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段誉被捉
虚竹这里除了要避开那边段正淳与木婉清相认的尴尬事,还有就是要防着段誉被抓走。所以现下自不会眼睁睁地任他就这样抓了段誉去,”你这岳老三真不长记性,你还记得在无量山上吗”?虚竹笑道,便施展淩波微步连跨两步到了岳老三身後。然後右手向他背後衣服抓去,左手则向下往他腰带上抓去。一手抓住他背部衣服,一手抓住了他的腰带,见他转身挥臂而来,随着他的动作一转,手里一加劲,便将岳老三横提了起来,然後一用力便将他摔了出去。
岳老三虽被他摔了出去,却是还没摔到地上,即在空中一扭身躯落下地来站稳了身子。看了一眼虚竹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竟还有两下子,来来来,再来”!他说罢,一挥手便往虚竹攻来。这回他却是加了小心,不再像刚才那样全无章法,而是使出了招式。
“竟然如此让你长长记性”,虚竹笑道,左掌拍出,右掌一带,曲直如意,左掌之力绕过东西身畔,向对手攻去;这正是消遥派绝学白虹掌力。岳老三又如何能挡得住,只听“哐啷”一声,岳老三的身躯便撞破了紧闭的房门摔到了门外去。
段誉在床上看见虚竹大发神威,忍不住地便叫了声“好!岳老三皮坚肉厚,被虚竹一掌逼出了门外,却是没受什麽伤的,嘴里一边不住地骂着虚竹。在门外为其把风的叶二娘与云中鹤,还有段正淳的老**之一俏罗叉甘宝宝,一见岳老三摔了出来,都是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云中鹤见岳老三吃瘪,却是兴灾乐祸地嘎嘎笑道:“我说老三,你怎麽这麽不中用,连个小白脸也对付不了。莫不是你拜了他当师父,便任由着他打吗”?
岳老三又揉了屁股,便一撑地站了起来,不高兴地喝道:“哪里是段誉那小子,房里面另有一个小子,却是也会段誉的那怪步法,可比段誉小子要厉害的很”!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厉害的小子能把你岳老三给打出来”!云中鹤说着便从那已被岳老三撞破的门里跨步走了进去。但一到门口他却立马站住不动了,而且瘦长的身子还打了一个哆嗦。外面见了他这番情形,更是奇怪,忍不住地便想难道屋里真有一个厉害的高手不成。若不然怎麽云中鹤一见了就不敢上前了,而且还怕的打了个哆嗦。
岳老三见他不动了,便也兴灾乐祸地道:“我说老四,你怎麽不动了,不是怕的连动手都不敢了吧”!
叶二娘也问道:“老四,怎麽回事”?
原来云中鹤一跨步进去,就看见灯光下虚竹正笑意吟吟地瞧着他,那眼光便好似猫看见老鼠了一般。他自着了二次道後,便对这小子十分害怕,此时一见虚竹正以这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瞧着自己,便又想起了当时自己被制服种情景,心惊胆战下忍不住地便打了一个哆嗦。
“是……是那无量山上弹琴小子”!云中鹤连忙又跑了回来向叶二娘道,眼中满是骇意,脸也变白了。所以三人一听,心中也都是吃了一惊。呆了一会儿後,叶二娘抽出刀来,瞪了眼岳老三与云中鹤道:“怕什麽,咱们只要不让他弹琴,一个毛小子,谅他也没有多深的功力,咱们三恶人难道还怕他一人吗”?她说罢,便向门口跨步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间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叶二娘也停住了脚步看去。原来乃是一队十数人的王府护卫兵丁,他们今夜的守护重任乃是在暖阁附近,这里却并没有多少人守着。是以这四人才畅通无阻地来了这里,但刚才岳老三被虚竹一掌摔出那麽大的声响,却是被人听见赶了过来。有一队过来,便会有两队过来,这样下去,护卫会越来越多,再迟就脱不了身了。
四人都知机不可失,互使了个眼色,便都各举兵刃抢入了房中,岳老三则一手举着锷嘴剪,一手持着锷尾鞭守在房门处。众护卫一见四人,便“唰唰唰”地抽出腰间俩刀向着四人围杀过来。此时四人已进了房中,众护卫又奔房中杀来。岳老三守住门口,左剪右鞭,“喀嚓劈啪”声不断,惨叫声便也不断,一眨眼间便已被他伤了三人杀了一人。
叶二娘还没进来,他便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後便是“唰唰唰”的拔刀声。知道是有护卫到来,有了後援,他便也心安了些。见四人抢了进来,他不待他们发难,便先下手为强,脚踩淩波微步向着云中鹤冲了过去。
云中鹤一见虚竹向他冲来,心中便又忍不住地惧怕,连忙挥舞手中钢爪,在自己身前舞出一团银光。不求伤敌,但求自保,不让虚竹近身。这麽一来,虚竹慢了几步,叶二娘娇吒一声,便挥刀向他砍来。虚竹连忙跨步闪开,“唰”的一声,薄薄的片刀紧擦着虛竹的左肩而过。刀如风,一刀劈下,房中的烛火便突地跳动了一下。灯光下她面颊上的三条血痕,显得犹为可怖。
虚竹刚让过甘宝宝的一剑,叶二娘的刀便又至。他又连忙错步躲开,谁知这叶二娘使刀极快,“唰唰唰”几刀就是连劈而至,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刀势如风,连绵不绝,可在怎麽快对凌波微步而言仍然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只见灯光下一片刀光挥舞,围住了虚竹在他身边上下翻飞,但无论如何就是伤不着他。
叶二娘砍他不中,越加发起凶狠来,手中的薄刀挥舞得更疾更快。此时岳老三和云中鹤见状也一起上来帮忙不让虚竹有还手的机会,而甘宝宝也利用机会穿过他们的交战圈去捉段誉了。
段誉见得虚竹被三人围住,忍不住地便替他担起心来,口里叫道:“大哥,小心了”!此时见得甘宝宝向他奔来,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麽情况,还问道:“钟伯母,您怎麽也来了,还跟这几个恶人走在一起。他们可不是什麽好人,全都是大大的恶人”!
甘宝宝俏脸一怒,不耐烦地道:“你废什麽话,管我跟什麽人在一起了?”说罢,便出手点了他的穴道,一手便把他提了起来,向叶二娘、岳老三与云中鹤打了声招呼。三人一见甘宝宝得手,也不敢多作停留。叶二娘立马舍了虚竹,跟着甘宝宝从窗口中跳了出去。云中鹤此时早已停了下来,正在门口与岳老三一块口杀出一条血路奔了出去。
第八章入万劫谷
“虚竹公子,公子爷怎麽样”?突然门外一人奔入,却是朱丹臣。
虚竹道:“被岳老三他们抓走了”!他们三大恶人緾住我,甘宝宝乘隙捉了贤弟去真是对不住”,”虚竹公子不用自责,若不是公子相助,可能王府的损失会更大”,朱丹臣道。
镇南王府内堂之中,善阐侯高昇泰还报,钟万仇夫妇及秦红棉已离府远去。镇南王妃刀白凤挂念爱子,说道:“皇上,那万劫谷的所在,皇上可知道麽?”保定帝段正明道:“万劫谷这名字,今日首次听见,但想来离大理不远”。刀白凤急道:“听那钟万仇之言:似乎这地方甚为隐秘,只怕不易寻找。誉儿要是在敌人手中久了……”保定帝微笑道:“誉儿娇生惯养,不知人间险恶,让他多经历一些艰难,磨练磨练,也未始没有益处”。
保定帝向段正淳道:“淳弟,拿些酒菜出来,犒劳犒劳咱们。”段正淳道:“是!”吩咐下去,片刻间便是满席山珍海味。保定帝命各人同席共饮。饮食之间,保定帝绝口不提适才事情。
黎明时分,门外侍卫禀道:“巴司空参见皇上。”保定帝道:“进来!”门帷掀起,一个又瘦又矮的黑汉子走了进来,躬身向保定帝行礼,说道:“启奏皇上:那万劫谷过善人渡後,经铁索桥便到了,须得自一株大树洞中进谷”。
保定帝微笑道:“天石,你坐下吃个饱,咱们这便出发。”巴天石深知皇上不喜人对他跪拜,对臣子爱以兄弟朋友称呼,倘若臣下过分恭谨,他反要着恼,当下答应一声,捧起饭碗便吃。”陛下请求让草民随行,贤弟在我手上被劫,草民有这个责任去搭救他回来”,虚竹道,”好呀!有虚竹兄弟的帮助一定水到渠成”,保定帝笑道。
巴天石一吃完,站起身来,伸衣袖一抹嘴上油腻,说道:“臣巴天石引路。”当先走出。保定帝、段正淳夫妇、高昇泰、虚竹随後鱼贯而出。出得镇南王府,见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已牵了马匹在门外侍候,另有数十名从人捧了保定帝等的兵刃站在其後。
一行人所乘都是骏马,奔行如风,未到日中,已抵万劫谷外的树林。巴天石指挥从人,将挡路的大树砍倒锯开。来到谷口,保定帝指着那株漆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大树,笑道:“这万劫谷主人,跟咱家好大的怨仇哪!”段正淳却知钟万仇是怕自己进谷去探访甘宝宝,向妻子斜目瞧去,见她只是冷笑。
进得万劫谷後,四下静悄悄的,无人出迎。巴天石按照江湖规矩,手持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的名帖,大踏步来到正屋之前,朗声说道:“大理国段氏兄弟,前来拜会钟谷主。”
只听得呀的一声,正屋大门打开,钟万仇走了出来伸手接住,怒道:“姓段的,你既按江湖规矩前来拜山,干吗毁我谷门”?
褚万里喝道:“皇上至尊,岂能钻你这树洞地道?”
钟万仇一见到段正淳便满肚子怒火,呛啷啷大环刀出手,向他迎头砍去。褚万里道:“不劳王爷动手,待小人料理他”!铁杆挥出,戳向钟万仇头颈。段正淳笑道:“万里退下,我正要见识见识钟谷主的武功”。长剑挺出,弹开褚万里的铁杆,顺势从钟万仇大环刀的刀背上掠下,直削他手指。这一招弹、掠、削三式一气呵成,中间没半分变招痕迹。钟万仇一惊:“这段贼剑法好生淩厉。”收起怒火,横刀守住门户,强敌当前,已不敢浮嚣轻忽。
保定帝眼看战局,己方各人均无危险,对高昇泰道:“你在这儿掠阵”。
高昇泰道:“是”!负手站在一旁。
保定帝走进屋中,叫道:“誉儿,你在这里麽?”不听有人回答。想觅人带路,一时却不见有人,忽听得身後脚步声响,回头见是钟灵奔来,当即停步等候。
钟灵奔近,说道:“我找不到解药,还是带你去吧!不知你能不能推开那块大石头”。保定帝莫名其妙,问道:“什麽解药?”钟灵道:“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万劫谷中道路曲折,但在钟灵带领之下,片刻即至,但见石屋之前端坐着一人,正是那青袍怪客!
保定帝与那青袍怪客弄清楚情事情来龙去脉後,循着原路,来到正屋之前。刀白凤问保定帝道:“皇上,誉儿怎样”?保定帝心下担忧,但丝毫不动声色,淡然道:“没什麽。眼前是个让他磨练的大好机会,过得几天自会出来,一切回宫再说”。说着转身便走。
一行人回到大理。保定帝道:“大夥到宫中商议。”来到皇宫内书房,保定帝坐在中间一张铺着豹皮的大椅上,段正淳夫妇坐在下首,高昇泰一干人均垂手侍立。保定帝吩咐内侍取过凳子,命各人坐下,挥退内侍,将段誉如何落入敌人情形说了。”报告陛下草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虚竹道,”小兄弟不必客气请说”,保定帝道”,”由我去会这第一恶人,陛下让人挖地道进去救贤弟,此计如何”,虚竹道。
“此计甚好,只是这样对虚竹小兄弟太危险,还是找其他人去会第一恶人”,保定帝道。”陛下,勿须替草民担心,我想我应该是最好的人选,我把其他三个恶人打跑,第一恶人应该很清楚,而且贤弟是在我手上被捉我也有义务救他回来”,虚竹道。
“竟然如此,就依小兄弟吧!一切小心”,保定帝道。
“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阁下可有兴趣,我们来下一局如何”?虚竹道乡,”段誉听见大喜,知道是虚竹大哥来搭救,凑眼到送饭进来的洞孔向外张望。
俯身往石屋前的一块大青石上划去,嗤嗤声响,石屑纷飞,登时刻了一条直线。段誉暗暗赞好,想不到大哥的功力如此深厚,随手划去,石上便现深痕,就同石匠以铁凿、铁锤慢慢打击出来一般。而这条线笔直无曲,石匠要凿这样一条直线,更非先用墨斗弹线不可。
第九章 救出段誉
石屋前一个郁闷的声音说道:“你就是老二老三老四说的虚竹吗,好功夫”!正是那青袍客“恶贯满盈”。他右手铁杖伸出,在青石上划了一条横线,和虚竹所刻直线相交,一般的也深入石面,毫无歪斜。虚竹笑道:“阁下肯予赐教,好极,好极”!如此你刻一道,我刻一道,两人凝聚功力,不愿自己所刻直线有何深浅不同,歪斜不齐,就此输给了对方。不到一顿饭时分,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已整整齐齐地刻就。
”延庆太子不知虚竹乃有备而来,心下更加骇异:“从哪里钻了这麽个厉害的年轻人出来?显是段正明邀来的帮手。这小伙子跟我缠上了,段正明便乘虚而入去救段誉,我可没法分身抵挡。”
虚竹道:“施主功力高深,佩服、佩服,只是不知棋力是否跟功力相同,需要让你三子吗”?青袍客一怔,心想:“你这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要让我三子,我若答应不就显出我棋艺不及吗”?”还是三子不够要让四子”,虚竹笑道,青袍客淡然道:”你这乳臭味乾的小鬼,我让你一子你先下”。虚竹道:“那麽就谢啦”!提起小铁槌在两对角的四四路上各刻了一个小圈,便似是下了两枚白子。青袍客伸出铁杖,在另外两处的四四路上各捺一下,石上出现两处低凹,便如是下了两枚黑子。
初时两人下得甚快,虚竹一派轻松写意,稳稳不失换来的先手。到得十七八子後,每一着针锋相对,角斗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弈得渐渐慢了。
下到第二十四着时,虚竹兵突出,登起巨变,青袍客假使不应,右下角“入位”隐伏极大危险,但如应以一子坚守,先手便失。
青袍客沉吟良久,一时难以参决,忽听虚竹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青袍客怔道:“你以为我不会吗?,还要你教吗?只是一时难定取舍”。当即在“去位”的七三路下了一子。
兵交数合,青袍客又遇险着,一时难以决定”。此时虚竹又道:”下入位啦!,这是“不应之应”,着实厉害。青袍客皱起了眉头,”谁要你多嘴”。
虚竹笑道:“前辈这一子迟迟不下,棋局上是认输了麽”?青袍客更不思索,右手又下了一子。
此时大理国三公正在择定地形,挖掘地道。幸好地下均是坚土,并无大石,三十多人挖了一夜,已开了一条数十丈地道。第二日又挖了半天,到得午後,算来与石屋已相距不远。三人心知延庆太子武功了得,挖土时着地落铲,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这麽一来,进程便慢了许多。他们却不知延庆太子此时正自殚精竭虑,与虚竹既比棋艺,又拚内力,再也不能察觉地底的声响。
掘到申牌时分,算来已到段誉被囚的石室之下。该地和延庆太子所坐处相距或许不到一丈,更须加倍小心,决不可发出半点声响。
这日钟万仇带领众人来到树墙之後,虚竹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正在比拚内力。虚竹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青石上画了个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保定帝凝目看去,登时明白:“原来觑竹小兄弟一面跟延庆太子下棋,一面跟他比拚内力,既斗智,复斗力,这等别开生面的比赛,实在凶险不过。
他一直没给我回音,看来这场比赛已持续了一日一夜,兀自未分胜败。”向棋局上一瞥,见两人正在打一个“生死劫”,胜负之数,全系於此劫,不过青袍客落的是後手,一块大棋苦苦求活。
保定帝喝道:“万里,你们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地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麽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钟万仇大笑声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着上身走将出来,下身只系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大腿,正是段誉,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缩在他怀里,也只穿着贴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粉嫩的肌肤。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顿,蓦地里惨声大叫:“灵儿,怎麽是你”?
段正淳笑吟吟地道:“钟谷主,你对我孩儿可优待得紧啊,怕他独自一个儿寂寞,竟命你令爱千金相陪。在下委实感激之至。既然如此,令爱已是我段家的人了,在下这可不能不管”。
保定帝见侄儿无恙,想不到事情竟演变成这样,既感欣慰,又觉好笑,一时也推想不出其中原由,但想虚竹和延庆太子比拚内力,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差池,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当即回身去看两人角逐。只见青袍客额头汗粒如豆,一滴滴地落上棋局,虚竹却仍一派轻松,若无其事,显然胜败已判。
段誉神智一清,也即关心棋局的成败,走到两人身侧,观看棋局,见延庆太子劫材已尽,虚竹再打一个劫,延庆太子便无棋可下,非认输不可。只见虚竹铁槌伸出,便往棋局中点下,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这一子下定,延庆太子便无可救药。
延庆太子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真是天意吗?”他是大有身分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虚竹争执,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只见他瞧了半晌,突然间一言不发地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地去了。
保定帝当下和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径回大理城,一齐来到镇南王府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地谈起万劫谷之事,都说此役以虚竹功劳最大,若不是虚竹牵制住了段延庆,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
保定帝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虚竹小兄弟棋艺之高,功力之深,跟延庆太子对峙了一天一夜,仍不显疲惫,真是武艺不凡,小兄弟你想要什麽赏赐尽管开口”,”陛下,草民做这事并不是为了要什麽奖赏,实则段誉与在下是结义兄弟,而又是在我看护下被擒,晚辈实有这责任搭救,而功力恢复很快这事吗?嘻!嘻自有我的妙招”,虚竹边笑笑着道边看了敏敏一眼,只见敏敏满脸通红狠狠白了虚竹一眼。
“哈!哈!哈,我到有个主意,只是不知段王爷王妃还有敏敏姑娘同不同意了,保定帝笑道。大家全都丈二金钢不着头绪望着保定帝。
第十章 大婚
\"呵!刘敏姑娘的事,正淳弟有跟我说过了,虽然是一笔**债,可是毕竟还是身上流有段家的血,我们也不能亏待人家;我做主收刘敏姑娘当乾女儿,一来我本身没有子嗣,二来我们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正淳弟,弟妹你们觉得如何”?保正帝道,”皇兄,小弟真是惭愧,自己惹的事,还要皇兄出面解决,我真的是亏欠敏儿他们母女太多了,一时也想不出什麽法子解决,就依皇兄所提吧”!段正淳道,”竟然是皇兄的决定,我也没有意见”,刀白凤道。
“那敏姑娘呢”?保定帝道。”陛下如此提议,另小女子受宠若惊,小女子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小女子从小在寻常农家长大,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进入皇室,怕自己诸多不懂会损及皇室颜面,请陛下考虑清楚”,敏敏道。”呵!我看你不是不想入皇室,而是想跟虚竹小兄弟一起游历江湖吧!保定帝笑道。敏敏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呵!女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婚姻大事,如今你父母双亡,你身上流有我们段家的血,我收你做乾女儿,让我们以父母的身份做主,帮你完成这件大事,这样你应该会同意吧:!保定帝笑道。”阿!小女子再此叩谢陛下”,敏敏红着脸流着泪道。”呵!怎麽还叫陛下”,保定帝道。”感谢乾爹”敏敏流着泪道。”呵!呵!呵,要嫁人了应该高兴才对怎麽在哭呢”?保定帝摸着敏敏的头笑道。
“来人拟旨,朕封刘敏为怀南公主;钦天官你查看一下何时好日子即刻通报”保定帝道。”禀报圣上十五日後是好日子宜婚嫁”,钦天官道。”那好,通令全国十五日後为怀南公主举行大婚典礼。保定帝道。”呵!虚竹小兄弟,按礼俗这十五日怀南公主必须待在宫中,还有你们大婚後你可不能随便欺负公主哦”!保定帝笑道。
“草民叩谢陛下,草民从来不欺负公主的”,虚竹笑看敏敏和保正帝道。
“想不到在我们那个年代,我是个老处男,没有人要,想不到在这里,这麽早就可以结婚了,还这麽大场面,真的是赚到了”,虚竹默想着。
十五日的时间说久也不久,整天逛呀逛的,跟我贤弟聊天下棋谈谈佛经,”大哥你佛理怎麽这麽清楚”?段誉问道。”呵!我二十一岁之前都在少林寺蔵经阁研究佛法和练功夫,所以略懂”,虚竹道。”你的心太浮躁,不肯好好的练功,其实练武功不是好杀,除了强身健体外,还要修心,当外邦来攻打我们,我们以武止戈,换取和平,在外游走,大家不可能知道你王子的身份,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你总不能都叫你妻子保护你吧”!虚竹道。
“大哥说的有理,改天好好想想”,段誉道。”木婉清妹子的事你也无需太担心,你不是有学过易经吗?你难道不知凡事皆有定数,跟你有缘千里都会来相会,无缘相见也会不见,大哥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到时好好跟大哥喝一杯”,虚竹道。”哈!也对自己熟易理,确突然忘了,让大哥见笑了”,段誉笑道。
终於等到了迎娶那一天,一大早宫里就送来新郎的服装,”全身好红,在我们那个年代会有一点娘炮”,虚竹默想道,试了试服装在镜子前照一照,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弄一弄看上去还蛮帅的;整个仪式接二连三的来,还有国晏,整个厅上满满是人相互敬酒倒贺,可是感觉大家都很斯文,反倒不像我们这个年代热烙,酒过三巡之後大家还在胡闹,直到月亮高挂才结束,今晚的月色好亮,看着让人有股冲动,”哈也是开进去看新娘的时侯了,只是要进去前先来退个酒,这等人生大事等等表现太差不就冏了”,虚竹默想着,运起凌波微步走个几圈酒也退了精神也好了,可以好好来办事了。
“叩见公主小生来迟请公主见谅”,虚竹跪着道。”平身,罚你今晚睡地上”,敏敏笑着道。虚竹一把摘下新娘头巾抱着新娘道:”唉呦,几日没有见,我们这个公主愈当愈习惯了,看来娶到公主一辈子不需担心吃喝了”。”咦!你是为了吃喝才娶我的吗”?敏敏嗔怒道。”呵!在没有娶你前我不是一样每天下午有茶喝有点心可以吃,何需担心”,虚竹笑道,”呵!亏你这死鬼还记得我对你的心意”,敏敏笑道。”敏敏这麽久以来辛苦你了,一直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你会怪我吗?我是想跟你真正大婚之後才真正成为夫妻,才不会让你被人误会”虚竹双眼灼灼看着敏敏道。”我不怪你,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真的不计较别人怎麽看”,敏敏灼灼看着虚竹道。
“敏儿,你今晚真美,”虚竹望着敏敏道。轻抬起下巴送上热情之吻,法兰西斯式的长吻瞬间燃起了内心的渴望,慢慢脱掉最後的防线,微微颤抖的雪白身躯浮现在眼前,双手玩弄着坚挺的丰峦,用嘴探索整个肌肤,敏敏不自觉喘息着手也握住了火烫的龙头,虚竹用手探了探玉壶,整个玉露不断涌出,虚竹知道是时侯了,握着龙头抵住了玉壶,”敏儿我要来了,会疼得你要忍着点”,敏儿微微点头,银牙轻咬,龙头缓缓的前进伴随着一声幸福的低呼,这个夜晚,似乎也迷离了。
虚竹握住两粒饱满的柔软,轻轻的揉捏着,敏敏低低的喘息着,身体的疼痛渐渐被那种快乐掩盖,脸上的潮红身体的颤抖不断的涌现,经过温柔与情不自楚的狂暴後,双方相拥而睡。
次日一早敏儿还很熟的睡着,虚竹笑了笑的温柔的抚弄她的秀发,轻轻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敏敏睁开眼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抚弄他的胸膛,感受那坚实,
“敏儿,你相公昨晚表现的好不好呀”?虚竹窃笑双眼灼灼道;她害羞的避开那火热的目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虚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那娇艳的唇上深深的一吻,良久才分开。
拿起衣物穿上,还要去拜见岳父岳母,而敏儿也紮起了头发,正式成为夫人。
新婚燕尔每天沈醉在喜悦里,也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每天早、中、晚、下午茶、点心、宵夜做着夫妻间该做的功课,虽然每天如此荒唐,可确没有忘了练功。
数日後传来玄悲大师在身戒寺大殿上死於”自己绝技大韦陀杵’上;“当下心里有底知道是慕容博杀的可是不能道破”虚竹默想着,”自己从小在少林寺长大,玄悲大师是师叔祖刚好可以利用这件事离开大理”。
第十一章 途经洛阳城
向岳父岳母禀报自己和少林的渊源,说明了要深入武林中查看,便要离开大理,(实际情况是再不走,会扯进段誉和摩智间,这样段誉要如何认识王语嫣),岳父岳母真好客,了解情况後,特地赏了一千两黄金,全换成了银票让我们带着,说不能让公主吃苦,交待要好好照顾公主後,我们就拜别离开了。
我们往北走目标是苏州无鍚城,在那里应该可以遇到贤弟和另一个未来大哥乔峰;在路上抱着敏儿微笑道:”哇!我们这公主真尊贵,出门随便一带就千两黄金,看来要好好当神明供着,不然有损伤就不好了,以後要恭恭敬敬的才不会亵渎神明”,同时伸手进肚兜揉捏了饱满的峰峦。”阿!不是刚才说要恭恭敬敬的,马上就不守规矩”,敏敏红着脸低着头白了虚竹一眼细道。这种矫羞模样真可爱,一路上一边游玩边**也是一种乐趣。
这一日,经过一个古城看上去古意盎然,甚是壮观,城墙上写着的”洛阳城”三字,和敏敏在城外仔细欣赏着洛阳城,只见一堵全由青砖砌起来的六丈余高的城墙耸立在那里,在城墙的正中,开着一个高约五丈,寛约三丈的城门,城门处有些士兵守着,不时观察着过往行人。在这种情况如能在上头抚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放下身上的七弦白凤琴,席地而座弹了起来,而敏敏很主动的在旁边也表演跳舞,敏敏从少女变成少妇,跳的舞多了一种妩媚更动人,过往行人分分伫足而听,边欣赏着敏敏曼妙舞姿,一曲毕行人都叫好也投了许多赏钱;”嘿!嘿兄弟你看那美人,跟在那穷酸书生旁跳舞赚钱多糟蹋了,美人来我抱一下跟着大爷担保你每天吃香喝辣不用这样抛头露面”,当地一个混混说道边伸手而来。
此时一身儒服的虚竹临风而立,以同样的招式一支手捉了过去笑道:”这位兄台,此美人你是动不得的,你怎麽动,我就如何动对你,你要试看看吗”?”你这个臭书生,劝你快离开不要坏了大爷好事”,小混混道,向右移开伸出右手捉来,瞬间眼前多了一个人一样伸出右手捉来,动作快如鬼魅,小混混吓出一身冷汗,依然不信邪身体往後退举起右腿就要踼来,刚举到一半就看到同样的方向同一个高度一支腿踼了过来,直接踼在腿上。
小混混抱着右腿躺在地上不断的唉嚎,”怎样你还要试试看吗?我说了你如何动手对这美人我就怎麽动手对你,你还要试看看吗”?虚竹负手而立笑道,那小混混吓得连滚带爬逃走。”好,这位公子好俊的身手,对付此恶人就该当如此”,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道”,虚竹向发声处望去,原来是个相貌清雅的丐者,身着衣服虽然布满了补丁,但却十分的干净,仔细看时,其衣物倒不似粗布麻衣,背後竟背着七个布袋,虚竹心中倒是疑惑”七袋弟子在丐帮中的地之很是不低,不知有何事?我且问问”。
”阁下可是丐帮的弟子,不知有何事请教”,虚竹笑道,”在下是大智分舵代理舵主全冠清,刚刚看见阁下的举动甚感钦佩,本帮也是侠义之帮,向来最敬重天下侠义之士,尤其阁下温文儒雅,仍有如此侠义之举更令在下佩服,故此想跟阁下交个朋友”,全冠清道。
(“全冠清”记得此人阴险卑鄙不是个好人,自己要小心对付)”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十全秀才全冠清,失敬失敬”,虚竹道。”没想到小兄弟竟然听过贱名”,全冠清听得虚竹知道自己心下也是愉悦,说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在下道号虚竹子,从大理来要往苏州去,路过此地正想游历游历”,虚竹笑道。”小兄弟竟要去游历,何妨让在下尽尽地主之宜带你们去游历游历”,全冠清道。
“也好,小生正愁没有人指点如何去游历,那就劳驾全兄了”,虚竹笑道,全冠清还真的做足了功夫,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邙山晚眺、天津晓月、洛浦秋风、平泉朝游、铜驼暮雨、把洛阳八景带我们逛了遍还边解说,逛着逛着不觉以近黄昏,”感谢全兄今天的辛劳,傍晚让在下做个东道主,请全兄大吃一顿,尚请勿拒绝”,虚竹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崇命了”,全冠清笑道。
“全兄请,不需客气,酒菜不够再叫”,虚竹笑道,”够了,我们才三个人这样一大桌菜,可能四五个人都吃不完”,全冠清道。”不打紧,全兄可以请帮中其他弟兄一起来享用,莫要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虚竹笑道。”那在下就请鲁兄弟和程兄弟一起来用好了”,全冠清笑道。”鲁兄弟、程兄弟,别客气,这一顿大餐是这位虚竹子兄弟请的”全冠清笑道。
“区区酒水,能够招待到丐帮的豪杰也不枉费这些酒水”,虚竹笑道。”虚竹子兄弟,在下早上看你用跟那恶霸一模一样的招式对付那恶霸,真是佩服之极”,全冠清笑道,”让全大哥见笑了,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那是对付恶人最有效的方式”,虚竹笑道。”简单的招式可以,那复杂的呢”全冠清笑道,”全兄的复杂意思是指”?虚竹不解道,”向鲁兄弟擅长鬼头刀,程兄弟的剑法也是一绝,不知虚竹子兄弟能不能耍的出来”,全冠清笑道。”要试试看才知道,还请鲁兄和程兄指教”,虚竹道。
一个满脸胡须,脸色略微有些黝黑的大汉走到场中,对众人抱拳行礼道:”洒家鲁旦,自幼学得一套家传刀法,虚竹子兄弟你看耍不耍的出来”,说完只见他从背後取下背着的鬼头刀,右脚退后半步,左脚向前轻踮步,成踮步。右手单手握着鬼头刀横立于胸前,左手贴着右臂肘窝处。突然,他身体向前一倾,左手画个半圆到了腰部,右手鬼头刀直直的劈了下去;虽然刀法一般,但刀势却甚是沈重,每刀劈下皆有大钧之力;待鲁旦使完众人俱是一阵喝彩。
第十三章入苏州
虚竹拿起白凤琴,席地而坐抚弄起琴来,弹了起来,是一曲”清净经”,一曲弹完周遭全部的人都不动了,整个都安静的站在原地,这时机不可失,背起琴一把抱起敏敏运起凌波微步飞跃而出,在路上抢了一匹马加速离开;一柱香时间过後,”噫!人呢?怎麽不见了,他刚刚不是在这弹琴吗?怎麽可能二个都不见,喂你们说话呀”?全冠清道,”报告舵主,我们听他弹琴,只觉得整个心慢慢的变静了,感觉所有东西都不动,好安静好舒服,当我们在反应过来就是现在了,我们也不知怎麽回事”,丐帮帮众道。
“这小子会妖法,我们上当了,大家快追,想必他们一定走不远”,全冠清喝道。虚竹和敏敏脱险後,出了洛阳城,改走水路往苏州去。”敏儿,今天真险,有吓到吗?你那样说到吓到我了”,虚竹笑道”唉呦!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公也会有吓到的事哦”!敏敏抚着虚竹的脸笑道。”相公,我是故意那样说的,当时人这麽多,如果我们二个都被捉那就都逃不了,我相信夫君逃离了一定会潜回来救我,才那样说的”!敏敏笑道。
“敏儿,你说的我了解,只是全冠清那个人太卑鄙无耻,我怕他故意折磨你,这是我最舍不得的,我宁可伤的是我,也还好他不清楚我可以把琴声当武器,算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虚竹笑道,说完亲了敏敏一口,”啊!船家还在外面,不能不规矩”,敏敏红着脸细细道。”怕什麽,夫妻恩爱天经地义,怕人家做什麽”,虚竹笑道,又接着亲了一口。漫长的水路调**打发时间别有一番滋味。
船上的日子也算清闲,弹琴,下棋,靠渡口时上岸逛逛吃点东西补充,也因为选择走水路,刚好躲开丐帮的骚扰,这样过了二个多月终於到了苏州,而无锡城也算大城了,和洛阳比起来别有风光,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厨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在船上的日子都无法好好吃一顿,此时闻到如此酒香肉气,早就饿了,上得楼来,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跑堂过来招呼。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和敏敏吃喝起来,此时虚竹环顾四周不见丐帮帮众,顿时安心不少,”在内外搜索发现原来段誉还没有到,算一算日子段誉应该要出现了才对,难道来早了”,虚竹默想道。
正在思索中,突见到一个穿着儒服,风度翩翩手拿摇扇的年轻人上楼来;那不正是段誉吗?喊了二声都不回应,”敏儿你看你这小弟,如此失魂落魄,喊了二声也没有回应,看来只有貌美女子才会令他如此对吧”!虚竹笑看着敏敏道,说完上前往肩上拍了一下,”阿”!一声段誉猛一回头一看道:”大哥你怎麽在这,害我吓了一掉”,”我才要问你也,刚刚一直喊你都没有听到,贤弟不是在大理怎麽跑到这来了,而我从洛阳来的”,虚竹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段誉叹气道。
“竟然话长那不急,来我们边吃边说”,虚竹笑道,段誉便把自己从天龙寺遇到鸠摩智被擒,到了这里如何脱险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哈!敏儿,对吧!能够让贤弟如此失魂落魄只有美貌女子,他遇到神仙姐姐了”,虚竹对着敏敏笑道,
“让大哥见笑了”,段誉满脸通红道。”贤弟不须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贤弟只要不放弃必能抱得美人归,到时做兄弟的在帮你一把”,虚竹笑道并偷偷看了敏敏一眼,敏敏也知虚竹所指,满脸通红的白了虚竹一眼,
“那小弟先在这跟大哥道谢了,只是大哥怎麽会从洛阳而来”,段誉道,”此事也是说来话长,我离开时你是知道的,你大哥我是从少林出来的,在少林寺时,玄悲师叔祖对唯兄不错,想去少林寺问一下验屍的结果”,虚竹道,”验屍的结果,有何用意吗”?段誉道。”据我所知,玄悲师叔祖的大韦陀杵,有二三十年以上的功力,不可能只知道招式,就能让玄悲师叔祖丧命,而听说慕容复也是二三十岁的人,除非他从小就练,不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知道是不是致命伤,或是是一招丧命还是有其他丧命原因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慕容复所为”,虚竹道。
“大哥所说的跟王姑娘说的机乎相同,看来真的不是慕容复所为”,段誉道。
“哈!那是因为王姑娘这样说贤弟才认同的吧”!虚竹看着段誉笑道,段誉低着头红着脸不语。”在我们到达洛阳时,丐帮发生了一件大事,贤弟清楚吗”?虚竹笑道,”大哥是说他们副帮主死於自己的成名绝技”锁喉擒拿手”上吗”?段誉道,”嗯想不到贤弟消息还蛮灵通的,那时我们在洛阳,他们栽赃嫁祸给我,说是你大哥杀了马大元,还把我当成慕容复,唯一能证明我不是慕容复只有来苏州,他们自己的家人总该不会不认得自己人吧!为了避免丐帮的骚扰,一离开洛阳就转水路一直南下,刚好今日在这遇到贤弟”虚竹笑道。
“想不到大哥竟然牵连此事”,段誉苦笑道。
突然间楼梯“噔噔”数响,接着楼上一暗,一条大汉昂首跨上楼来在西首座上。他们一起转头瞧去,只见这大汉三十来岁年纪,身材甚是魁伟,穿着一件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段誉心底暗暗喝了声彩:“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论江南或大理,都不会有这等人物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物,可见他便是吃喝,也十分的豪迈自在;这大汉上得楼来,冷电似的一双眼向楼上扫了一眼,在虚竹与段誉两人身上略停了一下,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
第十五章 结义
但尽管他二人海量,却也是比不得自己这样的喝法的,不由寻思道:“如此比拼下去,我自是有胜无败。虚竹大哥与这汉子虽是海量,但饮酒太过量了,也未免有伤身体!”因此将手中的这一碗酒喝尽,便道:“虚竹大哥,这位仁兄,咱们三个每人都已喝了四十碗了吧”?
那大汉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段誉笑道:“咱们三人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这样喝将下去,只弟身边的酒钱却不够了”。伸手杯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往桌上一掷,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显然荷包中没什麽金银。他被鸠摩智从大理擒来,身边没携带财物,这只绣花荷包缠了金丝银线,一眼便知是名贵之物,但囊中羞涩,却也是一望而知。
虚竹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来,又看了看桌各人面前还有一碗酒没喝,便道:“咱们把这一碗喝了便走吧”!说罢,便举碗而饮。那大汉道声“好”!端起酒碗来便仰头而尽,段誉也只有再陪一碗。
这一碗酒乾尽,虚竹牵着敏敏和二人相携下楼。下得楼来,那大汉却是越走越快,出城後更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前。虚竹知他心中还是有意要比拼脚力,抱起了敏敏,快步跟上。段誉也提了一口气,和两人并肩而行,他此时内力充沛之极,这般快步急走,却也丝毫不感心跳气喘。那大汉向两人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斗了一回酒,这便再比比脚力吧”!当即发足疾行。
段誉奔出几步,走得急了,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乘势向左斜出半步,这才站稳,这一下恰好踏了“淩波微步”中的步子。他无意踏了这一步,却抢了前去,当即心中一动,施展“淩波微步”而行,紧追在那大汉身後。
但看虚竹时,虽然同使”凌波微步”可却见他手抱着敏敏姿态轻松,就像如履平地一样,也好在刚好敏敏身体重量关系,才不致於东倒西歪七拐八扭的,虽然怀中抱着个人,却也是一点儿不慢,紧跟在两人的身後。
那大汉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虚竹与段誉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身後两人便即追了上来。那大汉斜眼相睨,见段誉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再看虚竹,却见他手里抱着个姑娘,身形确稳如泰山轻松写意,且歩法依旧飞快,宛如手上无人一样,不由心中更是佩服。
他又加快几步,将虚竹与段誉两人又抛在了後面,但不久两人便即又追了上来。这麽试了几次,那大汉已知虚竹和段誉二人内力之强,犹胜於己,要在十数里内胜过他并不为难,一比到三四十里,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输不可。他哈哈一笑,便即停下说道:“两位公子,乔峰今日可是服了你们啦,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他此时已在楼上听了这一个叫那一个虚竹大哥,那一个叫这一个段兄,因此便不敢肯定两人中有一人是慕容复,所以便是正式的请问。
段誉几步冲过了他身边,当即转身回来,忙道:“在下姓段名誉,乃是大理人氏”。
虚竹见乔峰停下来时,便也紧跟着停下,待段誉道了姓名,跟着道:“在下虚竹子,是河南郑州人氏,不过与段兄却是在大理相识的”。随後又问道:“兄台刚才自报姓名,乃是姓乔名峰,莫不是武林中威名盛传的‘北乔峰’”?
乔峰道:“正是在下”。随即又谦逊道:“江湖上的一点薄名而已,虚竹子兄弟不必挂在齿间”!段誉却是不知“北乔峰”的威名,但听虚竹那般说,想来定是武林中大有名的人物,不由道:“小弟久居大理,初来江南,便能结识乔兄这样的一位英雄人物,实是大幸”!
乔峰沉吟道:“嗯,你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难怪,难怪。段兄,你到江南来有何贵干”?
段誉道:“说来惭愧,小弟是为人所擒而至。”当下将如何被鸠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复的两名丫环等情,极简略的说了。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无隐瞒,对自己种种倒楣的丑事,也不文饰遮掩。
乔峰听後,又惊又喜,说道:“段兄,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随後又转过头来向虚竹道:“还有这位虚竹子兄弟,更是豪爽之至,与我脾性甚投,咱们三人一见如故,不如便结义金兰拜为异性兄弟如何”?段誉喜道:“小弟求之不得”。虚竹则笑道:“此意甚好”!三人当即叙了年岁,乔峰此时整三十岁,虚竹二十二岁,而段誉此时却才十九岁,按年龄排下来自然是乔峰为大哥,虚竹为二哥,段誉为小弟了。三人排了年龄大小,当下便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起身後“大哥、二哥、三弟”的互相叫了一回,均是十分高兴。
段誉此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乔峰问道:“小弟在松鹤楼上请问大哥姓名时,大哥却是误以为我与二哥是敌人,不知是何原因?”
乔峰脸上有些惭愧地道:“愚兄初时见两位兄弟均是容貌俊雅之辈,误以为其中一人乃是姑苏的慕容公子。我有一个至交好友,两个多月前死於非命,我这个朋友所受致命之伤,正是用了他本人的成名绝技”。都说是死于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下,所以误以为两位贤弟有一位是慕容公子,便产生了些敌意,才致此误会的”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神情酸楚。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愚兄来到江南,为的是要查明真相”。
段誉听到乔峰说那慕容复“容貌俊雅”,不由又想起了王语嫣,听到乔峰这个客观人物对其的描述,心中更是沉了几分。
“请问大哥,大哥说的至交好友可是在洛阳的马大元”,虚竹道。”二弟你怎麽知道”?乔峰道。”再请问大哥,跟乔三槐老伯是何关系”?虚竹道,”那是家父”乔峰道,”阿!那你不就是我表哥”,敏敏忽道,”请问妹子可是刘敏”?乔峰道,”表哥正是小妹我,那时家父家母因病亡故,便去投靠乔大伯跟大伯相依唯命,那时小妹才十三四岁,表哥那时以不在家在江湖上闯荡;有听过大伯说过大哥的名字,可是确没有看过大哥,因此刚刚一直不敢出声相认,请表哥误怪”,敏敏道。”小妹无需自责,表哥要离开家时,家父有说过有一亲戚表妹要来投靠,我也没有看过,不然刚刚早就认了”,乔峰道。
第十六章 入杏子林
“可是小妹又怎麽会到这来,而且看上去还跟二弟成了亲”,乔峰再道。
“此事说来话长,竟然大哥问了小妹也跟大哥说个清楚”,敏敏细声道。於是敏敏就从在少林寺山下如何认识虚竹,一直到去大理,去洛阳在到这,整个过程说给乔峰听,乔峰听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又是眉头深锁,高兴的是自己的小妹嫁了如意郎君,惊讶是虚竹的武功,眉头深锁的是虚竹被误认为慕容复过程疑点重重摆明被栽赃,且有感丐帮弟子的行为不正,”按小妹这样说起来,二弟跟本就不可能是凶手,也不可能杀害马副帮主,只是二弟所学真神奇,为何有办法看一眼就可以学会他人的功夫而且使出来威力还一样甚至更大,也难怪被人当成慕容复”,乔峰道。
“大哥能相信小弟,小弟真是感激不尽,那是本派所学”天山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化繁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也因此他们的招式一看就知,外加小弟还有修”小无相功”,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外行很难分辨。因此我才会的”,虚竹道。
“也因此小弟来江南就是想到慕容复亲戚可以证明自己绝非慕容复,才从水路下来的”虚竹道。乔峰见三人开诚布公讲开了,心中所有疑惑也解,乔峰转眼见段誉他心情突然沉重,不知为何,便转移话题笑道:“此刻天时尚早,不如我们兄弟三人回到无锡城中,再去喝一回酒,然後同上惠山不迟”!
虚竹笑道:“好极,我们兄弟三人便再回去痛饮一回”!
段誉却是讪讪道:“大哥,咱们三人刚才那番赌酒,大哥跟二哥靠的都是真本事,小弟其实却是骗你们的,还请大哥、二哥莫怪!”当下便说明了怎生以内力将酒水从小指“少泽穴”中逼出。乔峰惊道:“兄弟,……你这是‘六脉神剑’的奇功麽”?
段誉道:“正是,小弟学会不久,还生疏得紧”。
虚竹此时笑道:“我当时可就奇怪了呢,我与三弟初识时并未见你有这般好酒量,想不到两个多月不见,酒量就涨了这许多。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离开了你的‘神仙妹妹’,心情不畅,借酒消愁,才导致了这好酒量的,原来却是学了一门专门喝酒作弊的厉害功夫”!
段誉听他又提起王语嫣来调笑自己,不由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乔峰却是呆了半晌,这时方才叹道:“二弟,三弟的这门功夫却不是什麽专门用来喝酒作弊的功夫,而是一门十分厉害的功夫。我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故老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才知,原来当真有此一门神功”!
段誉却道:“其实这功夫就跟二哥说的一般,除了拿来跟两位哥哥赌酒时作弊取巧之外,也没什麽用处。我给鸠摩智那和尚擒住了,就绝无还手余地。世人於这六脉神剑渲染过甚,其实失於夸大。大哥、二哥,酒能伤人,须适可而止,我看今日咱们是不能再喝了”。
乔峰哈哈大笑,道:“贤弟规劝得是。只是愚兄体健如牛,自小爱酒,越喝越有精神,今晚大敌当前,须得多喝烈酒,好好的和他们周旋一番”。
乔峰笑道:“走吧”!四人路上说着话便又重向无锡城中走去,这一次不再比拼脚力,只是并肩缓步而行。路上的时候段誉又忍不住地说他在楼上听见了乔峰与他属下的交谈,想要跟去瞧瞧热闹。虚竹也想着去瞧瞧,在一旁帮言附喝了几句,表达了下自己也想去的意思。乔峰考虑了下,便即答应。
走到半路上时,只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向乔峰疾奔而来。那两人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眼前,一齐躬身,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虚竹一听便知道此时是王语嫣以及阿朱阿碧和包不同四人闯进那大义分舵去了。
乔峰又向他两人问了几句,便答应前去瞧瞧。随後又向虚竹跟段誉及敏敏问道:“两位兄弟和小妹,你们和我同去吗”?三人都立马答应前往,然後四人便在那两名汉子的引路下,跟着行去。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後,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杏花丛中传来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麽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麽?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虚竹一听这嚣张的声音,就猜到是那个十分欠揍的包不同,撇嘴嗤笑了一声。再看段誉时却见他神情激动,想来他也是听出来了,而且已想到了王语嫣也一起来了。虚竹早知乔峰是丐帮帮主,是以并不奇怪,只是段誉此时尚不知,又看着乔峰若有所思。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包不同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包不同道:“我怎麽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虚竹与段誉及敏敏跟在他後面,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不同身後站着三个少女,正是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
段誉的目光一碰到了王语嫣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王语嫣瞧见了段誉,轻噫了一声,向他问道:“你也来了”?
段誉道:“我也来了”!就此痴痴的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王语嫣被他瞧得双颊晕红,虽觉他无礼,却也知他十分倾慕自己的容貌,心下不自禁的暗有喜悦之意,倒也并不着恼。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後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第十七章 门风波恶
包不同瞧了过来,看着乔峰,却又是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麽?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
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麽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诸帮众见包不同对乔峰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後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乔峰还未说话,虚竹却先笑道:“你自知自己是臭名远扬,却还在这里夸夸其谈,自鸣得意,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包不同瞧着虚竹哼了一声,道:“请问阁下是那位,咱们今日是来找丐帮的帮主说话,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乱插嘴,却才是真的脸皮厚”!
虚竹不理他,转向乔峰笑问道:“大哥,我算是外人吗”?乔峰爽朗一笑,拍了拍虚竹的肩头道:“二弟,你我既已结义为兄弟,自不能算是外人”!包不同与王语嫣等人听得乔峰的话,都不由吃惊,心道原来这儒生是乔峰的结拜兄弟。
虚竹得到乔峰的肯定答覆,转眼看向包不同,向他略带得意地笑了笑,道:“包不同,你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放完就快些滚蛋。我大哥一帮之主,忙得很,却是没多少功夫听你在这里乱放屁的”!众丐听得虚竹如此说包不同,均是心中大畅,有几人便附喝道:“就是就是,姓包的,你有屁就快放,放完就快些滚蛋,咱们帮主忙得很”!
包不同听得虚竹的这番话,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怒道:“阁下报上名来,手下不打无名氏,你别欺人太甚”,虚竹笑道:“我从不欺人太甚,只是对你却是例外,你只会一张嘴乱放臭屁,还想动手不成,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接着便是”!
这话更是难听,包不同一张脸气得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当下忍不住地要发作。正想动手,便在这时乔峰笑道:“二弟,包三先生来找我,想必是有什麽正事的,还是我先来问清楚不迟”!说罢,转向包不同淡淡道:“包三先生,你刚才言在下的不是,如何的不是,还请包三先生指教!”甚了”!
虚竹见乔峰出来打圆场,自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向着包不同嗤笑一声,往後退开了一步。包不同此时听得乔峰的话,便也冷静了下来,狠狠地瞧了一眼虚竹,向着乔峰道:“乔帮主,我家公子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麽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他此时被虚竹说了一阵儿,向着乔峰说话却也是客气了一些。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包不同点了点头,却仍是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後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包不同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後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甫歇,杏树丛後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包不同知道丐帮六老都是武功高强,眼见得六老中倒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心中虽有些担心,但脸上却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麽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麽?为什麽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麽?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虚竹此时又站了出来,向着包不同笑道:“你若是爱打架,便来先跟我打一场吧,却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他说完又向着包不同嗤笑一声,笑声中大含讥讽之意。包不同脸色顿变,还未发作,忽然间半空中一人说道:“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
虚竹抬起头来,只见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幌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虚竹心中知道这家伙便是风波恶了,果然听得阿碧叫道:“风四哥,你听到了公子的讯息麽”?
风波恶叫道:“好啊,今天找到了好对手。阿朱、阿碧,公子的事,待会再说不迟”。说着话半空中一个倒载斛斗翻了下来,便向着虚竹扑了过来。虚竹瞧得清楚,却是不闪不避,见他到得身前,只轻轻的衣袖一抚,风波恶当下往後一翻倒了下去,想要站起来双腿一麻又跌了下去,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样子极为狼狈,最後只能座在地上吹胡子瞪眼骂着虚竹。
丐帮中诸丐见虚竹抚个袖便将风波恶翻倒在地,姿态轻松写意轻松自若,不由都大声为他喝采,再加上听乔峰刚才说了这人是他的结义兄弟,更是叫得大声起来。便是围在旁边的丐帮四位长老中也有两个出声为他叫好,乔峰在一旁看见他这结义兄弟武功高强,心中也是暗中为他道好。
良久风波恶终於站了起来打眼瞧了一眼虚竹,却是叫道:“妙极,妙极!”他被人恶整成这般却叫“妙极”,真是让人奇怪。他这两声一叫完,人影一闪,便又向虚竹扑去,扑到半途,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
但这回风波恶扑到虚竹面前时,虚竹伸手一抓顺手丢了出去,风波恶在空中转了二圏竟将落地时,虚竹冲上前又是一抓正中後腰带丢向旁边包不同,又是转了二圈,眼见要撞上包不同时,虚竹再冲上前去一抓抓到他的後脚跟,整个提了起来又丢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二圈,直接一抓往地上定住,风波恶整个腿软往後倒下,一时间爬不起来。
这几个动作的手起手落,都是在转眼瞬间完成,让风波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虚竹看着风波恶笑道:“你不是最爱打架吗,再来呀”!众人看着他三抓三丢的样子,身形飘逸就像在跳舞一般,不由大是奇怪,心中道这却是什麽武功,乔峰却并不像其他人这样奇怪,只因他三人比试脚力时,他就注意到虚竹抱着个人可是步法仍然飞快,整个身形也如此飘逸。此时见他竟还能如此轻松写意用之对敌,心中也不由好生佩服。
第十九章 叛乱起
全冠清道:“不错”。乔峰道:“而你们当初跟我说慕容复的容貌,还有他所报的名号,此人就是在我旁边我的结义二弟虚竹,他即不是莫容复,也不认识马副帮主,也没有看过他打的招式,要如何伤得了他,而且按我二弟所展现的轻功,他真的要犯案,是不可能有人发现他的,所以你们看得到一定是有人假冒我二弟,故意陷害他,我二弟他从小就待在少林寺,到二十一岁才破寺出山,更不没有理由能杀马副帮主,竟然人不是他杀的,那就更不可能是慕容复所杀”。
乔峰见他辞意不善,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定已生了重大变故,问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全冠清道:“属下今日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麽没来”?那七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乔峰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於心计,办事干练,原是自己手下一个极得力的下属,但这时图谋变乱,却又成了一个极厉害的敌人。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麽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乔峰知道变乱已成,传功、执法等诸长老倘若未死,也必已处於重大的危险之下,时机稍纵即逝,长叹一声,转身问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麽事”?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已知四大长老也均参与此事,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话到这里,霍地向後连退两步,每一步都纵出寻丈,旁人便向前纵跃,也无如此迅捷,步度更无这等阔大。他脸孔朝西,这麽向着东首两步一退,离全冠清已不过三尺,更不转身,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颇不输于四大长老,岂知一招也没能还手,便被扣住。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乔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乱,全冠清必是主谋,若不将他一举制住,
祸乱非小,纵然平服叛徒,但一场自相残杀势所难免。眼见四周帮众除大义分舵诸人之外,其余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争斗一起,那便难以收拾。因此故意转身向四长老问话,乘着全冠清绝不防备之时,倒退扣他经脉。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似乎行若无事,其实已出尽他生平所学。要是这反手一扣,部位稍有半寸之差,虽能制住全冠清,却不能以内力冲激他膝关节中穴道,和他同谋之人说不定便会出手相救,争斗仍不可免。这麽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谁都不敢再有异动。
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他肩头轻拍两下,封住了他身上要穴,令他跪着不能动弹,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右肘轻挺,已撞中了他哑穴。
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善辨,若有说话之机,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他制住全冠清,让他垂首而跪,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乔峰又道:“蒋兄弟,你将本舵众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蒋舵主不敢违命,应道:“是!”又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麽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後三日”。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四顾众人,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尽皆默不作声,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
乔峰拉了虚竹与旁边的段誉,面向着丐帮中诸丐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两位好朋友,这位是虚竹子兄弟,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三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听得段誉这书呆子居然也跟乔峰拜了把子,都不由大感诧异。之後乔峰便拉着虚竹与段誉向他们一一引见了宋奚陈吴四位长老,这四人眼见刚才虚竹以一敌二,独斗包不同与风波恶并制伏二人,心中也都佩服他的武艺。因此便也对他十分客气,连带的他们以为段誉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俊杰,对他也是一样的客气。
在正要介绍最後的吴长老时,大义分舵蒋舵主便已带着传功、执法两长老和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四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同到齐。
坐在乔峰右首一个脸容瘦削的中年乞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奚宋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麽意思”?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惧怕三分。虚竹见到白世镜,低声跟敏敏道:”此人道貌岸然,一脸假正经,跟全冠清是一伙的”。
第二十章 密谋癈帮主
四长老中奚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他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还请不必介意。”
众人一听,都觉他未免老得太也糊涂了,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说一句“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就此轻轻一笔带过?
白世镜道:“奚长老说并无恶意,实情却非如此。我和传功长老他们,一起给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说道我们若想逃走,立时便引火烧船。奚长老,难道这并无恶意麽”?奚长老道:“这个……这个嘛,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肉,怎麽可以如此蛮来?以後见面,这……这不是挺难为情麽”?他後来这几句话,已是向陈长老而说。
白世镜指着一条汉子,厉声道:“你骗我们上船,说是帮主呼召。假传帮主号令,该当何罪?”那汉子吓得浑身簌簌发抖,颤声道:“弟子位份低微,如何敢做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全冠清,意思是说:“本舵全舵主叫我骗你上船的”。但他是全冠清下属,不敢公然指证。白世镜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那汉子垂首不语,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白世镜道:“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骗我上船,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那汉子脸上登时全无半点血色,不敢做声。
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是不是?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乔峰瞧了一眼,大声道:“属下违反帮规,死有应得,这中间的原因,属下不敢说。”手腕一翻,白光闪处,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已刺入心口,这一刀出手甚快,又对准了心脏,刀尖穿心而过,立时断气毙命。
吴长老道:“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转过身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大夥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奚宋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是以想法子将他们囚禁起来。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开,双臂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帮众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
执法长老白世镜朗声道:“奚宋陈吴四长老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执法弟子,将四长老绑上了。”他手下执法的弟子取过牛筋,先去给吴长风上绑。吴长风含笑而立,毫不反抗。跟着奚宋二长老也抛下兵刃,反手就缚。
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无意中撞上了丐帮这场大内变,都觉自己是局外人,不该窥人阴私,但在这时退开,也已不免引起丐帮中人的疑忌。当风波恶与包不同离去之时,王语嫣和朱碧双姝本想随着离开,但包不同临走时向王语嫣使了个眼色,似乎要她们不必同时离去,以免显得“姑苏慕容”共进同退,与丐帮为敌,恰又听得丐帮谈及慕容复,均想探个水落石出。
王语嫣既然不走,段誉自然也就留下了。四人一直坐得远远的,装得漠不关心,互相话也不说一句。眼见李春来自溅当场,屍横就地,奚宋陈吴四长老一一就缚,只怕此後尚有许多惊心动魄的变故。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处境尴尬。段誉与乔峰义结金兰;风波恶中毒後乔峰代索解药,王语嫣和朱碧双姝都对乔峰心存感激;这时见他平定逆乱,将反叛者一一制服,四人都代他欢喜。
吕章朗声道:“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夥儿拥戴尚自不及,为什麽居然有人猪油蒙了心,意会起意叛乱?全冠清,你当众说来”!
乔峰走上前去,在他背心上轻轻拍了两下,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麽对不起众兄弟这事,你尽管当面指证,不必害怕,不用顾忌”。全冠清一跃站起,但腿间兀自酸麻,右膝跪倒,大声道:“对不起众兄弟的大事,你现今虽然还没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说完这句话,这才站直身子。
全冠清见与自己同谋的奚宋陈吴四长老均已就缚,这一仗是输定了,不能不做最後挣扎,大声道:“马副帮主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於乔峰的指使。”
乔峰全身一震,惊道:“什麽?”
全冠清道:“你一直憎恶马副帮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总觉若不除去这眼中之钉,你帮主之位便不安稳。”
全冠清却道:“然则咱们大夥到苏州来找慕容复报仇,为什麽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敌人勾结”?指着王语嫣等三个少女道:“这三人是慕容复的家人眷属,你加以庇护”。指着段誉道:“这人是慕容复的朋友,你却与之结为金兰兄弟……”段誉连连摇手,朗声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慕容复的朋友,我从未见过慕容公子之面。
“全冠清,我和我夫人途经洛阳,你硬说我是慕容复,现在,说我大哥指使人杀的,按你的逻辑,不就是乔峰指使我去洛阳,你又说他们三个是慕容复的家眷,他们都不认识我,我又如何是莫容复;而且你们丐帮有数百年历史了,如果只是恃人多势众,欺负三个稚弱女子传了出去道”丐帮众长老合力欺侮三个稚弱女子”这样不会有损丐帮名声吗?而丐帮只有你这种以下犯上,不以丐帮名声为重的人才会做这种事,在洛阳时,你就挟持过我夫人威胁我,请问各位丐帮的兄弟,你们帮主这样做有错吗?”虚竹愤愤道。
乔峰看了虚竹一眼接着缓缓说道:‘’奚宋陈吴四长老,哪一位不是名重武林的前辈?丐帮和四位长老的名声,你不爱惜,帮中众兄弟可都爱惜!”众人听了乔峰和虚竹这几句话,又向王语嫣等三个姑娘瞧了几眼,都觉极为有理,倘若大夥和这三个娇滴滴的姑娘为难,传了出去,确是大损丐帮的名声。
第二十一章 义释四大长老
白世镜道:“全冠清,你还有什麽话说?”转头向乔峰道:“帮主,这等不识大体的叛徒,不必跟他多费唇舌,按照叛逆犯上的帮规处刑便了”。
乔峰看了全冠清和四大长老喃喃道:“为什麽?为什麽”?我救了慕容复手下的两员大将,你们就疑心我和他有所勾结,是不是?可是你们谋叛在先,我救人在後,这两件事拉不上干系。再说,此事是对是错,这时候还难下断语,但我总觉得马副帮主不是慕容复所害”。
乔峰道:“我想慕容复是大英雄、好汉子,不会下手去杀害马二哥。我不敢说慕容复定是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却也不敢说他一定不是凶手。报仇之事,不必急在一时。我们须当详加访查,如查明是慕容复,自当杀了他来为马副帮主报仇雪恨;如查明不是他,终须拿到真凶为止。倘若单凭胡乱猜测,竟杀错了好人,真凶却逍遥自在,暗中偷笑丐帮糊涂无能,咱们不但对不起被错杀了的冤枉之人,对不起马副帮主,也败坏了我丐帮响当当的名头。人人说我丐帮行事鲁莽,冤枉无辜,胡乱杀人。众兄弟走到江湖之上,给人当面讥笑,背後嘲骂,滋味好得很吗”?
丐帮群雄听了,尽皆动容。吕章伸手摸着颔下稀稀落落的胡子,说道:“这话有理。当年我错杀了一个无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咱们所以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你与马副帮主不和,暗里勾结姑苏慕容氏下手害他。种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现下一想,咱们实在太过糊涂。白长老,你请出法刀来,依照帮规,咱们自行了断便是。”
白世镜脸如寒霜,沉声道:“执法弟子,请本帮法刀。”
他属下九名弟子齐声应道:“是!”每人从背後布袋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柄短刀。九柄精光灿然的短刀并列在一起,一样的长短大小,火光照耀之下,刀刃上闪出蓝森森的光彩。一名执法弟子捧过一段树木,九人同时将九柄短刀插入了木中,随手而入,足见九刀锋锐异常。九人齐声叫道:“法刀齐集,验明无误。”
白世镜叹了口气,说道:“奚宋陈吴四长老误信人言,图谋叛乱,危害本帮大业,罪当一刀处死。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造遥惑众,鼓动内乱,罪当九刀处死。参与叛乱的各舵弟子,各领罪责,日後详加查究,分别处罚。”
他宣布了各人的罪刑,众人都默不作声。江湖上任何帮会,凡背叛本帮、谋害帮主的,理所当然地予以处死,谁都不会有什麽异言。众人参与图谋之时,原已知道这个後果。
奚长老大踏步上前,对乔峰躬身说道:“帮主,奚山河对你不起,自行了断。盼你知我糊涂,我死之後,你原谅了奚山河。”说着走到法刀之前,大声道:“奚山河自行了断,执法弟子松绑。”一名执法弟子道:“是!”上前要去解他的绑缚,乔峰喝道:“且慢!”
奚山河登时脸如死灰,低声道:“帮主,我罪孽太大,你不许我自行了断吗”?乔峰不答,走到法刀之前,说道:“十五年前,契丹国入侵雁门关,奚长老得知讯息,三日不食,四晚不睡,星夜赶回,报知紧急军情,途中连毙九匹好马,他也累得身受内伤,口吐鲜血。终於我大宋守军有备,契丹胡骑不逞而退。这是有功于国的大事,江湖上英雄虽不知内中详情,咱们丐帮却是知道的。
乔峰一伸手,将左首条一柄法刀拔起。奚山河道:“罢了,罢了,我起过杀害你的念头,原是罪有应得,你下手吧!”眼前刀光闪动,噗的一声轻响,只见乔峰将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群丐“啊”的一声大叫,不约而同地都站起身来。段誉和虚竹惊道:“大哥,你……”连王语嫣这局外之人,也为这变故吓得花容变色,脱口叫道:“乔帮主,你不要……”虚竹虽知道有如此的结果确也不惊动容。
乔峰道:“白长老,本帮帮规之中,有这麽一条:‘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欲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是也不是?”
白世镜脸容仍僵硬如石,缓缓地道:“帮规是有这麽一条,但帮主自流鲜血,洗人之罪,亦须想想是否应当,是否值得。”
乔峰道:“只要不坏祖宗遗法,那就好了。我流了血,洗脱奚长老之罪。”转过身来,对着宋长老道:“宋长老当年指点我武功,虽无师父之名,却有师父之实。这尚是私人的恩德。想当年汪帮主为契丹国五大高手设伏擒获,囚于祈连山黑风洞中,威逼我丐帮向契丹降服。汪帮主身材矮胖,宋长老与之有三分相似,便乔装汪帮主的模样,甘愿代死,使汪帮主得以脱险。後来宋长老虽然终於逃归,但受尽了拷打苦刑,这是有功於国家和本帮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名不可。”说着拔起第二柄法刀,轻轻一挥,割断宋长老腕间的牛筋,跟着回手将法刀刺入了自己肩头。宋长老大声道:“帮主,是你从祁连山黑风洞中救我回来的,你怎不说?我万万不该叛你!”
乔峰目光缓缓向陈长老移去。乔峰反手擒拿,轻轻巧巧地抢过短刀,朗声道:“陈长老,我乔峰是个粗鲁汉子,不爱结交为人谨慎、事事把细的朋友,也不喜欢不爱喝酒、不肯多说多话、大笑大吵之人,这是我天生的性格,勉强不来。我和你性情不投,平时难得有好言好语。我也不喜马副帮主的为人,见他到来,往往避开,宁可去和一袋二袋的低辈弟子喝烈酒、吃狗肉。我这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但如你以为我想除去你和马副帮主,可就大错而特错了。你和马副帮主老成持重,从不醉酒,那是你们的好处,我乔峰及你们不上。”说到这里,将那法刀插入了自己肩头,
说道:“刺杀契丹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大功劳,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麽”?群丐之中登时传出一阵低语之声,声音中混着惊异、佩服和赞叹。原来数年前契丹国大举入侵,但军中数名大将接连暴毙,师行不利,无功而返,大宋国免除了一场大祸。暴毙的大将之中,便有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在内。丐帮中除了最高的几位首脑人物,谁也不知道这是陈长老所建的大功。
陈长老听乔峰当众宣扬自己的功劳,心下大慰,低声道:“我陈孤雁名扬天下,深感帮主大恩大德”。大声说道:“帮主,这件大功,我是奉你之命而为”。
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即令本帮之中,也尽量守秘。陈孤雁一向自恃年纪大於乔峰,在丐帮中的资历久于乔峰,平时对他并不如何谦敬,颇有几分倨傲无礼,群丐众所周知,这时见帮主居然不念旧嫌,代他流血洗罪,无不感动。
第二十二章 身世之谜
乔峰走到吴长风身前,说道:“吴长老,当年你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单凭杨元帅赠给你的那面‘记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日之罪。你取出来给大家瞧瞧吧!”吴长风突然间满脸通红,神色忸怩不安,说道:“这个……这个……”乔峰道:“咱们都是自己兄弟,吴长老有何为难之处,尽说不妨。”吴长风道:“我那面记功金牌嘛,不瞒帮主说,是……这个……这个……已经不见了。”
乔峰奇道:“如何会不见了?”吴长风道:“是自己弄丢了的。嗯……”他定了定神,大声道:“那一天我酒瘾大发,没钱买酒,把金牌卖了给金铺子啦!”乔峰哈哈大笑,道:“爽快,爽快,只是未免对不起杨元帅了。”说着拔起一柄法刀,先割断了吴长风腕上的牛筋,跟着插入自己左肩。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你大仁大义,吴长风这条性命,从此交了给你。人家说你这个那个,我再也不信了。”乔峰拍拍他肩头,笑道:“咱们做叫化子的,没饭吃,没酒喝,尽管向人家讨啊,用不着卖金牌。”吴长风笑道:“讨饭容易讨酒难。人家都说:‘臭叫化子,吃饱了肚子还想喝酒,太不成话了!不给,不给””。
群丐听了,都轰笑起来。而乔峰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责,人人都如释重负。各人目光一齐望着全冠清,心想他是煽动这次叛乱的罪魁祸首,乔峰便再宽宏大量,也决计不会赦他。
乔峰走到全冠清身前,说道:“全舵主,你有什麽话说”?全冠清道:“我所以反你,是为了大宋江山,为了丐帮百代基业,可惜跟我说了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此刻不敢现身。你将我一刀杀死便是。”乔峰沉吟片刻,道:“我身世中有何不对之处,你尽管说来。”
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小小包裹,说道:“紧急军情……”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喘气不已,突然之间,他乘来的那匹马一声悲嘶,滚倒在地,竟脱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摇晃,猛地扑倒。显而易见,这一人一马长途奔馳,都已精疲力竭。
大信舵舵主认得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
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忽听得马蹄声紧,东首那乘马已奔入林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喝道:“乔帮主,蜡丸传书,乃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群丐听得徐长老到来,都耸然动容。
乔峰立即左手一紧,握住纸团,躬身施礼,道:“徐长老安好!”跟着摊开手掌,将纸团送到徐长老面前。
徐长老说道:“得罪!”从乔峰手掌中取过纸团,握入左手,随即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朗声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夥儿请待她片刻如何”?群丐都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满腹疑团,说道:“假若此事关连重大,大夥儿等候便是。”徐长老道:“此事关连重大。”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麽,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即坐在一旁。
不久泰山单兄父子以及谭氏夫妇和赵钱孙等接连到来。
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妇,以及这位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全帮上下均感光宠。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吧。”他一言切入正题,快刀斩乱麻,切断了赵钱孙等三人的东拉西扯。
那马夫人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徐长老的说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後,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先夫亲笔写着:‘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於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只听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怕耽误时机,当即前赴卫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做主。以後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她清脆的话声之中,带了三分自然娇媚,分外动听。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朽当真好生为难。”这两句话声音嘶哑,颇有苍凉之意。他慢慢从背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从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这封便是马副帮主马大元的遗书。我瞧着大元自幼长大,他的笔迹我是认得很清楚的。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写。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没人动过。我也生怕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单正道:“不错,其时在下正在卫辉徐老府上作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
徐长老掀开信封封皮,抽了一张纸笺出来,说道:“我一看这张信笺,见信上字迹笔致遒劲,并不是大元所写,微感惊奇,见上款写的是‘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众位都知道,‘剑髯’两字,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会如此称呼,而汪帮主逝世已久,怎麽有人写信与他?我不看笺上所写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诧异。当时我不禁‘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他!’单兄好奇心起,探头过来一看,也奇道:‘咦!原来是他!’”
单正点了点头,示意当时自己确有此语。
“众位兄弟,到底写这封信的人是谁,我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帮七十余年,在世上已为日无多,既无子孙,又没徒弟,自问绝无半分私心。我说几句话,众位信是不信”?俆长老道。
群丐都道:“徐长老的话,有谁不信?”
徐长老向乔峰道:“帮主意下如何?”
乔峰道:“乔某对徐长老素来敬重,前辈深知。”
徐长老道:“我看了此信之後,思索良久,心下疑惑难明,唯恐有甚差错,当即将此信交于单兄过目。单兄和写信之人向来交好,认得他的笔迹。此事关涉太大,我要单兄验明此信的真伪。”
单正道:“在下和写信之人多年相交,舍下并藏得有此人的书信多封,当即和徐长老、马夫人一同赶到舍下,检出旧信对比,字迹固然相同,连信笺信封也是一样,那自是真迹无疑。
第二十三章 身世解密
徐长老道:“老朽多活了几年,做事力求仔细,何况此事牵涉本帮兴衰气运,有关一位英雄豪杰的声名性命,如何可冒昧从事?”
徐长老又道:“老朽得知太行山谭氏伉俪和写信之人颇有渊源,於是去冲霄洞向谭氏伉俪请教。谭公、谭婆将这中间的一切原委曲折,一一向在下说明。唉,在下实不忍明言,可怜可惜,可悲可叹!”
这时又见杏子树後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这等清健。”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後一辈的人物便不知他的来历。但乔峰、六长老等却均肃立起敬,知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癒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终至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各人纷纷走近施礼。
徐长老道:“智光大师德泽广被,无人不敬。但近十余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上事务。今日佛驾光降,实是丐帮之福。敝帮感激不尽。”
智光道:“丐帮徐长老和泰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老衲怎敢不来?天台山与无锡相距不远,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乔峰心道:“原来你也是徐长老和单正邀来的”。又想:“素闻智光大师德高望重,决不会参与隐害我的阴谋,有他老人家到来,实是好事。”
“哈!哈!哈!,在下看来徐前辈是多活了几年,如果因为前辈的如此作为,致使贵帮覆灭,覆灭也就算了,还把一大伙不相关的人都牵拖进去整个大宋沦入胡虏之手,可是今日前辈这麽努力而为之过”,虚竹边向乔峰使个眼色边笑道。
徐长老见虚竹一个年轻小伙仔对他这般不尊重也不经有气道:”在下在丐帮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以丐帮为重,而且今天是本帮帮内之事,你这个外人有什麽资格说三道四”。
“哈!第一个贵帮帮主乔峰是我结拜大哥,请问我算外人否?第二刚刚智光大师说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那请问我也是天下人之一,这样关不关我事呢?关系到天下苍生的事,天下人就可以管得,请问丐帮各位兄弟此话对吗”?虚竹笑道。群丐中,有部份人不经附和道:”管得着,不算外人”。
“徐长老一出现就阻止乔帮主观看军情,徐长老可知军情有关国家命脉的大事,而且兵着贵神速,如因此延误了军情,天下英雄会对丐帮如何看待,会不会认为丐帮只顾自己帮里的私事,把国家大事和天下苍生的存活弃於不顾;这样对於丐帮长期在江湖上累积的名声会不会有影响,各路豪杰可能在当面不会说什麽,可是暗中会不会偷笑丐帮糊涂无能,也败坏了丐帮响当当的名头。请问这样对丐帮好吗”?虚竹笑着对群丐说道。
群丐中大部人人出声附和道:”应以大事为重”。虚竹看到群丐渐渐有认真听自己所说,心下知道是该转入正题的时侯了。
“再请问丐帮各位朋友,请问贵派兄弟在江湖上行走交朋友,会以每个人的出生背景来做为交朋友的标准吗”?虚竹笑道。群丐呼应道:”不会!不会”。虚竹再道:”每个人出生在那,是他可以自己选择的吗?有人一出生就是富贵人家,有人一出生就在番邦,如果以出生做为标准请问这样公平吗”?群丐呼应道:”不公平”。
\"那再请问一下,如果一个汉人娶一个番邦女子,之後生儿育女,吃汉人的食物长大,接受汉人的文化和教养,甚至从小到大跟汉人小孩一起长大,他的所有一切都都在汉人这,那请问大家,此子算不算外族人,会不会因为如此就不跟他做朋友”。虚竹笑道。群丐大声附和道:”不算外族人,一样跟他做朋友”。
此时虚竹的话峰一转道:“各位兄弟!其实马夫人等人今天来就是想来说乔帮主是契丹人”!
“什麽!乔帮主是契丹人!胡说!乔帮主为我们大宋做了很多好事,他怎麽会是契丹人”!,“我们相信乔帮主”!“我们把那贱女人杀了,他竟然想诬陷乔帮主”!一时间丐帮众人气愤异常,各种喝声响起。
而乔峰本来在静静地听着虚竹说,可是现在,虚竹又说他是契丹人,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抓住虚竹的肩膀道:“贤弟,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说我是契丹人!我怎麽会是契丹人呢?你可不要乱说啊”!
“大哥!不是我说你是契丹人,而是马夫人他们的计画就将你说成是契丹人,我现在只是想把他们今天的计画全部打乱,这样对你要好些,而大哥,你也可能真的是契丹人,可是这又有什麽关系呢?大哥!你要相信我”!虚竹诚恳的对乔峰道。
而乔峰听到虚竹说他很可能是契丹人,整个人就楞住了,而虚竹後面的话,他只是像机械的点了点头,楞了会後,他很想向虚竹问清楚,可是虚竹现在已经转过头去了,只能忍住耐心等虚竹接下来的表演。
虚竹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而现在丐帮众人似乎已经被虚竹折服,他们已经慢慢的把虚竹当作自己人来看待。而虚竹见大家都听他的吩咐了,虽然他们是想知道真相,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共鸣手段已经有了效果。
“兄弟们!可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让你们有点接受不了,你们还想听我说吗?”。虚竹又向众人道。“想!虚竹子公子请说,你就说吗!我们相信你!”
\"好!我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乔帮主真的是契丹人”!。虚竹平静地道。
\"啊!虚竹子公子,你这是不是搞错了”!“乔帮主怎麽会是契丹人呢!不会的,虚竹子公子你是有没有搞错吧”?虚竹在吐出这个消息後,又是一片惊呼声,今天的杏子林将是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天,今天的杏子林让他们有太多的惊讶,太多的不敢相信!
“兄弟们!其实我也不敢相信!兄弟们!你们可以问问马夫人,徐长老,谭公,谭婆他们,你问问他们今天要想说的是不是这些”!。虚竹又把矛头指向了马夫人一行人。
第二十四章 离开丐帮
虚竹说完,丐帮众人的目光顿时刷刷的望着他们,而马夫人一行人现在已经被虚竹弄的没有了一点主动权,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只能认同的点点头。而丐帮众人显然还是不相信乔峰是契丹人,他们顿时把愤怒发泄在他们身上,如果目光也能杀人的话,相信他们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虚竹则是等了好一会才说话,他要让众人先把愤怒发泄一下,让大家平静一下,这样对後续事情有帮助,见差不多了,就又向众人道:“兄弟们,你们请听我说!”待众人的目光开始重新望向他,虚竹才道:“兄弟们!我们现在不管乔帮主是不是契丹人,我们先假设他是契丹人,那我们怎麽办”?。
虚竹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会儿,见大家开始进入思考,才又引诱大家道:“兄弟们!就像我刚刚举例所说的,乔帮主他是喝我们大宋的奶水长大,他是在我们大宋人的关爱下长大的,他是喝我们大宋的水,吃我们大宋的饭长大,他读的是我们大宋的书,是我们大宋人教他怎麽做人,怎麽练武功,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大宋给他的,除了他的身体!我们为什麽要在意他这副是不是大宋人的躯体呢?他的思想,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师傅都在大宋,契丹又有什麽能让他留恋的地方!,众位兄弟你们刚刚不是也自己说过这样的情况不算是契丹人吗?大家再想想乔帮主对我们敬爱有加,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他从来没有过对不起我们大家,我们为什麽要排挤他呢?,我说的对不对?”
“对!”“有道理,乔帮主除了身体,他的一切都在大宋啊!”“这样说有道理啊!就算乔帮主是契丹人又怎麽样?”
虚竹说完後,由於大家首先就对他充满了信任,所以大家都仔细想着他的话,都点头不以,他们不象徐长老他们那样,不会想那麽多,所以对虚竹的话很认同,就算有一点不和谐的声音也被埋没了。
“贤弟!真的是这样吗?我是契丹人?”。乔峰一脸的不敢相信的问虚竹道。
“是的,大哥!你是契丹人,可是这又有什麽关系呢?你害过大宋人吗?没有!只要你的心是大宋的,这又有什麽关系呢?大哥,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虚竹见乔峰这样,知道他心里不敢相信,难以承受,於是安慰他道,顿了会,又道:“大哥,马夫人等人本来是想害你的,现在经过我这麽一说,他们已经没有主动权了,你看看下面,大家对你是不是契丹人已经不在意了!大哥,你会不会怪我?”
“贤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件事如果被马夫人他们一说,他们可能都已经想杀我了,可是贤弟,我真的是契丹人吗?我怎麽会是契丹人呢”?。乔峰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度,这个打击对他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受不了,他不能相信。
“大哥,我现在要来证明你是契丹人了,我觉得,这件事反正要给马夫人他们抖出来,还不如现在一并解决,到时你也不用过着被人怀疑的日子,好吗”?。虚竹向乔峰道。
“贤弟,我真的是契丹人?你没有弄错?”。乔峰仍然在疑问。
“没有!”。虚竹道。
“哎!贤弟,我现在心理好乱,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不要顾及我”!。乔峰这时好像是无助的孩子道。
“那好”。虚竹说完,又转身郎声道:“各位兄弟这位智光大师虽然对百姓功德无量,可是他也犯过一件错事”!。虚竹话锋一转道。这下又搞的众人一惊,而智光大师细想自己的过错,好象除了雁门关的事情外,好象自己也没犯什麽错误啊!而这件事除了我们当事人绝对没有人知道了,到要看看这虚竹又能讲出什麽东西。
“兄弟们!智光大师做的这件错事就是和乔帮主的身世有关,大家想不想听”?。虚竹还是不忘了调动众人的情绪,微笑的向众人道。“想!”。众人再次齐声道。
“智光大师,你还记得雁门关的事情吗?”虚竹见大家的好奇心也调动起来了,又严肃的对智光大师道。这下搞的智光大师心中也是有那震动异常,心道,他怎麽会知道,难道是我们当中的人透漏给他们的?可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容他多想,虚竹已经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加上他今天本来就想将这件事当众说出来的,於是脸色一正,对众人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虚竹子公子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说的不错,我当年的确是做过一件错事,这件事藏在心理也让我心中难安,杀蘖太重啊!事情是这样的,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契丹武士共有一十九骑要来少林寺抢夺武功秘笈,於是我们用暗器料理了十二人,余下的已不过是七人,我们一拥而上,刀剑齐施,片刻之间,将这七人都杀了,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逃走的那契丹人抱起他的旗子和儿子的屍身,走到悬崖边,便往谷中跳了下去,而我们就将那个孩子寄养到少室山下的乔三槐”,智光和尚好象是回忆似的说着往事,而众人的心情则是跟着故事的情节而起起落落,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他们感觉自己好象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
而乔峰则是满脸的变幻不定,心中已经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自己,但他也没有大喊大叫,毕竟虚竹先前已经给了他充足的心理准备。只是他那嘴上却喃喃的说道:“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虚竹见智光和尚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於是打断智光和尚道:“兄弟们,我们故事也已经听完了,那麽,我想问你们,那个孩子有错吗?”
“没有”“没有”这次虽然没有前几次那麽齐声,可是也不是嘈杂的声音。
“那麽,我们知道,这也不是智光大师的错!他们也是被别人骗了,最可恨的就是那个骗子,而智光大师他们只是作错了事情而以。你们可能也猜到了,那当年的小孩就是我们的乔帮主,可是这是乔帮主的错吗?不是的,他是无辜的,大家说是不是”?虚竹用内力发声道。
“是”。虚竹这次由於用了内力发声,宛如在个人的耳边回响,所以这次的回答声是空前的一致。
虚竹又转身对乔峰道:“大哥,看开一点,丐帮的兄弟还需要你的领导呢”?
乔峰喃喃的对虚竹说道:“贤弟,这是真的?为什麽会这样啊!”。转而又对虚竹认真的道:“贤弟,你还知道些什麽事情”?
虚竹知道他不弄明白是誓不甘休的,他肯定会去查的,但他还是不想全部告诉他,他很想知道乔峰的事情经过他这麽一搞,事情到底会向什麽样的方向发展,於是对乔峰抱歉的道:“大哥,对不起,我知道也就是这麽多,其中有些东西我也是推测出来,逼他们说的”!
乔峰这时有些坚定的道:“贤弟,我知道,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我想自己去查清楚,这丐帮帮主我是不适合当了!”。乔峰说完,又转身对众人道:“兄弟们!这件事我还想自己亲自去查一番,这丐帮帮主我是不适合做了,你们自己选个一个丐帮帮主,打狗棒法和降龙二十八掌到时我也会教给他,我乔峰在此立誓:此生决不做一件对不起大宋的事情,决不枉杀大宋一个好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