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回 破地气
无字石碑并非没有历史,相反,史上流传下来着名的无字石碑有两座,一座立在泰山登封台下,据传是秦始皇所立,后来又有汉武帝所立的说法,总之秦皇汉武距今几千年的历史,史记上虽有记载但也说得棱模两可,所以这无字石碑的出处早已无法考证。
而另外一座闻名天下的石碑,便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的无字碑,这座无字碑位于陕西省咸阳市的乾陵,乃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合葬之地。
无字石碑又称白碑,是一种没有刻上任何文字就立起来的碑。无字碑的出现,多归结于一些特殊的历史因素,比如说墓主生前的功过无法判定,便立起无字石碑留给后人计较。
在民间,还有一种极少数人知道的无字石碑。这种石碑取泰山上的顽石打造,石碑上不刻一铭一文,而是用狼毫制成毛笔,蘸以无根水(用器皿接下的没有落到地面的雨水)或是黄河水,在石碑上画上一种特殊的符咒,这样的石碑可压制一切妖邪。民间给其取了一个名字,叫泰山镇妖碑。
泰山镇妖碑兴盛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黄河中下游一带,最早立在黄河泛滥之处,意为镇压河妖,避免洪水灾害。后来兴盛一时,民间又有用之以镇宅一说。归其根源,应该是泰山石敢当的一个分支。
泰山石敢当是起源于西汉的一种民间崇拜方式,古人用泰山之石造成石碑、石人或是石碣,上刻“石敢当”或“泰山石敢当”的文字,立于桥道要冲或砌于房屋墙壁,用以禁压不详。这是一种流传颇广的石崇拜,在民间甚为流行。
石敢当展到晋代,便逐渐在黄河流域分支出了泰山镇妖碑。不过镇妖碑上的符咒极难刻画,所以到了后来,这种术法便逐渐失传了,至今鲜有人知。
我当年还未成名之时,有一次去黄河一带倒斗,途经黄河边一座小山头的时候,大雨冲刷一处黄土坡,就曾有一块无字石碑露出来。那块石碑虽然坑坑洼洼,但还是可以看出上边没有任何刻字,就连网格都没刻。当时和我一起来的同行们谁也看不出名堂,后来听了一位我们在当地雇来做向导的老头跟我们说了,我们才知道这是泰山镇妖碑。
总而言之,不管是那种无字石碑,都没有现在遇到的这座石碑那么古怪,至少,石碑的顶上不会放置一个人类的颅骨。别的不说,就单单数它立在四大禁地里这么一条特性,就足以显示它的不寻常之处了。
张继绕着石碑转来转去,总想着去推开,但大伙都没有动,凭他一个人的力气也移动不了石碑,只能干着急。别看这小子嘴上说快点找出口逃出去,实际上,我知道他多半是在想这石碑底下会不会压着什么宝贝。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成长得极快,这几次倒斗被困来困去,估计他早就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打死我也不信他才刚被困不到五分钟,就这么急着要出去。
我思索良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石碑究竟有什么名堂。而紫云则是专心地替我包扎伤口,对陷入困境反倒是丝毫不在意。刘全胜皱着眉头对石碑看了又看,过了半晌,他转而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暗道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当下也朝他看去,对他扬了扬眉毛,示意他有话就说。
刘全胜这才开口说道:“欧阳兄弟,依我之见,这石碑的底下不会有出口。”
我没有说话,想继续听他的见解。只见他顿了顿,缓缓向前踱了两步,接着说道:“这间石室的位置,是在地下河岸的西南向,室内空间正正方方,在风水里能聚起一种十分稳定的势。这种势面水则动,绝水则死。原本门洞大开,门前对着地下河水,石室的气和外界是融为一体的,但此刻断龙石阻断了石室和地下河的风水联系,石室的势必然就成死局。整个蛇冢原本就是黑龙困尸之局,这间石室在墓穴里又形成小的黑龙困尸,此乃实实在在的困人之地,这样的格局又怎会设有出口?”
“不过……”刘全胜又看了看那石碑,继续说道:“这块石碑立于石室的中心,周遭地气完全凝聚在这点,若是移动石碑,这里的风水格局一破,压制在地下千万年的地气必然会产生风起云涌的变化,到时候地脉也会跟着变,就算这底下没有出口,石室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若是这种变化能让咱们逃出去,那再好不过了。”
我点点头,忽然有觉得有些不妥,对刘全胜说道:“积聚多年的地气宣泄起来非同小可,弄不好整个石室都会坍塌,咱们被困在此处,莫不是要被活埋了?”
刘全胜说:“欧阳兄弟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你是领头,要不要赌,全由你定夺。”
我摇头苦笑,看来当领队的肩上担子向来都不轻啊,我这次赌的可是四个人的性命,如果老天当真要在这里收了我们,这赌局就输了。
其实如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才管不了许多,大不了就是一死。但现在跟着我的全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由不得我不优柔寡断。而围着石碑团团转的张继早就想动那石碑了,此刻听完我们的话,当即就吵吵嚷嚷说咱这些倒斗的不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吗?老逸你要做决定就快点,反正现在就只剩这条路可选了,别他妈比娘们还罗嗦。要不要移动石碑你就说吧,大伙就等你这一句话呢。
我说你别催了,我这不正在考虑吗?这种冒险的行为,搞不好就是四条人命啊,别刚拜完阎王就进了阎罗殿,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不过,虽说是考虑,可如今也仅有移动石碑这么一条路了,我左想右想想了半天,最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也罢,此刻弹尽粮绝,动手还得趁早,是死是活就全看祖师爷保不保佑了。
当下我也不再犹豫,我咬了咬牙,对众人说道:“弟兄们,咱已经在阎罗殿走了一遭,奈何桥也过了,这地府怎么说也得让咱们还阳吧,动手!他娘的我就不信那老天今天真要收了我!”
众人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听我话,当即也没有丝毫迟疑,纷纷卷起袖子走到石碑边上,使力就往一边推。石碑没有多重,我们四人走在一面一起力,很快,石碑就在我们的推力之下缓缓移动起来。
只听石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不一会,我们就将石碑推出了一米多远。
石碑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依然是平整的地面,只不过,随着石碑被推开,不到片刻之后,周围果然大变。整间石室毫无预兆地慢慢震动起来,很快,这种震动就变得异常强烈。我们都以为石室要塌了,纷纷猫着腰蹲了下来,张继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不停说着:“转轮王啊,我拜也拜过你了,现在在你地头上出了事,怎么说也要帮兄弟一把啊,要不然就是你不厚道了……”
说来也怪,这石室震动得这么厉害,可此刻依然没有崩塌的迹象。我正暗暗庆幸祖师爷显灵了,谁知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又传来了许多石块砸落下来的声音,顿时我只觉得这石室塌了。众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捂着头蹲在原地。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震动逐渐平息下来,我们四人都没有被石头砸到。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起身用手电筒四下里照,这才现,原来石室只坍塌了一个角,在坍塌的石壁后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墓道!
看来这四大禁地果真没有完全的绝路,饶是我们九死一生,此刻又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突然出现的墓道明显就是石室的一个出口,它并非是机关暗道,而是利用地气涌动来强硬破开的生门,想来那知更女早就设计了这么一个逃生所在,就看后人如何破开。
纵然如此,此次能不能顺利逃出古墓还得两说,这墓道阴暗诡异,里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总之,究竟在墓道后边会是逃出生天的出口,还是另一个绝境的入口,欲知后事如何,还且听下回分解罢。
第一百三十七回 青山绿水,残阳娇柔
石室中那些被无字石碑镇压了千年的地气让我们放出,导致地脉变动,石室坍塌了一角,后边露出了一个黑暗阴冷的墓道。这条墓道笔直地朝内延伸,不知道通往何处,我们一行人打着手电,慢慢探身进入,往内继续前进。
墓道里的砖石残破不堪,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味道。走了不一会,我手里的手电筒电力正式告竭,现在唯一能用来照明的,只剩下刘全胜的手电筒和我们背包里的蜡烛。为了保留最后的电源,刘全胜的手电暂时是不能用了,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继续点起蜡烛来照明。
黑暗中,四只晃晃悠悠火焰相继燃起,我们的四周再次变得明亮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我抬头一看,现前方出现了一段往上延伸的石阶。
从进入蛇冢不久,我们就一直往下走,此处也不知道有多深了。如今看见往上的路,众人都有些高兴,即使此去不能立即抵达生门,但接近地面总比呆在地底深处好。我呼了一口气,带着众人踏上石阶。
才刚走几步,在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骤然见,我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当时同我一起进入三世血尸墓的刘梅。之前我一度遗忘了刘梅这个人,此刻,居然毫无预兆地记起来了。
不仅如此,我现刘全胜和紫云同时出一声低呼。
我暗道那不成他们也突然记起来了遗忘掉的事情?旋即我便对他们问。刘全胜和紫云对我点点头,我心里奇怪,刘全胜之前忘了我们事先说好的切口,紫云则是忘了第一次和我们见面遇到的蛇女蛊,那么张继忘了什么?此刻他没有表态,难道之前的失忆症状并没有在他身上生?
正待对张继提问,张继却先开口道:“老逸,你们的情况好像我没有啊。”
我说:“这就奇了,按理来说,那十殿阎罗阵应该对所有人都有影响,怎么偏偏继子没事?”
张继嘿嘿一笑道:“依我看呀,你们的心理不如我坚定,被外界的表象给迷了。***,这么看来,我果然是有乎常人的潜质啊。以前就老听那些和尚说什么四大皆空的人不会为外界所诱惑,你们说,我他娘的是不是有得道的天赋啦?”
刘全胜说:“你他娘的就算了吧,你要是四大皆空,大伙都能成佛了。我看这多半跟心理素质没关系,你小子身上肯定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阻止阵法对你的影响。”
张继呸了一声:“你就待见我没跟你们一样傻了吧唧地失去记忆。”
刘全胜说的我颇以为然,张继这小子别的不说,就贪财这点已经远远不符合佛门的四大皆空了,要说他心理素质好,我宁愿相信那转轮王感觉到了他朝拜的诚心,没跟他过不去。
想到这,我突然回想起了那传说中的孟婆汤。这孟婆汤不正是一种让人失忆的怪汤吗?跟这转轮殿最关系最大的就是奈何桥,难不成我们真被那孟婆的鬼魂给害了?转而想想我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有孟婆的鬼魂害人,那怎么会偏偏就张继没有事?难道张继还跟那孟婆有关系不成?
我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到眼前的阶梯上,忽然又想道,我们这会走出墓道,上了阶梯,居然全体恢复了记忆,看样子,多半是出了某个范围,不再受到那种奇怪力量的影响的缘故。
然而,这种奇怪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真得归属到灵异的范畴?如果是鬼魂在影响我们,那就更奇怪了,照理来说,我们身上都有极不平凡的辟邪物件,怎么会被这些东西搞到?
我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玉佛像凑到眼前看,突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我手中的玉佛像,从蛇棺上取下来之后就便得非常暗淡,看来,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它的辟邪功效失灵了。如果是这样,紫云和刘全胜的护身符应该也失灵了!
想到此处,我便转过身去,伸手就要去把刘全胜的摸金符抓过来看。刘全胜吓了一跳,这摸金符就像他的命根子似的,他见我的手突然伸过去,赶紧后退一步问我做什么。
我说:“老刘,看看你的摸金符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刘全胜一脸疑惑,抓起了摸金符凑到眼前看。顿时,只见他大瞪起了眼睛,破口大骂道:“咦,这摸金符怎么他娘的便暗了?”
我见果不其然,随即转头对紫云也说道:“紫云丫头,你也看看你的护身符。”
紫云歪着脖子将护身符拿出来,旋即也惊呼道:“我的天禽咒颜色也变淡了!”
紫云用袖子使劲去擦那枚天禽咒,可是怎么擦都擦不亮,旋即就着急了:“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呀,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张继见我们都看自己的护身符,他便也把他的护身符拿出来,随后哈哈大笑道:“你们的护身符不是金属就是玉石,当然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色泽。看看我,咱带的是一块红布,缝着纸符在里边,再脏也脏不到哪去!”
我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像继子说的,我们的护身符材质都是金属玉石一流,估计都被什么东西侵染了,失去了辟邪的效用。而继子的护身符材质是布料和纸,所以没有被那种东西侵染。”
紫云随后明白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欧阳大哥,你是说……我们三人的护身符都不能辟邪,所以才会失去记忆?那……那让我们失去记忆的……难道是鬼?对了,孟婆!是孟……”
她最后的那“孟婆”二字一说出口,自己当即就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闭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我对她道了声没事,别害怕,能被护身符克的东西不一定是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说不清楚的,或许只是一种未知的物质,可以理解为特殊的化学元素和射线之类的科学上能解释的东西。
顿了顿,我又说道:“估计之前我们走过的地方,空气中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导致我们暂时性失去一些记忆片段。现在我们离开了那个范围,那种物质影响不到我们,我们便恢复了这些记忆。或许,世上本没有孟婆,只是这些物质在作怪,古人信奉鬼神,便虚构出了一个骗人喝茶的老婆婆。”
刘全胜听我说完,若有所思,接着点点头道:“欧阳兄弟说的不错,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总之万事皆有其因,我们不必老是自己吓自己。”
众人说到这,心中便也释然许多。护身符对我来说失效了就失效了,顶多以后再重新弄一个。反倒是紫云和刘全胜两人心疼不已,他们的护身符非比寻常,除了辟邪之外,还包含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刘全胜的摸金符就不说了,全世界也就剩下那么两三枚,这是摸金校尉的身份证明,多高的技术都伪造不了,即使有伪造得极其相似的,但若是和真的放在一起看,真假立辨。而紫云的天禽咒也来头不小,不仅世上独一无二,还见证了倒斗奇人鹞子一生的传奇经历,其中意义之重大,非一言能尽。但愿出去后能找到一位玄学高手,将这些护身符复原。
说到出去,我不禁又抬起头看向这段石阶的上方。石阶很长,不断往上升,也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走到哪,如果真能从生门出去,那就是造化了。
我一想到此行又是如此凶险,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接着便默不作声,继续带领众人往上走去。
这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地,突然石阶就走到头了,接下来的路是一段没有经过修整的通道,蜿蜿蜒蜒地继续往上延伸,这个通道很陡,我们走不了,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我们一路无言,这一段路又走了半个多钟头,众人逐渐变得萎靡不振,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懒散的味道,众人此行的耐心、体力,似乎都即将枯竭。
我看这样不行,便轻轻哼起了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起先还是我一个人在唱,后来张继耐不住寂寞,也跟着我唱了起来。还别说,这支慷慨激昂的歌曲,让张继这粗嗓门吼起来,充满了无尽的味道。慢慢地,其他两人也受到了感染,跟着我们哼唱了起来。骤然间,整条通道里开始蔓延起了无尽的斗志,众人渐渐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本能,纷纷加快了度往上奋力地爬。
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突然只听张继一声惊呼,他走在最前边,大呼小叫地指着上方让我们看。我抬起头,顿时只见通道顶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亮出口,这古墓历史不下千年,里边一点光线也没有,这个亮得刺眼的圆形出口岂不是外面的阳光!
众人一见此,纷纷出了一声欢呼。我没有停下了,一边快地往上爬,一边继续哼唱着国歌。众人一个接着一个,都了疯地向上攀登,手掌和膝盖都被摩地鲜血淋漓,但谁都没有在意。
张继头一个爬出出口,只见他的脑袋刚一露出去,顿时就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到地面了!到地面了!哈哈,咱们他娘的出来了!”
我紧跟着张继爬了出去,顿时,一阵刺眼的阳光将我的眼睛照射得眯了起来,我大吸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浑身说不出地舒服。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在这座阴暗的蛇冢里待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等大伙都爬了出来,我们才现此刻处在一座高高的山坡上,山坡的底下,俨然是那面明镜一般的天池。天池倒映着天上的阳光和四周的松木,显出一片波光粼粼的碧绿,说不出地美丽动人。
劫后余生,我们纷纷都躺倒在了山坡上,这个时候,疲倦感和身上的疼痛才一阵阵传上脑海,我浑身无力,再不愿挪动一点,而是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的光芒逐渐收敛,往西边沉下,整片山岭又被映得通红。我眯着眼睛,只觉得眼前青山绿水,残阳娇柔……
(第三卷:天山蛇冢完)
(第三卷终于告一段落,容笔仙好好酝酿一下第四卷的篇章,大家耐心点,很快就会开始更新第四卷。同时,希望大家能把此书加入书架,有票的投一票,笔仙的辛苦就值得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八回 拜行
云南的山岭树林茂密,有数不尽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隐匿其中。在古代,这里是南蛮的中心地域,没有被人类完全开的此处,除了数不尽的原始森林和凶历的野兽之外,也只有当地的蛮族能够生存。即使在现代,仍然存在着一些鲜为人知的深山老林,罕无人烟。无论是那古老的传说,还是那另人类无法涉足的穷山恶水,都为这些地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千百年来,无人能窥其真正面貌。
我们一行人再度踏上前往鬼宫的路,一路爬山涉水,再度进入了这片原始森林。不过此行却不是去鬼宫,而是去见紫云的师父,前一辈的倒斗奇人——鹞子。
距离我们逃出蛇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日,我们回到昆明后,“天罚”的人再度来找上我,我并没有隐瞒什么,将盘龙乌胆交给他们。反正四大禁地里的四个宝物,还有最后一件没有出世,等我拿到了最后一件宝物,再留下来,用以换回爷爷。
我拿着盘龙乌胆又见了爷爷一面,爷爷还是老样子,被软禁在“天罚”总部,接受保姆的照顾。见爷爷安好,我也暂时放下心来,同时又警告了“天罚”一番,若是爷爷少了一根汗毛,他们就别想要宝贝了云云。
之后,张继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对从鬼宫里得来的金雕翅膀出手,卖给了一个家财万贯的北京收藏家。这收藏家是吴老头子帮我们联系的,属于资深古董爱好者,他一见到这对翅膀的时候,顿时就两眼放光,被金雕翅膀的工艺所折服,捏在手中连连把玩,爱不释手。不过他也眼刁,一眼就看出了这对翅膀应该是和某件雕塑配对的。所以,他便开口询问我们有没有配套的雕塑。
张继知道若是没有于翅膀配套的东西,那么这对翅膀的价格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当他听收藏家如此问时,当即就连连摇头说:“这东西哪有什么配套的雕塑,你别看它上边有插条,实际上啊,这对翅膀是插在一面石壁上的。”
收藏家听了笑笑道:“这位爷,大家都是内行人,您也不必如此说。我看这翅膀工艺非凡,又是纯金打造,在古代应该是皇室贵族的收藏品,虽然没有与之配套的古董可惜了点,但凭我和吴老多年的关系,还是可以给你们这个数。”
说着,收藏家竖起了两只手指。
张继一看急了,忙道:“兄弟你这不厚道啊,我们这些倒斗的人风里来雨里去,这翅膀可是用命换来的,你才给区区二十万,这……这也太黑了吧?”
张继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和吴老头子顿时连连叹气,暗骂张继这破眼光。看收藏家的意思,明明给的就是两百万,他居然先说出了二十万,这么一来,我们也不好还价了。
果然,收藏家一看张继如此说,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对吴老头子说:“吴老,您这兄弟真有意思,我收古董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见。”
吴老头子听了老脸一红,饶是吴老头子脸皮厚,也顿了良久,才干巴巴地赔笑道:“见笑了见笑了。这样吧,两百万虽然不少,可看这东西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份上,再加一百万!”
“啥?两百万?”张继一听就愣了。
我在他身后暗暗戳了他一记,示意他闭嘴。那名收藏家和吴老头子是旧识,也不好宰得太狠,卖了吴老头子个面子,最后以两百五十万妥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之后,收藏家自然是乐呵呵地带着翅膀走了。他前脚一走,张继后脚就开始埋怨自己,不住骂自己笨,没眼光。之后还气不过,顿时义愤填膺地誓,从这件事情上可以深刻意识到知识就是财富,没知识就要吃亏的道理,自己这鉴定古董的技术有待提高,今后一定要愤图强,少说多学,再也不要似今天这样丢脸了!
我对他道你能主动认识错误,说明你还是有救的,这次吃亏就算了,知道了自己的缺点,就要好好改造和完善,争取下次能够找回场子。
张继又奋力拍了拍胸脯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也要在古董交易上坑别人一回,以抵今天之过,不然我别姓张了,他妈姓亏算了!
这件事情只算一个小插曲,待在昆明的这些日子,我和刘全胜还寻访了许多有名的符咒大师,想找找看有没有人能让摸金符和天禽咒恢复色泽。不过,我们折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复原护身符的人。为此,刘全胜和紫云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又过了几天,紫云突然跟我说她接到了师父鹞子的电话,鹞子在电话里说,让我务必去那片原始森林里找他。
我对这件事情非常意外,从他让紫云跟着我,并且和紫云说了那些话中可以看出,他这位前辈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四大禁地的秘密,若是此行可以从鹞子口中知道什么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去见鹞子,我自然是迫不及待,第二天我就带上张继,跟着紫云来到这片原始森林。
紫云带着我们在林子里左拐右拐,一边走一边说道:“师父的住处很隐蔽,外边布了许多迷惑人的阵法,如果没有人带路,永远也没办法找到那里。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这片树林我再熟悉不过啦,那些阵法也像自家后院一般,闭着眼睛都能走。”
听紫云说到这,我突然很好奇她的身世,犹豫了片刻,便问道:“紫云,你从小就跟了鹞子前辈,那你父母呢?”
我本来还怕勾起她什么伤心往事,谁知她却是清单描写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是师父捡回来的。”
“噢。”我下意识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我们三人在树林里转了半天,穿过了一片灌木之后,终于到了鹞子的住处。
那是一座用竹子建成的小阁楼,阁楼前有一块用竹篱笆围成的小庭院,庭院了种了很多花草,虽然简陋,但看那布置,却别有一番雅韵。院内,可以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提着喷桶浇花,他背对着我们,嘴里哼着《沙家浜》里的一段调子,显得十分怡然自得。
紫云一见到那身影,当下欣喜非常,连连喊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老人转过身来,见是我们,脸上也没有什么奇色,只是道:“丫头,回来了,带两位小友进来吧。”
老人大约七十多岁,头上也谢了顶,只是留着长长的白胡须,不过他的眼睛却是极亮,目光炯炯,显然身体很好,老而不朽。
我见这位闻名四方的倒斗前辈看向我,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朝他拱了拱手道:“小子欧阳逸和张继前来拜山,见过前辈!”
他闻言也不说什么,只是对我点点头,随后自顾转身,走上了阁楼。
紫云回头对我们笑道:“师父这人就是这样,平时比较严肃,不过他的心肠却是很好的,你们不要介意,走,跟我上楼。”
我和张继相视一笑,鹞子前辈这样的性格在老一辈里多了去了,当年爷爷还没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性格,我们早就见怪不怪。紫云见到鹞子后,显得非常开心,想必是在蛇冢里九死一生,此刻再次见到抚养自己成*人的师父,显得格外亲切吧。
跟着活蹦乱跳的紫云,我和张继慢慢走上了阁楼。
紫云推开竹门,然后请我们进去。
这是一个客厅,里边有两道门,估计是他和紫云的房间。客厅不大,但其中布置同样非常雅致。鹞子就坐在一台茶几边,见我们进来,却没有立即喊我们落座,而是毫无预兆地对我拱拱手说道:“二位小友拆甲丘无数,实乃不凡,既是当代倒斗元良,老朽在此拜过。”
我闻言愣了一下,鹞子这话,乃是过去倒斗行内人见面的客套话,倒斗界称之为拜行,拜行讲究资历,一般倒斗界的名人,都会被拜为元良,以拆甲丘无数,来称赞对方的成就。若是没有名气的人,也会被称作好汉。所谓拆甲丘,那又是盗墓的另外一种行话,除此之外,又有倒斗、摸金、穿甲等说,其中种类繁杂,不一一细表。
如今时代进步,拜行的祝词早已鲜有人说。不过既然他是前辈,又对我们拜了行,我自然也不能怠慢,当下,我便按着旧时的规矩,也朝鹞子拱了拱手道:“不敢,前辈拆得金甲,得绝丘,上得刀山,下得火海,小子在此怎敢自戏元良,当是我们拜前辈。”
张继也学着我拱了拱手,不过他却不懂拜行的话,而是不住说道:“嘿嘿,您是元良,您是元良,当是我们拜您。”
鹞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对我叹道:“这拜行的规矩早就没人说了,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也知此礼数,真不愧为欧阳世家的传人。”
我笑着说不敢,随后把一条中华和两瓶茅台递了上去,算了见面礼。之前早就从紫云口中打听到鹞子好烟酒,所以这两样礼物自然是不能少的。
紫云倒是乐呵呵地接过礼物,拉着我们坐下,说道:“都不是外人,别这么客套啦,师父,你们坐,我去沏茶。”
“嗯。”鹞子点点头,随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了烟斗,叼到嘴里。张继见了,赶紧掏出火机给鹞子点上。
鹞子接过火,深深吸了一口烟,在肺里过了一遍,这才开口道:“此次找你们来,确实有些话要说,不过眼下时值正午,还是等我那丫头做好了饭菜,咱们再慢慢详叙。寒舍粗茶淡饭,可将就吃些,莫要见怪。”
第一百三十九回 九龙火脉
紫云笑嘻嘻地跟鹞子叙了几句,便走到楼下做饭去了,而我和张继则是陪着鹞子闲聊起来。聊着聊着,鹞子就说到了他祖上。
鹞子本名龙天樵,祖籍就在云南,他的祖父在一个清朝县令手下当差,后来因为县令贪污,他祖父也和案子扯上了联系,一得到县令被抓的消息,就携家带口逃到了广西,在一个村庄落了户。他的父亲出世的时候,正巧有一个算命先生从门前路过。他祖父大字不识,就让算命先生帮忙取名字。算命先生看了他父亲的八字,当即就震惊非常,不住道:“娃娃好硬的八字,当真是百年不遇,不过他五行缺水,就取名叫龙洋吧。”
不仅如此,算命先生还指点了他家的宅子应该如何按照风水来布置,后来,日子果然越过越好。他祖父得知算命先生是邻村的,便经常带着礼品去拜访,很快就和算命先生成了好友。
好景不长,在鹞子的父亲,也就是龙洋五岁的时候,村里生了瘟疫,鹞子的祖父祖母都病故了,而龙洋却被算命先生救了过来。之后,龙洋便跟着算命先生过日子。久而久之,就学会了阴阳风水之术。
民国十三年,军阀混战已经势同水火,战乱之下,算命先生家破人亡,鹞子的父亲流离失所,差点没沦为乞丐。颠沛流离地过了一年的苦日子,随后东陵大盗孙殿英盗清东陵一案爆,举国震惊,人神共愤。而鹞子的父亲却是从中受到启,决定以盗墓来迹。由于熟知风水,龙洋果真依靠盗墓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成了当地的土财主,享了一阵子的福。
然而富不过五代,全国解放后,地主阶级被打倒,他父亲上了吊,而鹞子自然是政治面目上不干净,再不能有什么作为,只得再入倒斗的行当。
他从小就从父亲那里学了一身倒斗的本事,后来又有幸得了一本介绍奇门遁甲的古书,所以他对古墓里的机关阵法熟悉无比,常年窥探古墓大藏,竟是成了一方倒斗元良。
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世凄苦,所以后来才收留了同样有着悲惨命运的孔雀乌鸦两兄弟。那个时候他已经年近花甲,极少倒斗了。再之后,他离开了孔雀和乌鸦避世隐居,偶有一日现被丢弃的紫云,也就收养了下来。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纷纷起身给他递烟倒茶,我脑中辗转了一下,随即便打算问他四大禁地的事,谁知我还没开口,他却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过此中太过复杂,容我好好整理整理,一会饭上在与你们说。”
张继和我心里焦急,但无奈鹞子已经话了,只得把到嘴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过了一会,紫云走上了阁楼,跟我们说饭做好了,这时我忽然想起刘全胜曾托我来问问鹞子恢复符咒的事,便将刘全胜的摸金符取了出来,对鹞子说道:“前辈,有一件事情还需请教一下,这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之前在蛇冢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色泽全没有了,你给看看,还能不能恢复。”
鹞子闻言,便接过了摸金符,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随后他才说道:“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枚摸金符多半是中了古墓里的魔障,失了灵气,才导致色泽全无。”
我听后吃了一惊:“这摸金符在倒斗界可算是非常厉害的驱邪法宝,居然会被魔障侵染,什么魔障这么厉害?”
鹞子皱皱眉头道:“是啊,摸金符可谓是灵气十足的东西,一般的邪物都不敢靠近。没想到那天山蛇冢里居然这么凶险,连摸金符都着了道。”
自古以来,摸金校尉可以说是倒斗一脉中最为厉害的一派,渊源之久远,早已不可考证。摸金校尉最早开始形成组织,按照统一流程进行倒斗是在东汉末年时期。当时各路诸侯混战,而一代枭雄曹操,正是整合摸金校尉的人。曹操起兵的时候军饷缺乏,为了充军饷,曹操便设置了一个官职,任命了一名专门负责盗墓的将军,号曰丘中郎将,丘中郎将手执丘印,管理手下九名摸金校尉。这个摸进部门专门从事盗墓工作,为曹操谋取军费。
袁绍当年兵征讨曹操之时,特命陈琳执笔撰写征讨曹操的檄文,这篇檄文里详细记载了曹操的诸多罪状,将曹操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特置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所以,曹操算是摸金校尉一派的祖师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摸金拜曹公的说法。摸金校尉熟知“寻龙诀”和“分金定穴”这两种盗墓技巧,这两种技巧中囊括的知识之广,可以说涉及了盗墓的方方面面,其中对风水阴阳的见解更是高深。不仅如此,倒斗这一行里的诸多暗语唇典,大多也是从摸金校尉口中流传出来的,别的不说,比如说“倒斗”一词,就是最先由摸金校尉使用。这是古时候摸金校尉对盗墓的一种十分形象的描述。凡中国的古墓大藏,除了开山为陵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都有封土堆盖在顶上,而封土堆又恰恰像是一个大斗,倒扣在墓葬上方,诸多陪葬品都埋在这个“大斗”之下。盗墓就像是把陪葬品从“大斗”里倒出来,所以便称为倒斗。所以,摸金校尉当真可以算是倒斗派系里的元良。
不过,摸金一派的传承里,只有获得正统摸金符的人,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所以,摸金符便成为了摸金校尉的身份证明。从古代流传至今的正统摸金符只有九枚,也便是丘中郎将手下的九名摸金校尉流传下来的那九枚,这九枚摸金符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各朝兴衰交替直到现在,这些摸金符大部分都已经失踪。
刘全胜的这枚摸金符,便是其中之一,它的由来刘全胜从来都不肯相告。不过,只要是有见识的倒斗手艺人,都能分辨出这枚摸金符的真假。刘全胜这枚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灯光的照射下还会泛起润泽的光芒,此符式样古朴,前端锋利尖锐,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
摸金符的材料是穿山甲的爪子,是由穿山甲手上最锋利的一只爪子所造。先浸沟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曰,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然后才成摸金符。其中详细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这也正是摸金符如此珍贵的原因。
摸金符带有穿山甲穿山过岭的锐气,又刻有上古符咒,可以说是当今最厉害的辟邪法宝。倒斗界里也有说:“倒斗持有摸金符,则无往不利。”
如此厉害的法宝,如今居然被蛇冢里的魔障所侵,当真让人意想不到。刘全胜素来依赖此符,若是无法让这摸金符恢复原状,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古墓了。这魔障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复原。
想罢我又对鹞子问道:“前辈,这枚符咒对我朋友非常重要,不知可有复原之法?”
鹞子闻说,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低下头沉吟一阵,这才说道:“我有一法,但不知能不能行。”
我急道:“前辈快说。”
鹞子接着说道:“如能找到一块九龙火脉之地,将此符埋于脉眼下三尺,七七四十九天后,说不定地脉里的灵气能让它复原。”
“九龙火脉?”我闻言大吃一惊。
众所周知,风水中素有龙脉一说,而九龙转脉,那便是龙脉中十分旺盛的一种。不过,这种龙脉十分罕见,我倒斗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听说,从没亲眼见过。我见鹞子神色自然,心想这位前辈难不成见过这等龙脉?
当下我赶忙问道:“此脉十分难得,前辈可曾见过。”
不出所料,鹞子一听我问完,旋即点点头道:“不错,说来也巧,四大禁地的其中一座,就建在九龙火脉之处。三十多年前,我随群雄进入四大禁地,那墓所在之脉,就是九龙火脉。”
“三十年前……四大禁地……”我忽然抓住了什么,顿时心中豁然开朗,三十多年前,上一代倒斗之王郭明笑不正是曾经带领过队伍进入四大禁地的鬼火焚尸墓么,难不成……难不成鹞子就是当年的其中一人?
这个推断无疑让我非常吃惊,赶紧又问:“前辈,你是……”
还没等我问完,鹞子就点了点头。只见他又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是,我就是那一次除了郭明笑之外唯一的幸存者。”
“天!”我听他说完,顿时咋舌不已,传言当年郭明笑的队伍进入四大禁地之后除了郭明笑之外,无一人生还,却没想到鹞子竟是其中一员!这么说来,当年的队伍还幸存了一个鹞子。如此,只要鹞子愿意相告,当时的情况我就可以得知了。没想到,我和四大禁地居然牵扯如此之深,此刻来拜访鹞子,居然能够知晓如此重要的消息,这莫不是已经成为了我的宿命?
(一时大意弄错了,郭明笑并不是死在鬼火焚尸墓里,而是在鬼火焚尸墓后,去倒凶婴护尸墓的时候死在凶婴护尸墓里。)
第一百四十回 三十年前
(上一回出现Bug,其实郭明笑并不是死在鬼火焚尸墓里,当时他和鹞子两人都幸存了,而郭明笑是在后来倒凶婴护尸墓的时候,才死在凶婴护尸墓里。失误失误,一时弄错了,现在改过来,莫怪。)
众人下了阁楼,紫云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我们一一分主次落了座,紫云这才起身倒酒。
我见鹞子从入席之后就不一言,而是一边兀自饮酒吃菜,一边在思索着什么。我急着想知道他当年随郭明笑进入四大禁地的事迹,赶忙给他斟了一杯,假意出言询问上一代倒斗之王郭明笑的事。
鹞子道:“倒斗一脉传承多年,能人辈出,他郭明笑倒也算是一代倒斗英豪。从古至今,倒斗的诸多派别中,引领万代风骚的,不外乎北派摸金校尉,南派掘土夫子,陕西压马乱魁,西北镇海猴子。唐代之后,出了你欧阳世家,到了清代,则又兴起了马氏家族。除此之外,其余的门派皆是不入流的小盗,除了一些无门无派的英杰之外,再无其他派别有能力倒得古墓大藏了。”
鹞子说完,拿起杯子和我们碰了一下,饮完了杯中之酒,这才继续说道:“那郭明笑,便是一个无门无派的人物。虽然他自称摸金校尉,但却没有正统的摸金符。他不仅没有摸金校尉望龙寻脉的本事,也没有你们欧阳家族破解机关的技能。即不熟知阵法,也不懂风水。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以后,才明白当真不能小视此人。因为,他的身手非常了得,比之那少林的武僧高手也不遑多让。”
我说:“听前辈所言,那郭前辈当真如此厉害?”
鹞子冷笑道:“老夫直言口快,你莫要见怪。如说你们欧阳家族的玄极缚身术斗得僵尸恶徒之流,但同他的身手比起来,恐怕是小巫见大巫,在倒斗一辈中,如论以力破巧,怕是那压马乱魁也比不得他。唉……如若不是如此,恐怕当年他进入四大禁地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高手愿意跟随他了。”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当年的诸多高手,除了郭前辈和您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出来,难不成那鬼火焚尸墓当真如此凶险?”
鹞子叹了一口气说:“何止凶险,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就连那郭明笑,出来之后也逃不开那赤尸的诅咒,最后也在那凶婴护尸墓里死于非命。”
我点点头,郭明笑的事迹我还是知道一点,前次就听那老喇嘛扎巴措说过,郭明笑从鬼火焚尸墓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并且千方百计地要找鬼宫,但无奈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他却是找到了凶婴护尸墓,并且把性命交代在了里边。现在听鹞子说,这郭明笑是在鬼火焚尸墓里沾染上了什么赤尸的诅咒。看来,当年他不遗余力寻找鬼宫,恐怕是想寻求破解诅咒的方法。在找了许久找不到之后,才想到凶婴护尸墓里碰运气,却是死在了里边。
想罢,我变又对鹞子问道:“前辈,什么是赤尸的诅咒?”
鹞子说:“其中说来话长,此次我找你过来,也是为了说说当年的这件事情,如此,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你听吧。”
随后,鹞子便慢慢地将事情与我们说了起来……
郭明笑的出身来历鲜有人知,实际上,他最先并不是倒斗一流。郭明笑年轻的时候,却是在延安一带做山贼的。话说这一带,也正活动着压马乱魁一派,郭明笑常年在那里盘踞,久而久之就认识了一些倒斗的压马乱魁。俗话说,贼盗本一家,郭明笑后来现,当山贼越来越难以混迹,由于他长期被压马乱魁影响,不久之后便也干上了倒斗的行当。
不过,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带着一众部下挖坟掘墓,常常以zha药之类的东西一通乱炸,取了陪葬品就走人。对于压马乱魁来说,这自然是不懂规矩之举,很快,一些压马乱魁就找到了他,有意让他入伙。但郭明笑乃是一众山贼的领,哪愿意屈身追随压马乱魁。
起先他还觉得凭借他们山贼的手段,亦能依靠盗墓迹。不过,他挖的那些古墓都是一些小坟小葬,真正的古墓大藏,哪能让人轻易找到。挖来挖去,不仅将那些墓都挖完了,所得的钱财居然还不如他干杀人劫财的那些勾当。至此,他才终于明白,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区区山贼之力,果真远远比不上倒斗的手艺人。
他有心想找个倒斗的师傅,但多年担任头领的他,又不愿意加入那些倒斗门派,归别人所管。思来想去,他便决定找个摸金校尉拜入师门。一是摸金校尉并非是统一的门派,没有头领,拜入摸金一门后他依然能逍遥自在,二是摸金校尉在倒斗界的手段实在高,特别是对于寻龙点穴,更是无人能居其右。如若他能学得摸金校尉分金定穴的本领,再凭借他的本事,还怕干不得一番大事业?
只是摸金校尉素来云游四方,摸金符也不轻易示人,哪能轻易被他找到。前后无果,他便也只能暂时在倒斗界当一名散盗,有人觅得大古墓,召集人马的时候他就去响应,凭借他的身手在古墓里分一杯羹,而平时是时候,就蛰伏于自己的地盘,继续当那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子。
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有光的时候。他入倒斗界不久,一代倒斗之王火狼去世,新一代倒斗之王争夺战就此拉开序幕。有人通过研究文献现一处古墓,那处古墓中藏有一柄价值连城的千年古剑,消息一出,各路倒斗手艺人纷纷出动。不过,前后三批进入此墓的人,俱是有去无回。这个时候,倒斗界便将此墓立为新代倒斗之王的争夺之地,如若是有人能将古墓里的千年古剑倒出来,就可成为新代倒斗之王。
身怀雄心壮志的郭明笑,自然是不愿放弃这次机会。端的是他艺高胆大,告知众人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定将那古剑取出来。随后,他居然单枪匹马闯入墓中,三天之后,果真带着古剑飘然而出。
当时是,群雄震惊,他这倒斗之王的名号,也算是定了下来。并且,他还自称摸金校尉,有了这个倒斗门派的头衔,他的身份也变得名副其实起来。
之后,他每次号召倒斗,都有许多人响应。在古墓里,凭借他不俗的身手,久而久之,他的名字越响亮。常言道:“世上最最不能满足的,那就是人的yu望。”
三十年前,郭明笑的成就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打起了四大禁地的主意。
饶是他手下已经有了许多寻龙点穴的高手,但四大禁地又岂是常人所能找到,郭明笑当时带着一众部下寻遍了千山万水,可是就连四大禁地的影都没见着。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他找到了一名真正的摸金校尉。
话说这名摸金校尉是北京人,姓钱,在潘家园有着不小的家业,人称钱掌柜。这位钱掌柜岁数不大,也是一个安分不得,胃口奇大的人,郭明笑隔山差五地前去请他出山,后来他果真经不住诱惑,答应替郭明笑寻找四大禁地。
这天郭明笑又带着礼品到了潘家园的铺子拜访,连连询问四大禁地找得如何。钱掌柜说经他研究许久,四大禁地中最好找的两座古墓就是三世血尸墓和鬼火焚尸墓。郭明笑见有门,赶紧问他为何这两座古墓最为好找。
钱掌柜笑道:“郭爷,这三世血尸墓,本身就是一个建在血尸地上的墓葬,天底下的血尸地不多,只要一个一个去找,总能给您找到。不过,此墓乃四大禁地中最凶险的一座,所以,我不建议去倒此墓。如若您不待见,咱们就去寻那排行第三的鬼火焚尸墓。”
郭明笑说:“一切听钱掌柜安排罢,你也知道,我这摸金校尉的名号,却是有名无实,如何寻得那鬼火焚尸墓,还得全指望你了。”
钱掌柜说道:“根据祖上传下来的《寻龙诀》里说,凡古墓大藏,皆有其靠山。所谓靠山,即是龙脉。天下龙脉起源于昆仑,从西往东不断分支。从其形上,有飞龙,潜龙,乌龙,盘龙,卧龙等。从其势上,又有天龙,山龙,水龙,火龙等。龙脉有大有小,有雌有雄,有善有恶。天龙腾空,可葬得道之人,山龙盘踞,可葬帝王贵胄,水龙潜渊,可葬自古巾帼,火龙焚尸,葬人不吉,但可镇不世恶徒。而那鬼火焚尸墓中藏有鬼火烈魂,可见这的确是一座焚尸之墓。按照风水形式,此穴定在火势龙脉中,并且是最为凶恶的一脉。火势龙脉中的极端者,不外乎双头火脉和九龙火脉两种,其中,又属九龙火脉最为极端,其中灵气至阳至烈,非一般龙脉可比。那四大禁地既然是最为极端的墓葬,我估计,此墓定葬在九龙火脉中。只要找到九龙火脉,就能找到此墓。九龙火脉成形于南方,咱们须得南下找寻。”
郭明笑垂涎四大禁地已久,早就安奈不住,一听钱掌柜说得有门有道,当即大喜,他本就是山贼出身,一身匪气,说话喜欢拍桌子,只见他当下拍案而起,大声吩咐手下道:“快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就南下!”
第一百四十一回 巫山
当日晚上,郭明笑留在钱掌柜的府上,商讨此次的具体行动。
钱掌柜说:“郭爷,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这四大禁地不是等闲墓葬,倒斗界素来复杂,多有阴险之辈。此事不可声张,此行也只能带上信得过的人。以我之见,您的手下也只能带上郭二,张老鬼,大猿和九指头四个人,这四人是您的心腹。除了这四个人,其他部下都要对他们保密。”
郭明笑本就一身武艺,也知道盗墓不是靠人多,当下连连点头道:“当然,只带上这四个人,也够闯四大禁地一回了!”
钱掌柜却是摇摇头说:“郭爷莫要轻视那鬼火焚尸墓,您那边带上您一块有五人,再加我一人,虽然看起来有七人之多,但恐怕还是不够。我有个朋友,为人正直,又有大能耐,绝对可以信得过。只是他素来喜欢独来独往,极少与人合伙,还得容我劝说一下。”
郭明笑道:“能当钱掌柜的朋友,必是不凡之人,却不是是哪位英雄?”
钱掌柜神秘地笑了笑:“玄机册,天禽咒,壁虎功,穿杨箭。”
郭明笑闻言,当下明白了钱掌柜说的是何人,当下哈哈大笑道:“若有他相助,何愁事不成?”
钱掌柜所说之人便是倒斗奇人鹞子,传闻鹞子身怀四宝,第一件宝贝,是一本《玄机册》,《玄机册》是一本记载了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的古书,其中对于墓葬中的机关阵法讲解得尤其透彻,是鹞子最看重的无价之宝。第二件宝贝,便是鹞子身上的护身符,天禽咒。天禽咒是一块古玉,被雕刻成老鹰的形状,是鹞子的身份证明。他曾请九名高僧一同为天禽咒开光,并且将此咒供在佛堂中,吸取了一年的灵气。天禽咒因此成为了一件十分难得的符咒,在倒斗界,又有:“南有天禽咒,北有摸金符”的说法。
而后两件宝贝,乃是鹞子身怀的绝技,后面会一一讲到,再此暂不详述。
却说那郭明笑得知钱掌柜要去请鹞子,对此次的行动更加有了一些把握,当晚就和钱掌柜喝得大醉酩酊。
郭明笑此次带上的四名得力手下,其中郭二和大猿,是他盘山踞岭当山贼时候的左膀右臂。他最为看重的是郭二,郭二是他的结义兄弟,因为是个没名字的孤儿,所以跟了他姓郭。当山贼的时候郭二是仅次于他的二当家,人称郭二爷,他便称之为郭二。郭二此人没别的能耐,却有一手好枪法,可在百步之内打中摆在人头顶上的苹果。
而大猿此人,乃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不仅人高马大,还怀着一身硬功夫,常年跟着郭明笑走南闯北,亦是一位道上知名的人物。虽然他平日话语不多,但凶险时刻往往比谁都勇猛,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护在郭明笑左右。
另外两人,则是后来才追随郭明笑的倒斗手艺人,精通倒斗之道。郭明笑之前曾经在古墓里救过这俩人的性命,所以他们都誓死为郭明笑鞍前马后,此二人也是郭明笑倒斗时候最得力的干将。
闲话不多说,却说第二日,钱掌柜让郭明笑先回去静候消息,而他则是去拜访鹞子。
一日无话,到了第三日清晨,钱掌柜果然带着鹞子到了郭明笑府上。郭明笑见鹞子答应前来,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朝二人拱手。
鹞子此次答应前来,主要还是看在钱掌柜的面子。钱掌柜和鹞子差不多同时出道,当时俩人就已经是朋友,还搭档过几次。他信得过钱掌柜的为人,又念及多年来出生入死之情,所以才应了此次之邀。他艺高胆大,倒是不怕那四大禁地。
郭明笑将二人请到大厅落座,除了四名得力手下之外,其余的部下全让他喝退,关上了大门。这个时候,众人才开始商议此次的行动。
不得不说钱掌柜寻龙摸脉的本领高强,他在中国的地形图上研究了片刻,已经大致确定了此次寻找古墓的范围。只见他在地图的一处勾了个圈圈,对众人说道:“据我多年对各地山川形势的观察,再从地图上的分析来看,巫山山脉极有可能分支出九龙火脉这样的龙脉,我们可先去那里查看。”
鹞子倒是爽快,他平时沉默寡言,但心里对钱掌柜的本事丝毫都不怀疑,听钱掌柜说完,他暗自在心里思索一阵,凭借祖上传下来的风水知识,也觉得巫山可能会有九龙火脉。他明白钱掌柜此次是下了决心要倒那四大禁地,当下便说一切你安排便是,只能等进入古墓,再看我的手段。
郭明笑向来对摸金校尉仰若神明,所以他对钱掌柜的判断也极为相信,听钱掌柜说完,当下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确定了方向,咱们快些做好准备。”
巫山山脉被长江横穿,形成了著名才长江三峡。钱掌柜熟知地理地埋,他建议众人可走水路,顺着长江抵达巫山,即方便快捷,又可沿途观察山势。利用寻龙点诀的功夫,将那九龙火脉找出来。
其间鹞子并没有表任何看法,在他看来,文有钱掌柜,武有郭头领,他在此只是一个帮手,虽一身本领,但他极懂得韬光养晦,一般时候不会抢二人的风头。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七人扮作商贩,打点好了行装,买了一艘船,便自白帝城乘船自长江顺流而下。
李白有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而郦道元的《三峡》里又有云:“或王命急宣,有时朝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时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可见三峡水流之湍急,非常人所能想象。
如今又是雨季,一场大雨刚过,水势更是凶猛。即使鹞子等人买来的船不小,众人也被这激流晃得胆战心惊。不过,此行度倒是极快,第二天日头刚过正午,船就已经快开到了巫峡。
郭明笑水性不好,平时又极少坐船,此刻正晕乎乎地躺在船舱里睡觉,他的四名部下则是围坐在船尾喝酒。
鹞子也在睡觉,不过他却是受不了鼾声如雷的郭明笑,兀自靠在船头的护栏上假寐。本当又是一个闲暇的午后,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船正慢慢偏离原先行进的轨道。
起先众人还浑然不觉,过了片刻,掌船的钱掌柜突然现了不对,赶紧朝鹞子喊道:“鹞子兄,醒醒,醒醒!”
鹞子惊起,赶忙问钱掌柜什么情况,钱掌柜皱了皱眉头指着水面道:“你看,风向朝这边,根据水流的情况,船应该往前直走,可你看这船……他娘的……”
顺着钱掌柜所指,鹞子当即就现,船的运行轨迹果然有异常,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走。长江是一条上古大江,水底情况非常复杂,这船此刻出现异常,多半不是什么好事。饶是鹞子胆气过人,此刻也是有些慌。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面都是陡峭的山壁,想要靠岸是不可能了,此刻水流又那么急,如果真出什么事,恐怕船上的七条人命转瞬间就会折在这里。
二人对了个眼神,当即不约而同地喊起了众人,钱掌柜更是直接跑到内舱里叫醒郭明笑。
郭明笑醒过来,问钱掌柜有什么事。钱掌柜心里着急,赶忙将情况简短地跟他说了。郭明笑这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急忙跌跌撞撞地从船舱里冲出去,跑到护栏便就往水里看。可是他被船晃得晕乎乎的,此刻也看不出那船究竟是不是在受不知名的外力拖动。
只是他刚要回头对众人说什么,这个时候,水里忽然悄无声息地探出一条长长的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一百四十二回 水怪
那条触手如墨一般漆黑,大约有人的大腿般粗细,末端呈尖状。它一搭到郭明笑的肩膀上,立即就犹如狂一般,来势汹汹地对着郭明笑就是一卷。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间,郭明笑面色一凛,已经觉得不对劲,等那触手绕着他一收,他这才反应过来。到底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突然出现险情,却并不慌张。
只见他没有一丝迟疑,双手一把抓住那条大触手,猛地一蹲身,险险在触手卷紧他之前脱身而出。接着,他就地一滚,闪到了甲板中央。这个时候,那条触手现猎物逃脱,忽然嗖地一下,就缩回了水里,溅起一大股水花。
众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见过长江里还有这样的东西。鹞子看那触手,隐约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对钱掌柜喊道:“老钱,掌好船!”
钱掌柜郑重地点了点头,同时咒骂道:“他娘的,怕是碰到水怪了,大家抄家伙,别让这东西把船拉翻!”
船上的人都是倒斗界鼎鼎大名的人物,长年干些玩命的勾当,个个胆大包天,一听钱掌柜这么一说,纷纷掏出了身上的手枪,围站在甲板上,留意着四周的水面。郭明笑右手持枪,左手还握起了一把大砍刀,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额头一直连到右嘴角,之前被那触手攻击的怒意未消,此刻脸上尽是狰狞神色。
别看他一手刀一手枪的有点不伦不类,但他的这个造型却是凶名昭著。以前当山贼头子,每次搏命的时候他都是刀枪各执一手,肉搏就用刀,远隔就开枪,勇猛无比。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鹞子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此刻亲眼所见他应敌的时候果真是一刀一枪,不禁来了兴致,斜眼观察这传说中身手非凡的倒斗之王。
就在这个时候,船身突然猛地一晃,船上的人险些摔倒在地。众人不敢大意,纷纷压低了重心。随后,只听哗哗几声响动,四条触手突然从水中翻卷而上。郭明笑浑身是胆,见此情形居然也不后退,只是大喝了一声:“来得好!”
紧接着,只见他猛然冲向离他最近的一条触手,举起砍刀就劈了过去,那条触手十分坚韧,在郭明笑全力劈砍之下,居然只开了一道口子,并没有如他想象一样应声而断。他心中吃惊,但手上却毫不迟疑,他见那触手似乎想要搭在船上,当下就继续挥动砍刀,竟是同那触手搏斗起来。这时,其余人也纷纷对着触手开枪。
鹞子站在船的右侧,一条触手此刻正好对着他卷过来,他枪法奇好,一个偏身闪开触手,同时甩了两子弹过去,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触手。不过,这触手却是不痛不痒,继续翻卷上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搭在了船沿的栏杆上。触手带着一股巨力,那手臂粗细的栏杆被触手这么一搭,顿时就断裂开来,触手来势不减,居然直接压垮栏杆,搭到了甲板上。
众人心中吃惊,看这样子,那怪物好像是想要把船拉进水里,鹞子见此,已经知道情况不妙,光这怪物的触手就已经如此粗壮,它隐藏在水里的身体不知道得有多大的个头,若真被它拉住船,那真的就悬了。
也不知道鹞子哪来的妙招,他料定不能让这怪物拉船,当即就跑进舱内取出一柄修船用的大锤子,对着那怪物的触手就猛地一砸!
这招果然有效,只听“砰”地一声,锤子结结实实砸在了触手上,顿时,那怪物似乎吃痛,只见它的触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接着迅缩回水里。鹞子擦了把汗,回过头去看其余的人。郭明笑的四个手下两人一组,分开对付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拼命想要搭上船,但众人哪能让它得逞,纷纷出动所以家伙,射击的射击,砍的砍,愣是将那两条触手阻在离船两尺开外。
剩余的一条触手,此刻正和郭明笑斗得难解难分,郭明笑**着膀大腰圆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油亮油亮,他浑身紧绷,身上肌肉隆起,表面还布满了一条条粗大的青筋。那触手被他砍了许多刀,不但没有退缩,反倒是越来越疯狂地舞动。猛然间,触手了狠似地往船身一拍而下,势如雷霆万钧,郭明笑不敢硬扛,一下子就往旁边跳开。
那触手直直拍下,只听轰地一声,被那触手拍到的栏杆顿时就成了一堆碎木头,触手重重地拍在了甲板上。船身登时就猛地一斜,甲板同时也响起了开裂声。郭明笑大怒,当即骂道:“你这怪物他妈敢砸老子的船!”
只见他身形突然暴起,一跃半丈多高,举起砍刀对准触手就重重斩下。这一回出乎所有人预料,那条粗壮坚韧的触手,这一次居然被他一刀两断,触手被他砍下长长的一截,滚落在甲板上,剩余的部分则是逃命一般地迅缩回水里。鹞子在一边看得是瞠目结舌,这触手的坚韧程度他是知道的,可居然就这样被郭明笑一刀斩断,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这郭明笑成为倒斗之王,的确有过人的手段。
而怪物剩下的两条触手,被郭明笑的四个手下弄得是千疮百孔,不支之下,也缩回了水里。
众人以为怪物被逼退,正要呼一口气,谁知,水中一股巨力对着船就是一顶,居然把两吨多重的船顶起了两尺多高,众人措不及防,纷纷摔倒在地。鹞子站在船边,此刻差点翻落水里,还好他情急之下抓住了一条缆绳,险险阻住了身子。
钱掌柜坐倒在船尾,双手死死抓着船尾的栏杆,脸色惨白,不住道:“这是什么怪物哟,要人命啊!”
他话才刚说完,水中突然就伸出一条触手,对着他所在的地方就重重卷下来。他虽然是见多识广的摸金校尉,但长年身为富商,早就脑满肠肥,此刻遇此情形,已经作不得什么反应。好在鹞子离他不远,一见他有危险,赶忙一把丢掉了锤子,冲过去将它拉开。
二人滚到甲板中央,却撞到了其他人,鹞子四下一看,这才现,原来船的四周都伸出了这种触手,搭在了甲板上,郭明笑和他的手下支撑不住,也已经退到了甲板中央。
鹞子凝神细看,顿时就现那些触手居然有九条之多,九条触手全都搭在了甲板上,并且正在往内挤压,似乎想把船绞烂。他暗道不妙,当即就冲上去捡起锤子,朝其中一条触手砸下去。那条触手被锤子砸中,抽搐了一下,但并没有缩回水里。这怪物多半是了狠,不顾一切地想要弄沉这艘船。
其余人皆是抄着家伙,不断对着那些触手猛敲猛砍,但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怪物的触手越收越近,很快,船体中传出了嘎吱吱的响声,甲板上一块木头吃不住力,居然断裂开来。
情况越危急,钱掌柜抱着脑袋,脸上已经惨无人色,不住地喃喃念叨着祖师爷保佑之类的祈祷话语。鹞子则是看着那九条触手,思索着什么。甲板断裂得越来越频繁,船体已经快要被那怪物绞断了,众人疯狂地攻击着那些触手,心里已经开始毛,再这么下去,没等把那些触手打掉,船就要解体了。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鹞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朝距离舱门最近的郭二大喊:“快进舱里拿盐来撒它,这东西怕盐!”
郭二闻说,也顾不得问鹞子怎么知道这怪物怕盐,而是二话不说就冲进舱里,很快,他就提着一袋食盐跑了出来,随后抓起一把就撒向一条触手。顿时,只见那条触手一被白花花的食盐撒到,立即就脱开了甲板,缩进水中。
众人见果然有效,当即大喜,俱都效仿郭二,往他手中的袋子里各抓一把盐,撒向那些触手。很快,触手就败下阵来,纷纷缩回水中。船体不住地抖动,似乎是怪物在水里挣扎,它的触手不住拍打着水面,水花溅起一丈多高,落在船上,就跟下着暴雨似的。
慢慢地,水里的动静逐渐变小,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水面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走到船边往水里看,鹞子听到远处的水声,旋即望过去。这一看之下,他背后立马就凉了。只见远处的水面上,一块巨大的黑影正慢慢远去,那黑影足足有十几米长,**米宽,体型大得吓人。
郭明笑也见到了那东西,顿时就破口大骂道:“妈的,什么东西这么大!”
鹞子早就看出了那东西是什么,听郭明笑这么说,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答道:“算我们命大,这东西是九爪河妖,厉害得紧,如果不是有盐,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第一百四十三回 井煞
钱掌柜说:“鹞子兄,你说的这九爪河妖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活了这么多年,长江也跑过好几趟,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鹞子注视这水中那个慢慢远去的背影,答道:“这种怪物很早以前就有记载了,我在《玄机册》里看过,里边说到一种水中的机关,那种机关将人困在水中,然后将这种怪物放出来吃人。不过,《玄机册》中有批注,这九爪河妖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绝迹了,却没想到会让咱们给遇到。”
众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遭遇实在是惊险,此刻谁都站到了船尾紧紧盯着那只远去的水怪,生怕它又回过头攻击船。
郭明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鹞子问道:“这东西好生古怪,看起来像章鱼,但章鱼只有八条手,而且哪有章鱼长这么大?***,老子的船都快给它弄烂了,鹞子兄,那东西究竟是鱼还是什么?”
鹞子说:“长江的状况和黄河差不多,雨季一到,水里就容易出怪东西。这种怪物十分厉害,一般大小的船稍不注意就能让它弄沉,不过,从古至今却从没有人看到它的模样,它攻击船只会用它的九条手臂,本体从来不现身。在古代有许多渔民都遇到过这种水怪,谁都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只是见它有九条手臂,就给它起名为九爪河妖。《玄机册》里说这东西怕盐,还好这本书我背得烂熟,记得这一段。”
钱掌柜说道:“谢天谢地,好歹给它赶跑了。我刚才注意看了它在水里的影子,看样子,那东西像是一种巨型水母,只不过比一般的大水母还要大得多。”
鹞子见那怪物已经走得没影,料想它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冒犯了,便点点头说:“我看也像,总之不管它是水母还是章鱼,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快点靠岸,这船已经受损严重,水这么急,怕是开不了多久。”
郭明笑闻言点了点头,当即吩咐手下观察两岸有没有停靠的地方。
钱掌柜见怪物已走,便收回了目光,往两边的山峦看了看道:“这里已经是巫山的巫峡范围了,你们看那座山峰,就是巫山十二峰之一的‘神女峰’。”
鹞子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远处耸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峰,这山峰十分挺拔,就好像一根巨大无比的石柱。与其它名峰不同,这座山峰突兀而起,顶端穿入天际,山脚则立于江中,仅一峰就包含了“奇”、“险”、“秀”三大特色,非常壮观。
站在一边仰望山峰的郭二哪曾见过这等奇景,连连叹道:“这山峰端的是纤丽奇俏,就像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难怪要叫神女峰。”
大猿粗人一个,见这山峰立在群山间好生突兀,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一座长得像娘们的山,有劳什子好看的!”
钱掌柜笑了笑道:“此山名为‘神女峰’,主要是因为一个传说。据说这座神女峰是王母娘娘的第二十三个女儿——瑶姬变化成的。上古时候,瑶姬下凡帮大禹治水,她不停地为巫山百姓造福,忘了回天庭,久而久之就化成了这座山峰。”
鹞子饱览群书,听钱掌柜说完,兀自念道:“巫山十二郁苍苍,片石亭亭号女郎。这神女峰真不愧为巫山最为俊秀的奇峰。”
众人一路仰望神女峰,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处可以停船的河岸,掌船的钱掌柜将船靠岸泊好,七人下船,背了行装开始往山里进。
太阳才开始西沉,天已经阴了,直到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幽暗瞬间笼罩大地,没过一会功夫,山里忽然下起了小雨,雨势渐行渐大,到最后就如同天漏了一般瓢盆落下。鹞子等人不敢停脚,一路匆匆顺着山路走到将近天黑,这才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小村落,村子上空炊烟袅袅,已是晚饭时间。山雨虽然变小了些,但依然下得淅淅沥沥,兀自未停,众人冒着雨进了村,走到一间较大的屋子外边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副典型庄稼汉的面孔。他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将半边脸露出来,看向门外的众人,神色间有些戒备。
七人中只有钱掌柜长得较为面善,他见里边的人开门,便换上一副笑脸凑了上去,朝门内人拱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过路的商贩,路上遇到阴雨,天又黑了,有幸路过贵村,想借宿一晚,不知您可否行个方便?”
山里人本就朴实好客,再说一个穷山村也不怕会有歹人打主意。那男人见钱掌柜一副生意人的样子,而后边的众人也都背着许多行装,这才放缓了面色,对众人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大家快些进来吧。”
男人说罢便开了门将众人迎了进去,鹞子等人连连称谢,这才赶忙进屋躲雨。男人见家中难得这么热闹,他当下摆出凳子让众人歇息,然后喊屋内的妻子准备多些晚饭。盛情难却,鹞子等人便谢过这家人,从行装里拿出一些小玩意送给了这家人的小娃,这才落座开始吃晚饭。
闲聊起来众人这才知道男人姓李,家里排行老三,所以村里的人都叫他李小三,他的妻子姓王,十八岁过的门,俩口子恩恩爱爱,男耕女织,由于夫妻都十分勤劳,所以李小三家在村子里比较富裕,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几年已经生了四个娃了,前三个都是在未满岁之前夭折。现在这个刚四个月大,状况也不是很好,经常莫名其妙生病。家里已经请了好几位先生来看过了,可都没能看出是哪不对。
李小三说完,他妻子王氏已是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落了泪。
众人此行倒斗,本不想显山露水,免得节外生枝。但鹞子心善,长年倒斗的他也比较注重积累阴德,一听李老三说起这事,便不顾钱掌柜示意他的眼神,对李老三说:“李兄,实不相瞒,我爷爷曾经是一位阴阳先生,多年来耳濡目染,所以我也略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如您不介意,我可以试着帮你看一下是哪里不对。”
李小三对这个事情早就焦急万分,一得知鹞子懂得阴阳之术,当即起身,将王氏怀里的婴儿抱去给鹞子看。
鹞子接过婴儿,仔细看了看婴儿的面色,忽然一惊,朝钱掌柜看去。钱掌柜见鹞子突现惊色,便皱着眉头走上前来看那婴儿,才刚看了一会,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娃娃脸上好重的煞气,怕是活不过下月十五!”
李小三夫妇一听,顿时吓得惨无人色,王氏已经呜呜地大哭起来。李小三知道鹞子他们几个人不简单,当下拉着王氏朝鹞子跪了下来,连连说道:“求求先生救救我们家孩子,求求先生啊……”
鹞子见状,连忙起身将李小三扶起,说:“李兄这是干什么,我们此行承蒙您的关照,对此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你且快快请起,饭后我给你们看看家里有什么问题。”
李小三夫妇这才起身,之后一顿饭吃得是压抑不已。
饭后,鹞子和钱掌柜便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当他们走到院子里,看到边上一口井的时候,顿时就不约而同地对视起来。
李小三一直跟在他们后边,此刻见他们如此,当即就连忙问道:“先生,是不是井有问题?”
鹞子和钱掌柜点了点头,鹞子突然对李小三问道:“孩子喂奶了吗?”
李小三回答说:“刚喂过。”
鹞子皱了皱眉头道:“以后给孩子喂牛奶,别喂人奶了。你们这井水有问题,大人吃了没事,但孩子吃不了。您夫人吃了这井里的水,中了煞,她再喂孩子,当然要出事!”
李小三闻言吃惊不小,连忙问道:“先生,这井水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们开个井不容易,不知道能不能解决。”
鹞子说:“你们家的井风水不好,出了井煞,至于能不能解决还且待我好好看看。”
第一百四十四回 人脸山
这个时候,刚走出院子透气的郭明笑看见鹞子几人对着一口井指指点点,便走上前来询问,当他得知这口井出了什么井煞的时候,不由得十分好奇,对鹞子问井煞是个什么东西。
鹞子说:“井煞是一种风水上的煞,正所谓‘此中自古有吉凶,伤财害命即是煞。’煞的形成,与许多因素息息相关,煞即指煞局,其逆冲、不正、伤人。有许多种类,诸如阴煞,阳煞,棺材煞,水火煞,天斩煞等等。”
郭明笑听得津津有味,又问:“那这井煞又是怎么形成的?”
鹞子说:“你看,这井口开的位置,即不在明堂也不正白虎,不吉倒是不要紧,可这井口偏偏是开在午位,从风水上说,已经形成了水火相冲的格局。原本李兄家该因这个凶局而导致破财,但房屋整体呈金字格局,由金生水,再因庭院方而稳,主纳财。正好抵消了这口井的凶局。”
李小三听得似懂非懂,疑问道:“既然抵消了,这口井怎还会这么凶?”
钱掌柜此时笑而不语,看着鹞子。
鹞子举目眺过墙头看向远处,摇头叹道:“这口井开得实在是糟糕,开在午位就算了,最多也只是破财,可是这井居然正好栏在那座火形山和屋子之间,阴阳相冲于门庭,这可是要变成要人命的煞呀!”
钱掌柜见郭明笑听到火形山的时候脸上一片茫然,知道他不懂何谓火形山,便解释道:“郭爷,所谓火形山,即是指山峰尖锐,山脚宽阔的山峰。常言道,山分五行,山之头圆足阔者为金,头圆身直者为木,头平身浪者为水,头尖足阔者为火,头平体方者为土。正对井口的那座山,其形态正好属火,是一座火形山。井水五行为阴,火形山则为阳,它们二者相对,即成阴阳相冲的格局,这种格局又正好相冲在此屋的门庭,所以便形成了对屋主不利的井煞。”
郭明笑听钱掌柜这么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赞中国的风水果然博大精深,一个小小的水井居然有那么多奥妙。
鹞子对郭明笑点点头,继续道:“井煞又分三种,第一种为落井煞,乃井口开错位置所致。出此煞之井,每年必有落井溺水者。第二种为尸井煞,乃阴月十五出生的女子屈死井中所致。此煞会导致井水犹如尸气一般性臭难闻,人若食之则中尸毒。第三种为小儿煞,乃阴阳相冲所致。出现这种井煞的水井,其中的井水不可让未满岁的婴儿食用,否则婴儿必定夭折。”
李小三在一边听得是心惊肉跳,这才明白孩子夭折的缘由。虽然已死了三个孩子心中苦痛,但此刻找到症结所在,也宽慰了不少。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不知这局该如何解决,便对鹞子问道:“先生,不知可否有解决的办法?”
鹞子皱了皱眉头思索了好一阵,这才说道:“你若是能在水井和那座火形山之间找到一块长宽各三尺三的土地,该地上寸草不生,却多蚯蚓,土色黑中带黄。如若真有这样的土地,你只需将一些竹子移植到上边,这井煞多半就可解了。”
李小三这下可犯难了,鹞子所说的那种土地,实在是世上罕见,况且找寻的范围还是在水井和火形山之间,能找到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鹞子也知道这不大可能,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良辰吉日,用旺盛方位的黄色新土将井填上。只要井煞一解,你儿子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李小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面露难色,但为了孩子着想,他也只能决定找个吉时填井。
钱掌柜看在眼里,两眼滴溜溜一转,旋即走上一步对李小三说道:“李兄弟,我看您儿子脸上的煞气虽然已经到了印堂边沿,但半个月之内应该不会有事,我算了一下,今天是初四,七天后是一个‘闭’日,可在那时填井。这七天您可事先准备好填井用的黄色新土,我们会在这七天进山帮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假设此井命不该绝,七天内我们找到破这煞局的方法,您这井则可以保住,不必再填了。如果七天后还是没有办法,那您再选择填井,如何?”
李小三听了,心中不免又生起了一丝希望,连连点头说如此甚好。
此时鹞子同郭明笑却是相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钱掌柜,心中早已会意。钱掌柜的这番打算,便能让众人名正言顺地进山活动了。不仅如此,若是缺乏物资,还能通过李小三家这个后勤站进行补给,当真再好不过。
李小三哪知道众人如此打算,只道是鹞子等人乐于行善,不辞辛苦地帮他去火形山寻找破煞局的方法。想到此处他连忙对着鹞子等人不住称谢,还拍拍胸脯说这几天的吃住就由他包了,不管七天后水井保不保得住,等到破了煞局之后,还会有重谢。
入夜之后,鹞子等人聚在房内,议论着进山之事。钱掌柜面带笑意,对众人说道:“这当真是天意,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让我们现了九龙火脉的脉尾!”
鹞子点点头说:“是啊,要不是李小三说起他小儿夭折的事,咱们可能没这么容易确定九龙火脉的脉尾。”
郭明笑听二人如此说,知道今天看风水的事情不简单,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连忙出言询问。
钱掌柜笑道:“郭爷,实际上,鹞子兄今天对李小三说的话有真有假,真的是那的确是一个井煞,他小儿也的确是因为这口井中了煞,解决的方法也的确是找一块那种土地种竹,或者是将井填了。不过,这种专门伤害婴儿的井煞却并不是阴阳相冲而导致,而是阳盛阴衰而导致。那座火形山有三峰,朝南高跷而起,呈龙尾之势。而又因它阳气极旺,将这井冲成小儿煞,所以这龙尾山多半是阳火极烈的九龙火脉的脉尾啊!刚才听李小三说这座山当地人叫龙尾山,这名字起得太形象了,我看呀,替这座山起名字的人,多半也是一个风水造诣极深的高人!”
郭明笑一听事情居然是这样,当即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居然就这样现了九龙火脉,***,这人一旺,天都在帮!”
鹞子说:“九龙火脉既然已经找到,那么想要现那鬼火焚尸墓的入口就不是问题,不过,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时候。四大禁地中的凶险自古有传,这世上不会空穴来风,咱们到时候进去,须得处处小心。”
其余人向来都不敢小看古墓,特别是传言有入无出的四大禁地,此刻一听鹞子说完,当下俱是点头。
第二日,七人打点好行装,开始向龙尾山进。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山路上尽是湿滑的泥泞,还好李小三事先帮每人找了一根尾端尖锐,十分坚固的打蛇棍拄着,鹞子等人虽然走得慢,但也不用担心爬山的时候滑倒。
七人赶在正午之前爬到山顶,这才找块空地休息。
龙尾山后边延绵着许多条小山脉,夹杂其间的山谷树林茂密,郁郁苍苍。雨季初到,群山上的万千植物俱都始新芽,自山顶远眺而下,入眼之处尽是一片柔嫩的翠绿。
钱掌柜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边往北眺望了一阵,随后指着远处一座高山道:“你们看,与这龙尾山相连的山脉从此处往北延伸,至那座稍矮的山而止,不过,那座山却不是此脉的脉眼,此脉的脉眼应在龙心处,也就是……那座山!”
众人闻说,当即循他所指往远处一座山望去,忽然,郭明笑的手下九指头似是现了什么,脸色微变,咒骂道:“妈了个西瓜油条!这山……这山怎么他娘的长着一张人脸啊?”
鹞子一听,当即凝神细看,这一看之下,果然现那座山的一侧,居然形成了一副脸孔。这脸孔与人脸极其相似,五官俱全,脸后的山脊一道道,看起来仿佛是人的头。特别是嘴巴的部位,嘴角微微上翘,使得这张脸变成了一张十分邪气的笑脸,看起来有些丑陋,而且诡异非常。
郭明笑也看出了那张脸,只见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脸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怎么像是在笑?看起来真他娘的不舒服!”
第一百四十五回 八仙朝圣
在世界各地,长得千奇百怪的山峰数不胜数,其中不乏长得像人的。甚至一些山体的形状还和伟人的面孔十分相像,例如海南省乐东县的毛公山,就十分神似*的面容。
虽然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长着人脸的山峰不足为怪,但是这副面孔实在是诡异,神情非常奸邪,那抹微笑看起来诡异万分,盯着众人。
七人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山峰,不免很是惊讶,又见那副笑脸十分邪恶,心中又变得有些忐忑不安,那副面孔静静地面对着众人,笑得似是不怀好意。饶是鹞子等人的心理素质异于常人,心里也微微有些毛。
众人俱都呆呆地盯着这副面孔,一股无形的奇怪气氛开始在七个人之间弥漫开来。钱掌柜皱皱眉头,想要笑上几声来缓解一下这种莫名的不安感,但咧了几下嘴,却是笑不出声。
还是郭明笑最先回过神来,他本就一身不怕死的匪气,眼下见众人都被那山上的人脸所惊,当下先自顾收敛心神,随后哈哈大笑道:“诸位,这山顶多长得奇怪,有甚可吃惊的?都是行中高手,别让人见着了笑话!”
郭明笑的声音本就洪亮,此刻他故意加高了三分调子,众人犹如当头一棒,纷纷回过神来。钱掌柜和鹞子双双愣了一下,俩人平日都是胆色非凡的倒斗行家,怎么这时偏偏被一座山给吓着了?二人随之对视一眼,满脸的古怪神色,却不知他们俩的心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山邪门!
不仅是他们,其余众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时下却不容他们多想,既然已经找着了地方,那接下来当是回去好好做一下周详的计划。钱掌柜之前和鹞子等人合计过,以前从来没听说有人进了四大禁地还能够出来,谁都不知道里边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一座古墓,只要通晓其中奥秘,再凭众人的不俗手段,入内倒斗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回到村子中的李家吃了午饭后,鹞子等人便聚集在房中开始商讨。钱掌柜说:“诸位,自古以来,凡大型的斗,其中凶险俱是极多,这主要是里边的防盗手段。防盗手段之为上者,多是以阴阳五行来布局,这四大禁地既是最为凶险的大斗,它里边涵盖的风水玄机必然是绝非等闲。所以,想要进那古墓,当以技术为侧重点,我祖上传下的摸金技巧,在此必能挥作用,还望到时候弟兄们多加当心,一切莫要轻举妄动,听我安排。”
众人慨然应允,钱掌柜虽然身手不行,但却是队伍里最为重要的智囊,他自然是最好的军师人选。钱掌柜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当然,遇到一些我不擅长之事,还得由诸位来。实际上,刚才看见山上那副人脸之事,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心中仔细琢磨了一番,我认为,那副人脸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地改变了山体的样貌。其中还加入了一些蛊惑人心的阵法,所以才导致刚才我们瞧见之后心中惊惧。我说这些,是想让诸位别太担心,既然是人为的,任它多奇也不足为惧。”
郭明笑问:“原来是人造的,我说呢!不过,这造得也太怪了,怎的就让人看着心里毛毛的?”
钱掌柜说:“依我看,造出人脸的人必然是奇门遁甲的个中高手。”
鹞子这时也点点头道:“是了,我的玄机册就是专门介绍奇门遁甲术的,奇门遁甲有一百零八局,每二十七局又归结成一卷,所以奇门遁甲分作四卷,分别为术、礼、兵、摄。其中的‘摄’字卷的二十七局中,就有名为‘失心’的一局,此局介绍的是一种专门蛊惑人的阵法,这种阵法主要是通过物体或是符号的特殊结构或是排列,让人心中产生一种微妙的心理暗示,这样的心理暗示能让人产生惊惧喜怒等等情绪。那座山想必也不出此道,不过,却是不知造出此局的那位高人是什么人,为何要造出这种吓唬人的东西?如若说是一种防盗手段,那未免太简单了,倒斗的人胆子都不小,虽说会被那副人脸一时给吓着,但却不能阻止人进山。”
钱掌柜点了点头说:“鹞子兄所言极是,我猜,既然那不会是建造古墓的人做的防盗手段,那多半就是后人留下的一种警告。在山上造出人脸的高人或许是知道了这座山里的古墓凶险,才留下这个东西作为警告。”
郭明笑叹了口气道:“这位前辈也算是用心良苦,不过他的好意咱们也只能心领了,四大禁地咱们非征服它不可,之前在江里遇见那怪物有幸得救,后边又如此顺利地找到鬼火焚尸墓,可见倒斗的祖师爷保佑着咱们,此刻不大干一番更待何时。”
众人听他所说,纷纷点头称是,眼下大伙组成的这支倒斗队伍可算是天下罕有的特种队伍,个个都身怀非凡的本事,再加上行程如此顺利,就算是四大禁地万死莫入,众人也要闯它一闯。
鹞子等人合计了一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众人胡乱吃了些面饼肉脯,不等太阳升高就再次进山。钱掌柜对山峦地理十分熟悉,在龙尾山顶看好了路线,便带着众人往深山里进。
此处算是巫山腹地,树林茂密,谷壑幽深。群山连成一脉,末端到龙尾山而止,恰像是一条蜿蜒盘卧的巨龙匍匐江边。那座长着人脸的山峰,正处于整条山脉的中上一段,也就是钱掌柜所说的龙心,那处人迹罕至,是完全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鹞子一伙盗众,在钱掌柜的带领下,顺着龙尾山的山背一路行下,接着越过山脊,穿入谷地,一路爬山涉水走了许多行程,端的是艰辛无比。
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攀上了人脸山前边一座山的山顶。此刻所处的这座山不高,但却极其陡峭,众人攀到此处,已经是筋疲力尽,无力再行。为的三人商议一下,便打算在此休息片刻,之后再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继续走到人脸山山脚安营扎寨,过上一夜再登人脸山。
鹞子吃了点干粮喝上几口水,然后站起身放目下眺。只见山下的谷地一片郁郁苍苍,林间积了些淡淡的雾气。远方依旧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巍峨险峰,耸立在最前方的,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人脸山。
却说这座人脸山,虽稍稍比群山低矮,但却是危岩密布,丝毫也不逊色于其他险峰,极难攀登。山上那副人脸,却是由于观察角度的转换,看起来不似之前那么逼真了。鹞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现,原来那副所谓的人脸,却是由高高的乔木于低矮的灌木组成,人脸的眼睛部位是一片没有植物的荒地,看起来格格不入。这副人脸果然是人为造成的,眼睛的拿处荒地想必是被撒上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寸草不生,显现出眼睛的形状。
钱掌柜此刻也站起身来,指着人脸山的一处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位于人脸左眼部位的那个去处,便是整个龙脉的脉眼所在,古墓的中心必然在那下方。不过,墓的入口却不在这里,而是在山体左边的山崖。开山为陵的古墓十分注重墓道口的方位,这九龙火脉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九字。整条脉大小十几个山头,只有九座山含有龙脉的灵气,结合九宫之术理,这九座山便分别以乾山、坎山、艮山、震山、中山、巽山、离山、坤山、兑山来命名,而这人脸山,就是位于九宫最中央的中山,八座山的灵气源源不断往中山聚集,称之为‘八仙朝圣’,此地灵气最为旺盛,而且是至刚至阳的火性灵气,要不是长江就在山脉旁边,恐怕此处定然要连年山火不断了。”
钱掌柜顿了顿,接着说道:“根据山体的排列,这股灵气聚在中山的午位,也就是那人脸的左眼。而九龙火脉四周灵气流入之处,就是位于震位的那处山崖,也当就是入口。”
钱掌柜说得头头是道,郭明笑想不到小小山脉也包含那么多名堂,顿时赞不绝口,就连他手下那熟知风水易理的九指头也暗自低头嗟叹。
钱掌柜说:“实际上,只要掌握了山脉的走势与地气的循环之理,就能理解其中奥妙。不过,那处山崖极其险要,恐怕古墓的入口不易进入,而且看那山谷,日头已经到了午时,谷中却是雾气不散,多半是长年积蓄在谷中的瘴气,咱们得多加小心。”
第一百四十六回 炸雷
却说那谷中的雾气,果真似是久聚不散,林间更是被增添了一股神秘之感。鹞子立在山顶,目光却是环顾四处的群山峻岭。他看着群山,心中暗道这巫山山脉果真不凡,乃一气吞万象的风水宝地。正所谓真龙卧水边,望水则添丁,背水则旺财。只是这九龙火脉的脉象太过刚阳,以至极端,实在是不宜葬人,最多只能建个衣冠冢。他历来熟详风水之术,对奇门遁甲更是造诣非凡,不过却比不得钱掌柜那摸金校尉的手段,在总体上看不出九龙火脉的具体格局。
不过,对于遍布山谷的那些奇烟瘴气,他却是已有了应对之法。《玄机册》第一卷“术”字卷的第十八局“秘药”里,就有名为“避瘴丹”的一章。他料定深山老林里会有许多瘴气,所以早就预先按照册中的秘法炼制了一些对抗瘴气的药丸。他将药丸取出六颗一一交与众人,叮嘱大伙遇到瘴气的时候,将药丸含于舌下,即可畅行无阻,不过须切记一点,不可将药丸吞下,否则会气血不畅导致晕厥。
众人将信将疑,不过都将药丸收下,使用之法牢记于心,到时候真的派上用场,也是最好不过。
七人歇息片刻,继续前行。山谷就位于下方,往人脸山那面是悬崖,整条山谷犹如被一把大斧头生生劈出来一般,谷间遍布高矮乔木和灌木。众人慢慢攀援而下,到达了谷底,山中蚊子奇多,众人走到现在,早已是被叮得焦躁难耐。
又走了一段,逐渐进入了雾气的范围。走在最前边的钱掌柜和郭明笑同时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双双暗道这东西果然是瘴气。晚他们两步的鹞子也现不对,赶紧让众人han住药丸。
一行人纷纷拿出药丸含在舌下,忽然只觉一股辛辣与腐臭夹杂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人只欲作呕。不过,起先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却不见了。郭明笑这时才大赞鹞子的药丸作用不小,当下谁都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行进。
虽说山谷不是很宽阔,但植物太过茂密,众人披荆斩棘般一边开路一边走,直走到太阳拐向西边方才穿过山谷的一半。不多时,谷中忽然下起了蒙蒙的山雨,众人走得越艰难。
郭明笑和钱掌柜在前方开路,而后边的鹞子只看前方,过了不久,他忽然就现一个东西在树林间忽隐忽现,看起来像是一块高大的石头。又走了半晌,两座高大的石墩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两个石墩高达三丈,粗须四五人合抱。石墩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一左一右十分对称,似乎组成了一道巨门。这地方荒无人烟,千百年来无人问津,这两座高大的石墩,显然是古迹,却是不知同那古墓有何关联。
钱掌柜走到一座石墩底下抬头观看,忽然回头招呼鹞子过来看。鹞子走上前去,见钱掌柜指着那花纹,便也凝神细观,那花纹连贯弯曲,但回转之处却有些生硬,雕刻技法虽是一气呵成,婉转曲柔,但又透着一股刚直的味道。
鹞子看了片刻,忽然一愣,转而望向钱掌柜,眉头微皱地问道:“单刀流?”
钱掌柜点点头:“多半是了。”
“何为单刀流?”郭明笑站在二人身后,听鹞子脱口而出这个词汇,便好奇地上前问。
鹞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单刀流是一种出自汉代又绝于汉代的雕刻技法,是汉代宫廷特有的。在汉代的古物中,有许多东西都用了这样的雕刻技法,正规考古部门对这种技法有别的称呼,而倒斗界一般称之为单刀流。这两座石墩上的花纹,就是用这种技法来雕刻的。”
郭明笑听明白了,自语道:“看来这东西是汉代的了。”
鹞子闻言却是摇摇头说:“我看不像,这石墩看起来才不过百年历史,倒像是清朝的东西。”
不知不觉,阁楼外边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正如当年的天气。我和张继紫云二人坐在茶几边听鹞子说到这,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正听得入神,忽然听到鹞子说当时见到的那两座由单刀流技法雕刻的石墩居然出自清朝,当下俱是吃惊,同张继对望一眼,旋即也不顾打断鹞子,连声问道:“前辈,您是说,当时见到的那两座石墩,是清朝的东西?那花纹是用单刀流雕刻的,但却是清朝的东西?”
鹞子闭着眼睛缓缓点头,没有怪罪我打断他,而是说道:“很惊讶吧?我当时和你一样,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自汉代就失传的单刀流会出现在才有百年历史的石墩上。”
张继自顾倒满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老逸诶,玄了玄了,这早就绝种的东西,怎么唐代也有,清朝也有?而且他娘的都和四大禁地有关,我看一会多半又会出个清代知更女,我说,这人啊,就算她命长,也该有个限度吧,他娘的敢情吃了王母娘娘的九千年蟠桃,与天地同寿了?”
我捅了捅张继道:“好了,别打岔了,你去把茶换上热水倒上,让前辈继续说吧。”
张继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提着茶壶走到一边加热水,只是口中不停嚷嚷:“就你事儿多,前辈都不嫌这茶凉,你他***嫌个屁啊!”
鹞子却仿佛没有听见我们谈话一般,兀自转头望向窗外,当年的情景再次漫入了他的思绪……
却说鹞子等人一见这石墩顶多算是清朝的东西,居然是用了单刀流来雕刻,纷纷感到又惊又奇。钱掌柜又抬头看了那些花纹半晌,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不住疑问:“奇了奇了,难不成那单刀流没有失传?可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哪件清朝的古董含有单刀流技法的。”
鹞子说道:“没准还真有匠师将它流传到清代,而且我怀疑,这石墩立在这想必和四大禁地有关,反正四大禁地就是一个谜,出现一些反常的事也不足为奇,或许这特殊的清代单刀流,也只是在这里出现吧。”
好在这事情对众人来说还是可以找到解释的,所以很快大伙就没有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众人被这连绵不绝的山雨淋得是心烦意乱,正想快些穿过山谷找个地方避避,忽然就在大伙刚从两座石墩中间通过的时候,天上炸起了一声剧烈的响雷。
这个轰然出现的雷声就好似炮弹爆炸一般,直直把七人吓了一大跳。雷声实在是奇大无比,知道轰隆隆的回响逐渐消散之时,大伙的心脏依然是砰砰直跳。郭明笑脾气本就暴躁,被那雷声吓得当即怒,破口大骂道:“操他***,他娘的打雷还是打*炮?”
谁知他话音刚落,突然又是“轰”地一声炸雷,这一下丝毫不逊色于前次的声响,众人还没在前次的雷声中回过神来,骤然间又被这第二声巨响一震,差点没坐倒在地。郭明笑柔柔嗡嗡作响的耳朵,继续骂道:“**,还没完了?”
就在这一瞬间,雷声就犹如炮仗一般,开始接二连三地炸响。众人一时间都莫名其妙,这天是不是要塌了?怎的这雷声响起来就没完了?
鹞子等人见雷声不断,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时抬头望天上看。这个时候,郭明笑的手下张老鬼突然大喊道:“你们看!山顶!”
众人见他指着人脸山的山顶,眼睛瞪得似那铜铃一般,俱都好奇地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人脸山的山顶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乌云,这片乌云浓重厚实,黑压压一大块。这倒不是什么怪事,奇怪的是,这片乌云的形状,居然像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今天第二更,笔仙要考试几天,先多补一章)
第一百四十七回 巨蟒涧
话说众人忍耐不住那淅淅沥沥的山雨,正待要继续前行,快些穿过山谷的时候,天山突然响起了一连串震天的响雷。这连续的雷声就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直震得众人忍不住捂上耳朵。就在这个时候,张老鬼忽然指着那人脸山的山顶大呼小叫地喊其他人快看,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山顶上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乌云的形状,竟像是一个漂浮在天空的巨大骷髅头!
这景象非常古怪,山顶上聚集的乌云居然像什么不好,偏偏像一个代表着死亡的骷髅头,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块乌云此刻正好处于人脸山的上方。鹞子等人何曾见过这等异象,登时就被吓得不轻。如此诡异的现象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谁都没什么心理准备,当下纷纷惊得立在了原地,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钱掌柜呆若木鸡,直直看着天山那骷髅头愣了好一会,旋即浑身出了一阵剧烈的颤抖,他此刻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应该继续呆在原地还是继续前进,又抑或是转身逃跑。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了,他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就连那空气的温度都仿佛冷上了几分。
这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半会功夫,那响彻山野的闷雷就忽然销声匿迹,唯独剩下那犹如远古*滚动的隆隆声回荡在山野间,证明刚才的雷暴并不是大家的一场幻觉。
众人暮地回过神来,忽然现,聚集在人脸山顶的乌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地散开,再也没那骇人的骷髅头形状。从雷暴开始直至结束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但大伙都觉得刚才的经历就好似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鹞子慢慢将捂在耳边的双手放下,这时才现,自己的背后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自他出道以来,所经历过的千奇百怪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却从没似今天这般恐惧,那种感觉,就放佛突然身临一场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他阅历颇深,心下里料定这情况绝对不属于自然现象,这其中的真相,恐怕和这四大禁地有关。间而他又想到,他手上的那本《玄机册》中,却不是记载有一种可以改变天象的上古大阵,当中所说,大阵一旦动,天雷轰鸣,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与刚才生的情况何其相似!
他当下又思索一阵,顿时颇以为然,暗道:“是了,这人脸山上恐怕就是有这种失传多年的上古奇阵,才会引出刚才的异象。这异象看似恐怖万分,实际上却对众人没有任何伤害,这恐怕又是那位在山上造出人脸的高人的手笔,其目的多半也是阻止盗墓者进山。”
想罢他回头看向众人,见大伙都似是惊魂未定,大瞪着眼睛愣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他担心钱掌柜等人会被这异象所吓,免不了要从封建迷信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自己吓自己,当即便将众人喊过来,把他自己的推断同大伙说了,这个时候,钱掌柜等人听说这异象是山上的大阵所化,脸色才慢慢放缓了下来。
郭明笑听鹞子说这可能是那在山上留下人脸的高人的手笔,顿时就有些愤然,冷哼了一声骂道:“***,我起先还有些佩服这人,这会却是觉得他好生令人厌烦,这四大禁地他不敢进就算了,可为何又放个大阵在外面吓唬人?”
鹞子说:“那位前辈想来也是好心,咱们还是莫要怪他,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快些动身,到山脚寻个地方好好休息。”
钱掌柜对此连连称是,也招呼众人快点动身继续前行。
一路无话,众人径直穿过了山谷,不一会,人脸山山脚那陡峭的山壁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放眼上眺,山峰直插云霄,犹如一条冲天的巨蟒。山崖自人脸山的山腰处垂直贯下,陡峭的山岩起起伏伏,其间生长着许多植物,直遮得那山壁也只能看到少许。而山腰以上,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木,峰顶云雾缭绕,鸟雀猿猱之声不绝于耳,宛若人间仙境。
鹞子不曾想到从山脚仰望这座人脸山会是这般情景,顿时就感慨万分,连道这座高山当真气宇非凡,雄伟壮观。
这座人脸山四周峰林密布,山体虽然比不得那些巍峨的名山,但也有数百丈的高度。由于山体被地壳运动的张力不断朝上拱,而又在山崖处出现断层,导致整个山崖朝前倾斜,众人抬头望去,顿时只觉这山快要压下一般。
人脸山的地貌端的是奇特无比,钱掌柜一到山脚就抬头不住眺望,看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句来做出自己的感慨,愣了好一会,才脱口一句:“我现在终于明白‘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一句诗的妙处了,这人脸山果真不凡,有多少个观察角度,就有多少种形态,妙,妙啊!”
鹞子这时忽然想看看摸金校尉对风水究竟有如何独到的见解,便假意自语道:“这人脸山从此处观看,山阴向着两座相连的高峰,就犹如龙虎庇佑,西北方是长江,正所谓气界水则止,可见如此藏风聚气的风水宝穴,端的是难得无比。”
钱掌柜笑道:“鹞子兄此言说得十分有理,不过稍稍差矣。”
鹞子看向钱掌柜,一扬眉毛:“哦?钱掌柜有何高见?”
钱掌柜指着远处说道:“山阴虽遥指两座相连高山,有龙虎聚气护尸,不过整座山却是背着西北方的长江倾斜,地脉接向东南,所以灵气亦是往东南。根据寻龙诀上所说,真龙望水盘踞,龙气逆水而行,聚气而不藏风也。山阴对着的两座高峰之间的缝隙,导致此穴就犹如那天斩煞一般,时常遭恶风侵袭,此龙脉属火,火势借风则越燃越大,这才造出了阳气如此极端九龙火脉。”
鹞子听完钱掌柜所说,顿时暗暗赞叹这摸金校尉果然见解独到,众人之中,也全然依靠钱掌柜,才能如此顺利地抵达这里。
小雨还在下着,四周的山形树影都很是朦胧,众人不想继续停留原地,便顺着山脚继续前行,想找个避雨的地方生火取暖。
众人拨开丛生灌木,穿过一片小型的阔叶林,忽然柳暗花明,一条宽阔的山涧出现在眼前。这条山涧开在悬崖中央的凹陷里,从一处破口倾斜而下,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山涧两边石壁峭立,深处漆黑一片不见天日,显然是极深。其中烟云变幻,外部隐约还见一些奇花异草生长在石头缝里,好似一个神仙洞府一般。
钱掌柜抬头望去,雨雾朦胧间也看不清其具体样貌,不过那处却是一个躲雨的好所在,他早就被这山雨扰得心烦意乱,便招呼众人攀上悬崖,到里边躲雨。
张老鬼这时忽然对郭明笑道:“老大,听说这深山老林的岩洞山涧极多,这山涧落在半空的悬崖上,称作巨蟒涧,其中多藏有毒蛇巨蟒,许多巨大的蟒蛇都喜欢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咱们还是别贸然闯入。”
郭明笑也早就厌烦了这阴雨天气,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躲雨休息的所在,却听张老鬼这么一说,登时就冷哼一声道:“我生平什么怪物没遇见过,还怕甚么毒蛇巨蟒?咱们有家伙在身上,莫怕!”
说罢他率先走到山崖底下,取出飞虎爪抛到上方勾住一块大石头,回头喊众人跟上,便兀自往上爬去。有飞虎爪的帮助,纵然那岩壁湿滑,众人也有惊无险地爬到了悬崖上的凹陷里。
这里边十分宽敞,那条山涧就流淌在凹陷的正中央,两边是宽阔的河岸。众人顺着河岸往里走,不一会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这块空地上生长着许多阴生植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气。钱掌柜见状,正要招呼众人到前边休息,这个时候,手电筒忽然扫到了一个东西!
第一百四十八回 堂口
这东西非常突兀,在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十分显眼。那是一块两人多高的巨石,呈现出灰暗的色调,静静地立在众人眼前。鹞子等人目前处在山崖半空的凹陷里,旁边是一条不算宽的山涧,山涧两边都是可以行走的平道。而在他们的前方,便是那块耸立着巨石的空地,这块巨石明显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多半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搬来的。
钱掌柜用手电照遍了巨石的各个部位,眉头皱了起来,随即看向郭明笑和鹞子二人。鹞子此刻也是一脸奇怪的神色,他看出这巨石的材质并不是出自这座山的,心中不禁暗暗疑问:“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会有人特地搬块巨石摆在这里?此处乃悬崖的半空,如若没有别的路口,那么巨石就必须依靠巨大的人力才能从崖底拉上来,照理来说,没有人会闲得没事干在这摆块石头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名堂。难不成和这里边的古墓有关?”
想罢,他便回头招呼众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其余等人点了点头,随后都慢慢凑上前去。走到石头边,大伙这才现,原来这是一块刻有文字的石头。
郭明笑识字的程度和私塾里的孩童差不多,见这石头上刻着龙飞凤舞的行书,自然是看得跟那天:“***,我头晕!九指头,你来看看这上边都写着什么。”
九指头在跟随郭明笑之前是一名风水先生,不看宅专看墓,*时期被那些高喊着打倒牛鬼蛇神的红卫兵给打得差点没命,一根大拇指更是被石头砸烂了,所以就剩下九根指头。九指头跟了郭明笑后,由于懂得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墓葬风水,便当仁不让地当了郭明笑的狗头军师。在他的帮助下,郭明笑倒是成功在几座大斗里倒出了许多古玩冥器。正因如此,在郭明笑的匪寨里,他的威信丝毫不亚于郭二大猿两人。不过,此行有钱掌柜这等风水高人在,他却是比平时低调了不少。
九指头已经年近花甲,眼睛有些轻微的远视。此刻他听郭明笑吩咐他念字,当下走到石头前,扶着他的老花镜看向那些刻字。刻字只有短短几行,是行书字体,笔画十分飘逸潇洒,浑然天成。待他看了一遍那些刻字,忽然回头对郭明笑道:“老大,这上边刻的是‘堂口’!”
所谓“堂口”,是倒斗中的一种唇典,指的是那些刻在古墓里,用于警告盗墓者的文字。这种东西在古墓里很常见,而且并不只有中国才有,例如埃及的金字塔里,也有类似的东西。其中所说,无非是此墓不可擅入,此殿不可惊扰,否则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堂口’最早被称为‘唐口’,这个‘唐’是‘荒唐’的‘唐’,意思是说这些警告语都是吓唬人的无稽之谈,倒斗的人对此一般都不予理会。
郭明笑在倒斗界混迹了一段时日,自然懂得这些行话,他一听九指头说这上边的字是“堂口”,当下联想到之前那张人脸和山顶上的雷暴。这两样东西都是用来吓退盗墓者的,他对此早已反感,此刻见这石头上的刻字居然又是警告,立刻就骂开了。不过他骂归骂,心中也知晓这四大禁地里的东西一定不同寻常,骂毕,却也吩咐道:“管他娘的什么‘堂口’,你只管念!”
九指头对郭明笑非常尊敬,赶忙应了一声,随后便照着石头上的刻字念了起来:“山外飞来天火石,千年不灭化魔墟。欲问墟中出何物,烈魂压得万鬼屈。炎魔肆虐镇妖镜,赤尸凶历勾魂履。此中惊险言不穷,十人来仍九人去!”
郭明笑听这‘堂口’像是一诗,随后又问道:“这什么意思?”
九指头说:“根据字面上的意思,大体上是说从前有陨石落于此地,陨石上的火焰千年不灭,化成了一个叫‘魔墟’的地方,‘魔墟’中有许多魔鬼怪物,十分危险,十个人进去,恐怕得有九个人交代在里边。”
郭明笑闻言,旋即看向钱掌柜,钱掌柜朝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钱掌柜顿了顿,间道:“自古以来,‘堂口’大多都夸大其词,不足为信,只是,‘堂口’向来都只设在古墓里,此处还不在古墓范围之内,可却设了‘堂口’,着实古怪。”
郭明笑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对众人说:“我看,这多半又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干的,弄个人脸雷暴不够,现在还刻了破诗在这里。***,咱们管他个球,以后要是再看见之类的东西,一律无须理会!”
众人走到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三种警告的东西了,除了郭明笑之外,其他的人对此也都开始厌烦,唯独鹞子却另作他想。这个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既然那位前辈耗费如此大的力气警告后人,那就能说明这座古墓真的很凶险。如此一来,他所留下的东西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例如这诗,其中必定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救众人一命。
想罢他便又将那诗往复看了几遍,暗暗将这诗背了下来。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现其余人已经靠着石头原地坐下。这时,疲倦感也才涌上他的大脑。今天一路爬山涉水地奔波,体力早就消耗殆尽。好在众人终于抵达了这座山峰,今晚只要在此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就能以足够的精力破墓而入。
时下已经接近傍晚,不多时就将天黑,今天早上进山之前,钱掌柜考虑到此时是雨季,若是进山之后下了雨,恐怕就找不到干柴来生火过夜,所以出门之前他特地让大猿背了一捆干柴,利用这些木柴,众人足够应付今天一夜了。
天逐渐黑将下来,外边的山雨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沙沙地下着。众人躲在悬崖中央的凹陷里,倒是不觉得风大。只是,众人的晚饭原本仍是打算靠干粮解决,但郭明笑和他的四个手下平时吃肉习惯了,现在肚子饿得呱呱叫,肉瘾更是犹如一条不安分的馋虫,扰得一众人喉咙痒痒。最后郭明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道:“***不行了,没肉真是难受,我去打几个野味回来给弟兄们解解馋!”
说罢他一把抽出腰间的手枪就要往外走,钱掌柜见状,却是赶紧将他拦下。
钱掌柜不断摇摇手掌说:“郭爷诶,去不得,去不得哟。这大山里可是开玩笑的?早上还好说,可是这大晚上的,豺狼虎豹到处都是,您这样贸然出去太危险了!”
郭明笑嘴巴已经是馋得不行,见钱掌柜阻拦,一摆手道:“怕甚么?我从小就在山里混,什么东西没见过?”
钱掌柜说:“咱们此行还是低调点为好,况且,夜晚烧烤野味,肉香会把一些厉害的东西引来的。您就暂且忍耐今晚,明日倒斗出来,想怎么吃,还不是任您郭爷?”
鹞子坐在一边默默啃着干粮,等钱掌柜回头来朝他挤眉弄眼,他这才起身道:“郭大当家,钱掌柜说的有理,反正也就过一晚上,咱们大老爷们委屈一晚又算什么。而且,咱们身边就躺着一座四大禁忌古墓,附近有什么东西还未可知,现在天黑了,贸然出去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凶险,我认为,未免节外生枝,郭大当家应该以大局为重。”
别看鹞子平时沉默寡言,但他一说话,却是字字珠玑。郭明笑原本心意已决,但此刻被他这么一劝,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去打猎的念头,重新坐回石头边,闷头啃起了干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渐渐睡下,而鹞子当了第一个守夜的人。他虽然疲劳,但众人已经将安全交给了他,便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独自点了一支烟,靠在石头边起呆来。时间慢慢过去,鹞子不断地抽烟,时不时还捏捏自己的脸,好不容易熬到了换班的时候。他揉揉快要闭合的双眼,正准备将接班的郭二喊起来,这时,一阵声响忽然悄无声息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暮地一惊,睡意顿消,赶忙凝神留意四周。
第一百四十九回 鬼脸凶怪
这深山老林的山洞一直都是外界所不清楚的神秘所在,此刻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周围出的响动,一下子就牵动了鹞子的神经。四周静悄悄的,野外的虫鸣声与山涧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那响动非常琐碎,就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吃东西。不过响动非常小,鹞子一时间还捉摸不定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鹞子想到其余人都在熟睡,对外界生的事情浑然不知,一会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突然窜出来难,那大伙就危险了,想罢他赶紧将众人一一摇醒。
从事倒斗的人经常在野外过夜,早已经养成了睡醒不会出声音而是先留意四周的习惯。更何况,半夜被同伴摇醒,那就多半是出事了,所以其余人醒过来的时候,皆是奇怪地看着鹞子,同时环顾四周。
鹞子将声音压得极低,对众人说道:“你们听,有声音!”
其余人闻言,顿时不敢怠慢,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周围。很快,大伙就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响,那声音断断续续,细细碎碎地时不时就出来。郭明笑同他的一众手下此刻已经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枪,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打草惊蛇,敌人在暗我在明,他们只能安静地戒备,随机应变。
声音有时连续出,有时又间断频繁,不过这种响动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不可能是大家的幻听。山涧的流水声不断,虫鸣声也依旧持续着,只是这种时候,大家的耳朵里都只注意着那种声响。
这声音犹如鬼魅,只闻其声,却不知道它出的位置!
鹞子对深山老林不如郭明笑等人熟悉,不过他听这声响,却是觉得有些类似于鳞甲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他顿时开始暗暗猜测,这种声音,难不成是一条巨蟒在爬动?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开在悬崖半空的凹陷,里边有山涧长流。这样的地方,一般被山里人称之为巨蟒涧,山里的毒蛇巨蟒之类的东西都喜欢将这种地方作为巢穴。
鹞子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他们住的镇子外边三里,就有这样的一条巨蟒涧,他时常从邻居街坊哪里听说,那巨蟒涧里住着一条百丈来长的妖蟒,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动物,只要进入那条山涧里,就会被妖蟒吸入口中。他当时还小,听到这样骇人的故事,印象极为深刻。
他和其他小孩去镇子外面的山岭上玩耍,曾远远看过那条山涧。那个时候,他只觉得那是个黑漆漆的山洞,也不知道里边究竟有没有住着百丈长的妖蟒。只是,每当他看得久了,心里就会没来由地冒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接下来就浑身颤抖不止,总感觉那里边似乎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趁他不注意会将它吸进去。后来有一次,时常跟他玩耍的两个小孩问他要不要偷偷跑去老鼠沟玩,老鼠沟是一条山沟,就处在巨蟒涧的附近,山沟里有小河,但大人都不许孩子去那里玩。他一听要去老鼠沟,就想到那条巨蟒涧,所以他立刻就摇头说不去。那两个小孩后来真的跑去了老鼠沟,而且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当时想那两个伙伴一定是被住在巨蟒涧里的妖蟒给吃了,以后更是不敢接近那里。
而现在,他们一伙盗众就在这样的山洞里过夜。鹞子起先和众人爬上来的时候,也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故事,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本领高强,艺高胆大,再加上爬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现什么巨蟒,所以他也早已放下心来。只是,众人刚一睡下,洞里就出了这样的响声,使他不免又回想起了这个事情。
深山里的巨蟒个头都不小,虽然现在他懂的事情多了,知道世界上没有长达百丈的巨蟒,但十多丈的蟒蛇还是有的,这些巨蟒一顿吃上好几个人都不是问题,只是这样的蟒蛇一般都躲避人类栖息在荒无人烟的地域,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这种地方自古就被称作巨蟒涧,可见这样的地方真的很有可能会生活着巨大无比的蟒蛇,他们一伙人虽然有枪,又大多都身手不凡,但碰到大蟒蛇不见得会没有危险。而且,此处的出口外面是悬崖,虽然事先接好了绳索,但是如果出现危险,要逃走丝毫都不容易。倘若这响动真是巨蟒出来的,那众人还是早些爬下悬崖为妙。
鹞子想到这里,正要招呼众人悄悄逃到下面,不料郭二却在这个时候先他一步对众人低声说道:“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出来的,就在钱掌柜的左手方向。”
众人一愣,纷纷往钱掌柜的左边看去。鹞子竖着耳朵仔细辨认,凝神细听之下,果然现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处传来的。此刻听得清楚了些,忽然现这声音却又不像蟒蛇爬行的摩擦声了。他之前观察过这个地方,出响动的那处地方是一面山壁,那面山壁不是石壁,而是土壁。因为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头山壁,唯独那处是土壁,所以他对那里印象颇深。这个时候他一想到那土壁,忽然就觉得,这种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壁上不停地刨。
鹞子这时就很奇怪了,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在挖山壁?钱掌柜或许在之前也同鹞子有着一样的顾虑,此刻见这声音似乎不是什么毒蛇巨蟒,胆气便也足了很多。他从腰间取出了手电筒,回头对众人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咱们开灯照过去,如果是小动物,多半会被吓跑,要是猛兽的话,大家就开枪!”
郭明笑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听钱掌柜这么说,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冒了出来,只见他抬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个方向,对钱掌柜道:“你只管打开手电照过去,只要照着影子,老子就毙了它!”
这时,郭明笑的一众手下也都举起了手枪,只等钱掌柜的手电筒一打开,就将那边的东西乱枪打死。
钱掌柜见状,心中更是大定,低声招呼众人准备,旋即“咔”地一声就推上了手电筒的开关!
灯光在黑暗中犹如一根激射而出的白柱,登时就将对面照得一片通明。强光突现,众人稍稍眯起了眼睛,一时间只觉得灯下有什么东西立在那里,那东西全身乌黑,似乎被强光所惊,一下子就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就在同时,那个东西忽然出一阵刺耳的厉啸。
这声音十分骇人可怖,像是受伤的狼在哀嗥,又像是地狱中的鬼魂在啼哭。
众人大惊,纷纷开枪射向那处。那黑影似乎被子弹射中,只听它又是一声尖啸,紧接着突然四肢着地,朝众人猛扑而来!
黑影快如闪电,一下子就窜出好几丈,鹞子等人想不到这东西这么凶猛,中了枪还敢扑来,纷纷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开枪射击。郭二枪法奇好,虽然此刻眼睛还不适应光线,但他还是打中了怪物几枪。这黑色怪物每中一枪就出一声骇人的尖叫,直让人毛骨悚然。更加恐怖的是,它中了枪后依然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冲向众人。
鹞子等人都有些傻眼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体型高大不说,还不怕子弹。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难道还住着一只千年老僵尸不成?众人逐渐适应光线,这时大家才现,那怪物体格健壮,四肢粗长,难怪中了几枪还如此凶猛。
眼看那怪物就要扑到众人跟前,站在最前边的钱掌柜刚一恢复平常的视力,就去看那怪物的脸,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谁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就吓得他毛皆竖。
那是一种十分丑陋骇人的怪物,马脸凸鼻,双眼虽小却睁得浑圆,它的鼻子中央有一条长长的红色斑纹,斑纹的两边,则是反着光的惨白肤色。怪物的脸非常大,除了眼睛和像马一样的鼻子之外,其余地方,包括身体表面,皆是浓密的长毛。
钱掌柜看清这东西,顿时就把他吓愣了,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不顾一切地朝众人扑来。它的嘴巴里长着两根长而尖利的獠牙,形同传说中那吃人的恶鬼。它大张着嘴巴,度极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众人皆是快地头退逃开,唯独那钱掌柜呆立原地。鹞子一把拉住钱掌柜的手,将他往后拉,谁知钱掌柜被那怪物所吓,此刻没有丝毫准备,被鹞子一拉,居然往后生生坐倒了下来!
怪物见钱掌柜就在它前方摔倒,顿时伴随着一声厉啸猛扑而上,鹞子见那怪物如此雄壮,钱掌柜要被它抓住岂不给撕成两半?当下不再迟疑,举起左臂就对准了那怪物。
原来鹞子手上带着一套袖箭,那是他请一名极为厉害的机关匠为他做的。袖箭就套在手腕上,平时可藏于宽大的袖子中,必要时刻能够当做暗器使用,厉害非凡。先前说这鹞子身上有四宝,其中的穿杨箭,指的就是他手臂上的袖箭。这袖箭里的机璜弹力非常巨大,能将里边短小的铁箭以巨力射出来,威力不亚于小口径的手枪。只不过这袖箭有个弊端,一筒袖箭中就只有三枚铁箭,用完之后就得回到机关匠那里重新安装。
此刻钱掌柜遭遇险情,鹞子便也顾不得袖箭宝贵,当下就举起手臂对准那怪物。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之际,一枚铁箭骤然间呼啸而出!
第一百五十回 驱魔法术
铁箭犹如灵蛇出洞一般,朝怪物的脸激射而去。那怪物措不及防,顿时就被射中面部,铁箭没入一半有余。
怪物的脸似乎是它的弱点,它一被袖箭射中,当即就怪叫一声,蹭蹭蹭地退开,往后跳了几大步,这才停下身来,蹲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似乎还在寻找机会,不把众人撕了誓不罢休。
郭明笑等人哪肯给它对峙的机会,当下,一众持着枪支的人纷纷对着怪物就是一通乱打。那怪物本想再冲上前来攻击众人,但似乎又对鹞子非常忌惮,只得闷着头左跳右跳避开子弹。鹞子看出其中关键,暗道:怪不得大伙开枪打它的时候,它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原来是怕子弹打在它的脑袋上。先前我的袖箭正好射中它的脸,伤得它最重,所以它才会怕我!是了,这东西想必也是什么动物,只要是动物,脑袋就是最大的要害,之前真是一时糊涂,居然没想到这点!
鹞子也算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想通了这点,一条计策就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大伙携带的弹药不多,可不能跟怪物这么耗下去。我为何不如此这般,把它吓走?
想罢,鹞子连忙朝众人大喊道:“大家别开枪了,跟着我比划动作!”
钱掌柜等人此刻举着枪追着那怪物开火,正打得热火朝天,忽然听到鹞子的话,不禁6续停了下来,纷纷皱着眉头看向鹞子,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枪声一落,那头怪物便停了下来,再次蹲在地上同众人对持,对着鹞子等人鬼哭狼嚎般地乱吼乱叫。它身上起码中了十多枪,伤口上冒着鲜血,只是它毛糙肉厚,肌肉非常厚实达,众人的小口径子弹顶多对它造成皮肉之伤,实在是不能伤到它的内脏。唯独射在它脸上那枚铁箭,箭支没入了大半,它一嚎叫,便会牵动伤口,引一阵剧痛。叫了几声之后它就不敢再叫了,只是对着众人龇牙,喉咙里出低沉的声音。
郭二似乎也清楚了它的脑袋是要害,见那怪物停下来,顿时就想举枪射它的头,谁知才刚抬起手,那怪物就立马跳开了。
鹞子招呼郭二停手,接着继续对众人道:“手枪这东西进古墓的时候还会用到,大家别浪费子弹了,跟着我做动作,我保证能把它吓跑。”
众人闻言,再次看向鹞子,脸上俱是将信将疑的神色。不过,大伙见鹞子如此有把握,便也相信了几分,纷纷对着鹞子点头。
鹞子见众人信了他,当即也不迟疑,立即对众人道:“大家先把枪收了,空出双手来,接着马上学着我比划动作。”
钱掌柜听他这么说,感到非常奇怪,心下里思索道:那怪物看起来是具有智慧的,如果它看见大伙都把枪收回去了,不免会再次窜过来难,不过,鹞子看起来似乎很有把握,他让众人学他比划动作,究竟什么动作能比枪更厉害,难不成是他那本《玄机册》中的秘法?
不止是钱掌柜,其余的人皆是一脸奇怪地看着鹞子,迟迟不愿把枪收回去。鹞子见状,知道众人不明白他的想法,不过,他却是顾不得同众人多做解释,夜已经深了,众人从早上就开始爬山涉水,这个时候又被那怪物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再不快些休息,明日怎能进古墓倒斗?钱掌柜之前看过星象,明天可是一个倒斗的绝佳日子,要是错过,就得等上许久了。
鹞子为了让众人安心,难得地笑了一回,脸上尽是胸有成竹的神色,对大伙道:“相信我!”
众人见鹞子居然露出了笑容,心下里更是惊异,谁都猜不出鹞子究竟想做什么。不过,鹞子的笑容倒是让众人不再怀疑了,很快,随着郭明笑和钱掌柜把枪收回,其余等人也纷纷将手枪插回了自己的腰间。
这个时候,那头怪物果然动了起来,只见它稍稍上前走两步,现子弹没有再射过来,当下便不再顾忌,它惧怕鹞子,但却朝郭明笑等人扑了过去。鹞子见状,当即朝众人大喊:“快!学着我做!”
他说罢,立刻就把右手握成拳头,朝怪物举了起来,紧接着,他的左手将右手的袖子拉开,握在了右手的手腕上。众人当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有样学样。
只听“唰”地一声,众人的袖子纷纷拉开,左手握在右手手腕上,而右手则是握着拳头,对准那头怪物。
怪物正如闪电一般向他们袭去,忽然瞧见他们的动作,顿时就生生止住了脚步。紧接着,让郭明笑等人不敢相信的一幕生了。只见那头怪物的身形在原地顿了顿,随后居然慢慢后退了两步。
郭明笑见状,终于相信鹞子不是开玩笑,当下哈哈大笑起来,连连问道:“鹞子兄弟,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么神奇?”
鹞子不答,而是保持着手上的动作,朝那怪物逼近两步。
随后,那怪物居然又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鹞子,却是再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众人这时也纷纷学着他,朝前走了两步。怪物见七人纷纷朝他逼近,顿时就有些慌了,赶忙连连后退。
鹞子抓住时机,当即就大喊了一声:“杀!”紧接着,他举着手臂就朝怪物冲了过去。众人这时已经是士气大涨,俱都爆了狠劲,学着鹞子大喊了一声,也朝那怪物冲去。
骤然间,洞窟里杀声震天,一群人就这样手无寸铁地冲向那头怪物。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那杀声就犹如惊雷般响亮,直惊得悬崖上栖息的鸟雀纷纷怪叫飞起。
怪物大惊,顿时就好似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慌忙逃窜,却不料它的身后有一条山涧,这下子慌忙逃命,措不及防间就落到了山涧里。山涧不浅,再加上水流比较急,怪物一落入水中,顿时就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抓,只是那山涧里实在是没有东西给它稳住身子,只是片刻间,怪物就被那山涧冲下了悬崖。
众人只听一声惊惧的惨叫传来,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崖下的水潭就传来扑通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而那怪物的叫声,却是再也听不到了。这个时候,大伙才纷纷嘘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虽然刚才一番折腾算是有惊无险,但众人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之后,这才现自己的体力已经差不多透支了。
郭明笑亦是觉得非常疲劳,不过他被刚才的叫喊弄得是一阵热血沸腾,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当山贼的时候的那种拼杀的感觉。他不住地哈哈大笑,朝鹞子问道:“鹞子兄弟,你现在可以跟大伙说说,刚才那种对付怪物的手段究竟是什么法术了吧?”
鹞子闻言,却是摇头苦笑:“这哪是什么法术啊?”
郭明笑奇道:“不是法术?可为何能震慑那只鬼怪?”
鹞子正要回答,坐在一边的钱掌柜却是先他一步笑了起来,接着对郭明笑问道:“郭爷,您知道刚才我们做的那番动作是什么动作吗?”
郭明笑见钱掌柜似乎知道,连忙问:“什么动作?”
钱掌柜说道:“刚才那个动作,是鹞子兄射箭的动作啊!”
“射箭的动作?”郭明笑并不笨,此刻一听钱掌柜道破,立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说,敢情那怪物不是中了法术,而是被吓的?”
钱掌柜点点头,笑道:“正是!大家或许都现了,那怪物的脑袋是要害,起先鹞子兄救我的时候,一箭就射在了它的脸上,重伤了它,所以,它才会如此惧怕鹞子兄。这怪物已经认定了鹞子兄的射箭动作能伤到它的脸,刚才它看到我们所有人居然都做着这样的动作,它以为我们人人都能伤到它的脑袋,当然会被吓得不轻。”
其余人听到钱掌柜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并不是什么驱魔法术,而是虚张声势啊!郭明笑这时忽然摇头苦笑起来,只听他自语道:“***,我还以为学到了什么厉害东西,以后能在那班弟兄们面前吹吹呢,真是的!”
众人听他说得好笑,不禁纷纷莞尔。一场惊险而又戏剧性的闹剧到此就告一段落,众人今天实在是累得不行,很快,又继续回到石头边睡下。此刻的夜晚,又恢复了一片难得的宁静,然而,等待他们的,究竟还会是如何凶险的遭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