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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江     大唐侦察兵txt下载     大唐侦察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较量

    俟斤当先的离开这里,众人尾随其后。

    来到一块巨大的空地之上,只见十余匹骏马排列着,正仰嘶啸。而从骏马脚下一直延伸出去,分明形成了十多条跑道。构成跑道的是一条条横着摆放的麻绳。而跑道的终点,离此地恐怕有两里,正插着一面迎风招展的红旗。

    一项奚人展示的技艺便是马术。对于这些在马背上生活长大的奚人来说,马术正是他们最拿手的一项技艺。

    “张将军,看看这些骏马,可全是我们辱纥主部最好的马,看着飞扬的马鬃,强有力的马腿,健壮的身躯,还有漂亮的马尾,实在让人惊叹啊!”俟斤抚摸着一匹黄骠马光滑的背脊,自豪的向张允文说道。

    张允文看着这些马,不由点点头,膘肥身健,的确是好马啊!

    这时候,一名奚族大汉上前一步,用一种夹杂着怪异的腔调的汉话说道:“尊敬的俟斤大人和这位汉人将军,我们的马是草原最好的马,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我们的勇士也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大唐的将军,听说大唐能当上将军的都是勇猛的人,那将军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来一场赛马?”

    “胡闹!”一名头人顿时说道,“张将军乃是大唐的将军,这等身份,如何能同你比试!”

    听到这话,张允文不由心头暗笑,这头人只说了身份不同而不能和他比试,却没有说孰强孰弱,这位挑衅的勇士恐怕不会服气吧!

    果然,只听得那大汉不服气的道:“难道大唐的将军就不能比试!”

    这时候,吴鹏站出来:“对付你这种无名之辈还需要我们将军,让我来!”

    见有人出来,那大汉刚要说些什么,看到吴鹏也是汉人,当下嘟囔道:“只要汉人就行!”

    听得这话,张允文等人不由心头暗笑,而那名头人却是一脸的尴尬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那名大汉。

    十多名勇士加上一个吴鹏各自挑了一匹马,作为赛马。吴鹏当年在长安混迹当游侠时,就是娴熟弓马,对于骑马一术有着深厚的造诣。在选定骏马之后,他是先和骏马沟通一番,抚摸骏马的颌下,长鬃等,过一会儿才翻身上马。

    看看附近的骑士,早已经在马上了。

    一名头人作为裁判,先将规则说了一遍。从此处到终点一共两里,谁先骑马拔下红旗返回,谁就是胜者。当然,地上的一排麻绳也不是摆设,选手在经过麻绳时,需要弯腰将麻绳拾起,在同时返回的情况下,谁的麻绳多,谁就是胜者。

    宣布完毕之后,那头人大喊一声:“还有谁没有准备好?”

    选手没一人出言,于是,那头人一声大吼:“开始!”

    只见十余匹骏马如离弦之箭,飞的往终点跑去。只见马蹄摆动如飞,骑士鞭影道道。到达一里处那七根麻绳边时,骑士们齐齐弯下腰,手指在草尖划过,那些麻绳边汇集在骑士手中。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七根麻绳,更多的人只能拿到两三根。

    张允文紧张的盯着吴鹏骑马的身影,虽然知道吴鹏的骑术不错,可是和这些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奚人相比,到底谁更强一些?

    人影渐渐跑远,渐渐变小,张允文运足目力,几乎看不见。只好停止张望的举动,等待最后的结果。

    周围围观的奚族牧民也是踮起脚尖,望着远方。

    没过多久,只见一排骑士急的往这个方向冲过来,当先的一人却是一名奚族骑士。顿时,周围的奚族牧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跑回起点时,吴鹏以半身马的差距落后一名,成为了二。而那位出言挑衅的勇士只名列三。

    吴鹏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到底是自己和这马不熟悉啊!若是给他一天时间熟悉马性,说不定就能取得一。

    眼见自己的勇士压了那名汉人骑士一头,俟斤和五名头人都眉开眼笑。张允文却是淡淡一笑,看来吴鹏的骑术不错嘛,竟然能在这奚人中排二。

    “大人恕罪,属下没能拔得头筹!”吴鹏满脸惭愧,对张允文的称呼也由“头儿”变成了“大人”!

    张允文拍拍吴鹏的肩膀:“其实你做的不错了,不必这么自责!”

    吴鹏依旧面色惭愧的退下。

    “这位小将军的骑术也非常不错啊!竟然连捞起了所有的麻绳,还拿了个二!我奚族的那名勇士拿了一,却只捞起了五根麻绳!”俟斤对张允文说道。

    张允文“呵呵”一笑:“我大唐男儿拿得起放得下,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说啊!再说了,二场不是比弓箭么!”

    “好,张将军豪气!就让我们奚族的弓箭手来见识见识大唐的神射手!”俟斤大声说道。

    顿时,那些勇士的目光尽数集中在张允文身上。

    “马望山,这次你上!”张允文对着侦察营喊道。

    马望山提起一张四石大弓,走了出来。

    几名奚族勇士也拿起一张大弓走了出来。

    “汉人将军,我们先来表演一番箭术,请你指教一下!”

    说完,几人拨动一下弓弦,出“嗡”的一丝颤音。只见这六名弓箭手弯弓搭箭,一支羽箭呈抛物线抛射出去,插在近一百五十步外的草地上,箭尾微微颤动。接着又是一根羽箭飞出,直射在那微微颤动的箭尾上。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箭尾截成两段。当然,有两名弓箭手没有能将箭尾射断,悻悻的收了弓,退离到边上。

    剩余的四名弓箭手得意的看了马望山一眼,然后有弯弓搭箭,却不知射往何处。

    刚好这时,一队鸿雁从南往北飞去,弓箭手们顿时弯弓如满月,将箭头直指向天上鸿雁。

    这时,马望山也取出箭支,身形不断移动,到达一个和四名弓箭手成一条直线的位置,这才拉满弓。

    而此时,四名弓箭手刚好准备射。

    四支呼啸而出的羽箭直冲天际,往天上的那群鸿雁飞去。

    然而,一支斜刺里飞出来的羽箭度更快,竟然将前面四支羽箭撞飞三支之后,斜斜的插在一只鸿雁的身上。

    于是,五支羽箭上天,只有两只鸿雁落下。

    四名弓箭手看着落下来的两只鸿雁,同时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对马望山道:“大唐的神射手果然厉害!我们认输!”

    马望山谦虚两句,回到人群中。

    “俟斤手下的弓箭手果真厉害啊!”张允文由衷赞叹道,“像我那属下的箭术,已经是万里挑一,而俟斤手下,竟有这么多位如此厉害的弓箭手,小将佩服啊!”

    此言一出,俟斤的脸上顿时好看一些:“我族箭手虽多,能达到将军属下这般技艺的却没有几人,惭愧啊!”

    这时候,一名身材高大,足足有八尺的巨汉走上来:“俟斤大人,无论是赛马还是射箭,我都没有看见这位将军动手,在座的勇士都希望看看这位将军的身手,还请俟斤大人应允!”一口别扭的汉话听起来十分刺耳。

    俟斤却是不知如何回答,有只好将目光望向张允文。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呵斥:“阿史那力啜,你也不瞧瞧你那比野牛还健壮的身体,竟然要和这位瘦弱的大唐将军比试搏斗,实在是丢你突厥人的脸!”听着声音,却是支柔在旁边吼道。

    听到支柔的话,巨汉阿史那力啜不由脸庞红了一下,却不去看那支柔,只是对张允文道:“汉人将军,难道你不敢么?”

    张允文淡淡的看了这名阿史那力啜一眼,然后又望望俟斤和支柔,没有回答。

    这时,侦察营的胡老大猛的站出来:“妈的突厥蛮子,要打老子和你打!”胡老大也是一名身量极高的汉子,足足有七尺高。

    张允文轻声道:“胡大哥,算了。人家找的是我,我自信还是应付得来的!”将杯中的奶酒一口喝掉,然后站起身来。

    胡老大见状,默默退了下去。

    阿史那力啜见张允文站起来,笑道:“我们草原人除了骑马射箭,最擅长的就是徒手搏斗,让我们来一场徒手搏斗吧!”说着,眼光中闪过一丝不宜察觉到寒芒。

    张允文活动活动手臂,脚腕,全身骨骼顿时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自从两年前杀死了你们突厥的那个乌尔巴,本将军好久都没有和人一对一的打过架了!”

    听到这句话,阿史那力啜不由脸色一变。乌尔巴乃是突厥鼎鼎有名的勇士,比起自己跑到奚族之前还好有名一些,这汉人竟然能杀死乌尔巴,不容小视。

    “好了,可以开始了!”张允文活动完手脚,一拳挥出,击在身前的空气中,竟然出几声空气的呼啸声,听得俟斤和周围的奚人面色一变。

    那阿史那力啜当先一声大吼,巨熊一般的身躯飞快的向张允文奔来,如沙钵般大小的拳头一拳砸下。

    这阿史那力啜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巨大的力气和壮硕的身躯。前者打上一拳,足够张允文半天爬不起来,而后者挨上几下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伤害。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猜测。

    张允文眼睛盯着那落下的拳头,眼见拳头落下,一下子欺身而上,直往阿史那力啜的怀中撞去,同时,蓄力已久的右拳一拳砸在巨汉的下颌上,然后身体一矮,让他合抱过来的双手扑了个空。从阿史那力啜的腋下钻出。

    阿史那力啜揉了揉下颌,还真疼!接着又是一声大吼,向张允文扑了过去。

    张允文深吸一口气,也是大喝一声,侧步一滑,滑到阿史那力啜旁边,然后一个八极拳中的“鹤步推山稳”,站成步法,全身力气一下子涌到手上,接着阿史那力啜尚未转身回击,双手靠在他的腹部,力一推,只见高大壮实的阿史那力啜竟然被生生的推飞出去。庞大的身体在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而张允文,还保持着那个推人的姿势。

    四周顿时没有任何声响,就连支柔也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允文,嘴中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连忙用白皙的手掌遮住嘴。美目之中更是秋水涟涟。

    阿史那力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到张允文,又是一声怒吼,双拳挥舞着扑来过来!

    张允文这次却是和他来了个硬碰硬。只见他抡起右拳,大喝一声,身形晃动,不知比那阿史那力啜快了多少,足下一蹬,一个“五岳朝天锤”自下而上的冲去,再一次重重击打在阿史那力啜的下颌上。

    而阿史那力啜,左手的拳头也扫在张允文的肩上。感觉像是被一把大锤击打了一下,整个身体向右飞去。然而张允文双腿及时落在地上,滑出两步,避免被击飞。

    阿史那力啜却是一点也不好受,下颌连续两次受到打击,感觉都快脱落了,下牙床上的牙齿估计都全数松动,若再挨上一下,恐怕牙齿要全部飞出了吧。

    落地的张允文丝毫没有停歇,直接高高一个跃起,双拳合在一起,一个“劈山斧加钢”,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劈下!

    阿史那力啜双臂举起,挡住了张允文这一次重劈,然而巨大的力道却让他双臂一沉,接着膝盖一弯,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张允文去势力竭,当即收拳站在一边,看着跪着的阿史那力啜,淡淡的问道:“还要打吗?你已经输了!”

    阿史那力啜低着头,慢慢站起来,一言不的走出场外,认输了。

    同时,四下里一片欢呼,奚人向站在场中的汉人勇士出一阵最为热烈的欢呼。

    支柔呆呆的看着站立在场中的张允文,娇美的面容上出现浓浓的红晕。

    (俺以后不每天三张,每章2ooo字了改每天两章,每章3ooo字了!嘻嘻,其实和原来差不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置

    巨大的毡房内,几乎所有的奚族高层都在这儿。而张允文,坐在俟斤身边,对于敬来的奶酒一概不拒,来一杯,喝一杯。

    这种奶酒度数极低,比起张允文自家酿制的“神仙醉”,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张允文能够如同喝水一样喝这奶酒。

    “真是失误,早知道就带些烈酒来卖,保管卖个好价格!”张允文心中暗暗说道。

    当下,便向这些奚族人吹嘘自己产的“神仙醉”,吹得天花烂醉,直让那些奚人嗔目结舌,追着他询问事情的真假。

    当听到张允文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奚人南附之后,将会请他们喝上两顿“神仙醉”时,那些奚人顿时笑开了花。

    按照张允文的布置,突利会在半个月之后有所行动,而自己则要在这半个月内将近五万奚族辱纥主部人往南迁移,同时还要派人前往奚族其余曾经向大唐派出使者的部落及契丹、扶余等部。可是,单单是一个奚族辱纥主部就将会惊动突利,若是还要去联系其他部落,恐怕突利会派大军将整个塞北扫荡一遍。

    心头顿时有些犹豫,是迁移了辱纥主部就回长安复命,还是继续游说其他部落。

    思忖半天之后,张允文还是决定派出侦察营的士卒前往那些部落,见一见那些部落的头领,若是有这南附意向的,自己安置好辱纥主部之后再去接他们;若是没这意向,想要动手的,相信以侦察营士卒的身手,也能逃回南边来。

    和这群辱纥主部的上层人士好好的畅谈了一夜,二日,辱纥主部的俟斤就布命令,让所有的牧民开始收拾行李,赶着牛羊往南迁移。于是,整个草原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人口迁移。

    虽然草原人逐水草而居,每年都会迁移到水草肥美的地方,可是这一次不同,他们迁移的方向是向南,向着长城内迁移。虽然很多牧民根本就没有见识过长城,可早已在众口相传中知道了那段长长的土墙。长城之南,是汉人的地方。而如今,他们就将要迁移到汉人那边去,不由对未来的命运产生了一丝惴惴不安。

    可是,现今的草原任然处于一种奴隶制和封建制结合的状态,那些上层人物拥有广阔的草场,众多的牛羊和庞大的奴隶,只要他们下令迁移,整个部落就都会没有任何意见的进行迁移。

    就在他们进行迁移时,胡老大带着两人往北边而去,寻找奚族其余部落。吴鹏带着人望东北而去,联络契丹领。另外三名士卒往东边去扶余族。

    他们都是全副武装,尤其是携带了数枚手雷,完全可以让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游牧民族大吃一惊。

    而张允文则带着剩余的侦察营士卒陪同着辱纥主部往南迁移。

    一队长长的队伍慢慢的行走在草原上,满地的牛羊在牧民的鞭子下撒腿欢叫着往南跑去,而骑在马背上的牧民则是不时的回过头,看着这支长长的队伍,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之中充满了担忧。

    当初张允文他们骑马奔驰在草原之上,也是足足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才到达辱纥主部,当然,包括了在那个小部落停留的时间。而如今,这支缓慢行进的长长的迁徙队伍,要从辱纥主部到长城,又需要几日呢?

    就这样白天慢慢的迁移,到了夜里,支起帐篷便睡。幸好如今是夏天,天气炎热,若是在冬季,恐怕帐篷根本挡不住草原上呼啸的西北风。

    行到三日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天地变成了一个水世界,草原水深半尺,泥泞难行。幸好半日之后,大雨骤停,乌云消失,一轮红日又照样照耀草原。让侦察营士卒深刻体会了一把草原天气的善变。

    “嘿嘿,你们可要习惯着草原的天,草原的地啊,说不定明年我大军开进草原,还需要你们去排头侦察呢!”张允文轻声对着身边的几名侦察营士卒笑道。

    就这样一直行了差不多十日,终于看见了长城蜿蜒的身影。于是,侦察营的士卒顿时欢呼起来,而那些辱纥主部上层也齐齐松了一口气。虽然张允文曾保证幽州骑兵将会前来接应,可是,行了十日,连毛都没看到一根。当他们询问张允文时,张允文顿时咬牙切齿的将幽州都督张士贵骂了一顿,说什么不听号令,不顾战友之类的。然而心头却暗自对张士贵不断的说着抱歉。

    到达长城边上,游弋的骑兵斥候就逐渐增加了,不时可以看见一队队披坚执锐的轻骑兵从眼前掠过要不是看到队伍里那面巨大的绣着“唐”字的旌旗和手持腰牌的侦察营士卒,恐怕这些游骑早已一阵乱箭下来。

    然而不可避免的是,越来越多的幽州游骑汇聚在这支南迁队伍身边,知道队伍迈过长城,幽州都督张士贵带着几名官员前来迎接为止。

    这些前来迎接的官员,却是李世民派来安置南迁牧民的。早在张允文成功说服几名辱纥主部高层,他就派来一名侦察兵快马加鞭的返回幽州,然后通过调查院快捷的情报网络,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李世民。于是李世民派出了一支人,包括户部、工部、礼部等部门中下级官员的队伍前往幽州,负责安置这五万奚族人。其中,官职最大的是礼部的一名正四品侍郎。

    接着,就在长城南边的这片草原上,辱纥主部内部关于安置的问题产生了分歧。三名曾经见识过中原繁华风物的头人要求自己能迁移到中原腹地,过着汉人的生活,而剩余的两名头人则要继续在这里放牧。两边的意见一下子汇集到俟斤身边,等着他的决策。

    可是这些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他们的身边,张允文正带着玩味的笑容打量着奚人雄壮的骑兵队伍,并且已经在暗地里将这支军队纳入到了自己的麾下。

    “各位听我一言!”张允文起身说道,“各位的志向就仅仅局限于此?”

    “嗯,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俟斤问道。

    张允文一抖身上精美的明光甲,做了个威武的姿势:“看到这身衣服没有,想不想和我一样穿上这样的?”

    张允文话音一落,众人便猜测到他话中的含义,顿时沉默不语。而前者依然道:“以你们现在的财物,就算不放牧,不种田,依然能够享尽富贵,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既然你们已入中原,你们的后世子孙又该如何?也许你们会说,大唐皇帝会赐给你们爵位和富贵,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种爵位和富贵不能世袭,你们若是老去,那后世子孙仍然只是一届平民百姓,那时候,你们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家族衰落至此吧!”

    张允文一番话说完,那些头人和俟斤顿时陷入思考,半晌之后,终于有名头人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从军,为大唐立下不朽的功勋!”张允文挥着着手臂,显得有些狂热的说道,“大唐最重什么,当然最重军功,若是你们功劳够大,封上一个世袭的爵位,荫泽后世,有什么不好!你们知道阿史那思摩吧,如今他是大唐的和顺郡王。你们若是立下军功,以后像阿史那思摩一样封上个郡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俟斤和五位头人顿时眼睛一亮。

    “嗖”的一声抽出横刀:“看到没有,这是我大唐的制式装备!”只见横刀寒光四溢,端的是一柄好刀。

    “以后你们将拿着这种快刀去砍敌人,射最强的弓,最直的箭,喝最烈的酒,和大唐的军队一起征战四方!大军铁蹄所踏之处,便是我大唐的疆域!而你们将是我大唐的将军、大将军!难道你们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顿时,这些奚族高层的眼睛红了起来,口中的喘气声渐渐粗了,尽皆用一种狂热的目光看着张允文。

    爽利的收了横刀:“自古富贵便是险中搏来!各位好好考虑一下吧!”

    在他出了房间之后,门口听到张允文说辞的几位礼部官员顿时面面相觑,这张允文把能说的都说完了,自己说些什么呢?

    幽州以北五十里的地方,本来有一个小镇可由于突厥长长南下,这小镇也近荒废。只有几个走不动的老人在小镇里等死。可是有一天,幽州的官员将这个小镇里的所有东西都搬了一空,然后将这里作为奚族的临时安置点。

    小镇以东,便是大片的草原,水草丰美,土地平整,低矮的丘陵上高树牧草相间分布,的确是一块非常好的放牧之地。

    工部官员组织民工修建房屋,户部官员对迁来的奚族登记造册,礼部官员和奚族的高层商讨进京朝拜之事。而张允文,一下子便清闲下来。

    这时候,张允文派出去联系奚族其他部落,契丹、扶余的侦察兵也一脸倦容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他们带来的却是个不好的消息。

    突利派出大军横扫整个草原,前往扶余的那队侦察兵连扶余部落的地方都没到便被堵了回来,而其他两队到是到了部落,却差点被那些家伙给砍了,要不是几人仗着手雷之威和高的作战技术,恐怕已经回不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允文着实沮丧。

    本来按照规定,俟斤和几名头人在南附大唐之后,就需要进京朝见皇帝,可是这里的安置事物繁忙,需要有人维持秩序,所以,俟斤等人没有和礼部官员一起回京。

    一个月之后,当安置的事办得差不多了,礼部官员、奚族俟斤一家及几名头人还有张允文及属下,准备启程前往长安。

    当然,临行之前,张允文还嘱咐张士贵,好生维持幽州秩序,避免两族生冲突。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朝见和求婚

    由于归附大唐的是奚族最大的一个部落,所以,朝见的规格是按照地方郡王朝见天子的规格来的。

    一路车马喧嚣,领头的骑士举着随风漂浮的旌节,而后面便是多达两百人的混合队伍。这里面既有朝见天子的部落头领,又有得胜回来的将军,还有一票文臣。骑马的骑马,驾车的驾车,浩浩荡荡的一路穿州过郡,往长安方向走来。

    一路上,当然少不得宣传,这是任何一个搞政治的人都会做的事情。所以,礼部的官员出了迎接奚族高层外,另一个任务便是宣传。于是,奚族弃暗投明的事迹顿时传遍了整个河北河东,至于关中,早在李世民派出官员前往幽州时,便已经传遍了。

    “阿爸,你看看那些汉人,他们这样说我们!”支柔有些气闷的坐在马车里,掀起窗帘对着正骑着马在马车边行走的俟斤说道。而支柔之所以气闷,一是因为有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张允文,单独和他呆在一起了。二来嘛则是她性子跳脱,本就喜欢骑在马上在外面,而不是呆在这个舒适却狭小的马车里。

    俟斤淡淡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他们要说就让他说去吧!”作为奚族的俟斤,他自然知道礼部官员的这些宣传,然而在他看来,这种宣传是任何一名领导者都会做的。假如自己能得到其他部落的归附,他也会毫不客气的满草原进行宣传。

    “对了,这几日张将军来找过你没有?”俟斤忽然对支柔笑道。

    支柔俏脸一红,摇摇头,然后轻“啜”了一口:“谁稀罕他来找我!”

    俟斤顿时一阵大笑,支柔气恼的放下窗帘,迎面却看见母亲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在河东道内进入太原的时候,那些奚族人看到高大坚固的城墙,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商品,霎时间竟然呆住了,在感叹大唐繁华之余,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归附了大唐。

    “这还只是北都!”张允文对俟斤和马车里的女眷说道,“若是到了京城或是东都,你们将会看见一副更加繁华的景象。所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这便是长安城的写照啊!”

    张允文刚刚将诗句念完,那一旁的萧先生和几名文官顿时眼睛一亮:“想不到将军竟有如此文采,实在佩服啊!”

    张允文连忙抱拳谦虚,心中暗自道:“卢照邻流传千古的《长安古意》,当然文采斐然了!”

    在太原逗留了两日,让奚人充分见识了一把大唐的繁华。期间,那俟斤叹道:“以前随可汗南入中原,见到那些州府,以为是天下繁华之地,如今看到这北都,,听了张将军的诗句,这才知道,天下繁华尽在关中啊!”

    一路沿着太行山南下,进入关中。算算时间,竟然花了一个半月,可见队伍的行进度是如何的慢了。

    终于回到长安,张允文忽然想起自己的哥哥,当初离开长安之时,也不过五月初,如今将近四个月过去了,已经是秋日了。虽然依旧炎热,可是与夏日的炎热完全不同,带着一股秋的肃杀萧瑟之意。

    不知道两位哥哥现在如何,那韩氏姐妹到了长安没有。

    从东边的大门进入长安,在那里,已经有数名官员正在迎接了。领头的出了礼部尚书唐俭之外,还有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孩子。却是如今的大唐储君,太子李承乾。

    这个待遇可真是规格了,一个部落领前来归附,竟让大唐的太子殿下亲自出来迎接。

    听到旁边官员的介绍,俟斤也不由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通礼仪过后,羽林卫的士卒护送着这些奚族人去驿馆,而唐俭和几名礼部官员也在陪同之列。至于张允文,他向场中之人告了声罪,然后解散了侦察营,便带着马望山、杨石二人往家里走去。

    奚族的众人来到驿馆,只见青墙黑瓦,画栋雕梁,这驿馆的装饰竟然比自家的毡房还要漂亮。

    唐俭和一众奚族高层坐定,先寻了一通其他的话题闲扯一番,然后慢慢的扯到正事上。

    “不知各位以后有何打算?”唐俭拿起茶盖,轻轻的刨开漂浮在上面的茶沫。

    俟斤轻声道:“不知大唐想要如何安排我们奚族?”

    唐俭微微一笑:“陛下恢弘雅量,对于你们不会有什么强制性安排,不过呢,陛下还是希望奚族战士能出现在我大唐的军队序列中。”

    俟斤和几名头人对望一眼,俟斤道:“关于这件事,张将军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要编入大唐的战斗序列,这倒是可以,不过嘛,我们也有几个条件。”

    “噢?”唐俭放下手中茶杯,“俟斤请言!”

    “一,不能把我们的战士打散混入大唐的军队中,要保持军队的独立性,不过可以派遣将领过来!”

    唐俭点点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二,我们所有的武器都要按唐军的制式武器来装备,比如那锋利的横刀,还有那些硬弓。“

    “这没有问题,你们的战士加入唐军,本来就成了唐军的一部分,应当如此!“这些事情唐俭可以做主。

    “最后嘛,是我的私人要求!国公刚才也看到了,我有一个女儿,我希望她能够嫁给那位到我们部落来到张允文张将军,并且得到陛下的赐婚!”

    唐俭听到这个要求,不由有些沉默了,他是长安城内手眼通天的人物,对于张允文和汝南公主之间的事也是略有耳闻,就是不知皇帝对于此事的态度。当下道:“这件事我可不敢做主!还要请问一下陛下才行!不过俟斤放心,我一定在陛下面前提俟斤美言几句!”

    这些话倒是让俟斤一愣,他本以为这三个条件是最容易的,没想到竟然还要向皇帝询问。

    见到俟斤这幅表情,唐俭笑道:“俟斤你有所不知,允文和陛下的汝南公主之间可是有些微妙的关系,若是允文成了驸马,按照大唐律令,不能再娶二人啦!不过嘛……”唐俭话锋一转,“这个消息传了几年了,可二人之间还是什么也没生过!若是俟斤有意,可明日在朝堂之上向陛下摊开来说。再加上今夜我先到陛下那里游说一番,定让俟斤如意!”

    俟斤听到唐俭的话,先是面色一沉,后面却慢慢的笑开来。最后,他亲热的拍拍唐俭的肩膀,又令人拿出一个锦盒来。

    “既然国公肯帮忙,那这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俟斤微笑着递过锦盒。

    唐俭故作推辞一番,欣然笑纳:“呵呵,就当作我向俟斤讨的喜钱!”

    当夜,唐俭进宫,向李世民述说这一情况。李世民恼火的道:“这个辱纥主部,新来归附,便要和朕抢女婿!”

    唐俭忙在一旁劝道:“陛下切莫因小失大啊!”

    李世民低头喝着茶,没有理会唐俭的话语。半晌,抬起头来对唐俭笑道:“既然国公说的是明日朝会,那明日朝会时再说!朕一定会给出一个好的答复的!”

    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唐俭不由暗中叹道,自己当这媒人还真不好当!

    二日朝会,文武百官都知道今日是奚族辱纥主部领前来朝见的日子,所以尽皆精神抖擞。而到来的各国各族使者,则是满是惊容的听着百官议论这个消息。尤其是突厥使者。

    张允文今日也上朝来了。一来是回复任务,二来则是李世民特意通知的。

    靠在一方柱子上,张允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脑袋,在他的身边,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轮流的问问题。

    “宣奚族辱纥主部俟斤、左相及头人上殿!”

    随着内侍尖利的嗓音,一列身着游牧民族传统服饰的身影慢慢沿着阶梯而上,进入显德殿大殿之中,在中朝臣、各国使者的见证下,这些奚人慢慢的俯下身子,向李世民行了一个在草原上代表着臣服遵从的礼节。

    顿时,朝臣心头一喜,使臣心头一惊。

    接着,在一片和谐庄重的气氛中,奚人俟斤将昨日和唐俭达成的协议再在这大殿之上念诵了一遍,而李世民则是一副毫不犹豫的表情同意了奚人的请求。

    最后,奚人的俟斤道:“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我有一个女儿,她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最美丽的花朵。在张允文张将军前来我们奚族时,被张将军的风姿折服。所以臣斗胆请陛下赐婚我可爱的女儿和大唐的张将军!”

    随着俟斤这句话说出来,本来靠在柱子上偷懒的张允文差点跌倒。

    什么?给我和支柔赐婚?张允文眼前顿时浮现出支柔一张似羞似嗔的面孔,接着,一张娇弱的面孔又冒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似乎正在幽怨的盯着自己。

    正当张允文时,听道李世民用威严的声音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爱卿之事,朕同意了不算,还要问问允文!允文啊!”

    张允文立刻出列。

    “前些日子朕找你说起你的婚事,你不是说兄长尚未成亲,自己不敢么?这次你是否同意啊?”

    听到李世民这样问,张允文顿时一阵黑线,要是我敢说同意,不就是明显不给你面子么,这满朝重臣在此,自己哪里敢说!当下只好说道:“微臣还是那句话,只有让两位哥哥成亲之后,微臣才会成亲!”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张允文还是挺懂得自己的心意的。自己想着要拖上一拖,他便开始拖起来了。

    这时,俟斤问道:“不知张将军的兄长什么时候成亲啊?”

    “嗯,快了,微臣今日前去找寻袁道长,找个好日子定亲,接着便成亲!”

    俟斤顿时喜道:“那我等着张将军!”

    李世民顿时在龙椅上一滞。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袁天罡和孙思邈

    出了麟德殿,想起李世民盯着自己那狠狠的眼神,不由心头一颤,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吗,用得着这样用眼神威胁么?

    虽然如此想着,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当然,此次奚族朝见李世民的结果还是很好的。俟斤被封了一个郡王,支柔被册封为郡主。五位头人则成了国公。至于张允文,官位爵位都没有什么变化,而得到的赏赐是一座大宅子和黄金千两。

    虽说黄金千两在张允文看来不算什么,可是那栋大宅子就不一样了。这座几乎占据了半个里坊的宅子在如今的寸土寸金的长安城里,价值不可估量。

    张允文出了麟德殿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往汝南公主李宇的住的那间殿宇走去。在朝堂上说起自己两位哥哥的婚事,张允文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和袁天罡才见过一面,不算熟悉,怎样才能请得动那个道士前来为自家的两位哥哥主持婚事呢?他想到了李宇。

    李宇十岁之前身体孱弱,御医就曾断言,根本活不过十岁。所以长孙氏经常带着她前去袁天罡的白云观祈福,顺便再吃上一些袁天罡炼制的丹药。一来二去,便和袁天罡熟识了。

    不过后来张允文请来孙思邈,将李宇治疗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有调养。再加上李世民颁布的命令,打压佛道等宗教组织,所以李宇最近去白云观的时间要少些了。

    沿着曲折的回廊来到这间殿宇之外,殿宇内传出一阵嬉闹声。

    “嘻嘻,二姐,今日那个奚族的俟斤可是想父皇提亲了,说是要把他的女儿嫁给二姐夫,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奚族的妖精?”听着声音,却是汝南的妹妹正在笑话他这位姐姐。

    “长乐,你这死丫头,在那里多嘴什么,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了!”这是汝南恼羞成怒的声音。

    “嘻嘻,你抓不到我!”接着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张允文站在敞开的大门口,只见两名少女正在追逐。当先一名不过七八岁,梳着三环髻,正是长乐公主。而后面的那一人一袭白衣,却是汝南公主。而在一旁,三四名岁到十二三岁的不等的小女孩正笑嘻嘻的看着追逐的二人,口中还不是喊道:“二姐加油,五妹加油!”

    看到张允文站在宫殿门口,长乐嘻嘻一笑,便往张允文这边扑来,以他为掩护,躲在后面。

    汝南看见张允文,一张俏脸顿时通红,也不知是刚才追逐累着的,还是羞红的。

    “嘻嘻,二姐夫,你看看二姐好凶哦,你也不管管他!”长乐探出头来,对张允文说道。

    “等等,什么二姐夫,小公主,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张允文赶忙辩解道。

    “什么乱说话,昨日我可是在父皇那儿听着的,父皇说:‘那奚人竟敢和我抢女婿!’,这不是说二姐夫说的是谁!”说到李世民的话语是,长乐粗着嗓子,模仿李世民的声音。

    此言一落,张允文和汝南公主的脸同时一红。

    “五妹,我们走,别再这儿妨碍张将军和二妹了!”说话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李世民的长女襄城公主。

    只见这位少女盈盈的走到张允文身边,敛裙一礼,然后带着几名妹妹离开了这座殿宇。

    “嗯,允文哥哥,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汝南公主面色通红的嚅嗫道。

    “咳咳”张允文轻咳一声,收拾起心情道,“汝南,我想去找袁天罡袁道长帮个忙,可是我又和他不熟悉,所以想让你同我一道去。呃,你看如何?”

    汝南轻轻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对着旁边的蕊儿道:“蕊儿,你在这儿陪陪允文哥哥,我先进去换件衣裳!”

    立在一旁的蕊儿在张允文到来时便露出一丝喜色,如今听到自家公主这样吩咐,当下应了一声。

    李宇进入了一面珠帘之后,而蕊儿端起一杯茶水轻轻的放在张允文面前:“张大人,请用茶!”

    张允文接过茶水,对蕊儿笑道:“这么久没见到蕊儿,想不到蕊儿也变得有礼貌了!”

    听到这话,蕊儿当场气道:“什么?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允文“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气鼓鼓的蕊儿,专心喝茶。

    没过多久,汝南便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盈盈出来。只见云鬓高耸,娇靥如花,不过是十四五岁便已经散出一种女人风情了,不由让张允文顿时看呆了。

    “看什么看!”随着汝南娇嗔一声,张允文赶忙恢复一幅正人君子的嘴脸,对汝南道:“咳,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出吧!”

    于是,张允文、汝南连同蕊儿三人一起出了麟德殿,往宫外走去。当然,在离开殿宇时,汝南嘱咐一名宫女向皇帝报告自己的行踪。

    一架马车出了宫门,张允文坐在马车上,充当了一次马夫。本来张允文想要骑马而行,而让两个女孩子坐马车,却遭到了汝南的反对,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张允文,然后说道:“允文哥哥,难道你不会驾车?”

    虽然张允文确是不会,但是看着汝南的眼神,当下豪气干云的接过马鞭,充当了马夫的角色。

    驾车果然不是一个轻易的活计,不过张允文精通马性,斜坐在车上没多久,便初步掌握了赶马的诀窍。于是,一架华丽的马车慢慢的出了长安城,往城东走去。

    白云观依旧和当初张允文初到时的样子差不多,不过香火却是减了不少。

    蕊儿先行跳下马车,扶着汝南下来马车,然后三人往白云观走去。

    只见白云观里面一片萧瑟,除了几名身穿道袍的年老道士坐在蒲团上对着三清像打着呵欠意外,以前那些伶俐的道童也不见了。

    张允文上前将来意一说,说要见见袁天罡时,一名老道士苦笑一声道:“若是袁道长在此,这白云观至于如此破败么?”

    张允文顿时奇怪的道:“那袁道长现在何处?”

    老道士指了一指终南山的方向:“唔,进终南山去了!前些日子来了个道士,叫做孙思邈,到敝观挂单时,和袁道长相谈甚欢,后来不知怎的,两人联袂前往终南山,说是要进山隐修。况且皇帝陛下颁布了限制佛道二教的赦令,如今这白云观,除了我们几个老头子,便再无他人!而且香火又少,若不是以前积累下一下恐我们也要离开此处,找个香火更盛的道观去了!”

    留下两贯钱作为香火,在老道士千恩万谢的目光中,张允文和汝南离开道观,回到马车上。

    “唉,看来白跑了一趟!”张允文说道,“而且这终南山这样大,到哪里去寻找那两人!”

    “对了,允文哥哥,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找袁道长有何事情呢!”这时候汝南说道。

    当下,张允文便将自己哥哥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听完之后,汝南侧着可爱的脑袋说道:“嗯嗯,找来袁道长主持婚嫁,的确会名声大震,听说袁道长比宗正寺里面的几个头花白的老头子要好上许多!”

    张允文驾着马车,又慢慢的往长安回走。

    昔日刘玄德三顾茅庐方才请到诸葛亮,难道本将军要三上终南才能找得到那袁天罡?张允文心中暗自说道。

    回到长安,将汝南送回宫去,张允文又回到家中,将一众在家里休息的人马全部拉上,说要上终南去。而当众人问明上终南的原因时,一个二个顿时兴奋起来。于是,张允文带着杨常父子,马望山,韩世良,还有刘氏兄弟,一众人骑马直奔终南山。

    然后,在终南山下,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寻人之旅。沿途遇见的每个人都没放过,都要询问一番。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名老樵夫的口中找到了一丝消息。

    “哦,你们说两个老道士,在那边的山谷里面有个小道观,里面便有三四个道士。你们可以去看看,那是不是你们想找的老道士!”

    于是众人翻山越岭的来到这个小道观。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道观里亮起橘黄色的灯光。

    “笃笃笃”张允文敲响道观大门。

    一名青年道士打开房门,看着面前的几人道:“几位施主有事么?”

    张允文行了一礼:“是这样的,我等听说袁天罡道长在此处隐修,所以特来寻觅!不知袁道长是否真的在此?”

    那青年道士行了一礼:“诸位原来是来找我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和孙道长谈论养生之道,几位请进吧!”

    张允文顿时道:“嗯,敢问道长大名!”

    “小道李淳风!”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允文微微一怔,又是一名历史上著名的神棍。

    众人进了这间小道观,现这道观真的很小,除了大殿偏殿之外,厢房也就那么五六间。

    在李淳风的带领下,众人来到灯火昏暗的偏殿。

    张允文果然看见两名道士对坐在一张几案的两头,几案上点了一盏油灯,摆放了几本书籍。

    “允文见过袁道长、孙道长!”张允文带头,其余人跟着行了一礼。

    袁天罡看了一眼张允文,笑着对孙思邈道:“孙道兄,这张将军便是我说过的面相奇异之人!”

    孙思邈看了张允文一眼,对张允文道:“张将军,好久不见,想不到几年下来,当年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成了将军!”

    张允文连忙谦虚一下。

    这时,袁天罡惊奇的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孙思邈当下便将当年张允文蜀中寻找自己为秦王府的丫头治病的事说了出来。

    袁天罡顿时道:“我就是说那丫头怎能好得这般快,原来是受了孙道兄的医治!和孙道兄比起来,贫道的医术实在是不能入眼啦!”

    孙思邈笑道:“袁道兄本就不精于此事,何必如此!倒是客人在前,不要怠慢了客人啊!”

    袁天罡“嘿嘿”一笑,向外面的李淳风吩咐道:“淳风,送茶上来!”

    (哇,这几日忙于毕业论文开题报告的事,交了一遍又被打回来重写,实在是惨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道教之事

    片刻之后,李淳风便端上茶来。张允文坐在几案边上,而其他几人则是出了偏殿。

    端起茶杯,这可是历史名人泡的茶,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只见茶杯里漂浮着一层茶沫,小心的用杯盖刮到一边,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植物的香气传来。

    嗯,还不错。

    “这茶如何?”袁天罡笑问道。

    “茶不错,不过这加工茶叶的技术可就差了一些!”

    袁天罡顿时惊奇的问道:“什么?难道允文还可以加工出更好的茶叶?”

    张允文点点头,粗略将后世的茶叶加工,主要是炒青,讲了一遍,两位道士顿时面面相觑,那茶叶真的可以这样?

    此时的茶叶加工,以蒸青为主,炒青这种方法还是明清以后才形成的。要不是前世的张允文有个嗜茶如命的老爷子,每日都要张允文泡上两壶茶,然后坐在一架葡萄藤下,在午后的阳光中,慢慢的品尝。如此人生,让小时候的他羡慕不已,不过后来从军,这饮茶的风雅之事,也就渐渐丢了。

    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摇头晃脑的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翼习习清风生。”

    张允文直接将卢仝的这诗中一碗到七碗吟诵出来。这是前世老爷子喝茶时最喜欢吟诵的诗,听了多遍,如今倒背如流。

    一听到这几句诗,那袁天罡和孙思邈二人同时双眼圆睁,吃惊的看着张允文。

    “哈哈,好诗好诗啊!”袁天罡当即抚掌道,“寥寥七碗,道尽茶中真味,一股仙灵之气扑面而来,几欲让人展翅欲飞啊!”

    “允文这几句诗,深含我道家韵味,看来允文确是与我道家有缘啦!”孙思邈也在一旁说道。

    我可不想当道士,还是自由自在的娶妻生子来得好!张允文心头暗想道。

    几人又围绕着茶谈了半天,终于有些意味阑珊了,然后袁天罡问道:“不知张将军前来见贫道有何贵干啊?”

    张允文心头顿时道:“终于谈正事了,和这些文化人谈个事情就是麻烦,也不知要绕多久才会绕到正题上去!”虽是如此,张允文还是恭敬的将想让袁天罡出面为自家两位哥哥主持婚嫁之事说了出来。毕竟是有求于人嘛!

    听到张允文的这个要求,袁天罡和孙思邈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袁天罡开口道:“贫道与孙道兄本在终南山隐修悟道,说好少理世间之事!张将军的要求,恐怕……”

    后面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已经隐隐含有拒绝之意。然而张允文注意到袁天罡的言辞,是“少理世间之事”,而不是“不理世间之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当下道:“若是袁道长愿意出来主持此事,在下愿献黄金千两作为白云观的香火钱,另送上制茶之术一道!”

    袁天罡孙思邈二人顿时眼睛一亮,尤其是听到后面制茶之术一道。虽说不排除张允文胡说八道的可能性,但是,听了刚才那诗,皆知面前的这名这人茶艺造诣之高,远过二人。

    沉吟半晌,袁天罡道:“既然张将军许以如此条件,贫道安敢不从,不过依贫道看来,那黄金千两就算了,张将军只需要帮贫道解解惑,另附上制茶之术便是!”

    张允文对于能省下黄金千两也是非常高兴的,当下道:“道长有什么事尽管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袁天罡和孙思邈二人沉默半晌,那袁天罡方才道:“张将军可知道陛下颁布的裁汰天下僧尼道姑之令?”见张允文点点头,袁天罡接着道,“此令一下,天下佛道二门尽皆受难。各道惟留道观一座,庙宇一座,京师也不过各三座。而还俗者更是不计其数。不瞒张将军,如今贫道栖身的这座道观便是私自建立,未得到许可!”

    张允文顿时奇怪的问道:“袁道长这样说,在下又能做些什么呢?这可是陛下颁布的法令,谁人敢违背?”

    袁天罡摆摆手:“张将军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能为贫道提出些许建议便是!若将军是我道家之人,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张允文笑道:“袁道长叫我允文便是!另外,你们为何不去找寻房相、杜尚书他们,偏偏来找我,要知道,在下可是武将,对于这类出谋划策,分析问题之事,可不是那般的擅长!”

    袁天罡笑了一下:“天下间谁不知道当年事变的前夕,允文在秦王面前的表现,那可是通过陛下之口,众臣之口传遍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了。加之此次张将军在奚族的表现可谓是大智大勇,世人纷纷说允文乃是一名智将、儒将!所以贫道今日才情允文来出谋划策!其实就算是允文不来,贫道也会去拜访的!”

    听到袁天罡都这样说了,张允文只好苦笑一声,开始分析起中国历史上的宗教和政治之间的关系。这个命题可是他自己想的,就像这次李世民的诏令,说小了便是限制佛道,说大了便是政治与宗教之间的关系。所以,要入手,只有总结历史上各个时期的政治宗教关系,然后才能找出应对之策。

    这边张允文费尽心思的冥思苦想,那边袁天罡和孙思邈却是在悠闲的喝着茶。

    半晌之后,张允文轻咳一声,提醒袁天罡、孙思邈二人!

    二人放下茶杯,嘻嘻一笑,望着张允文:“允文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想出头绪来了!”

    “呃,不知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

    “唔,味道真是不错!有股松子的味道,加了松子的吧!”张允文一遍吃着一块糕点,一边说道,“对了,给我的同伴送吃的没有,估计他们也饿了!”

    送来食物的李淳风顿时道:“嗯,已经送了,他们在就叫饿了,然后我们重新煮了一锅麦饭!”

    张允文点点头,三下两下将糕点塞进嘴中:“袁道长、孙道长,还有李道长,其实这件事说难也不难!”

    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张允文身上。

    “咳咳……”张允文清清嗓子说道,“如今的大唐,终究是朝廷的大唐,你们若是想要展道教,就需要亲近朝廷,为朝廷出力,而不是这般闲云野鹤的在外面漂泊着,还和朝廷抢人口和贡赋!”

    张允文话音刚落,那袁天罡便疑惑的道:“什么和朝廷抢人口贡赋啊?我们不过是一群道士,哪里会和朝廷抢人口贡赋!”

    然而站在旁边的李淳风听到此言,却是一愣。

    张允文解释道:“你道是历史上的那个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二人灭佛所为何事?便是为了这人口赋税!太多的人加入道门沙门,遁离世俗,会造成一个国家劳动人口的缺失,从而导致赋税、兵役的流失,这对于任何一位君主而言,都是不能使其生的!所以陛下会下令裁汰天下僧侣道士。”

    “可是,若是道门拿出自己的心意,向陛下,向朝廷表明心迹,不会与朝廷争利,而且对朝廷有用,那朝廷不就会容忍你们了么!”

    袁天罡点点头,手指头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几案:“表明心迹倒是好办,可是我们道门如何才能报效朝廷呢?”

    “这个简单!道门之中,有精于天象地理者,可入太史局,为朝廷观察天象,勘测地理。有医者可悬壶济世,甚至入朝为官,那不就让朝廷放心了么!至于结交权贵之类的事情,道门还是少做一些,搞不好会卷入什么**里面!”

    听到这话,袁天罡不由有些犹豫的道:“难道允文要我们整个道门都投靠朝廷?”

    张允文却是避开这话题,径直说道:“天下传教,莫过于在上层贵胄之间传教和在普通民众之间传教两种!可是两种传教各有其利弊。像那在高层之中传教,不易打开局面,而且那些贵胄喜怒无常,极难把握。而在民间中传教,却是为朝廷所忌,像你们道门,汉时便有太平道、五斗米道,前者席卷天下,后者割据一方,哪个朝廷中央会容忍这样的局面存在?所以,你等若是要展道门,一来需要结交权贵,然而又不可深交,尤其是不可卷入政治之中。二来则是亲善百姓,劝道百姓向善,心向朝廷,这样可以得到朝廷的扶持,那么,道门即可振兴!”

    张允文说完,屋内三人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张允文也不急,端起有些冷的茶水,就着一块剩下的松糕,慢慢吃喝了起来。

    等到他吃完一块松糕,袁天罡这才起身向张允文一揖道:“多谢允文指点!不过这件事关系道门兴衰,不是朝夕便可决定,恕贫道未能立刻定下来。至于允文所要求之事,贫道明日便随允文下山!”

    张允文回了一礼:“多谢袁道长!”

    袁天罡对李淳风道:“天色已晚,淳风,待允文他们下去休息吧!”

    李淳风在前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张允文慢慢出了这间屋子。

    在他身后,袁天罡和孙思邈还在议论着什么。

    来到厢房,只听见里面鼾声如雷。张允文摇摇头,对身边的李淳风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房间,这里……唉!”他指了指房门。李淳风会意的道:“来,张将军,这边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汝南公主

    纵然实在隔壁,可那呼噜声依旧透过墙壁,响彻在自己这间房间里面。

    想来也是,刘氏兄弟加上一个杨常,三个打呼噜的家伙叠加在一起,那声音极具破坏力。

    而马望山、杨石、韩世良三个不打呼噜的人睡在一起,就要安静许多。

    当二人张允文起来时,现几名不打呼噜的家伙正懒洋洋的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而三名打呼噜的家伙则是精神奕奕的。

    为此,一众人狠狠的盯了三人几眼。

    用过早饭,张允文便提出离开,而袁天罡道:“允文若要离开,还请等等贫道师徒还有孙道兄,我们将同你一起离开终南山!”

    “嗯,不是说只有道长你会下山么?”

    “昨夜听了允文的一席话语,感触颇深,所以贫道准备让淳风进入太史局里做一员小吏,而孙道兄则是要去检查一下汝南公主和皇后娘娘的病情。”

    张允文一听,顿时知道其中意味,恐怕整个道门不久之后将会被朝廷监管!

    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上路吧!”

    于是,一众人慢慢的沿着起伏崎岖的山路往山外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说的是上山时虽然费力,却是稳紮稳打,而下山时虽然省力,却容易失足。尤其是有两个老头子的情况下。

    虽说孙思邈养生术厉害,可要达到张允文这种健步如飞,还是差了一点,所以,韩世良连同三名道士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旁边跟着杨石,以免生什么不测。

    花了半天时间下山,然后纵马返回长安。

    张允文这才觉,今日的朝会好像自己有没有参加。嗯,不知道李世民会是什么表情。

    先将袁天罡师徒安置在新的府邸里面。这座占了半个里坊的宅子被张允文送给自己的两个哥哥做新婚之用,而他自己,还住着以前的那座宅子。袁天罡师父住在这座宅子里面,也是方便过几日主持定亲和成亲。

    而张允文,则是带着孙思邈前往皇宫,一来给汝南和长孙皇后检查一下病情,二来则是向李世民告个长假,准备自家两位哥哥的婚姻大事。

    见到张允文带来了孙思邈,李世民原本准备开口斥责张允文的话语顿时收了回去,而是热情的对孙思邈道:“孙道长来了!上次不告而别,实在是让朕担心了好久哇!”

    只见孙思邈神色一黯,有些惭愧的对李世民道:“贫道无能,上次没能救回平阳昭公主,实在是惭愧啊!自觉无颜见陛下及娘娘,所以不告而别,还望陛下恕罪!”

    张允文顿时心头一怔,那平阳公主还是死了!

    李世民也是眼神黯淡下来,却是向孙思邈劝道:“孙道长不必如此愧疚!平阳那丫头心中有结没解开,与道长无关!”

    张允文也道:“道长医的是病而不是命,能治命者除了阎王还有谁!”

    听了二人的话孙思邈的脸色这才好些。

    “道长稍坐片刻,朕已经差人去请娘娘和汝南过来!”李世民微笑着对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点点头,坐在一张胡凳上喝茶。

    然而李世民面色却是倏地一变,恶声恶气的向张允文道:“允文,你可知今日朝会上百官说些什么?”

    张允文暗道,今日我连朝会都没参加,怎么能知道朝会上事呢?

    “御史台的人弹劾你不准朝纲,每日例行朝会想参加时就参加,不想参加时就不参加,实在是无纪律,建议朕剥夺你上朝会的权力!”

    “哈,那正好,我正不想每天那么早上朝!”

    “你,你这小兔崽子!”李世民竟然有些口不择言,“想偷懒,门都没有,从明天起,无论刮风下雨,你都得给我上朝来!”

    “呃,陛下,微臣正是来请假的!”

    “请什么假?”

    “微臣的哥哥不日将成亲,嗯,陛下你知道,微臣的哥哥遇事犯浑,而微臣身为其弟,自然要在家中为其筹备,所以请陛下准臣假期!”

    “什么,你的哥哥要成亲!可是你那日听那奚族的老家伙说过,只要你的哥哥成亲,朕就要赐婚给你和那奚族女子。难道你不想娶朕的宇儿了?”李世民有些恶狠狠的说道,面色之中带着一丝狰狞,“若是你敢不娶朕的女儿,朕要你好看!”

    张允文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李世民,正要说话,只听见一名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汝南公主驾到!”

    只见珠帘晃动,一名身着明黄色宫装的美妇带着一名身穿嫩绿色宫装的少女盈盈走来,在他们身后,同样盛装的宫女面露分成两列走在后面,其中一人正是蕊儿。见到张允文,蕊儿的嘴角边不由泛起一丝微笑。

    “参见皇后娘娘,汝南公主!”孙思邈和张允文同时行礼道。

    “孙道长,允文,你们不必多礼!上次一别,好久都没有见过道长了!看道长气色丰润,神采奕奕,本宫倒是羡慕得紧啦!”长孙氏笑道。虽然她做了快一年的皇后了,可是依然平易近人,有着一股难言的亲和力。

    孙思邈和长孙氏寒暄几句之后,便和李宇到隔壁一间静室里面进行检查了。而长孙氏则是眼光一扫,对张允文笑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允文真是好文采啊,寥寥几笔,便将长安的风物给写了出来,不过这诗篇似有未尽之意啊!”

    张允文听到这长安古意,顿时有些吃惊的说道:“娘娘从哪儿知晓这诗的?”

    “你还不知道?这长安城里都传遍了,那几位礼部的官员记下之后,还专门让人接着往下写,可那效果总是不能让人满意,不知允文能否将剩下的诗篇念诵一下啊?”

    张允文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孙思邈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当下住口,看着孙思邈

    看到孙思邈的脸色,在场的几人不由面色一紧,长孙氏当先问道:“孙道长,宇儿情况如何?”

    孙思邈沉声答道:“公主殿下痼疾已久,虽说经过诊治好了不少,可是病根仍未除去。今日贫道细细察脉诊断,虽说公主的以后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身子会很虚弱,可是,据老道估计,公主以后不能有孩子了!如是怀孕生子,定有生命之忧啊!”

    “啊”长孙氏和李世民同时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然后同时转过头,看着张允文。

    而张允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没有多大的震动,毕竟自己前世的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在搞计划生育了,所以传宗接代的观念在他脑海中不是非常的强烈。只是对于汝南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感到有些惋惜。

    这个时候,只听得一阵珠帘晃动的声音,众人一看,却是李宇正靠在门边,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在场的几人。接着,转过身体,向后跑开。

    众人一呆,李世民一巴掌拍在张允文头上:“还不快去追,若是除了什么事,看朕不那你是问!”

    张允文一个箭步冲过去,同时揉了揉脑袋。

    哎呀,李世民的手劲真不小啊!

    看着张允文追上去,李世民和长孙氏放下心来。

    孙思邈见到长孙氏有些焦急的脸庞,轻声道:“娘娘莫要担心,允文会好好劝导汝南公主的。嗯,娘娘这边请,老道再帮娘娘查看一下身体状况!”

    张允文追了出去,只见回廊转角处飘过一丝嫩绿色的衣角,当下追了上去。

    只见汝南沿着回廊跑到一处花圃边停了下来,扶住旁边的树,微微喘着气。

    张允文跑上前去,对汝南道:“汝南,你跑什么?”

    汝南回过头来,看了张允文片刻,忽的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轻声抽泣。“允文哥哥,我……我……”

    张允文抱着汝南,只觉得入手尽是一片酥软滑腻,不由心头暗道:“两年不见,这丫头育还是不错的!”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张允文“呸”了一口,狠狠的唾弃了一下自己。

    “嗯,汝南啊,你到底在哭什么啊!”张允文问道。

    李宇顿时止住抽泣,看着张允文,难道他没有听到孙道长的话?

    “人家,人家以后不能有孩子了,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宇有些羞涩的说道。

    张允文顿时道:“不能有孩子,不要孩子就是!到时候我们到我的哥哥那里去抱一个孩子过来便是!”

    “谁要和你去抱孩子!”汝南脸上顿时一片酡红羞涩的说道。这时,她才现自己还在张允文的怀中。

    “好了,不要伤心了,我们先回去,不要让你的父皇母后担心!”

    放开李宇,张允文和她并肩往回走去。

    而此时的大殿中,李世民对长孙氏道:“观音婢,难道真的要让那小子娶了那奚人女子?”

    长孙氏没好气的看了李世民一眼:“不让娶怎么办?我们宇儿不能生育,而且成了驸马便不能纳妾,难道你想让允文没有后代?”

    李世民狠狠的说道:“真是便宜那小子了!嗯,不过话又说回来,朕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找到张允文的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老张家到底是哪家的族裔!”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定亲成亲

    一张宣纸上,密密的写着并不工整的小楷。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宝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片片行云着蝉翼,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卢照邻的这《长安古意》总共有五百多字,然而,张允文写出来的不到全诗的一半。却是因为后面的诗句有些是在讽刺豪门生活,有些则是在述说游侠儿的情况。若是献给皇后观看,是在是不妥。所以,张允文写道此处便嘎然而止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长孙氏看着这四句诗喃喃念道,而旁边的李宇一脸羞红的听着长孙氏的朗诵声。

    “呵呵,看这诗句,如此的缠绵那张允文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啦!汝南,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啊!”长孙氏轻笑着对李宇说道。

    李宇却是侧过脸,搅声道:“什么好好把握,大姐不是好没嫁人么?”

    长孙氏“嘻嘻”一笑:“傻丫头,着急啦?”

    李宇娇嗔一声,垂下羞红的脑袋。

    “你这丫头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脸红,看你以后如何压得住那个叫支柔的奚族女子!”长孙氏道。说着轻轻抚摸李宇的背脊,“宇儿啦,虽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是却自幼和我呆在一起,感情也算是深厚,今日跟你说这些全是为了你好!他日嫁到他张家,你可便是主母,依你如今的性子,可是不行的!”

    “至于你大姐襄城我和你父皇已经决定将他许配给萧瑀的孙子萧锐了!所以你就等着嫁到他张家去吧!”

    而在另一边张允文书写完《长安古意》之后,便被李世民叫到书房里面,看着李世民庄重的样子,张允文知道李世民有什么话和他谈。

    至于孙思邈,在检查完长孙氏和汝南二人的身体状况之后,李世民并没有放弃对他的剥削压迫,直接将他的一帮子儿女全部叫了出来,扔给孙思邈。

    “前几日朕到军校里面看了一下,情况挺不错的,完全是按照你的《步兵操典》来训练的。如今那些士卒,整个骨子里都都散出一股子彪悍之气,往那儿一战,岳峙渊渟,纹丝不动,果然尽是悍卒啊!虽然不知道这些士卒最终会练成什么样子,但是朕已经下定决心,在十二卫军内推行这种练兵之术。允文你看如何?”坐下之后,李世民就对张允文说道。

    张允文沉思片刻,说道:“其实陛下可以先练京师之兵,再练外地之兵。先练关中边塞之兵,再练地方守卫之兵。而且若是大范围推广,那《步兵操典》恐怕还要加上一段。“

    “加什么?”

    “马上作战!我大唐马匹数量众多,组建了一支庞大的马军,骑兵在大唐军中占有很大比重。所以,若是要练成精锐,必须要习得马战。不过嘛,说起马战微臣却是不太擅长。所以请陛下准精于马战的将军们教习马战,编写教材!”

    李世民沉默片刻,点点头:“允文此言不错!朕即刻下旨让几位将军负责此事!”

    说完这件事,张允文又将两位哥哥成亲的事说了一遍。然而他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挥手道:“你若是要请假,朕准你一月便是!不过一月内,若是遇到什么情况,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请陛下放心,微臣知道凡事须以大局为重!”

    “呵呵,那就好!对了,你的哥哥成亲之后,就该你了吧!你说说你将如何对待我家闺女还有那奚族女子呢?”

    “嗯,这个嘛……”张允文却是没有处理这方面事物的经验,只好说道:“该怎么做我就去怎么做!”

    听到这近乎废话的言语李世民不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算了,算了!你小子给我出去吧!以后要是你敢对不起我家闺女,看朕如何收拾你!”

    张允文悻悻出门。

    袁天罡坐在庭院之中,右手掐指,口中喃喃,一幅标准的神棍模样。

    在袁天罡身边,尉迟恭夫妇、南阳韩家韩文杰夫妇、刘氏兄弟、韩氏姐妹齐齐望着袁天罡。

    “嗯,袁道长,不知哪日是黄道吉日?我们可以定亲啊!”看着袁天罡掐指算了半天,刘勇终于仍不住问道。

    袁天罡笑道:“莫不是刘施主心急了?”

    顿时,几名长辈一阵哄笑,而那姐姐韩莺莺,满脸通红的伸出手指,慢慢的掐在刘勇的腰间,狠狠的旋转。

    而韩燕燕也不示弱,伸出手指,同样掐在刘武的腰间,低声道:“你不准说话!丢死人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这两兄弟的个性,生怕刘武也问出那种话出来!

    “后日是十月初九,是个黄道吉日,尤其宜嫁娶!依贫道看,几位的定亲便在后日吧!”袁天罡说道。

    “好好!”两兄弟一脸傻笑的说道。

    看着两兄弟的傻傻的笑脸,几位长辈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而韩氏姐妹满脸羞红的娇嗔一声,朝两兄弟狠狠踱了一下。拉起那两人,便离开庭院。

    韩文杰心满意足的看着四人消失的身影。他们早在张允文带人来南阳求亲后的二月便来到长安,那时候,他才得知,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跟着张允文去了塞外,据说是为了招降奚族。当时还担心不已,生怕儿子遇上什么危险。没想到两个月后,张允文带着毫无损的儿子回来,而且还立了一大功,受赏无算。甚至还得了个从八品的小官。这让韩文杰深感欣慰的同时,又对自己作出嫁女的决定表示得意。

    而如今,看着这占地近半个里坊的府邸,恐怕能值个几十万贯吧!他心中想到,这张允文对待哥哥真是不错。

    时光流逝,张允文交代好事物之后,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哥哥的成亲大业的筹备之中。

    两天的日子很快过去。十月初九,在这座巨大宅子的前面庭院里,聚集了满满一堂前来祝贺的人。这些人中,多是朝中官员的家丁仆人。想来也是,张允文的两名哥哥不过是小小的折冲府的小官,要不是有张允文这个将军撑着,说不定一些人连个家丁仆役都不会派来。

    张允文站在门口,不断的向进来的客人招呼。

    忽然听得一阵马蹄之声,张允文一看,却是黑压压一片骑士骑马奔驰在街道上,几乎将宽阔的街道给堵完了。来人却是以刘仁实、程处默为的一众纨绔。

    一见到他们,张允文便板起脸道:“你等今日为何不在学院训练,跑到这里来?”

    刘仁实“嘿嘿”一笑,拿出一份礼单,递给站在门口的一名仆人:“我们当然是来参加喜宴的!”

    “可是,你们怎么出来的,难道是逃课了?”

    “呃,这个嘛,我们是请假的!”

    张允文上下打量了这一帮子一眼,然后挥挥手:“好,算我相信你们一次!进去吧!”

    一众纨绔顿时渐次进入。路过张允文身边时,还向他抱抱拳。

    接着,侦察营的李扬带着几名军官来了,林然带着重礼来了,陈全康正忙着处理事务,只好把礼物交给林然带来。阎立德和陆大匠到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火炮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炮弹的难关了。

    这样人流往来,一直到中午时分,眼看来人差不多,张允文回到庭院。只见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而一些比较尊贵的客人则是坐在一间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面。

    袁天罡站在红色的地毯上,在他的身边,一边是女方的亲属,韩文杰夫妇便坐在那里。另一边是男方长辈。张允文悲哀的现自己好像没什么长辈,除了尉迟恭这个师父,于是,便将他们夫妇拉过来充当男方长辈。

    在众人的瞩目之中,袁天罡接过两份写有生辰八字的红贴,打开开了一眼,然后装模作样的掐起手指,口中喃喃有词的念叨着什么。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踏步,一幅神棍的样子做得十足。连站在尉迟恭身后的张允文也不由啧啧称奇,这神棍还真有一幅得道高人的样子。

    片刻之后,袁天罡猛的睁开眼睛,然后宣布四人的八字十分契合,乃是天设地造的两对。

    听着这话,韩文杰和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张允文则是不屑的撇撇嘴,本来便是木已成舟的事,难道八字不合就要取消定亲?

    接着,两人便宣布两家正式结亲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是出乎众位来客的意料之外。尉迟恭和韩文杰接着又当场向袁天罡问明黄道吉日,说是在下一个黄道吉日便准备正式成亲。

    呃,这也太快了吧!在场的人顿时想到。

    袁天罡又是掐指一算,直接算出五天之后,也就是十月十四这日乃是一个黄道吉日极其适合婚嫁。

    而刘仁实等纨绔看着张允文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崇拜。张大哥实在太强了,连成一次亲都要分两次来收礼物。那可是翻倍啊!看来得学着点。

    于是,几年之后,当这批纨绔到了适婚年龄是,他们成亲的过程分了两次,甚至是三次。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炮

    五日之后,又是在这座宅子里面,刘氏兄弟和韩氏姐妹举行了一场成亲仪式。

    到场的客人还是那些,不过礼物嘛却是再次带上了一份。

    几乎是重复几日前的情形,张允文又站在外面迎接重要的客人。而那些纨绔又是光明正大的请假来这里喝了一夜的酒,二日张允文让人抬回学院去了。他们原本嚷嚷着闹洞房,也因为醉酒的关系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黑夜中,张允文看着灯火辉煌的的宅子,几个房间里传出阵阵喧哗之声。庭院里一片狼藉,几名从张允文宅子里或是南阳带过来的丫鬟正低头打扫着。

    从今夜起,自己和两位哥哥算是彻底的分家了。摸了摸怀中薄薄的纸张,张允文走进一个房间里面。那里是刘氏兄弟收藏贵重物品飞房间。换句话说,叫做金库。

    自从搬进这间宅子,刘氏兄弟就直接将这间和卧房靠得很近的房间作为金库,平时当做书房。不过以他们的文化程度,里面的书纯粹是摆设。

    张允文知道哥哥有收藏东西的嗜好,就像以前洛阳的那张房契和当初李世民赏下来的一些贵重物品,他们总是藏在自以为隐秘的地方。虽然张允文能很快找到。

    打开房间大门,只见里面昏暗一片。点亮一支蜡烛,张允文蹲下身,在书桌下面的墙壁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古旧的木盒子。据说这个盒子还是刘氏兄弟的老爹,当年的刘屠留下来的钱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张纸张,却是这座宅子的房契,还有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珠,以及两颗色泽光润的南海大珠。张允文摸出怀中的纸张,放入盒中。

    这张纸张赫然便是天然居的房契。

    拥有这张房契,便可以成为天然居的股东。虽然当初长孙氏是和张允文一起建起这个天然居,但是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长孙氏曾明确提出放弃天然居的那部分股权,然而张允文每个月还是划拨一部分利润给那位掌柜,让他送到皇宫内库去。

    而张允文从天然居每个月获得的利润收益将近百贯,如今,他将这房契放进这木盒,却是将这每月百贯的利润尽数送给了刘氏兄弟。刘氏兄弟不过是两名低级军官,每月俸禄有限,要开支这样大的一个府邸,恐怕力所不及。所以,张允文便将这房契送与他们。又害怕他们不接受,于是在这新婚之夜里,他悄悄的将这房契放进木盒里面。

    做完这一些,熄灭蜡烛,关好房门,回到自己的房中沉沉睡去。

    二日,张允文一大早就起来了。先让两名家丁用马车将睡得死死的纨绔们送回学校,然后走到大堂内。在那里,几位长辈已经正襟危坐,等着两对新婚夫妇了。

    张允文也站在尉迟恭身后,等着哥哥嫂嫂进来。其实他想看看自己哥哥嫂嫂待会儿局促的表情。

    没过多久,便见四道身影走进大厅,看到四人局促不安,满脸羞红的样子,张允文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接着便是几人挨着敬茶。从尉迟恭夫妇开始,然后是韩世良夫妇,最后才是张允文。敬到张允文时,刘氏兄弟道:“老三,俺们知道,这份家业全是你用命挣下的,没有老三,便没有哥哥今日。如今哥哥住在这宅子里,心头实在有愧啊!”

    “哥哥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初若不是大哥二哥还有刘伯,说不定我早已死在洛阳,拿来今日之事!不过区区一座宅子,难道比起老三我的命还要值钱!”说到后面,却是用开玩笑的腔调在说了。

    刘氏兄弟听得张允文的话,顿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茶一口喝下!

    待敬茶完毕,张允文便抛下两对新婚夫妇,前往装备院看看情况。那日听前来祝贺送礼的陆大匠说那火炮已经铸造得差不多了,可是张允文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看一眼,如今这边的事情完了,这才去看看那门铸造完毕的火炮。

    此时的装备院已经迁移到学院内,所以张允文决定先到学院那边看看学院的教学进度。

    来到自己的办公间,才坐下没多久,一名教员便进来。

    “呵呵,刚刚在校门口便看见了张大人进来,所以这便追了过来!”这名教员笑道,“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是老乔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嗯,大人还记得起在下啊!在下想说的是关于那群功臣子弟的事!前几日那群功臣子弟擅自出了学校,说是为你兄长庆祝婚礼!这可是违反规矩的事。嗯,不知大人将如何处置他们?”

    “什么,他们没有请假!?”张允文有些惊讶的说道。

    “对,他们是擅自离校,通过西边的那棵大树翻过墙去,私自出了学校!”

    “虽然他们违反学校规矩,但是,记住我们的原则,不能打骂学员!所以,让他们做一天的体能训练,然后关一天禁闭!”

    那名姓乔的教员点点头,正要出门,张允文叫住他:“对了,老乔,你跟我说说最近的教学进度!”

    “按照大人的练兵方法,经过两个月的全体能训练之后,最近的一个月上午进行理论教学,下午进行体能训练。如今学员的体能可比以前好得多,跑上个二三十里,只是微微喘喘气!”

    张允文点点头:“嗯,干得不错!这样吧,这种训练方式继续练习下去!对了,学校内出现过什么打架斗殴事件没有?”

    “有!出现了很多起。被查出来之后,处罚也罚了,可这打架斗殴,还是屡禁不止啊!大人,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呃……堵不如疏。”张允文沉思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建立一个擂台赛,让那些有矛盾的家伙一对一的上去干上一场,解决矛盾!对了,要对这擂台赛制定相应的章程,例如要佩戴防具,不能出现死亡等等。”

    那乔教员顿时眼睛一亮:“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和众位教员商量一下,将章程制定出来!”

    出了办公间,张允文沿着铺着青石板的小径往校园深处走去。

    在山谷最深处,一座三丈高的围墙屹立。装备院正是坐落在院墙里面。

    走到围墙的大门外,两名士卒拦住了张允文。

    “这里乃是禁地,请出示腰牌!”

    张允文拿出一面装备院主事的腰牌,两名士卒顿时让开。

    进入装备院,不时可以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各式机括的摩擦声。张允文还是一次到这里,不熟悉地形,所以拦了一名工匠问道陆大匠的位置。

    一进陆大匠的工作室,迎面便看见一管钢铸炮管。炮管尾部装上了炮闩,但是比起张允文预想中的要大得多。

    炮管就这样平放在地上。而陆大匠则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不断的摩挲着一颗炮弹。

    虽说是炮弹,可那形状却是离张允文口中的锥形炮弹还是差了一些。

    张允文进屋的声音惊醒了陆大匠,他一看到张允文,顿时扑了上来。

    “大人,你可要给我好生说说啊!这炮弹到底要怎样去做才能作出你画的那种形状?”

    张允文看了看这枚炮弹,对陆大匠道:“这炮弹你是用钢铁铸造的吧!钢铁足够坚硬,但是延展性不够好,所以以后再铸造炮弹外壳的时候,可以加入铜,而且是大量的加入,这样铸造出来的炮弹保证可以达到你想要的质量。”

    陆大匠眼睛一亮,正要动手试试,张允文却拉住他:“老陆别急,我们先看看这炮身再说!”

    走到火炮边,和陆大匠一起蹲下身子,慢慢的看了起来。先是拉了拉炮闩,然后又对炮身进行了细细的查看。张允文现这炮闩却是固定在炮管身上的。由于加了一大块,整个炮身的重心靠后。

    “嗯,老陆,这火炮试过了没有?”张允文问道。

    “试?怎么试?”陆大匠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可以在里面填装火药,然后引爆,试试要多少斤火药才能让炮管炸裂!也可以先装火药,再装一个实心铁球,然后试试能见铁球射出多远!”

    听到张允文这些方法,那陆大匠顿时道:“如果试了一种,那这炮管岂不是报废了?”

    “报废了就报废了呗,回炉重铸一个就是!嗯,别说什么耗时巨大,大人我可是拨了大量的人力给你,你在采用流水线生产,那里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啊!”

    陆大匠闻言,默默点头。

    “还有,你有了这次经验,下一次制作炮管时候就会考虑炮闩与炮管结合的问题,说不定还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呢!”

    陆大匠笑了一笑,对张允文道:“大人,我这时才现原来你除了精通格致之外,连劝人也这么厉害!”

    张允文笑了笑:“走,我们出去试炮!”说着,将炮管慢慢的滚出屋外。

    “对了,你去找那个掌管火药的那个赵大匠拿五包一斤的火药,五包一斤半的火药,还要拿三包两斤的火药。另外,找掌管铸造铁器的周大匠要上十几个比炮口小一些的铁球过来。嗯,本官去找个车轱辘来!去吧!”说完摆摆手,二人顿时各自找东西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试炮

    找了一幅结实的两轮车,然后和阎立德以及另外一名王大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这重达五百多斤的炮装到车上。

    这时,陆大匠带着另外两名大匠抱着火药铁球慢慢的走了过来。直接将东西放在车上,大声抱怨道:“哎呀大人,这些可真重啊!尤其是那铁球!”

    “笨啊,难道你就不知道多找几个人手过来帮忙!”

    “哦,那倒是!不过当时太兴奋了,忘了!”

    说着,几人推着这架车慢慢的往山谷里面走去。山谷里面有一片空地,一直从山坡上延伸下来,直达调查院的那边的围墙。

    众人来到这块空地,只见衰草遍布。刚将火炮摆好,那名掌管火药的赵大匠顿时道:“大人,这里可是足足有二十斤火药哇,要不是老陆说这东西的威力可比手雷大得多,老子才不给老陆呢!”

    陆大匠愤愤的说道:“赵老头,你就知道宝贝你那些火药,要不是当初大人讲火药配出来,又哪里来的火药给你宝贝!”

    王大匠讪讪的向张允文一笑,随即对陆大匠道:“陆老头,火药既然是大人配出来的,那关你屁事!”

    “你”陆大匠刚要怒,张允文赶忙制止道:“各位别吵了,我们还是先试试炮吧!”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对方,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着门火炮上。

    “嗯,老王,注意往里面填火药,老周,准备往炮管里面装铁球,阎员外,准备记录数据!”

    众人七手八脚的按照张允文的叮嘱将炮闩紧闭,炮口慢慢的升起,瞄准远处低缓的丘陵。

    “好了,上一斤火药!加引线!”

    王大匠顿时将火药包塞进炮管,再在炮尾的位置加了一根引线。

    “好,压实火药,上铁球!”

    王大匠用一根抱有麻布的木棒在炮管里压了一阵,然后周大匠将一颗铁球放入炮管中。

    “阎员外,记录一下,火药一斤,铁球两斤半!”

    阎立德飞的拿起毛笔“唰唰唰”的在一张垫在木板上的宣纸写着。

    “点火!”

    陆大匠拿起火折子点燃引线,只听“哧溜”的声音响起,引线慢慢的缩短。张允文带着众人连连后退,到丈余外停住,然后看着那截将要燃尽的引线。

    引线慢慢的消失在炮管中,一阵青烟冒出。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颗铁球飞的从炮管射出,那种度,在众人眼里,只是一条黑色的线。

    铁球直落在百余丈的土地上,轻轻的弹跳了两下,动能消失,骨碌碌的顺着山坡慢慢往下滑。

    “射程一百零四丈!软土之上,弹跳两次!”

    张允文右手大拇指竖起,眯着左眼,睁着右眼通过拇指的一侧看着炮弹的落点,接着又闭上右眼,通过左眼看了一下。

    这是一种简易的测距方式,利用直角三角函数来测量。先水平的端起右手臂,右手握拳竖起大拇指。用右眼将大拇指的左边与目标物重叠在一条直线上,右手臂和大拇指不动,闭上右眼,再用左眼观测大拇指左边,会现这个边线离开目标物右边一段距离。估计这段距离,再将这个距离扩大十倍,得到的距离就是现在所处的位置与目标物之间的距离。

    听到这个数据,众人顿时一阵惊呼:“乖乖,这可比那床弩射得还远啊!”

    “若是这一炮轰在墙上,那岂不是要将城墙轰上一个洞!”

    “不过打在敌人的阵型里或者打在冲锋的马队里,那威力可是不大啊,恐怕杀不死几个人吧!”

    “……”

    听着众人的议论张允文道:“这是炮弹的问题,以后还会改进的!不过现在,我们继续测试!先清理炮膛!”

    说完打开炮闩,只见一股青烟冒出,黑色的灰烬从炮管中簌簌落处。

    清理炮膛之后,张允文有打了几次一斤的火药,几次一斤半的火药,还有两斤的火药。然而还剩下一包两斤的火药时,炮管上已经出现一道明显的裂口。

    “唉,老陆啊,这炮还得重铸。刚性有余,柔性不足,采用了区区十几斤火药,了这么几炮,炮管就炸裂了!以后铸炮的时候,在钢材里面像锡、铅之类的金属,加大炮管的延展性!唔,这种方法你回去试试!”

    陆大匠点点头,默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张允文转过身,又向阎立德问道:“阎员外,数据记录下了没有?”

    阎立德将几页宣纸递给张允文看了一下,记载得还是挺详细的。只见上面写道:“一斤火药,两斤半铁球,射程一百零四丈,软土上弹跳两次;一斤半火药,两斤半铁球,射程一百六十二丈,软土上弹跳三次;两斤火药,两斤半铁球,射程两百一十八丈,软土上弹跳四次。”在每一段数据后面,阎立德还写着相关的数据,如火炮角度,引线长度等,让人不得不赞叹阎立德工作的细致。

    最后一张纸上却是写道火炮的耐久度、延展性、刚性等数据。最后还将张允文铸造火炮的建议写了下来。

    “阎员外写得不错!”张允文赞许了一声,“好了,咱们把这炮给运回去!”说着,正要去移动那车轮,只听一声“咔嚓”的轻响,张允文赶忙跳开,众人一见,也纷纷离火炮远些。

    只听见车轮处再次传出一声轻响,接着,那两轮车轰然倒塌,两个轮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倒了下来。而车上的那门炮顿时无力的压在泥土之上。

    张允文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车根本达不到机动火炮的要求,而不能机动的火炮只能装在城头作守城之用。离张允文预想中的野战炮差得远。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陆大匠及其他的工匠道:“现在的任务是:一,降低火炮重量;二,提升载炮车的承载重量和灵活性;三,研究新式火炮。等回去我再告诉你们新式火炮的制作方法!”

    那陆大匠犹豫片刻,对张允文道:“可是大人,如今这种火炮还没有真正完毕,又怎么能做其他的火炮呢?”

    张允文道:“各位放心,这种新式火炮叫做迫击炮,铸造工艺要求很低,主要是炮弹,反正你们在研究锥形炮弹,干脆连这种迫击炮弹也一起研究!”

    听到张允文的这番话,几名大匠面面相觑,这名张大人实在太会剥削人了吧,看样子非要将他们的价值压榨完毕。

    张允文看到大匠们的这个样子,干脆的说道:“若是此次火炮研究完毕,本官将向陛下请求赏赐你们铜钱百贯,勋章一枚!那勋章可以让你们做传家之宝用啊!”

    听到张允文的许诺,这群工匠顿时微微有些激动。张允文微微一笑:“各位,还是先将这大家伙搬回去,还有将那些射出的铁球给捡回来,我们还是要为大唐省些铁吧!”

    众人一阵嬉笑,七手八脚的将这里收拾好,滚着炮管往回走去。

    (嗯,不好意思,下午停电,现在匆匆赶了一章,不到三千字,各位兄弟姐妹们将就着看下哈!)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赴宴

    十月的长安城一片凉意。街道两边垂下的柳树扑簌簌的落着柳叶儿,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摆动。

    张允文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忽然想起一句诗来。

    “秋风起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时的张允文正怀揣着请柬往抚顺郡王府走去。所谓的抚顺郡王,便是当初奚人的俟斤,如今被封抚顺郡王,加封右骁卫将军,领奚族五千骑兵驻扎关中。

    而其余的右相、头人,皆被封为国公,加封将军或中郎将,领一千奚族骑兵驻扎幽州。虽说名义上奚人的军队还是在奚人的掌控之中,可是,这支近万的骑兵已经被分成两个部分驻扎在不同的地方,便于管理。

    而张允文忙着两位兄长的婚事,对奚族的那些事关心得少了些,所以当拿到这份请柬时,他不由愣了一愣,接着便想起一张俏丽的面孔。

    于是,单身上马,来到抚顺郡王府。

    这顿宴是晚宴。当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的牛油大烛将整个饭桌照的亮堂堂的。

    除了他张允文,另一名被宴请的人却是唐俭。看着这个老头子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张允文不由暗自疑惑。

    而整张桌子上,除了他们二人外,就只剩下抚顺郡王一家子了。这时候,张允文才现这抚顺郡王除了支柔一个大女儿之外,还有一名七八岁的小儿子及另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儿。可能是年纪太小,张允文在奚族那段时间竟然没有看见过他们。

    坐在抚顺郡王身边除了支柔的母亲,还有另外三名女子,同样是抚顺郡王的妻子。相对于四名妻子,三名儿女实在少了些,所以,张允文暗自揣测这位抚顺郡王的生育能力好像弱了些!

    坐定之后,抚顺郡王道:“此次乃是家宴,唐大人、张大人不必拘礼!”

    张允文偷偷的往支柔处一瞧,只见对面那女子也正拿着一双眼睛觑着自己。向她眨眨眼,便见对方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小酒窝。

    看到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在场的几位长辈“呵呵”一笑,两个小屁孩也跟着傻笑起来。

    桌上的菜式充满了草原风味,烤的牛羊肉,喝的羊奶,以及盛菜用的银盘。而众人喝的酒水却是“神仙醉”这种烈酒。

    “当初允文便说酿有一种烈酒,我们本是将信将疑,可是到了长安,喝到这神仙醉,才知道允文所言非虚啊!”抚顺郡王举杯笑道。

    唐俭也笑道:“允文能文能武,还酿了这神仙醉,郡王能得其为婿实乃幸事啊!嗯,允文,老夫当初可曾在郡王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作好这次媒,过几日朝上时将请陛下赐婚,你可不要推辞啊!”

    啊,这哪里是家宴,分明是给我通气用的。张允文心头暗道。

    沉默片刻,张允文说道:“承蒙郡王厚爱,郡主青睐,允文实在感激,可是若是允文成亲,先将行冠礼,如今冠礼未成,如何成亲?还是等在下成了冠礼之后,再言此事吧!”反正一个字,拖,一直拖到李世民出面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那样才会持中而立,两不偏颇。

    听到张允文的话,抚顺郡王顿时追问道:“不知允文何时行冠礼?”

    “嗯,恐怕就在年底吧!”

    “好!”抚顺郡王拍掌笑道。

    于是,一顿饭就这样草草的吃完了。张允文喝得半醉,反观唐俭,除了脸庞通红之外,毫无半点醉意。

    吃完饭,唐俭被抚顺郡王拉到一边去谈些什么,而其余人很快消失不见。整个饭厅之中独独剩下张允文和支柔。

    “嗯,张大哥,陪我出去走一下!”支柔轻声说道。

    张允文点点头,起身和支柔走到庭院里。

    “张大哥,我已经见过你的那位小公主了!娇小俏丽,充满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美丽,怪不得你会为她一直推辞阿爸!”支柔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却是充满着一股子失落。

    张允文刚刚要说话,那支柔又开口道:“你知道嘛,罗艺那个恶魔在草原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血腥的屠夫,杀死的草原人不下五万。可以说,整个草原对他是又惧又怕。还有他的那个冷得像块冰的儿子罗成,就连草原上的一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支柔转过头,一双眼睛里散出令人心动的神采,怔怔的看着张允文,“可是你竟然将他们打败了!还生擒了那两人。你可知道,当这个消息传到草原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兴奋,多么的想见见那个生擒罗艺父子的人!”

    张允文刚想开口说那罗艺并非自己生擒的,可是看到支柔满脸崇拜的样子,这话慢慢的缩了回去。

    “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张大哥!后来我到处搜集关于你的消息,这才现原来你是这般的英雄了得。在那时,我便在想,若是能见上你一面或是和你长伴那该多好啊!”

    “终于,我见到你了。虽然你说你们是商队的,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你们身上带的那种凶悍,就连我族最厉害的勇士也不及你们。听到你说你叫张文时,我就知道,恐怕张文就是张允文。”

    听到这里张允文又不由怔了一下,早知如此,当如就该换个名字。

    “你知道吗,张大哥,在对付狼王时其实我是留了一手,就是想看看在危机的关头你会不会救我!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傻!”听到这里张允文不由心头有些感动,一把抓住支柔一只手掌。

    支柔顿时张红红脸颊,仿佛呢喃似的轻声道:“可是你这人竟然杀了我的叔祖,虽然他亲近突厥,可是在我小的时候可疼我了,嗯,你不要否认,我研究过你和你的士兵的作战方法,肯定是你干的。哼,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一点,做了事情不敢承认,再说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有有些遗憾罢了!”

    听到这里,张允文不由紧了紧抓住支柔手掌的那只手。

    支柔妩媚一笑,那种风情可不是汝南那种小丫头比得上的:“自从到了长安,过了那初时的惊艳,看惯了长安繁华,心中总是有些不自觉的想起草原来,想起一望无际的绿色和蓝色,想起天上的白云和地上的羊群。每当想起这些,心里面总是有些难受。那时候人家多想找个人来述说一下心头的感觉,可是,阿爸忙着正事,阿妈带着弟弟妹妹,而你又忙着给你哥哥筹备婚礼,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说道后面,已经有些赌气的翘起小嘴。

    张允文“嘿嘿”笑道:“其实你可以多去找找汝南那丫头,多多交流一下感情,以后免得出现什么矛盾!”

    支柔闻言,不由气笑道:“你这人,就是满肚子的心肠,什么叫做‘以后免得出现矛盾’?”

    张允文抓起支柔的手掌:“嘿嘿,支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支柔顿时挣脱张允文的手掌,两只手齐齐掐住张允文的腰间软肉,用力旋转:“你这花心鬼!”

    “哎呀,疼,疼!这个可与我无关,是皇帝陛下的的意思!”

    支柔放开手指,微微仰起头问道:“真的?”

    “真的!”

    支柔顿时没了言语,看着张允文,好半天才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可不能只帮着那位小公主欺负我啊!”

    看着面前这张略带羞怯的面孔,张允文柔声:“你放心,她心很好的!”接着便将李宇不能生育之事悄悄的在支柔耳边说了一下。支柔先是一喜,接着露出一幅同情的样子。

    而在一个房间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

    “老……嗯,老爷!”似乎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女人顿了一下,“为什么非得让柔儿嫁给那个张允文不可?”

    抚顺郡王看着庭院里牵着手,说着悄悄话的两道声影,沉声道:“这个我有自己的考虑。一则嘛这张允文可谓是前途无量,二则嘛,你看看他们二人的样子,比起我们当初还要缠得紧些,相信柔儿嫁过去会开心一些的!”

    这名女子便是支柔的母亲,如今的王妃。只听他说道:“可是我们这是在和大唐的皇帝抢女婿啊!”

    “正是如此我才会去抢!若是他能同时娶了公主和柔儿,那我们家不就和皇室搭上关系了嘛!再说了,连大唐皇帝都极力想要的女婿怎会差!”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那皇帝突然翻脸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当今陛下的气度远胜于颉利突利之辈,就说我部新附,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翻脸的!嗯,这样吧,这几日你每天带着柔儿去拜访皇后和那位小公主,我去找陛下协商去!”

    说完,又望向窗外,只见那两道人影已经分开,看那情形,张允文似乎要离开王府,当下喊道:“允文慢走,老夫送送你!”

    (很郁闷,昨天下午一点停电,说是电路检修,到晚上十点多才来电,也没写了,直接睡觉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诗会

    张允文又开始去朝会了。泡书吧虽然他极力不想去,而是想多多呆在床上睡懒觉,可是,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虽说是上朝,可张允文还是靠着柱子,默默的看着前面那名武将的后脑勺走神,心思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本想这样一直当根柱子直到散朝,忽然一阵大声训斥之声将他惊醒。转过头,只见李世民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的在龙椅前来回走动。而大殿中,一份奏章扔在地上,一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身穿一袭儒袍,作儒生打扮的人站在大殿中,垂着头,默默不语。

    “赵德言,你倒是跟朕说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朝中有佞臣,如今这大殿上,你将佞臣指给朕看!”李世民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满。想来也是,身为皇帝,却被人说成自己身边有佞臣,这分明是在说皇帝有眼无珠嘛!

    不过张允文一听到赵德言这个名字时,却感到一丝熟悉。他记忆中的《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史书记载的都是比较出名的历史人物,。而对赵德言这名字感到一丝熟悉,说明他也曾载入史册。不过张允文却是有些回忆不起这赵德言到底干了什么事,当下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大殿中这人的回话。

    “启禀陛下,小民居于草泽之间,不能知晓娜佞人是谁。愿陛下与群臣言,或以阳怒试之,执理不屈者,是为直臣;畏威顺旨者,是为佞臣!”这赵德言仿佛没有体会到李世民的怒气,还在那里出着馊主意。

    李世民看着面前的儒生和地上的奏章,,沉默片刻,眼睛却在朝臣之中扫了一遍。

    张允文分明的看见一道尖利如刀的目光落在几名老臣身上。这几名老臣像裴寂萧瑀封德彝等人都是武德年间的朝廷重臣,而如今,他们中的一些人赋闲的赋闲,不赋闲的也渐渐离开中枢,掌管一些无足轻重的部门。在张允文看来,这是武德老臣渐渐退出朝廷的信号。

    可是如今,这名叫做赵德言的儒生却是一封奏章直达天听,说是朝中有佞臣,这难道是那些武德老臣对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贞观新宠的一次打压?

    这时候大殿里响起李世民低沉的声音:“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也。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朕方以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术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听得此言,满堂群臣顿时高呼:“我皇英明!”

    而那赵德言也跟着跪在大殿之上,高呼:“我皇英明!”

    待众人行礼完毕,李世民脸上已经挂起笑容。他轻声道:“赵卿,朕虽未采纳卿之策,但卿之名朕已记下!若是今年能高中,朕当亲自赐官!”

    那赵德言顿时大喜,当下再次拜倒。

    经过这一插曲,朝会便已经接近尾声。本以为唐俭会在朝会上提出自己的婚姻之事,却不料唐俭一直闭目站着不动,丝毫没有上奏的意向。张允文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张允文每日在朝会、大唐军事学院、调查院之间奔跑,至于侦察营,偶尔去上一次就行了,毕竟自己会的战术动作及思想,差不多都教给李扬他们了。

    转眼之间,十月份就这样过去了。寒风的呼啸中,长安的冬天到来了。

    当长安城里纷纷扬扬的撒起一场雪时,两位意想不到的人联袂找上了张允文。

    “嗯,支柔、汝南,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还同时来找我?”

    好不容易下了朝会,张允文顶着风雪来到天然居,直上三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一边喝着热酒,一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这时候,身穿一袭白色皮裘,戴着鹅黄色毡帽,围着白色毛绒围脖的李宇和身穿红色皮裘的,蹬着一双红色长筒皮靴的支柔二人来到天然居,直上三楼,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张允文。

    “怎么,我和宇妹妹就来不得?”支柔拉着李宇坐下,然后拿起放在火炉上的酒壶,姿势优美的倒了两盅,一盅递给李宇,一盅自己喝。

    “张大哥倒是会享福,这大雪天便躲在这儿喝酒,又暖身子,又可以看雪景!”支柔喝下一口热酒,雪白的面颊上顿时飞起一道红晕,显得娇丽动人。

    李宇也轻轻的抿了一口热酒啊,满是笑意的看着张允文。

    “允文哥哥,下午父皇准备在麟德殿外开一次诗会,你要不要参加啊?”李宇娇声的问道。

    张允文摇摇头:“诗会那东西是文人玩的,可不适合我这种武夫!”

    李宇却道:“什么武夫不武夫的,前些日子允文哥哥的那《长安古意》可是震惊了整个文坛,像虞世南、褚世良等人都说允文哥哥的这诗,虽不合齐梁汉魏之风,却是出口七言,文字古拙,读起来古韵悠然!现在许多的仕子大臣都在模仿允文哥哥的七言诗呢!”

    张允文不由一愣,难道我还会推动初唐诗歌的展?

    李宇的开始忸怩起来:“再说人家也想去!”

    张允文顿时哑然。再看看支柔,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对于这事一点也不关心。虽然她能说汉话,但是对于诗歌之类的文学的理解,却还是差了些,所以也就没什么兴趣参加那诗会。恐怕更多的兴趣还是有人陪着看热闹吧!

    “好吧,既然汝南妹子你想去瞧瞧,那我也去便是,算是陪你去的!嗯,支柔你去不去啊?”张允文回答完之后,侧过头问支柔。

    支柔白了他一眼:“你们都去,我干嘛不去,就算是去瞧瞧热闹也好!另外,别支柔支柔的叫,听着生分得紧,不如你也叫我妹子吧!”

    张允文一笑:“好嘞,支柔妹子!”

    中午就在天然居用饭,张允文亲自下厨,炒了一个东坡肉,煮了一条糖醋鱼,另外让厨子置办了一桌子才,招呼杨常过来,几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边吃饭。

    本来杨常还以自己身份低微为由,不和李宇支柔同桌吃饭,可是张允文一盯他:“老杨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老子也是从三品的将军,怎么和我同桌吃饭时不说身份低微?”

    杨常顿时有些尴尬,这时李宇又道:“杨大哥,我可记得你!武德七年的时候,父皇举事,你手持一柄陌刀守在王府大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绕着走,那时候我就听母后说杨大哥真乃是一员虎将,今日怎做女儿状!”

    于是,杨常一屁股坐下来,放开心怀和张允文他们一起大吃大喝。

    显然,没有吃过东坡肉和糖醋鱼的三人对这种味道十分买账,没多久,两盘菜就吃完了。末了,李宇还感叹道:“世人皆以吃牛羊肉为贵,猪肉为贱,想不到这猪肉也是这般好吃!”

    “嗯嗯,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又甜又酸的菜呢!”支柔跟着说道。

    待众人用过饭,只见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来,整个长安城内一片银装素裹。站在窗边望了一会儿雪景,然后下到二楼,和李宇支柔玩起了猜谜游戏。当然,谜面就是那些包间外的谜语和诗词上句。

    “是陛下让我去的吧!”张允文将一张写着谜面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轻声的问道。

    “嗯,父皇说允文哥哥你最怕麻烦,若是不叫你,你绝对不会去参加诗会,所以让我来找你,顺便出来散散心。结果路上遇见柔姐姐,所以一起来了!”少女毫无心机,在张允文面前,问什么说什么。

    张允文当即轻叹一声:“你父皇既然知道我怕麻烦,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去参加那诗会,真是的!”虽是如此,但还是起身道,“走,我们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去!”

    出了天然居,三人往皇城方向走去。

    虽然飘了一上午的雪,可是中午放晴,那雪并没有积起来。道路之上,除了没人走的地方积了一点雪之外,其余地方只有混合着黑泥的冰渣子。不过在树冠上倒积了不少的雪。时常可以看见一群小孩子站在树下,死命的摇晃着树干,然后趁树冠上的积雪还没有落下时猛的跑开,便只看见雪花纷纷从树叶间洒落。

    “今年的大雪可比往年早上半个多月啊!”李宇说道。

    “是啊,也不知幽州那边的族人情况如何了!”支柔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这大雪漫天的,不知要冻死多少牲口!”

    张允文目光中精光一闪,却是笑道:“支柔妹子不要担心,户部已经派人去处理此事了!相信结果会让奚族满意的!”

    三人来到皇宫,直奔举行诗会的奉化门。

    奉化门北边,那里有一大块空地,栽种有格式花草树木,建有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大池子。在这里举行诗会,除了冷一点,其他的条件倒还不错!

    可惜的是,此时已然是冬季,这里的草木凋零,树枝光秃秃的,而雪又太少,没能在秃秃是枝头上堆叠起来。

    到达这里时,亭台楼阁之上还没有几个人。张允文深感自己来早了。

    正当张允文站在亭子里,看到眼前的情形感叹时,这天空中,竟然再次飘起了雪花,而这雪花竟然比上午的雪还要大得多,似乎是老天敞开了装有雪的袋子,里面的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赵德言

    虽说下着鹅毛大雪,可是天地间没有寒风,所以也不是非常冷。

    等了三刻钟功夫,张允文和李宇支柔二人皆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看到地面上的积雪渐渐铺起,于是张允文一个箭步冲进雪地之中,捧起地上松散的雪花,然后往身后的支柔身上扔去。

    “哇!你敢打我!”支柔叫了一声,顺手在旁边的假山上抓起一把雪然后朝张允文扔去。

    张允文一个滑步,顿时闪开,然而另一个小雪球却飞过来砸在张允文的肩上接着“咯咯”的笑声在支柔的背后响起,却是李宇扔出了一颗雪球,刚好击中张允文。

    而张允文顿时喊道:“好哇!汝南妹子,你敢打我!”说完,捧起一大捧松散的雪花向那二人撒去。

    “咯咯”的笑声顿时在雪中回荡。

    几人嬉戏了一阵,你来我往,雪花漫天飞舞,沾在三人的上、鬓间,落在衣襟上、裙摆上。

    “嘻嘻,二姐,二姐夫,你们在打雪仗嘛?我也要玩!”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冲入雪中,迎面一捧雪花往三人撒去。

    听着声音便知道,来人正是长乐公主。这位活泼的公主一冲进雪地之中,后面便传来一个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声音:“允文好好看着长乐!”“长乐小心些!”

    张允文赶忙停下,将李宇和长乐带回亭子中。

    “二姐夫,我还要玩!”长乐可怜兮兮的望着张允文,就像一只可爱的猫咪望着眼前的鱼。

    张允文拍拍长乐的三环髻,轻声道:“长乐听话,不要玩了,到你父皇那里去!看到没有,哥哥就是玩了这么一会儿,身上衣衫都湿了,待会儿还要去换衣服呢!长乐难道要将这身漂亮的衣服换下来?”

    长乐低头看了看这身华丽的宫装,摇了摇头:“不要!”

    “好,那就到你父皇那儿去!你看看,穿上这身衣服多漂亮啊,四周的人都在望着你呢!”张允文的一番话让长乐高兴得双眼眯成了弯月。

    李宇和支柔回到亭子中,便由两名宫女带路前往一间殿宇里面换衣衫。而张允文则是穿着有些湿的衣衫走到李世民身边,还没来得及行礼,李世民就笑道:“难道允文不冷?”

    “微臣年轻体壮,火气十足,这点寒气根本算不了什么!这衣服嘛也就不需要再换了!”张允文嘻嘻笑道。

    正说笑间,只见长廊南面一群人走了过来,来者却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在他们身后,还带着各自的子嗣,像长孙冲、房遗直等人。他们结伴行来,一路走得甚疾。见到李世民,这些人顿时叩道:“臣等万死,劳陛下雪中久候!实在心中惶恐不已啊!”

    李世民“呵呵”一笑:“什么雪中久候,朕也才刚刚到来!你们看允文他可是比朕来得早得多啊!”

    张允文忙道:“微臣早到,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同时看着他们身后的那群公子,只见他们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装饰,一个个看起来或是俊美不凡,或是儒雅潇洒。

    寒暄一阵,这些大臣恭敬的坐在亭子左侧。不时的说着一些朝廷大事。而那群公子坐在他们父辈的身后,似乎也在交谈着什么。

    看到长孙冲,张允文忽然心头一动向正在长孙氏膝下承欢的长乐公主招招手,只见那小丫头一下子便冲了过来。

    “什么事啊,二姐夫?”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张允文指了指长孙无忌身后的长孙冲:“长乐,你看那位公子如何?”

    历史上的长乐公主便是嫁于长孙冲。不过身染气疾的她并未得到后者的宠爱,于贞观十七年便早早的过世了。

    长乐看了一眼那长孙冲,一脸不屑的道:“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张允文轻笑道:“若是以后我们长乐要嫁给他呢?”

    那长乐闻言,顿时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蹦跶起来:“不嫁,不嫁,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要嫁就要嫁一个像姐夫这样的将军!”说完,气冲冲的奔跑回长孙氏身边。

    张允文看着这个只有六七岁的丫头,不由轻笑一声,难道皇室的教育真的这样早?自己本以为她会天真的回答:“姐夫,什么叫嫁人啊?”

    在张允文逗弄长乐这段时间里,那些武德老臣也带着自己的子嗣来到了亭中。让张允文惊讶的是,同行的竟然还有那名赵德言。

    接着,李宇和支柔二人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也来到亭子中。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李世民朗声道:“今日诗会,实乃朕心血来潮,想要见见各位爱卿及公子的文采,所以特在此举行诗会。各位爱卿不用拘束,放开些,放开些!”

    此言一出,张允文顿时知晓其意,这李世民不该是想选驸马吧!转过头望向长孙氏,只见她身边除了长乐公主之外,还有襄城、南平、遂安等几人,当然,也包括汝南和支柔二人。

    再看看这些大臣,无一例外全是文官。若是要把女儿嫁给武将的儿子,说不定李世民会举行一次演武大赛。

    李世民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向众人道:“今日大雪纷飞,朕有感而,先作诗一,算是抛砖引玉吧!”

    说完,作沉思状,来回走动片刻,忽然朗声道:“碧昏朝合雾,丹卷暝韬霞。结叶繁云色,凝琼遍雪华。光楼皎若粉,映幕集疑沙。泛柳飞飞絮,妆梅片片花。照璧台圆月,飘珠箔穿露。瑶洁短长阶,玉丛高下树。映桐珪累白,萦峰莲抱素。断续气将沉,徘徊岁云暮。怀珍愧隐德,表瑞伫丰年。蕊间飞禁苑,鹤处舞伊川。傥咏幽兰曲,同欢黄竹篇。”朗诵完毕之后,向正作品读状的众大臣道,“此诗名为《喜雪》,众卿家以为如何?”

    顿时间,赞声一片,马屁如潮,只听得李世民眉开眼笑的。

    张允文则是满脸崇敬的看着李世民。这可是真正的崇敬。纵观整个中国历史,像李世民这种集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于一体的妖人级人物,在他前面有个曹操,在他后面有个**,余者皆是要差上一点。

    李世民高兴之后,就轮到剩余的众人前来作诗了。

    只见那些大臣门纷纷推辞,说是陛下佳作在此,他们不敢再作诗献丑,况且灵感不足,难以作出来。于是,整个亭子中,就只剩下一众公子了。

    先起来的是萧锐,只见他先是望了长孙氏身边的襄城公主一眼,然后道:“陛下作《喜雪》诗在前,草民安敢再作咏雪之诗!今日见皇宫嵯峨,有感而,作诗献于陛下!”说完,只听他曼声朗诵道:“紫宸嵯峨连,玉宫蔽霄汉。飞阁临无地,层峦出云间。居中驭四极,帝风临八面。万邦不辞远,大哉麟德殿!”(此诗乃是小半瞎掰的,各位喜爱诗词的朋友不要较真哈!)

    萧锐的这诗一出,张允文不由翻个白眼,这人也太无耻了,拍个马匹竟然如此的裸。也不知道含蓄一点。

    倒是在场的一些大臣听到这歌功颂德的诗之后,齐齐称好。当然,说话时是看着萧瑀的。

    萧锐吟诵之后,接着一名又一名的长安公子起身吟诵自己的诗作,当然,其中多是如萧锐这般拍李世民的马匹的诗。只听得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未曾歇过。当然也有一两写得好些的诗,向房玄龄之子房遗直的诗,就写得不错。至于那长孙冲,装腔作势的忸怩了半天,还是憋出了一歌功颂德的诗出来。直让长孙无忌老脸通红。

    待众人吟诵得差不多,那站在裴寂身后的赵德言一下子出列。

    李世民见到他,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道:“赵卿也在此处?嗯不知赵卿有何妙诗献上?”

    赵德言行了一礼,朗声道:“草民前日感秋风入体,特作《秋风》一诗,今日诗会,便拿此诗前来献丑。”说完,大声诵读道:“秋阴高紫层,鸣蝉藏已深。晨雾湿飞鹤,玉露滴古藤。井桐黄叶舞,雕玉暗香生。借得凭凌意,吹帆上青云。”(此诗小半抄自网上,稍作修改!)

    听到这诗,李世民眉头一皱,随即笑道:“赵卿若想直上青云,那可得看看赵卿的本事!科考在即,赵卿还是多多温习典籍啊!”

    赵德言一揖之后,默默退到裴寂身后。

    张允文看着赵德言有些不甘的样子,忽然灵光一闪,猛的记起此人来。此人在中原没有多大作为,后来去突厥,成为颉利可汗的心腹,并且制订了一系列的政策,使得颉利亲胡而远突厥,导致突厥人心离散。而胡人贪冒多反复,草原上征战不止。同时在突厥作威作福,使得突厥许多部落叛逃颉利。

    想到这里,张允文不由深深的看了赵德言一眼。此人是个人才,捣乱的人才,若是放到突厥去,以后讨伐突厥之时也可少几分阻力,多一名内应。

    这时,张允文忽然听到李世民在喊自己,顿时回过神来,向李世民道:“呃不知陛下有何事唤微臣?”

    李世民笑道:“允文啊平时朝会上你也喜欢走神,如今这诗会上你怎的也走神了!朕都唤你三遍了!”

    张允文连忙请罪。李世民笑道:“在场的几位大人希望允文能作诗一,供大家品鉴,朕也想听听允文的大作!”

    张允文赔笑道:“可是微臣乃是武将,不通文事……”然而话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你小子少废话,难道非得在汝南或是柔儿面前才做得出诗来?”

    李世民此言一落,众人顿时一阵轻笑。

    张允文咬咬牙,走上前来:“好,微臣今日便作诗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岁末

    虽说名义上是作诗,可是,以张允文胸中笔墨,想要写出一好的诗来,那是千难万难,所幸的是,他脑海中的唐诗宋词还是很多的,足够支撑他在某些场合,例如现在,尽情挥洒。

    他走到栏杆边,看着天地间肆意洒下的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指着这灰白色的天空,朗声吟诵道:“前不见古人!”

    慢慢的走出亭子,任由雪花飘落。

    “后不见来者!”

    抬起头在雪花之中作沉吟状。

    “念天地之悠悠!”

    低着头,看到铺满地上洁白的雪花。

    “独怆然而涕下!”

    吟诵完毕,张允文慢慢走回亭子中,回到原地,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而亭子中的众人或是低头沉思刚才张允文念的那诗,或是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张允文,而汝南支柔等围在长孙氏身边的小姑娘,看到刚才张允文的一番做作,就差点捧心尖叫了。

    “允文这诗,磅礴大气,意境雄浑,细细读之,一股慷慨悲壮之气油然而生,不愧是领兵作战的将军啊!”李世民回味完毕,当先说道。

    其余人见李世民定下了这个基调,也尽皆跟着李世民的话说下去,一时间,赞声如潮。

    然而,有人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张将军的这诗意境虽好,可是不和韵律,不和诗体啊!”

    场面霎时间一静。

    张允文一看出言之人,却是那赵德言,当下心中一笑,此人功利之心太强,为了在李世民面前表现,竟然这样说话。这一点到可以利用一下。

    这赵德言话音一落,张允文便道:“什么韵律诗体?难道那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么?先有诗经楚辞,后有汉魏诗歌,直至齐梁诗体,从古到今,一直在变,难道今日我大唐就变不得这诗体么?”

    赵德言嚅嗫的一下嘴巴,却是没有说话。

    张允文又笑道:“这诗歌之事,不过娱乐,赵兄何必如此认真!待会儿结束之后,小弟倒是想和赵兄好好聚聚,谈谈这诗歌之事!”

    赵德言拱拱手,表示知道。

    接下来便是什么献舞、品酒之类的事了。张允文小心的挪到李宇和支柔身边,对他们二人道:“两位妹子,不用等我了,待会儿诗会结束,我还要去找那赵德言,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什么?你真要去找那酸书生啊,那酸书生有什么好的!”支柔闻言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旁边的李宇劝道:“柔姐姐,不要这样,允文哥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等会儿我们先回去便是!”

    听到这番话,张允文恨不得抱着李宇亲上一口。然而一旁侧起耳朵的长孙氏不由摇了摇头。

    眼见天色有些黑了,李世民这才让曲工舞姬下去,对众人道:“众位卿家,天色已晚,今日便到此为止,咱们改日再聚!”

    众人闻言,齐齐向李世民告辞而去。

    张允文看到赵德言将要随裴寂离开,顿时轻唤道:“赵兄留步!”

    赵德言一看是张允文,想起刚才他曾经说过散会之后找自己,当下停驻下来,看着张允文。

    裴寂看了张允文一眼,慢慢的离开。

    “赵兄这边谈!”张允文拉着赵德言往宫外走去,不过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今日听了赵兄的诗,方知赵兄心怀大志啊!‘借得凭凌意,吹帆上青云。’赵兄想直上青云,所以便有了殿前直谏之事和这诗会之事。赵兄可知,凭你如今的身份,想进这诗会,本该千难万难,可是赵兄进来了,借的是裴大人的势,想要入陛下之眼。不知小弟说的可对?”张允文一面走着一面和那赵德言说道。

    赵德言面色铁青,默默不语。

    张允文却是不管,继续打击道:“由此可见,赵兄乃是一名极度热衷功名之人。可是赵兄想过没有,今日这番做作,可是在陛下心目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啦!加之裴大人渐渐淡出朝廷,今后赵兄的功名路,可是极不顺畅啊!”

    赵德言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张允文,你不要得意!要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何必在这里挖苦本人!”

    张允文也是不恼,反而笑道:“其实小弟与赵兄一见投缘,想送一桩天大的富贵功名给赵兄,不知赵兄敢不敢接受啊?”

    赵德言不由脚步一停,转过身望着张允文,面带一丝紧张惶恐说道:“什么富贵?若是与裴大人有关那我可不干!“

    张允文闻言,拍拍赵德言的肩膀:“赵兄多虑了,小弟送的这场富贵与裴大人无关,全凭赵兄自己。而且这功名可是不好挣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不知赵兄可愿意。而且若能成功,赵兄定是我大唐的民族英雄。不知赵兄敢不敢接?”

    说完,双目炯炯的盯着赵德言。

    四下里一片寂静,白茫茫的雪花铺满四下,院墙上、屋顶上、假山上、树梢上,都顶着厚厚的雪花。抬头望天,只见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洒下,却是比起午后时,要小多了。

    赵德言看着张允文年轻的面孔。这张面孔非常的年轻,听说尚未行冠礼。可是就是这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面孔,却是朝廷的一方重臣,手握四大机构。想到这里,赵德言不由生出一股妒意。

    “张大人,不知你说的富贵是什么?”赵德言已经静下心来,盯着张允文问道。

    张允文看看天色,恐怕宫门快关上了,对赵德言道:“走,我们出了皇宫再谈!”

    二人顿时加快脚步,很快出了皇宫。

    “走,到天然居去喝两盅!”张允文对赵德言说道。

    赵德言却道:“天色将暮,过不了多久金吾卫的士卒就要出来巡逻了!我可没有什么腰牌之类的,若是被他们逮住,非得关到明日再出来!”

    张允文“哈哈”一笑:“若是赵兄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什么富贵!你要知道,你若是想要富贵,就得把脑袋放在腰间,当自己是个死人。不然的话,赵兄就一直等着吧,熬个几十年的资历,说不定就能成为一方父母官了!”

    听得张允文的话,赵德言脑袋一热:“好!老子去了便是!”

    二人来到天然居三楼,在一盏孤灯下,就这几盘下酒菜喝这热酒。

    “赵兄可知道调查院?”张允文一面慢慢的喝酒,一面问道。

    赵德言点点头,表示知道。

    “若是你接了这任务,便是我调查院的人,到时候,凡草原上的调查院探员,都归你管辖!”

    听到这话,赵德言隐隐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和突厥有关系,当下吞了一口酒,轻声问道:“不知大人要我做什么?”

    “进入草原,到颉利身边,争取颉利的信任!同时为他出谋划策!”张允文吃了一块酱牛肉,同样轻声说道。

    赵德言并非愚笨之人,听到张允文的这番话,顿时知晓其意。

    “在你取得颉利信任之后,一是要探听出机密的消息,二是要挑弄颉利与突利,突厥与草原其他部族之间的矛盾,尽量将整个草原搅乱,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南侵大唐。嗯,大致就是这些,其余的细节问题还要等调查院内部协商完毕,才能通知你!”

    赵德言沉吟片刻,忽然道:“张大人,若是我不接受这桩富贵是不是过几日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张允文“呵呵”一笑:“赵兄哪里的话,这种情况下你会不接么?”

    赵德言轻叹一声:“果然是拿性命搏功名!老子接了便是!这几日,我会在太学院里暂住下来,你们何时行动,记得通知我一声!”

    张允文有开了一坛酒。这酒是普通的米酒,度数很低,拿来就这下酒菜喝,别有风味。

    “来,赵兄,为了你早日获取富贵,干了这一碗!”

    不知不觉间,贞观元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然而在这最后的两个月里,却是大事不断。

    先便是右仆射封德彝离世。本来年老多病的封德彝还是没有熬过贞观元年提前到来的寒冬,撒手人寰。听得这位老臣辞世的消息,李世民罢朝三日,每天都往封德彝的府上跑。

    就在封德彝离世后不久,又传来秦叔宝病重的消息。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当年锐气,今年寒冷的冬天更是是他缠绵病榻。当张允文和孙思邈一起前往其府上时,看到的却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秦琼。

    在孙思邈诊断过后,孙思邈对李世民道:“秦将军之病,乃是体内元气流失!只能慢慢补养,别无他法!”

    李世民听言,顿时感叹道:“昔日叔宝随朕攻取天下,常常冒矢冲锋,刀从中来,枪从中去,受伤无数,流血数斗,恐怕这体内元气便是那时候流失的!”说完,好好的抚慰一下秦琼,坐在床前和他共同追忆了当年的峥嵘岁月。

    除了这一文一武两大重臣,另外还有几名老臣因为这提前到来的寒冬而缠绵病榻。

    接着在朝会上,兵部官员根据情报署的情报,上奏说草原降大雪,冻死牲口无数,请求趁机出兵讨伐突厥。这个要求却遭到了李世民的反对。他说道:“朕与突厥盟约不久,若今击之,是为不信;利人之灾,是为不仁;趁人之危以取胜,是为不武。纵使突厥部落尽叛,六畜无余,朕终不击,必待有罪,然后讨之!”

    虽然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正气十足,可张允文知道,不是不打,而是这场灭国之役大唐尚未准备好。

    除了这些大事之外,还有一件小事生。这件小事和赵德言有关。据说赵德言在一次诗会上落了张允文的面子,张允文恼羞成怒,利用手中职权和人脉,竟将这位准备在二月参考的仕子给赶出长安,剥去了功名。一气之下,赵德言带着几名家将北奔突厥。

    然而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张允文,不过是受到了罚俸一年,在家思过十日的处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学生

    “你看看你,还在这儿睡觉!你要知道,全长安城都已经闹翻了!”支柔看着懒懒的躺在暖和被窝里的张允文,轻声娇嗔道。

    “陛下又不许我上朝会,让我在家闭门思过,我不睡觉还能干些什么?对了,支柔妹子,你怎的跑来了?”张允文懒洋洋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支柔说道。

    支柔没好气的坐在床上,毛茸茸的皮裘遮不住曼妙的身材,看得张允文心头一阵激荡。

    “还说呢,我这不是无聊得紧么?”支柔撅起小嘴,看着张允文,“听说你掌管着一个叫做军事学院的地方,那里专门培养大唐精锐士卒和军官的,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张允文顿时一口回绝:“不行,那里属于军事管辖区,任何外人不得进入!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在闭门思过,不能出门啦!”

    支柔气闷的道:“可是人家是在无聊得紧啦!”

    “嗯,要不然你去找汝南玩去?”

    “不要,汝南最近被皇后拉去进行专门的训练,说是要练习皇家礼仪。本来还想让我也去,可是我溜掉了!”支柔翘起洁白的手指头说道。

    “要不我们来玩麻将?”

    “呃,什么叫麻将啊?”

    “这个嘛,解释是说不清楚的,等我做上一副来,你看上几眼就知道了!”

    “好!那你快起来做啊!”

    “嗯,这个嘛,我习惯光着身子睡觉,所以请你回避一下!”

    于是,支柔红着脸冲出张允文的房间。端着一盆滚烫洗脸水的梅香看着支柔的背影,不由抿嘴轻轻一笑,眉宇之间却又带着几分寂寥。

    张允文洗漱完毕,掰起手指头数了一下,今日是六天,还要在家里呆上四天。也不知那赵德言和胡老大他们走到那里了,是否已经到突厥了。到了突厥之后呢?他一个书生又如何得到颉利的信任?张允文想着,随即摇了摇头。管他的,反正史书上说赵德言那家伙会在突厥嚣张一段日子,总不至于死去吧!

    这样自我安慰着,慢慢走出房间,临出门时,看到正在端着热水往外面花圃倒的梅香,只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正要关心一下这位负责自己日常生活的丫鬟,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将军,说是找你有事!”

    张允文一听,顿时道:“是谁啊?”

    “嗯,小的也不认识,他说他是什么军校的人,还说军校好像出了什么事?”那仆役答道。

    “什么!”张允文闻言,心头一阵震动,“快请那位将军进来!”

    说着,快步往大厅走去。支柔早就听得这边的响动,知道有事情生也不再向张允文说无聊了,而是同往大厅走去。

    才坐下没多久,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教员走了过来,礼也来不及施,拉起张允文的手便往外走:“大人,快跟我走,真的出事了!”

    张允文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对那名教员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名教员埋头行走,说道:“今日几名学员请假外出的时候遇上了一群太学生。好像那群太学生对于大人颇有不满,说了几句怨言,于是,几名学员便揍了太学生一顿。而现在,得到消息的太学生正齐聚在学院门口,我们把那几名打人的学员交出来!”

    “哪几名学员打人了?”张允文问道。

    “郑方廉和另外三人!”

    郑方廉?张允文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位有些胆大妄为,一次学院新兵集合,就敢对着自己叫大呼小叫的那位彪悍的汉子。

    两人骑马快来到军事学院外面,只见学院门口坐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几名太学院的主管官员焦急的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不时俯下身对那些太学生说些什么。

    见到此种情景,张允文和那名教员翻身下马,慢慢的往军事学院内部走去。

    没走两步,一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眼尖,看到了张允文,顿时大喊一声:“张允文,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交出那几名打人的凶手!”他一喊完,顿时群起响应,那些太学生齐齐的挥动手臂,神色激愤的对着张允文吼道:“交出凶手!交出凶手!”

    张允文停住脚步,看着这群情绪激愤的太学生,双手向下压了一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而太学生并不买账,仍旧在那里大喊,而当先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眼中还闪烁着一丝不屑。

    看到他们这样子,张允文彻底放弃了沟通的想法,转身直接进入军事学院。在他身后,太学生出一阵欢呼声,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军事学院的大门紧闭,见张允文来了,这才打开一丝缝隙,让张允文进去。然而张允文站在那丝缝隙之前,大声对那几名守卫大门的士卒训道:“***关什么关,把大门给我打开!”

    “可是,可是他们……”一名士卒悄悄的指了指外面那群太学生。

    “老子叫你打开你打开就是,废什么话!你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是大唐军事学院,皇帝陛下直接管辖的机构,关上大门,不是丢陛下的脸么?再说了……”张允文目光冷冷的扫过那群太学生,“这里是军事禁区,任何外人胆敢进入,一律射杀勿论!”

    张允文几年征杀下来,一股子无形的杀气早已深入骨髓。平时倒还还不出来,只要一怒,如剑的双眉一扬,一股惨烈的血腥杀气便从身上散出来。被他目光扫过的太学生身体不由一缩。

    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正准备壮起胆子反问一句,却见张允文已经大步踏进学院里面。透过大开的校门,可以看见学院里面尘土飞扬,一些士卒正在绕着校场跑圈,另一些士卒则是拿起刀枪正操练阵型。震天的喊杀声从这些士卒口中喊出,不由让人胆寒。

    太学生们顿时沉默下来,看着高高我围墙和手持钢弩的士卒,听着震天的喊杀声,只是沉默的坐着。

    而张允文进入学院之后,对一名教员示意了一下。只见那名教员猛的吹响了胸前的竹哨,“嘘嘘”的哨声响彻校场。

    张允文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面前的三千士卒,大声道:“对于这所学院的学生,我始终是维护的,但是,我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下面顿时一阵沉默。半晌之后,郑方廉和另外三名士卒出列道:“禀报将军,末将四人听见那群儒生折辱将军,所以动手打了他们!”

    “哦,那打伤了几个?”

    “打伤十二人!”

    “呵呵,不错嘛,四个人竟然可以打赢十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的不错嘛!来来,我们来打上一场!上来,你们四个上来,和老子打上一场!上来啊!***,欺负那群文弱的书生算个屁,有种和老子打!别他妈说些什么为我长脸,为学院长脸之类的话,你们这是在丢人,丢了老子的人,丢了学院的人,丢了陛下的人!老子平时白教你们了,什么叫做纪律?什么叫做规章?你们全都忘在里了!”张允文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几个混账,打了人就躲在学院里,还要老子出面,还要学院出面,是不是还要陛下出面呢?”

    那郑方廉不由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几个,把我们交出去便是!”

    “你这是放屁!当初老子是怎么给你们说的?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个学员组成营,一个个营又组成我们的学院,无论是营还是学院,都是一个整体!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把你们交出去,老子会干这种事么?”

    听得张允文的话,下面的士卒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允文又道:“不过嘛,你们四人确是应该受到处罚!”

    此言一落,士卒们心头又是一沉。

    “关这四人一天禁闭之后,逐出学院!”

    士卒顿时哗然:“将军,这处罚怎的这般重,为何还要逐出学院?”

    张允文一摆手:“你们不要议论,本将自有安排!嗯,你们四个,跟我来一趟!”

    四人对望一眼,惴惴不安的跟着张允文走进办公室。然而没过多久,四人便面带笑容的跑了出来,飞快的跑回宿舍,收拾起行李,准备离开学院。

    士卒们顿时面面相觑。

    而张允文现在要做的事却是将聚在门口的那群太学生驱散回城。

    他来到大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三十余名太学生。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终于,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起身道:“张允文,你到底给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凶手你们交不交出来?”

    张允文冷笑一声:“本将军的名字乃是你们可以随便叫的么?”

    那名太学生顿时哑然。张允文是从三品将军,其名号的确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叫的。

    见一下子挡住了他们的气焰,张允文又追问道:“就算我交出那四人来,你们又待如何?难道要打他们一顿不成?”

    顿时又是一片寂静。那领头的太学生踟蹰片刻,轻声说道:“我等乃是斯文之人,怎会行那鲁莽之事!若是大人交出那四人,我们将送押官府!”

    张允文又是一声冷笑:“为何不在当初事情生之时,便禀报官府,却来我学院门口聚众示威,莫非你们想故意将事情闹大?还是别有什么目的?”

    一顶帽子压过去,直将这些太学生说得是其心可诛。

    就在这时,只见十余骑飞奔而来,领头的却是两位年轻儒生。那些儒生一见到那飞驰而来的二人,顿时欢呼道:“扬清兄来了,正明兄也来了!这下可好了!”

    而那名眉清目秀领头的太学生一见那二人前来,目光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

    (今天是全国哀悼日,大家一起哀悼一下地震中逝去的同胞吧!为那些生死未卜者祈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正月

    那两名太学生到达学院门口,下马向张允文一揖:“学生秦风秦扬清,学生范澄范正明见过张大人!”

    见二人举止之间,颇为得体,且有礼有节,张允文当下点点头,拱手回了一礼。

    二人行礼过后,那秦风向四周的太学生道:“各位同窗,大家听我一言,今日之事,若是我等这样僵持下去,那对我等,对张大人,对陛下皆是不好,不如暂且退下,由我和正明兄处理此事,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太学生顿时纷纷说道:“若是扬清兄和正明兄来处理此事,大家当然放心了!”

    “就是就是,两位兄台的大名我们太学院谁不知道,你们来处理,我们放心得很!”

    而开始那位领头的太学生却出言道:“谁知道你们二人会不会屈从那张,嗯张大人的官威!”

    那范澄当即双目一瞪,对那人吼道:“李云睿,你这是什么意思!孟子有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只要心中长存浩然正气,什么官威淫威,我等会怕么!”

    那李云睿面色一僵,却是有些挂不住了。一振衣袖,起身往外面走去:“要管你们管就是,反正我不管了!”

    张允文见场面闹哄哄的,顿时朗声道:“各位不是要我张某人给你们一个交代么?今日我给你们就是!打人的那四名学员已经被逐出学院!不知各位对这个交代可曾满意?”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秦风当先一揖:“张大人秉公明决,持中守正,学生佩服!”

    然而这时候,那走到外围的李云睿却阴声道:“他说是就是,谁知道真假!”然而话音一落,那范澄就叱道:“李云睿,不得胡说!张大人是什么身份,难道还会骗我们不成!”

    正在这时,只见四名收起起行囊的士卒慢慢的走到门边。

    太学生顿时一阵沉默。很多人都认识这四人,他们正是打人的凶手,看他们现今的样子,好像真的被逐出学院。不过众位太学生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四人虽说表情有些沮丧,可是那眼睛中为何带着一丝笑意?

    见到这样的情形,那李云睿也没了借口,只得嘟囔一声:“既然张大人这般言而有信,却又为何将德言兄赶出长安?”

    虽说是嘟囔,可那声音却是让周围人都听见了。一时间,太学生望着张允文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张允文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李云睿,这混蛋一直在那里搬弄是非,惟恐天下不乱,如今又来攻击自己,难道他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张允文朗声道:“那赵德言是什么人物,四下钻营,热衷名利。在那诗会上更是目无余子,极力表现,迎和陛下。老子是武将,就是看不惯那些故作矫情的人!”说着,斜起眼睛看了那李云睿一眼。后者顿时垂下头,看地上的蚂蚁。

    这种粗鲁的姿态明显受到了一些太学生的厌恶,当下便有十余人转身离开。李云睿张望了一下,同样离开了。

    张允文看着剩下的太学生,说道:“此间事情已了,各位怎的还不离开?”

    秦风站出来说道:“张大人诗才惊艳,先有长安古意一曲,震惊长安,后有不具名怀古诗一,更是震荡我辈心扉。今日有幸见到张大人,还请大人为我等赋诗一!”

    当下,那范澄及其他的太学生纷纷望着张允文。

    张允文沉思片刻,朗声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吟诵完毕,对众太学生道:“这《从军行》,你我共勉!”

    而那群太学生此刻正沉浸在诗句的意境中,反复咀嚼,只觉胸口豪气骤生。听到张允文的话,众人似乎一下醒了过来。

    那秦风目光闪烁,忽然咬咬牙,说道:“张大人,不知你这军事学院还招不招生?若是招生,秦风愿意进入学院里从军,在大人麾下听令!”

    此言一出,莫说是张允文,就连同他一起的范澄等人也不由有些诧异。范澄惊讶的说道:“扬清兄,你这是为何?怎的突然想要从军了?”

    秦风道:“自幼读《班传》时,便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从戎赴机。好男儿当纵横天下,三千里外觅封侯。今日听了张将军的这《从军行》,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张大人乃是我辈楷模啊!”

    张允文的嘴角忽然弯了起来,笑道:“扬清能有此种志向,当然更好。实不相瞒,新年伊始,我军事学院欲招生百人,作为参谋培养。若是能学完三年,既可以进入陛下的参谋院,也可以道十二卫里面任参谋。扬清若是想要从军,可走参谋这条路。”

    秦风顿时一个长揖:“好!那我秦风明日便来学院报名!”

    其余太学生听到可以进入陛下的参谋院或是十二卫里任参谋,顿时眼睛一亮,一些人已经打算明日与秦风同来报名。

    打了这群太学生之后,张允文返身回到学院里,将招收参谋一事吩咐下去。这本是他灵机一动的结果,既没有跟教员们商量,也没有跟李世民禀报,就这样定了下来。

    做完这些事,张允文对身边的郑方廉等人道:“好了,你们几人虽然不再是学院里的学员了,可是做我的亲兵也不会委屈你们,到时候该升的升,该赏的赏,保证不会比他们少!”

    郑方廉等人却道:“属下也没想过什么升官财,只希望大人能将你的一身本事传给我们!”

    张允文笑了一笑:“想不到你们的野心还是不小啊!不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只要你们吃得下苦,我就教你们!”

    几人连忙道:“吃得,吃得,我们吃得下苦!”

    “好,我们走吧!”

    “嗯,大人,到哪儿去?”

    “当然是回府了,此刻本将军应该在闭门思过,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然而张允文想回家休息的想法还是没有实现,张允文刚刚回到家中,将四人安排在外院里面居住,这时候,宫里面的内侍来了。来到是张允文的熟人刘贤。

    于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的张允文又赶紧往皇宫走去。

    “呵呵,允文你这件事处理得不错!”李世民笑道,“不光堵住了那些儒生的口,让学院内部安稳下来,而且临走之前还拉了几个人到学院中来,真是不错啊!”李世民一见到张允文便称赞道。

    张允文谦虚了一下,在李世民的招声中坐在他的对面。

    “允文,你说那些儒生真的能胜任参谋一职?”李世民开始进入正题。他对张允文选择那些太学生作为参谋人员感到有些不解。

    张允文苦笑一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最好的参谋人员是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将军,不过我大唐现今可没有那般多空闲的将军。还有就是那些在战场经历过的中级军官,只要稍稍加以培训,也是合格的参谋。而这种没上过战场却又能识文断字的太学生,只能说是勉强可以。只要上几次战场,能活下的来都可以成为合格的参谋。”

    李世民点点头:“如今这参谋院只有个架子,除了几个老家伙之外,连个跑腿的都没有。到时候你培训出来的那些参谋可要调些过来。”

    “这是当然,调来参谋院还可以实习一下嘛!”

    应付完毕李世民,张允文又被勒令继续回家闭门思过。就这样,张允文一直在家里呆满了十日。在这剩余的几日里,张允文开始教授郑方廉等人八极拳法,而后者也逐渐改口叫他师父了。听到这个熟悉的词,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尉迟恭面前喊的那个么,想不到现在竟有有人喊自己师父了,实在让张允文有些兴奋。

    而就在张允文回家的二日,秦风、范澄带着十多名太学生到军事学院报名。一名教员还专门跑到张允文处,询问着参谋应该如何来进行教学。

    张允文当即将以前编撰的一套教材递给他,然后说道:“还是和士卒一样,先来半年的军事训练,然后在学习这些理论教材!”

    不知不觉间,贞观元年就这样过去了。张允文偶尔对着天空呆,看着飘洒下来的雪花,感受着长安城内越来越浓厚的过年气息,心头顿时一清明。

    我们所守护的,不就是这天天空下的大唐帝国;所保护的,不就是千千万万的大唐子民。在这岁末年初的时刻,看到路人脸上挂着的笑容,看到小孩子街上奔跑嬉戏的快乐的身影,甚至是勾栏乐寨里面探出头来强作欢颜的笑脸和街道角落满身污垢的乞丐,在张允文眼里,却是显得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庄重。

    正月里,长安城显得热闹非凡。尤其是十五那天,属国使团拜年麟德殿,给足了李世民面子,而李世民一高兴,整个长安也就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了。

    整个正月里,张允文都在忙碌应酬,四处拜年或者在家等人前来拜年,就这样一直过了十五,进入二月份。

    这时候,贞观年间的一场科考就要开始了。不过这场科举与张允文无关,此刻的他正焦头烂额的准备着冠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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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自卫反击战中,隶属于42军的侦察营营长张文济接受任务,侦察谅山军事布防,然而,因两分钟的误差,命丧炮火,穿越到大唐武德四年的洛阳城一名小兵身上。知晓未来历史走向的他果断出城,三尺青锋搏功名,他是如何的成为李世民的心腹大将?大唐初立,四境不宁,在张允文的带领下,一支支特种小分队四面出击,在唐帝国的扩张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本人只是军事爱好者,其中特种作战的描写,多为凭空想象,其中多有错误,还望大家见谅!大唐侦察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侦察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侦察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