石这番话里到底隐含着什么意思,最后还是淡淡一笑,语调也严肃了起来:“介公,这一天或许没有办法避免,但是咱们总要尽力去做吧?少字”
蒋介石拍拍他的肩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大眼瞪着小眼,最后还是蒋介石长长一叹:“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要打……也不一定会打成全面内战嘛说不定他们碰一碰,知道厉害了就会收手的。”
……
“太原……临汾……”
阎锡山太原督署里,这个晚上灯光闪烁,在书房之内,阎锡山正背着手站在新挂起来的地图前。口中不断念叨着“太原”和“临汾”这两处地名。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身穿着长衫,做书生打扮的人,一个是晋军总顾问吴佩孚,一个是国民党中央党务调查局局长封子冰。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瞧着阎锡山,似乎在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半天之后,阎锡山才转过身,心事重重地吐口气:“六个师又八个旅十几万大军,还有五个炮兵团一百八十多门大炮,弹药粮饷也都充足。这么多人守一个太原,怎么样都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少字”
“绝对万无一失”帮助阎老西参谋了一个多月军机的吴佩孚,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可精神头儿却好得不行。
封子冰也淡淡一笑,惨白的脸孔上也浮现出一丝潮红。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中G立马就要大兵压境,他心里面再高兴,这个眉头也总要硬拧着才行。
“只要太原能够守住,蒋介公和谢部长总有办法来让战争打起来的……只要打起来了,什么都好说……”
吴佩孚也微笑:“百川兄,以晋军防守的能力,十几万人守一个太原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国民党军还会挺进到祁县、太谷县一带,威胁中G围城部队的后背了,所以此战是必胜的。中G如果在太原城下兵败,再要想守住晋北、晋西北怕也不可能了,到时候整个山西还是百川兄的天下。说不定……还能乘胜追击扩张一下地盘呢”
封子冰也微笑着附和道:“介公说了,这一回主要对付的就是GCD,咱们国民党不要一寸地盘。如果能灭了中G,绥远、直隶、察哈尔、陕北、北京等地盘就给晋军、东北军、青年军分一分。到时候再易个帜,承认武汉国民政府为中央政府,就万事大吉了。”
阎锡山一笑,又皱皱眉头:“我阎某人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保住山西这一亩三分地就心满意足了。不过……王君皓、张汉卿他们都答应了?”
封子冰一笑:“扩张地盘的事情谁不想要?GCD这两年能霸着这样大的地盘还不是仗着那点精兵?要是在太原城下拼光了……谁还会卖他们的账?到时候还不是一拥而上来瓜分地盘?不过我们国民党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动那点地盘的心思的,因为GCD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只要能把他们消灭掉,一切都好说。”
阎锡山先是点头。再是摇头:“这些GCD是可恶我们山西又没有招惹到他们,竟然几次三番打上门来真是当我们晋军是软柿子吗?哼我阎锡山就要在太原城下和他们好好打一场。要让世人看看,我们山西军人的骨气”
听这三位交谈的话语,蒋介石显然正在谋划一个反G反人民的惊天阴谋好像青年军王自省,东北军张学良也都有卷入,看起来这些军阀果然是唯利是图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老蒋在忽悠阎锡山死守太原消耗GCD的实力。不过阎锡山到了现在的地步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不是在太原死守,就是退到临汾去苟延残喘。只是他的十几万大军靠晋南是绝对养不活的,到时候难免又要吃国民党的饭,最后估计也是被整编遣散一条路与其这样,还不如咬着牙在太原城里面搏一把。万一这个蒋介石真有什么大计划……说不定还能把局面给扳回来。说实在的,这里面也有一定的侥幸心理。
……
“总理总理”周E来刚一回到中G天津市委大楼,就听见宣侠父略带些兴奋的喊声,只见宣侠父和天津市委书记李W汉,两个人正快步迎来,宣侠父手里面还捏着一份电报纸使劲挥舞着。
“捷报捷报”宣侠父也不顾市委大楼里面人来人往,就大声嚷道:“忻口大捷娘子关大捷刚刚收到中革军委发过来的急电,第三集团军今天下午已经全线达成突破,攻占了忻口前线晋军各处阵地,晋军残部现在正向太原狼狈逃窜此外,第四路军也已经突破了娘子关晋军防线,现在正沿正太路挺进,晋军守军一触即溃,现在也正向太原方向逃窜我们马上就要胜利啦”
“好,这才是百战百胜的人民军队嘛”周E来一拍大退叫到,只要娘子关和忻口两个口子被打开,中G的大军很快就能杀到太原城下,而晋军则多半会弃城南逃。这样晋北、晋中就全部到手了,这一次山西讨伐作战,总算是大获全胜了。
侠父赞同地点点头。周E来想了下说:“电告中革军委,建议组成太原战役总前委,以张国焘同志为总前委书记,委员有冯玉祥、叶挺、徐X前、陈Y。还有要求太原战役总前委一定要注意把握对国民党军的政策,绝对不能先开第一枪。此外还要积极发动群众,大力开展土地改革,尽快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
“还有顾顺章的电报。”宣侠父这回没有大声嚷出来,而是将电报递给了周E来。周E来接过电报一看,浓眉微微皱起,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的情绪很快又恢复过来:“回电告诉顾顺章,这个是特例,不能当叛徒处理。毕竟是我们把人家安排到那个人身边去的……而且她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就算是脱党吧。不过和她的联系还要保持,我们现在需要这样一个桥梁。”
“好的。”宣侠父赞同的点点头,那份电报是关于瞿莹的……他和瞿莹兄妹都是老相识了,对于这样的结局只能用惋惜二字来评价。不过人家也去的明明白白,而且还是组织上要她挑明自己的身份,所以的确是个特例。
“W汉啊。”周E来对宣侠父身旁的李W汉点点头,笑道:“我看到天津的租界这段时间非常萧条,那些帝国主义这段时间是不是都逃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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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W汉闻言微微一愣,本来他以为周E来会问起天津的经济问题,为此他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苦水要到。上百万人的城市,眼下工商业萧条,食品供应紧张,失业人口激增,唯一繁荣的就是天津大沽口的客运码头……都是跑路的
“租界这种国中之国是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屈辱和落后的象征,现在人民政权已经在北京站稳了脚跟,是时候解决租界问题了。”周E来语气中微微有些激愤:“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就不段割地赔款,不停签订着各种各样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清政府在签,北洋政府也在签,南方那个所谓的国民政府同样签订了不少条约”
说到这里,周E来到语气陡然加重:“而我们现在要做得就是收回租界,收回主权而且不是像国民政府那样靠出卖国家民族的长远利益,来收回眼前的主权而收回主权的行动……将要从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大本营之一的天津租界开始”
李W汉和宣侠父闻言都是微微一愣,不过两人稍一细想,就明白了周E来的意思。这是在给天津市委吹风呢,要他们做好接管租界的准备工作。中G在结束山西之战以后就要对天津租界动手了
这段时间中G因为山西之战的缘故,在南方和东北的人气都有点儿弱了。很多人不理解中G的**战争,将此和军阀混战混为一谈了。而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丧失的人气再拉起来,最有效的办法自然就是收回租界,废除不平等条约了。而眼下北京中央政府辖区内的租界,就是天津公共租界、日租界、法租界等,还有东北的关东州租界和南满铁路沿线……其中最容易收回的自然就是天津租界了。
“总理,现在天津租界里面基本上已经没有外国驻军和外国商人了,只有极少数的外国警察在维持秩序。如果咱们要收回的话……是没有一点障碍的。”李W汉语气中隐隐也带了一点兴奋:“如果真的要收回租界,我看可以让**群众出面,这样一来可以提高天津**群众的积极性,二来也可以避免和帝国主义发生直接冲突。”
周E来点点头:“W汉,你的想法很不错,我们应该要尊重天津**群众的意志。这件事情就交给天津市委负责了,时间上大致在太原战役胜利结束之后。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保护外国侨民的人生和财产安全,千万不能造成伤亡,知道了吗?”。
……
民国十九年,四月二十二日。山西,太原。
二十四门152mm苏制重型野战榴弹炮和一百多门75mm山炮就地放列,一队队的马车给炮兵阵地拉来了弹药。天空中蒙蒙地下起了细雨,经过了连续两年多的大旱灾,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儿缓解的迹象,连续下起了春雨。不过对于攻城的中G大军来说,却不见得是个好消息。太原城周围的山地上面一片泥泞,拉着重载的马匹长声嘶鸣,奋力支着后退在用力拖拽,驭手用力挥动着马鞭,大声地吆喝,浑身上下都溅满泥水的G军士兵拥在马车两侧,也在拼命地推着轮子。
泥泞的道路毫无疑问会对攻击一方造成更大的妨碍。可是太原战役总前委的委员们看着这个灰蒙蒙的天空,脸儿上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这样的雨天儿,对南面的国民党军来说,麻烦只会更大一些呢?他们的空军应该是上不了天了。国民党军没有了空军的帮助,应该暂时不敢北上干涉这场马上就要结束的战争了吧?少字
所以总前委一致同意立即开展太原战役,从北线的忻口,东线的正太路将尽可能多的军队调到太原城下,火炮也大量地抽调了过来,弹药也向这里集中。现在第三集团军的第三、第十六、第十七路军,东线过来的第四路军,都已经全部集中了过来。后方已经移交给了新组建的第十八、第十九路军防守了。
冯玉祥、张国焘已经将所有能抽调的部队集中起来,并且大量补充了新兵,凑成了十五万人的大军,准备对阎锡山发起最后一击。
不管是太原战役总前委,还是中G的中革军委,还是北京政府的参谋本部,甚至是远在武汉的国民**军总参谋部,看法都是一致的。中G越早打下太原,形势就对他们越有利,如果战事再拖延下去,国民党干涉战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到时候中G主力顿兵坚城之下,遭遇到内外夹攻,不说全军覆没,也得要伤筋动骨。
经过七天左右的调整和准备,多达十五万人的攻城部队都已经渐次进入阵地。在冯玉祥、徐X前等人的“坚决请求”之下,张国焘再一次将主攻的光荣任务交给的经过两轮补充后的第三集团军。这支军队从忻口一路打过来,经过了大战洗礼,也清洗掉了一大批意志不坚定的旧军官,眼下是士气高涨,求战心切整个战地,一片士饱马腾的景象。
而身为精锐的第四路军,虽然没有捞到主攻这样光荣的任务,不过压在他们肩头的担子却更为沉重他们的任务是担任战役总预备队兼阻援,阻止国民党军北上增援晋军他们这支部队不战则已,要战就将遇上眼下中国的第一强军。
在炮兵阵地上面,三个将星闪烁的GCD军官正信步而走,经过每一处,所有军官士兵都立正敬礼。这三个将官,中间一个就是第三集团军政治委员张国焘上将,这个时空中G在阴差阳错之下已经入主了北京成了中央政府……自然也就沿用了北洋政府的军衔制,所以张国焘也给授予了上将军衔另两个分别是第三路军副总指挥徐X前中将和第四路军总指挥叶挺中将。
三个人在雨中漫步。浑身都湿透了。却都毫不在意。看着炮兵阵地上一百多门大炮整齐放列的壮观场面,三个人的眉头却都微微皱着。
“政委同志,根据山西省委的报告,阎锡山利用我们在忻口苦战的机会,发动了十几万民夫,日夜不停加固城防。修筑了大量的外围据点、纵深阵地和城防工事。使太原拥有了由各式堡垒与壕沟、暗道相结合的,互为依托的多层次、大纵深的环形防御体系。”
说话的是徐X前,邓演达被调往天津参加和会之后,参谋部的工作就由他在主持。山西省委送过来的情报自然也是由他先看到的,而张国焘实际上是带兵打仗的外行,只管发号施令。
“能打下来吗?”。
徐X前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凑近了张国焘,低声道:“说实话,有一定的难度。敌人现在收缩成了一团,成了个硬核桃,依托坚固城防死守,我们要强攻只怕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南边的国民党军只怕要北上,和太原城里的敌人内外夹攻,把我们吃掉”
“叶军长,你怎么看?”张国焘听到国民党军倒是不敢轻视,眉头越皱越紧。
叶挺淡淡一笑:“光打太原,只是时间问题,晋军的战斗力到底是不行的,我们多花点时间,多牺牲一点战士,总是能打下来的。可问题……就是在那边,如果他们一动手,这一战就有可能被扳过来所以,我的想法是趁着国民党的两个师还在南边没有过来,咱们集中主力打一次把四路军也投入进去,力争速战速决。”
“如果打不下来怎么办?”张国焘又问。
“那就改强攻为围困,大不了围困上个一年半载,饿也把阎锡山饿得投降了。这样就是时间久一点而已,部队伤亡可以大大减少,万一国民党军北上干涉战争,我们也可以及时向山区转移。”叶挺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武汉东湖,罗耀国公馆“蓓庐”。
“元帅阁下,虽然张先生已经将您的要求和条件原原本本告之了本人。不过我还是想再确认一次,您真的打算在目前这种经济大萧条的情况下成立一家飞机制造公司吗?而且还要聘请我来担任公司的总经理?我可不能保证在为您赚到钱。”
说话的是个俄国佬,不是苏联人,而是一个流亡美国且加入了美国国籍的白俄,名叫亚历山大.舍维尔斯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高高瘦瘦,脑门已经微微有点秃顶,鼻梁略高,眼睛很大的,看上去有那么点纯真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当着未来老板的面讲出不能保证赚到钱这种话儿。不过这个话,罗耀国是根本不相信的,这个家伙可是亚历山大.舍维尔斯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著名的P-47就是他的共和飞机公司设计生产的,此外还有一个名叫亚历山大.卡特维利的白俄是他的合作伙伴,这会儿也被中国驻法国大使馆武官廖运泽请到了,正在来中国的路上……
罗耀国笑吟吟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冲着这个诚实的俄国佬点了点头:“舍维尔斯基先生,我看中的是您的设计才能和管理生产的能力。至于订单,用不着您来操心,只要有好的产品,在我们这里是不怕卖不出去的。此外,实际上我也不着急赚钱……”
舍维尔斯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老板呢?如果不是这两年中国确实崛起的厉害,而且还鼓捣出了Me-1系列的飞机,在国际上扬名立万,他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大大有名的中国元帅是贪污了太多钱没地方花呢
“舍维尔斯基先生,我们共和飞机公司目前主要是用最新的技术设计新式飞机。”陪同舍维尔斯基一起前来蓓庐的张宇在一旁介绍道。这家所谓的“共和飞机公司”是罗耀国出资一千万法币独资设立的,主要目的倒还真不是为了赚钱。实际上罗耀国是不怎么喜欢钱的……成立飞机公司也是为了推动中国飞机制造工业的高速发展。
“我们现在和军备部航空研究院有一个合作项目,就是研-1飞机。”罗耀国笑了笑,指着张宇:
“张先生是研-1的总设计师,也是我们共和公司的设计师还是股东。不过这款研-1飞机只是原型机,还有很多技术难关需要攻克,所以我希望能借助舍维尔斯基先生和其他优秀飞机设计师的才华……目前共和飞机公司还只是负责飞机的设计和研发,我希望您能尽快组织起一支卓有成效的设计研发队伍,至于报酬……我可以给出比较高的薪水,不过我也希望能尽快看到成果。
此外,共和公司的厂房现在已经开始施工,预计明年将可以采购和安装设备,估计会在一九三三年完全建成投产。之后,我们的共和飞机公司就要开始生产飞机了,所以您作为公司总经理,在未来两三年内可是会非常忙碌的。”
罗耀国给出的时间表也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趁着这几年大萧条的光景,用非常便宜的价格先把工厂给建设起来。三三、三四两年建成投产,顺带着开办技工学校培养技术工人。这个时候距离南国大部分地区训政已经有九年了,数千万受过基础教育的青年人开始走上社会,要招收有着基础文化知识的工人应该不再是什么困难事儿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到一九三六年、一九三七年,共和公司正好走上轨道……到时候还怕没有订单吗?
舍维尔斯基稍稍考虑了一会儿,眼前这个机会的确不错,毕竟眼下美国经济萧条的不像话儿,他的很多理想都没有办法实现,实验室也没有经费来维持。能有人在这个当口看中自己的才华,高薪聘请自己来管理和建设一家飞机制造公司,这么好的事情……再拒绝,估计万能的上帝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贪婪了吧?少字
“好吧,元帅阁下,我很高兴能为您服务。”舍维尔斯基耸了耸肩,笑道:“我会为您奉献出全部才华,到时候会有最好的飞机出现在您的面前。”
……
刚刚送走新鲜出炉的中国共和飞机公司洋鬼子总经理舍维尔斯基,罗耀国就看另外一个洋鬼子,大**美女娜塔莉急急忙忙走进了书房。
“辅文,刚刚得到消息。”娜塔莉的神色破天荒地也有些紧张了,她凑到罗耀国耳边轻声嘀咕道:“蒋介石和阎锡山之间可能有反G密谋,他们计划利用太原城防来消耗G军的实力。等到G军损失惨重之后,他们就会找个借口开战,投入开进山西的第十一师和第一师,突袭G军攻城部队的腹背。想要一举歼灭中G的主力部队,然后就挑起全面内战彻底消灭GCD”
罗耀国闻言哈哈大笑:“蒋介石的军事才能比传说中强很多嘛如果这个计划得逞的话……中G非得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娜塔莉微蹙秀眉,轻声道:“你不是一直反对和中G全面开战的嘛现在怎么是这个态度呢?难道你改变主意了?”
罗耀国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他也知道蒋介石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国民党的天下着想。对此,他也有点儿无可奈何……因为眼下的国民**军虽然是有点儿“国家化”了,可是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国家军队这支军队也有它自己的意志,和现在的日军一样,差不多也是一头活物。罗耀国能感觉到,现在这头活物想要和GCD打一仗了而蒋介石只是顺应了这个潮流而已。要不是这样,自己这个“反战派”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老蒋的计划。如果再一味的去阻止,只怕到头来会犯了众怒。
“要不要通知一下中G,让他们……”娜塔莉迟疑了一会儿,自己又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要在国民党人眼中可是吃里扒外。
罗耀国笑着摇摇手:“这个事情咱们就继续装聋作哑吧,不是我不想管,而是实在管不了。至于中G那里……我们不要去通知,那些人的鼻子灵着呢,一准会闻出味儿来。至于他们用什么法子来化解,和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娜塔莉哦了一声,脸上的担忧也不见了踪影,而是甜腻腻地一笑:“那么说来这场战争不会破坏咱们南方经济建设的成就了么?”
罗耀国轻轻一叹:“应该不会的,因为有些人早就在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们一出手,我就有办法给这场战争踩下刹车了。不过在这之前,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可不想当那个人人都讨厌的家伙。”
“你是说日本人?”娜塔莉轻轻一笑:“这些家伙可算要等着机会了。”
罗耀国沉沉地道:“不过是一场会让日本人输掉全部身家的赌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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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哈尔滨的春意,自然要比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荆楚之地来得晚一些。
在哈尔滨左近的松花江上,冰层也终于已经开化,只是偶尔有一点残冰在河水当中翻滚上下,碎冰相撞,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哈尔滨的这个春天似乎比起往年也多了几分繁华热闹。东北军大帅府的迁入自然带来了整个东北的达官贵人,中G在北京、天津的社会主义改造也让不少京津地区的富贵人家,放弃了身价看涨的“北京户口”,闯关东跑到了哈尔滨安家落户。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东北乃至日本和南中国各地的商品特产,沿着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源源不断地运了进来。哈尔滨商业区的商店里面全都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品,大街两侧鳞次栉比的酒楼食肆里,也常常是高朋满座,好听的京片子,略带些淮音的天津话儿,此起彼伏地响起,谈论的却多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关内群雄的代表这段时间也异常频繁的往这座关外冰城走动。隔三差五,哈尔滨市政府就要组织起一堆闲来无事的市民,举着各种各样的小旗帜,在大街两侧站立着,做夹道欢迎的模样。当然,站上大半天总有个一块半块的进账,对升斗小民们而言,也是一件美事儿。
在哈尔滨城北,松花江北岸的太阳岛上面,临着松花江,新建起了一处传统的中式宅院。这处宅院虽然场面不大,却也门户精洁,一砖一瓦还有院子里小小的花园,明显都花了大心思。看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而不知是东北军的哪位高官显贵避暑消夏的场所。
不过今天,这处用来避暑的宅院看来是迎来了什么贵客了。宅院外面新铺的柏油马路上,停着一长串黑色的小轿车,还有荷枪实弹的东北大兵肃立护卫。上岛的桥梁码头处,也加派了岗哨,一切闲杂人等都不许出入。
看起来是有来自关内的某位大人物住了进来,借着这里的僻静,要和东北军少帅张学良讨论什么幕后交易吧?少字
宅院二楼的厅堂之内,坐着不多几人,居中的就是两个中年军人,都是笔挺戎装,肩章上面将星闪烁。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修剪整齐的八字胡,正是东北军总参议郭松龄;另一个矮小黑瘦一些的,眼睛里面却是精光四射,谈笑之间也不时转动,一看就是一个精明之极的人物,原来是国民党的湖北省主席何成浚,民国时代著名的内交家。
这间厅堂的窗户正对着松花江,入眼之处就是滔滔东流的江水,再远一点,还能隐隐约约看见繁华热闹的哈尔滨市区。何成浚指着远处的市区,笑道:“茂宸兄,关内的人们怎么样也想不到在这个冰天雪地的黑龙江,居然有如此繁华热闹的去处。这哈尔滨虽说比不了武汉、上海,不过比起眼下的北京、天津来,可是强出不知道多少了。”
郭松龄轻轻摆了摆手笑道:“这哪里是哈尔滨繁华热闹?还不是中G的主张不适合中国国情,北京天津的不少富贵人家只好背井离乡,跑到这塞外苦寒之地来安家,才使得这个小小的哈尔滨多了几分生气?想必武汉、上海那里,也有不少南下的才俊之士吧?少字我听说燕京大学、北洋大学整个儿都搬迁去了上海?”
何成浚轻叹一声:“这些GCD人只知道照搬洋鬼子书里面的教条,而丝毫不顾忌中国的实际。明明是个落后的封建国家,搞资本主义才是正理儿,非要拔苗助长去搞什么社会主义。就算根据他们祖师爷马克思的理论,那也是要在资本主义发展到极致之后,才能搞的。眼下要搞,也应该是美国、英国,怎么能在中国搞呢?只是苦了老百姓了……”
郭松龄却不动声色,笑道:“中G的主张自然是激进了一点,不过出发点总是好的。想必等他们意识到了错误,也是会及时改正的,到时候北京、天津还是中国第一等的去处。”
何成浚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改正?怎么个改正法呢?不搞GC主义,再改回来搞资本主义吗?一个国家就被他们这些人改来改去玩吗?再说了……要搞GC主义,那自然是该GCD来领导。人家的理论就是这个……可要是搞资本主义,难道你们家张少帅不会?非得要他们来?我看这东北的资本主义就发展的不错嘛这一轮的经济大萧条下,我们南方都受到不少冲击,你们这儿却是繁华更胜以往了。如果这北京、天津能给少帅当家作主,这人民得少遭多少罪啊?”
郭松龄闻言微微一怔,不过转眼又平复如常,笑了笑道:“雪竹兄,我们东北军在关内已然是伤透了心。此次出关,全军上下都已经发誓不再入关了,只想安安稳稳在东北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北京、天津是谁当家作主,和我们东北军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何成浚一笑:“小弟刚刚得到消息,G军今天凌晨开始猛攻太原外围的牛驼寨、卧虎山、双塔寺等要点,一个上午发动了十次冲锋,不过全都被据险固守的晋军所击退根据前线战报,晋军各处阵地前,G军尸积如山,初步估算,损失在万人上下。经此一战,G军已经元气大伤了,而且这才是太原战役的第一天呢。如果打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有一支奇兵……不知道这北京、天津会不会再度易手呢?”
……
公元一九三零年,四月二十三日。
太原外围。
“杀啊冲啊”周遭战场,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呐喊声。两军之间的阵地已经被打成了一团泥泞,G军和晋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中间。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哗哗地下着,在泥泞一片的山地当中,G军士兵们冒着倾泻而来的弹雨而上,不少勇士已经倒在了泥水当中。剩下的仍然在奋力向前,最前面的已经冲上了山头,白刃闪着寒光,点点耀动。
吉鸿昌冲在最前面,身上的军装早就不知道被他脱了扔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又是赤膊上阵,挥舞着一口钢刀,呐喊着冲锋这是今天G军对牛驼寨发动的第十五次冲锋,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冲锋了
牛驼寨是太原城东的门户,攻下此处要点,阎锡山苦心经营的太原防线就会出现致命的破口因此晋军在这里拼死挣扎反抗,阎锡山甚至亲自带着督战队在后面压阵,晋军的炮弹也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发射。一次次的攻击与反击交替上演着。青色的山头早就被打成了焦黑色。双方倒下的士兵军官也不知道有多少了,高地下面层层叠叠都是死尸
双方拼死争夺了一天,中G所属的中央陆军第九师一个团打不动了另一个团又上,现在已经换到了第四个团连师长吉鸿昌都赤膊上阵了,这一波的冲锋也不分什么队形了,连攻击前例行公事的炮火开路也不要了,一千多个蓝灰色军服的官兵跟着他们的师长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就一拥而上了。
在中央军第九师阵地后方,冯玉祥正举着望远镜观战,心里面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了打生打死半辈子,见过的死人都没有从忻口一路过来的一半多这些自己带了多年的最贴心的子弟兵,打到现在,差不多伤亡了有两三万。晋军善打防御战的威名果然不虚,而中G的思想教育和精神武装看起来也是威力无穷
他心里也面明白,这样的仗,要是换成自己之前的国民军或是直系第十一师。到了这个份上,早就冲不动了,哪怕就是直系吴佩孚最精锐的第三师也打不了这样的恶仗硬仗可就是这样的精兵,居然也在晋军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线上碰得头破血流了。
今天的攻势已经失败了虽然吉鸿昌还在带着部队发动最后一轮进攻,虽然也已经冲到了晋军阵地里面和敌人展开了白刃肉搏。可是冯玉祥已经看出了结果……多年的行伍经历告诉他,担任牛驼寨主攻的第九师,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已经战斗了一天,反复冲锋,精力体力已经完全耗尽。现在只是凭着最后一丝余勇发起了冲锋,而对手明显还留有余力。
透过望远镜,冯玉祥分明看到大队大队军装整洁的晋军已经加入了战团。一看到这些生力军,他就知道这次最后的冲锋也算完蛋了。第九师的官兵果然开始溃退了下去,最后就变成了逃跑。吉鸿昌在那里跳着脚大骂也无济于事,最后他本人也被几个心腹卫士给架了下来。
冯玉祥长长吐了口气,颓然一挥手:“命令炮兵,开炮把吉鸿昌的人收容下来。休整一下,明天咱们再攻吧”
不多时,天终于黑了下来,整个战场上已经听不到枪炮声和厮杀声,只有重伤未死的人还在发出凄惨的呻吟。和牛驼寨下的血战失利一样,对太原外围卧虎山、双塔寺等要点的猛攻也都以失败告终。
这一仗下来,各方势力算是彻底清除了太原城防有多么坚不可摧。以中G军队这样善打硬仗的精兵苦战一天,十五次冲锋,竟然连一寸阵地也未夺下
……
北京,中南海西花厅。中G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正在进行之中。
听到攻击太原外围失利的消息,周E来只是叹息一声:“没想到阎锡山竟然顽固成这样同志们,看起来在太原城下速战速决消灭阎锡山集团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房间里陷入沉默,与会人员们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失利感到有点讶异,毕竟这几日山西前线可都是一路高奏凯歌的。
“郑重地看了周E来一眼:“太原再坚固毕竟只是一座孤城,自古没有外援困守孤城,最后都是难免城破兵败的。所以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太原坚城应该怎么打,而是有什么力量可以来解太原之围我估计现在阎锡山和太原守军之所以会如此顽固,原因恐怕就是固守待援吧?少字”
“润之,你的意思是……”周E来神色严肃,其实他也一直在担心南方的国民党军会趁着G军主力围攻太原的时候北上,和阎锡山来个内外夹攻……
毛ZD加重语气:“如果阎锡山没有从国民党那里得到什么承诺,他现在怎么肯困守太原孤城坐以待毙?他完全可以弃城而走逃到临汾去嘛他不逃而选择守城,这里面就一定有阴谋了。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严防国民党军趁机北上攻击我们在太原城下的主力。”
周E来轻轻点下头,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低沉了下来。毛ZD吸了口烟,接着说:“现在的上策就是解了太原之围,占领两侧的太行山区、吕梁山区,开展土地**,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这样我们在山西甚至在整个华北都立于不败之地了,哪怕国民党军北上,我们也能凭借根据地的险要地形,和人民群众的拥护和他们周旋到底。”
周E来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听出毛ZD话中的含义,毛ZD已经认定国民党将要干涉山西之战,或许他们就在等待中G久攻不下,损失惨重的时机
“中策就是改强攻为围困。”毛ZD的语气愈发沉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围困的目的还是为了政治解决和阎锡山达成停战协议。不过我估计阎锡山不肯交出太原,而我们是否可以在这方面让点步呢?”
“……至于下策,自然就是继续强攻太原,甚至我们可以将部署在直隶、鲁北的第八路军也一并调往太原加入强攻争取在国民党军干涉之前全歼阎锡山集团,夺取太原。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军队就难免要损失惨重了。”
现在中国国内的局势已经日益明朗,未来的中国不是姓国就是姓G,因此两者渐渐已经走向了誓不两立。国民党内的顽固势力则无时无刻不想将GCD连根拔起彻底消灭,同样的,中G也早就存有了消灭国民党反动派,将**进行到底的想法。只是双方一直都没有把握消灭对方,所以国共内战一直也没有爆发。可如果中G主力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伤亡惨重的话……国民党还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想到这里,周E来也只有微微摇头:“现在正是中国**的关键时刻,太原更是**胜败的关键点了润之的上策……过于保守了,下策又过于激进,只有中策最为适合。我们就改攻城为围城,一方面加强同各派的团结,争取政治解决太原之战。”
毛ZD笑道:“政治解决?那太原城我们还要不要啦?不要太原的话……这一战明天或许就能结束了,可如果咱们想通过谈判把太原谈下来,只怕阎老西不被我们围困到山穷水尽也不会答应啊而且咱们在太原城下不过十五万人,又要围困,又要阻援,只怕兵力太少了一点吧?少字不如将第八路军也调往山西战场如何?”
又是调八路军入晋周E来明白毛ZD的意思。这个第八路军是中G的精锐主力,又是毛ZD红一方面军的底子,现在他们被摆在直隶平原上阻挡国民党军北上。说实在的,以国民党军眼下的强大地空火力,在东亚只怕没有什么军队能在正面与之相抗衡的了日军不行,八路军同样不行。以往国民党军没有北上的意图,把八路军摆在直隶平原上表明一下姿态还可以,可眼下已经闻到国民党军北上的火药味了,再把他们摆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等着挨打可就太蠢了。可问题是八路军走了,直隶平原和鲁北平原要由谁来防守呢?就真的摆几个赤卫队做做样子吗?而且眼下苏联和GC国际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社会主义国家可是非常看重的……
看到周E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毛ZD淡淡一笑:“现在顺利解决太原才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至于直隶平原的防御,我建议可以交由第十九路军负责,有他们这些国民党左派在,国民党右派一定不敢造次的。北京城的防卫则让第十八路军负责,这样我们调走一个路军,调来两个路军,直隶京津应该可保无虞。E来同志,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啊?”
用十九路军替下八路军……周E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我同意毛ZD同志的建议,将八路军加强到山西前线,同时改组太原战役总前委,由朱D同志出任总前委第一书记,张国焘同志为第二书记。第十九路军调往直隶平原接替八路军,第十八路军进驻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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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座,太原……被G军给包围了……”
武汉军事委会委员长办公室里面,站了一圈军服笔挺的将校。陆军部副部长朱培德站在最前面,由他带头,一众文武大员,顾祝同,刘峙,张治中,钱大钧,蒋鼎文,陈继承,陈立夫,陈布雷……这些党国重臣,无一例外都是蒋介石的心腹嫡系,每个人都是脸色凝重,似乎是心事重重。如果罗耀国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原来的时空,国民党在国共大战中,正风雨飘摇呢
蒋介石脸色青黑,这些日子他稍稍有些消瘦,不过比起历史上此时的他,还是胖了不少,估计是亏心事儿做的少了,所以晚上总能睡个好觉吧?少字这会儿,他笔直地站在墙壁上面,新挂起来的大幅军用地图前面。眉头紧紧拧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得腿肚子有点儿抽筋的朱培德上前一步,低声试探地再问:“委座,G军现在已经将第八路军调往山西了,在太原周围已经集中了中G五个路军,十五个步兵师,一个炮兵师,总兵力超过二十万陈辞修的第十一师只怕拿不下来……”
蒋介石啊了一声,似乎是有些走神了:“中G围而不打,他们是想要饿死阎百川的十几万大军?”
“太原城内目前的储备倒还足够,阎百川将军在电文上面说,足以支撑半年有余,依我看只怕一年都能捱下来。中G想要靠饿饭拿下太原,只怕是会徒劳无功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山西的军队太少了……”
朱培德皱皱眉毛,将刚刚收到的情报告知了蒋介石。眼下国民党军在山西只有区区五万兵,在第一线的更是只有陈诚的第十一师,区区两万五千人。要靠这点兵力去重创中G的二十万大兵无疑是痴心妄想。
“委座,您看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少字”
蒋介石回头看了朱培德一眼,阴着脸儿冷冷道:“一个师不够,就想办法再调动嘛”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面踱起了步子,脸色微微和缓了一些:“G军重兵围城,太原城的百姓何罪之有?要跟着一起挨饿?说不定还要饿死人我们国民政府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间惨剧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朱培德闻言微微一愣,还没有等他领会蒋介石的意图,身后的陈立夫已经走上前来,高声应答道:“这种事情我们当然是不能答应的他们GCD和阎百川的恩怨我们可以不过问,可是太原城里面的平民百姓却是我们国民,而我们国民政府正是国民的公仆,现在主子挨饿了,我们当仆人的怎么能不管不问呢?这天下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蒋介石看着自己的这个得意心腹,满意地点点头,展颜笑道:“立夫说的有道理,GCD要围困太原我们没有话说,可是不能让城里面的老百姓挨饿。应该要允许粮食、布匹、煤炭、食盐、药品等生活必须品进入太原城。或者就让太原城内的平民离开战区,转移到南方安全的地方来。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我们国民**军就应该以武力促使他们改正错误”这话儿说到后面,蒋介石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了,不知道是因为反动还是爱民呢?
看着满脸激愤的蒋委员长,国民**军名义上的老大,诸将心里面都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是拿太原城里面的几十万老百姓当借口,一方面给GCD出难题,一方面又能迫使国民党内的主和派同意增兵山西。实在是一石二鸟,高明之至。
眼下的国民**军已经是半国家化的军队了,蒋介石虽然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可要想把军队派到山西前线去,没有主席团的授权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至于到了前线之后,要怎么把战火烧起来……老蒋倒是有不少办法的。
而主席团里面,四个广东佬分成两派,胡汉民和许崇智一派,罗家叔侄一派。蒋介石却是个孤家寡人,被另外四个大佬压得死死的,没有他们四个人中的两个点头,老蒋想要调兵去山西,纯属妄想。本来老蒋的计划就是用太原来消耗中G,等中G伤亡惨重之后,再由第十一师和第一师找个借口,制造个什么事件的,然后突袭中G攻城部队。和守城的阎锡山晋军来个内外夹攻,力争歼灭中G的主力同时再拉拢青年军、东北军一起动手,瓜分了中G的地盘,替国民党灭了这个心腹大患最后,各派在名义上臣服武汉,国民党统一中国的理想也就算成功了。他蒋介石立下了这样赫赫功劳,再进一步,登上大总统宝座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可眼下事情却起了变故,中G不仅采取了围困的战术,还将战力最强的第八路军也调往了山西。这样一来,山西国G之间的实力对比,马上就发生了逆转。国民党两个师,无论如何也打不掉二十万G军的。至于阎锡山的晋军,防守一下坚城还行,要他们进攻……估计是没有什么指望的。所以蒋介石和他的一干心腹们,就不得不想尽办法调集更多的军队去山西前线了。毕竟他们得保证一击得手,要是让GCD打败了,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了。
“委座,如果GCD同意让太原城内的老百姓离开,咱们该怎么办呢?”提问的是刘峙,这位长了张老实相的圆脸儿,是老蒋最贴心的心腹大将。除了稍微有点儿笨,其他倒还好。
蒋介石哈哈一笑,瞥了爱将一眼:“扶经的问题问得好啊,如果中G放走了太原城里面的老百姓,咱们还真是想不出理由增兵山西了。只好让中G慢慢围城,估计就是围个三五年的,也不一定能饿死阎百川啊”
……
武汉,东湖蓓庐。
此时此刻,罗家叔侄正悠悠闲闲的在花厅当中下棋品茗。娜塔莉在一旁守着个红泥火炉,一会儿看看火炉上面的火焰,一会儿又摆弄着几件茶具。炉上热着一壶新茶,茶香馥郁,在整间花厅里面浮动。陆小蓓则陪坐着罗耀国身旁,手撑着头,眨巴着眼睛注视一副棋局,俏脸儿上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说起来小蓓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这下围棋的手艺可比罗家叔侄这对臭棋篓子强太多了。不过下棋这种事儿,讲究的就是个棋逢对手,这会儿一局臭棋,正到了纠缠不清的时候儿。棋盘上两条大龙翻翻滚滚的绞杀在一起,着实难分胜负高下。
执黑子的罗翼群,微蹙着眉毛,两眼死死盯着棋盘,一张好人脸似乎也有点儿扭曲的样子,看起来是在冥思苦想。
和他对弈的罗耀国,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右手把玩着一颗白子,左手却搂着妻子的纤腰,一双眼睛滴溜乱转,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啪地一声,罗翼群终于思考完毕,一枚黑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面儿。下了这步棋,他好像是做出来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轻轻吐了口气,整个人靠在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面。
“辅文,这件事情你真的就不管了?就任由蒋介石去胡闹吗?”。
罗翼群口中的这件事情,指的是蒋介石在今天下午的主席团会议上面,提出的要确保太原城内无辜市民不因为G军围城,而遭致饥荒或其它生活必须品匮乏的决议。这话儿说的倒是在理,你们GCD和阎锡山打内战抢地盘,关人家老百姓什么事啊?你们要围城可以,但是不应该断绝了老百姓的日常供应……这个事情身为国民公仆的国民政府是应该要干涉的也有权过问。
不等罗耀国回答,罗翼群便拧着眉毛自问自答道:“打仗围城,当然要断绝了物资输入,再说了……这个粮食运进去,也没有办法区分是给老百姓吃的,还是给军队吃的啊?蒋介石的这个要求,说实在的,只怕是别有用心呢。”
罗耀国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淡笑道:“哪儿有什么别有用心?难道眼睁睁瞧着太原城里面几十万无辜市民活活饿死吗?这个事情介公做的对。相信中G方面也会谅解介公的一片苦心,同意太原市民离开战区的。这样他们攻起城来,也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害怕伤及无辜了嘛。”罗耀国转过头,瞧了妻子一眼,微笑道:“小蓓,你说我的话儿在理吗?”。
陆小蓓浅浅一笑,俏脸儿上竟然有点儿敬佩的神色:“介公果然是忧国忧民,这事儿做得好,整个太原百姓都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的。”
一旁的娜塔莉却噗哧一笑,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嘲讽:“蒋介石这招也就是糊弄一下升斗小民,真正干大事业的人,哪儿会在乎太原城里几十万条性命的死活?蒋介石如果真在乎他们,就不会指使阎锡山死守太原了。我估计,这一次他就是在等中G拒绝,好得到增兵山西的借口。”
罗翼群微笑点头:“娜塔莉这话儿说得不错。辅文,你的这个三姨太脑筋好使,再聪明不过了,可是你的好帮手啊。”
陆小蓓这时却小嘴儿一撅,秀眉一蹙,不知道是在吃醋,还是在担心太原城里几十万市民的安危?
罗耀国眄视了一下正冲着自己丢媚眼儿的大**美人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聪明是聪明,就是心肠有点儿坏,一定要好好管教才行。”
“娜塔莉姐姐说的也有道理。”陆小蓓这时突然插了句话,她幽幽一叹,又道:“前两天还有慈善机构在我们的大学里面为山西难民募捐,也不知道有没有买了粮食送进太原城……太原城里面的小朋友们会不会挨饿?”说到这里,小蓓的眼睛里面已经有两颗大大的泪珠儿在转着圈圈了,看起来真是惹人怜惜之极。
罗耀国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妻子,对叔叔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民心民意,您说我们能不赞成吗?蒋介石这事儿做的漂亮,不管最后中G能不能答应,我党在南方的形象都有加分。如果中G要拒绝的话……只怕南方的舆论不用咱们指挥,就要口诛笔伐了。而咱们要是反对的话,只怕也要被人骂到臭不可闻,这个舆论对咱们可是很有威慑力的。”
罗翼群默然,侄子的话说得很对,这件事情南方的舆论肯定是一片叫好。对国民党横竖都没有坏处的。唯一的风险就是有可能引发全面内战
正在他默默不语的时候,罗耀国却又轻轻一叹:“只可惜两党关系那么多年都维持下来了,这一回却是真的要决裂了。”
……
哈尔滨松花江边上,两个东北军的上将,正带着一大群东北军将校模样的军人在江边散步。后面更是簇拥着大队的精壮卫兵。松花江两岸都是葱绿的农田,东北的农人们都戴着斗笠在田中插秧,赶着春雨前后的节气。东北土地富饶,物产丰富,更难得是地广人稀,不像关内那样有着尖锐的土地矛盾。因此民生也相对富庶,自从张学良退保关外之后,东北军当局又奉行与民休息的政策,这段时间,东北确实是有了些繁荣的苗头。当日何成浚同郭松龄所言也并非都是在拍马屁,哪怕是和现在的南中国相比,东北的老百姓似乎还要富足一些。当然,前提是东北的统治者别有事没事就往关内出兵去找挨揍。
那两名上将,一个正是东北眼下的统治者,中华民国北京政府的副总统兼东三省保安司令。一个则是东北的“二皇上”东北军总参议郭松龄。两人背着手缓缓而行,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着什么。讨论的似乎就是是不是要再一次出兵关内
“老师,你瞧着这个蒋介石对咱们东北军到底有没有诚意呢?”张学良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远方的太阳岛。
郭松龄冷笑:“汉卿,这不是什么诚意不诚意的问题,而是咱们东北军对他蒋某人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他老蒋这一年多来给了咱们那么多好处,拉拢咱们,这目的现在终于露出来了。他是要利用咱们东北军帮他去打GCD,只是打完了GCD……咱们东北军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到时候只怕就该轮到我们倒霉了吧?少字”
张学良轻轻点头,又踱了几步,才道:“那依老师的意思,咱们应该回绝了蒋介石,不参加关内的纷争,还是安安心心过咱们的日子?”
郭松龄长长一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恐怕也不行。这两天国民党提出要为太原围城里面的几十万老百姓主持公道,不许中G断人家的粮道。汉卿,你难道没有从中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国民党要拿这个当借口和中G开战?”张学良容色有些犹豫,围城饿饭这种事情,在中国历朝历代内战的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历史上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老百姓,从来也没见有谁出来主持过公道的这回国民党提出来的事情,听着也是够新鲜的据说南方的国民党各地方组织这两天还发起了捐款为太原饥民买粮食的活动,也不知道太原城里面的老百姓们能不能等到这些救命的粮食?
郭松龄沉沉一笑,看来自己的学生张学良一眼:“汉卿,如果你是中G领袖,对于国民党的这个要求,该如何是好呢?”
张学良一愣,皱起了眉毛,看起来是在苦苦思索,过来半晌,才摇摇头叹道:“不好办。如果答应国民党的要求,这个城也甭围了,这老百姓有吃的,还能饿着手里有枪的?这城一百年也围不下来可要是不答应,这南方的民意再被国民党一煽动,北伐的舆论可就起来了。我听说国民党有一个什么全面总动员体制的,别看现在才不到六十万兵,真要总动员起来,能有两千万把刺刀就算有水分,三四百万大军没准还是有的……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中G就得淹死。”
“所以咱们也不能回绝了蒋介石。”郭松龄苦苦一笑:“眼下汉卿你和蒋介石好歹是把兄弟,咱们东北军和国民党也没有深仇大恨,实在不行……总还是不失封侯之位的。要是把他们得罪了,以后穿起小鞋来日子可不好过。”
张学良听了这话儿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还没等到他想好怎么说话,郭松龄却又是一叹:“现在咱们是在国民党和GCD之间选边站了,一步走错,可就追悔莫及了啊汉卿,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江山,怎么选得你自己拿主意,我的话只能作为参考。眼下,咱们已经没有多少中立的余地了。如果国G一旦开战,咱们东北军要么全力帮助GCD抵抗国民党,以保全我们东北基业,要么就……要准备献土纳降了,而且晚降不如早降,等到兵临城下再降就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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