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冯玉祥来到荷浪牙波半年了,由于军事功底扎实,做人又深得众人信任,他以火箭般的速度升到了南洋军连长的位置,1901年10月4rì晚上,他的连队正好负责荷浪牙波黄区的街头戒备——虽然荷浪牙波有jǐng察,但军队巡夜这已经成了这座新兴城市的传统,所以一到晚上就会出现jǐng察顶点站岗军队沿路巡夜的奇特状况。-< >-/
八点钟的时候,冯玉祥亲自带领的巡夜班遇到这样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一个帮工跑腿打扮的小孩子撞上了一位夜行的长衫绅士,绅士认为小孩是小偷,就把孩子扭到了巡夜的部队跟前。
“我不是小偷,我是给我家掌柜送信呢!”男孩一看到冯玉祥的军装,立刻就辩解道。
“送信往我身上撞?路那么宽,我有那么胖吗?”
冯玉祥抬起一只手,示意绅士先安静,随即转向孩子。
“送信啊,那信呢?”
孩子看了眼冯玉祥的领章,用力咽了口口水。现在荷浪牙波的男孩子大多都梦想当兵当军官,冯玉祥上尉连长的头衔对他的影响力,显然超过了东家的威慑力。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只用绳子绑好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冯玉祥。
冯玉祥接过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两个来回,没发现什么破绽,便抬头对一只在等结果的绅士说道:“先生,您看,哪有小偷上街偷东西还准备这么老厚的牛皮纸信封啊?您看看身上有没有丢东西,没丢那就这么算了吧。”
那绅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点头了,但临走前还不忘凶那孩子一下:“下次给我小心点!再撞上我要你好看!”
绅士转身离开后,冯玉祥正要把信封还给孩子,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绳结。
由于这个年头胶水不普及,沾东西一般用米糊粘,很多大户人家觉得脏,所以用绳子捆一下信封当封口很正常。但这种封口,要么为了拆开方便随便打个活结就完事了,要么就是为了美观打个复杂的结。但这个信封打了个简单但是坚固的水手结,而且那水手结的绑法冯玉祥认得。
在中国,没人会这样打结,这封信的始作俑者要么接受过西方军事教育,要么在西方人的船上当过很长时间的水手。
“小弟弟,你的掌柜是洋人吗?”
对冯玉祥的问题,小孩摇摇头。
“那,这封信是要给洋人的吗?”
依然是摇头。
“那你的掌柜,还有你掌柜的下人们里面,有没有经常写洋文用洋文的?”
“没有,但有说rì本话的人偶尔会来店里。”
冯玉祥一皱眉,又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几遍,随即拔出腰上的指挥刀,轻轻一挑切断了信封外面的绳子。
“这……叔叔你……”
冯玉祥“嘘”了一声。
“待会我会帮你原样弄回去的。”
说着冯玉祥已经掏出牛皮纸中的信,摊开来,借着路灯的光读了起来。
那是很普通的一封信,普通到有点过了。在这个点让跑腿的小学徒出来送信,信的包装还那样的仔细,内容却这么普通,这太奇怪了。
“召集部队。”冯玉祥对身后背无线电的士官小声说道,随即蹲下身去,让视线和小男孩同高,“孩子,你尊敬我们的林大人吗?”
“尊敬!”男孩毫不犹豫的高声回答。
“那如果有人想对林大人不利,你会怎么做呢?”
“杀了他!”
“好。那现在,我给你个任务,你给叔叔带个路好吗?”
……
1901年10月4rì夜,冯玉祥率部突击rì本设在荷浪牙波黄区的联络站,后来的陆军元帅一脚踹开联络站的大门后那一声爆喝,揭开了这个漫漫长夜的序幕。
**
枪声传来的时候,詹姆士·德邦爵士正准备宽衣解带去冲个澡。听到枪声后他一把丢开浴巾,只穿一条裤衩奔到床边,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眺望。
“这帮rì本蠢货。”数秒后詹姆士爵士这么骂着,关上窗回房间开始穿衣服。
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后,爵士拉响了房间里的电铃,一名老管家立刻开门进来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站在门边。
“集合人手,动作要快,只要林有德不是蠢货城里很快就要宵禁了。”
詹姆士知道,林有德肯定不是个蠢货,他现在只希望rì本人还保有最起码的应变能力,不然大英帝国的大好算盘就要落空了。
**
土肥原贤二冲进本部据点地下室。
和枪声响起的时间差不多,土肥原贤二的行动指挥本部就接到了一通无人说话的电话。因为担心被林记窃听,参与行动的rì本间谍平时绝不会使用电话进行联络,但rì本人的每个联络点都常备一台用来从事台面上商业活动的电话,一方面这是一种伪装,另一方面可以用作突发状况的紧急联络。
所以那通接起来之后无人说话的电话和刚刚的枪声,让土肥原贤二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几乎立刻做出了“我们遭到林记有计划的突袭”这样的判断。至于明石大佐安插在林记大本营的内线并没有提前进行预jǐng,土肥原贤二认为这要么是因为突袭行动的级别太高内线接触不到,要么就是内线已经暴露并且遭到清洗。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
由于情况紧急,土肥原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暗门,于是他看见了本不应看见的一幕:本部担任杂物的田中军曹正整个人趴在处于假死状态的景虎姬身上,一脸陶醉的舔着神巫女的胸部。
“巴嘎雅路!”土肥原上去就一脚把田中踹得贴在墙壁上。
“土、土肥原君?不、这……土肥原君,这……您也一起来?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干上神主级别的神姬啊,反正这景虎姬都要死了……”
土肥原锵的一声从墙上的刀架上抽出景虎姬的爱刀,田中见状一脸的惊恐,可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一位求饶绝不会有用,便横下一条心,站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好汉做事一人当的架势。
这招竟然起作用了,盛怒的土肥原并没有挥刀斩下,他怒目圆睁瞪了田中几秒,随即扭过头,用刀背扒拉一下景虎姬的衣服,确认田中除了舔胸猥亵之外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后,就将到收回刀鞘。
“来帮忙,生火烧水,快!”
土肥原这样说道,随即打开密室墙边的柜子,拿出解药。同时田中麻利的用密室里早就备好的柴火和工具生火,加热摆在密室中间的那口大锅。
很快,锅里的水冒起滚滚热气,田中用温度计测量了下温度后,对土肥原贤二点点头。
土肥原便抱起景虎姬,将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投进45摄氏度的热水中。
就在这时候,密室敞开的暗门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jǐng报声,土肥原知道那意味着荷浪牙波正在卷起它柔软的腹部,像刺猬一般把自己团成个带刺的装甲皮球。
必须抢在中国人全面完成戒备之前行动。
于是土肥原抓住景虎姬的头,用两手拇指扣住她的双唇,开始一点一点的扳开她的嘴巴。
“土肥原君,英国人给的说明中说,要等活雕的肌肉自然松弛,嘴巴变为微张的状态才能……”
田中的话还没说完,土肥原就把解药塞进了景虎姬的嘴里。
于是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景虎姬睁开了双眼。可能是因为被强行从假死状态中唤醒的缘故,她那双总是英气逼人的眼眸现在竟然呆滞无光,彷如一对了无生气的廉价玻璃珠。
也不等景虎姬完全恢复,土肥原便在景虎姬面前跪下,前额触地。
“……怎……么了,土肥原……君……”看来虽然身体还处于僵硬状态,但景虎姬的意识确实已经回到了躯体之中。
“属下无能,事情败露,好在准备已经大体完成,景虎姬您的装备就在这里,眼前的地下通道可以直通林记大本营林有德居所的正下方,您只要沿通路进击在隧道尽头向上炸开地面即可,与此同时我们也会从正面发动对林记大本营的袭击。”
土肥原的大本营就在林记总部正对面不远的地方,最初本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理论选择的这里,现在土肥原觉得自己真是选对了。
“由于行动仓促,我们无法调配其他神姬配合您行动,但之后我会命令她们就近向林记的设施发动攻击,最大限度的牵制林记神姬营的兵力,剩下的就只能看您了。”
“……我……知道了……”
说着景虎姬闭目养神了数秒,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采,透着强大而坚定的意志。她以仍旧稍显僵硬的动作从热水中站起身来,一甩脖子,长发便在空中轮出一个黝黑的圈,粘在长发上的水珠当即被甩去大半,粘在一起的发丝眼看着就恢复了七八分飘逸;她那被水浸湿的衣服紧密的贴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让在旁边的田中军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我的巫女服呢?”
“田中君,你去隧道里为景虎姬打下头阵。”土肥原别过脸去,冷冷的吩咐道,在田中悻悻的离开后,土肥原毕恭毕敬的献上叠好的、喷着香料的巫女服,待景虎姬接过衣服后,他便维持着恭敬的姿势后退几步,退出密室并且关上暗门。全过程中他都低着头,没有瞄景虎姬那尽显妖娆的身段哪怕一眼。
片刻之后,披甲带剑的景虎姬推开走出密室。
“让我们行动吧!”
106
枪响之后,苏菲正在自己研究室里,小姑娘正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一坨黑影就打碎了研究室唯一的天窗滚了进来。
看到那黑影苏菲当时就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影向自己扑过来,直到危险到了眼前才发现那是个蒙着面罩的人。
然后黑影就全身痉挛着倒下了。
维克托莉亚手里拿着还在冒电火花的有线式电击枪,从黑影后面冒了出来。
“诶,这就是所谓的忍者吧,竟然还真有这种东西,东方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啊。”维克托莉亚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入侵者,“不过,能够躲过林记那么严密的jǐng戒措施混进这里,这些人倒确实有点本事啊。”
说着维克托莉亚拉起苏菲的手。
“不知道混进来了多少,我们赶快躲起来吧。”
“可是……只要呼叫jǐng卫的话……”
“他那么jīng确的摸进你的研究室,怎么可能没有内应提供结构图嘛。jǐng卫中有细作的话,我可没办法保护你哦。”
意思就是只是她维克托莉亚一个人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那……”苏菲还想说点什么,但臂力和维克托莉亚实在差太远了,就这么被俄罗斯少女半挟持着离开了研究室。
几乎同时,大本营正门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
林记的体系,使得每一层的主管在遇到状况的时候都会首先思考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解决,这让林记有了极强的应变能力的同时,也减缓了突发情况向上传达的速度。
因此状况发生后,在整个林记都运转起来应对突发情况的当儿,林有德还在卧室的床上和老婆缠绵中,压根连枪响都没听到,直到杜琪峰以自己的权限下达荷浪牙波全城宵禁的命令后,林有德才从副手那里接到电话。
他刚接到通报,大本营正门就遭到不明人士的爆破。
林有德飞快的穿上衣服和裤子,然后打开紧急用回路直接呼叫:“巴,别急着过来,先去武库着装。”
“……知道了。”
看起来巴就像林有德预料的那样,打算直接赶过来,林有德对自己这没过门的老婆的心态是越摸越准了。
林有德做这些的时候约瑟芬也完成了简单的武装——因为来不及穿那些复杂的洋装长裙了,约瑟芬只穿上了文胸和三角裤,挂导力短剑的腰带就这样环在光溜溜的细腰上,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舔血狂花的范儿。
林有德拿起自己的武装带,一面往肩上套一面走到墙边,一脚踹向墙壁下方的机关,于是整个墙壁向内缩进,露出后面的暗道——这条紧急通路直接通向大本营的地下掩体,到了那里就算是神姬也无法轻易突破进来。
就在这时候,时间变慢了。
巨大的红sè箭头指着林有德脚下,而且这一次还出现了闪避路径的提示……
要说这林有德,在穿越过来之后确实没少锻炼身体,比如说他腰部的力量就明显比穿越前要强了许多……
林有德发现一件事,就是当世界上没有网络和电子游戏之后,自己突然就有了充足的运动时间,而且有美少女陪伴的话,穿越前他那种一提运动就全身乏力的懒惰症状也一下子消弭无踪了。
经过充分锻炼的林有德一身腱子肉,肌体的反应速度也比穿越前大有提高,靠着这种硬基础,加上子弹时间的外挂,林有德当即就对新出现的威胁做出了反应。
地面被整个炸裂的同时,林有德猛推约瑟芬,借着反作用力飞身一跃,身体抢在破碎的石块封锁整个空间之前滚向墙角。翻滚的同时他的右手还有空挡抽出枪来。
那是美国大富豪勒克菲勒送给林有德的礼物,两把以炼金术和导力技术打造的黄金左轮。
林有德就用这左轮那强化过的长枪管挡开了划过自己跟前的长刀。
武器相交摩擦出来的火光中,林有德看清楚了刺客的脸。
好漂亮的女孩——
这样感叹着的同时,他左手掏出了双子左轮的另一把,对着因为林有德的格挡而空门大开的少女的腹部就是一枪。
炼金弹头一出膛就亮起亮红sè的光芒,这种弹头带有强烈的腐蚀属xìng,牺牲穿透力换来坚实可靠的杀伤能力——只要被命中,哪怕是导力装甲也会受到相当的损伤。作为人类使用的单兵武器中最有效的对神姬用兵装,不管发动突袭的少女有多大本事,她也不可能冒着被这种子弹命中多次的风险继续发动攻势。
于是袭击的妹子就这样在林有德跟前用慢动作闪过了旋转着的弹头,弹头留下的仿佛DNA双螺旋的轨迹穿过她那飞散的发丝时,林有德莫名奇妙的想到了上个时空一句很有名的广告词。
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林有德准备开第二枪,但他猛的发现枪机还在转动中,根本就没办法激发。此刻林有德多希望自己手里的枪是JAKOB的产品,“你扣扳机多快就能shè多快”……
林有德这边不能开火,敌人的攻击却接踵而来:妹子借着回避的势态,飞起一脚踹向林有德。
林有德从容的判断自己不可能躲过着脚,就选择了向后跳起,利用往后的运动缓解这一脚的冲力。
向后飞去的同时,林有德双枪对准刺客,两颗子弹呼啸着袭向她的胸口。
林有德这两枪由于有足够的判断和瞄准时间,shè击的位置都极刁钻,加上这几年他枪法练得相当不错,可以说这两枪简直志在必得。
但来袭的神姬就在林有德面前,展现了传说中的刀劈子弹的神技。
你丫是绯村剑心什么人啊靠!
当然弹头对她的刀造成了相当的伤害,但用来砍林有德的肉身还是毫无问题——这姑娘用损失自己的对神姬战能力,换取了继续突进攻击林有德的机会。
长刀朝着还在空中飞行无法改变运动状态的林有德劈头盖脸的砸下,林有德都能看见长刀上面的刀铭了。
没有开挂的话,林有德铁定死翘翘了。
林有德双枪交叉,死死的架住了砍向自己的长刀,随后他的身体被斩击的压力狠狠的拍在地上。
这一下林有德觉得自己肯定内伤了。
就在这时候,约瑟芬从旁边袭来,短剑划过返身躲闪的刺客的前胸,锋利的尖端切开她的衣服,在她洁白的Ru房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
伤口应该不深,但这抹绯红让女孩的胸部更显妖娆。
接下来有那么两秒,林有德都惬意的躺在地上欣赏两名妹子的rǔ摇。
直到代表新威胁的红sè箭头出现。
这次登场的是忍者。
林有德咋舌,有没有搞错啊,真的来忍者?
而那位忍者老兄明明手里抓着驳壳枪,照面的瞬间第一个动作却是向躺在地上的林有德丢飞镖!
不过很快林有德就认出来,那飞镖上刻着导力回路,导力技术中有些分支就相当于魔兽里的附魔,而这两枚飞镖显然都带着剧毒属xìng。
来不及开枪了,林有德扔出手里的手枪,砸落飞镖的同时翻滚起身,飞起一脚。
rì本的忍者们也许jīng通如何对付训练有素的人,却显然没有应付开挂的人的经验,于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脚,手枪也脱手飞出。
这时候,好几名身穿南洋军制服的士兵出现在门口,士兵们一看这状况便以慢动作冲向林有德,看起来像是要护驾,只可惜系统的jǐng示箭头让他们败露了。
于是林有德做出了只有在开挂状态才能做出的高难度动作,他凌空一跃,抓住还在天上飞行的驳壳枪,然后在落地前的那段时间里,完成了短促连shè,将子弹送进每个新来者的脑壳里。
伟大的穿越者外挂男林有德!他继承了穿越界的光荣传统,马克思佩恩、但丁和威斯克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着地前一刻,林有德身体前驱,空着的左手撑地,借机调整姿势随后在地上翻滚两圈,最后竟然以半跪的姿势停住了去势,之后还有空挡潇洒的闪过一枚飞镖。
然后全副武装的巴冲进来,一刀切下忍者的头颅。
那一瞬间,子弹时间结束了。
林有德颇有些诧异,因为最大的威胁应该还在才对——
最先突袭进来的神姬手中的长刀正好在这个时候跌落在地,发出响亮的声响。
女孩一脸的诧异,向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着从自己胸口突出来的那半截短刀的前端。
巴向前踏上一步,使出袈裟斩——几乎同时约瑟芬也放弃了短刀向后翻滚。
少女愣愣的看着马上就要将自己上半身整个削掉的长刀的锋镝,竟然毫无反应。
“刀下留人!”林有德大喊。
巴手一抖,还是第一时间停下了斩击,野太刀的淬火纹大半没入了女孩的肩头。
“混蛋,她还很危险!我刚刚那一刀刺偏了根本没伤到心脏……”
“我说了,够了。”
林有德走上前,抽走约瑟芬手里的刀。
既然子弹时间结束了,说明自己的生命已经安全,眼前的女孩不管如何也不会加害自己了,那么就应该保留下她的生命,毕竟神姬是很珍贵的。
做出这样判断的林有德一把搂过胸口还透着半截刀刃的女孩的腰,回头对涌入现场的卫队下令:“找医生来,快,叫他带上所有的还魂丹和大力丸!”
还没等林有德下第二条命令,新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实际上大家可能注意到了,景虎姬的上一代神巫女就是剑心的师傅比古清十郎的娘版嗯)
**
远处的爆炸,抽走了土肥原贤二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他倒在yīn暗的小巷中,靠着石墙,抬头望着远处那被烈火点燃的天空。
土肥原贤二在荷浪牙波策划袭击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个方向正在燃烧的是荷浪牙波的“禁区”,通称黑区的地方。土肥原还知道,rì本的计划里,并没有袭击黑区的预定。
即使脑袋已经因为供血不足而处于缺氧状态,土肥原也仍然猜出了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花功夫去猜的事情。
这位本来会成为大魔头的家伙抬头仰望星空,看着天空中神姬交战留下的光芒,从这光芒看,rì本帝国选派的jīng锐神姬正被南洋军武装神姬部队的姑娘们围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阶下囚吧。
不,姑娘们都带了毒药,她们会前往高天原,成为守护rì本国的八百万众神的一份子。
“我们都被你们利用了,不列颠……”呢喃着说出这句蕴含着万般不甘的话语后,土肥原贤二死在了荷浪牙波的街头。
**
苏比克湾内海锚地,英国装甲巡洋舰蛮横号。
身穿游泳服的詹姆士爵士刚从绳网爬上甲板,英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官谢菲尔德便迎了上来。
“情况如何?”
詹姆士摇摇头:“中国人对图纸的保管比想象中严密,我没有找到多少设计图。但是我亲眼确认了代号祝融的机器,但我没看出来它是干什么用的,就在拍摄完照片之后把半数的炸药都装在它身上了。另外,我们还炸掉了中国人的鱼雷储藏库。”
“神算呢?”谢菲尔德关切的追问道。
詹姆士叹了口气。
“没有时间了,中国人的混乱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不脱身恐怕我的身份要被识破。”
詹姆士话说的同时,海军士兵们合力将一枚鱼雷吊上甲板……
“哦~”谢菲尔德发出赞叹的声音,他的军舰访问荷浪牙波其间,参观过中国人的新式鱼雷试shè,这种xìng能卓越的鱼雷深得这位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喜爱。所以这枚样品鱼雷的获得,让他喜出望外。
“爵士,我认为女王陛下会高兴的。”
詹姆士笑笑,随即扭头看着岸上那冲天的火光。
“您准备什么时候起航?”
“别急,林有德不敢公然怀疑大英帝国,我们将按照之前的剧本,继续进行友好访问,就委屈你在舰上多住几天了。”
“没问题,我已经很久没玩过桥牌了,正好可以和你的军官们过过招。”
107 我是双更
十月五rì的清晨,荷浪牙波不复往rì的喧嚣。
城市每个街口都有武装神姬戒备,全副武装的军队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逐屋搜查可疑份子。
海军的舰艇全数出航,封锁了整个苏比克湾,禁止一切船只进出港。
城市的电报局也被军队和jǐng察控制,一条消息都无法从这座城市向外发出。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气氛使得荷浪牙波的寻常百姓人心惶惶,上午还没过去,坊间就已经有人在传林大人昨晚遇刺身亡的消息了。
为了稳定民心,林有德大张旗鼓的出发去被炸毁的工厂那边巡视了一圈,回来再继续跟自己的幕僚们开会。
“经过昨晚的抢救,祝融的大部分特殊零件确认完好,不过被烧毁的一般机械结构中有部分零件需要订做,预计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生产。”杜琪峰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手头的报告,“而库存的鱼雷全部报销,祝融恢复生产前基本无法补充。”
“海军不是实装了一些新式鱼雷吗?”陈海辉开口问道。
“海字号的两艘装甲巡洋舰完成了改装,实装12枚,自造的四条鱼雷快船装了16枚,加上配备给战蟹部队的24枚,就这么多了。”
“为什么八台战蟹只配了24枚?”林有德不解的问。
杜琪峰立刻回答:“因为训练中用了8枚。”
在外人看来,林有德对这种贵重物资的数字竟然没有概念到了这种地步,只怕又要被扣上一个玩物丧志的大帽子,但林记的管理体系就是这个样子。
看林有德没有其他问题了,杜琪峰就继续报告:“除了禁区遭到突袭之外,其他关键部门并没有遭到袭击,有一名rì本籍神姬打算突击发电厂,但是被我军卫戎部队部队用密集的火力挡住,随后该神姬被赶来的武装神姬营击杀。我军卫戎部队战死371人,战伤510人,整个jǐng卫团骨干基本被摧毁,现在由南洋军第一镇第二混成协接替电厂区的防御。电厂没有大碍,今天凌晨五点恢复发电。”
“昨晚空战的情况呢?”
“武装神姬营确认击落4姬,本方无伤亡。另有一姬的尸体今早在卡拉康河入海口附近被发现,军医官在检查尸体后认为是服毒身亡。”
杜琪峰的报告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最终还是林有德最先开口:“那些都是相当高级的神姬吧?”
“嗯,”巴点点头,“目前找到的遗物可以确定她们的身份,都是chūnrì大社和伊势神宫的高位神姬。”
陈海辉看了巴一眼,问:“不是还有一个活下来的吗?那个是什么来头?”
“那是八幡大社的神巫女景虎姬。虽然我没有见过景虎姬真人,但八幡大社的印信和纹章我肯定不会认错,她的佩刀也确实是相州五郎正宗。”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如果说帝姬是立于神姬管理系统顶端,代表全体神姬意志的存在,那么八幡大社的神巫女就是立于全rì本战巫女顶端,代表全rì本神姬最高战力的存在。”
“哇,”陈海辉做出夸张的害怕表情,“那把她放在大本营里没问题吗?等她缓过劲来不会把我们一锅端吧?”
对于陈海辉的话,巴只是叹了口气,斜眼瞄了下林有德。
林有德装没看见巴的表情,轻咳两声说:“继续,下一个问题。内藤湖南那边怎么说?这次袭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陈海辉打断林有德的话,“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被蒙混过去了?”
林有德盯着陈海辉看了两秒,最终摇摇头:“昨天晚上是我阻止巴和约瑟芬斩杀那名神姬的,我认为她已经没有战意了。”
陈海辉夸张的大张着嘴巴子。
“啊……哦!懂了!继续吧。”
“内藤湖南那边怎么说?”林有德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杜琪峰立刻答道:“他今天一早就赶到了大本营,想要为自己同胞的罪行亲自向林大哥谢罪。我把他安排在别馆的客房,并且派了宪兵看守。”
“嗯,”林有德若有所思的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情报部门的意见呢?有没有他们也是同谋的迹象?”
“暂时还没有发现。但是……”
林有德奇怪的扫了眼yù言又止的杜琪峰,追问了一句:“但是什么?”
“有位医护局的年轻人越级向我报告,说他在向负伤的人员取证的时候,有太多人明确的报告‘听到袭击者说rì语’了。他认为这里面有蹊跷。”
林有德沉思片刻,赞同道:“有道理。这位年轻人叫什么?”
“秋竞雄,是从rì本归来的留学生。”
林有德心中大吼“卧槽”,表面上却不动声sè,沉声吩咐杜琪峰:“很好,把他吸收进情报局,考察合格之后可以重用。”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
林有德示意巴别动,然后走过去亲自接起了电话:“我是林有德,说。”
“林大人,英国驻荷浪牙波公使、法国公使和美国公使联名要求我们向他们通报现在的状况。”
“告诉他们,一切正常,稍后我会亲自会见他们。”
“是。”
放下话筒后,林有德回头扫了眼自己的高级幕僚们。
“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你们分头把握状况,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进行应对,下午我们再来做个汇总。另外,你们所有人今天身边都必须有神姬。”
……
林有德从会议室里出来后,苏菲立刻迎了上来。
“爸爸……”
林有德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亲小姑娘的脸蛋——不对,年龄上说已经不算是小姑娘了。
“我还不能离开大本营吗?我有几个实验……”
“不行,苏菲。”林有德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情况很危险。”
“我倒是觉得去也没有关系啦。”岚的声音闯进林有德耳廓,“因为我会保护两位大小姐的嘛。”
林有德抬起头,正好对上岚那满不在乎的脸——她那表情似乎在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个事”。
维克托莉亚站在岚身边,脸上的表情也和往常毫无二致。
有那么一瞬间林有德觉得让她们到实验室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最终他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行,在我们重新把握状况之前,苏菲和维克托莉亚两人不许离开大本营一步,岚你给我看好她们。”
苏菲不高兴的撅起嘴巴,但她并没有反驳爸爸的话。
岚耸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拿的钱都一样……之后记得给我补假哦。不过,真想不到啊,你在被那个景虎姬突袭的情况下,竟然毫发无伤……”
说着岚上下打量林有德,不住的咂嘴。
“啧啧,看不出来啊。”
这回轮到林有德耸肩了。
说起来,林有德想,自己也该去看看昨晚那唯一的俘虏了呢。
108 我是福利
林有德带着自己的两名近卫神姬来到临时变成关押所的高级客房门前时,正赶上给俘虏治疗的老郎中从房里出来。
在这个时空,医学方面和上个时空有个明显的差异。上个时空西医一桶浆糊,对中医的疗效哪怕是那些学中医研究中医的人也不敢斩钉截铁的下断言;而这个时空,情况就简单化明朗化了,西医用来治一般人,中医则对神姬的效果更好,尤其是在神姬消耗大量jīng神力之后的条理恢复这方面,中医基本战翻西医,连西欧国家都要派遣留学生到中国跟随经验丰富的名医学习医术。西方人一直试图将中医公式化科学化,变成像西医那样随便什么人辛苦背书就能掌握的学问,但可惜都失败了。
“李老先生,”林有德一见老郎中,立刻上前一步,抢在他开口之前先作揖打招呼,“里面的情况如何啊?”
“不碍事。”李老摆摆手,“刀子正好从心肺之间穿过,就是伤了点骨头,失血有点多,xìng命倒是无虞。我给她配了点散魂茶,问话什么的都没问题,也不用担心她聚起心念来对大人不利。另外,大人,我闻她身上有异邦邪药的残味儿。”
“哦?”林有德挑了挑眉毛,“那是什么样的药呢?”
“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波斯曾经制成过一种迷药,能将大活人变成玩物,供人把玩。洋夷曾用此药的赝品贩运鬼奴,泰国的青楼也曾用此药的劣化版制作‘活蜡人’。但此药真品功效绝不止如此。”
接下来李老就将他从他师傅那里听来的传闻,一五一十的讲给林有德听。
原来这种药,除了能让人体的大多数部位新陈代谢大幅度放缓进入假死状态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促进人体xìng激素的分泌。所以假死的“人偶”并非完全死寂,xìng器官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活xìng,因此在“使用”的时候不需要特意准备润滑油之类的东西。
这个特xìng带来一个副作用,就是人偶醒来之后处于一种xìng饥渴的状态,这个时候只要有能撩拨她心弦的人出现,就很容易“被攻陷”。平常只是“有点在意”这种程度的好感,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直接变成爱意了。
所以最初制作这种药的波斯也好,后来广泛使用这种药的拜占庭和印度也罢,王公贵族们经常用这种药来把妹。甚至还有人用这种药要翻了拜占庭前几位的神姬,把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纳入自己掌中。
就因为这样,拜占庭周边地区,女xìng的地位才会如此之低,就连神姬的地位都受到影响——这其中,这种药功不可没。
李老这番话让林有德喜出望外。
昨天晚上景虎姬被击败这件事很蹊跷。
林有德只是打坏了她的刀,根本没有伤到她,而约瑟芬且不说实力本来够不够她强,就凭约瑟芬手里仅有的那把炼金刀剑,想要打败全副武装的景虎姬根本不可能。就算击败,也一定是两败俱伤,约瑟芬绝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取得胜利。
但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这里面就肯定有问题。
林有德事后仔细的向约瑟芬询问了她刺中景虎姬的过程,他老婆很爽快的如实相告:“她分神关注你那边了,然后动作突然变迟钝了。最后我刺中她的前一刻,她本来要闪的,但却突然愣在了那里。以她的速度,闪过这一刀本来毫无问题。”
听完这番说辞,林有德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这展开略眼熟啊。
林有德想。
——说起来,游戏里那位也是景虎咧,两人长得还略像……这该不会是……
可问题是,林有德照了好长时间镜子,愣是没找到自己和兰斯有哪里像。
推倒妹子无数这点倒是如出一辙呢。
现在有了李老这番话,林有德心里有谱了,这准没错了,这景虎姬要么是内心空虚被他林有德的光环趁虚而入了,要么就是看林有德用双枪耍酷看入迷了,然后就那啥了。
说起来,昨晚上林有德喊完刀下留人之后把景虎姬拉进了怀里,那个时候他确实感觉到女孩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并且迅速放掉了全身的力气。当时林有德没在意,把这当是重伤造成的后果,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丢了……
当时真应该现场剥光了帮她“包扎”,顺带检查下下体什么的……
这样想着,林有德那因为昨晚上的损失而抑郁的心情又变得爽起来。
林有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两名近卫神姬都用复杂的目光盯着他脸上那越来越爽朗的笑容。
“李老,您慢走。”林有德送别老郎中,转身面对客房大门,整了整衣服之后推门而入。
躺在床上的少女本来正看着窗外的天空,听到门响才缓缓转过脸来。
于是她和林有德对上了目光。
少女起先一脸的惘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散魂茶的效果,可是就算是经验老道的老郎中开出的散魂茶,也挡不住chūncháo一点一点的将女孩白皙的脸颊染红。
女孩缩起脖子,因为手被镣铐铐在床上,她不能翻身更不能逃,只能用嘴衔起身上毛巾被,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脸给藏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
林有德站在门口,看着少女瞎折腾半天,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有德笑的时候女孩偷偷的瞄他这边,一对上目光就惊慌失措的再次转向窗外,活脱脱一怀chūn少女。
林有德很清楚的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两声叹气。
他装没听见,迈开脚步走向病床,然后将手伸向女孩那头柔顺华丽的黑发。林有德的指尖穿过女孩黑sè发丝的刹那,女孩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
然后她的jīng神力开始暴走。
客房的大落地窗被强大的力量从内推向外面,破碎的玻璃碎片仿佛散弹枪的弹药一般横扫窗外的庭院,放在林有德身后正对着大床的梳妆台一下子被从中间掰断,内嵌式的古铜镜竟然整个被掰弯了。
约瑟芬和巴当即冲上来一左一右的架住林有德,同时大量正在客房外面待机的士兵涌入了房间,将手中的对神姬兵器对准大床。
“好了,别紧张,没事!”林有德抬起左手,稳住局势,“她都晕过去了。”
因为jīng神力释放过度,被锁在床上的少女已经翻了白眼,没有血sè的樱唇中吐出大量的白沫。
林有德用手按了按她脖子上的动脉,确认还活着之后对周围人下令道:“好好照顾她。”
109 我真的是福利
荷浪牙波事件第三天,一份报告送到林有德桌前。
报告详细的描述了对鱼雷仓库遗址的勘察结果,但林有德对袭击者可能使用了多少炸药什么炸药都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被报告最后一部分所吸引。
这部分记录了参与勘察的人员的一些没有证据支持的猜想或者直觉,其中有一条是这么写的:为了搬运鱼雷方便,仓库区有一小港湾,港湾遭到严重的破坏,但港湾和仓库本体有一定的距离,在距离仓库同样距离的诸多设施中,为何唯有这个港湾被烧毁?私以为这是袭击者的yù盖弥彰,那天晚上肯定在这个港湾发生了些什么。
林有德的目光在猜想提出者的名字“秋竞雄”上停留了两秒,随后抬头问杜琪峰:“港湾里有多少外**舰?”
“前天封港以来,总共有5艘外**舰被迫留在港内,目前还没有人向我们提出离港要求。”
“通知他们,我们要登舰临检……不,不要直接通知,法国人那边由约瑟芬出面,美国人那边我亲自去说,所有这些行动都对英国人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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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菲尔德一登上林有德所在的联络船立刻就摆出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派头,昂着下巴也不跟林有德客套,开口就质问道:“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林有德看看周围,冲谢菲尔德咧嘴一笑,答道:“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栽赃给林记的外国友人,避免被林记内部的亲rì本派转移矛盾,我们决定对港湾内的外**舰进行临时检查。谢菲尔德先生,我这也是被逼无奈,这两天林记内部不满我做法的小圈子都在抬头啊。”
林有德这话有一半是真的,林记店大了,内部什么成分都有,虽然崇拜林有德准备跟着林有德救中国的人占了大多数,但投机派和中立派数量也不少,这次事情一出,那些家伙就都开始不安分了。昨天还有人扇动部分学生冲击rì侨区,搞得林有德挺被动。
谢菲尔德听完林有德的话,正要开口,却被林有德抢了先:“美国和法国已经表示愿意配合,我们的人已经登上了港湾内属于美国和法国的三艘装甲巡洋舰,来访问的德国海军巡洋舰表示想看看英国的态度,您看这……作为盟友,大英帝国是不是能配合一下啊?昨晚的鱼雷库爆炸,我们怀疑是德国间谍所为,所以请您务必高抬贵手……”
谢菲尔德一时语塞,本来这头老约翰牛准备上来和林有德刚正面,还故意摆了个高姿态,结果林有德一上来就来这一手。纠结了半天,这位英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终于勉为其难的开口道:“那……那就让你们做个样子吧。”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向伟大的女王陛下致敬。”
说完林有德对身边待命的黑衣少校做了个手势。
那少校看起来还有些犹豫,小声用中文对林有德说:“校长,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尽管上,找不到就装傻,反正这船上能藏鱼雷的地方又不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都能搜个遍。”
少校点点头,一挥手对部下大吼:“兄弟们我们上!”
于是一批全副武装的黑衣士兵就顺着跳板冲上了英国装甲巡洋舰的甲板。
“林先生,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待你的临检人员……”谢菲尔德想拦结果慢了一步。
林有德还在那儿装傻:“反正都是做样子给德国人看的,不用那么麻烦啦。”
“可是这个人数……”
“既然做样子就要像一点对不对?德国人的巡洋舰泊在内海锚地的那一头,我们登船的人不多,他们从望远镜里看不真切啊。”
说着林有德从怀里掏出一根上等的哈瓦那粗雪茄,递给谢菲尔德:“来,谢菲尔德先生,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林有德早就摸清楚这谢菲尔德的喜好——毕竟他来访问也有一周多了,林记的公关部门再搞不清这高鼻梁威尔士人的爱好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果然,看到雪茄谢菲尔德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松动,可就在这个时候,联络船旁边的蛮横号船舱里传来两声枪响。
谢菲尔德脸sè大变,可就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林有德大吼:“怎么回事?破坏份子破坏到友邦的军舰上了?再上去批,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林有德转身,对谢菲尔德道:“抱歉,可能是我们的人当中混入了细作,我们会解决这事的,您不必担心。”
要到了这份上谢菲尔德还看不出来情况不对那他真是该自绝于英国人民了,但他刚想转身离开,就被约瑟芬从后面包夹了。
“谢菲尔德勋爵,上回您送给我的那些熏香我很喜欢,不知道您……”
约瑟芬这话还没说完呢,那边几名黑衣士兵架着两名身上挂彩了的外国人就从蛮横号装甲楼中部的舱门中出来了,还没等林有德开口问怎么回事,一群黑衣士兵喊着号子扛着一枚还带着林记的标志的鱼雷从同一扇门中钻了出来。
“谢菲尔德先生,”林有德刷的一下把脸上的表情给变了,他用得意洋洋的口吻对英国人说,“请您转告女王陛下,我们林记的产品都带有电子发信器,不是那么好偷的。”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回事,这次行动又是林有德的一次冒险,一旦船上什么都没有,这国际上丢脸可就丢大了,不过前天那场袭击已经让林记丢了那么多脸,林有德也就豁出去了,赌输了情况也不会更糟,赌赢了还有回本的机会。
现在这机会抓在林有德手里了。
“谢菲尔德先生,现在您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交出您窝藏的罪犯,二是让我们对照花名册上舰抓人。”
“我要见公使大人。”谢菲尔德用强压着怒气的声音说道。
林有德一听,点点头,回头对刚才那个少校下令:“占领全舰,按照花名册开始搜人。”
“不用搜了。”跳板那一头,蛮横号的甲板上,有人用纯正的中文高声说道,“我自己出来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大英帝国的绅士都是好汉。”
林有德心想,我去,俗语都出来了,这是个中国通啊。
然后他一抬头,乐了:“詹姆士爵士?哈哈哈哈,我说这次rì本人的袭击怎么好像完全摸透了我的大本营内部一样,原来是您在背后支持的啊。”
说完林有德若无其事的瞄了约瑟芬一眼,他老婆摇摇头,叹了口气。
“爵士,我给予您百分百的信任,甚至邀请您来参加我和我丈夫的私人茶会,”约瑟芬看着詹姆士,语气里充满了惋惜,“您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我们,这太让我失望了。”
之前林有德为了加强和英法美的联系,有意的让约瑟芬物sè一些可以信任的外国人到大本营内部去参加他的私人茶会和小型沙龙,这詹姆士也是其中之一。他是与会的外国人中唯一能和林有德纵论中国古代诗词的,说实话,林有德还真有点喜欢这个英国佬那英国式的幽默感。
林有德盯着詹姆士看了几秒,才摇摇头,道:“来人啊。”
“大人。”
“詹姆士爵士的妻子和妹妹应该也在荷浪牙波,立刻派人捉拿。通知各个堂口,张告示,今天傍晚,南门新较场,问斩本次事件的元凶。”
林有德刚说完他身边一圈幕僚脸sè都变了,詹姆士的脸更是直接变成死灰sè。幕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出这个头来劝阻林有德,最后目光全都落到林有德身后一身戎装的巴身上。
“有德……”巴凑上来正要说什么,林有德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
“詹姆士爵士,”林有德看着英国人,“由于你自动站出来了,我敬佩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我就不追究了,但你这个匪首,今天是必死无疑。”
这时候谢菲尔德终于从翻译嘴里搞清楚这怎么回事了,舰队司令官抢上一步,以强硬的口吻对林有德说:“你不能处死大英帝国的公民!如果你这样做,我将炮击荷浪牙波!”
“看起来,我不得不扣押您的蛮横号了。”
“你!大英帝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就倒向德意志,您觉得我们倒过去之后,美国和法国会怎么想呢?谁知道你们大不列颠会不会把今天对我们用的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用在美利坚和法兰西身上呢?”
谢菲尔德一脸铁青,他那修剪得非常漂亮的八字胡在不断的颤抖着,和他额角跳动的青筋相得益彰。
林有德气定神闲的等了一会儿,看舰队司令再也说不出话来,才一挥手:“来人,送舰队司令官阁下回舰上休息。”
……
送走谢菲尔德,又看着士兵将詹姆士关进联络船的储物仓后,巴拉住林有德的袖子。
“太乱来了,就这样就斩了的话……”
“就是要斩立决,”林有德打断了巴的话,“等女王那边反应过来,一个电报要我放人,我怎么办?好好的一个洗刷自己二鬼子名声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还要罪加一等。”
巴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二鬼子是什么?”
林有德这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冒出上个时空的词儿来了。
他摇了摇头,以沉默蒙混了过去。
**
10月6rì的傍晚,林有德在荷浪牙波城外新较场亲自监斩英国间谍詹姆士。
詹姆士的妻子和妹妹也在同一天被逮捕,和信仰坚定的英国绅士不同,两名女xìng只体验了一次电刑就供出了帮助詹姆士进行间谍活动的细节。于是当晚林记的武装部队倾巢而出,全城搜捕那些和詹姆士有联系的人,不论华洋抓到就上刑,供完就斩,然后按图索骥继续抓。
只一晚上,新较场就变成了yīn森恐怖之地,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就那么堆在较场旁边。由于林有德没有采取枪毙的手段,而是继续按照传统斩首,较场内的地面上血流成河,刽子手们不得不在脚上包布来防滑。
到了第二天,大多数人都看出来了,林大人这哪儿是抓通敌的,根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一时间荷浪牙波城外人人自危,只要说过林有德一点坏话的,全都惶惶不可终rì。
好在林有德很快就觉得差不多了,下令部队鸣金收兵。
这个时候,大英帝国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110 我真的真的是福利
伊莎贝拉推倒卧室里装满昂贵古玩的柜子时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些珍贵的器具破碎的声音完全没有让女王陛下的心情好转。
詹姆士是大英帝国插在荷浪牙波四年的钉子,最初温思丽·丘吉尔提出趁着混乱摸鱼的构想的时候,伊莎贝拉可是斟酌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动用自己的谍报王牌。本来想着黑锅都让rì本人背去,自己光得好处,顺利的话过后还能把詹姆士给派回去,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这,一瓶陈酿年数刚刚好的上等红酒又化作了碎片。
这时候,伊莎贝拉的宫廷总管推门进入房间,老头看到房内的狼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伊莎贝拉很少像这样发脾气,尤其是在成为女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但老管家看着伊莎贝拉长大,早就知道这品行端正高尚纯洁的大小姐偶尔也会像这样戾气爆发。
也正是因为对最亲近的老仆人们信任有加,伊莎贝拉才会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毕竟女王歇斯底里什么的,传出去可不好听,这份乖戾只能在这个卧室中释放,然后被老仆人们暗中埋葬在宫廷的深处。
伊莎贝拉必须是神圣高洁完美的骑士,她是帝国的守护者和象征,所以她必须回应人们的期待,变chéng rén们想要看到的样子。
看见老管家进来,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很快,她胸部那剧烈的起伏开始放缓。
“怎么回事?”
“我国驻荷浪牙波公使发回电报,说林有德有意秘密与我们分享新式电动鱼雷的技术。”
伊莎贝拉把手里那名贵的波斯玻璃就被摔得粉碎。
“那种东西,我们……”
“陛下!”温文尔雅的管家突然提高了声调,打断伊莎贝拉的话,这时候两人的身份关系似乎突然从女王与臣子对调成了长辈与晚辈,“温思丽·丘吉尔小姐正在执务室等您,看来有要事相谈。”
伊莎贝拉的嘴微微颤抖着,终于,她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
“知道了。她也是来劝我接受林有德的示好的,对不对?那个完全把唯利是图当做世间唯一真理的家伙,我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她。”
其实不用劝伊莎贝拉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大英帝国理亏在先,虽说国际上的事情说到底是比拳头大,可问题是现在的大英帝国拳头相比十九世纪中叶的全盛时期已经不太给力了,虽然单挑依然不虚任何人,但被人群殴的事态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免。
而且林记手里的电动鱼雷,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属于大杀器一样的存在,这个时代最好的鱼雷shè程都只有那么点,在海战中就相当于刺刀,除了夜战偷袭和破釜沉舟的舍身攻击之外,没有什么太好的运用方式。shè程近就算了,那惊人的故障率和糟糕的命中率,成为这种新式武器的死穴。
但林记的电动鱼雷不同,航程远jīng度高,威力丧心病狂,装着鱼雷的小型舰只要有大舰队掩护,很容易就能完成四两拨千斤以小换大的“伟业”。而严重依赖海上霸权的大英帝国,最怕的就是敌人——比如德意志——手里有这种杀手锏级别的新式武器,而自己却没有。
现在如果拒绝林有德的示好,林记恐怕就会将这个视为和大英帝国关系破裂的信号吧,之后林有德能做的选择实在不多。
伊莎贝拉不可能在林有德和德国人完成接触和磋商之前调集起足够消灭林记的兵力,等林有德和德国结盟甚至更糟糕的状况发生后,伊莎贝拉要动武,就必须承担与新德意志爆发全面战争的危险。
虽然伊莎贝拉认为英德之间必有一战,但现在不列颠还没准备好。
伊莎贝拉的计划很简单,用大英帝国的经济力靠军备竞赛削弱德国的战争潜力,迫使德国再玩不下去的时候主动寻战。这样自己不用承担挑起战端的责任,赢得道义上的优势,同时又减少和德国开战时的损失。
那个林有德,绝对是算准了这点才采取强硬的手段,而伊莎贝拉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正是她忍不住心中窝火大发脾气的最大原因。
伊莎贝拉在决策的时候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低估了林有德的胆识,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中,她有两个绝对不想成为对手的人,一个是德国的俾斯麦,但他已经挂了,另一个是她母亲维多利亚上皇,现在……
现在应该要加上一个林有德了。
但伊莎贝拉总有种自己迟早要和这个东方人见个高下的预感。
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伊莎贝拉要cāo心的事情,林有德斩了个英国人,如何在维持同盟、秘密接受电动鱼雷技术的同时,压住国内激进势力的非议才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这些伊莎贝拉就开始头疼。
“林有德……你这样走钢丝,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交代进去!”
对女王的低声诅咒,老管家挑了挑眉毛,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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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服软了的消息,着实让林有德松了口气。
他其实巨担心英国人恼羞成怒打过来,那样的话虽然不至于担心自己的xìng命,但寄人篱下的命运就避免不了了。还是现在这样我的地盘我做主比较爽么,虽说硬实力不足导致老要走钢丝玩博弈,但总比处处受制于人要好。
现在英国人暂时不会打过来了,林有德可以腾出手来对付rì本了。
1901年11月初,林记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了三个rì本复国混成协的编制,加上原本就在南洋军编制内的rì本侨民部队,编成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rì本复**,正式打出了“光复rì本振兴东亚的旗号”。
当然这个复**只是个架子,武器都没配全,更别提训练了,真正能打的只有原本就在南洋军编制内的rì本联队和冲绳联队。
林有德要的就是那一万五千人的架势,壮声威用,光复rì本真正的主力,是海军。
林有德手里的海军部队,包括从清朝手中接过来的两艘海字号为主的一票装甲巡洋舰,还有从俄国人手里俘获的老式战列舰胜利号,以及俄国人战败后被堵在港里的两条装甲巡洋舰,确实不算强。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两艘海字号,这两舰从北方回来之后就进场改装了半年,拆了几乎所有的副炮,换装了发电机和以1901年的技术水准来看异常先进的鱼雷发shè管。
而作为对手的联合舰队,此时还远没有上个时空rì俄海战时的实力。上个时空,联合舰队直到1904年才完成所谓六六舰队(既六艘战列舰配合六艘装甲巡洋舰配合作战,后来才发展成八八舰队的思路)的建设,主要舰只和清朝海军一样都是从外国人手中购买,比如开战后才交付的chūnrì和rì进号两艘7700吨级的装甲巡洋舰都是从意大利人手中购买,而且还是阿根廷人跟意大利人订了但是没钱补尾款的东西。
但是在1901年,rì本人的六六舰队已经完成了大半,虽说作为舰队总旗舰的三笠号还躺在英国人的船坞里,但现在联合舰队手里已经有朝rì、敷岛、初濑三艘前无畏舰,加上之前从英国订购的富士和八岛,rì本海军光战列舰就有5艘之多,而装甲巡洋舰方面也基本成型,虽然数量比林有德手中的要少,但都是大吨位的新船。
林有德这么一算,觉得和联合舰队进行海上决战只能指望战蟹部队的出sè表现了。然后问题就来:林有德的鱼雷不够了。
战蟹这种兵器,并没有深潜的能力,舰载神姬其实对它们还是有相当的威胁,袭击俄国人的时候纯粹是因为俄国人太大意了,不能指望袭击rì本人的时候还会有同样的好运气。所以可以预见,和联合舰队的交战中,战蟹部队发动鱼雷攻击的距离肯定会比袭击俄国人的时候更远,加上rì本人发现袭击意图之后的刻意规避,林有德手里这点鱼雷恐怕很难灭掉联合舰队的主力。
于是1901年11月,找出对付联合舰队的方法,就成了荷浪牙波林记大本营的主要工作之一。而大本营另一件几乎同等重要的事情,就是成立“大本营特别科”。
林有德从林记各个部门抽调了多名自己的学生,组成了特科的第一代骨干,然后从jǐng察、军队、情报甚至商业运营等各个系统中抽调一批有能力的人交给这帮骨干,于是林记的秘密jǐng察有了雏形。
有意思的是,林有德把在之前的事件中表现出敏锐直觉的秋竞雄也给塞进了特科,上个时空林有德完全不知道这位还有这天赋,就好像他不知道陈天华竟然还能当情报头子一样。他有点爱上这种将历史人物导入不同的轨迹的乐趣了——这感觉真有点像上帝。
特科成立没几天,几乎成了林有德第二个干女儿的维克托莉亚找到了他。
**
“提高技术实验部队的权限?”
林有德随手翻完维克托莉亚提交的那厚厚一叠报告后,皱着眉头盯着提交报告的少女。
虽然苏菲也在,但林有德知道这报告肯定和苏菲没关系,她八成是给维克托莉亚拽过来撑场面的,所以她脸上才会一副“好想回去做实验啊”的表情。
“我认为,光是特科这种秘密jǐng察和反间谍机关是不够的,需要建立一只专门负担要地防卫和要人保护的部队。”
“宪兵的话已经在筹备了……”
“另外这只部队,还应该有能力在发现我的同胞后,立刻出动前往救援。”
林有德吓一跳。
“立刻救援什么的……你是指……在全球范围内吗?”
“当然,只要靠我的火箭飞行器,就能做到。”
是啊,林有德心想,以现在这开挂的发展速度,几十年后说不定真能做到。
林有德和维克托莉亚互不相让的瞪视了十几秒,终于让步:“好吧,我写份命令。但是,这支部队谁是头呢?”
维克托莉亚一愣,随即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林有德,反问道:“我……不行吗?”
有那么一瞬间林有德犹豫了,毕竟维克托莉亚还没上自己的小本本,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好吧,但你每个月要给我一份行动简报。详细的,能做到就没问题。另外,既然升格了,这只部队就该有个更有范儿的名字才行……”
维克托莉亚没说话,看起来是把命名权让给林有德了。
林有德想了半天,最终拍板道:“就叫‘朗德贝尔’吧,部队徽章我稍后会画给你们。”
111 该来的总会来的,别急嘛
10·4事变以来,林有德这个酱油领袖难得的忙了起来。从中国大陆以及世界各地赶来慰问的特使一波一波的,林有德不得不一个接一个的接见,少则半个小时,多则一谈大半天,让林有德苦不堪言。偏偏这些使节都指明了是来见林大人的,能透过层层筛选最终将觐见请求送上来的都是面子大的家伙,还不能让林有德的部下代为接待。
林有德就纳闷了,尼玛有什么那么好谈的,你们这帮混蛋来了都那么一套差不多的问题,你们不觉得烦,我每天都被人问好几次同样的问题我可烦死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很遗憾,人家不知道。
除了接待使节,林有德干的第二多的事情就是演讲了,而且演讲不是为了和rì本开战造势,而是为了灭火:很多年轻学生在10·4事变之后到处拱火,叫嚣火烧东京什么的,这和林有德的战略意图不符,必须扑灭。
林有德经营南洋这些年,深感工艺的重要xìng,而工艺这东西全靠积累,不是说你买了多少jīng度的工业母机就能瞬间把工艺提上去——实际上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太高jīng度的工业母机给你买。这个年代工艺的积累很大程度上体现在人身上:技术工人的培养,工程师的实践经验的积累等等,对工艺来说都至关重要。
上个时空的美国,海军甭管兵力够不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开工一艘大船,这样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保证自己造船业不出现“技术断层”,减缓老工人和老工程师的流失的同时让新来者积累经验。
所以对林有德来说,rì本需要尽可能完整的拿下来,rì本明治维新之后历经几十年,用两代人的心血培养起来的那些技术工人和工程师更是林记未来发展的重要助力,绝对不容闪失。
整整一个月时间,林有德都在努力的让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明白这些道理。
到了十一月初,荷浪牙波的情势基本稳定下来,林有德也终于有闲心去干点别的事情了。
站在“关押”景虎姬的客房门前时,林有德才猛然发觉自己上次来竟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伤势已经基本愈合,”在门前,依然是李老先生在给林有德介绍情况,“一个月来老朽一直在为她排毒,此时她体内的波斯秘药已无残留,加上老朽略微增加了散魂茶的用量,所以应该不必再担心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很好。”林有德点点头,就要推门,却被老郎中不放心的拦住了。
“林大人,您的二位夫人没有跟着来吗?”
林有德咧嘴一笑,拍拍老人的肩膀说:“我从办公室溜出来的。”
实际上有实职在身的巴根本就忙得分身乏术,整天跟在林有德身边担任护卫的也就只有约瑟芬一人而已,而且林有德也并未将巴娶过门,但这位老郎中显然不清楚这些医学范畴之外的事情。
“溜出来的?”老头显然吓一跳,更坚决的要挡林有德,“林大人,使不得呀,您是中兴之臣,您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老朽我是要自绝于整个中华呀!”
“没事没事,”林有德满不在乎的拨开老人的手,“我命大。”
说完他就扭开了景虎姬的房门。
**
一进门,首先夺走林有德目光的,便是景虎姬那一头华丽的黑发。巴也有一头亮丽的青丝,但和景虎比起来还差那么几分火候,也就难怪林有德第一次注意到这华发的时候差点走神忘记生死,而第二次看见景虎姬的时候,他忍不住向她的长发伸出手去,结果导致她能力暴走。
而现在,林有德第三次欣赏这让人怀疑是否是黑sè的绸缎的秀发,
景虎姬似乎睡着了,她闭着眼睛,胸口规律的起伏着。
林有德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床边,然后再一次伸手抚摸她的长发。
那光滑柔软的触感,让林有德相当的陶醉,他的手指顺着姑娘的发丝,轻轻滑到她脸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rì本女人多鹅蛋脸或者圆脸,但景虎姬却和巴一样有着更贴近中国审美的瓜子脸。林有德让手沿着脸部俊俏的曲线一直滑到她的下巴尖,然后顺着喉咙继续下滑,最终放到女孩那即使处于仰面躺着的状态也相当可观的双峰上。
林有德听见少女悄悄的吸了口气。
就像他想的那样,这姑娘在装睡。
于是林有德毫不犹豫的在两座山峰中随便挑了一座,整个手捂了上去。
装睡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呼,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结果正好对上林有德的目光,于是她涨红了脸扭过头去,轻声开口道:“请别再别人无法反抗的时候占便宜。”
女孩说的rì语用了一些古语法,但还在林有德能听懂的范畴内。
林有德看了眼女孩那被夸张的铁链锁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双手,笑着用rì语反问道:“是不能反抗,还是不想反抗?”
“这……”女孩yù言又止,最终却选择了继续偏过头去,回避了这个问题。
林有德一把掀开毛巾被,于是他的手和女孩的美rǔ之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贴身羽织,他继续用左手搓揉着女孩的胸部,尽情的体味着这绝妙的触感。
女孩的下身开始动起来,被铁链锁住的双腿不能大幅度移动,所以只好并拢在一起来回摩擦。林有德猜想女孩大概下意识的想用大腿的摩擦来稍微缓解一下下半身的躁动吧。这个时候她的NICEBODY反而成了障碍——她那即使被羽织的长摆盖住,也依然隐约可见的近乎完美的股间三角,使得她腿部的摩擦对敏感带的影响微乎其微。
林有德撇撇嘴,手从女孩的胸部上移开。
女孩明显的松了口气,那声呼气声,听在林有德的耳中分明带着几分娇艳。
林有德掏出钥匙,解开了景虎姬右手的束缚。
“诶?”不知道是不是散魂茶的影响太大,景虎姬的面容一时间显得有些呆滞,直到林有德绕到床的另一边,开始一根根试钥匙的时候,她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企图行刺你的刺客哦!就算被上了散魂茶,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只凭双手杀了你。”
“得了吧,”林有德不以为然的回答,“你装备万全的时候突袭都没能杀掉我,现在更杀不掉了。”
“呃……说是这样说……”
“你知道吗,”解开景虎姬左手的镣铐后,林有德绕到她脚边,一边解脚镣一边继续说道,“你为了偷渡进来,吃的那种秘药里面,带有催情的成分哦,所以那天你被我一碰到就丢了,还有第二天被我摸头就发飙,都是那种秘药的效果的影响。”
呆滞的表情再次出现在景虎姬脸上,看起来散魂茶确实有用,直到林有德结束手头的活儿,女孩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zì yóu了。
片刻之后,她小声呢喃:“那是……药的效果呀,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本xìng真的这么yín·荡呢……”
说着女孩用得到解放的双手轻轻捂住嘴和鼻子,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
林有德不动声响的在女孩的床边坐下,然后以自然而然的动作,将手放回女孩的欧派上。
女孩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她的右手就这么直接从捂脸的动作向下滑,落到林有德的手背上。
大概女孩确实想把林有德的手拿开的,可是就在她将心中的想法付诸实施之前,林有德低头强吻了上去。
女孩整个人僵住了,她下意识的收拢下颚的肌肉,整齐的牙齿像一排铁栅栏一样挡在林有德的舌头前,于是林有德用力一捏掌心**顶端的小豆豆,这大门伴随着一声含糊不清的惊叫彻底洞开。
林有德的老婆可是法国和西班牙混血,法国人和西班牙人可是世界上最擅长舌吻的两个种族,所以林有德的舌吻激情火热,远超在这方面还比较闭塞的rì本女孩的想象。
长吻结束之后,林有德的手还握着女孩的胸部,那只想把它拉开的小手摊在林有德的手背上,早就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那种秘药的药xìng……真的已经完全消失了吗?”女孩红着脸,用羸弱的接近哀求的声音问林有德。
“消失了啊。”
“怎么这样……我那时候,明明只是在赞叹林大人有好身手而已,怎么会……”
据约瑟芬说,那天晚上林有德学马克思佩恩玩子弹时间的时候帅爆了。就因为这样,遇袭第二天晚上明明两人都给一天的劳累弄得筋疲力尽,可老婆大人还是要求林有德来一发,并且兴奋的就像发情的母猫一样。
所以景虎姬动chūn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而根据李老的说法,那秘药的效果不会让女孩看见男人就发情,却能够把小小的chūn心扩大成澎湃的爱yù,于是……
现在秘药效果是消退了,爱yù却留下来了。
林有德在旁边看景虎姬在那纠结,愈发觉得这女孩可爱。
本着到嘴边的肉就一定要吃的jīng神,林有德脱掉了鞋子爬上床,跨坐在女孩的腰上。
女孩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林有德要做什么,只是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盯着他,直到林有德把她的贴身羽织扯开,让她胸口那两只玉兔暴露在天光之下的时候,她才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
林有德已经做好了被景虎姬用能力丢出去的准备了,可女孩只是将头歪向一边,路给林有德一个红霞满天的侧脸。
于是林有德放下心来,仔细的端详着女孩的胸。那天晚上约瑟芬那一刀基本愈合,只在女孩的冰肌玉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但景虎姬的皮肤实在太白太漂亮了,这红线反而被衬得非常的显眼。不过林有德觉得,这红线让景虎姬的胸部有了不同于其他女孩的特殊美感。
“别看了,好难为情。”说着景虎姬用手挡住胸,可林有德轻轻一拨就拨开了——女孩的手根本就没用力,软绵绵的。
女孩发出悲鸣,扭捏了片刻继续用哀求的口吻说道:“你……把我眼睛蒙起来吧……被这样看,好难为情……”
“你可以反抗啊。”
“……无、无理,jīng神根本就集中不了啦,能力用不出来。”
“可以用身体反抗嘛。”说着林有德右手抓起景虎的右手,左手捏着她的肱二头肌,华丽的肌肤下面是坚硬的触感,毫无疑问女孩的身体受过严格的锻炼,恐怕以她的力量要把林有德摁死易如反掌。
林有德的话语和动作,让女孩非常的尴尬,她嘟囔着“不可能啦”,再一次偏过头去。
可林有德用手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如果不能杀我,就成为我的女人吧。”
“……这样太强人所难了……”
“不能对我动粗的话,你要如何阻止我拥有你呢?”
“呃……你、你偷换概念……”
“哪里换了?”
“哪儿都换了……痛……你轻一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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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芬和巴发现林有德没有乖乖呆在办公室里后,深知林有德秉xìng的两人立刻就往收押景虎姬的地方赶。
等她们两人心急火燎的闯入房间的时候,林有德正半坐在景虎姬的床上,一脸惬意的哼着小曲。
而原本被锁在床上的黑发少女早就脱离了锁链的束缚,她正像一只大猫一样趴在林有德的大腿上,一脸幸福的睡得正香。
林有德就像抚摸宠物猫的毛皮一样抚摸着女孩柔顺的长发。
一看两人进来,林有德马上冲她们咧嘴一笑,随手掀开盖着怀中少女下半身的毛巾被,指着那片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狼藉说:“你们看,就说不用担心了嘛。”
话音未落两个女孩就一起扶额。
112
10·4事变之后,中国国内的舆论便处在一种异常的兴奋状态之中。
尤其是在林有德正式表态支持rì本左翼光复本岛之后,国内的舆论直接炸锅了。但这一次舆论并没有像打俄国人的时候那样众口一词,尤其是平时为山东的革命zhèng fǔ摇旗呐喊的那帮人,现在众口一词的表示联合舰队强大不可战胜,林有德能歼灭俄国太平洋舰队纯属侥幸,在强大的联合舰队面前只能自取灭亡……
这些言论让林有德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个时空某个伟大而又特殊的群体,只不过满清不比土鳖,言论不当就要惹杀身之祸,所以这帮人还不敢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清王朝身上,名为“沉思”的少女也远没有后世那么丰满,让人可以随便的把脸陷进去做一场自己是英雄的大梦。真正有胆量有伟大抱负的人早就身体力行去救中国了,剩下的这些只能在xìng命无忧的情况下逞逞嘴上功夫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深知这一点的林有德对这些卖国的言论只是一笑了事。
但挂在林记名下吃林记皇粮的那些报社杂志都不约而同的对这种言论进行了坚决的反击。比较遗憾的是,此时中国的海军确实不如rì本海军,连林记自身都没有打败rì本联合舰队的绝对信心,所以这种反击坚决有余,底气不足。
看出来这点的五rì元党们叫嚣得更欢了,五rì元虽少,但那也是钱对吧?
而林有德对这些五rì元言论的态度也和他在上个时空围观网络猴戏的时候类似。在上个时空,林有德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某种喜欢陈思的大梦的生物,除了少数几个学术派之外,大多数人根本就连人权宣言都没读过,更别提伏尔泰和孟德斯鸠的著作了。这些人既不懂**的那一套,也不懂资本主义mín zhǔ那一套,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代表,所以才会整天被钓鱼党用直钩钓上来。
而这个时空的五rì元们也让林有德产生了类似的感觉,他们既不懂林记有什么优势,也不知道rì本到底强在哪里,正应了那具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能是发现了cāo纵中国国内舆论没屁点用的关系,rì本帝国联合舰队于11月4rì,也就是林有德遇袭正好一个月的时间点上,展开了冬季海上大演习,演习的地点刻意选在了离心倾向越来越严重的九州与四国。
rì本海军开始演习后没多久,林有德就收到了清廷“切不可轻言开战”的电报,随后rì本帝国zhèng fǔ派来的交涉特使就在荷浪牙波上岸了。
简直就跟约好了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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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和rì本特使的会面被安排在苏比克湾出海口的要塞内。
要说这美军选军港的眼光真没得说,苏比克湾那海湾套海湾的结构使它成为良港,而大海湾出海口中间堵的那座岛就则让它成为东南亚第一军港。设置在岛上的要塞能监视整个海湾的入口,堪称荷浪牙波的海上门户。
在海上门户接待rì本使节,颇有些“拒你于门外”的寓意在里面,可能正因为这样,rì本的使者清浦奎吾在见到林有德的时候脸sè颇有些不痛快。其实他也痛快不起来,上个时空清浦奎吾是山县有朋一手提拔起来的,而这个时空山县有朋挂在甲午年了,这货的仕途自然也就没上个时空那么风光,现在竟然被派来荷浪牙波跑腿。
当然,清浦奎吾本人确实有能力,不然也不会被山县有朋看中,这次会派他来也主要是看中他的能力。清浦奎吾本人也清楚这点,但总的来说,本来有实力入选枢密院,成为御前会议常客的自己被使唤做特使,多少还是有点疙瘩。
见到林有德后,清浦奎吾立刻熟稔的换上笑脸:“林大人,近来……”
不等清浦奎吾将寒暄话说完,林有德就抢白道:“托您的福,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自从当了海军大臣这样活动筋骨的机会还是第一次碰上呢。”
清浦奎吾盯着林有德,仔细的研读林有德的表情。这次派他来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判断袭击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rì本帝国zhèng fǔ只知道袭击失败了,却不知道在大本营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全世界都不知道当晚大本营遇袭的详细情况,尤其是林有德本人在那晚上经历了什么。甚至有美国报纸认为从林有德出事后立刻没事人一样的到处乱跑的情况判断,rì本对大本营的袭击被有效的扑灭了,林有德本人根本没有遇险。
至于rì本有一名高阶神姬下路不明这种事情,连英国人都不知道。英国人提供了6人份的秘药,荷浪牙波展示了五具rì本神姬的尸体,但这并不足以让英国人做出有一名rì本神姬下落不明的判断,因为荷浪牙波和东京都没有相关的表示,很有默契的对这失踪的一姬保持了沉默。
只有完全了解袭击计划的rì本zhèng fǔ高层在干着急,八幡大社规模太小,失去了神主之后基本不值一提,但辉夜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景虎姬失踪的消息,这问题就大了。所以rì本zhèng fǔ迫切的想要搞明白景虎姬是死是活。
如果是死了的话,为什么不展示尸体?如果活着的话,为什么要隐瞒她还活着的消息?有这样的高阶神姬俘虏在手,拿来要挟rì本zhèng fǔ岂不快哉?
清浦奎吾这次来,除了尽可能的避免战端之外,最大的目的便在于此。
而现在,林有德那番话,似乎在向清浦奎吾暗示,那天晚上景虎姬的舍身突击确实危及到了他的安全,但却让清浦奎吾更加的迷惑了:景虎姬既然都成功突进到林有德面前了,为什么他身上连个伤都没有?
那可是相当于rì本战神一样的神姬啊……
但清浦奎吾也不好直接问,正犹豫要怎么办呢,林有德喝了口茶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了。
“当时可危险了,我又没有神物铁军扇在手,着实出了一身冷汗啊。”
这典故清浦奎吾当然知道,说的是当年八幡大社神主下山干预战国乱世的时候,与武田信奈的一次大战,信奈姬被打掉了所有的武器,最后只能在无奈之下抽出腰间用来指挥的铁军扇,堪堪挡开了本应致命的三剑,以丢掉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的代价活了下来。但问题是,信奈可是战国时代最强的姬大名,即使八幡原一败丢了手脚,却依然能依靠从外国输入的导力义肢继续活跃于战场上,赢得了钢之战姬的称号,武田家被灭之后出家入道,最终成为伊势神宫的新一代神主,立于rì本神姬的顶点。
可这林有德却是凡人肉身啊!
清浦奎吾当然不知道林有德开了老金,在他看来单枪匹马的凡人从神姬的袭击中逃脱宛如天方夜谭。
“林大人……”琢磨了好一会儿,清浦奎吾终于拿定主意,准备旁敲侧击一下,哪知道他刚起了头,就又被林有德打断了。
“清浦先生怎么不喝茶啊?难道是中国茶喝不习惯?可惜我这里没有准备rì本茶,给您换点西洋红茶怎么样?”
“这……”清浦奎吾本来想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拒绝了林有德的好意之后恐怕要干什么都不方便,就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麻烦您了。”
于是林有德抬起手,啪啪啪拍了三下。
清浦奎吾皱起眉头,他不知道林有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换个茶只要喊一句“来人啊”就够了,非要击掌就只能理解为在做戏了。
林有德掌声落下,此时他们所在的要塞望台通往内堡的门就开了,一名女仆用稍显生疏的动作推着小车出现在清浦奎吾的视野里。
林有德好女sè在rì本都极有名,尤其是他女仆队,在清浦奎吾启程前都已经被别有用心的媒体给妖魔化了,说是个个都是绝sè,而且数量庞大,林有德每天干一打,竟然还能一个月不重样巴拉巴拉。
所以一向克己的清浦奎吾也忍不住多看了这女仆两眼。
然后他的眼就被亮瞎了。
“景、景虎姬殿下?”
虽然女孩没有穿和服而是换了一件西洋风十足的女仆装,虽然她把头上的饰带换成了带白蕾丝的女仆发饰,虽然女仆装的裙摆底部那以猫为原型设计的白sè花纹为她增添了难以想象的可爱度,但清浦奎吾发誓自己没认错,这就是那个英姿飒爽的景虎姬。
此时的rì本依然有照相会摄人魂魄的说法,所以神姬们上战场前很忌讳照相,但按照传统,每一名出征的神姬都会有一副新的画像。过去这画像往往都是浮世绘那种风格,抽象得可以,明治维新以后就改成了西洋的写实风,能清楚的辨识主要的特征。
清浦奎吾的随身行李里面就带了一张景虎姬出征前留下的画像的副本。
清浦奎吾的惊呼,让女仆的肩膀很明显的抖了一下,这抖动传到她推的车上,让放在车上的银质茶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女孩低着头,红着脸,还很拘谨的缩着肩膀,似乎想让女仆装低胸开襟中近乎半裸的胸部不要那么显眼。
把车推到桌边后,女孩动手开始给清浦奎吾换茶,结果却因为动作太僵硬把红茶洒了清浦奎吾一身。
于是女孩惊慌失措的掏出手帕就要给清浦奎吾擦拭,却被更加惊慌失措的清浦奎吾拒绝了。rì本的使者从座位上弹起来,吧唧一下跪在女孩的女仆裙下。
“景虎姬殿下,看见您安然无恙,臣感激涕零,但这究竟是……”
“呃……这……”景虎姬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斜眼看林有德,脸上那表情,在清浦奎吾看来与其说是囚徒在征求囚禁者的意见,不如说根本就是在撒娇。
林有德开怀大笑。
林有德大笑的同时,清浦奎吾悄悄观察着面前的少女。一般在俘获了敌方神姬之后,为了避免她制造事端,俘获方都会将俘虏的饮食控制在勉强能维持生命的程度,这样哪怕在战争结束前交换给敌国,她也暂时不能再成为战力。
而面前的少女体态丰满圆润,肌肤也透着健康的红润,根本就不像是被关押了的样子。
另外,各国关押神姬的时候都会用到药物,中国似乎叫做散魂茶,西方则使用各种镇静剂,可眼前的女孩的所有表现都毫无呆滞感,尤其是那丰富的表情和小动作,被用了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来。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清浦奎吾正要细想,林有德发话了。
“清浦奎吾桑,您认错人了,”林有德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一直维持在笑场的危险线上,“这位是我的女仆长雪代薰,是我的卫士长雪代巴的妹妹。”
这个命名中蕴含的信息实在太过明显,让清浦奎吾都失去了反驳的yù望。
“景……薰小姐,这样好吗?”清浦奎吾跪在地上,神sè凝重的问道,“rì本帝国需要您……”
“rì、rì本帝国什么的,我、和我没、没关系啊,我只是女仆,嗯,只是女仆。”据说叫做雪代薰的少女用力的点头,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
少女飞快的给清浦奎吾换完茶,逃一样的跑到林有德身后站好,就像她是一名真正的女仆长那样。
但她刚站稳,就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进去吧,外面海风太大。”林有德回头温柔的对女孩说。
“海风什么的……要不是这衣服胸太低,我才不在乎……”女孩抱怨了一句,冲清浦奎吾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到望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辆车,于是又飞奔回来满脸通红的把车推走。
女孩奔跑的时候跪在地上视角比较低的清浦奎吾看见她裙下的大腿上绑着导力增幅器。
这打消了清浦奎吾最后一丝怀疑: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任何身居高位的人都绝不可能把一名未受到任何限制还带着武器的危险神姬放在自己身边。
女孩离开后,清浦奎吾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坐下。
他决定暂时忘记刚刚看到的事情。
“林大人,我这次来……”
这时候林有德第三次打断了清浦奎吾的话,他站了起来,顶着清浦奎吾异样的目光气定神闲的踱到望台的扶手旁边,把眼睛贴到固定在扶手上的大倍率炮队镜上。
在稍微调整了一下炮队镜的支架后,林有德让出位置,对清浦奎吾做了个请的手势。
清浦奎吾满腹狐疑,老实说他对林有德这种不让他说话的行为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换了其他脾气火爆一点的人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他仍然来到了炮队镜前,把双眼贴上了目镜。
于是他的眼睛再次被亮瞎了。
在望远镜里,以海圻舰为先导中国海军现在所有的装甲巡洋舰在苏比克湾以外海面上组成一个环形阵列,在滚滚煤烟的掩映下,猩红的海军旗高高飘扬。
众星环绕之中,一艘艨艟巨舰缓缓朝清浦奎吾所在的要塞岛驶来。
清浦奎吾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舰,那与众不同的高大指挥塔楼在他心中投下一片雾霭。
旁边林有德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的感叹呢:“这美国人真了不起,只要给钱,他们一周能完成一个月的工作!就冲这效率,未来的世界霸主估计就是美利坚没跑了~”
当然,那是在没有林有德这个穿越时空的蝴蝶的情况下。
这时候,要塞的塔楼向天空中发shè了一枚信号弹,于是海面上的舰队一起拉响了汽笛,雄浑的汽笛声让清浦奎吾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炮队镜,转身面对林有德。
而林有德早就收起了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挺胸收腹,下巴高昂,充分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俯视着rì本的使节,面sè如铁目光如刀。
“回去告诉伊势的小丫头,我等她到壬寅年chūn节,chūn节一过,她再想求我就只能来舔我的**了。”
113 这是提前到来的两万推加更
“景虎姬投敌了?”
面对帝姬的震惊,清浦奎吾一脑门的冷汗。
“是的,而且,据我观察,她在荷浪牙波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身上也不见明显的伤痕,恐怕……”
清浦奎吾看帝姬脸sè青得可怕,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比起景虎姬临阵chūn心荡漾倒戈,这种肉包子打狗的判断确实更加符合实际一点,但可惜“符合实际”的判断经常会和实际有那么一些微小的细节差异。
对,只是细节差异而已。
坐在另一边的辉夜姬就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就大笑起来,还很没涵养的捶地不止,弄得正儿八经的在她身后正坐的妹红尴尬异常。要不是按规矩坐在她那个位置的人帝姬不发话就不能开口,她早就为自己主人的事态谢罪了——当主人的有过失,那是仆人辅佐不周,在等级森严的rì本社会这种看法相当的常见。
清浦奎吾作为特使出访rì本并非机密,他是帝姬钦定的使者,也只对帝姬一个人负责,这报告会也理应只有他和帝姬在场,交涉的详细内容是否要公开纯粹由帝姬决定。但知道清浦奎吾归来的辉夜姬非常强势的逼迫帝姬让自己也列席旁听,这本来就算僭越之举,现在这样公然笑场更是不给帝姬面子。
rì本人是比中国人更看重面子的种族,辉夜姬这么做,在现在的情势下基本就等于和帝姬派划了清界线。
加上台湾那边儿玉源太郎公然用公务繁忙之类的理由拒不执行帝国大本营发出的人事调令,跪坐在帝姬面前的清浦奎吾不由得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他小心的看着帝姬的脸sè变化。
终于,立于rì本神姬顶点,并且由于天皇不视事而统治着rì本的少女——准确的说是有着少女身的老太婆——开口了。
“林有德,你算计我。”
辉夜姬发出噗的一声,但她迅速收起笑容,用做作的口吻建议到:“我说啊,反正你都那么老了,稍微早一点让位给年轻人不好吗?就算觉得我太年轻,也可以把久津姬请回来嘛。反正现在刺杀已经弄巧成拙了——不,这种情况好像用歪打正着更合适?嘛无所谓了,总之,你可以给林有德发个电报,说景虎姬就是你送的礼物,然后再求求他,说不定他会大度的免你一死,让你去哪个山林隐居安度余生呢。”
“辉夜姬!”帝姬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碗,抹茶混着点点血丝洒满帝姬面前的小矮桌,“我虽然老了,但你仍然打不过我,所以给我放尊重点。”
“哇,可怕可怕。”辉夜姬说着对身后已经从跪坐转为半跪的妹红摆了摆手,“哎,就是因为我和久津姬都不是擅长战斗的神姬,情况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啊。”
面对依然口无遮拦的辉夜姬,帝姬浑身都散发出怒气。强力的神姬在爆发强烈情感的时候其jīng神波甚至能让普通人感知,而现在,作为整个和室里唯一的普通人,清浦奎吾已经被帝姬散发出来的jīng神波压得大气都不敢喘。如果是久保带人来描写这场景的话,铁定会出现这样的台词:“好强的灵压!”
但辉夜姬对此视如无睹,继续话匣子全开:“本来嘛,以联合舰队的实力,加上帝姬您御驾亲征,林有德只怕还有些顾忌。”
最开始帝姬看中土肥原的方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对被神话了的RX78抱有相当的恐慌,觉得正面硬抗要被RX78灭团。后来英国人掺合进来后,rì本人从英国人那里拿到了相当多的情报,其中就包括对RX78优点与劣势的详细报告,同时他们还得知中国人那令人生畏的新式鱼雷不管存量还是产量都相当不足——简单来说,rì本和荷浪牙波直接对抗其实有胜算,只要不怕损失理论上讲rì本人完全可以从正面胜过荷浪牙波。
但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rì本人觉得正面打不过才想出来的yīn招,竟然因为他们发现正面能打过而获得了更多的青睐。
“现在倒好,”辉夜姬继续说,“白送给林有德一个可以和帝姬您抗衡的神姬……”
清浦奎吾注意到,辉夜姬悄悄的将帝姬的称呼改回了敬称。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辉夜姬,做出了“她自己根本没意识到”的判断。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露怯了的辉夜姬继续大放厥词:“这下林有德完全可以有恃无恐的攻过来了,他那台新机器配合景虎姬灭了联合舰队的舰载神姬后,联合舰队再强,不也是盘里的菜?这下完全没得打了嘛!要我说……”
“辉夜……”帝姬收起怒气,面无表情的打断辉夜姬的话,“你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
“是是,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这样说着,辉夜姬起身告辞,她的随从凤凰院妹红也毕恭毕敬的对帝姬行跪拜之礼后起身离去。
在拉门被妹红随手关上之前,清浦奎吾隐约听见辉夜姬主仆的对话。
“辉夜,你的脚还在抖哦。”
“啰嗦,那是因为跪坐得太久了。”
清浦奎吾不由得苦笑,其实他估计自己站起来脚也会抖,刚刚的帝姬太吓人了。
“清浦君,你认为现在的事态,该如何是好啊?”按理说,这种问题应该明天枢密院集会的时候问诸位元老才对,现在直接问连枢密院的门都没摸着的清浦奎吾那是对他的抬举,可惜清浦自己不这么举得。
他觉得帝姬丢给自己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过,要说想法,他到不是完全没有。
权衡一下后,清浦奎吾决定直抒胸臆。
“殿下,臣以为这种时候,必须寻找可以依仗的国际友人。不列颠在事后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能信任他们,但俄国人,臣认为可以趁机多接触一下,争取和他们的同盟。”
“俄国人在远东已经没有舰队了,中国人的海军打来,他们要如何插手?”
“这……他们可以从陆路威慑中国人,至少能保证朝鲜的安全。”
其实这就是清浦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他哪会不知道rì本没了朝鲜会怎样,那个时候只怕rì本帝国再也没有保证朝鲜安全的需要了。
清浦还想说些什么,帝姬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到头来,还是要看联合舰队的战绩。rì清战争的时候(rì本对甲午战争的称呼),军令本部和大本营跟先帝姬达成的协议就是看联合舰队能否击败清国的海军,一旦联合舰队战败,就立刻中止作战行动。想不到我现在,也落到同样的境况了。姐姐啊姐姐,你这是yīn魂不散啊!”
按理说清浦奎吾不能对先帝姬不敬,但此时他又不能不赞同帝姬的话,最后他决定选个比较保险的选项——称赞联合舰队。
“当年面对清国那几乎两倍于我国的舰队实力,联合舰队尚且打出那样辉煌的战绩,此时我联合舰队远强于清国海军,定能旗开得胜。”
“希望如此吧。当年伊东元帅不负众望,希望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东乡平八郎中将也能堪此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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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12月14rì,rì本帝国zhèng fǔ和沙皇俄国zhèng fǔ达成密约,只要联合舰队击败中国海军,沙俄就和rì本帝国建立同盟关系,共同面对可能到来的“第二次rì清战争”。
1901年12月29rì,rì本zhèng fǔ向台湾的儿玉源太郎发出第三份人事调动命令。同一天,约一个旅团7000人的rì军从横须贺登船,向台湾开拔。运输船团从濑户内海驶向公海的途中,接连汇合了从吴、佐世保等地出发的rì本帝国海军常备舰队主力,汇集成一支由超过30艘战舰和30多艘输送船、联络船以及特务侦察船组成的庞大舰队。
舰队刚出港就被林记的情报机关捕获,随后中国海军舰队从苏比克湾倾巢而出,计有各型舰只和辅助船只21艘。
毫无疑问,除了舰载神姬的数量和质量都相仿之外,rì本舰队占有绝对的优势。战舰方面rì本拥有五艘战列舰,中国海军只有两艘;而装甲巡洋舰方面看起来是中国海军占有,因为rì本海军巡洋舰舰队里还编有吉野、秋津洲和浪速这种甲午海战时候的用的老爷船,真正的新造装甲巡洋舰只有六艘,远不及中国海军,但这六艘装巡的吨位都比中国海军手中最大的装甲巡洋舰海天舰要大得多。
但是历史这东西总是惊人的相似,甲午年的时候,rì本海军在丰岛海面勇敢的向远比自己强大的北洋舰队开了火——还是在双方zhèng fǔ并未正式宣战的情况下,然后rì本赢得了战争;而现在,弱小的新生中国海军,则发誓要挑战强大的rì本联合舰队,而且也是在双方zhèng fǔ没有正式宣战的情况下:人家rì本只是向自己的殖民地运兵而已,从国际法的角度讲没有任何不妥,纯粹是林有德主动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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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题外话:话说最开始的时候,我记得胜利号是条老船,所以本着不能让主角实力过快坐大的考量,我才安排它被俘。结果今天翻了翻沙俄海军简史,发现这货是标排一万二的新船,采用的是甲午之后革新过的新式无畏舰的设计思路,有单一口径的主炮和当时很流行的炮廊设计,而且急速能到18节……最重要的是,这货1902年才在波罗的海造船厂完工……算了,就当给林有德捡了个便宜吧。
114
船头涂着中洋渔业007字样的小火轮在海面上全速奔驰着,竭力想要摆脱身后rì本驱逐舰的追逐。
“郭秀才,你还没弄好吗?”船老大一边赤膊cāo舵,一边扯着嗓子对船舱里吼,“再跑下去rì本人该开炮了!
“再坚持一会儿,”船舱里传出年轻人的声音,“舰队还没有发回来确认信号,我不确定电文有没有被他们收到!”
船老大咂咂嘴,刚想说些什么,一发炮弹就落在小火轮附近的海面上,激起一根不高不低的水柱,也不知道是故意打偏了的jǐng告shè击还是单纯的技术差没打中。
“乖乖!郭秀才!”
“再坚持一会儿!”船舱里姓郭的年轻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按动发报机的电钮,“发、现、rì、本、舰、队,位、置、东、经……”
年轻人默念着电文的内容,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拍发这份电报多少次了,但只要他还没有收到舰队的确认回电,他就得继续不断的重复,以确保舰队收到完整的情报。
就在他拍完这次,准备再从起头标示开始的时候,小火轮中弹了。
郭秀才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船舱已经一片火海,除了火焰燃烧的劈啪声之外,已经听不见火轮的机械轰鸣。
他爬起来,手摸到了发报机的电键,轻轻按了一下。
电池还有电,发报机还能工作。
于是他拉过幸免于难的椅子,用双手把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拖了上去,集中起最后的意志,再次按下电键,拍发出早就烂熟于心的电文。
他头上的伤口冒出的血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渐渐冷下去的手变得麻木,他只是机械的按动电键,却连受到回信时的信号灯在闪烁这点都没有注意到。
海水从舱门中灌进来,迅速的淹没了他的双腿,他的膝盖,最终漫过了他依然在按动电键的手,由于短路,发报机在一阵嘈杂只是停止了工作,可年轻人依然在按动电键,直到海水没过他的头顶。
之后很多很多年,途径这片海域的船只,偶尔会收到一段奇怪的摩斯码电文,许多专家学者前来这里蹲守考察这一现象,终于确认这是中国海军舰队的旧军用电码,却没人能搞明白这电码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将这称为“永不消逝的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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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海军特别混成舰队旗舰“霸主”号舰桥,海军上将林国祥接到机要室的报告。
“可算找到他们了。”林国祥大喜过望。海军舰队从荷浪牙波启程之后,因为不清楚rì本舰队的航行路线,以为他们会沿着最短路线在几天内赶到台湾,所以一路紧赶慢赶直扑台湾东北。可当舰队赶到冲绳附近海面的时候,却收到rì本那边的电报,说从横须贺出发的rì本舰队没有直接横跨大隅海峡和宫古海峡直取台湾,而是取道濑户内海,汇合了吴港出发的海军舰队后穿越对马海峡,然后又汇合了佐世保的海军舰队,这才浩浩荡荡的开向台湾。
简直就像是故意留给中国海军调兵遣将排兵布阵的时间一般。
林记驻rì的情报机关在福江岛附近洋面最后一次确认rì本海军舰队之后,这只舰队就像消失了在大洋上了一般,林记的所有间谍船找了差不多两天都无果。
现在终于确认了敌人舰队的动向,林国祥怎能不高兴。
“给发现的船记功,以我的名义向林大人上报。”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来到海图前,拿起圆规比划了几下。
“嗯,很好。”老头转向舰桥一侧特别开辟的那一小块空间,“欧少校,我可以充分信任你的东西吗?”
“这我可说不好,”身穿和林国祥的海军制服颜sè和制式都不一样的黑军装的少校苦笑道,“太仓促了,天眼只做过陆上测试,神算倒是已经通过以电波指挥海上战舰shè击的方式做过大量的验证了,但……这种新技术,指不定会有什么问题呢,总会有些风险在。”
“嗯……无论如何,值得一试。”林国祥稍一沉思,便拿定了主意,“传我的命令,以本舰、胜利号、海天、海圻四舰组成快速纵队,前往方格坐标丁-6,准备伏击rì舰。其余各舰暂时编为后备舰队,前往方格坐标丙7,巡弋待机。”
出海之前,林有德大手一挥把九个标准海军方格的海区给划成战区了,等于给了舰队司令林国祥全权决定和rì军海上决战的位置和时机的权利。在更小更细致的战区海图上,林国祥标出了一套更小的方格坐标,这次他选择的地方,便是在宫古岛以北,冲绳岛以西的海面。
“大人,”林国祥的参谋之一,上个时空第一任中华民国海军部长杨树庄有些疑虑,“这样的话,我们将在晚上遇敌……”
“我知道,俗话说扬长避短,既然我们有新装备,那就要尽可能的试他一试,如若不行,再在白天与其余诸舰汇合,再行决战。快速纵队皆为快船,加之我们有通联的优势,海上汇合远比rì舰简单。”
“是。”
“剩下的交给你们,我先去睡一觉,入夜叫我起来。另外,今晚各舰加餐,吃顿好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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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1月6rì夜晚,冲绳以西的洋面上腾起了薄薄的雾霭。
jīng神抖擞的林国祥走上舰桥,开口首先抱怨了一句:“这新船真是的,建那么高的指挥塔做甚,我这老骨头光是爬上来就费老鼻子劲了。”
说着他走到舰桥前方,隔着铁窗看着窗外的薄雾,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简直就像老天在帮我们一样。”
但参谋里有人不放心:“这样的天气,如果天眼不能正常工作的话,根本就抓瞎了,还有可能yīn差阳错之下和rì本舰队短兵相接。”
那参谋说着瞄了眼聚集在舰桥一角的黑衣士兵们。
这只朗德贝尔支队的指挥官欧少校没搭腔,而是继续神情专注的指挥手下调试天眼和神算。
林国祥也没说话,他盯着窗外的雾霭看了一会儿,回头向副官确认道:“我军舰队阵型?”
“报告,新装备的电子对齐系统工作正常,舰队单列纵队航行中。”
所谓电子对齐系统只是个简单的电讯收发装置罢了,灵感来自二战中德国用来引导轰炸机夜间空袭英国的技术。通过头尾两艘基准舰发出的电波信号,整个战列线中的舰只即使在低能见度下也能保持单列纵队航行。
要知道这可是1902年,十几年后的rì德兰大海战里,英德两国舰队决战最后那场夜间大混战,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双方都向自己的战舰倾泻了不少炮火。
所以这套能在夜间保持己方舰只阵型,还能识别己方战舰的系统,也促成了林国祥决定打一场夜战。
林国祥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分。
就在这时候,一位一直盯着天眼屏幕的朗德贝尔的中士突然开口:“头,你过来看这个。”
欧少校立刻赶过去。
一时间整个舰桥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小小的角落。
林国祥觉得手中怀表的机械音突然大得刺耳。
他突然想起1894年7月25rì那天的清晨,想起那条陪着他奋战到最后的木壳炮舰广乙号。这些年林国祥脑海里有无数个“如果”,如果那时候自己指挥的是济远号,如果那时候广乙号的鱼雷没有故障,如果……每每回想起这些如果,老人的内心就沉闷无比。就因为这样,听说新任海军大臣要重建大海军的时候,老将义无反顾的再次披甲上阵。
林国祥下意识的用力捏紧手中的望远镜。
这时候,欧少校转过身,啪的一下立正,对林国祥大声报告:“发现rì本舰队,方位72,距离20海里,敌舰正以13节航速向正南方向航行!”
“向全舰队发出变向命令,最大航速,右满舵!”
舵手一面高声复述命令,一面用力转动舵盘。同时航海长和副手两台扳动车钟,很快,轮机舱的应答铃声就在舰桥上响起。
“传令全舰队,进入战斗状态。”
命令话音刚落,甲板管制官就拉下了霸主号的战斗jǐng报的电闸开关。刺耳的电铃声在巨大的战舰的每个角落响起。
各个舱段的水手长站在主要的通道交汇口,用大扳手哐哐的敲着舱壁,一边敲一边大喊:“快快快!快跑!”
整艘战舰上数千人就这样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各个战位,这些船员都是1901年年中就输送到美国进行适应xìng训练的jīng英,反应速度和训练度绝不比海军其他舰只差。
五分钟后,霸主号的雷炮长、轮机长几乎同时向林国祥立正敬礼,报告“随时可以战斗”。
林国祥看着带着夸张的大耳机,手里拿着话筒的两人,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
良久,他一脸感慨的说道:“我们那个时候,要对着通话管可劲的喊,才能让命令被轮机房和炮位听到。”
然后老将收起脸上的多愁善感,对欧少校说:“开始计算shè击诸元,全舰队将保持与rì舰并行航行,期待你们的表现。”
这时候联络官向林国祥报告:“神姬营都统聂雪秋询问是否出击。”
“别急,神姬出发之后被rì本人的神姬探知了就不好了,先打rì本人个措手不及再说。”
115
神算的输出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吐出长长一条布满圆孔的纸带,欧少校拿着纸带的一头,熟练的读出了一串shè击参数。
雷炮长高声复述shè击参数,紧接着霸主号的炮塔开始转动。那强劲的电动机带来的震动,就连舰桥所在的装甲塔楼中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而此时在主炮炮塔内部,十几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将绞盘吊着的炮弹推入炮膛,接着他们开始一包一包的往炮膛里面塞发shè药,炮长还在旁边大喊:“注意药包的制式编号,不要填错了,填错一包落点能跑到你nǎinǎi家去!”
一通忙乎之后,负责指挥装填手的中士关上炮膛,合上闭锁闸。
“报告,装填完毕!”
炮长见状转身拉下涂着甲-1字样的电闸,电闸上方的指示灯随即转换成了绿sè。
舰桥上,雷炮长大声报告:“一号炮标的弹装填完成,试shè准备就绪。”
林国祥看了眼欧少校,淡然的说了句:“你们决定发shè时机,让我见识下你们的本事吧。”
朗德贝尔的少校点点头,对雷炮长做了个开火的手势。
霸主号的一号主炮随即喷shè出一团橘黄sè的火焰,一发大口径弹呼啸着向远处毫无防备的rì本舰队飞去。
这是一发被称为“标的弹”的特殊炮弹,炮弹内部装药量较之正常弹药要少得多,但装备了定时系统,在飞行规定的时间后炮弹会shè出一个涂抹了金属粉末的气球,所谓天眼较shè的参照物。
这也是林有德的技术团队在天眼系统技术xìng能短期内无法提高的情况下想出来的“笨办法”,但是“笨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
“标的物确认,”cāo作天眼的士官高声报告,“坐标X34Y4。”
输入手立刻扳动机械式数字盘,将新的数据录入到神算中,很快,神算的输出机又咔哒咔哒的响起来。
“第二发标的弹准备。”欧少校一边下令一边拿过纸带,随即读出了一串新的shè击参数。
就在这时候林国祥突然开口了:“弹道会往西偏一点,rì本舰队上空正在刮西风。”
老将不知道何时打开了舰桥前端的一扇舷窗,数九寒冬的海风从窗外灌入,撕扯着所有人的脸。
“愣着干什么,继续试shè!”
于是第二发开火了,标的弹带着呼啸杀气腾腾的冲入雾霭之中。
“报告将军,聂都统再次询问是否出击!”
“让她等着,该出击的时候我会通知他的。”
“第二标的物确认!方位……”
cāo作手报完坐标之后,朗德贝尔那边出现短暂的沉默,然后欧少校的声音传来:“报告将军,我认为现在的数据已经可以对敌舰形成跨shè,请求装填常规弹药,进行主炮齐shè!”
“去干吧。”
“是。”
“但是……”雷炮长看起来还有些犹豫,“乙炮塔中的两门主炮也已经装填了标的弹……”
“不妨事,就打标的弹就行了。”林国祥干脆的打消了雷炮长的疑虑。
说白了林国祥根本就没想第一次齐shè就命中,实际上这时候海战的炮火命中率相当的糟糕,甲午那种实际双方都在拼刺刀的姑且不算,rì俄战争中,俄国人在shè击技术上基本就交了张白卷,rì本人的数据其实也不太好看;到了后来rì德兰大海战,德国人以百分之三点三的命中率凌驾于英国人百分之二的命中率之上,为自己赢得了一个训练有素的美誉。
rì德兰英德双方合计发shè了一万多发炮弹,总共才命中几百发。可见这时候的炮战就是打一百发蒙中一发,所以甲午那年头rì本海军才会迷信快船快炮……
等待装弹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所有人都盯着雷炮长身边的那六盏指示灯,每有一盏由红转绿,都有参谋军官咂咂嘴或者吞口口水什么的。
终于,有个参谋坐不住了,问朗德贝尔的那帮人:“rì本舰队没有改变航向吗?”
“没有。”说着欧少校伸长脖子自己确认了一下显示屏,又重复了一次,“没有改变,他们仍然维持原来的队形,航向和速度。”
“这样的夜里,”林国祥说,“能见度这么差,灯光信号和信号旗都不好使,他们又没有我们这样便利的无线电,只能用电报互通有无。这时候当然不能随便改变航速和航向了,一旦阵型乱掉,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撞船都能折损掉一两成的兵力。”
林国祥话音未落,雷炮长面前的最后一盏指示灯就转成了绿sè。于是他命令cāo作员:“齐shèjǐng报。”
下一刻,霸主号全舰响起三声短促的电铃,听到这电铃所有人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近固定自己的身体。
几个炮塔里面装填手们正cháo水一般的从自己的战位上撤下来,坐到沿着炮塔内壁排列的座椅上,嘴巴大张。
舰桥上雷炮长用标准的姿势转身面向林国祥,立正,腿并拢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
“齐shè准备完成,请指示。”
林国祥左手食指和中指神经质的在望远镜的外壳上打着拍子,酝酿了足有两秒中,才将胸中淤积的气长长的呼了出来。
“开炮。”老将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等雷炮长复述命令,他的部下就扳下了齐shè的控制杆。
一股电流从电门激发,顺着线路迅速传达到霸王号的三个炮塔,以零点几秒的间隔依次激活了火炮的底火。
战列舰数万吨的钢铁身躯在那个刹那向旁边位移了足足3厘米,从炮口喷shè出的火焰化作飓风,在战舰一侧掀起一波一米高的浪头。shè击的轰鸣让舰桥上的玻璃全都颤抖起来,发出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共鸣音。
shè击完成后,高高昂起的炮身就像shèX结束的那啥一样垂下,恢复水平状态等待再装填。
热风从林国祥打开的那扇窗中灌入,老头眯起眼睛直面这灼热的空气,如沐chūn风。
“啊,这风,这感觉。”老人迎着寒风,用力嗅了嗅风中残存的硝烟味,才以满怀沧桑的声音说道,“这是战争的味道,这是我的战争。”
舰桥上年轻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还不太理解老人的感慨,但方才主炮齐shè时的声威着实都令他们印象深刻。
这时候,天眼cāo作手报告:“第三第四标的物确认,目标仍然健在。”
“再装填进行中,预计1分钟后进行第二次齐shè。”雷炮长也给出报告。
这1分钟又像一年那样漫长。
所有灯亮起后,欧少校给出最新的shè击诸元,就在这时候林国祥再一次插话道:“他们会左舵。”
“什么?”雷炮长一下没听清老将的话。
“我和东乡平八郎在丰岛海战交过手。这个时候他差不多意识到自己遭到了炮击,该下决心做规避机动了。在敌人位置未知的时候,他习惯先往左机动。这也是江田岛海兵学校的标准教程里记录的程序,那个教程是东乡平八郎编写的。”
“是,以敌舰向左机动为假想进行修正。”
十秒钟后,齐shèjǐng报电铃再次响彻整艘霸主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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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乡平八郎被副官叫上舰桥的时候正是八点三十分。
作为联合舰队旗舰的朝rì号战列舰的舰桥和霸主号的设计截然不同,它仍然采用现在流行的开放式舰桥,所以东乡平八郎上到舰桥上没多久,军服上就蒙了一层雾水。
“怎么回事?”
“报告司令官阁下,瞭望手发现海面有异动,似乎有东西落水。”
东乡平八郎皱起眉头,就在这时候,他听见雾霭沉沉的夜sè之中传来清楚的重物落水声。
这声音让东乡平八郎骤然jǐng觉起来。
“派出神姬去查看状况,这可能是中国人的战蟹。”
“要命令神姬队全数起飞吗?”
东乡平八郎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这也可能是中国人为了消耗我们神姬的体力而采取的欺骗行动,中国人狡猾狡猾的。命令神姬队,派出一个小队查看情况即可。”
“是。”
很快,奉命出击的神姬给东乡平八郎带回一件匪夷所思的东西。
“司令官阁下,”身穿巫女装的女孩毕恭毕敬的报告,“我们在空中找到这个,似乎是一种气球。”
东乡平八郎眯起眼睛打量着巫女手中提着的那个玩意,他招招手,于是拿着气死风的副官凑近了一点,让煤油灯的光能完整的照亮整个气球。
东乡平八郎伸出手,摸了摸气球表面,于是他的白手套上立刻沾上一层灰sè的金属粉末。
这位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内心当即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仿佛为了呼应这预感,尖锐的嘶鸣声从东乡头顶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朝rì号两舷外的水面上几乎同时腾起六道巨大的水柱,一时间,人造的倾盆大雨冲刷着露天舰桥,还有几只运气不好的鱼被抛上了甲板。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舰内还在休息的rì本海军官兵,他们纷纷涌上甲板,好奇的看着海面。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敌袭!是敌袭!”
于是短暂的混乱之后,rì本兵们开始奔向战舰的各个战位。
“通知舰队,我们遇袭了!”东乡平八郎一面对淬不及防踩上鱼滑到的大副下令,一面拿起装在舰桥上那一排传声管旁边的电话——rì本战舰不比霸主号,只有连通关键的桅杆瞭望哨和轮机部的电话线,要和其他部门联系就只能靠传声筒喊。
“瞭望哨!敌人再哪里?敌人已经开炮了,你们应该能看见火光才对!”
“司令官阁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这不可能!敌人都对我们形成跨shè了!”
这时候,东乡平八郎突然意识到现在首当其冲的事情不是确认状况,而且赶快从不知道在何方的敌人的跨shè中脱离。
于是他暂时将话筒从嘴边拿开,扭头冲舵手大喊:“左满舵!”
116 我是良心二更
“目标,显着减速!”
天眼cāo作手的报告在霸主号舰桥上引起不小的sāo动。
海战中减速就等于在对敌人大喊:请鞭挞我吧。所以海战中战舰减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弹了,航行能力受损。
年轻一点的参谋中已经有人在悄悄击掌庆贺了,但林国祥却无动于衷。
天眼再一次扫描完成后,cāo作手报告:“目标,完全静止!”
这时候老头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将敌舰静止的坐标告知胜利号,顺便告诉他们这是个站桩,打不中回去要扣津贴。”
“那我们是否将火力转向敌人队列的第二艘?”有参谋这样建议。
“不,东乡平八郎一定在领航的旗舰上,要把那艘彻底打沉,干扰他的指挥。”林国祥顿了顿,“而且后面的舰只为了规避停下来的旗舰,会进行机动,瞄准难度会增加。”
“明白了。”
就在这时候,早就完成装填等着了的胜利号开火了,和霸主号的重炮比起来胜利号主炮齐shè的声威要小得多,但雾霭之中那片亮白sè的闪光,仍然为战场增添了几分火爆的气息。
这个时候海战进入了一个十分无聊的阶段,这种无聊由于对方根本没办法发shè反击的炮火而显得更加突出。我们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式来概括这漫长的、折磨人的耐心的炮战:
“齐shè。”
“敌舰没有变化。”
“齐shè。”xN
“敌舰没有变化。”xN
“齐shè。”
“敌舰反应消失。”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舰载神姬营都统聂雪秋体会颇深。
“怎么还不让我们出战啊!”林有德的义妹一脚把为神姬们准备的待机用装甲堡的内壁给踹出个凹陷,“他们倒是轰轰轰的打得很爽,也不知道战果怎么样。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对着空无一物的海面开火啊!至少派我们过去确认下炮击的效果嘛!”
“大小姐,稍安勿躁嘛。而且能够不用出击就赢得战斗,不是挺好的嘛。”装甲堡里负责联络的海军军官一脸好好先生的笑容。聂雪秋这个林有德义妹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但荷浪牙波的公职人员差不多都知道,所以都以“小姐”称呼他。在荷浪牙波,如果有人说“大掌柜的”那就是林有德,一般的掌柜是不能加“大”字,相应的,“大小姐”那就是特指聂雪秋。
现在这位大小姐正在拿装甲堡的墙壁出气。
“林国祥一定是怕我有什么闪失我哥怪罪下来,搞什么嘛,虽然没有芬姐的RX78那种大杀器,苏菲妹妹也是给我开发了不少有意思的装备的呀!我们神姬营上去灭了rì本的神姬,那不就一了百了吗?现在这样轰隆隆打了一个时辰了,也没听说有什么战果啊!急死人了!”
“呃这……我跟舰桥联络下,看看有什么战果如何?”
“快联络快联络!”
就在联络官转身拿电话的刹那,聂雪秋一个箭步窜出装甲堡的舱门。
“我不等了,回头我会亲自跟哥哥谢罪。”
这样说着,聂雪秋展开挂在腰上的增幅翼,腾空而起,窜入雾霭茫茫的夜空。
“大小姐!聂都统!”联络官惨叫着追出来,想要抓住聂雪秋的脚踝阻止她升空,却没能赶上。
年轻的军官气得直跺脚,这时候装甲堡里其他待机中的神姬也涌上了甲板。
“吴中尉,聂都统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你看……”
年轻的军官看了看神姬们,再次用力跺脚,无奈的挥了挥手:“走走走!快起飞!那大小姐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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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乡平八郎被神姬带着降落在初濑号上,脸上一脸的悲怆。
三艘敷岛级战列舰可是rì本海军的命根子,为了凑出向洋人定制这这三条船的钱,舰政本部连内裤都快当掉了。现在倒好,朝rì号舰体大半已经沉在水里,只剩下桅杆和烟囱还露在海面上,中国人的第二次齐shè一发近失弹的冲击波就摧毁了朝rì号的螺旋桨和尾舵,在那之后这艘仿制英国庄严级的主力战舰在半个小时内接连被9发大口径炮弹命中,却奇迹般的都没有打中要害。
但是最开始那发近失弹造成的裂口却一直没有办法堵上,最终东乡平八郎不得不下达了弃舰的命令。
一开始东乡平八郎转移到敷岛号上,哪知道转移完成后没多久,敷岛号的储煤舱就被命中,冲天的大火迅速蔓延,根本无法扑灭,只得再次弃舰。
相比两艘新式舰的遭遇,富士号更显得倒霉到家了,它直接被击中弹药库,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断成两截,几分钟之内就沉入了东中国海那冰冷的海水中。
东乡平八郎知道,虽然自己还剩下两艘战列舰,虽然第一游击队的装甲巡洋舰还毫发无伤,但这场海战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中国人能在这样的大雾之夜向自己的舰队发shè如此jīng准的炮击,他们肯定装备了什么先进的武器,从现在的表现看,那绝对是足以革新海战形态的先进设备。
“七年前,我们靠更先进的船和战术理念,赢得了甲午海战的胜利,而现在,中国人扳回这一局了。”
东乡平八郎的自语刚刚落下,一名神姬从天而降。
“司令官阁下,中国人的神姬出动了!我们感知到了她们的动向。”
“哦?”东乡平八郎一下子来了jīng神,“真的吗?这种情况下只要继续维持对我们的炮击,他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赢得战争,他们没有理由派神姬出来啊!”
“但是,他们确实出动了。”
“难道说……中国人的新武器出问题了?”
仿佛为了回答东乡平八郎的疑问,新一波弹药落下,在rì本舰队仅剩的两艘战列舰附近激起一排高大的水柱。东乡平八郎脱下自己的军帽,倒了倒里面的水,他紧抿着嘴,沉思了片刻后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搞不懂中国人的意图,但东乡平八郎感到名为勇气的东西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机会,”他下定决心,声音也随之变得坚定起来,“神姬队迎敌!另外,你们派一名擅长侦查的神姬到上村中将的第一游记舰队旗舰上去,引导第一游击队的装甲巡洋舰向中国神姬出发的位置前进,寻找中国舰队!”
“是,司令官阁下。”
神姬刚刚升空,初濑号舰桥上和桅杆顶连通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东乡平八郎推开要接电话的初濑号舰长,自己接起了电话。
听筒里了望兵大喊:“舰艏右侧海平线发现舰影!”
“哟西!”东乡平八郎情不自禁的说出声来,他一直以为能见度变好了是因为敷岛号上的大火驱散了夜幕,现在看来,这是因为夜雾在渐渐散去。
“全舰,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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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载神机营抗命出击了!”
通讯官刚报告这个消息,参谋中就有人嘀咕“这个大小姐搞什么”,但林国祥立刻开口止住了议论:“没有关系,反正雾已经开始散了,早晚要演变成正儿八经的夜战。我们的优势还在,就算敌人发现了我们的位置,他们的shè击jīng度也不会比得上拥有天眼和神算的我们。”
这时候,舰桥上负责了望的上等兵大叫起来:“左舷发现火光!”
于是参谋们呼啦一下都涌到了左舷,用自己的望远镜观看远处海平线上那个白sè的小点。
“看到我们命中了三艘。”
“不知道是战列舰还是装巡……”
在第一次参加海战的参谋们像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那样围观远处的rì本舰队的当儿,林国祥转向舰桥角落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的朗德贝尔的成员:“敌舰队的动向如何?”
“报告大人,似乎有一队快速舰艇正在脱离编队加速。”
“向我们驶来?”
“是,向我们驶来。”
“命令两艘海字舰转向准备进行鱼雷攻击。胜利号跟随我舰机动,准备释放烟雾,舵手,左舵三。”
“左舵三!”
随着舵盘的转动,庞大的霸主号开始缓缓的转向。此时战场的风向已经从最初的西风切换成了西南风,霸王号靠着转向机动,占据了上风方向。
这时候,天空中有光影闪过,那说明双方的神姬营已经在空中接触。
就在这时候,舰桥上的林国祥突然注意到有一姬突破了中国神姬的阻拦,冲向霸主号。这名rì本神姬在霸主号和胜利号上空投下了一颗照明弹,将两艘中国战列舰暴露在光天化rì之下。
就在这照明弹的光芒中,这名rì本神姬被追上来的中国姑娘截杀在空中,被拦腰砍断的身体落在霸主号那白sè的尾航迹当中,迅速被波浪吞没了。而那发照明弹也被中国姑娘一刀扫落海中。
但几分钟后,在距离霸主号5链左右的位置依然落下了rì军的第一发炮弹。
“别慌,”林国祥淡然的对舰桥上那群没有经历过海战的年轻人说,“这个落点误差,他们还要shè上半个小时,才有可能打中我们。”
就像林国祥说的那样,优势仍然在中国舰队这边。雾即使散去,rì本舰队即使能发现中国舰队的舰影,但夜幕的存在依然让他们无法jīng确的较shè,再加上霸主号不管火力还是防护都比rì本舰队剩下的舰只强,对shè下去还是中国占优。
rì本人唯一的赢面,就是用装甲巡洋舰部队打白刃战,这也正是林国祥想要避免的。
霸主和胜利两舰占据上风处之后开始释放烟雾,烟雾的掩护下,两艘海字号在霸主号的无线电引导下迎向rì本装甲巡洋舰编队。
10点55分,海天舰首先发shè了自己的六枚电动鱼雷,但因为阵位不好全部脱靶。
随后海天舰一边以自己的两门200毫米阿姆斯特朗炮向rì本装甲巡洋舰shè击,一边高速朝霸主和胜利靠拢,为仍然隐藏在烟雾中的海圻舰创造抢占更佳攻击位置的条件。
11点03分,位于rì本装巡队列中间的浅间号被胜利号主炮命中,随即爆炸起火,火光成为海圻号的绝佳瞄准参照。
11点06分,海圻号发shè了自己的六枚鱼雷,但自身也被rì本神姬投下的照明弹点亮,随即遭到rì本人集火shè击。
11点09分,rì舰八云号中弹,一分钟后队列最后尾的吾妻号也被击中,几乎同时海圻号弹药库发生大爆炸。
随后rì本装巡和伴随驱逐舰舰队对霸主号和胜利号展开“雷击”,可惜rì本人用的白头鱼雷质量不佳,未能有一枚命中。最后实施雷击的常磐号一度突进到距离霸主号一千码的距离,结果遭到霸主号左舷炮廊炮的密集shè击不到几分钟就倒扣在海面上,成了一具崭新而又昂贵的海上棺材。
而参加突击的12艘驱逐舰还没等两艘战列舰料理他们,就先自摆乌龙撞船了——实际上上个时空rì俄战争中联合舰队的驱逐舰支队就在夜战中出尽了洋相,看来这个时空他们的命运也没有改变。
不过,rì本的阿武隈号驱逐舰还是成功突进到霸主号船尾附近,它的司令官很有神风jīng神的准备贴上霸主号再释放鱼雷,哪知道霸主号的丙炮塔刚好装填完毕,炮塔的炮长情急之下自作主张,没有听从指挥塔的指令升起炮身调整shè击诸元等待齐shè,而是直接就在放平炮身的状态下手动点火开了炮。
两颗重磅炸弹直接钻进阿武隈号的小身板,把它炸得粉碎。
**
林国祥低头看着自己的怀表。
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零点24分了。
他阖上怀表的盖子,回头看着舰桥上的狼藉:后半段的激战中,rì本人的一发炮弹命中了霸主号的主装甲塔,震碎了舰桥的玻璃,顺便炸死了好几个参谋和cāo作员。林国祥自己手臂被玻璃碎片划了一下,并无大碍。
如果是旧式的舰桥,自己就该补老朋友们的后尘了,林国祥如此想到。
“rì本残存舰队驶出我舰有效shè程。”头上负伤的欧少校这样跟林国祥报告,天眼的cāo作员比较点背,刚好被一片弹片插中心窝,所以现在是欧少校亲自坐在天眼的cāo作席上。
“很好,我们也转向,准备和其他舰只汇合。另外,命令战蟹出击。”说着林国祥对自己的副官点点头,“剩下的交给你了。”
这样说完,老头离开了舰桥。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拉开电灯,然后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只杯子和一瓶茅台。
老将斟满第一个杯子,然后将杯子摆到书桌上那张泛黄的相片前。那是一张合影,摄于1893年初冬,那时候林国祥率领广乙号北上参加秋cāo,与北洋水师的各位同仁在刘公岛水师总部前留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里邓世昌笑得像个二傻子,方伯谦英俊潇洒,颇有几分才子像,林永升显得有些木讷,黄建勋则铁青着脸。
坐在最中间的丁汝昌一脸严肃,他身后美国人马吉芬颇有几分傲气的昂着下巴。
林国祥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将另一只杯子斟满,然后他在书桌前坐下,高举起酒杯,向着天空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老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但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
相良少尉爬上一块漂浮的木板,这才松了口气。
他环视海面,发现周围的碎片上都爬满了像自己一样侥幸逃生的人,而远方,东乡平八郎司令长官的临时旗舰初濑号的舰影正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啊,我们被抛弃了,相良少尉如此想到。
可这种想法才出现不久,一艘驱逐舰就闯入相良少尉的视野。
有人开始大声呼救,相良少尉愣了一下,随即也扯开嗓子大声的喊着,还把湿漉漉的上衣脱下来在头顶拼命的甩。
可惜此时整个海面上都是漂浮着求生的rì本兵,而驱逐舰显然并不打算偏袒任何人,它开足马力,向着初濑号离开的方向狂奔不已。
于是呼救声转成了骂声,仿佛为了回应骂声,驱逐舰拉响了汽笛,像是在跟海中的同袍们话别。
就在这时候,它爆炸了。
舰体被从中部炸成两截,迅速的消失在泡沫中,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一时间,海面上陷入了可怕的寂静,所有人都怀着强烈的不安,揣测着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相良少尉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根棒子在海水中缓缓前进,棒子的顶端安装着一只镜头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来回旋转,观察着海面上的状况,无意中转向了相良少尉。
信封南蛮教的相良少尉低声呢喃道:“上帝啊……”
那只红sè的单眼,怎么看都像是地狱的恶魔。
这恶魔和相良少尉对视了数秒后,便潜入水中,消失了。
这时候,相良少尉才发现自己胸口闷的慌,于是赶忙深吸了一口气。
但这依然无法平复他内心的恐惧。
这时候,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哭起来:“妈妈……”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开始叫骂:“混蛋,你这还算是大和的男儿吗?”
可是哭声越来越大,还有蔓延的趋势。
就在这时候,相良少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自己从江田岛海兵学校毕业时的情景,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唱江田岛海兵学校的校歌。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绽放于江田岛的庭院/早已有了一开即谢的觉悟,为了国家,从容散落吧。”
相良少尉的声音并不大,但很快,旁边一块舢板碎片上的上尉也跟着开始唱起来。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绽放于江田岛学校的庭院/血肉相连不分昆仲,如此投缘却为何不得不分离。”
很快,整个海面上都响起了同样的歌声。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你虽一去再也不复返/但我们将在花之都的靖国神社中,再次相会于樱开之chūn。”
rì本人一直唱着这首歌,尽管不断有人冻死,尽管许多人渐渐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歌声却一直没有在海面上完全消失,就这样,相良少尉终于坚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在海面上升起。
他在弥留之际,看见一艘悬挂红旗的巨舰乘风破浪的驶来,巨舰舰体上有多处弹痕,焦黑的灼烧痕迹也没来得及清洗,但这反而给这艘战舰增添了几分威武。
相良少尉隐约听见军舰上中国人正在齐唱军歌,那轻快激昂又不失威武的曲调和《同期的樱》截然不同,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阳光般的积极和向上。
——啊,我要是能唱着那样的军歌毕业,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了吧。
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成了相良少尉留在世间最后的思绪。
他不知道,这首《荷浪牙波健儿之歌》是林有德翻的上个时空的《江田岛健儿之歌》,是根正苗红的rì本海军军歌,而且是rì本军歌中的难得的一首不悲壮的异类……
在死掉的和没死的rì本海兵的注视下,霸主号迎着朝阳全速航行,后面跟着规模虽然不大但军容整齐的舰队,战旗飘扬歌声嘹亮。
117
荷浪牙波的大本营里,林有德没来由的想抽烟。本来林有德不沾烟只在高兴的时候喝点酒,但现在他充分体察到烟的好处。
像现在这种状况,喝酒怕上头了影响判断,抽点烟却可以缓解内心的烦躁的同时保持大脑的清醒。但从老爸那里遗传过来的根深蒂固的禁烟的习惯仍然约束着他,所以他只好大步流星的在大本营作战室里来回踱步。
距离大本营收到发现rì本舰队的电报,已经整整10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海上打成什么样。
作战室里值班的参谋们面面相觑,老实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有德这个样子,几个小时前他们还私下里打赌林大人会早早离开作战室回去抱自己新弄到手的rì本妹子。
所以看林有德赖在作战室里来回散步,这帮人也开始坐不住了,于是整个作战室都沉浸在一种沉闷与危机感共存的诡异气氛中,只有约瑟芬看起来是见惯了这种大世面,反而气定神闲的在喝茶。
不过这种气氛很快被机要员的高叫打破:“林国祥司令官报告,我军舰队与敌舰队展开夜战,击沉敌战列舰3艘,装甲巡洋舰4艘,驱逐舰12艘,我方海圻舰在鱼雷攻击中爆炸沉没,海天舰重伤,胜利号和霸主号两舰轻伤。战蟹队正在追击溃逃敌军舰队。”
机要员话还没说完呢,林有德就猛的一握拳,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太好了!干得漂亮!”
参谋们也纷纷击掌庆贺,一时间作战室里就像过节一样热闹。
约瑟芬有些不满的扫了老公一眼,转向面对已经摆出庆祝的架势的林有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机要员,说:“其他呢?神姬部队的伤亡怎样?”
“舰载神姬部队5姬战死,15姬受伤,击毙敌方神姬9人,击伤24人。”
这个数字一出来林有德脸上的狂喜刷的一下不见了。
“5姬战死?”这个数字让林有德有些无法接受,如果这五个都是比较强力的神姬的话那这损失够荷浪牙波喝一壶了。但这个时候偏偏又不方便直接确认战死神姬的实力,那样太直白了,好像神姬就只是高端武器一样。
还好机要员有点眼神,立刻看出来林有德在担心什么,他马上报告:“聂雪秋统领在内的所有高级神姬都安然无恙,聂统领受了轻伤,据报告并无大碍。”
被小兵看出心思的林有德有些尴尬,他轻咳两声,板起脸孔。
“海军舰队做得好,”虽然刚才已经赞扬过一次了,但林有德依然以此作为开场白,“现在我命令,放弃以海军部队战败为前提指定的甲乙两个方案,巴你立刻通知复**,让他们明天就登船向台湾开拔,参谋部开始细化控制台湾和琉球王国之后登陆rì本本岛的作战计划,宣传部和统战部立刻开始起草通电电文。
“要强调:一、我海军战士英勇作战,洗刷甲午之耻;二、rì本军国主义份子建立的伪rì本政权逆天意而行,必将自取灭亡;三、军国主义份子残酷压榨善良的rì本人民,穷兵赎武,我南洋军应rì本人民和有良知的rì本士绅的要求,将伸出援助之手,救rì本人民于水火之中。”
林有德这边念呢,作战室里的参谋们都一个劲的瞥巴的脸sè。因为这作战室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林记要rì本是看上八幡的新设制铁所和住友铜矿附近的住友钢铁有限公司,以及在吴港的海军兵工厂,制炮所。林有德这番堂皇之的宣言,全是为了低下的利益扯的大旗而已。
但巴一脸默然,完全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其实这个时候巴根本就不可能对林有德的漂亮话有什么介怀,林有德建立的大托拉斯能让rì本变得更好,她无比坚信这一点——实际上,此时作战室里所有人都认为由自己的组织控制rì本能让rì本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打心底里相信这对rì本人来说是一种恩惠。所以林记有点自己的需求不算什么,毕竟林记在索取的同时,赐予的可是惠及全rì本的福祉。
“好,暂时就这么多,”稀里哗啦下了一堆命令之后,林有德长长的打了个呵欠,“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
说完林有德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两名近卫神姬都没有动。
“呃……”林有德不知为何面露菜sè,来回看着黑发和金发的两位美少女——好吧,其中一位早就升格为美少妇了。
参谋里已经有人在小声嘀咕了:“又来了。”
“嗯,自从进了参谋部,我就不再梦想像林大人这样左拥右抱了。还是陈大人那样好,小两口看着羡慕煞人了。”
“对,我也这么觉得。”
林有德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些嘀咕,他来回看着约瑟芬和巴,用很无奈的声音说道:“二位,这样影响不好。”
“如果明早就要组织复**登船,我可是有很多联络事项一定要在黎明之前办完才行。”巴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应林有德。
林有德盯着她看了两秒,觉得这边这块铁板踢不破,就转向约瑟芬:“老婆,你看……”
“我对攻击rì本的计划很感兴趣,今晚想借着兴头和诸位参谋深入的探讨一下。”
“不是吧……”在林有德表态之前,参谋那边先有人发出了悲鸣,“我还想出去来两杯庆祝下呢。”
林记本来就不是那种纪律订得很死的组织,平时气氛比较活,所以这样半开玩笑的抱怨经常会有。
“你看年轻人都抱怨了……”
其实林有德还不如几个年长的参谋年龄大,但没人指出这点。
“走吧走吧,”林有德过去伸手把约瑟芬拽起来,少女——少妇虽然一脸不乐意,但意志不够坚定,就这么被林有德拽走了。
林有德夫妇离开后,巴对作战室里的众人说道:“好了,今晚没参谋部什么事,想去喝酒庆祝的可以离开了。”
**
林有德拉着约瑟芬从书房的暗门里出来,一直等在门外的薰就应了上来。这个年代的rì本女孩身上封建时代的残留异常的多,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就是她们对等待的擅长。巴可以跪坐在林有德门前,一等就一个上午,而薰陪着林有德参加一些社交活动的时候,也经常在会客室门外一站就几个小时,林有德进去跟人议事时她什么站姿,出来的时候再看还是什么站姿。
以林有德这21世纪的人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陋习,他也曾经想要劝巴改变心理这种把自己摆在仆人的位置,主动去“服侍男人”的观念,可惜收效甚微。
而且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男人,看到有女孩这样服侍自己,感觉确实很爽,所以林有德也就随它去了。
“林大人,情况怎样?”薰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军大获全胜。”
“……呃,恭、恭喜……呀!”
薰小声的惊叫,因为她被林有德拉进怀中。
林有德一手搂着约瑟芬的腰,一手揽着薰的肩膀,两个女孩的胸部一左一右的在他的胸口挤成一团。约瑟芬使用的是法国产的薰衣草,香味存在感强烈,而薰使用的是rì本传统的白梅香料,香气虽然微弱,但即使薰衣草的味道无法将其完全掩盖。两种混合在一起的香气,让林有德心情大好,一柱擎天。
“今天我要双飞!”他如此直白的对两个女孩说。
“怎么能这样……我……约瑟芬小姐是正妻呀,我怎么能……”
“嗯……好像很有意思啊,”约瑟芬却是另一种反应,“东方女xìng的美啊……确实值得见识一下。”
这一刻林有德心想,正妻取了个法国和西班牙混血的开放妹子还真是娶对了。
118
běi jīng,1902年1月7rì凌晨。
最新的《南洋商报》已经排版完毕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了,突然一名长衫中年人冲进印刷厂,对带班的工头说:“停,停下!别印了,重排。”
“章先生,这已经印了一多半了,”工头张嘴就把实际印出来的数量加了一大截,“停下重排……”
“不就是银子吗?”章士钊往桌面上啪一下拍了两个大号官银,“给我重排。”
于是印刷厂的机械轰鸣戛然而止。
同样的情景在全中国好几个城市上演,偏向南洋的报纸基本都紧急喊停新报纸的印刷重排,将海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放在了头版头条,而那些掌握在传统官绅、地方财阀手中的报纸也打开自己的小作坊,用手动滚印的方式临时加印号外。
第二天天没亮,报童们稚嫩的声音就充满了每个中国城市的街头巷尾。
**
7rì这天清晨,běi jīng东堂子胡同49号总理衙门对面的海军总部热闹非凡。实际上海军的指挥机关什么的全在荷浪牙波,这个海军总部是林有德设置在běi jīng表明海军仍然归朝廷统领的样子工程。
整个海军总部,除了几个联络员之外,最大的“办事机构”就是军乐队,这只三百多人的军乐队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没事就在总理衙门对面演奏什么南洋军进行曲啊,三大注意八项纪律啊,歌唱祖国啊,平时就常常惹来很多闲汉和没事干的孩童围观。
今天一早,军乐队就齐装满员的集合在总部跟前的cāo场上,八点整的时候,他们迈出了海军总部的大门,演奏着海军军歌《荷浪牙波健儿之歌》向着东交民巷使馆区前进。
这段路不长,但乐队走了快两个钟头,中途好几拨在京的学生加入到前进的队列中,油墨未干的横幅和标语一时间挤满了整条大街。
人群行进到东交民巷rì本使馆前的时候,学生们开始唱歌,这个念头现代的新式歌曲数量还很少,所以学生们唱的自然都是林有德作曲填词的那些朗朗上口的新式歌曲。
使馆门口的rì本兵严阵以待,但明显没了平时那飞扬跋扈。
其他使馆的jǐng卫都探出脑袋,幸灾乐祸的看着rì本人倒霉。
另外在差不多同一时刻,天津的学生冲进rì租界筹备委员会的房子,砸烂了委员会的门派并且大肆焚烧文件;上海,岸防炮台在萨镇冰的授意下,向锚泊在吴淞口的rì本炮舰开火。
除了这些冒火了的行动之外,大部分地区表达胜利喜悦的方式都相当的温和。这大概是因为此时中rì之间的民族认同度相当的高,尚未有后世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毕竟这个时空连八国联军都没发生呢……
而在荷浪牙波,由于林记从10·4事变之后就孜孜不倦的进行相应的宣传,胜利的消息传开后城市里出现了rì侨和中国人一同庆祝的奇特景象。
**
各界人士忙着庆祝的时候,林有德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有德本来就有睡懒觉的习惯,昨晚又欢愉到深夜,都快给两个妹子榨干了,所以即使到了rì上竿头的时候,他也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床上的两名美女反而早就醒了,约瑟芬把枕头垫高,披着件坎肩半坐在床上,正在看书;薰则依然保持着偎依在林有德怀中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弄醒了林有德。
昨晚入睡时,两人都偎依在林有德怀中享受着肩枕,可入睡后没多久约瑟芬就从林有德的怀抱中挣脱,自己勾起身子睡得很舒畅,而薰自始至终都被林有德抱在怀里,到后面更是被当做抱枕,夜里女孩被林有德弄醒了三次,但每次都在偷吻林有德之后一脸幸福的再次睡去。
其结果就是,约瑟芬jīng神饱满光彩照人,薰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倦意——然后依然光彩照人。
至于林有德的第三名近卫神姬么,巴一大早就进来看过情况,然后对已经睡醒的约瑟芬丢下一句:“今天的朝会就由我来主持好了,有要事我再来通报。”
“麻烦你了。”约瑟芬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快吃午饭的时候,林有德终于睡到自然醒了。他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于是薰的笑脸进入他的视野。
“早上好,啊,可能用rì安更合适。”
林有德抬手摸了摸薰的头。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一件美事了,睁开眼之后马上看见美少女的笑容,胸口手臂大腿这些地方还能感受到美少女光滑肌肤的触感,耳畔还有软绵绵甜蜜蜜的问候……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林有德扭头看了眼在身边的妻子,心里感叹东方女孩和西方女孩果然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
“巴早上来过,说是朝会由她主持。这会儿应该开完了吧。”约瑟芬有条不紊的向林有德报告,仿佛没有看见林有德和“偷腥的猫”之间那亲昵的举动,“从巴没有再进来报告这点看,应该没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
“那我今天就按照预定,吃晚饭以后去见见久津姬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预定啊,我怎么不知道。”
作为回答,林有德坐起来,轻轻吻了老婆一下。
约瑟芬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追问。
“那个,”薰有些拘谨的开口了,“久津姬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林有德和约瑟芬的对话用的是英语,而薰不但不懂英语,连中文都听不太懂,只能勉强看懂汉字书写的信件什么的——国际化的**其实也挺麻烦的——她大概是听到“久津姬”的罗马音发音,所以才有此问。
“没事,只是我打算去见见她,跟她商量下今后的事情。”
薰轻轻松了口气,女孩也从在床上坐起来,被子顺着她的肩膀一路滑下,让她姣好的上半身裸露在窗外shè入的天光中。
林有德伸手抓住薰的Ru房使劲揉了一下。
约瑟芬用手中的书轻轻敲了下林有德的后脑勺。
“一大早就做这种事就算是我也要生气的,只要努力工作一天,晚上自然有奖赏给你,你急什么。”
“那、那个,虽然听不懂太太的话,但是,我觉得她说得对。”
虽然林有德很想吐槽“听不懂又如何知道她说得对”,但……约瑟芬确实说得对,所以林有德拿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小弟弟冷静下来,随即跳下床。
“叫女仆队进来,我要洗漱更衣。”
**
林有德刚在久津姬面前跪坐下,小个子的神巫女就开口了。
“林大人,您不必正坐,那样的姿势您不习惯吧?”
“嗯,对,很难受。”林有德也不推辞,就这么换成了盘腿坐的姿势,“可以的话我真想躺下来。”
“请便,您在这里不受任何的拘束。”
“真的?”林有德将信将疑的看着久津姬,确认道。
久津姬点点头。
于是林有德对正儿八经正坐在他身后待命的薰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女孩乖乖的坐过来之后,林有德堂而皇之的枕着她的膝盖躺下了。
薰不安的看了眼久津姬,曾经同为神主的薰很清楚在神社御殿中那些繁琐的规矩和礼数,知道林有德的行为就算有神主的允许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所以才如此的紧张。
但久津姬看起来对林有德的得寸进尺完全不在意,在目光和薰对上的刹那,久津姬反而开口询问起别的事情:“景虎姬殿下,冒昧的问一下,您倒戈到林大人这边,是因为赞同林大人的理念吗?”
“欸?”薰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呃,是、是啊,林大人的理念什么的……”
其实景虎姬虽然贵为神巫女,还回应了帝姬的请求执行这种自杀式的任务,但她内心并没有什么政治理想,只是单纯的继承了神社代代相传的信念,准备报国尽忠罢了。这女孩看似坚定,实际上纯洁得可怕,她在对林有德心生爱意,又被林有德霸王硬上弓干过之后,稀里糊涂的就听信了林有德的忽悠。
难怪此时面对久津姬突如其来的问题,她会如此的慌乱了。
林有德斜过眼睛想欣赏一下女孩脸上的那尴尬局促的表情,可女孩此时因为正坐,腰板挺得笔直,从林有德的角度看过去女孩的脸完全被胸部挡住了。
另一边,久津姬似乎也发现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她点点头,来了一句:“原来如此,是被林大人的个人魅力感召啊。”
好一个“被个人魅力感召”啊,林有德想。
确认完薰的事情后,久津姬将目光投向很舒服的蹭着薰的大腿和小腹的林有德。
“林大人,您此次拜访的用意,我多少猜到一些。”
“嗯,恐怕就是您猜的那些。我希望能比较完整的得到rì本的工厂、技术工人、学者,以及rì本各个神社的神姬们。所以必须要依靠久津姬您的影响力,尽可能的实现rì本全岛的‘无血开城’。”
“这方面就算您不刻意来请求,我也会效犬马之劳,”久津姬顿了顿,稍微提高了点声调之后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一事想要当面向林大人您确认。”
“请讲。”
“林大人,您在得到了工厂、兵员和神姬之后,作何打算?”
这个问题完全在林有德的预料之中。
荷浪牙波这些年虽然以开挂的速度高速发展,但依然敌不过rì本明治维新几十年的积累,rì本的工厂学校等无疑会大大的加强林记的力量。更别提rì本无血开城之后那批肯定会被归入林记名下的神姬了。
神姬的诞生有着巨大的随机xìng,而高阶神姬的诞生更是建立在随机xìng之上的又一重随机xìng,林记在自己地盘开展新生女婴登记和检测已经三年多了,才找到了几个血统不怎么纯净的神姬苗子。
但这种完全看天的随机xìng,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很卧槽的结果,比如连续多年诞生多位高阶神姬什么的,在人类历史上并不算特别罕见的情况。人类社会一般将这种情况视作国家和民族的吉兆。明治维新之后的rì本,就出现了“奇迹的二十年”,这二十年中rì本诞生了一批高阶神姬,这也成为rì本敢于在甲午赌上国祚和庞大的清帝国开战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些神姬如果到了林有德手中,林记最大的弱点就不复存在了。得到极大加强的林记未来的动向,自然会成为久津姬关注的重点。
对此,林有德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原本按照我的计划,我们会在1905年发动北伐,推翻清王朝的统治。但是,和俄国的战争将我们的准备进度大大的延后了。如果实现rì本无血开城,我认为我们可以重新恢复1905年武力推翻清王朝,建立统一的中华帝国,届时我将担任帝国元首,林记将开始动手整合国内的资源,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世界大战。”
“也就是说,您的野望不仅仅是‘中原’,而是世界,对吗?”
“没错,最早的时候,中国人认为中原就是天下,随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这个‘天下’的范围也逐步的扩大。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天下’就是世界,而且是个乱世将至的世界。大男人身处乱世之中,岂有不图天下的道理?”
久津姬沉默了,而薰则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林有德的短发。
终于,久津姬咂了咂嘴:“竟然枕着美少女的膝盖说出这样的豪言,林大人您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奇怪最**的征服者。”
林有德大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把全天(shi)下(jie)的美少女都纳入我的囊中,也是我的梦想之一呢!”
119
1902年1月11rì,荷浪牙波支持的rì本侨民支队在台南登陆,驻守台南的原rì军山田联队在联队长切腹之后倒戈到复**一方——荷浪牙波的宣传机关管这叫起义。
随后中国海军舰队驶入基隆外海,炮击基隆炮台,随后南洋军一个混成协在当年rì本人登陆的海滩上陆。在这样的南北夹击之下,驻台湾rì本守军司令宣布服从台湾总督儿玉源太郎的领导,放下武器。
同rì,儿玉源太郎根据林有德的授意,宣布成立台湾临时管理委员会,代行一切行政事物,并且接受帝国海军部的监督。
林有德闪电收复台湾,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
běi jīng,颐和园。
“林有德无法无天,无视朝廷!和外邦开战,理当由朝廷先行宣战,林有德已经两次无视朝廷,擅自开启战端……”
“但是他打赢了。”袁世凯不紧不慢的开口,打断了载泽的话,这让这位少壮派的满族贵族十分的不满。
要在过去,袁世凯绝不会这样做,但现在经过中俄战争之后,清王朝的政治格局已经发生了根本xìng的变化。袁世凯占据东北的大片地盘,彻底解决了北洋军的供给问题,清王朝再也不能通过军饷钱粮之类的手段来限制他的势力。再加上虎踞山东的革命军的威胁,和对海外的林有德的畏惧,手中握有重兵的袁世凯在朝廷中的地位一下子便稳如泰山。
所以他已经有底气来打断少壮派满族新贵的发言。
“老佛爷,”袁世凯像其他铁帽子王一样,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对大殿正中正襟危坐的西太后说道,“林有德此时刚刚获胜,国内声望正高,他纵使有千万条不对,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能治他的罪啊。”
慈禧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江河rì下,袁世凯话说完她一副要开口说话的模样,却先咳嗽了差不多半分钟,把旁边候着的丫鬟太监都给忙个半死,这才用羸弱的声音缓缓说道:“那,你看应该怎么办呐?”
“臣以为,此时朝廷应该乘势向rì本宣战。”
“不可!”载泽立刻高声反对,“俄罗斯有欧洲诸国虎视眈眈,无法动员举国之力与我大清开战,我等尚且险胜。今若与rì本开战,rì本必将动员举国之力与大清为敌,加之我国内尚有乱党未灭,老佛爷,这战端开不得呀!”
袁世凯撇嘴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rì本海军只剩下两艘战列舰,其中一艘还是甲午之前订购的旧船,因为畏惧林大人的海军舰队,他们怕是不会再出战了。没有海军的掩护,rì本要如何倾举国之力来与我大清进行陆上决战啊?”
袁世凯的话让载泽一脸不爽。满族官僚中虽然很多顽冥不化的老古董,但同样也有很多有脑子的人。像载泽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rì本失去了海军就失去了在大陆上威胁大清的力量?但是一旦这和rì本宣战,那铁定要进攻朝鲜的rì军。袁世凯的北洋军离得最近,然后他本人又曾经担任清帝国的驻朝鲜总理大臣,和朝鲜的传统统治势力私交甚多——这些人虽然遭到rì本殖民当局和亲rì派的镇压,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有外力死灰复燃什么的不成问题。
所以一旦和rì本宣战,袁世凯的北洋军进攻朝鲜几成定局,袁系的势力肯定会进一步增长。
海外的林有德虽然令人忌惮,但他的根据地毕竟远离京畿,这袁世凯可是近在咫尺的猛虎,以载泽等人的角度看,怎能坐视他的势力继续膨胀?
载泽正要继续陈述反对意见,袁世凯却抢先使出了杀招:“此时不宣战,谁能保证林有德不会像他吞台湾一样,把朝鲜给兵不血刃的给吞掉?”
少壮派的小年轻们面面相觑,最终目光都转向似乎打定主意看年轻人努力的铁帽子王们。可铁帽子王们当中无人有出头的意思,偌大的大殿一时陷入了寂静。
终于,慈禧用极度疲惫的声音给这争论点上了句点:“宣战吧。袁大人你是陆军大臣,又在朝鲜和rì本人交过手,打仗的事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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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皇居。
御前会议的气氛根本就变得和丧礼一样。
帝姬也不垂帘了,直接坐到了诸位大佬面前,用锐利的眼神检视每个人的脸。
这时候,一名小姓拉开会议室的拉门,门后一名中校军衔的军官直接就跪在了木质的走廊上。
“帝姬殿下,四国大社的外派机构已经人去楼空,属下监察不利,罪该万死!”
帝姬盯着门外战战兢兢的中校,最终叹了口气:“我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但是!”
“好了,够了。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想想如何在接下来的危局中为国尽忠。”
说着帝姬做了个手势,于是一直在门边待命的小姓冲帝姬鞠了一躬后,便关上门,将那位仍然满怀愧意跪在走廊上的rì本军人挡在了门外。
帝姬来回扫视房内的众人,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一位稍显肥硕的陆军中将身上。
“小川中将,听说第四师团内突然起了流行病?”
小川中将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战战兢兢的答道:“是、是的,最近天气冷暖不定,导致部队内重感冒横行,病号颇多。”
他话没说完,军人阵营中就有人嘀咕“哼,大阪人”。
帝姬不说话,只是盯着大阪人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表示就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这次她看着chūnrì大社的神主藤原姬。
“藤原姬,chūnrì大社对皇国的危难有何见解?”
“我们当与中国人死战到底。”藤原姬义正言辞的答道。
“但是,我却收到消息,说chūnrì大社派出了战巫女,和诹访大社的战巫女队在吴港的海军兵工厂附近对峙呢。”
“诹访大社与长州萨摩两藩关系密切,本社为免诹访大社破坏兵工厂,方才派出战巫女队,保护工厂的安全。”
“欸?是这样吗?”身材娇小的诹访姬突然开口了,“您的推论有个致命xìng的缺陷,藤原姬殿下,那就是,海军都没有了,炸工厂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倒是觉得,奈良的商贩们打算无血开城,所以才派人来抢工厂准备献给新主子呢。所以才派出我们出云地方的jīng锐前往阻止哟。”
“你!”
“够了!”帝姬的话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大敌当前,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内讧!”
面对帝姬的呵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实际上,此时御前会议上的所有大佬们,哪个不是心怀鬼胎。舰队战败只是诱因,现在的rì本帝国分崩离析的种子,早在先帝姬被毒杀的时候就埋下了,它经过那么多年的蓄势,现在终于破土而出。
“今天就这样吧。”帝姬疲惫的摇了摇头,“我,已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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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正一下,久津姬应该是盲女,我忘了这个设定,所以最近她登场以后都按照她有视力来写了OTL……
一点点改太麻烦了,大家将就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