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曲江池夜宴 (九)
开元二十四年八月五rì,李隆基的三十二岁大寿,大宴却是夜以继rì,二更时分,李三醉意朦胧,却是兴犹未尽,又传旨把酒席从宫中移到太液亭上。
弯月初上,灯火辉煌,李三郎带着太监与妃嫔们去了太液亭。总是会感叹一场美景映shè出的心境,此刻的太液池,好似荡漾在银屑扑水的月光里,幻似仙境,却又如此真实,水天空阔,李三郎凭轩高坐,沉浸在梨园弟子的曲声中,荡漾在太液池的夜sè里,便又是开怀畅饮。
宫闱丞杨安见李三皇帝已然大醉,便忙上去劝阻,请皇上保重龙体,今夜李三饮酒厉害,却听不得人劝,好几次杨安都被呵斥到一边。
李三郎终于醉了,彻底的大醉。这酒好似刺激着他的神经一般,一股雄武之气横溢胸中,他便命人取来一柄大槊,要学那魏武横槊赋诗。
大槊取来,大步走出水亭,来到伸向水面的平台上,手里拿着长槊,左摇右摆,用雄浑的声音唱起了曹cāo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rì以多。
。。。。。。
一曲唱罢,却是迎着风将头吹的生疼,酒便开始往涌上来,刚唱完,他就一个趔趄,险些落入水中。
杨安却是又前来扶着李三郎道:“陛下醉矣,请圣驾回宫。。。。”
却是一把将杨安推开,骂道:“胡说,朕这酒量何曾醉过?!”
瞥了一眼杨安,便又开始舞动长槊,唱起了即兴作成的短歌:
功高五帝,德迈三皇。
大安华夏,宾服八荒。
海晏河清,yīn阳顺畅。
唐皇帝业,地久天长。。。。。。。。。
越发的豪情万丈,情绪竟是激动起来,“砰”地一声巨响,李隆基竟是将平台一角的陶瓷鱼缸打碎,里面的鱼儿竟是落在平台上跳来跳去。
“陛下当真醉了,回宫休息。。。。”
醉酒的人最忌讳别人说他醉,何况现在的李三正醉的发狂,他没有等杨安把话说完,便是一脚将杨安踢倒,挥着长槊往杨安头上砸去:“鼠辈怎敢诋毁朕躬,屡败吾兴!”
接着便是身子踉跄,一头扎在杨安身上。
第二天rì晒三竿,李三才在王皇后的寝宫里醒来,昨夜的是竟是记不起来,便让宫娥宣召杨安。
宫娥不动,王皇后却是表情木然。
高力士进来,委婉的告诉他,杨安已经被他酒后打死,正停灵家中。
那一刻,李三真的傻了,他羞愧的无地自容,接着姚崇,卢怀慎求见,面责他酒后伤人。
虽然李三身为帝王,但做出这样的事,却是对他影响很大,帝王也是人,杀人这种事,谁做了都害怕。他发现自己竟是看不透自己,酒后竟是如此骇人,将人活活打死,便是无法原谅自己,最后传旨赐御库绢五百匹给那杨安家属,以办丧事。
从此之后十几年李三滴酒不沾,就是吃药,也从不用酒作药引。
直到进入耳顺之年,这块心结才慢慢消融,年龄大了,一些事倒也看开了,便是在霜儿公主大婚时才开始喝起酒来,年轻时候的李三十分嗜酒,可谓品的美酒无数,现在虽没有当年的酒量,倒也能喝得自在。
刚才李三拿出来的酒便是这十几年以来的珍藏,酒这东西,年代越久味道越浓,尤其是好酒,是越放越香的,这田驸马却是口出狂言,那怎么能行!
“你这扳倒井竟是比朕这琼浆玉露还好喝?”李三一副狐疑的态度。
“皇兄一试便知高下。”
看这田驸马说的信誓旦旦,那李卿公主却是面带微笑,很明显对这田驸马的举动并没有多少惊奇,高力士便过去将酒端起来,给李三皇帝斟上一些,又给杨贵妃和玉真公主倒了少许,这两个女人平时都是喝酒的。
杨贵妃倒是先端起了酒杯,即便这样的场合,便也就充当了验酒的角sè,杯中也只是倒了少许,酒香倒是很浓,便是用袖口将被子遮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竟是觉得有些发呛,脸蛋瞬间就红了。
李三也没注意那么多,只是看见杨玉环先拿起了杯子,便也就先看她品完。这是要讲规矩的,品酒和品菜一样,其他人都是要等第一个品酒或品菜的人品完,才能各自品尝的。
李三看那杨玉环喝完面sè红润许多,便也就没等杨玉环做品评,便是尝了一口杯中的酒。
一小口含在嘴里,却是有些辛辣,这种新辣的程度是李隆基几十年的饮酒经验从来没有碰见的,觉得颇有爽意,便是将口中的酒送进胃里,顿时觉得胸腔一阵发热,就是这么一口,竟然是给李三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玉真公主喝过之后很明显也是十分惊奇,这酒力度很大,比平时喝得浓烈,却也就堪堪合适,浓烈中不乏爽快,怎一个痛快了得!
在座的人看见这三位喝完,表情颇为丰富,便也猜到这酒却是不一般,便也都想喝一口尝尝,坐在最下面的杨国忠平时也爱喝酒,美酒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比美人来的更有吸引力。
李三“啊”了一声吐了口气,便是笑道:“这酒果然与众不同,有这等好酒却是不早拿出来。”
接着便对身后的太监道:“快将田驸马这酒分给大家尝尝。”
太监应诺,便是从李三开始,每人倒了一杯,这酒其实也不多,不过在座的人却不少,偏偏是轮到最底下的杨国忠时,这瓶刚好倒完了。
有点尴尬,不过田驸马便是忙示意那太监将那另一瓶打开,倒给杨宰相。
“都尝尝吧。”李三道。
众人便是端起了酒杯,略咂一口,感觉确实不一样,劲头竟是大得很,都是不住的点头,肯定了这酒的品xìng,杨宰相端起这酒来,闻着确实很香,刚才众人都尝了一下,反响比较好,便是这一口下的有些多,刚一入嘴便觉的呛得厉害,险些给吐了出来。
这等皇宴上岂能丢人,杨大宰相便是忙捂住嘴巴,硬生生的将这六十多度的酒喝了下去。
这人本来就长得不怎么好看,虽没差劲道贼眉鼠眼的地步,但也与凶神恶煞的脸庞打了个照面,这人当过兵,有几分狠架势,此刻却是因为那酒辣的不行,一口吞下去,脸整个都变形了,嘴咧的奇大,眼瞪得奇圆,鼻孔却紧缩,跟个厉鬼没什么两样。
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平时喝得酒十几度那是算很高的了,rì常中差不多也就是五六度的水平,猛然间喝个三十度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要一下子来个这么高的,谁也受不了。
席间的众皇族人士看着杨国忠又是捂着嘴,又是挤眉弄眼的,还以为这位当朝宰相抽风了,这脸上的表情竟是如此丰富但却十分吓人,唯有那田驸马呵呵笑道:“我这瓶酒啊,和那瓶不同。那瓶叫做扳倒井,你喝的这个叫扳倒驴。烈的很呐!”
扳倒驴?众人一听,才知道那杨国忠是被这酒给辣的,李三便是笑起来,杨贵妃则是笑的跟花儿一样了。
。。。。
李霜儿这一桌在得知这酒席的菜竟是出自许驸马的手艺后,都是惊奇万分,方才看那许驸马的模样,虽然长得还算俊朗,但一看就是乡下里的土包子,行为举止颇为怪异的。不过那会儿倒没怎么意外,在他们脑海里的印象,便是那样的人。
眼下这会倒有点大跌眼镜了,你要说宫里的御厨跟一个乡野村夫,贫困山区里的孩子学厨艺,这打死都是不信的,可这话是从杨贵妃嘴里说出来的,说的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的。
众人也是尝了这菜,味道很独特,菜虽然做的简单,是堪比那些美味的。李榭公主刚才冷言奚落许辰一番,却没想打了自己脸,便也无话可说,心里想的是不就会做菜么,至于传的这么神么。
李霜儿本来还生着气的,这驸马也太欺负人了,把自己留在这桌席间受气不说,竟然还不跟自己去拜见长辈,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在酒桌上受气也是全因为那厮,想当初李榭可没敢这么猖狂的。
便是听见这则消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看见李榭吃瘪的样子李霜儿还是挺开心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不过拜谒长辈可是大事,只怕这驸马会让自己难堪了。
“不就会做两道菜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话的这位公主瞥了一眼李霜儿,看着酒桌上的众人都在议论着菜,很不服的样子。
若是那李彩儿在场的话,李霜儿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对了,李彩儿今晚怎么没看见她呢?
。。。。。
“你这酒是如何得来,快说与朕听听。”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中度酒令李三产生了好奇,烈酒易醉,若是当年自己喝的这等好酒,估计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哪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这老小子稀罕物件有的事,妹妹跟着她倒是享福了。”玉真公主笑道,显然这姊妹俩感情深厚,自是与那田驸马关系也不一般。
田驸马捋了捋胡子笑道:“这酒,是你那小女婿自己酿制,送给我的。”
这话说的颇有点自豪的样子,怎么样,你女婿有好酒,没给你,倒是先孝敬我了吧?
众人知道这酒是那许驸马亲自酿的,便还是有些吃惊,酿酒这项工艺一向繁琐,如此好酒能是一个小小驸马酿的出来?
田驸马便是心里乐坏了,还先别震惊,后边还有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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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楼,凉亭。
“我要是不让呢?”许辰嬉笑道。
眼睛却是在直视后面站着的公子哥。
瞬间气氛就不对了,紫儿一看这架势便心说不好,眼前这人明显是官宦子弟,而且驸马身边只有自己,若是打起架来,肯定要吃亏的,倒是忘了许辰还有武状元的身份。
便忽的站起来,挺着胸脯道:“知道我们是谁么?竟敢在此放肆!。”
那摇扇子的年轻人看着亭子里的小丫鬟,与他那家丁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开怀大笑起来,像紫儿刚才这样的台词,一般是恶人用来震场的,却也学着恶人的语气,效果倒是差了很多。
紫儿便是想报出许辰的身份,许辰则是站起身来,示意紫儿坐下,这种事还不需要亮出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虽然驸马别人不敢惹,不过却是不好听的,男人嘛,不能总吃软饭的。
紫儿很听话的坐了下来,许辰往前走了一步,面带微笑,气势保持的很好。其实在许辰看来,这样的场合发生打架斗殴的可能xìng很小,这人虽然后台硬,但也不会做出这等脑残的事,若是被皇上听见xxx在曲楼打架,那还不一刀就剁了他的。
不过要想和这人讲道理,那就纯属吃饱了撑的。
“这凉亭是我先来的。你要不嫌弃,咱们可以坐在一块,不过想让我离开,倒是没么容易。”许辰道。
“小子,你知道这位是谁么?!甭说你,就是那文状元来了,都是要点头哈腰的让座,看你穿着倒也是个有钱的读书人,识相的快些滚开!”眼前的家丁道。
这位公子哥还真没把什么文人放在眼里,所谓文人,傲骨的却是没见过几个,为了仕途不都是趋炎附势,结交权贵的?李白倒是心气高,可不给赶出京城了么?
尤其是那新科文状元刘文远,这厮装孙子装的是炉火纯青,一副谁有权谁是他亲爹的模样,干爹都显得生分。
那公子哥倒是站的不耐烦了,示意家丁速战速决,刚才说话的那位犬牙便继续道:“告诉你吧,这位是御史中丞王仁义的长子,王博!”
若是说与平常人听,这御史中丞王仁义可是身份了得,想必来这里的文人大都知道这位厉害人物,因为下一届科举考试,京畿县的主考官便是王仁义。
显然许辰不认识这位什么御史中丞,便是嘿嘿一笑,用手撇开身前的两个犬牙,直接走到了王博的跟前。
待那几个下人还没反应过来,许辰便是“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王博的脸上。
这许大驸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么?还是他真的很想装逼?
第一百零七章 曲江池夜宴 (十)
今晚王博的确是来看热闹的。
王博今年二十有四,亲爹是御史中丞王仁义,干爹是刑部员外郎于咸,不过这王家,还有一个背景是王博的亲娘乃是王皇后的外甥女,王皇后在世时,王家便是风头正盛,虽然近些年地位有所下降,李三还是比较照顾他们一家的,下一届的科考便是让王仁义去做了主考官。
王博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自幼家境条件好,却是不学无术,整rì只知道与那些富家子弟吃喝piáo赌,竟是做些仗势欺人的事。可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王母却是宠的要命,不舍得打还不舍得骂,慢慢便养成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xìng格。
自从老爹被选为下一届科举主考官之后,上门拜见的书生才子数不胜数,难免也有奉承巴结他的,这便让王博找到了快感,自然是听说了这皇家的夜宴,便也就来了,凑个热闹罢了。
刚来的时候几位知道他身份的书生见到他便是一阵奉承,追他屁股上好一会才散去,这让这位公子哥倍感舒适,颇为享受,便在这里逛了一圈,有些累了便是看见这边一处凉亭的人刚走,想要进来坐下,谁成想被人先行了一步,竟是有些懊恼,这亭子里还有歌女抚琴,想来坐着都好生舒服。
便想拿出自己的身份将这人震慑一番,这若是要放在平时的酒楼里,早就用强了。只是这是皇家举办的宴会,老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帝,便也就采取委婉的方式,以威逼,恐吓的伎俩将这两人赶出去。在他看来,轻而易举的小事而已。
只是没想到,碰上了一个硬茬,这人非但不吃硬的,还让自己很没面子,更让他想不到的事,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大嘴巴子扇子他的脸上。
那歌女便是早就停了琴瑟,这一耳光却是分外响亮。
都惊呆了。
这看上去颇像文人的年轻人,竟是在那两个家丁的猝不及防之下,闪到王博面前,劈头盖脸,毫不犹豫的扇了上去,之后便是清晰的掌印。
这一巴掌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却是直接把王博给扇晕了,脸上瞬间火辣异常。他发誓,长这么大,除了那次在胡同里非礼小娘子被扇了一巴掌,却是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平时只有打人的份,哪有受气的时候?
也就只这么一瞬间,便是捂着被扇的通红的脸,看向还在朝他微笑的许辰,顿时火冒三丈,那两个家丁也没遇到过这情况,平时跟着主人都是欺负人的份,谁也没想到一个文人摸样的人竟是出手如此之狠。
便也就在片刻的功夫,旁边行走的众人皆是注意到这边的情景,都看了过来。
“给我打他!”王博便是疯了一般,怒火烧心,也不管这里是皇家宴会,大叫道。
就在那两个家丁听了吩咐,就要开打时,便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博的另一边脸上,直接给扇出了眼泪。
众人都是停下来看这边的情况,文人的场合竟然发生这种事倒也罕见,在皇家的宴会上就更是稀奇了,众人也都不明情况,便是抱着好奇的心态,驻足观看,人是越来越多。
那王博此刻双手捂住脸,又气又疼,脸已是憋得通红,那两个家丁便是举起拳头就往许辰脸上呼过来,那俩人觉得再不动手就不止挨骂那么简单了,便也顾不得什么场合,先打了在说。
许辰早有准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却是挺对不住这公子哥,虽不明白你的身份,但让你当炮灰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紫儿这时候眼看就要打起来,这还了得,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若是驸马今天被人打了,事态可就严重了。只是对于驸马今天异常的表现有点搞不懂,这人平rì里看着挺稳重的,为何今晚如此暴利,这人的确是该打,但也用不着这么急躁吧?
人群里便是有人认出了捂脸的这位乃是王大人家的独子,王博是也,其实大部分人一眼便看出是他了,今夜这人可谓是来此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架势,那些文人还偏偏不敢得罪他,这会竟然看见王博被当众扇了几巴掌,都是吓了一跳,再看扇他那人长得眉清目秀,有些文人的模样,看穿着倒也有富贵之像,背景想必也很深厚,不过话说回来,即便背景深厚,也不至于敢打这位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吧?
眼看那几个家丁就要开打,许驸马也做好还手的姿态,紫儿便是在后面大声喝道:“休得无礼,这位乃是当朝驸马!”
紫儿情急之下便是几乎尖叫一般的喊了出来,这一声直接将准备动手的那两个下人喊愣了,也是让诸位看戏的人惊得张开了嘴,而那捂着脸的王博则是瞪大了双眼看向许辰。
王博似乎难以置信,驸马这身份虽然没什么权利,但奈何他身上有皇家背景,若是再今夜把他给打了,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的。
不会吧,这位年轻人是驸马?文人们自是惊奇,驸马竟然在皇家夜宴上打人?而且还把御史中丞的儿子给打了?
许辰在听到紫儿报出身份后,便也就放下戒备来,本来还想大干一场的。相信这几个人在听到自己驸马的身份后,不会做出傻事,眼看围观的文人书生众多,目的也就达到了。
其实许辰今夜之所以这么暴力,这么装逼,是有原因的。
第一个原因就是他猜到了李三借这次夜宴要给他镀金的,李三的小心思太过明了,这些rì子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过大,无非就是不想让那些王公贵族们看他的笑话,用这位驸马的独特xìng来证明他眼光的侵略xìng,看见没?我选的这驸马,还是有本事的。
去东宫时胖御厨便早就请教过许辰更多烹菜的做法,甚至以书信的形式与公主府里的许驸马学习的,问其原因才知道李三让这位胖御厨在曲江池夜宴的时候专做那驸马教与他的菜,曲江池皇宴那是什么地方,让一位御厨负责,而且只用一种做法,这以前几乎是没有过的事。
田驸马在请许辰做那提纯酒时,倒也猜到一些带到皇宴的可能xìng,那天田驸马要的急切,还赶在皇宴头一天,李也说过这田驸马与李三皇帝感情深厚,而且田驸马这等嗜酒如命的人竟是将那提纯酒当做好酒,与李三拿出来显摆的不是没可能,如果田驸马在酒宴上真拿出来自己酿的酒,相信李三肯定会借题发挥的。
第一百零八章 曲江池夜宴 (十一)
李三想给驸马镀金,这一点许辰也猜测了大概,而之所以把这位公子哥当众暴打一顿,是有目的的,也就是第二个原因。
自从那次虎子事件以后,许辰深深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人可能要对付他。而那时候的许辰也只不过是因为几首诗被李三选去做东宫讲师而已,一无背景,二无官职的,也没有和什么人结下深仇大恨,可就是这样,为什么有人要对付他呢?而且丝毫不畏惧他还有驸马的身份?
毕竟在外人看来那时候的李三皇帝是不怎么待见驸马的,不给他官职,也没有表现出很喜爱的样子,这或许也是那神秘人物要对驸马动手的原因之一,至于动机如何,就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许辰意识到“敌人在暗我在明”,而且自己也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借助李三给的这次机会,便想要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既然在明处,那就明的彻底一些,不光要名动京城,还要震惊朝野,这样那神秘人物若是再对自己动手时,也会忌惮一些的。
当然,这是许辰目前为止能够想到的算是好的方法了,而偏偏碰上这位公子哥,便在这样的场合里扇了他两耳光,准备是要大打一架的,没成想让紫儿给提前暴露了身份。
应该没有比在皇家文人宴会上打人更让引人注目的了,况且这里来的人一半以上是文人书生。许辰虽然不知道这公子哥是谁,但也能出些效果,谁让他这会儿在这里装逼,那也就只能把他装进。。,只叹时运不济当许辰炮灰了。
至于皇家宴会上驸马出手打人,李三持什么态度,这就是许辰唯一不能确定的事了,毕竟是皇家宴会,毕竟是驸马身份,更重要的是曲楼上大多数是文人,这个国家以后的栋梁们,驸马当众打人影响的确有些恶劣,往那皇家身份上抹黑,如果皇帝过于偏袒定然会引起风波的,文人们不免会对李三的皇家颇有微词。许辰是冒着一定的风险,不过李三今夜如果打算给自己镀金,应该不会太跟自己计较的,即便这老头发火,那酒桌上还有田驸马和李卿长公主,定然是要帮自己说话的,即便最差的结果,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如果这李三皇帝对于自己在宴会上打人不予追究,那自然是得到了最大效果,这足以说明李三皇帝与安义公主府并没有外界的传闻那般-------李霜儿失宠,嫁了个草包驸马,安义公主府不再受李三待见。而恰恰是达到许辰的目的,这正是众人宣告:老皇帝李三对安义公主府一向不错,对这位传说中作了两首诗,但依然难逃“草包”之名的驸马也是宠护有加的。
相信有了这层关系,别人对这位驸马也就忌惮一些了。
出乎许辰意料的是,这打人的效果未免也太大了些,也就紫儿报出许辰身份的这一会儿,这条回廊已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了,因为驸马打的人太特殊,把主考官的儿子打了,等会有些“维护正义”的文人书生就要冒出来,“不惧权贵,不畏暴力”,替那王博郎君说理了!
那王博在听得驸马之后顿时有些泄了气,捂着脸心里暗骂不爽,偏偏碰上个不能打的角sè,不过周围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这两巴掌扇的太过猛烈,眼下却是眼不下这口气,这要传出去,肯定当笑话的:王家郎君于曲楼上被驸马公然扇了两巴掌,最后灰溜溜的遁走,屁都不敢放。
肯定不能是这样,不过这驸马的身份不会有假,谁要冒充这个可是要杀头的,看到许辰在他面前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便有些气急,便想说你敢冒充驸马,我要把你送官这类的话,做最后的挣扎。
话还没出口,这会儿从人群里出来一个高高的年轻人,模样看上去虽不俊朗,却是显的刚毅许多,这年轻人走到王博跟前先是朝许辰微笑了一下,便是跟王博耳语了几句,王博便是泄了气般,没有半点脾气。
许辰看着这年轻人倒是没有见过,看王博的反应,这人应该不是来捣乱的。而就在刚才这年轻人挤进来的时候,他身后随着一块过来的人倒是把许辰一惊,正是初时见到的那女扮男装的小妞。
那年轻人乃是刑部主事苏万松的长子苏重,与这王博认识,苏重倒是认得这人的确是驸马,便是上来告诉王博,莫让他做些蠢事。
王博看了一眼苏重,便知道今晚是吃了哑吧亏了,竟是没想到这驸马如此孟浪,二话不说就上来揍自己,要说他父亲王仁义的身份也不惧一个驸马,可奈何再怎么有背景也不可能把这驸马打一顿,你打他就等于打了皇家,这不找死呢!
可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心里憋得难受,面子是上挂不住,那两个家丁站在许辰面前也是颇为尴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博便是心生一计,你既然打我,我就坏你名声,也全然不顾苏重的劝说,大声喝道:“你堂堂驸马,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故打我?!!”
说完回头看看众人,希望有人出来声援他。这些文人平rì里巴结他,这会儿用得上了却是不见有人替他说几句。
许辰看了一眼王博,还是面带微笑,道:“打你需要理由么?”
靠,这么狂?!!!单单这一句话便是惹怒了在场的众文人,苏重却是摇头苦笑,往后退了退打算看热闹,不管王博了,而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自是认出了此刻很装逼的许辰,竟是一个驸马,惊奇之手,便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而大多数文人都已经知道这位被打的人乃是王仁义的宝贝儿子,这人虽然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此刻竟成了弱势群体一般,众人都是对他报以同情,而相反对那位仗着驸马身份欺负人的许辰投以凶狠的目光,就你这驸马身份作为男人都觉得丢人,你还在这里如此张狂!
便是有一个想要借此机会巴结王博的书生跳了出来,指着许辰的鼻子道:“驸马就不忌惮王法么!平白无故当众打人,无视我大唐刑律么?!!”
这人个头矮小,却是声音尖锐,就这一句话说的振振有词,字字铿锵,不过显然一点水准都没有,光是声音大了一些,扯得有点远了。
许辰咧嘴一笑,这笑容既yín荡,又欠揍,便是双手一摆,示意那书生别说了,道:“本驸马今天打他,完全看心情,心情好了扇他两巴掌,心情不好那就不止这个数了。”
不等众人惊得掉了下巴,许辰便对王博道:“你影响了我的心情,如果再不滚,我就打你二十巴掌!”
表情凝滞,面露凶光,堪堪将那王博震住了,把在场的都惊呆了。
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就没见过如此狂妄的,这种场合,很难想象会发生这种事,更是会出现这种人,群情激奋的程度已然到了高氵朝。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一下想不轰动都难了,接下来就看李三给不给自己面子了,当然还有李霜儿的面子大不大了,田驸马与长公主能不能帮上忙了,万一李三震怒,至于后果如何,许辰无法做到掌控。
虽然平时的许辰是一个心思缜密,或者说优柔寡断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而今天这件事显然无法掌控,既然笃定的做了,就要做个彻底的。
王博逃了,掩面而逃,随后是那两个家丁。看热闹的人都没预料到王博被刚才的一句狠话真的就给吓跑了,大家都好不容易给聚起来的激愤,瞬间让那厮带跑了。那刚刚帮忙说话的那位书生便是忙退回人群里,开玩笑,主角都跑了,自己还站外面巴拉巴拉,岂不是找抽?
于是许辰很装逼的看了看周围这些人,微笑了一下,转身潇洒的坐在凉亭里,这时的歌女很懂情调的抚开了琴瑟。
于是驸马打人的光荣事迹瞬间传遍曲楼,至于这驸马的身份,说什么的都有,自然有看着许辰熟悉的,青楼里见过的,于是这驸马是许辰许文仙的说法占据了大数。
众人一看男二号逃跑,男一号坐在凉亭里听琴,完全没有理他们的意思,都悻悻散去,这场闹剧也太残忍了一些,王博堪称完败,不过这驸马的狂妄若被皇帝知道,应该不会放任不管的。
抱着自有皇帝惩治这等狂人的态度,众人便才离去,这样的皇家场合驸马做出这等狂妄之事,而且还有这么多书生文人见证,影响如此恶劣,皇帝会视而不见?不太可能。
许辰在凉亭里坐下,紫儿便是有些担心驸马今夜为何如此反常,想当初被霜儿公主关在黑屋里硬是屁都没放一个,本以为脾气会很好,却出现了这样的一面,不免让紫儿有些害怕,便也没问他什么。
做的却是孟浪一些,驸马为什么会如此不计后果呢?
众人已经散去,那苏重却是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妞。
“下官见过驸马。”苏重走过去恭敬道,“不知能否坐在这里?”
许辰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人便也不知来意,便微笑以示回应,不过并没有站起身来,一副你爱坐不坐的模样。
苏重倒不是怎么在乎,乐呵呵坐了下来,对于眼前这位驸马倒是早闻其名,苏重的叔父乃是那御史大夫王赋,想当初许驸马在那青楼传诗时正好让王大人撞见,之后又是亲自去公主府求诗,这苏重在他的影响下,自然对这位驸马倍感好奇。
虽然出身名门望族,这苏重倒没有官家子弟的那般不堪,受其叔父影响较深,便也对诗词歌赋比较感兴趣,当初许辰签字售书时,这小子便是亲自跑过去买了一本,这才认识了驸马。
许辰当初的签字售书,多半都是卖给了一些附庸风雅的富家门户,有点钱财的百姓,像苏重这样的官僚身份,名门望族倒是少见的,毕竟那次的名动京城在上层社会还是鲜有耳闻的,即便听到几首诗,便也不知道作者是何人了。
苏重和那王博只是认识而已,有心帮驸马解围,这才上前告知,只是没想到这位驸马竟是如此狂躁,完全不顾及那王博的身份。
“你竟然是驸马?就是那个打败刘文远,被公主关在小黑屋的驸马?”
说话的这位正是那女扮男装女人,此刻正站在苏重旁边,苏重瞥了一眼那女人,骂道:“洛儿,休得无礼!”
然后赶忙对许辰解释道:“舍妹说话一向口无遮拦,望驸马莫要怪罪。”
紫儿在听得那苏洛对许辰的这番质问后,竟是有些把持不住,想笑又不敢,好生难受。
比较尴尬,往事休提,不堪回首啊。
许辰对于这两位倒是没什么敌意的,本来是过来游玩一番的,不过这样也好,目的已经达到了,心情便也就更加放松,后面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那苏重便是道明了来意以及身份,原来是粉丝而已。
“那首《登科后》是你所做么?”苏洛这会儿见大哥和许驸马有意无意的聊着便探头问道。
苏洛今天本来就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偷跑出来的,家里人不愿意让她在外头乱窜,准备把这位宝贝漂亮女儿管的淑女一些,可总是事与愿违的。那会儿遇见许辰时便是撞见了大哥,才发生了那事,之后许辰说话竟似流氓把她给吓跑了,却正好被苏重撞见,这才两人一起走得。
竟是又见到了许辰,看到他把那王博小贼打的脸都肿了,心里暗暗叫好,却没想到这人竟是那家中叔父常提的驸马,心里还是很吃惊,对这位驸马还是有些来了解的,尤其是那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让她印象深刻,只是传闻中乃是一位驸马所作,真伪就不得而知了。
《登科后》却是叔父亲眼见过的,这才问起来,这小妮子平时不怎么老实,什么各大诗会啊,文人集会啊,都爱去凑热闹,对于诗词的喜爱似是她们家族的传统一般。
这水灵小妮子一副看偶像的摸样问过来,苏重也是摇头无可奈何,向许辰投来歉意。许辰心说那还真不是我作的,可我说不是我作的你又不信,说是我作的,还挺对不住隐哥的,还是不要说,谦虚一点好。
心里这么说,行动上明显不合逻辑,此刻正在不住的点头,的确是我作的。
就在许辰紫儿和苏家兄妹闲聊的时候,那陈文轩和郭品议同那国子监众生员竟是走了过来。
陈文轩倒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许驸马,然后指给郭品议看,郭品议往身后众人相视一笑,则是朝亭子里走来。。。。。。。。
第一百零九章 曲江池夜宴 (十二)
曲江池,养生殿。
杨玉环对于杨国忠却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的,两人平时交往不多,只是杨大宰相会经常送与杨玉环一些珍奇宝贝,讨她欢心,毕竟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这女人所赐的。
杨家的男人几乎都被封了官,这大概也就是女人的通病,飞黄腾达的时候却最是惦记着家人,大多心理都是对外人不信任而已,家族盈实,自己的地位才有保障。
看到杨国忠那张扭曲到惨不忍睹的脸后,杨玉环却是开怀大笑,丝毫没有给这位大宰相留面子。有时候总在怀疑,同是杨家人,为什么在长相上差距就这么大呢?
杨玉环这一声笑,惹得众人都笑起来,杨国忠脸都黑了,这田驸马明显是在整他,不过硬是挤出笑容来,道:“小驸马酿的这酒,确实好喝。”
。。。
养生殿前广场分为三层,总计五十六桌,四百零三人,自是开宴之后,整个大殿可谓是人声鼎沸,人多嘛,而这些坐在第二阶梯第三阶梯的下层官员,虽然看不见皇帝,聊天之余还是对皇帝一桌的动态颇为关心的。
当官的整天也就惦记这个了,龙颜大悦则皆大欢喜,龙颜大怒就跟着倒霉,察言观sè的能力是一个官员的必备素质。
这不,小道消息就频频往这里送了。比如:皇帝吃了许驸马的菜品后,心情大好,对驸马是连连称赞,再比如许驸马亲自酿制的酒让皇帝龙颜大悦,席间皇族宗亲对这许驸马更是青眼相加。。。
似乎这小道消息都与许驸马有关,看这形势,皇帝对这驸马似是突然的十分宠爱,而恰巧今夜驸马的些许小能耐是其赢得李三青睐的重要原因。这就映shè出一条重要信息:但凡皇帝如此的赞赏一个人,这人多半会飞黄腾达。众人开始臆测,这许驸马今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有人问得这许驸马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才知道是那位被关在黑屋的仁兄,不免都是有些诧异,这安义公主府怎么又得宠了?大婚之后皇帝并不怎么待见这位驸马的,这也一度成了笑话,都以为李三皇帝是自己打了自己脸,找了这么个驸马,后悔了吧?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这驸马竟然会这些花样,听说那人是山野中人,乃是一介武夫,又怎会做的比御厨还要厉害的菜品,又怎么制出来比御酒还美味的酒酿?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二层最中间这一桌,上座自然是坐的刑部侍郎胡统了,作为杨国忠的头号心腹,自然是杨国忠第二,坐在这百官之首的上座。
今夜的胡统脸sè却是不怎么好看,眼下席间全是议论这驸马的消息,而胡大人一听到许驸马这个名字就是要上火的。当初武举时正是此人将他儿子打成了残废,至今不得下床,而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托杨国忠向皇帝提亲时,却被驳回了,听说皇帝连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而最后,竟然选择了那个毫无背景的武状元!
这的确让胡大人气愤不已,皇帝这是明显不给他面子,便对这驸马耿耿于怀,怨恨难消,一个乡野土夫竟然能当驸马,你这么看不起老夫么!
公主成婚之后闹出的笑话,倒让胡大人宽心不少,丢了皇家的脸面,证明皇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而每每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卧在床上苦不堪言,压机在胸中的怒火难消,便想找个机会报复驸马的。
前些rì子倒是有机会下手的,眼下这宴会上李三皇帝明显有给这驸马镀金的意思,若是自此得皇帝宠爱,便是怕没有机会了。
御史大夫王赋也算是许驸马的第一粉丝,想当初在青楼时便亲眼目睹了许辰的诗作,眼下看到驸马创造的独特菜品,还听闻酿制的好酒竟是比圣上的琼浆玉露还要好喝,倒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
菜品的确不错,味道独特。酒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有的桌子上竟然一时杯盘狼藉,等宫女太监们将桌子收拾干净,上了茶水,那梨园chūn的戏曲便已经在养生殿门口开唱了。
坐在最下边的官员也就听个热闹罢了,离得有些远了。王大人这一层还算可以,勉强能看见人影,不过模样肯定是瞧不见,年纪大了,眼都有些花了。这时却看见一张纸从一旁传了过来,众人看后都是些许赞赏,表情有的惊奇,有的则是好奇,然后便开始品评一番,那纸传到胡大人手上时,便能明显的看见胡统脸上的肌肉都抽动起来。
等传到了王赋手上,这才拿过来一看,竟是一首诗,应该是曲楼那边的文人写出来的诗句,不过他首先看到的是这白纸明显是次品,对于这位有名的藏诗人来说,诗绝对是要表到好纸上的,这是对诗负责的态度,不过转而仔细看起来时,便发现这字迹很奇怪,却是熟悉,便读了起来: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sè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刚一读完,王大人便是心头一惊,回味无穷,再往下看那落款,竟是“许辰许文仙”
惊奇之余这才明白为何字迹这么熟悉,这分明就是那个驸马么!于是又将这诗读了一遍,感觉上有些像宫怨诗,读起来音韵非常,略带伤感,倒是有些清净的。
等这诗传完之后,众人都已经惊得不行了,那落款分明是“许辰许文仙”,戳子打上去的,假不了,而这诗写的的确出彩,意境非凡,文笔自然可见一斑的,竟是没想到是那驸马所作。
也有不知道许辰许文仙是谁的,便也就交头接耳的询问,效果却是明显许多,众人已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首诗上,品评一番自然不可避免,这些官员大部分是文人出身,都是考中进士的,文学方面的功底自然不差,纷纷对此诗予以肯定。
只是这冲击力未免有些大了,这驸马武状元的身份都是知道的,你说他一个乡野武夫能做出个好菜,酿出个好酒,勉强可以相信,可这诗。。。。。。,有些夸张了。
王大人看众人诧异的目光,便是觉得有些好笑,这驸马会作诗那是很久以前的是了,这些人竟然都不知道,便将许驸马的青楼光荣事迹讲与在座的听,还别说,惊得嘴巴都掉了,原来早些时候与那沈思思又=有传闻的竟是他?
于是在王赋老头的宣传下,《登科后》《泊秦淮》瞬间又传开了,这两首诗大部分人应该是听过的,竟是没想到是那驸马所做的,刮目相看也就不足以表达众官员心中的惊奇了。
便也就佩服起李三皇帝来,那时圣上似是孤注一掷般,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一位来自贫困山区里的孩子,还闹出了这么多的笑话,原来这圣上果然独具慧眼,这驸马的文采不输王维了。
开始好奇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驸马呢?做的一手好菜,酿的一壶美酒,吟出一首好诗,才子可没见过这样的。
眼下胡统胡大人却是脸sè极为难看,这些官员都在议论着这位驸马,却忘了驸马还与胡大人有很深的渊源,坐在他身边明显感觉出来了不对,皆是噤若寒蝉,不过耳朵还是再=在偷听临桌上的王大人讲那《驸马与沈思思的故事》。
据说连杨大宰相都不理会的京城第一名jì,竟是相中了驸马?不可思议。
。。。。
而这首诗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
酒宴结束时,戏班子便开始唱了起来,这戏曲一般是用来闲聊用的,大家不会认真地看,而这时的杨玉环才问起来,怎么曲楼那边还没有传诗过来,李三也是好奇,这等酒宴没有诗怎么能行,田驸马则是哈哈一笑道:“我这里有一首诗,请诸位品评如何?”
都这样说了,肯定是要拿出来的,而田驸马的这首诗,是从李也那里要来的。
起初许辰在练字时便是将一些诗句当做练字的材料,之后被李也要去还盖了戳子说是有用,也没多想,自己留着也没用,那小子又太厚脸皮,便是给了他,之后就是李也为了向长公主府拉赞助时吹嘘许辰如何了得,练字时作的诗都是上乘之作,之后练字的草纸便全让田驸马拿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田驸马会带到这里来,而今晚老田行为倒像许辰雇来的演员一般,演技虽然拙劣,观众反响倒是挺好。
于是便将那首此前挑好的《秋夕》拿了过来,找着机会便是献与众人,一块品评。
李三先看的,读起来之后却是觉得意境美妙,倒是有些许愁怨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待看到那落款时则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田驸马,笑逐颜开了。
接着便是杨玉环。
对于诗词一向喜爱的杨玉环来说,这首明显宫怨气愤的小清新诗句,倒是有些撩人心弦的,多读了两遍竟是有些动容,眼角却是要泛起泪水一般,忙将诗递给了玉真公主。
接着便是玉真公主。
自认为品“诗人”无数的玉真老太太,并不认得这落款,在得知是驸马所作后,则是会心一笑,这小驸马倒真是让好奇不已,这会儿却也不见霜儿带着驸马过来拜见她这位老婆子,竟是有些着急了。
于是此诗在众多皇家宗室大加赞赏,杨大宰相惊叹此乃“不世出诗才”之后,迅速在席间传开。。。。
。。。。
“这是许驸马随意练字时作的?”旁边一个公主明显惊得不行了,问向李霜儿。
李霜儿都是吃惊不已,这诗却是从李三皇帝那桌传过来的,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辰作的一首好诗这她是相信的,只是好奇这会人没在,怎么诗就先传起来了?
那位李榭公主则是脸黑似碳,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众位公主此刻在不停的问李霜儿关于驸马的事。心里已经是十分的失落了,不过霜儿占得上风却没有进行反击,这才让她心里稍稍好受那么一点点。
今夜的菜竟是一口没吃,接着又是听来许驸马酿的酒让众位皇家宗亲颇为满意,紧接着又是传来诗作,本来打算要奚落李霜儿的,却没想那个奚落的理由却变成了李霜儿的骄傲。
这驸马怕是今夜之后,名气大增,权势不可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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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楼,凉亭。
皇家里有来这里的猎头,夜宴是上同样也会有文人书生们的内应,毕竟传进去的诗有和反响,这都是文人们在所关注的。
而恰恰许驸马的这首火爆夜宴的,据说是平时为了练字即兴写的《秋夕》正在悄悄登录曲楼。。。。。。。
许辰这会儿还和苏重苏洛兄妹二人闲聊着,这俩人却是许辰的忠实粉丝,对于文学的挚爱异常,听苏重口中所说,这苏洛还是小有名气才女,这可是不多见的。
遇上货真价实的了,倒也还能应对,不过看时间应该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便刚要兄妹二人告辞回去,便是看见陈文轩与一众才子模样的人走进凉亭里。
对于陈文轩许辰还是印象挺深刻的,这厮上次去自己的新书发布会上装逼,结果被自己反装逼,不过心底里还是暗自佩服这人的功底不是吹的,他那几个上联却是许辰在前世里偶然见到过的,没成想这位竟是祖师爷,偏偏叹他,命不好罢了。
看这些人是来者不善的模样,那苏重便是一眼认出了国子监第一才子郭品议,起身打了个招呼。
“想不到苏兄也在此,倒是不知道你与驸马认识。”郭品议笑道。
乍一听酥胸二字,许辰倒是一个机灵,看那人转头过来朝自己微笑恭敬道:“久闻许驸马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郭品议在陈文轩发现许驸马竟然也在这里后,便是说不出的激动,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就想找你了,怎么今天还送上门来了,欣喜不已,目的自然比较明确,无非就是想和许辰较量一番,若是打败了他,自然就证明自己比那刘文远,陈文轩才学上高一等了。
打败这位名不副实的驸马,太简单不过了,在郭品议看来只需场斗诗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章 曲江池夜宴 (十三。完)完
“久闻驸马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郭品议拱手行礼道。
郭品议身后跟着五六个国子监的学生,见了驸马也都是拱手示意,旁边陈文轩也是冒出来向许辰打了个招呼。
这群人突然过来,肯定没装好屁,许辰看了一眼众人,眉头一皱,一副漠然的模样,别人看着还以为是轻蔑,其实许辰是因为不认识这些人而表现出来的好奇,今晚他的主旋律就是狂躁,不过那也得分人,就眼前这位明显比刚才那小子上了档次,再说,即便是狂躁也都有个限度,看见人就装逼,上来就拳打脚踢,跟疯狗也没区别。
苏姑娘也是认得这郭品议,作为集才女和美女于一身的苏洛自然是文人书生追求的对象,这位郭大才子显然也不例外,可奈何这苏姑娘就是看不上他,这倒让郭品议颇不服气,像我这样长的俊朗又才名远扬的郎君,上哪找去!
今儿个苏洛却是女伴男装,那郭品议光顾着看驸马倒是没怎么注意眼前这个小身板的姑娘。而此刻苏重看许辰的反应似是不怎么认识郭大才子,便对许辰耳语道:“这位是号称国子监第一才子的郭品议。”
这话是压低声音说的,不过众人倒是都能听见,也不知这苏重是不是故意的,郭品议一看这架势,比较尴尬,感情我名气这么大,你这还不知道我是谁?就算不知道我是谁,总认识国子监生们的衣服吧?总知道在国子监里有一个拿着白扇子的第一才子吧?
“不知道郭兄有何指教?”许辰便是直接了些,问道。
这些人与陈文轩一块走进来,肯定是不知道搞什么花样,这位孤傲诗才在自己新书发布会上可是丢尽了脸面,难道这是找人来打击报复?想到郭品议这个身份倒是有这个可能。
“驸马说笑了,指教可不敢,只是方才路过这里,陈兄便是将你认了出来,这才前来拜访,自是经常听陈兄提起驸马的诗才如何了得,特来讨教一番的。”郭品议道。
这会儿回廊里的文人书生看这凉亭里站着很多人,那国子监的生员们从其衣着上就能看出来,自是有人能认出那郭品议来,也有人认出了鼎鼎有名的陈文轩,不一会儿又有很多人驻足观看起来,这里同时聚集着两大才子还有这么多国子监生员,等会是肯定有热闹可看的。
热闹无非是作出好诗,虽然嫉妒,但好诗就是好诗,若是能品评一番,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凉亭的座椅显然不够,光是紫儿一个人算是占了一排座,书生文人当然也不能孟浪,与女子坐在一起倒是有失礼数的,于是这国子监众生与陈文轩都是站在亭子里的,路人们也不免好奇,这坐着的那个同郭才子说话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即便是官家身份,一个书生和你讲话也应该站起来吧?
许辰显然没打算这么做,本来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一听“讨教一番”便是知道的确来者不善了,“讨教”一词可以理解为共同学习,一起做研究,也可以理解为寻衅滋事,显然这郭才子属于后者。
国子监第一才子单挑全国武术大赛第一名?倒也是颇具看点的,不过许辰可没什么心情跟他瞎扯,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本来也打算要走的,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跟你这第一才子讨教的。
便道:“诗才倒是没有,只不过偶得几首诗句而已,作不得真。”
郭品议显然对这位驸马“偶得几首诗”看的更重一些,若是这驸马果真有才,也就不会只有两首诗流传于世了,况且,真是驸马所作,为什么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却不怎么知道这件事呢?显然是有猫腻的,估计是这驸马从何处买来的,倒是不敢太过亮相心虚罢了。
这句话在陈文轩看来明显就是谦虚里透着装逼的气势,陈文轩正是因为听了那几首诗才去找他单挑的,这厮还在这里装谦虚,不过对于驸马的诗才是肯定的,这郭品议自以为是,方才还暗讽自己,便是看见驸马时心里惊奇驸马为何出现在此,随后又想到郭品议似乎对这位驸马颇有微词,便将他喊住了。
陈文轩自是知道郭品议的xìng格,一向自傲,比自己还要厉害,刘文远与自己都是败在这位驸马的手上,相信这郭品议肯定是要借此机会证明其才气比他们两个厉害的,陈文轩这样做便也随了郭品议的心思。
果然郭品议便直入主题,来“讨教一番”,眼下又聚集了看戏的很多人,这样的场合下若是能将这驸马比下去,自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而且即便这位驸马会写诗句,相信也只是一般水平而已,讨教自然是要斗诗,而斗诗一般是现场发挥的,不比他那几首不知从何处抄来的诗句那么简单。
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文人见证,等会自然都要品评一番的,郭大才子当然相信自己的诗才,分明没有把这驸马看在眼里。
“驸马过谦了,既是偶得诗句,却是如此出彩。此番撞见,便是想来讨教的。今夜当着众人的面,驸马可否与我在这凉亭里比试一番如何?”郭品议道。
凉亭外的众人则是一片哗然,这郭品议的身份自然都已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要斗诗了。
斗诗,文人集会里也算经常发生的事,不过在这种高级别的皇宴中,倒是少见的,而郭品议一口一个驸马的,显然他要斗诗的对象就是坐在他眼前的“驸马”,众人纷纷向许辰投去好奇的目光,人群里便有人惊到:“那驸马就是许辰许文仙!”
这里的文人们多少也都对这个名字都有些许了解的,因为方才轰动的打人事件就是传说与这许驸马有关,还有就是那驸马在那青楼里的韵事在京城酒馆,茶馆,jì院都是广为传播的,下层社会的百姓们对于这位名动过京城的驸马还是有所了解的。
像这种广为传播的事情渐渐就会升级为杜撰,稍不留神就能写成传奇了,于是这位驸马被传的过于虚幻,以至于最后人们渐渐不提这位猪脚,光有这个故事。一大方面的原因就是人们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xìng。
今夜刚刚发生的打人事件便是又让这位传说中的驸马浮现在众人脑海里,陈文轩也在此却是让众人诧异,难道这位驸马真的有“诗比刘文远,才过陈文轩”的才能?
加上郭品议挑明与这人斗诗,便印证了上面这个说法,要知道一般斗诗的可能xìng是发生在同级别的才子间进行的,像郭品议这样才名远扬的文人是不会对一个普通青年挑衅,要么是对这个人很看重,要么就是要借助这个人的名气,让自己在这宴会上火一把。
苏重与苏洛听郭品议这话倒是显得很吃惊,没想到这郭才子来这凉亭的目的竟然是要与驸马斗诗,而郭品议一向颇有名气,他的那位老师更是将他视为师门至宝的,而这人一向自恃才学渊博,不屑与别人斗诗的。
许辰显然对眼前这位国子监第一才子很反感,这人目的xìng太明显,话都没说两句,竟是要有斗诗的意思。斗诗许辰也有了解过,一旦有一方发起斗诗,而另一方则必须接受挑战,这是规矩。
不过眼下却是没什么功夫,估计皇家宴会那边都快吃完饭散场了,这会过去正合适,李霜儿会因为时间关系,少拜见几个长辈的,这倒省了功夫,不过这郭品议却是横插一脚,偏偏还要斗诗,还真没闲工夫理他,不过眼下走了也不怎么合适。
“今天我还有要事,改rì可否?”许辰道。
许辰这一句在众人看来明显是害怕出丑的,这等场合,却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怯懦是为何?
郭品议则是面露笑容,心说你是走不了,今儿个还偏不放你走,道:“恰逢时候,尽兴而已,莫非驸马是怕比不过我?”
就在郭品议十分的嚣张,许辰十分的着急离开时,那首《秋夕》已然是登陆曲楼,正从楼梯口,以口头相传的形势,正在从回廊里蔓延开来。
郭品议这话倒是让众人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话说的咄咄逼人,目的已然很明确,倒是都有些看戏的冲动,对于这位驸马,传闻有很多,好的坏的铺天盖地,但却真伪难辨,眼下倒是可以检验一下驸马的水平了。
陈文轩很是相信许辰的实力,这郭品议也就是眼高手低的家伙,平时有人吹捧他,倒是自觉才情了得。才子倒是可以称得上,不过这第一才子嘛,可就难说了。
郭品议见许辰面sè凝重,以为是胆怯之举,便是接着道:“那我就先来,诸位,献丑了!”丝毫不给许辰借口离开。
纸笔便是早已准备好,旁人这才给郭品议拿将过来,许辰却是惊叹这厮竟是如此不留余地,竟似如自己有过深仇大恨一般,这么想跟自己比试一下,眼下却是走不得了,只能任由这郭大才子发挥了。
众人眼里这的确称得上一场屠杀,这郭品议明显有备而来,这驸马明显有些怯懦,这还用比么?
周围便是一片安静,因为那郭大才子这会儿正在凭栏远眺,酝酿情绪,准备作诗呢,而此刻还在凉亭里的苏重与苏洛兄妹看到许辰一副淡然的模样,不免有些佩服,想必这驸马在想诗句呢。
许辰倒没想什么诗句,眼下这个时间确实有些晚了,若是自己赶回去酒宴散席了可就坏了大事,如果李三真的想给自己镀金,拜见有重要的长辈那是必须得事,总不能先落个不知礼节的印象,现在只想这郭大才子快些作出来,好早早收工,赶回去。
紫儿肯定是对这位驸马的诗才大有信心的,便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这场斗诗会的,本来这丫头对于文人的诗会就很感兴趣的,眼下看到jīng彩的一幕全然忘记了公主那边还在等着拜谒长辈呢。
郭品议摇头晃脑好一会,白扇子不停的呼扇,偶有灵感之处便是将扇子打在手上合上,听得“啪”的一响,很有气势。其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众人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郭大才子的思路,一下子静的出奇,刚准备下笔,这时便是听见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来,兴奋的道:
“哎,听说没,养生殿那边传进一首诗过去,好像叫什么《秋夕》,在座的文武百官无不叫好,听说玉真公主都是连连称赞呢!怕是今夜这首诗会是最大赢家了!”
说话这人看见这边的一个朋友,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并没有注意这里的情况,便是兴奋地说道,而他那几个朋友听见这话便是十分好奇,也全然忘记了正在作诗的郭品议,问道:“什么诗竟然如此厉害?”
看热闹的这些个文人似乎都来了兴致,要知道今夜养生殿才是众人关心的头等大事,玉真公主都能称赞的诗句到底有多厉害呢?那人便是将诗背了出来: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sè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背完之后,那人便是继续说道:“作诗的这人好像是什么,,叫许辰许文仙。。。。。。”
众人还在回味这首诗时,便听见“许辰许文仙”这五个字,顿时惊得下巴脱落了,许辰?就是此刻凉亭里坐着的驸马?
太夸张了,如果说这位驸马前面给人以好奇的印象,此刻便是直接的震惊,这人果然如传说一般作的那几首好诗,光是这首《秋夕》便是韵律非常,意境深远,让人读罢思虑万千,惆怅不已,实乃上乘之作。
郭品议自然听见了回廊里的议论,那首诗也是整个听进了脑子里,而得知这首诗是许辰所作好,便是脸sè难看至极,这毕竟是皇宴里传出来,做不得假的,这驸马果然如传说般有文采。
刚才就要下笔的,却没想到出现这一幕,郭品议将要写的诗是准备了好几天的,听到许辰从养生殿里传出来的诗后顿时没了信心,《秋夕》确实出彩,难道《登科后》,《泊秦淮》当真是他所作?而显然自己今晚准备的这诗的水准没有达到这个效果,看了一眼表情淡定的许辰,便是脸憋得通红,一时竟然难以下笔。
众人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满是期待的准备看这一场强力表演的,却发现那郭品议竟是磨磨蹭蹭,比比划划,憋了半天竟是一个字都没写。
许辰都急了,恨不得上去把这厮给痛打一顿,写个诗至于么,跟便秘一样,拜托,我这里还要赶时间的。
对于外面传的这首《秋夕》,许辰倒是有些惊奇,却又不知原因,不过也没工夫瞎想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忽然的就把郭才子给打蒙了,那郭品议整整对着白纸一炷香的功夫后,啪的一声,将毛笔摔在桌子上,招呼都没打,扭头便是走了。
“哎,郭兄!”陈文轩在后面跟着郭品议叫道,那老过却是头也不回,小跑遁走了。
众人都是惊呆了,今夜这驸马已经不知道让他们呆了多少次,拜托,你郭品议好赖也是国子监第一才子,就这点水平还跟人家斗诗?到头来竟是把自己给吓跑了。。。
暴风雨般的议论,直接炸了锅般。。。
“还有谁要与我斗诗?!”许辰站起来对这众人道。
众人都他吗的呆逼了,你这是要围诗么?
见众人没什么反应,便道:“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只留下一道装逼的身影一点一点浸没的回廊里,无声无息。。。。。。
。。。。。。。。。。。。。。
养生殿。
“曲楼可有诗作传来?可有什么新鲜事?”李三问道。
“诗作倒是没有,只是许驸马在曲楼。。。。。。。”那太监似是不大敢说。
李三当着众人的面问的,却是没想到许辰竟然去了曲楼里,便有些不悦,道:“快快说来。”
“许驸马在曲楼里把那御史中丞王仁义之子,王博给打了。。。。。”
田驸马听得这话,喝到嘴边的茶差点没吐出来,李三更是有些惊奇,这等行径倒是没有听说过,场间一下子寂静了。
“打他又如何?依我看,定然是那御史中丞之子寻衅挑事,打了就打了。”
这话是玉真公主说的,说的清淡异常,就跟看待小朋友打架一样。
“玉真公主说的是,许驸马一向沉稳,便不会做出偏激之事,打了也就打了,莫要大惊小怪。。。”
这是杨玉环说的,就跟很了解驸马一样。
“打个人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田驸马说的。
。。。。
由玉真公主开头,在座的皇亲皆是统一口径,等这一桌说完,轮到扬大宰相发表“许驸马曲楼文坛打人暴力恶劣事件时”,已经没有什么选择权了。
(曲江池夜宴篇,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余波与平淡
夜宴行将结束时,许辰才赶了回去,与焦急等待的李霜儿这才去拜谒长辈。
时间无多,也就只能把李三皇帝这一桌的皇室宗亲拜了个遍,那玉真公主虽然成了个小老太太但威严尚在,许辰只是偷瞟了一眼,身子已是佝偻,一头银发,jīng神还算震烁。而玉真公主则是对许辰大加赞赏的,赞叹到霜儿的夫君如此了得,既会作诗,又会做饭,还能酿酒,听田驸马说还会做些生意,更重要的是还会打架。。。。
田驸马则是满脸笑容对这两位新婚不久的夫妻表达诚挚的祝福,向他鞠躬时,分明看见田驸马那老小子向许辰眨了眨眼,意思很明确:怎么样,今夜老田我给力不?
给力那是自然,许辰这名气,怕是想没有人知道,都难了。
今夜之后,上到文武百官,中有文人才子,下至黎明百姓,好不夸张的说,凡是有人类足迹的地方,就会有许驸马的传说了。
事实是很夸张。
对于朝臣们来说,这位驸马带来太多震惊,前面那些什么作诗酿酒的都是次要的,重点是,那驸马在曲楼里当着天下文人的面,暴打朝臣之子后,竟然没有得到丝毫惩罚!这件事本身的恶劣兴致往大了说丝毫不亚于当着皇帝的面狂殴太子(明显言重了),太失礼仪了,太丢皇家面子了,更重要的是太丢皇帝面子了,而恰恰就是如此不得饶恕的行径,却是让在座的皇族宗亲纷纷为这小驸马说辞,那玉真公主更是明显过于偏袒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事件,官员对这位即将新兴的权贵太过诧异,而身为官僚之首的杨大宰相自是深有体会,并冒出一个想法:这为驸马今后一定要拉拢的。。。。。
相对于皇室们的公开庇护,文人们倒是没怎么关心那桩打人事件的,要知道养生殿里唯一传进来的诗确是那驸马所作的,而且国子监第一才子郭品议斗诗还没开始就跑掉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京城。
首先文人们终于肯定了《登科后》,《泊秦淮》是那许驸马所作的,而又加上这次的《秋夕》,驸马在文坛已经明确的奠定了基础,这位武状元不但“诗比刘文远,才过陈文轩”,连久负盛名的国子监第一才子都是落荒而逃了。
许辰在离开曲楼时的那句“谁还想来与我斗诗”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那场面是在郭品议离开之后对众人说的,显然有“围诗”的风采,而围诗这样的高级别对抗,竟是出现在皇宴上,不得不让大吃一惊的。
事实是众位书生竟是被许辰震住一般,没有一个人再敢与他斗诗,国子监第一才子都败了,谁还赶上去丢那人?
在场的苏洛则是被许辰的低调沉寂却又高调爆发的气势,深深的迷恋上了,本来就是对这驸马颇感兴趣,一个武状元怎会作的那么好的诗句呢?眼下就只有崇拜的份了,只是在叹息这人为何是一位驸马呢。。。。。。
对于许辰的印象,先前曾暗地里奚落李三的皇亲权贵们,不得不一改往rì的看法,李三皇帝显然是慧眼识人,招的这样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驸马,却是一下子将人惊得接受不了,便也就都宽了心,既然这驸马如此了得,李三看不上自己提的亲事,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今夜的曲江池夜宴对于许辰来说是巨大的成功,当然这里面也掺杂着疑似有演员身份的人,田驸马肯定算一个,而能推动事情发展的还有许多演员的。
在一一拜见了各位老王爷之后,无不是夸赞这位驸马诗才了得,厨艺高超的,李霜儿此刻觉得倍有面子,这是许辰第一次让李霜儿觉得有一种荣耀感。
这宴席也就差不多散了,回府的路上许辰和李霜儿两人却是很少说话,沉默已经成了一种默契一般,李霜儿对于许辰的突然离席也没在追问,好在他及时赶回来,不然。。。。
到了府里等许辰回房后,紫儿却是跑进公主的阁楼里,给李霜儿讲驸马在曲楼里的故事,这漫长的夜啊,也就算是走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辰还是老套路,教课,做研究,去银行,在外人们看来这驸马倒也太低调了些,事实是实在没法高调的,生活圈子太小,整天也就只有几个地方跑而已。
田驸马这几天有派下人拿酒过来提纯,这老小子酒量大增,对这中度酒是念念不忘,鉴于他在夜宴上不可磨灭的功劳,许辰一口气给他提酿了十几坛子。
不过眼下的提纯酒也就只能是小打小闹了,没有大的仪器,是无法批量生产的,于是田驸马则整天催促许辰把那什么玻璃仪器制出来,这也是许辰一直在研究的事。
身为一名高级电力工程师,若是连小小玻璃都制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来一趟?许辰对自己当然有信心,只是眼下也不是说制就能制出来的。
炒菜技术因为夜宴的推广,渐渐开始登陆京城各大酒楼,长公主府家的几处酒楼里的厨师则是一同接受了许辰的培训,各种新品菜式也都是讲了个大概,完全有“新东方”的感觉。
其实就许辰这做饭技术来说,只是一般般的,之所以能把御厨给打败了,也就是因为个新鲜,夜宴时之所以火爆,的确是因为那胖御厨技术高超,许辰也只是给了他理论的做法,却被他做的如此jīng彩,倒也出乎了许辰的预料。
这几天李也倒是陆续送来了很多硝石,据说这是从长安附近几座金矿中搜集来的,数量是颇为客观地,眼下已经进入秋季,中间热两头冷,倒也不是很需要冰块了,不过如果将这冰块发扬光大,制成什么冰淇淋,天山雪莲什么的,相信也会受到欢迎的。
关键是硝石的量少,若是真的制成冷饮,那价钱肯定不能低了,平常百姓也就无福消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冰与火之歌
银行的生意已是越来越好,只是杨材那边竟是没有丝毫动静,这倒是令许辰些许担忧的,银行的业务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剪彩仪式上杨府分明表现出要死磕的架势,眼下却是风平浪静,明显觉得不对劲。
下午的时候便是去了一趟银行,自从曲江宴以后,许辰有五六天没来这里了,这银行里的资金流动和项目周转完全是由雨墨和那府丞老李把持的,有账目在,雨墨工作又认真,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到银行的时候正是最忙的时间,前来办业务的人大多在大厅里等候,明显能看见几位外国友人,府丞老李作为大堂经理此刻正在瞎逛游,看见许辰进来,却是赶忙上前迎接,这位许大老板可是轻易不见面的。
进来办公室,泡上了茶,便和老李闲聊了几句这银行最近的情况,大致是朝着良好健康的方向发展的,这银行有健全的管理系统,完善的运转系统,只要没有外界强烈因素的干扰,做大做强是指rì可待的。
许辰的初步计划是等银行一旦开始赚钱,下一步就要做投资,而合作伙伴可以从银行里面的高级会员里找,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和长公主府的合作。
雨墨听说驸马来了,便是端着账本子走进了许辰的办公室,那老李一看雨墨进来就连忙告辞了,她的小心思老李自然是能看出来,许辰自是知道,要不也不会五六天不过来了。
主要是躲着雨墨,这小妮子感情表露的太过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对许辰有意思,而许辰之所以躲着她的原因前面也说过,而自己在离开公主府之前也没有做好谈情说爱的准备,就目前情况来看,要想离开公主府,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雨墨进门便直奔许辰过来,今天雨墨依然是一身职业套装,看起来颇有些英姿飒爽感觉,走近之后,看见许辰正在佯装喝茶,便是抱着账目立在许辰面前,大眼睛里却满是愁怨,道:“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许辰听这一声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吐出来,倒是没想到雨墨如此直接。
“咳咳,那个,瞧你这话说的,我躲你干什么,最近有点忙罢了。”许辰道。
许辰忙这一点雨墨是丝毫不会怀疑的,这驸马近来名气可谓如rì中天,那首《秋夕》传的太过凶猛,现在估计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青楼jì馆里都是将诗编了曲目,眼下正广为传唱呢。
不过这很明显不是不来银行的理由,在雨墨看来这驸马明显就是在躲着他。
“这个是送你的。”雨墨似是没听许辰的解释,从袖口掏出一个彩绘来,伸出手去递在许辰的面前。
又送东西!这已经是第三次给许辰送彩绘了,抬头看了一眼雨墨却是正好迎上那双扑闪的大眼睛,这气氛也太暧昧了一些。
“我能不要么?”许辰老脸一笑,道。
本来是玩笑话,却看见雨墨登时脸现红晕,俏眉微蹙,琼鼻抽动,大眼睛里瞬间就充满泪花了,她本来就是鼓着勇气来给许辰送花的,作为一个女孩子,脸皮自然薄,这些天便是对许辰大胆了一些,可那驸马,明显在拒绝自己,想要对他说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
便是看见许辰今儿过来,也没想烦他,只是送个彩绘就打算离开的,可是,这驸马,却是拒绝了她,这些天以来鼓起的勇气,似是撑不住了,就单是因为一句话,便是瞬间接受不了了,或许越是单纯的女孩子,执着起来,越是倾尽全部一般。
眼看泪珠就要滑出来,许辰则是吓了一跳,不明白雨墨这是要搞哪出,便刚想说方才是玩笑话,却见雨墨将彩绘放在茶案上,转身跑开了。
想喊一声,却是没张开嘴,任由雨墨跑出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许辰心里还是挺喜欢这小妮子,长的漂亮不说,人又孝顺,工作能力又突出,虽然两人初次相遇时雨墨坑苦了他,不过许辰是不怎么在意的,即便知道雨墨是个小偷,但还是帮了她,好似做这些都是由内心深处指引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而恰恰是许辰搞不清楚现在的雨墨是不是因为自己多次帮助她,让她背着还恩的心里还处理这份暧昧的感情,而更重要的是,相信聪明的雨墨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驸马,即便许辰和雨墨有点什么都是不被允许的。
现实一点的说,许辰一个小小驸马是不可能会有多牛逼的,会是多万能,无人可当的。所以许辰在没有离开公主府之前并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所以对于雨墨,许辰还是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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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算账,也没有再出来,许辰喝了一杯茶后,实在闲的难受,就回府了。
现在公主府厨房的伙食依着炒菜的技术改善了不少,厨房的大厨也经常跑过来问驸马这菜应该怎么做,那菜应该怎么炒,令许辰汗颜的是,即便自己被吹的如何牛逼,厨艺如何了得,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唐朝的厨子们在学习过炒菜之后,炒出来的菜都比许辰做的好吃。
这炒菜自然就成了公主府的主打厨艺,据说李霜儿公主也很愿意吃炒菜,尤其是那个炒鸡蛋,一顿能吃仨。
第二天的时候,正好赶上星期六,双休rì的设立不光是孩子们高兴,许辰倒也十分自在,这一上午的时间便是打算在实验室里搞些研究了,李也便是跑了过来,这一点许辰毫不惊讶,这小子对于许辰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活脱脱一个宅男,不在实验室就在银行。
李也便是和许辰聊了一会儿天,便是走了,说是有事,还说下午还要过来,要带许辰去看什么击毬大赛,在永兴坊,据说是有好多人参加的。
便也就答应了下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出去玩过两次而已,一次是紫儿带出去遇见了雨墨,另一次就是李也带去青楼,想到青楼里的沈思思,许辰还是很好奇,有机会还是要去拜访一下的。
在实验室里火热朝天的研究,初秋天气,正好赶上秋老虎,热的不行,便是又制出了冰块,放进去了糖,一边啃着一边唱歌,一边烧火炉子,唱的是张学友的《烦恼歌》,叽叽喳喳的也没怎么着调。
里边的许辰唱着,门外头却是站着李霜儿和紫儿,紫儿听见歌声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李霜儿倒是有些诧异了问道:“这驸马不是个给热疯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击球大赛
“一起呼叫,没有烦恼,除了呼吸其他不重要。。。。。。”《烦恼歌》从许辰嘴里唱出来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再加上这旋律放在唐朝听起来的确是格格不入。
“这驸马不是热疯了吧?”李霜儿问向紫儿。
平常时候紫儿与驸马相处的时间比李霜儿多得多,便才这样问紫儿,紫儿却是一脸无奈,相比驸马唱的那首忘记是《双节伦》还是《双节棍》,这已经能够听懂了。
“驸马经常一个人发疯么?”李霜儿边问着,便是想要走进那小黑屋里。
“平时都很正常的,只是情绪不好了,或是太高兴了都会唱一些类似咒语的曲调。”紫儿脑子里回想着什么,便也就说着。
两个人便停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就像一位大夫对一个患者家属了解情况一般,小黑屋里面炉子响的厉害,倒也听不见外头两人的对话,李霜儿现在是越来越不能了解驸马这一个人了,这人有一身本事,平时却是如此低调,但每当关键时刻,最吸人眼球的却又是他,真是搞不懂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李霜儿今儿是去后庭院逛了逛,后院那处湖上有一座水榭楼台,平时是李霜儿用来乘凉用的,其实那里也相当于她的秘密花园,竟是藏了些珍奇宝贝的,所以平时是不让下人们随便进入的。
许辰和李也在庭院里锻炼时,却是没怎么注意过那座楼宇的,也没见李霜儿上去过。
李霜儿便是和紫儿在后庭院待了一会儿,准备往回走时便看见后院的小黑屋处已经开始浓烟滚滚了,这才想起来是那驸马的实验室,平时虽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对他做的事情也有些好奇的。
于是决定来这后院里看一看这驸马整天都是搞些什么名堂,紫儿说他能制造出能吃的冰块,这一点霜儿倒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上次他还说要十两银子卖给自己一块冰呢!
小黑屋里的热浪滚滚而来,李霜儿和紫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这么热本来打算要走的,里面的歌声却是停了下来。
便看见此刻的小黑屋里出来一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男人。
竟是吓了一跳,李霜儿尖叫一声,自是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赶忙背过身来。紫儿却是比较淡定的,不过公主都这样了,自己怎么也得附和一下,便也是背过身来,捂住了脸。
听见门外说话的声音,这才出来看看的,没想到却是李霜儿,自己还袒胸露rǔ的,倒是有些尴尬了,便忙进去将长袍披在身上,不过嘴里还含着一块大冰块。
“有什么事么?”许辰嘴里含着冰块,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便也发觉了许辰穿上衣服,便撇过头来看了一眼,确实穿上了衣服,才回过头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
回过头来看见许辰嘴里正在冒着冷气,便也吓了一跳,这屋子里这么热这人既然浑身发冷,难道真如下人们传言这位驸马在小黑屋里修炼武功。
便是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加上许辰嘴角的抽动,才明白这厮是在嚼着冰块,再看屋里桌上的碗里,还放着好几块呢。
这冰块果然是能吃的,难免有些吃惊,道:“奥,我与紫儿经过这里便是进来看一看你有没有制出冰块来的,所以。。。。”
“带钱了么?”许辰问道。
似是没能明白这句话来,李霜儿有些惊愕的看向许辰,表情明显是说,这句话是和我说的?
“有没有带钱?”许辰却是没有多少表情,很是平静的道。
这才想起来十两银子一块冰的事情来,倒是有些懊恼的,这驸马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怎么送我一块冰吃就不行么?整天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本公主还不爱搭理你呢!
“没有!”
“好吧,先拿一块冰,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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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由于上次冰块没有送成就被李也在路上啃了吃了,所以这次许辰打算找下人来送,放在点心盒子里,而且是由厚厚的几层棉被包了个严实,一共送去了十几块,马车往长公主府去的。
一路奔驰,很快就到了长公主府,那下人则是抱着棉被就往里面冲,不过长公主府里的家丁因为有了上一次李也的举动,便也没有多少震惊,便将下人领进大厅里了。
和上一次一样的剧情,恰巧此时的李卿公主与田驸马正在招待一位贵客,玉真公主。
这次玉真公主回京打算多逗留一段时间的,闲暇时便经常来李卿公主家做客,玉真公主府是在乐清坊里的,相隔并不远的。
正好这次玉真公主也在,那下人便把十几块冰交给了田驸马,田驸马打开盒子一看,竟然还没化,顿时欣喜不已,玉真公主便也好奇,还以为这是皇帝赏赐的呢,在得知这是小驸马制出来之后,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这驸马未免也太夸张了。。
许辰刚制出来几块便让下人给长公主府送去了,早就夸下了海口,田驸马也惦记了很久,加上夜宴时又不遗余力的帮自己忙,的确是应该给他老人家送去的,冰块这东西也是稀罕物件,会让那老头开心的。
至于一向低调的许辰也不得不感谢老田在宴会起到的作用,能搞出这么大的名声,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而田驸马的举动直接让玉真公主吓了一跳,那老头竟然把盒子里的冰块拿起来放进嘴里舔了舔,表情还颇为享受。
宫里的存放的冰块是不能用来吃的,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真没看见有人在大夏天里吃这冰块,李卿公主则是拿起一块来让玉真尝尝。
这冰块是用糖制作,还往中间放上了一块长长的木条,用手拿起来吃刚刚好,于是在玉真公主狐疑的目光中,和李卿公主肯定的眼神里,三位老人吃起了冰块。。。
这场面颇为搞笑一些,这三个老头老太太牙齿基本都快掉没了,只能用添了,不过放上糖块的效果显然很好,在玉真公主不住的点头中,冰块也就一点一点的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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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李霜儿公主想吃冰块没带钱这驸马还要记账,在她看来这驸马明显是针对自己的。因为刚才同意记账之后,许驸马便是决定买一送一,赏给紫儿一块呢。
紫儿便是满心欢喜的啃着冰块跑掉了,只留下“夫妻”两人。
独处的时候自然是万分尴尬,李霜儿心里暗骂紫儿这丫头越来越没了规矩,这个时候怎么能自己就跑了呢!不知道本公主与这驸马互相看不顺眼么?!
“诺,给你,那十两银子存进银行里就可以了。”许辰递给李霜而一块冰糕道。
画面多少有点现代感,李霜儿接过冰糕,脸上却是在这小黑屋里渗出汗水来,看了许辰一眼,并没有说话,拿着冰块走开了。
就好像莫名其妙的开始,然后匆匆的结束,没有结果,亦没有过程,所追逐的总会若即若离,却又无影无踪。。。。
就好像每一个女人都会有脑残的行径,从来不顾及开始,亦远没有结束,所表现的总会是琢磨不定。。。。
许辰就很不了解李霜儿这个女人。初时看她,很要强,也很蛮横,而现在不知不觉中,总是会以为这个女人显得很弱小,面对自己,她总是会气鼓鼓的模样不再有任何让双方难堪的举动,会升起一种淡淡的保护yù来,不过转瞬即逝而已,从来不了解这个女人的。
相处下来也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个倾国倾城的公主在自己和她摊牌以后并没有进一步对自己做出脑残的举动,这渐渐的给两人的关系蒙上了yīn影,刚开始的剑拔弩张的,到现在的沉默尴尬,在没有离开公主府之前,这种气氛肯定会继续延续的。
还真没考虑两个人能发展成为好朋友,总觉的有一些无法逾越的隔阂让这种奇妙的想法也只能成为想法。怎么会可能,想象一下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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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李也早早的赶了过来,是要去参加那个击毬大赛的,便是一道跟他出去了,总是宅在家里,这样是不对的。
此时的长安城,人口已逾百万,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了,它的围城,东西长十八里一百一十五步,南北宽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城内南北十四条大街,东西是一条大街,这些大街把长安城绘出一百一十个像菜畦似的居民区,这就是人们称作的“坊”了。
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居住在这些坊里。
在皇城东南方向,有一个坊叫做隆庆坊,与皇城也只间隔一个崇仁坊。早在武则天时期,这隆庆坊中有一个叫做王纯的居民。家中的水井忽然冒水不止,而且渐渐形成了数十倾面积的大水池子,人们称它为“隆庆池”。李三还在做临淄王的时候,和其他四个兄弟在隆庆池北面列第而居,号称“五王子宅”。李隆基做了皇帝以后,为避他名讳中的隆字,改名为兴庆坊。
这里是李三的发祥地,年轻时便经常和诸位皇子来玩,其中最常玩的就是击毬了,李三做了皇帝以后这项运动便是越来越兴起,而这兴庆坊里,也经常有一些击毬比赛举办,不过大多数来玩的都是些富家子弟,平常百姓估计看热闹的机会都少有的。
击毬,眼下在长安里风行起来。上至天子,王侯,贵族,下至进士,举子以及普通百姓,都很喜欢这种游戏,早在汉魏之时,中国就有了“蹴鞠”这方面的游戏,就是步行用脚踢毬。到了唐朝,西域马上击毬的方法传入唐朝,于是长安便有了马上击毬的游戏。并且渐渐取代了步行踢毬的玩法。
所谓的“毬”,是用轻韧的木料消成拳头大小的球,中间掏成空心,外面图上红sè就可以玩了,制作简单,规矩少,便一时成了风行项目。击毬要选一块平坦场地显贵者的球场是用油和黏土铺筑夯实而成,兴庆坊内便多是这样的毬场,一般百姓家是没钱建造的,所以来玩的都是富家子弟。
球场的两端各立一个木板门,门的下方开一个孔,孔的后面钉上一个线网。比赛的人分为两对,每人手持一个一个毬杖。这毬杖约长四尺,也用轻柔的木料制成,圆柄扁头,头做成月弯形,也图上sè彩,颇有点现代曲棍球队的意思。
比赛时,人马分成两对,两队的人在马上用毬杖击毬,谁将毬用毬杖击进对方网里就算赢得了一筹,比赛结束时,得筹多的一队获胜。
人往往有这样的一种脾xìng,哪一种游戏玩的好就总喜欢玩一种游戏,这多半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李三从小极喜欢这个游戏,当皇帝后也不忘玩耍,有皇帝代言,这项运动也是颇受唐朝人民喜爱的。
贵族家的富家子弟也多半喜欢这样的游戏,十好几个公子哥整天的逛些青楼jì馆也没多大意思。击毬这个东西既能切磋球技,又能锻炼身体。受欢迎的程度自然就大了一些,上层社会既然火爆,底层人民哪有不喜的道理?
李也便是拉着许辰来到兴庆坊的一处击毬场地,场间已然坐了许多人,叫好声马蹄声呐喊声沸腾起来,比赛也都已经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装逼爱好者 (上)
场间热闹非凡,旁边看热闹的观众也是看得兴起,一看穿着便知道都非平常百姓,叫好声呐喊声不断。
这样的马上击毬颇为jīng彩,许辰便是和李也在一旁驻足片刻,场上两队人马共计十二人,以马头上的红蓝绸巾为队标,场地很大,十二匹马马蹄奔腾,尘土飞扬,击杖掠地而起,将毬打来打去。
不过场上的优势明显偏向红队,而这红队中明显有一位厉害角sè,是个少年模样的小子。只见黑sè披风少年立于蓝队球门附近,正玩的兴起,穿梭于乱马之间,身姿却是十分的矫健,愣是将球带的稳稳的,此刻这蓝队几人看那少年粘球不放,迅速将他合围起来,少年则是瞬时将球挑向高空,众人都以为这球是要传出来的,令人惊诧的,少年竟在马背上单手一撑,堪堪的直跃起来,在半空中挥杖打向下落的毬,用力过猛,飞的迅速,直直破入网中!
场上顿时叫好声不断,这一球很是jīng彩,而这位少年则是嘴角一咧,满脸的鄙夷的看向蓝队,十分的挑衅。
许辰也是看得惊讶,这少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显然功夫了得,接下来几个回合毬一直都在他手里,却是每每破网,打的那蓝队只能收缩在自家球门,只得防守了。
李也自是认出了这少年,来这里参加击毬比赛的大多数是会些功夫的富家子弟,而李也自幼对武功痴迷,是常来看这击毬比赛的,前一阵子帮许辰忙银行的业务,喝酒请客吃饭的,也就没闲暇时间来这里玩了,来这里的人,也都是熟面孔。
这黑披风少年正是杨国忠的大孙子,户部侍郎杨暄的大儿子杨庭全,这孙子可是亲的。杨庭礼虽不是什么败家子,却与大多数官家子弟一样骄横无比,而且武功颇高,也是横行京城的大霸主。
这小子马毬技术颇高,经常是难逢敌手,再加上有这等背景,便也不把人看在眼里,这里的“官二代”们也都以杨庭全为首是瞻,和这人相比,的确在身份上没什么优越感。
平时没人敢得罪他,毬场上也依旧如此,坏毛病自然也就养了一大摞,平常欺负个人都觉得没什么意思,而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都选择吞声咽气,得罪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就是惯着你,早晚有你惹是生非的一天!
李也便是和许辰说了这少年的来历,倒是有些吃惊杨家还能生出这么威武的孙子,不过李也接下来说了几件杨庭全的恶行,比如街头当众非礼兵部员外郎的女儿,将思议坊的小贩打断了腿,只因为那小贩看了他一眼等等,便让许辰不得不对这少年刮目相看了。
杨国忠的这孙子不愧是为极品,倒也只是小打小闹的,顽劣xìng严重,并没有杨材那般的本事,这孙子也符合了百姓们对富家子弟的印象,横行霸道,yín邪无耻。
这也是一种惯常现象,富家子弟的生活条件往往能造就这么一个人,父母品行不端,而且对孩子十分娇宠的,就拿杨庭全来说,自幼无人敢惹他,打他骂他的人都没有,也就逐渐发展成了人们印象里“富家子弟”。
当然人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好的,富家子弟彬彬有礼,言行得体的也占了大数,毕竟受教育条件好,加之环境好,也就能出不少人才。
不过显然这杨大宰相一家,由国忠带领,从上到下,还真没见着什么心理正常的人,至少许辰是这么认为的。
和杨家这位大孙子遇见倒也没什么意外,许辰是驸马身份,李也那也是小王爷,出入的自是上层社会,就得做好什么鸟人都得遇见的准备。
便是和李也又看了一小会儿,虽然杨庭全武艺高超,却也没什么兴致再看下去,第一印象这东西太重要,就相当于给这孙子贴上了一个大标签,流氓混蛋一个,有甚看头!
李也倒是没料到杨家大孙子会来,兴致也自然失了大半,眼下毬场上完全是那小子的个人表演,偏偏还惹来大片叫好声。
转头的功夫李也却是在看台上看见了一个熟人,好久不见的模样,显得有些兴奋,跟许辰说了一声便跑过去了。
李也这小子说完就跑了,许辰还想骂他两句,却看见这小子直奔对面的人群里,和一个年轻人说起了话。
不过李也这一走,却是引发了一场装逼时刻。
今儿个来这里的自然是官家子弟居多,而其中就有那位许辰当初将其暴打的张县尉的儿子张薛。
别看张薛是小小县尉的儿子,这张县尉还真不是一般人,这厮的靠山就是那刑部侍郎胡统,胡统那是杨大宰相面前的红人超级大心腹,这张县尉自觉脸上有光了,而那刑部侍郎为何对一个县尉这么看重,而且还不给升官,说法有千万种,也都是风言风语罢了。
张县尉的靠山是胡统,这在京城官场上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张薛大公子还拜了胡统为干爹,两家也是走的亲密,所以这小县尉平时却有大官气势,那秦县令都是对他礼让三分的。
而那次张薛被打后,的确令张县尉大为震惊,心疼儿子的同时纳闷是谁这么不开眼,敢在阎王头上动土,却没成想打张薛的竟然是位王爷和一位不明身份的人,却是不知道是哪位王爷,便也只能忍气吞声作罢了。
可那张薛大公子可没这觉悟,被人打成猪头不说,竟然愣是被自己亲爹关在大牢里,这可让张薛丢尽了脸面,以前虽然没到横行京城的地步,但在坊里还是小有名气的,这以后还怎么混?!
早些rì子就开始调查打他的那两个人,因为张县尉怕他惹事,便没有说出那王爷的身份,只当是这次的教训,而那齐坊官则是当即被罢免了,所以对那生猛的二人是不了解的,这不,眼看着许辰此刻站在人群里,便心说真是天助我也了!
今儿个来这里是因为那杨庭全,杨家大郎君在这里踢毬,自然过来拍拍马屁,再怎么说两人还是有些关联的,都是跟着杨大宰相混的。
平rì里这张薛是鞍前马后的伺候杨庭全的,逛个街,去个青楼什么的也都是这厮如好狗般在前头打路,自认为却是风光,能和杨家的宝贝孙子混在一起倒当成了是种荣耀,脸上倍有光彩,暗地里却是本人骂的狗血淋头浑然不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全凭个人的喜好,有的人就喜欢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恨不得自己的光辉事迹写进史书:某某,某地人,年少时好装逼,于。。。。。。。
当然不能否定这样的活法,正因为有多姿多彩的人,才有了多姿多彩的生活,正因为有了像张薛大公子这样的装逼爱好者,才能让许辰在反装逼的海洋里畅游。。。。
于是蠢蠢yù动的张薛,叫上几个伙伴,朝对面的许辰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装逼爱好者 (下)
这张薛在一旁观看球赛,无意中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就把许辰给认了出来,印象太过于深刻了,想当初许辰把他打成猪头,倒地直吐白沫,让这位公子哥记恨不已,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杀了许辰的心都有。
一直是报仇心切,心说那小子千万别让他撞见,见一面至少残废,还有下次就直接打死,对于对方的身份倒是没作考量,以为他老爹把他关起来是让他收敛一些的。
盼了多rì,眼下终于等到机会了,张薛便叫上几个兄弟,径直的朝许辰走了过去,今天这球场上有老大杨庭全在,完全成了他的地盘一般。
许辰本来等李也回来就离开这里的,这样的比赛完全是一个人的表演,而那表演的人却是个流氓,适合拍马屁的人看,便是想撤出观众席,找个地方坐下来,一回头就看见几个人贴上身来。
四个人直接将许辰围住,距离有些近,许辰眉头一皱,余光扫视了一下,不明白这几个人想搞什么名堂,难道想打劫?
这会儿边看见四人身后缓缓走过来的一个年轻人,结合一下目前的形势,很明显是这人要找自己。
待那年轻人靠近,围着许辰的人也让出个空子,这才看清年轻人的模样,长的贼眉横木的,很是醒人。片刻之后便也记起来,这不就是当初调戏雨墨的张薛么!
用腿想能知道,这厮是来报复的!上次把他打的倒地不起,定然是记仇了,这京城倒也真小,这么快就撞见了,不过许辰心里想的是,既然撞见了,就没有下次再见的必要了。
出乎张薛的意料,这人在看见他后反而不是慌张,而是笑了起来,顿时就火帽三杖,刚才还以为这人是看见了自己想要逃走,这才加快了步伐赶了过来,心说你莫要佯装镇定,今天要不把你腿打断老子就不姓张!
便对许辰怒道:“你还认得我么?!!”
一般这样的寻仇,都会有上面的对白,当然不能二话不说,马上开打,万一对方忘了自己,打完之后再报上姓名便也没了多少快感,便是先让对方明白自己来的意图,等会群殴他时,从他的表情里透露出的恐惧,不甘,愤恨会让寻仇的人愉悦不少。
许辰看向有些恼怒的张薛,再看看这站场子的四位仁兄便知道今天这一架是非打不开了,一挑五可没这经验,李也那小子若是在这肯定不会吃亏的。
“哦?你莫非是那。。。。。。。。。。。。”许辰话还没说完,便是直起一脚,将那张薛踹飞了。。。。。。。。。。
这一脚太过突然,而且许辰用力过猛,当然不至于踹死,张薛身后是一片空地,便是连翻了几个咕噜才停了下来,倒是没什么大事当即捂住胸口哎咬咬的叫唤。
那四个人显然没能反应过来,许辰踹出一脚的片刻功夫,便是握紧拳头,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的脸上用力的打了过去,一拳一个,相继扑向旁边看球赛的众人。
众人这才知道这边有打架的,这可比那球赛好看多了,纷纷退让开来。
那被许辰一拳一个放倒的,也是倒地不起,许辰用力过猛但也掌握分寸,不过在旁人看来却是太过凶残,那被拳头击中的两人倒在地上已经眼眶反白,口吐白沫了。
剩下的两人则是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撤,再回头看看远处抱胸哀嚎的张老大,吓得不行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意思是在商量上还是不上。
显然没料到张老大要收拾的人是个硬茬,不过即便再硬,也没理由在这球场打张薛啊,里面的杨庭全是什么身份是个人都知道的,你惹得起么?!!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兄弟都被打成猪头了,若是耸了,今后还怎么混,两人便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多少也会些功夫,抡起拳头,迈着步子,就冲了上去。
这会儿众人都让开了,这边显得有些空旷,许辰看着冲过来的两人,比较淡定,刚才之所以选择快速出击,就是害怕自己没有一挑五的能力,这身体光有爆发力和速度,自己那跆拳道的水平挑三个有信心,人多就没办法了,眼下只有两个人,完全进入了许辰的节奏了。
一个闪身躲过了其中一人的飞踹,接着便是还以大脚,待那人还没转身的功夫,一脚将他揣进了里面的球场里。
场中还在比赛,这会儿便看见一人冲了进来,几个翻滚之后,便是躺在场上不动弹了,接着便是另一个人飞了进去。。。。。。。。。。
一下子场间安静了下来,比赛的众人也都是勒住马,杨庭全则是皱起了眉头,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许辰周围的人则是都惊呆了,见过打架的,见过在这种场合大架的,就没见过出手这么狠的,五个人此刻清一sè全躺在地上呻吟,确实太夸张了。
这样的场合里出现的人大多都是有些身份的,打架的时候经常有,但大多是打不起来,基本都认识,就跟中学校里差不多,咋咋呼呼喊人打群架,等站好场子才发现都认识,一个学校的打个毛啊。
这球场上也是,来这里的都是常客,上层社会的富家子弟,也都认识一些,一般是打不起来的,像这样暴力的场面还真不多见。
“被打的竟是那张薛!!!!”人群里有人叫起来。
瞬间众人的目光从眼前这个生猛青年上移开,看向球场外那个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张老大。
此刻的张老大还在地上翻滚,疼的站不起身来,心里却是悔恨异常,这小子明显是搞偷袭,自己也是疏于防范,也太不按套路出牌,早知道刚才就二话不说,撒丫子干了,眼下被揍的够呛,这人太生猛了,就指望杨庭全给自己报仇,一定要把他腿打断!
球赛显然无法继续下去,看比赛的众人看着被撂翻的五个人,在看看那个打人的少年,都开始臆测开来,这是谁家的郎君,怎么以前也没见过,竟是这般暴躁,连那张薛都敢打。
张薛是杨庭全出了名的犬牙,这小子狐假虎威的习xìng恨不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现在跟着杨庭全混,而杨庭全一向是好脸面的主,打了他家的狗,怕是要遭殃了。
李也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许辰此刻打完架也没要走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向球场外的张薛面前。
众人都是吃惊这小子要干嘛,看见许辰将脚直接踩在张薛的脸上,顿时都傻了眼,这人。。。。!,是要玩命么!
许辰现在的原则之一是要么将人踩死,要么分毫不会招惹,就像曲楼里遇见的王博一样,要来就来狠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每每都将在自己面前装逼的人打残废了才心甘,“狠”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都会选择暴力。
还是本着“不装逼,大家还是兄弟”的原则,当然也理解,装逼这项技术的确能给人带来快感,要不许辰也不会选择反装逼了。
所以走过去之后,直接选择将脚踩在张薛的脸上,还左右碾了碾,接下来就是到了放狠话的时候了。
“莫要让我再看见你,下一次,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这种情况下不走才煞笔,等会同伙来了更麻烦,本来今天是出来逛逛的却没想到遇见这厮,搞得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李也不知跑哪去了,也不想等他了,再说,一般这样的装逼剧情,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是颇为潇洒的。
果然,这话被众人听了去,果然,一瞬间就炸了锅,而所有的问题趋向于:这人是谁啊!!!!!
“站住!”
许辰才才迈出两步,便听见了有人喊道,心说这厮真不简单,还有同伙呢!
回头一看,却是有些诧异,喊住他的人,正是杨庭全。许辰自然不知道张薛是跟着杨家大孙子混的,倒也好奇这小小县尉的儿子,竟然让堂堂国相的孙子出头?
不过,既然事情朝这个地步发展,许辰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做到这份上,也就无需顾忌了,便是对那杨庭全冷眼一看,还是转过身就走了,尼玛,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
所谓冷眼一看,自然很需要表演天赋,作为资深话剧男演员,曾获过多次宿舍话剧大奖,个人宿舍话剧最高荣誉奖的许辰来说,这一眼,不屑中布满了浓浓的鄙视,淡然中饱含强烈的鄙夷,这一眼,生动形象的表现了“你谁啊,你老几?”的深刻演技。(这一段绝对不是水字数,是被许辰此刻强烈的装逼气息所折服)。
是的,单单就是这一眼,配合这样潇洒的转身,震惊全场,一片哗然!
不是夸张,要知道喊他的那位可是杨国忠的亲孙子,杨国忠那是谁,大唐的一把手,一定程度上说是现在的土皇帝,这孙子平时谁人敢惹,躲都躲不及呢!
杨庭全此刻是骑着马的,身旁还站着几个一块比赛的人,他们也是看到场间打架,听到张薛被人暴打之后,停了比赛,骑马往这边走了过来,那些参加比赛的诸位“公子哥”则是满脸期待好戏的到来,谁这么不开眼,连杨庭全的人都敢动,不知道杨庭全最好面子么?打他的狗,就是打他的狗脸,不对,是打他的脸!
而这人却是满脸不屑的看了杨庭全一眼,然后走掉了,都他吗的傻眼了。
杨庭全当即脸上就觉得挂不住了,但凡是平时顽劣,欺压百姓的“公子哥”一般都是没有城府,受尽娇宠的人,这不,杨庭全嘴角抽动,心说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是这般冲!
眼神若能杀人,许辰已经是千刀万剐了,杨庭全勒了马缰,双脚一跨,追上往前走的许辰,他身后的那些公子哥们也是赶了上去,将许辰围了起来。
这些个“公子哥”将许辰堵起来之后,还不停的策动马围着许辰转悠,尘土一时飞扬起来了,旁边的观众也渐渐往这边移步,等着看这生猛小子会是如何下场。
许辰在马群中间差点没被转晕,尘土起来竟是有些迷眼,那些人却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大笑着看着套圈里的许辰。
套圈,马球场凶残的打人方式,一般是一群骑马的人将惹事的人圈起来,绕几圈后,再抽出马背上的球杖,转圈的往圈里的人身上打,这么个打法自然会落得个遍体鳞伤,如果圈里的人几下就被打倒在地,没有满足转圈人的兴致,那么,这个人将会接受更严重的惩罚,轻则断脚,重则丢命,所以圈里人必须要死撑着,任人抽打。
有些年没见着这样的方式了,而杨庭全为了找回面子,亦然决然的选择了它,而这些“公子哥”们都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参加了,反正出了大事有杨庭全扛着,这等好事哪能落下。
马群还在转着圈,杨庭全则是朝着圈里迷了眼的许辰冷笑道:“你这厮敢打我的人,今儿个就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许辰擦了擦眼,眼泪都他吗出来了,马蹄声哒哒哒,也没听清杨庭全说了什么,总之今天他是要摆明不会放过自己,到了这个程度,啥不说了,就年轻人一会,孟浪一把,开干!
当然,没傻到要一挑十,再加上十匹马。
那杨庭全看许辰不说话,又道:“你若是给我跪下。。。。。哎呀!!!!!!!”
杨庭全话还没说完,许辰则是直接过去一掌击在马耳朵根部,那马竟是直接立了起来,这一下太过突然,这马又是他的爱马,丝毫没料到,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好在有些功夫,落地后连打几个滚总算是没受伤。
这一下非常狼狈,黑披风上满是尘土,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这可真是头一次遇见,这人难道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么!
场间众人再一次傻了眼,这厮果然生猛,敢做出这等事来,他就不知道这杨庭全的身份么?倒也被这人气势镇住,这才想起来刚才打那张薛,的确有点小儿科了。
正在杨庭全彻底火爆之际,观众震惊之中,众位“公子哥”抽出球杖之前,李也恰逢时机的出现了,而许辰则是心里暗笑,这小子来的恰当好处,自己今天这逼装的有点大发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内容的男人
而之所以那杨庭全会些武功,却被摔了个狗吃屎,是因为许辰刚才对那匹马击的一掌,力度很大,又正中马的敏感部位,这才使马突然的高高跃起,杨庭全猝不及防了。
杨庭全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堪堪立住,一下子狼狈不已,而那些个“公子哥”们都勒住马缰,抽出毬杖,跳下马来,准备要严惩许辰了。
那边的观众显然被今天的生猛小子惊呆了,就没见过这么冲的,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也就在正在杨庭全彻底火爆之际,观众震惊之中,众位“公子哥”拿起毬杖准备打人之前,李也恰逢时机的出现了。
来的倒正是时候,许辰还在担心等会自己打不过他们再报出身份怕是没人会相信,于是李也的出现很有救场的气势。
那些个公子抡着毬杖就朝许辰打过去,那杨庭全也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不尴尬,心说你小子有种,今天不把你腿给打断,我杨庭全还真就没法混了。
“住手!”
快要开打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里,窜出来两个人,硬是将准备动手的众人喊了下来。
众位“公子哥”皆是望向人群里喊话的人,当然认得这位小王爷,只是好奇在这种时刻,小王爷却是叫住众人,他是想和杨庭全对着干么?
杨家的势力如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杨玉环的本亲自不用多说,只杨大宰相这一族,就已经能够和王侯相比了,杨国忠不光权倾朝野,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娶了李三的几位年龄大的公主(李三女儿众多,夜宴时并没有和李霜儿分到一个桌上),可谓是显赫到了恐怖的地位。
就在前些rì子,永乐公主与杨国忠的二儿子杨寒在长前街市撞见,本来路有点窄容不得一同通过,便堵在了一块,那杨寒家的家丁二话不说就把公主家的下人暴打了一顿,把永乐公主吓的都从马上掉了下来。
永乐公主当即就上报了李三皇帝,李三表面上愤怒,却只是把那杨寒家的家丁给杖责了,更狠的是,永乐公主的俸禄竟然莫名其妙被削减,永乐府的驸马本来还做个小官的,直接被罢免了。
这件事在京城一时传的厉害,杨府的yín威已经达到了嚣张到极点的地步,一般人是不会去招惹杨家的。
今儿个小王爷却是突然冒出来,明显有些气势,这摆明了是要和杨庭全对着干的。
众位“公子哥”则是停了下来,一齐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杨庭全,而李也却是疾步走了到许辰面前,和许辰对视一眼后,道:“你们莫不是瞎了眼么!连安义公主府的驸马都敢打?!!”
原本看戏的众人包括那些个公子哥也都是持观望态度,杨庭全看到李也后则是眉头紧皱,示意他们暂且住手,等等看这小王爷今天唱的是哪出,却不曾想,单单就是李也这一句话,已经宣布杨庭全败了。
“安逸公主府的驸马?就是那个曲江池上大显风光的许辰许文仙?!!!”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惊叫了,这驸马名头尤其是最近,简直太响了!
如果说有不少公子哥不学无术,没有听过许驸马单挑国子监第一才子郭品议的jīng彩故事,也没有听过驸马在皇宴上制的美酒佳肴博了满堂彩,那么,御史中丞之子王博当着众文人的面被扇了两巴掌,而且还是在皇宴上,这总该听说过了吧?
一时间场上哗然,那几个准备打许辰的公子哥则是将自己手里的毬杖有的扔在地上,有的藏在身后了,那两巴掌的威力简直是发挥到了极致,名声太大,要知道那是皇家的夜宴,任谁也不敢随意放肆的,而偏偏如此恶劣的行径,皇帝竟然丝毫不责怪,而且据说玉真公主,齐王,李卿公主都偏向这位驸马,最后竟然连杨大宰相都不敢说什么!
一时间种种证据表明,这位让人大跌眼镜的驸马,背景不可限量。
于是众人联想到被打成猪头张薛,未免倒是有些儿戏了,王大人的宝贝儿子都打的屁不敢放,你算老几?
而又联想到张薛是那杨庭全的狗,便又对这驸马加深了印象,这人莫非连杨家也不放在眼里么?
杨庭全自然也听说过这位驸马,本来还打算要把人给大卸八块,找回面子的,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自己好赖也是身份高贵,刚才被人给摔了个大马趴,这面子往哪放?
拍了拍尘土,脸上却是杀气四溢,却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这些天传说大闹皇宴的驸马,顿时有些气结,一肚子火气刚准备要发泄就给堵住了,就算再蛮横也得掂量一下这人的身份了,可面子又不想丢的太大。
眼下众人还在愣着,场间气氛有些yīn冷,那些公子哥则是不打算动手了,开玩笑,即便那杨庭全都是顶不住的。
许辰扫了一眼众人,便对走近身边的李也耳语道:“来的及时,回去奖励。”
李也哈哈一笑却又发现场合不对,赶紧板起脸来,这才一会儿不见,这姐夫竟是做出这么动作,把那杨庭全都撂翻了,心里也是痛快异常,顿时想起了姐夫偶尔对他说起那句很押韵的口号:跟着辰哥混,就是牛逼。
场间气氛太过于诡异了,许辰则是冷着脸不说话,那杨家大孙子则是脸sè铁青郁闷的很,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有人冒出来,道:“误会,绝对是误会,的确不知道这是许驸马,误会一场,还请许驸马莫要见怪。”
这人明显是救场的,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许辰明显是占据了上风,这些公子哥刚才差一点就把他打了,而相比许辰先前打张薛的事,杨庭全是占不着理的。
“你他娘的算好老几!哪他吗有你的事!!”李也朝着说话的那人则是一顿爆粗口,跟着辰哥混,骂人的话倒是学了不少。
小王爷在他们眼里也不是彬彬有礼的人,这一顿爆粗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也知道大概,显然这驸马的意思是今儿个这事,还不能完。
“既然是许驸马,我倒是要陪个不是了,不过你打张薛在先,这帐要怎么算?”杨庭全走过来,看了许辰一眼,冷着脸道。
“这帐是要算,不过是我找你算。”许辰道,便给李也使了个眼sè。
李也二话不说就走到人群里把一个张薛的兄弟提起脖子就给拉了过去,这就是默契,他只听说有人在这边打架,他是了解许辰的,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过来的时候四个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就已经了解了。
把那人生生给拖了过去,让他跪着面向杨庭全,道:“说,是谁先动的手,若是半句虚假,我让你不得好死!”
李也一边恐吓,一边用手把那人的头给按住,目的自然是不要让他和杨廷全眼神交流,此刻的李也气势十足,哪里像个王爷,十足的小混混么!
那人明显吓得不行,跟着薛哥以后真没见过这阵仗,眼下这些人竟然敢和杨老大对峙,直接缴枪了,在被李也这么一恐吓,便老实交代了。
“是,,,,张薛喊我们,,打他的。。。”这人说完便是直接被杨庭全一脚踹翻了。
杨庭全脸sè十分难看,今天算是一点气都不能出了。
“那,你看到了,方才你们对我这事,就暂且放下,不过这张薛,我想你是没什么意见了吧”许辰说罢直接走到一个公子哥的身前,将他手里的毬杖夺了过来。
众人则是惊恐这驸马要做什么,便看见许辰拿着毬杖竟是走向此刻还走在地上有些昏迷的张薛,看了他一眼,表情却是很木然,然后是举起毬杖,“嗙”一声朝张薛的腿上狠狠的砸去。
“嗷”的一嗓子,本来陷入昏迷状态的张薛一下子做了起来,哀嚎似杀猪,眼泪都给打出来了。
惊恐的望向许辰,似是能感觉到骨裂的声音,接下来可以看到流着眼泪的瞳孔明显又放大了许多,因为许辰再一次举起了毬杖,用力的打了下去,没有听见哀嚎,因为张薛彻底昏过去了。
摇了摇头,表情依然很木然,很淡然,似是没发生过什么一般,将手中的毬杖丢在一旁,直接朝毬场外走了出去。
全场肃静,不夸张的说竟能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所有人保持站立不动的姿势,目送着许驸马的背影消失在毬场外。。。。。。。。。。。。。。。。
李也等许辰走了出去才发觉,刚才确实被姐夫这潇洒的背影所吸引了,为什么看这背影总有一种萧瑟,悲凉,哀伤的感觉呢,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有内容的男人。
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有内容的男人,内容可以丰富多彩,千姿百态,也可以风格迥异,空虚如白纸,无所谓内容的大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罢了,开心与不开心,自己把握就好了。。。。。。
(ps:最近更新不稳定,调试中,应该会恢复正常水准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驸马要当官
yīn雨时候总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可以发着呆,看着窗外星点的细雨;亦可以闭上眼,叹息丝丝袭来的凉意。
终于清爽了一些,不过只是一小会儿,雨就停了,初秋的太阳瞬间冒出来,一阵火辣,让人心烦气躁。
思绪多半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即便有再洒脱的心境,也会有睹物思人的心情,这世上哪有什么超凡脱俗的人,终归是逃不开世俗的。
。。。。。。。。。。。。。
**,含凉殿。
刚下了会儿雨,便是万里晴空,阳光依旧毒辣,此刻的含凉殿外不远处的亭台里围了好一些人。
大部分是宫女,她们正围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杨玉环,一个是秦国夫人。
两个人原来是在赌钱,旁边的宫女吵个不停,杨玉环似是有些恼怒,把宫娥们全都轰走了,表情些许不悦。
今儿个秦国夫人是来找杨玉环闲玩的,两个人便是赌了一中午钱,杨玉华却是没赢一局,显然有些气闷,偏偏这些宫女们还在一旁吵闹,平rì里也就算了偏偏碰不上个好心情。
这两人玩的是双陆,又称普双,是两个人玩的赌具,由木盘,“马”,骰子三件东西组成。木盘是长方形的,两边各画十二个格子,称作“梁”,就是桥的意思。“马”是棋子,长三寸,上细下粗,形如棒槌,黑白各六枚。双方摆好阵势后,掷骰子决定哪一方的“马”跳几个“梁”,现将自己的马全部跳到对方阵地的低格才算赢,称作“出马”。另一方落后几“梁”就算输了几筹,按事先讲定的筹码大小算账。
这种赌钱方式玩起来简单又有乐趣,在皇宫里颇为流行,平时李三与杨贵妃经常玩这个,韩国夫人与虢国夫人也经常来宫里一块玩耍的。
只是现在皇帝年纪大了,也不愿意玩这些,杨玉环闲着没事就和宫女们一块玩,这会儿姐姐来宫里找她,两个人便是玩了起来。
秦国夫人看见妹妹输惨了,不怎么高兴,却也不想让她,便是笑道:“每次你都赢不过我,怎么这次还生气了?”
杨玉环看了秦国夫人一眼,娥眉轻挑,有些嗔怒道:“八姐就会欺负我,若是大姐来了,你怎么能赢我,不玩了。”说罢双手负气的一摊,将桌上的棋子打乱了。
杨玉环口中的八姐自然是秦国夫人,而那大姐韩国夫人,三姐虢国夫人却不是经常来,别看这俩姐妹平时总是斗嘴,感情却是最好的,平常时候,便也总是喊八姐来宫里聊天。
这秦国夫人只比杨玉环大两岁,摸样上长的却没有几分相似,但也是十足的美少妇,今儿个穿了一件紫sè的齐胸裙裾,白sè的披帛缠着胳膊很是妖娆,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却是依然白皙,鹅蛋脸稍显粉嫩,丹凤眸子清亮美丽,再加上头上缠的双环望仙发髻,十分俏丽。
丹凤眼,鹅蛋脸,画眉两边,双环望仙。
秦国夫人看见杨玉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也不跟她计较,便想扯开话题,转念一想,道:“听说有一位驸马最近名声很大?”
“你不是不爱听那些个传闻么?又怎会对一个小驸马感兴趣?”杨玉环当然知道那位驸马是谁,只是好奇这八姐会问起来。
“名声这么大,我怎会不知道,况且,三姐最近可是老提起这个驸马呢,那些传闻可是真的?”
“什么传闻?”
“文能震动京城,武能天下第一啊,那岂不是比剑术天下第二的李白还要厉害一些?据说还会什么酿酒术,美酒一杯醉。厨艺更是了得,堪比神仙菜,他不是一个贫困山区里的孩子么,听说陛下起初还不怎么待见他呢。。。。”
秦国夫人说的煞有介事,这也是京城里广为传播的事迹,还是比较符合事实的。
“噗嗤”一声,杨玉环却是掩袖笑了起来,这八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平时她对一些风闻是不怎么关心的,想当年李白在宫里时也没见她有这般好奇心,便道:“你说那人儿,是安义公主的驸马,他可不光会这些,玉真公主说他还制出能吃的冰块,可把陛下乐坏了,过几天就要宣他进宫制冰呢!”
这样的天气里一谈起冰块总让人眼前一亮,冰块能吃可是闻所未闻,秦国夫人更是显的好奇,这传说里的人儿果然是真的,居然有这般能耐,便有想看看这人长得什么样的冲动,一时嘴快的说了一句:“你有空让他来宫里和我们一块赌钱如何?”
说出来就后悔了,这话里的确孟浪了许多,那人毕竟是一个驸马,又怎能出入**?
杨玉环则是一脸苦笑,自己这些姐妹就没一个正形,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便道:“你以后莫要与三姐走得太近,她那人生xìng风流,竟是与那杨国忠不清不楚,而且,算了。。。。”
杨玉环对于虢国夫人却是没什么好感的,平时一起玩乐时虽有芥蒂,但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她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并没有风流成xìng那么简单,加之小时候的印象,认定这三姐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勾搭杨国忠肯定是有目的地,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之,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杨玉环没打算管那一档子事的。
“下次他来宫里制冰块时,我把你喊来便是,那郎君,长的还真不错。。。。”
。。。。。。。。。。。。。。。。。。。。。。。。。。。。。。。。。。。。。。。。。。。。。。。。。。。。。。。。。。。。。。。。。。。。。。。。。。。
长安城,永清坊,安义公主府。
许辰自从在毬场打人事件后,知名度再一次提升了,可以说在长安的“**”,一提起许驸马三字,瞬间就能联想到毬场打人事件,因为被打的人是那杨宰相家的大孙子的忠实小弟,这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打了那大孙子的脸面。
要知道杨家什么身份,这样的主都敢惹,而偏偏弄得杨庭全没有半点脾气,这个人是有多大背景呢,敢问这个天下还有比杨家的势力还大的么?
前些天永乐公主掉下马,更有甚者是虢国夫人家的下人竟然把广宁公主的驸马给打了,而李三皇帝做出的反应是将那下人处死,而驸马程昌裔则被削了官职,受害者反而有罪,这显然是太夸张了。
于是众人们都在惊叹,同样是驸马,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这位许驸马显然杨家不敢得罪他。
起码对于“**”来说,这件事的轰动不亚于掌掴王博。
不过许辰显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自己也只是在不同的场合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情而已。
这些天rì子还能正常过,一切看似和谐起来,因为李霜儿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当初那般凶残,渐渐对离开公主府的事不再那么关心了,离开是一定得,只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李三明显是想打造许驸马的金身,肯定不能说休了他就休了他的。
自从曲江池夜宴后,许辰发现李霜儿都不敢看自己了,偶尔撞见时只是低头打个招呼,转身就走了,对于这位倾国倾城的公主,许辰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他,犹记得新婚洞房时,这小妞拿了一把剪刀直接戳在了他的裆部,虽然不怎么疼可真是吓了一跳,这玩意能是闹着玩的么!
公主府现在也没什么活计了,唯一的高利贷让许辰给弄了去,李三赏赐的千亩良田李霜儿却没打算利用,布匹的事情也都与宫里交接完毕,所有经济来源也就只有等着秋收的俸禄了,毕竟公主府里有太多人养活,而且也不能光指着皇帝的赏赐过和俸禄过rì子的。
李霜儿甚至冒出个投资驸马银行的想法,也确实是整rì没有多少事情做,以前在宫里的好姐妹都已经嫁出去了,李彩儿现在不知为何也不来府上玩了,顿时显得十分寂寞。
人,一旦迈进了婚姻的殿堂,瞬间改变的事情就太多了,大多数基本上已经定xìng了,婚姻告诉你,起码你不可能像以前一样zì yóu而快乐的玩耍了。
而人,终归是这样,束缚的越多也就越是成熟,婚姻也起码给了彼此一个责任。
然而,关键是,李霜儿的婚姻是假的,实际上不存在的,为了不存在而牺牲了许多,显然是不怎么甘心的,以前的李霜儿也想过,自己把这位驸马赶出去后,就能得到自己想要人的么?显然不是那么轻易,而不把他赶出去,她觉得会憋屈死。
那时候她向往的白马王子是李白那样潇洒,风流,zì yóu翱翔的大才子,而那时候的许辰是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土包子,人品极差,只是会一身蛮力,甚至在结婚前,把许辰想象成满脸胡茬子,胖如猪,丑如狗的烂人。
那个情况下,即便谁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差价,更何况她还是大唐皇帝的掌上明珠,所以她在李彩儿的忽悠下做出了平生以来最后悔的事,因为这个驸马后来证明他从来都不是李霜儿心里设定的角sè,准确的说,这个驸马太让她震惊。
震惊现在看到他都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觉,心里有些鄙视自己,难道就因为这驸马有本事而产生好感么?对于原先印象里的穷驸马就应该厌恶么?她不能接受,她觉得她从来都不是这么一个人,厌恶一个人就应该厌恶到底的,更何况,这个人总是要离开的。
所以李霜儿选择一种冷漠的办法,见了许辰赶紧逃跑,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既不会纠结了,至于自己当初对这位驸马做的事,也只有悔恨,心里默默的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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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最近却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府丞老李向许辰反应银行里借钱的人开始多起了,可是还钱的人却很少,因为银行成立初期,还贷rì期不可能太长,很多是一个月的期限,主要供应那些急需钱周转资金而且还能很快资金回笼的,可是眼看月限将至,一半以上借款人却丝毫没有动静。
当然这也是正常现象,不过许辰吩咐过老李,凡是银行有些许动向都要及时向他汇报的。
银行里已经开展了信用评级制度,相信大部分借款人还是有所顾虑的,公主府的钱谁敢不还,那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许辰的名人效应很大程度上带动了银行的发展,外界传说这银行是公主开的,而顶着驸马的名声吸引顾客,但不知事实恰好相反,反正不管谁开的,这条件的优越xìng摆在这里,再加上皇家的身份,不热门都不行。
大多就是这样,除了银行就要说说上课,东宫来消息说,李三皇帝要不定期抽查他这些皇孙们的学习情况,这多少给了许辰一些压力,怎么也得做到要皇上满意才行。
话是这样说,许辰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孩子们上课,这些皇孙们有的很聪明,有的则傻不拉几,笨的要命,不过许辰还是一视同仁的,对孩子就要有耐心,就要循序渐进的辅导,将来这些都能牵扯大唐的命脉,不好好教育怎么行。
长公主府的下人每天都来讨要冰块,这田驸马只不过和许辰喝了一顿酒而已,却是自来熟一般,许辰一向不看好酒场上“喝了这杯,以后咱就是兄弟。”的酒肉朋友,都他吗的喝晕了只是胡说而已。
不过这次从感觉上就显得不同,这老小子给人的这种亲和感特别强烈,喝一顿酒就跟老朋友一样,再加上老田在夜宴上帮了许辰大忙,更让许辰对这位长辈十分的尊敬了。
许辰没想到的是,制冰这件事让那玉真公主说与李三听了,玉真公主好像还给许辰讨要了官职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魅影
静街鼓快响了,又一个夜晚降临长安城。
一场秋雨一场凉发挥到了极致,黄昏才刚刚退去,凉意已经弥漫开来,月光下的长安,似是铺了一地霜,青石板上寒气升腾,若是行在街上,会冷的发抖。
白天和夜里便是两个极端,秋天总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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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长安城以承天门大街为界,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面是万年县管辖,西面是长安县管辖。王公贵族,有地位的朝臣,有名气的文人几乎都住在万年县,而长安县管区内大多是商旅和百姓,有地位的人不多,所以促成了长安城里的“东贵西贱”。
万年县的京兆尹便是那秦县令,秦县令也负责这整个长安城的治安,长安县的县令虽然品级相同,却是自甘下等的。
万年县永清坊是靠近承天门的一个坊,里面自然居住的非平常百姓,而那银行的地址也是在万年县与长安县的交界处,商旅们来去方便了许多。
此刻夜sè下的永清坊里,游荡着一个黑影。
这黑影身姿矫健,行在院落的高墙上如履平地,步伐十分的稳健,偶尔有几声狗吠,却无人注意的。
黑影显然是有目的,此刻便是上了房顶,弯腰徐行,却是听不见脚步声,一连翻过几个屋顶之后,便是停了下来。
这明显是家大宅子,月光下的围墙很大一部分却是隐于夜sè里,看不到尽头,房顶连成一片,黑影却是直奔靠中间的房顶上。
房顶下得房舍内还亮着灯,古代的娱乐条件有限,一般像这样的初秋夜晚,便是早早就睡下了,青楼里逛得大多是有钱人,也不乏文人才子,平常百姓,生活却是单调的很。
这屋子明显是间书房,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烛光却有些暗淡,此刻桌案上,正坐着一个样貌稍微有点俊朗的少年。
少年此刻拿一本书籍,在烛光下看了一会,目光显得有些凌乱,叹了一口气,将书本放下来,发起呆来。
这灯下的少年正是许大驸马,许辰许文仙。
许辰自从穿越之后,经常会发呆,寂寞的时候太多,消遣的时候太少,为了填补空白,也就自然而然的发起了呆。
发呆可是一项技术活,女人的发呆大多时候是想着某个人或是牵绊着某件事,而男人发呆,亦可以说卖萌,则是因为闲的蛋疼了。
大多数男人是不会发呆的,现实社会里可没有给他们发呆的权利,挣钱买房买车娶媳妇,这人生的三件大事足以让一个本来不成熟的男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哪他吗有空闲下来卖个萌。
许辰的确是闲的蛋疼,前世里的生活节奏紧凑,压力太大,但也逐渐适应了,一直以来也都是被动的接受,然后慢慢的调节直到适应,此刻却是完全的没有节奏感,不用为这个月的奖金拼命,不用为下个月的房租算计,更不用长年在外搞电力设施,前世里一直努力的一切一下子宣布停了下来,相当的不适应。
现在的许辰还感觉好些了,毕竟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总算过的充裕,发呆也不再那么频繁了。
总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有原因的,就重生这件事而言,一切前世里看似虚幻的东西,极有可能变得真实,有时候总在观察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上天赋予了什么使命么?
比较扯淡,不过对于自己的优势,大概就是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了,安史之乱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便开始上演,大唐百姓开始生灵涂炭,国运就此下滑,而这一切的大部分原因与那杨国忠有关。
没有这个人,国力就没那么衰竭,安禄山造反就没那么快,更没有潼关的失手,边镇的涣散,而恰恰就是这个大jiān臣,许驸马发现自己就要与他为敌了。
杨家的人得罪了不少,先是杨材,又是杨庭礼,现在又顶着皇帝宠信的名声加入了东宫,而且与那杨国忠第一心腹似是也有深仇大恨,种种迹象表明,许辰与杨家逐渐要对立了。
杨家那势力恐怖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自己一驸马岂能与之抗衡,而或许杨国忠在看待这些事情后,会觉的,驸马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太子撑腰的。
许辰之所以会发呆,还因为一个原因,就是李三竟然封给了他官职,兵部侍郎。
这个官职却是相当敏感的,而之所以会当官,主要是因为玉真公主的推荐,与那兵部尚书的荐举。
要知道兵部侍郎可是不小的官,没有战功,没有业绩的人是坐不上这个位置的,许驸马这可算是一步登天的效果,更重要的是荐举他的兵部尚书正是长公主府家的长子,田驸马的大儿子,这人是**的心腹!!
许辰渐渐发觉自己掉进一个圈套里去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驸马,有利用价值么?即便皇帝最近比较给面子也不用这么狠吧!给个官这么不靠谱,不正是告诉满朝文武这兵部侍郎是走关系进来的,什么关系?太子的关系!
越想越乱了,最后不是在发呆,直接要抓头发的冲动,杨国忠到不害怕,害怕的是被人当枪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开始猜测这难道是李亨的意思?想想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优势,在外界看来的确就只会炒个菜,酿个酒,作作诗而已。
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暂时也想不通,而就在许辰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却发现书架旁出现了一个黑影。
当即吓了一跳,发了半天呆,想了一连串让他困惑的问题,突然看见这么个鬼影,着实心里一突突,只是这一眼便是能猜出这黑影是谁了,正是那想杀掉自己灭口的女刺客。
这女刺客怎么会进来的?公主府的护卫也不乏高手,就这么一个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浑然不觉,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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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谈话
屋子里突然出现的黑影着实把许辰吓了一跳,这人竟然如鬼魂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是虚掩着的,这个点许辰也没打算睡觉。震惊之后,便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此刻的黑衣女人站在书架旁,烛光下可以看到模糊的白皙的脸蛋,黑暗中一双清澈的冷眸,正盯着许辰看。
如此诡异的夜晚。
许辰在认出那女刺客的刹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女人竟是追杀到公主府来了,公主府的护卫也有很多大内高手,这女人竟然如此轻易的进来,可见其功夫何其了得。
想到上次将这女人放走就有点后悔了,本来看她这样也算是一个江湖豪杰,也就赌了一把,没成想这女人不念恩情,却还穷追不舍,太不给面子了。
许辰勉强装作镇定下来,上次将她治服纯属侥幸,这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许辰从发现站在书架旁的黑影到此刻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那女人却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许辰也纳闷的是,这女刺客如果想杀自己,完全可以在刚才自己发呆的时候就动手了。
“你就这么想杀我么?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许辰佯装镇定,脑子开始飞速的旋转,想些应对的办法,这才打破沉默,语气则是有些平淡。
许辰在说话的同时,余光则是时刻注意着那女人的动作。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么?”女刺客从书架旁走出来,冷笑道。
许辰瞬间觉得摸不着头脑,自己刚才不过是想转移一下那女刺客的注意力,却没想这女人竟是回了话,太出乎意料了,气氛一下子又诡异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女人起码今晚是不会杀自己的,显然不能掉以轻心,想着现在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不这般被动,如果此刻大叫喊人的话,自己肯定会死的很惨,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本驸马乃堂堂武状元,想必你也清楚,你一时半会是收拾不了我的,若是闹出动静,你肯定不会安然离开公主府的,更何况,我已将你的画像交与我的朋友,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定然会暴露身份的,我处处给你留机会,你莫要咬那吕洞宾。”许辰瞟了一眼女刺客,很是淡定的道。
女刺客冷笑一声,倒是不怎么认识吕洞宾是何许人也,仔细打量了一眼还坐在书案旁的许辰,好奇这人还真是胆子大,他那武状元的功夫早已领教过了,想杀他定然是活不过今晚的。
“你与那胡统有仇么?”女刺客道。
其实她这次来并不想杀许辰,早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的,这人并没有将她报与官府,而且上次还放走了她,后来发现这个人还算有点正义感,竟是将朝廷通缉的杀人狂魔苏老大抓住。
后来又去查了这驸马的底细,才了解到武举考试时这驸马把刑部侍郎胡统的宝贝儿子给打成了残废,而那一次自己在行刺胡统失败后恰巧撞见这人,而显然这驸马这么久都不报官,而且还放过自己,足以说明,这人是希望胡统被杀的。
所以她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算是做一个谈判将此事了结,因为教会还等着她回去报道,而让她担心的是她的那位师兄看到自己还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定然会插手的,到时候这驸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她看来这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拉他入伙显然不太可能,只想保他一命而已。
许辰在听到这句话后显然有些吃惊,这女人却不是来杀他的,而且还查了他的底细,她既然这么问很明显已经知道把胡统儿子打断腿的事。
“我与那他素未谋面,更何谈有仇。”许辰道。
“哼,若是无仇,你又肯放我生路?我不知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你既然将他长子打成残废,他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女刺客又是往前走了几步,已经很靠近许辰了,而许辰则还是保持jǐng惕,皱了下眉,往后退了一下。
那女人冷笑了一下,心说我要动手你早死了,继续道:“你若是肯帮我,,,胡统那厮定然不得好死。”
这女人边说着已经靠近了许辰,灯光下却是将她整个的身段暴露出来。一身紧身夜行衣,曼妙的身姿如藤蔓般柔韧圆滑,再看那张白皙的瓜子脸上,微微眯起来的杏眼满是秋水,翘起的鼻梁下是有些xìng感的红唇,这样的女人即便是不化妆也显得妩媚妖娆。
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女刺客却是俏脸一红,道:“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若是敢报官,我第一个托你下水!”
女人瞥了许辰一眼,甩身便要走了。
“等等!“许辰赶忙喊住这女人,道:“我与那胡大人无冤无仇,怎会帮你作乱,既然你不杀我,我以xìng命担保,定然守口如瓶,胡统的生死与我无关,莫要把我牵连上。”
“再等等!”许辰看那女人顿住的脚步又要迈开,又喊了一句,“那个,你有什么武功秘籍么,可以卖给我一本么,多贵都买!”
那女人头都没回,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一句“你会同意的。。。。。。。。。。”
太不给面子了,许辰有些气愤,不卖就不卖嘛,不过刚才也是过于紧张了,他的手一直放在书案下紧紧的攥着一根铁棍子,本来是用来做实验的仪器,发现用不上便拿了回去,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手上却是流满了汗。
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的确不是那女刺客的对手,就指着这根铁棍子了,最后还没派上用场,刚才发生的一幕太过突然,这女人竟然能在公主府来去自如,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危险的。
好在这女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要拉自己入伙的,起码不再当做敌人对待。女刺客说的没错,那胡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小肚鸡肠,和他结怨,肯定不会好过的,更何况自己的“前身”把他的宝贝儿子打成了残废,据说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肯定不能答应这女人,许辰发现现在的自己慢慢正陷入一个漩涡里,只是一种预感,但却十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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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琐事
依然是三点一线的生活。
东宫,银行,公主府。
不过白天时间里,公主府内是很少看见驸马身影的,紫儿相比是最能体会的了。
这驸马平时起的比下人都早,起来后就直奔后院撒丫子绕着湖边跑,起初那些个打扫卫生的下人们还以为这驸马大清早的被狗撵了,但随后见怪不怪了,在他们眼里,是没人能够参透驸马的,大夏天里都能躲在小黑屋烤火炉子,正常人是干不出来这事的。
其实起床早这件事,很大程度的原因是睡觉睡得太早了,晚上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看几本书后就困得不行了。
不过对于这驸马的名声,他们也只有仰慕的份了,与旁人说起时,都觉的自豪了几分,“我家驸马那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
这几天则是平淡了许多,自从那女刺客主动找上门之后,许辰便也放松了许多,起码着女人不再是自己的一个威胁,学功夫想法开始变得强烈了一些,没点硬本事显然在关键时刻无法自保的,上次的“虎子绑架案”后,许辰一直没有掉以轻心,但也没有查出蛛丝马迹,胡统有重大嫌疑,可细想之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驸马,即便以前皇帝不待见,但也不是说绑就绑的吧?
对于现在的名气,许辰有一万分的自信,即便那个幕后黑手想对付自己也不得不考虑自己这个特殊身份了,皇帝面前的红人,还有各位长公主,王爷的庇护,起码外人看来,新一代权贵即将诞生了。
玉真公主貌似很欣赏这位驸马,许辰起初还对这位老太婆有些好感的,不过这次引荐他做官,显然是有些蹊跷的,不知道那田驸马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些手段做的太过明显,摆明了要把这位驸马新贵往太子一派拉拢的。
要拉拢也得有实力才行,自己也算是个“新贵”,这么惹眼,很容易被杨派打压的,许辰则是完全陷入了被动中,可眼下也没有办法,皇帝给你官,你还不做,找抽呢是不?
在这样的世道想混下去,就要有强硬的关系,显然以东宫做靠山不怎么靠谱,这天下基本上是杨国忠说了算的,在先后得罪了胡统,杨材,杨庭全之后,想要中立也不怎么可能,加不加入什么**倒也无所谓了,眼下既然被动了,许辰的初步想法是,利用现在一切能利用的身份,发展自己的关系网!
杨国忠固然是恶贼,但许辰也没有这个义务就要跟他死拼,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倘使以后有这个实力,那自然不在话下,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还是要落在有能力的人身上,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嘛。
以后的安史之乱,许辰还真没想太多,当务之急还是要在这社会里平稳的发展立柱根基,后面的事后面再说,不过这样一来,离开公主府的希望渐渐渺茫了起来。
至于皇帝面前的红人儿,这可一点都没错,正值秋老虎的时节,李三皇帝强烈要求许大驸马进宫去制冰块,顺便酿个酒炒个菜的,据宫里小道消息说,以后这驸马能够随意出入宫闱呢!
什么叫做红人,能够把皇宫当成菜市场三进三出的就是红人。
进宫制冰块的事还是后话,再来说说许大驸马的另一项研究,制玻璃。
作为一名高级电力工程师,高科技人才,许辰不得不感到惭愧,这玻璃制将近一个半月愣是没有进展,见天的烤火炉子险些烤成了煞逼,以前看穿越小说,动辄搞个发明创造,恨不得把这古代搞成高科技园区,可真正来了,发现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就拿制玻璃来说,简直太难了,光是石英岩提纯这一块就很难,什么除铁工艺的更别说了,材料难找而且杂质太多,设施太有限,这他吗还制个毛啊!
轻易认输也不是许大驸马的xìng格,一直都没有放弃,即便热的跟孙子一样,还得为那伟大的创造鞠躬尽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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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号,星期三。
课还得照常上,许驸马在东宫里也算一红人了,想当初这些皇子皇孙们都是出了名的捣蛋鬼,能把前来教学的太傅们气的吐血,谁成想,就是这么一个小驸马,竟然把皇孙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后来才听说这驸马才学上等,学识渊博,作出来的诗在这京城也算占有一席之地了。
东宫的张良娣却是每天站在学堂门口听许驸马上课的,这胖娘们在太子府也是颇有yín威,可见了许辰则是一副乖乖虎的模样,搞得许辰下了课都不敢出去凉快。
历史上的张良娣绝对是个腹黑老娘们,这女人后来当了皇后,与那李辅国串通一气,继承了韦后时期的传统,最后闹得都把李亨吓死了。
搞不清楚这胖女人整天在这里蹲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驸马有意思?显然不可能,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嚣张的地步。
今天许辰照例讲完数学,自然课后,接下来便是语文了,对于这些皇孙的素质教育还是放在首位的,讲久了孩子们都觉得累,自己也累,便开始了孩子们期待已久的讲故事环节。
《西游记》都差不多讲了四五遍了,孩子却是听不够,光是大闹天宫讲了不下十遍,美猴王的形象过于深刻,许辰也是有点担心这个故事会不会把这些本来就顽劣的皇孙误入歧途,今儿个便想换一个故事,洗涤洗涤他们的心灵。
“听说过孟母三迁么?”
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知道为什么孟母要三迁么?”
许辰问着,却看见那李仅那小子举起了手,很是兴奋,许辰大喜,心说这捣蛋鬼终于争气一回,便示意他起来回答问题。
“因为他家房子被强拆了!”
一种想吐血的冲动,这就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么,果然自己水平有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