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亲爱的脑子送上门~~
“停！停下！喂！我让你停下！”
“主人命令停止，分析中……分析完成。主人生命安全高于主人命令，不予执行。”
眼看已经过了十秒，估计再过个几秒钟，整个尚海市就会崩溃！零一咬牙，立刻喊道：“我叫你停止！好吧，不用停止，但能够把这该死的E系统关掉吗？算我求你了，关掉行不行？！”
少女抬起头，墨绿色的瞳孔凝视着零。大约又过了五秒钟，她背后那些猛然万达开的翅膀终于慢慢的收起，缩入背中。随着这些大炮的完全收起，电视屏幕，也是啪的一声，再次亮了起来。
零呼出一口气，看着电视屏幕中那突然插播的紧急停电新闻，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他摇摇头，看见王丽娜依旧被少女压在身下，连动一下都不可能，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之后，不由得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疯了？”
少女压着王丽娜，沉默片刻之后，用呆板的声音说道：“主人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目标体发出了撒谎信号，所以，作出应对措施。”
零皱着眉头，再次说道：“她撒谎就撒谎吧。可你明明判定她的运动能力和威胁程度都是低等了，怎么又把警戒级别调成红色警戒这种程度？”
少女：“………………主人，只要是对主人不利的情况，全部都是红色安全以上级别。这是为了保护主人。加上目标的运动能力低下，不排除有同伴的可能，所以，先阻断对方的通讯机能。”
零笑了……
是真的笑了。
看，自己制造的超级电脑对自己多关心？简直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关心自己。还送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过来，这还真是……
“做的好。”
零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十分认真的肯定了少女的判断。
“你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事实证明，你是一个优秀的保镖。”
少女的表情略微有些浮动，她……难不成在笑？
“不过，这个女孩没有什么威胁性。你放开她。…………觉得不放心的话，你就收走她的小刀。然后从后面盯着她，她有什么异样，或是再敢撒谎，你就直接制服她，怎么样？”
“……………………………………”
这一次，少女终于松开了手。
而逃离少女掌控的王丽娜，则是一脸惊慌的爬起，缩到那边的墙角，满脸都是恐慌和错愕的盯着这个女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位小姐可以很轻松的识破他人的谎言。王丽娜小姐，我认为你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包括你来这里的目的，问我之前那些有关权势的问题的理由。可以统统，告诉我了。”
零扶着眼镜，坐在沙发上。隔着那薄薄的镜片，王丽娜似乎看到了那双眼睛中闪烁出来的某种……异样的光芒？
她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但看看旁边那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孩，再想想那一百万，不由得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我要救王鹏。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百万，可以救他了。”
零自顾自的端起那本来要给王丽娜喝的咖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微微喝了一口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闪烁出些许凄厉的光芒。
“继续。”
王丽娜捂着胸口，再次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回忆起来。
“其实，我和王鹏并不是尚海本地人。我们的老家在河南。我们两个，也是最近才从老家来到这里的。我相信，从我的口音里，你们应该听得出来。”
“鹏带着一帮小兄弟和我一起在尚海生活，我读书，他们则是在白天在工地，餐馆等地方打工。晚上才聚在一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伙儿一起相依为命，却并不单纯的是为了照顾我的学业，陪我来读书的。”
“事实上，鹏和他的兄弟在老家犯了点事，是想要逃跑，才和我一起来尚海的。”
到这里，王丽娜稍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零的表情。但在看到零依旧在美滋滋的喝咖啡之后，她也只是有些失望的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继续说道——
“在老家，鹏的家里本来是有一口自留田的。虽然生活不富裕，但只要勤奋，日子也算是过得下去。”
“但，这样的日子却偏偏到了头。我老家有个开发商看上了鹏家里的地，于是想尽了办法想要买下来。但鹏却是个传统观念很深的人，无父无母的他坚定了不卖田的决心。不管对方出多少钱他都不卖。即使是在周围的邻居全都将田地卖出，已经统统铺平开始打地基的时候，他照样给地里插上秧苗，准备抗拒到底。这样一来，似乎终于将那些个开发商给惹火了。”
“也不知道那个开发商从哪里搞到的关系，我们老家的乡政府竟然在一天夜里，突然过来把他家的天地里的庄稼全都给烧了。说这些乱长的庄稼妨碍市容管理，妨碍社会和谐，和四周的环境不符。鹏当然据理力争，但没有用。所以，脾气比较暴躁的他就在第二天冲到那个开发商参加的一个地基落成典礼上，伙同我们那些同乡，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那个开发商一拳。”
零点点头，不发表意见，继续听。镜片后的双眼只是看着杯中的咖啡，其他的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乍看起来似乎很解气，但打完之后，鹏知道自己闯祸了。当时在场的可是有很多乡政府里面的‘老板’，他怎么可能惹得起？所以，他就连夜带着那些同伴跟着我，来到尚海市避难来了。”
喝完咖啡，零觉得自己的脑袋再次变得清醒了一点。他看看那个少女，她倒是始终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紧盯着王丽娜，似乎生怕她突然间变成异形似的。
“那么就是说，你的男朋友因为这次的打人事件而被抓回去了？不管起因是什么，打人始终都是不对的嘛。身为一个科学家，我从来都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这样永远都不可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王丽娜突然叫了起来，她咬了咬下嘴唇，继续道——
“鹏打人这件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刚刚跑到尚海，找到还在读高中的我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等了两年下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们还以为对方没有计较，所以，也就渐渐放心了下来。”
“但是……但是！就在一个月前，鹏很偶然的在网上看到我们老家，上面写着新一代城市的崛起。一开始看到老家发展，他还是很高兴的。但他突然注意到，自己那块地竟然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之后，也成了建筑用地，立刻发怒了。”
“于是，他立刻去调查自己那块地的情况。想要去告开发商和当地政府。但让他绝望的是，自己家的那块地竟然是开发商通过合法手续获得的。他不知道那合法手续政府是怎么发布的，但很明显，他认为对方已经侵犯了他家祖宗的财产。”
“鹏想到了去投诉，想到了去告状。但是，尚海却不可能接受河南地区的投诉的。在找不到门路之后，鹏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上网发贴，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在网上贴了出来。”
“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恰恰是这样的发帖，却成了我们恶梦的源泉……”
第十七章 跨省
王丽娜低下头，似乎接下来需要回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残酷，残酷的让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零却是一脸的轻松，对于科学以外的事情，这个科学狂人仿佛完全不会去介意一般。
“我承认，鹏在发帖的时候，语气激烈了点。说了一些脏话，连带着将我们的乡政府也骂了进去。也许正是这样，一个星期前，尚海市的公安局突然派人来，将鹏带走了。而给我的解释却是……恶意诽谤罪。”
零脱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再次戴上眼镜。说到这里，王丽娜也是故意暂停，意思很明显，她在等零的发言。而零稍稍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对法律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犯了诽谤罪的话，那被逮捕也正常？”
“怎么可能是诽谤罪？！为了弄清楚鹏到底是不是犯了罪，我可是专门去查了许多书籍，可是诽谤罪的对象只能是特定的公民，其中并不包含任何的组织或者机构，当然也不包括政府部门！我看过鹏发的帖子，虽然言辞激烈了点，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乡政府的‘老板’的名字，所以根本就没有指名道姓。这怎么能够算是诽谤？”
王丽娜的表情有些激动了，她捏着拳头，双颊憋的通红，就好像长久以来一直忍耐着，这次终于可以不用忍耐，大肆发泄出来一般。
房间里，久久回荡着这名女大学生的怒吼。
如果不是当面看到，零恐怕还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女孩竟然能够发出如此的呐喊声。当下，他脸上的那最后一抹轻笑也是慢慢的收起，重新恢复成冷静而严肃的表情，推了推眼镜，说道——
“那么，说出你来找我，和你所说的这件事之间的关联。”
王丽娜咽了口口水，突然间，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整个恒沙理工学院都是如此恐惧这个男人的原因了。
不说别的，光是这双镜片之后的双眼……那种近乎机械一般的冷静，简直就可以说是最为现实的残酷。
“我……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有政府部门之间的相互联系。不然，一个堂堂的公安局不可能就这样为了一件小事，就将一个没有什么大错的人抓起来。我和鹏在尚海市两年多来，并没有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在鹏被抓的时候，我很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去找谁才行。”
“这个时候，我听到别人说这种事从正常的说理途径去说是肯定行不通的。鹏平时的生活也不是很检点，您要知道，学长，公安局如果想找一个小流氓的茬子那是绝对可以找出一堆来的。真的去投诉的话，说不定鹏会被用其他的罪名起诉，那就更加麻烦了。”
“所以……我想到了去打通关系。但是打通关系却需要大量的金钱。我和鹏并没有多少的积蓄，即使是加上他那些兄弟，也不可能有能够买通一个公安局的资金。于是……这个时候……我……我……”
说着说着，王丽娜眼中的泪水已经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她那双堆满了绝望的眼睛就那么无助的看着零，看得出来，她绝对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会来找这个整所学校，都为之恐惧的男人的。
“她有否说谎？”
听完之后，零丝毫不给面子的看着那边的少女，问出这句话。
少女眼中的光标闪烁了几下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心率加快，脑电波混乱。但没有检测到撒谎信息。可以认定真实言辞率超过97％。”
零点点头，他推了一下眼镜，缓缓说道：“事情的经过，我明白了。那么现在，我来说说我的看法。”
王丽娜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用力点头，仿佛看着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眼前的零。
“首先，我并不反对警察将你的男友抓进去。你也说了，你男友有流氓的行为，光是上一次公然聚集那么多人带着铁管冲进学校想要攻击我这件事来看，警察抓你男友，是完全正常的。”
“另外，警察真正抓人的理由，并不一定是表面公布的理由。一些探案节目我也看过，其中假借其他理由将人抓起来，先控制的情况并不在少数。你男友可以聚集那么多人行动，其性质恐怕完全够的上黑社会形式了。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警察并不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你男友抓起来。”
越是说，王丽娜的表情就越是绝望。当零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绝望突然间转换成冷酷的笑容，对于零的分析，她终于不再用那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而是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哼！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这个人也就如此而已。你是想要报复我男友上次对你做的事情吗？那就别假惺惺了！什么科学家，伪君子！够了，你不想借钱就直说，我也懒得向你这样的伪君子借钱！哼！”
哼声首尾相连，王丽娜立刻挎起包，扭头就往大门口走去。少女见这个女人要走，也就没有阻拦。但是，当她看到零一挥手，作出让她拦下对方的手势之后，立刻抬手，直接拉住王丽娜的胳膊，将她重新拉了回来。
“你干嘛？伪君子！疯子！变态！”
“王丽娜小姐，首先，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个科学家。”
零用中指顶了顶眼镜，继续道：“身为一个科学家，我是不会将我的结论用十分简单的概括性话语来说明。而是一条条的列出重要点，说出我所有的见解。而你作为听众，在还没有听完所有的结论之前就妄自下达判断，则是对科学的不尊重。所以，我不能允许你离开。”
王丽娜还想要说什么，但她一看到旁边那个少女，看到她那张呆滞的表情下却拥有足以单手将自己拉过来的力量之后，不由得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疼的肩膀，不说话了。
“刚才，是我所说的其中一种判断。然后，就是下一种。你通过了谎言测试，所以你没有说谎。但这并不代表你所说的事情就完完全全的是真实。在你刚才的言语中，你对这件事本身的感情性结论很多，很多的地方你没有十分客观的诉说事实，而是从自己的理解上，对事件的对错作出了一个片面，符合你‘受害者’身份的观点。所以，我也有理由怀疑你这些带有个人强烈感**彩的话和真正的事实有多少的出入，这是我这个身为科学家的习惯性逻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说完这些，王丽娜的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零的信任和好转。眼中继续是一副哼哼的感觉。
“那么现在，你说你需要借款一百万用来去收买公安局，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这笔钱我不能给你。”
“你这个伪君子！我不想再听……”
“我是个科学家，你应该时刻记住这一点。”
零打断了王丽娜的咆哮，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要你清楚的知道，我喜欢用科学能够解释的规则行为来处理这一类的事情。像是行贿这种完全违背行政机能，违背基本规则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喜欢的。”
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缓缓站了起来。
“但是，王丽娜小姐，你已经成功打动了我。不是因为你的故事，也不是因为正义感。而是因为我对你的兴趣，让我必须说服自己帮助你。”
“现在，我需要你作出一个承诺。如果我调查下来之后，事情真的如你所说，这样的话，我会帮你去申诉。不过，是通过正常的途径。我希望在我申诉成功之后，你能够允诺成为我的实验对象，让我对你的脑袋进行解剖。”
说着，零突然笑了起来，顶了顶眼镜——
“当然，我还是会支付那一百万的实验费用。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不会食言。”
“那么，这样的结论，你是否同意？王丽娜小姐。”
电子力学三年生的源零是个怪人，是个变态。是一个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的人。哪怕下一秒2012，而他手中恰好多出一张诺亚方舟的船票，你也绝对不能和他有任何的关联。
——王丽娜曾经从学姐那里得到这样的忠告。
到现在，王丽娜依旧记得那位学姐说起这个学长时的表情。那已经不能单纯的用厌恶来形容了。那完全就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仿佛原始本能被激发出来一般的，最深层次的恐惧！
王丽娜有理由相信，这会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忠告。但是现在，她还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吗？
于是，王丽娜作出了决定。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学长，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而让鹏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反正鹏已经被抓了，我完全不在乎多拖几个人下水！”
零微微一笑，伸出手，摊向门口。王丽娜则是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绕过少女身旁，取过衣架上自己的外套，打开雨伞，离开了这座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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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为人民服务
房间内，依旧散发着咖啡的浓郁香味。
窗外，也依旧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处于外面和房间中央的窗户上，则如同往常一样泛起薄雾，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外面。
少女依旧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呆板的盯着沙发前的电视机，看着里面的言情剧。但看一段时间之后，她就转过头，望向坐在电脑前上网的零。
有关AI的编制程序已经保存，退出。现在的零似乎很休闲的上着网，搜索一些内容。少女身为仆人，当然没有询问主人的权力。所以，她只能看一会儿电视，再看看零，不断往复。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的爱你……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之后，果然你才是我的最爱……”
电视里，男女主角互相依偎着，男主角深情的望着女主角，说出台词。
“我也是……请你再多爱我一点……只要一点点……”
“我何止爱你一点点……我的苏玛丽……”
“哦……龙傲天……我的龙傲天……”
在双双深情对望之下，男女主角就在飞雪的美景之下，亲热的吻在了一起。然后，一个“全剧完”的标识，就出现在了电视的右下角。
“嗯，是这样啊……”
终于，那边上网的零开了口。他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离开了电脑前。
“关闭。”
一声令下，电脑的屏幕自动熄灭，下面的主机也是响了一会儿之后，自动停止。零端起台子上原本准备给王丽娜喝的咖啡，吸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凉了呢。”
“主人，请给我，我来帮您热一下。”
少女从沙发上站起，面色呆板的伸出双手。
“算了，没事。我也喝够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走……走……？”
零点点头，将咖啡放进厨房。随后，他开始披起大衣，取过围巾和帽子，戴在头上，说道——
“我搜索了一下，按照正常途径在网上搜索的话，已经搜不到那个叫王鹏的人发的帖子了。在骇客方面我并不擅长，所以也没法侵入服务器，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来得及删掉的东西。”
少女眼中的瞳孔稍稍挪动了一下。她缓缓说道：“主人，我可以……”
“不，不用。”
零顶了顶自己鼻梁上的细边眼镜，说道：“那篇文章究竟写了些什么，在其被删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而是不约而同的所有网站统统删除，这已经足以证明其背后有压力在释放。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调查这件事，看看究竟是怎样的。”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主人，调查……是怎样。”
零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自己的风衣，耳罩，和围巾，将其扔给那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下半身穿着自己的运动长裤的少女。
“穿上。最好的调查当然就是直接去公安局啦。王鹏是被抓的，那么只要去咨询，当然可以知道原因吧。如果真的是一些不大的事情抓他的话，我们可以申诉，然后交点保释金将那位流氓头子保释出来。事情也就这么简单。”
说着，零已经走向门口，可是当他转过头，看见少女依旧是抱着那堆衣服，衣服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后，零的眉头不由一皱，再次说道：“穿——上。穿衣服，会不会？…………难道这些衣服你也要我手把手的帮你穿吗？”
少女看着手中的风衣，耳罩和围巾。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进行怎样复杂的计算处理，眼中的光泽一直闪现了许久之后，她才解开风衣的扣子，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穿上，围上围巾，戴上耳罩。
不得不说，零的衣服对少女来说，始终都还是太大了。
对于自己来说仅仅过膝盖的风衣，穿在她身上似乎就成了长裙。但看着她那样笨拙的将自己包裹在围巾和耳罩之下的样子，说实在的，的确是有些……嗯……可爱。
零推了推眼镜，转过头。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带她去买些衣服？也不能总穿自己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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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鹅毛般的大雪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白色。
零撑着伞，单手插着口袋，缓步朝山下走。而那名少女也是紧紧跟在身后，打着伞，一言不发的紧随。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让她穿戴好，跟着自己走出来吧？在过去这段时间里，自己每次出门，她都是飞在天空跟着自己，当然，也就不需要穿戴什么打扮什么了。
走到公车站，零收起伞。少女则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将她手中的伞挡住那些飞雪。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等着。两人靠外的肩膀全都沾满了雪片。但两人相互靠近的肩膀上，却是没有任何寒冷，只剩下那不断蒸腾的温暖……
上车，前往市区。没用多久，尚海市公安局的大门就出现在了零和少女的面前。
公安局很大，坐落在飞雪之中，更显得庄严而肃穆。
街道上人来人往，前往公安局办事的人出出进进，显示出这座公安局的管理有序和大度。而最让零感到满意的，就是那大门墙上金灿灿的五个大字——
为人民服务。
这，真的是很让零放心的五个字。
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跟着人群，进入公安局的办事处。他和少女两人在接待室的大厅内等待着叫号。显得十分遵守秩序。直到办事处的窗口上显示出零手中的号码纸之后，零才拍拍肩膀上早已经融化的积雪，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穿着警服的接待女警面不改色，神情严肃的说道。
“是这样的，小姐。”零却是嘴角略微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是一个礼拜前被抓的那个叫王鹏的人的朋友。我想来看看他，然后想知道一下他怎么样才能出来。”
“王鹏？什么罪名知道吗？”
女警依旧面色冰冷的点着鼠标，说道。
“诽谤罪。请您查一查。”
女警继续按着鼠标，而零则是依旧站在窗口前，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过了大约整整十分钟之后，里面那位女警的眉头略微一皱，她叫过另外一名恰好走过的男警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而男警员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口外的零之后，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就拿着自己的杯子倒水去了。
“不好意思，先生。王鹏的案件比较复杂，我不方便透露任何信息。如果您需要任何消息的话，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们一旦有了突破，就会告知您。”
零略微一愣，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警察小姐，我有些疑惑。我的朋友犯的……是诽谤罪吧？一个诽谤罪而已，为什么会有‘案情复杂’这种说法？”
对于零的追问，那名女警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端起也不知冲的是奶茶还是咖啡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很抱歉，具体案件细节我不方便透露。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咨询律师。”
第十九章 “为人民服务”
零摇摇头，更加把头往窗口前探了探，继续不知疲倦地追问：“警察小姐，虽然我懂的法律知识并不是很多，但我也知道对于嫌疑人有一个关押期限的吧？我朋友现在已经被抓了一个星期了，如果不定罪的话，怎么样也应该放出来了吧？如果确认要持续羁押的话，至少也该说说羁押的理由吧？不然，你让我们这些朋友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
终于，这名女警似乎对零的穷追不舍有些厌烦了。她眉头一皱，再次喝了一口奶茶，说道：“先生，你都说你不是很懂法律了，你还在这里问什么？说了案情关键不方便透露就是不方便透露。如果你想要结果的话，等结果出来我们会通知你的。现在，请你让开，让后面等待的人来好吗？谢谢。”
零，是一个科学家。
而作为一名科学家，刨根问题就是其本性。这样的敷衍当然不可能让零就这样让开位置，他继续趴在窗口，神色严肃地说道——
“警察小姐，如果您不方便说的话，那么能否请你的上级，或是负责此次案件的警察来和我见上一面呢？我实在是担心我的朋友，希望你理解。”
女警终于不耐烦了，她直接瞪了零一眼，想都不想，直接回了一句：“负责人不在。出去办案了。你下次再来吧。”
“负责人不在？那总有一个在负责人不在的时候负责的人吧？一个公安局，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不在了，他管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管吧？警察小姐，公安局门口的那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可是金色的呀！”
“说了不在就是不在！你闹够了没有？就算你再在这里等下去，人也是不在！你走不走？你如果不走的话，我可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起诉你了！”
话说到这里，零也终于呼出一口气。他从窗前退了回来，闭上双眼，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
“既然你都说不在了，那么，我想公安局的局长应该在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局长接待日。我特地挑了这么一个时间来，就是想要见见局长的。您能否安排？”
这个女警终究受不了了。她再次瞪了零一眼，双手一摊，端着自己的茶杯走入了内室。然后……
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整个办事处内，许多人就这样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们看着零的表情各种各样，有看好戏的，也有为其不幸的。零和少女就这样呆呆的站在窗口前，没有人来接待，也没有人来回答他们的问题。似乎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但……
站在窗口前的，可是零。
而他，则是一个喜欢刨根问题，喜欢科学规律，享受规则的科学家。
“你站在这里继续排队。”
零让少女继续站在窗口前，而他自己则转过头，重新拿了一张排队号。在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另一个窗口又叫到了他手中的号码，零连忙走上前。可是，那边的警员一看到零，还不等他开口说话，立刻拿起电话，说了一句——
“老赵，过来一下。这里有人捣乱。嗯，没错，是‘妨碍公务’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挂完电话后，那名男警员则是一脸讪笑的看着窗外的零。而此时，那名女警也是端着水杯出现在那边休息室的门边，一边喝水一边笑。这里的男警员看到那名女警之后，也是端起水杯离开座位，走到那女警身旁，小声地说笑着。
“你早该叫人了。这种刁民每个月都有几个，不会处理这些刁民，你还怎么管理他们？”
少女走到零的身旁，小声的，说出了自己听到的话。听着这些话，零则是一脸的茫然，呆呆的看着里面那两名互相说笑，然后像是看好戏似的看着自己的警员。
没过多久，“好戏”来了。
只见三名身着警服，身材高大的警员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窗口前的零和少女两人后，这三名警员立刻走了过来，为首一名张着络腮胡子的警员直接抬起手，搭住了零的肩膀。
“小兄弟，为了你好，乖乖离开。如果你不想吃牢饭的话。”
说着，这名大汉就直接拉住零的肩膀将他往外拖。
“慢着！慢着！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公民，是一个合法的公民！我只是来询问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已。你们为什么将我赶走？”
零一转身，突然从大汉的手中逃了出去。还不等那名警员察觉，他立刻一脸不解的大声呼喝，似乎真的是十分的不明白。
“小兄弟，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现在还不走的话，我们就以‘妨碍公务罪’的现行犯逮捕你。你到底走不走？”
那三名警员从三个方向包围住了零，为首的叫老赵的警员更是一瞪眼，发一声狠。顷刻间，刚刚还有些喧嚣的办事处里，立刻变的安静起来。
“小弟弟，你快点走吧。你的‘方法’错了。”
一旁的一名等待办事的人小声说道，同时，还不断地给他打手势，希望零能够就此离开。但是很可惜，今天，注定了一位科学家要和这座公安局商讨一下，什么才是正确的方法了。
“我不会走。身为一名合法的公民，我有权知道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我想见你们的局长，请带路。然后，我会向你们的局长投诉你们这些公务员玩忽职守的问题。”
零的表情很认真，真的是非常的认真。就和他一直以来都是十分严谨地对待科学一样，他的态度就是这么的认真。
不过，那些警员却似乎没有感受到零的这份认真。在四周的围观者的叹息之下，那三名警员终于再也不留手，直接伸出手，抓向零的肩膀。而零，却在这些警员伸手抓向自己时，镜片后的双眼里，闪过一抹凄寒……
咯啦——咯啦——咯啦——
“哇————————！！！”
“啊呜！！！”
“啊啊啊啊——————————！！！”
但，凄寒之后，却是惊讶。
因为在这些警员的手即将触碰到零的身体之时，一个裹着风衣的倩丽身影却是猛地钻入零的身前。也没见她怎么出手，那三名警员的胳膊却都分别朝向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每一个人，都在下一刻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大声呼叫起来。
“呀——————————————————！！！”
随着三名警员的突然间骨折，四周的群众们突然一声尖叫，向四周退去。对于零来说，这不算什么，真正让零紧张的，是此时此刻的少女……
“武器，警棍。体格，健壮。威胁度，中等偏下，警戒程度，高。进入红色警戒。”
说到这里，少女的双手立刻抬起，掌心对准躺在地上的两名警员。而她的双眼则是凝视着那名发话的警员，瞳孔中……似乎在运转着什么！
“停！停手！”
眼见情况即将失控，零连忙下令！也幸好他下令及时，少女的动作渐渐恢复。但看在地上三名骨折的哇哇大叫的警员，零一时也是皱起眉头。
“你有没有什么治疗……”
零开口，询问。可是，就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
“来人！对，来人！这里有人袭警！没错，快点带人来，多带点人来！”
窗口内，那名男警再次开始对着话筒大声呼喝。少女的瞳孔立刻锁定了她，她的左手抬起，一根钢铁之翼和她的左手融为一体，成为一门管炮！炮口瞬间凝聚起了蓝色光芒，还不等零下令制止，一炮已经轰了出去。
哗啦——————！！！
脆弱的防弹玻璃如同豆腐一般的破碎，蓝色的光炮更是直接轰穿了那边的墙壁！看到这一幕，四周的群众终于接受不了，大叫一声，纷纷朝外面逃去。而那些办事民警则是一个个的立刻趴在地上，大叫起来。
第二十章 局长接待日
“对……对方有枪！有武器！而且……而且还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是恐怖分子！恐怖分子！”
男警声音战栗，对着听筒大喊。{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但下一刻，他借以作为堡垒的窗台桌立刻被光炮轰散！巨大的爆炸力将他的身体猛地吹向半空，然后重重的撞在另一侧的墙上，大声呼痛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零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现在，外面已经传来了整整警戒声，零立刻对着少女说道：“把武器收起来。他们又不是想要杀我的人，那么认真干嘛？”
说着，零转过身，推开玻璃大门。而少女则是紧随其后，说道：“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做。”
“怎么做？还不明显吗？”
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单手擦着裤袋，说道——
“今天是局长接待日，我们当然要去见见局长。只要一个行政机构的领导者合格的话，那么我们就要继续商谈。今天我们闹出了很多的误会，我想，只要好好的和那位局长谈谈，一切的误会都会冰释前嫌。你要相信人类，不能动不动就动炮，知道吗？”
少女低下头，似乎像是犯了错一样，闷声不响了。对此，零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你弄坏的东西我也要负责赔款。等今天的误会解除后，我们再带着钱前来谢罪，你说好不好？”
“……………………嗯。”
少女点点头，答应了。然后……
一阵阵的脚步声从那栋公安大楼内传出。许许多多荷枪实弹的民警就这样的，出现在了零和少女的面前。
呜——————————！
吱啦一声，在外巡逻的警车猛地冲进公安局，那响彻动天的警声让公安局外面的人们纷纷驻足侧目。但是，当这数十名警员看到眼前出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之后，无不是傻了眼。
“各位警察同志，很抱歉惊扰了你们。我今天来只是想要见见公安局的局长，然后问一下我朋友王鹏的诽谤罪的案件。至于这个女孩破坏的公共设施我会照价赔偿，所以，请让一下。”
说着，零就往大楼的方向走。
“站住！现在原地趴下，双手高举过头！”
一名警官拿着扩音机，大声喝道。听到这一声喝，零的眉头再次一皱，但还是十分听话的举起手。
“我没有携带武器，另外，我只是前来见局长！”
听到这些话，那名为首的警官看了看这一个眼镜男和一个柔弱少女，想了想后，立刻拿起对讲机，开始通话。
少女：“主人。”
零：“什么事？”
少女：“那个警官，他正在和局长说话。”
零：“他说什么？是不是说让我们进去？太好了，果然，人类也可以很有效率的管理政府机构的呢～～”
少女：“不是。”
零：“啊？那说的是什么？”
少女：“那名局长，说的是……”
“上！”
也不等少女把话说完，那名为首的警官立刻一声令下。瞬间，就有五名警员从后方冲向零，拿起了警棍……
至此，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
就连零眼中的那一抹期待，现在，也是慢慢的转换成冰冷。
对于五名警员的靠近，他没有再作出任何的反应。即使是当少女现在缓缓张开背后的钢铁之翼的动作，现在，也没有了如同刚才那般强行阻止的言辞。
“下手，轻一点。”
零竖起中指，轻轻抵住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地，推了一下。
“攻击时，用人类能够接受的方式。攻击效果，以不会留下后遗症的程度为佳。毕竟，现在可不是三百年后。”
“………………………………明白了，主人。”
少女背后的那些枪炮，终于还是没有完全展现出来。
但在第一名警员逼近零的同时，她的脚步却是两个挪转，轻而易举的来到了那名警员的身前。看似娇小的拳头捏起，刹那间……
轰——！
结结实实的，轰在了那名警员的腹部之上。
“呜哇——！”
穿着防弹背心的警员，腹部却是深深凹陷的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还不等其他四名警员回过神来，那名少女却是迅速冲向剩下的四名警员，将其一一轰的晕倒在地。随后，她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重新站在零的身后，当一个乖巧的小女人。
“尚海市公安局局长，我在这里想要纠正您的一个错误！”
零张开嘴，对着那栋大楼大声喝道——
“今天是您的接待日，而现在是您的工作时间！对于一个普通民众要求接待的要求，您身为政府机构的执行者，不应该以各种理由进行拒绝！我只是想要见你一面，然后搞清楚各种事实！扰乱秩序并不是我的目的，希望你能够尽快撤开这些警员，让我们好好的谈谈！”
零的中气很足，办公大楼的很多窗户也都是就此打开，那些办事人员看着下面那被警员包围着的大学生，无不是噗嗤一笑。此时，那名为首的警官再次对着对讲机说了些话。随后，他十分果断地放下对讲机，再次伸手一挥——
“我现在以袭警的现行犯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抓住他！所有人上！”
听到这句话，四周剩下的十几名警员再也不沉默，而是同一时间一拥而上。
也是听到这句话，零的眉头终于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毫不畏惧的迈开脚步，准备亲自前往这栋大楼的局长办公室，进行面对面的交谈。
然后？
然后，就是一场“啊！哦！呜！”之声交相响起，十几名警员互相比谁飞的高，而那些打开窗口看戏的办事员脸上渐渐浮现出恐惧，看着这一幕一幕的场景了。
“支援！我们需要支援！第二十四中队遭到恐怖分子袭击！请求特警支援！哇——！”
一名警员的身体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那辆SUV警车之上。为首的警员忍不住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只见那个眼镜男已经走进了办公楼正下方的贯穿走廊！正向后方那栋主楼走去！
第二十一章 科学家要讲道理
“主人……关心……我？”
零不怎么清楚，为什么这个移动堡垒突然间熄了火。但现在，他还是决定认认真真地说道——
“当然关心。再强大的科学家也需要一名卓越的助手。虽然说你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称职的助手。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助手。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主人……关心……我……”
少女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她瞳孔中那原本消失的墨绿，现在，也是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
零看到这个兵器终于冷却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她那娇弱的肩膀。
“我们继续去找局长吧。然后，向他道歉，然后赔偿损失，怎么样？”
“…………………………嗯。”
少女点点头，那略显呆滞的表情似乎表现出了一些不太相同的色彩。只可惜，这种极为细微的变化，零是绝对不可能察觉到的了。不过，少女也不在意，而是直接捏起双拳，继续走在零的身前。
那些残余的特警还敢来阻拦吗？
在一百多人，被打的只剩下不到五人的状况之下，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似乎也只有举着枪，不断向后退却。
身上的通信设备早已经损坏，连请求支援也做不到。他们只能不停地后退，然后看着这对匪夷所思的男女，走进主办公楼。
“那么，那位局长现在在局长办公室吗？”
进入主楼的大厅，零看着四周纷纷逃避的办公人员，说道。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后，说道：“资料核对……核对完成。局长办公室内并没有人。但在六楼的女厕所内，找到一名外貌特征与局长相似度达97％的男性。”
零顶了顶眼镜，微微一笑，说道：“好，就去那里。”
在特警队员的“护送”之下，一路上鸡飞狗跳，各种惊叫逃跑络绎不绝。还没走到三楼，两边的办公室早已经是大门紧锁，走廊上除了这些还在勉强支撑的特警队员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终于……女厕所前。
少女直接抬起手，一拳砸开被从那锁住的大门。十秒钟后，她就拖着一个浑身颤抖，大腹便便，约莫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随手一扔，扔在了零的面前。
“哎，公安局的陈局长，您说您这是何苦呢？今天是您的局长接待日，有必要跑去女厕所接待吗？”
零也是干脆蹲下来，看着这个局长。而这名头发稀疏，看着少女后就不断颤抖的陈局长却是畏畏缩缩，求救的视线不断投向四周那五名仅存的特警。
“喂，陈局长，你说话啊？”
零再次问了一声。这位公安局局长连忙应了一声，颤抖地抬起头。
“嗯，很好。其实嘛……我也是想来投诉的。你的那些手下办事实在是很不好，我也多多少少有些知道这种政府机构有些臃肿，人浮于事。不过……还是算了，大家都有难处，没必要过得不顺心就投诉别人。”
这位局长颤着自己下巴上的肥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道：“是……是……您……您大人有大量……的确……不应该……和……和我们一般见识……”
“你也这样认为吗？太好了，陈局长您果然是个好人。”
零笑了一下，继续道：“然后嘛，就是我犯的错了。关于今天造成的损失，我会全额赔偿。至于打伤人的医药费，我也会承担。”
“不不不！这……这个……不劳烦……”
“不劳烦？这怎么成？打伤人就要赔医药费，砸坏东西就要赔偿损失，这是法律嘛。您说对不对？”
面对零的那种认真，局长更加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零笑了一下，说道：“很好。那么，我们就可以来商量一下正经事了。看看，为了这件正经事，我们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就是想问一下，有关上一周被逮捕的王鹏，现在具体的处理事宜怎么样了？”
“王……王鹏？”局长的眼珠子再次一阵闪烁，随后，似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哦！‘诽谤罪’的那个？！”
“您知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果真的是诽谤罪的话，有没有什么证据？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还不释放？”
这位局长嘴角的肥肉再次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神咕噜噜一转，说道：“哦！这……这件案子……具体……我……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请放心！我……我一定会督促我的手下……尽快结案！一定……将您的朋友……立刻释放！”
少女眼中的波纹有些抖动，她向前踏出一步。但是零却是立刻拦住了他，微微一笑，装作没有任何事发生似的，继续说道：“也没必要。如果真的有罪的话，那就关押，如果无罪，那就释放。我们也要**律嘛。我不是来说情的，只是等的不耐烦，想来催促一下，让事情办的更快一点。”
“是……是……”
“那么现在，既然有陈局长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叫源零，是恒沙理工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如果有任何的消息，请及时联系我。那么，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了。”
这名局长再次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少女，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而零在得到了这样一句承诺之后，也是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二话不说的就站了起来，带着少女，从公安局的边门离开，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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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零很开心。
他一直在笑着，坐在车上时，甚至还哼着歌。
但是，在她身旁的少女，却是面色呆滞，而且，那双细细弯弯的眉毛还有些许紧皱的感觉。
“……………………主人，有一句话，我想要说。”
“你说吧。”零十分大度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说了。事实上，那名局长在说任何一句话的时候，我都没有检测出他有说实话的情绪。他的感情波动始终很厉害，可以想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零脸上的笑容消失，重新化为冰冷，靠在桌椅上，闭着眼睛。
“……………………………………”
“我知道，他在撒谎。”
良久，零终于给出了答复。他轻轻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王鹏的案子只是一个小案子。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提了一下，身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公安局局长，怎么可能那么直接就清楚他的事？而且，还直截了当的报出了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诽谤罪’。由此可见，王鹏的案子他很清楚，既然这么清楚，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亲手操办的。”
第二十三章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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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说道：“那，主人您为什么………………？”
零闭着眼，缓缓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说在三十年后，我因为对人类太过失望，所以才有了机器人统治人类的想法吧？”
“…………………………是的，主人。”
“嗯。可是，事实上，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什么对人类彻底绝望的地步。而且我也认为，真的让机器人来完全管理人类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我认为人类应该还有极大的可能性，我自始至终，都对人类能够管理好自己保持着希望。”
“你说他撒谎，没有错。不过我还是应该对他人报以一丝善意的推测。当时的气氛很紧张，谁能保证他撒谎不是因为你太凶了，而潜意识的自保呢？”
少女低下头，不说话了。
“所以，我们应该相信他。我们要相信，这位局长其实本质上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公务员。他只是碍于情面，想要将王鹏抓两天就放了。只是这个时间点恰好被我们赶上了。相信他经过这一次之后，应该会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成为一个训诫手下，秉公执法，业务精通的好局长。人民的好公仆。这样才对嘛，你说是不是？”
少女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零的思考方式，不过，在看到零这么彻底的信任那位局长之后，身为保护人的她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车子到站，此刻的雪，已经变成了夜雪。山路上两边的灯光映衬着脚下那洁白的地毯，一直延伸向上。
“对了，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一下。”
零推了推眼镜，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两天里，我应该会被抓。然后被判个拘留什么的。你不用来救我。”
少女脑袋一歪，呆滞的她甚至连出声询问都显得有些迟钝。
“这很容易理解，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大闹了公安局。判我个拘留十五天什么的绝对不会过。我是个讲究科学规则的人。既然法律也是一种规则，那我也会遵守。在这十五天里，你就积极筹备款项给公安局进行赔付。我的银行卡密码我等会儿给你，赔完钱之后，你可以用里面剩下的钱给你自己买些衣服什么的，好好打扮打扮，不用再穿我的衣服了。”
零摇晃着脑袋，打开家门，随后进入房间，取出卡片，交到少女的手中。
“主人……”
“放心，事情总是在错误中前进。关键，是要懂得承认错误，然后纠正错误。这在科学上如是，在这件事上，也一样。我估计等我出来之后，应该就可以得到那个王鹏被释放出拘留所，或是罪行确凿被关押的结果了吧？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少女站在原地，看着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找了个皮箱，在里面装进自己许多还没有完成的设计图纸。
“主人……如果，那个局长没有作出这两种选择中的任意一种。那，怎么办。”
“那样的话，就是我要你在这十五天里需要完成的事情。”
零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玩味，还有些兴奋。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少女，随后，带着点期待的心情，笑道——
“这十五天里，你除了给自己买衣服，拿钱赔偿之外，还要做一件事。地下室的A－3区中有我最近在做的一个实验品。现在已经趋于完成，剩下的就是组装。你根据摆在那里的设计图纸将那东西组装好，然后进行调试。如果调试好的结果和我列出来的数据一样的话，那就完成了。”
“随后嘛……”
零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皮箱，嘴角，露出一抹不同于“人类”的笑容……
“如果，那位局长真的作出了第三种选择的话，就是我用那个装置，进行实际实验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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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尚海市有些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今天，新闻记者们早早知道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立刻出动许许多多的采访车，心急火燎地赶往现场。这些新闻记者的目的当然很简单，那就是采访现在最劲爆，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观众朋友们，现在是娱乐新闻台正在为您播放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能够看到我的身后吗？各位看到了没有，整个尚海市的特警部队全部出动，数百辆警车，数千特警现在正在浩浩荡荡的朝着有着最高学府之称的恒沙理工学院开去！天上的警队直升机今天也是不断的在盘旋，这阵仗让我们不由得觉得是不是一向和平的尚海市内，出现了危险的恐怖份子呢？”
新闻记者压着自己的头发，大声播报。
事实上，在她身后的马路上，许许多多的警车已经将恒沙理工学院前方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普通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不让一般民众进入。而全副武装的特警一下车，立刻拿着荷枪实弹的武器冲进校园。那些正在行走的学生看见这样的一副大阵仗之后，无一不是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十四中队就位，完毕。”
“二十一中队就位，完毕。”
“七中队就位，完毕。”
超过一千名的特警相互交替着朝学院里面涌入。他们的手中拿着盾牌，但另一只手拿着的却并不是警棍，而是真正的枪械。天空中盘旋的警用直升机如今也是拉开了舱门，一名狙击手正端着枪，扫视着眼前的学院。
这样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不惊动学校里面的领导。尤其是这座学校的校长和理事长，当他们知道一支超过千人的特警部队突然间冲进学校的时候，立刻惊呆了。不过，他们惊讶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十秒，十名特警就已经直接冲进了办公室，将这两名学校的重量级人物制服。
“举起手来！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为首的一名特警大喝一声，校长和理事长立刻高举双手。校长的嘴角已经是因为抽搐而动不了了，倒是那位理事长还算是稍稍冷静一些，连忙用带着结巴的声音说道——
“这……这到底……是……是……”
“恒沙理工学院三年级，电子力学的学生源零，他现在在哪里！”
那名特警再次咆哮。
“他……他又做了什么吗？！”
一听到源零的名字，这两位大人物更是双腿发软了。
“别废话，说！”
“是……是！他……他现在……应该在后面的……实验室！”
那特警立刻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说道：“目标在实验室，结束。”
“收到，控制现场，结束。”
“收到，结束。”
那十名特警再次举起手中的枪，直接对准了这两位校长。而在另一头，在那位亲自领兵作战的公安局陈局长的指挥下，千人特种部队立刻向那座实验室推进！他们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学校内所有学生的注意，每一个人都是十分惊讶的看着这宛如电影中的场面，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十四章 这是一个阴谋！
很快，特警就包围了那座布满爬山虎的实验室。队伍以前低后高的方式堆叠，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那大门的出入口。在队伍最后面的公安局陈局长清了清喉咙，接过喇叭，测试了一下之后，就开始说道——
“源零！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我以恐怖行为的现行犯，袭警，妨碍公务罪，故意伤害罪的罪名逮捕你！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乖乖服从国家，服从法律的制裁，走出来！”
学生和老师们听到这位公安局局长的话之后，无一不是震惊万分！
那个怪人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尚海市出动那么多的特警，只为了对付他一个人？！刚刚那些赌有一个重大黑恶势力团伙躲藏在校园里的人怎么办？谁看到这架势都会以为要对付的是一群人吧？绝对不是一个人吧！
整个学校都动容了……
或者说，整个学校里的人都在这一刻面色严肃，纷纷用最沉默的表情看着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场景。不过，他们的等待不需要多少时间。因为很快，那位被围捕的主角，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嘎拉。
实验室的大门，缓缓推开。
一个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的男人，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他走出来的那一瞬间，高楼上的学生们能够很轻易的听到的一排的特警们解开扳机安全保护的声音。一片咔啦咔啦之声，简直就是一场听觉上的享受！
空中的警用直升机立刻在那个男学生的头顶徘徊，虽然是白天，但巨大而刺眼的探照灯依旧是毫不留情的照了下来。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只有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源零！举起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你的辩护词！”
那位胖胖的公安局局长似乎是因为自己这边的阵容庞大，所以显得中气十足。对于这些，源零却是呵呵笑了笑，丝毫不作反抗的伸出双手，表达了自己是一个认真伏法的好青年的样子。
“上，给他带手铐。”
那位局长推了一下身边的属下，立刻就有五名特警手持警棍，慢慢靠近源零。可是，就在他们踏入这个男人身边还有十米的距离之时，另一个人影的出现，却让他们硬生生地停住脚步。
那个少女……
那个带给整个公安局恶梦的少女！
她也从实验室中走了出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源零的身前，墨绿色的瞳孔中再次进行锁定面前的所有特警。双手，也是随之抬起……
“不，别这样。说好我要被拘留的嘛，遇到事情别总是想着打打杀杀，我们要讲规则，而不是一味用暴力解决问题。”
源零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让她后退。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在武装直升机的探照灯下，笑着，走向了那些特警。
没有人胆敢靠近源零。
也没有人敢上去给他带手铐。
两边的特警缓缓分开，只能用手中的枪对着他。
在无数把枪支的夹队“欢迎”之下，源零来到了那边的囚车旁。他亲手打开囚车，不过在跨上去之前，他还是转过头，冲着那边已经躲的远远的陈局长竖起一个大拇指，同时，大声喊了一声——
“陈局长！我相信你哦！”
说罢，就笑容满面的上了车，坐了上去。
没有人敢去抓少女，因为这个少女压根就没有想要上车的痕迹。当这浩浩荡荡的阵势终于离开校园之后，这个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表情。
那，是否可以称之为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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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公安局出动上千人的特警队进入学校抓人的事就成了所有人口中口耳相传的头版头条。
几乎整个尚海市的新闻媒体都对这一次的大动干戈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纷纷想要一探究竟，知道里面那所谓的“真相”。
“那么现在，我们就来采访一下学院的学生，他们身为第一当事人，一定知道许多内情。那么这位学生，请问你能否告诉我，今天上午那么多警察冲进学校，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吗？”
“哦，是抓源零啊？”
“源零？这个人是什么人？他是不是某个黑社会的重要成员？隐藏在你们学校？？？”
“黑社会？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那家伙是一个疯子，一个变态。我觉得警察早就应该把他抓起来了。说实在的，看见他被抓，我真的好高兴！”
“嗯，谢谢你的配合。那么这位同学，你对今天早上千人警队进入学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校方有没有就此次事件要求你们禁口呢？”
“啊？这么好的事情干嘛禁口？我们都知道真相啊，那些警察是来抓源零的吧？抓的好！我真希望他就这样退学，然后在牢里做一辈子的牢！”
“嗯，看起来你对这个人的怨恨很大啊。他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关系呢？或者说，他是什么重要的身份？”
“重要身份？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背景。算了，管他呢！抓的就是这家伙，我同意！”
“好的，谢谢你接受采访。观众朋友们，现在不管是警方还是校方，全都一致开口说此次逮捕的对象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没有背景，只是一个小时候得过科学发明奖的二十岁男学生。但是，这样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让我们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们广大群众有理由怀疑，警方正在拿这个无辜的学生当作借口，而想要隐瞒另一个重大的秘密。我们普通群众有权要求警方公布真相，有权利要求警方透明办案，依法办案。关于这一次的特警出击事件我们娱乐新闻台会继续为您做追踪报导，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继续关注。”
一切，都在沸沸扬扬的展开。
关于警方和校方在隐瞒事情真相的传言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人们希望得到真相。
人们希望得到一个更加劲爆，更加离奇，更加能够满足他们好奇心的“真相”。
所以，一切也就传的越来越离奇。越来越不可思议。不管警方还是校方多次进行澄清，说这一次抓的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说他真的犯了那么多的严重罪行，人民群众们也依旧不满意。人们高举着阴谋论的大旗，在公安局的门口开始摇旗呐喊示威，高声嚷着希望得到一个真相。
第二十五章 武器的日常
不过，在这熙熙攘攘的热闹之中，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台武器，却显得很冷静。
嗯，冷静的有点过头了。
早晨，少女拿着源零给她的银行卡，一个人走在尚海市的闹市街头。
今天的她依旧穿着源零给她的宽大风衣，整个人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紧裹的粽子。
这台武器缓步走着，双眼的视线却是不断看着街道两旁的商店。
不消一会儿，她的脚步就停在了一座服装店前，墨绿色的双眼紧盯着橱窗里面展示的衣服。
——在我被拘留的这段日子里，你一定要给自己买点好衣服穿，明白吗？不买好衣服就不要来见我——
记忆体中，再次播放了一次主人临走前的声音。这是一道命令，是一道少女必须执行的命令。
但是……
少女的眼睛看着里面的衣服，思索着。
究竟怎样的衣服……才算是好衣服呢？
少女走进店铺，望着那琳琅满目的服装。但是，对于一台机器，尤其是一台感情回路完成度低的可怜的机器，她看着商店内的那些衣服简直无从选择。可是，也就是在她感到困惑的时候……
“小姐，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笑容可掬的营业员走了过来，笑着道。
少女看着这个人类，将她从上到下的扫描了一下。良久，才用呆板的机械音，慢慢说道——
“主人，要我买好衣服。我不知道该买什么。”
那营业员一愣，但随后眼珠一转，立刻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所谓的好衣服自然是要给你的‘主人‘看。他觉得好，才是真正的好吧？”
少女的脑袋略微歪了一歪，似乎有些不太能够理解。
“主人觉得好……才是真正好？”
“没错。我看小姐您这么漂亮，当然要多买一些啦！您的预算是多少？”
少女从口袋中摸出那张银行卡，毫无心机地说道：“主人说，这张卡里的钱，随便我用。只要我买到好衣服。”
这下子，这个营业员笑得更欢了。她点点头，立刻转回去给自己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她的同事看到之后，立刻笑容满面地走了上来，开始大肆推销起来。
“小姐，我看这件衣服不错。很合您啊。”
“还有这顶帽子，再配上这套首饰，实在是漂亮的不得了！”
“还有还有这里，这条裙子，还有这套连衣裙，波浪裙，每一件都绝对会让小姐您的主人看得心花怒放！现在正在打折，买回去绝对划算！”
营业员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也推销个没完。少女看着她们送过来的这么一大堆的衣服挂饰，片刻之后，就开始盯着这些营业员的脸。
“…………………………”
凝视片刻之后，少女毅然决然地走出了这家服装店，别说衣服，就连一顶帽子也没有买。
接下来，少女去了很多家店。但不管去哪一家，那些带着半撒谎的夸张言语始终没法让少女下定决心来购买那些衣服。不知不觉，太阳就已经开始西斜，再过几个小时大概就要下山了吧。
少女在街头徘徊，从这家店走到另外一家，却是始终没有能够决定什么样的衣服才算是“好”衣服。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从大路来到了一条小路，朝前走着。
“呜呜……”
一声呜咽，让少女停下了脚步。
她低下头，看着那边巷子的深处。
在一个瓦楞纸箱的下面，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面。
“呜呜呜……”
纸箱，被她掀开。
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以及一个因为这十二月的天气，而瑟瑟发抖的身子。
“扫描……犬科动物，犬属……”
少女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没有了瓦楞纸箱的保护，这个小东西的身子蜷缩的更紧了。它用一双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少女，也看着她手中的纸箱。似乎，是在渴求着她归还自己的窝……这个能够给自己提供一缕温暖的小窝。
少女也看着这只小狗，慢慢地，她放下纸箱，同时，也伸出手。
这只小狗看到她伸出手，显得更加害怕。它的身体似乎也在瑟瑟发抖，两只眼睛也已经闭上，似乎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一个十分残酷的命运！
手指……轻轻按在小狗那冰凉的身子上。
这只小狗的耳朵竖起。冰冷的身体也开始不再颤抖。它转过脑袋，望着眼前这个“人类”按在自己身体上的手掌。这个手掌此刻是那么的温暖……在这严寒的冬季里，是那么的舒适……
“呜呜……”
小狗抬起头，吐出舌头，轻轻舔着少女的手指。之后，它就十分舒服地趴在地上，享受着这份温暖。
但，少女的眼睛却是盯着它，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身体状况，差。营养程度，不良。饥饿。透视扫描……扫描结果，胃部生有五毫米直径肿瘤三颗。生命体症，差。”
不管少女嘴里说着什么，这只病恹恹的小狗依旧是这样小口小口地舔着她的手。随后，这只小狗就再一次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她掌心中传来的温暖……
看着小狗趴下，少女，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头直接走出小巷。在路过一家食品店时，她盯着橱窗内的肉肠，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进去。
片刻后，少女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肉肠。
随后，这少女立刻折回，重新蹲在了那只小狗的面前，将手中的肉肠递给了它。
小狗趴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这根肉肠。片刻之后，它尝试性地张开自己的嘴，似乎想要去咬肉肠。可是，也许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它的牙齿已经咬住了肉肠。但却无法将其撕下，更无法吞咽。
尝试了几次之后，这条小狗再次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瘦弱的身体抖动着，甚至连看，都不去看那肉肠了。
少女看着这条小狗，墨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思考的回路。不过，看得出来，这台武装机器对于如何喂养小狗这种精细活并不是很能理解。她看了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站了起来，转过身，离开了这条小狗。
第二十六章 拘留所面谈
夕阳西下，公安局的大门，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这个少女的面前。
她从大门走进去，左右看了看之后，径直来到那边正在维修的办事处。而四周的那些办事民警一看到这个女孩到来之后，纷纷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你……你……！”
少女的目光环视了一下这些民警，在略微分析了一下这些人的面部特征之后，她径直走向一个前两天曾经被她打过的民警。而那个民警一见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直接走向自己，并不是喜笑颜开，而是一脸的恐惧，匆忙转头想要逃跑！
啪！
只可惜，一只手，已经早早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我，来探主人的监。手续，怎么办。”
少女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民警已经是一股脑儿的瘫坐在地上了。也许是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他现在只能抱着脑袋，浑身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回答了。
没有人给自己办理探监手续，这该怎么办？
少女看着身旁这些或逃或躲的民警，侦测着他们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分析了一会儿之后，这个少女终于还是转过头，双眼直接望向那高耸的公安局大楼。
“搜索中……搜索完成。目标直线距离，一百二十八米。水平差，三十四度五分七厘。”
少女的瞳孔开始收缩，她直接撇开周围的人，走向那边的建筑物。四周的人群看着这个女孩，一个个的脸上都是诚惶诚恐。别说有人前来阻挡她了，就连站在她面前的人，也是第一时间让开，生怕自己被这个能够单挑一支武警部队的女孩撞到。
直线前进，进入建筑物。再沿着楼梯走了几步，不消一会儿，少女就来到了下面的拘留室。
“哟！来看我啦？怎么样？一个人的生活？”
穿着囚服的零笑容满面地从见面室的另一边走进来，他的双手上全都戴着手铐，身上那身蓝色的囚服虽然很一般，但却显得十分干净。
房间内的民警们有些胆怯地看着少女，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就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间会面室。零也不在乎，在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他却是扫了一眼少女的身子，脸色，再次严肃了起来。
“我让你自己买衣服的，怎么，没有买？”
少女愣愣的，片刻之后，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些零的外套，墨绿色的瞳孔内闪烁了几下，但是，却没有回话。
零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好吧，又是没有设定程序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谁也不会休闲到给移动堡垒设计自己挑衣服之类的程序吧？
“没买就没买吧。无所谓。对了，先说说赔款赔的怎么样了？公安局的重建工程应该没有出现钱财不够的情况吧？”
少女缓了一下，就像是在处理信息似的，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主人。总计赔款金额数为五十六万七千……”
“好了好了，具体的数字不用跟我说。我只要知道没有因为我们的乱来而让人家公安局遭受平白无故的损失就好。”
零十分认真地点点头，继续道——
“这次的教训你要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摧毁公共设施了。如果我们不赔的话，那就肯定要用纳税人的钱来赔，作为一个科学家，我的理念应该是让人类生活的更幸福，而不是让人们身上再增加沉重的负担。”
少女就那样看着零，当然，从她那呆板的表情上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理解了还是没有理解。姑且，算是她理解了吧。
零吹了一口气，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继续说道——
“好了，说回正事吧。我现在也已经被关了三天了，王鹏的案子怎么样了？那位局长有采取什么进一步的举措吗？”
“资料搜索中……搜索完毕。报告主人，没有发现王鹏事件的任何进展报告。”
少女机械地回答，零也是将就着机械的听。
“目前，王鹏依旧被关押在拘留所209号房间。王丽娜昨天下午十五点二十七分前来希望见面，没有见面成功。拒绝理由：案件扔在调查中。”
听完这些，零点了点头。他的双眼中不再蕴含笑意，相反，则是增添了一抹思索的意味在里面。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指尖轻轻敲着眼镜的横梁部分。在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抬起头，点了点头。
“嗯，没关系。我们要相信人类，要相信那位陈局长真的是在进行案件的调查，也要相信人家的确是需要一大堆的时间嘛。”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很机械的点了点头。
“另外，我交给你的那个装置，你调整的怎么样了？”
提到那个装置的时候，零的眼神中再次开始闪烁出些许激动的色彩。
少女呆板的声音也是不让他失望，缓缓说道——
“主人，装置运转正常。各项指标都达到了主人留下来的数据的预期值。现在已经组装完毕，任何时候都能够进行实际运用。”
零搓着双手，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色彩。他点着头，双手不停地互相摩擦，看起来，他现在真的是非常的兴奋！
“主人？”
“不不不！我没事，没事！”
零一愣，连忙恢复成那种认真的表情。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大口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才睁开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对不能那样做。”
零捂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在自我暗示似的。
“我要相信那位局长，相信人类。毕竟，人可是万物之灵，拥有着无比的创造性和可能性。人类应该发展出这样的自律能力，有能力解决任何产生的问题。”
自言自语，努力说服自己。
身为一个科学家，对人类报以希望那可是最基本的东西。
毕竟，零现在还不是怎么很能接受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反人类的疯狂科学家。为了人类的幸福生活而服务，这可是科学最根本的动力源泉。
“助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少女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略微转了转，立刻站了起来。
“回去之后，帮我调整一下那装置的运转。我这三天里面尝试着给它写出了一些模拟运转的环境测试。你帮我去测试一下。”
零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写满了许许多多方程式的纸张，从防弹玻璃下方的气口中塞了过去。少女接过，在打开看了一眼，将其完全记住之后，终于，后退了一步。
“………………主人。”
零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少女，缓缓道——
“什么事。”
“……………………小狗。”
“啊………………啊？”
“小狗饿了。”
“…………………………那你就喂它吧。”
零不明白少女究竟在说什么，所以也就是随口这么一回。可没想到，少女却是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大踏步的走出了这间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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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跟踪处理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一天天的过，绝不停留，也绝不怜悯。
冬天的风开始吹得越来越烈，即使是身上裹紧了厚厚的大衣，也不由的给人一种如入冰窟的感觉。
尚海市的冬天向来都是这样，阴着天空，只不过看一眼那灰蒙蒙的天色，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
此刻，少女依旧蹲在那街道的角落里。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零的那件大衣，宽敞的大衣下裸露出来的两条修长长腿，在这寒冷凄厉的凌风中却没有丝毫颤抖的感觉。
不过，在她面前的那个小纸箱内，却是有一条小生命，如今，正在瑟瑟发抖。
墨绿色的瞳孔，凝视着那个小小的，在寒风中颤抖着的身体。
每当一股寒风掠过这条小巷，似乎都能感觉到纸箱内的那个小生命在剧烈的哆嗦。
少女紧盯着这只小狗，片刻之后，她直接伸出手抓起这只小狗，随后，毫不犹豫地扳开它的嘴。
一根香肠，直接塞进了它的嘴里。
“啊呜呜呜呜——！”
小狗惨叫起来，痛苦的挣扎。见此，少女连忙松开手，让这只小狗重新跌回纸箱中。她看了看躲在纸箱中，害怕的颤抖的小狗，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香肠，将其扔进了纸箱。
“吃吧。肚子饿了，补充能量。”
香喷喷的香肠落在了小狗的嘴边。
但，这只小狗却连张开嘴去咬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生命之火已经渐渐走到末尾的它只不过慵懒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香肠。随后，就像是厌烦了一般，继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
少女，站起身子，抬起头。
这些天来不管她怎么喂，怎么给这只小狗买香肠，都不能让它去咬上一口。眼看着，这只小狗已经越来越虚弱，继续这样下去，大概这两三天，它就会死了吧。
刺啦——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从那边掠过。
少女回过头，在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瞬息间掠过小巷前之时，她也已经将那辆轿车后座上坐着的两个人影，收入眼底。
一个，是那位这些日子每天都不在公安局里的公安局局长。
而另一个，却是浓妆艳抹，此刻，却满脸无助，和那肥胖的公安局局长并肩坐在后座上的女大学生——王丽娜。
嗖——
普桑轿车急驰而去，不到一秒，就从小巷前消失。
少女沉默着，她再次看了一眼脚下的那只小狗之后，从旁边抓起一大堆的报纸，盖在小狗的身上。随后，她的身子瞬间飞向半空。
“幻影迷彩，启动。开始搜索……搜索完成，锁定目标。开始跟随目标。”
少女的双眼瞄向那轿车离去的方向。只不过略微一阵停顿之后，瞬息间，她就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拘留所内——
零正蹲在地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队蚂蚁，这些小东西正背着许许多多他洒下来的米粒，进入墙壁一段的一个小窟窿中。
看着这些动物，零的脸上浮现出无比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随手就取出一枚岩石碎片开始在墙壁上划了起来。
“嗯，蚂蚁的肌肉系统。虽然说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课题，但真的要研究起来却也是有着无穷的魅力呢。如果能够造出这样的人造肌肉的话，那简直就是太棒了！”
受力图和分数曲线图不一会儿就将整面墙壁占满。可就在零分析的正高兴的时候，冷不丁，他衣服上的一粒纽扣却是轻轻地震动了起来。
零的眉头一皱，摇着头，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石块。他坐回一旁的床上，对着纽扣说道——
“什么事？助手。”
“主人。”
正在半空中加速飞行的少女已经锁定了下面的那辆黑色豪华轿车，一边飞，一边说道——
“公安局局长，现在正和王丽娜在一起。”
咔嗒一声，这边的零手中的石块，应声而落。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局长会和王丽娜在一起？按照一般的人情来说，他们两个不是应该处在一个稍微微妙的敌对状态上吗？
难道说……难道说……？？？！！！
“我们被骗了吗？！助手，他们其实早就勾结好了，想要给我设一个圈套让我来钻？其实他们早就已经认识，是你所说的想要来杀我的杀手吗？！”
“……………………不，我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
少女停下，悬浮在半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面前。那高耸的近乎直入云霄的高度和宽敞气派的大门，已经十分明显地说明了这座酒店的星级和价位。尽管现在还是白天，但酒店后方的停车场内早已经停满了车，看的出来，酒店的生意不错。
拘留所内的零捏着自己的纽扣，问道：“为什么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把情况报出来。”
“王丽娜小姐和那位局长已经下车，王丽娜的感情波动现在很不稳定。心跳测速一百五十，毛细孔张开。判断情绪为：紧张。”
听着钮扣中传来的声音，零那紧张的有些夸张的眉头却是略微平缓。他脸上的那种过分的自危之色也是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冷淡，与严肃。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床铺，伸出中指，略微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
“将他们的行动一一回报给我。我希望能够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的，主人。请问，可否打开视频设备。”
零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铁窗外面。再算算时间，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说道：“可以。”
说完，零伸出双手，轻轻拧动这枚纽扣。片刻之后，纽扣中传来几声咯咯响动。下一刻，一道光束就从纽扣的扣眼中弹射而出，在零面前的墙壁上打出一些图案。零转过身，面对墙壁，再移动身体调整了一下远近距离之后，墙壁上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五星级，金碧酒店前，少女早已经落地。
她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犹如摄像机的镜头一般，不断前后收缩。根据光线和远近距离不断调整。就这样，她一声不响地走近停车场，靠近那辆桑塔纳。
“哎呀呀，陈局长，欢迎欢迎。百忙之中还真的是有劳您亲自大驾光临啊。”
三个人围上了那辆桑塔纳，其中一个矮胖的人笑呵呵地向着那位公安局局长打着招呼。
陈局长笑笑，摆摆手。那个打招呼的人看了一眼这位公安局局长的座驾，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陈局长，这您就见外了。您这样的身份，外出探访怎么能坐普桑这种车呢？您说一声，我可以派几辆好车去接您啊！”
听到这个矮胖人说出这番话，陈局长的脸猛地一拉，正色道：“江经理，你这说什么话！像我这种人民公仆，一餐一饭都应该想到那都是老百姓的钱。只要能够代步，普桑和那些好车有什么区别？那些官僚主义作风在别人那里行得通，在我这里，可绝对不能做那些事！”
第二十八章 人民的好公仆
那个被称作江经理的人一愣，但随后立刻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哈腰，说道：“是是是，陈局长果然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我们的好局长！有您这样的局长在，尚海市的公安力量该是多么的让人放心啊！局长您清廉有加，是我这种小人多事了。来！请！”
江经理一抬手，其他两个人也是在前面引路。这位陈局长脸上带着宽厚的微笑，伸手抓着王丽娜的手，笑容满面地跟着那三人进入了酒店。
零盘着腿，捏着下巴。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助手，这里的墙壁凹凸不平，视频有些模糊。王丽娜的表情怎么样？”
“是的主人，王丽娜的呼吸不顺畅。判断紧张程度为97％。同时，她的嘴型有少许变化，通过唇语翻译，意思为‘伪君子’三个字。”
零摇摇头，脸上再次扬起笑意，说道：“这就是这位王小姐不对了。听听人家陈局长的话，人家是多么的以身作则啊！出行用普桑，而且不肯多花老百姓一分钱。嗯嗯，我说的果然没错！这位局长一定是个好局长啦，这种言行作风，多廉洁，多正派？”
画面一转，看起来，少女应该已经进入了酒店。
大堂，显得金碧辉煌。
抬头看看四周，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十足十的上流社会出来的贵族。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都充满了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如果换作普通人的话，恐怕刚进来这里就会为之窒息，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看看那些服务员，他们身上的那套西装似乎都要比普通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贵上个四五百。
在这群人中央，身上只穿着一件男性大衣的少女，自然是显得最格格不入的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一名保安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少女。在嘲笑着她身上这件衣服的不伦不类的同时，也在惊叹着少女的美貌。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张可以让所有的电影明星统统为之黯然失色的容貌的话，相信这个保安早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始赶人了。
零：“助手，你就说你是来见陈局长的。”
少女点点头，如实说出。那保安愣愣地看着少女的容貌，略微呆了半响之后，才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退开半步。
“原来如此，那就请里面请。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
少女点点头，朝大堂里面的电梯走去。可走到一半，她回过头，看着那个保安。
“真是可惜，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也是……咳。”
“别说这些啦，人家有权，即使是癞蛤蟆也可以尝遍各种口味的天鹅肉。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没什么好说的。”
保安在和前台细语，听完这些话之后，少女才缓步走向电梯。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合上，她也是抬起头，看着电梯里面的那个监视摄像头。
“主人，根据刚才的对话进行破解，可以得出……”
“不，别猜测。”
拘留室内，一切，都还显得十分平静。
零依旧盘腿坐在墙壁前，他闭上双眼，抬起手指，轻轻顶了一下眉心的眼镜，脸上的神色，变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传闻，始终都是传闻。身为一个科学家，不能光是从传闻就开始下达结论。我始终相信，那位局长是一个很好，很称职，私生活无比严谨的局长。这是我对他身为人民公仆报以的尊重。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反对之前，我，始终坚持这个理论。”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眼前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和下面那略显喧闹的大厅相比，这里实在是显得即安静，又奢华。
两边墙壁上的白玉兰装饰灯内散发出柔和而宁静的光芒。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似乎连让人大声说话也显得不够尊重。都会不自觉的压低嗓门，小心翼翼。
少女扫视了一下楼层，很快，就确认目标，沿着红地毯朝前走去。很快，她就来到传来生物热能的一间包厢之外，左右看了看后，她径直走近这间包厢旁边的一个包厢，站在墙壁前。
“热能侦测感应系统，启动。”
拘留所内，视频中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开始慢慢变的透明。之后，在一片灰白色的图像中就看到对面传来一些代表着人形的热能图像。
“开始色彩重组。”
这些热能图像渐渐变的清晰，很快，就和真正的色彩一般无二，就好像整堵墙完全消失一般，将那包厢里面的情况完完全全地展现在零的眼前。
“啊，陈局长，上次的事真的是多谢您的帮忙了。如果不是有您的帮忙，还真的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岔子来呢。”
安静而充满了中国古代氛围的豪华包厢内，大圆桌旁围坐着五个人。
除了陈局长和坐在他身旁，眉头紧锁，紧咬着嘴唇的王丽娜之外，他的斜对面坐着刚才的江经理，在江经理的右手侧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干瘦男子，在干瘦男子旁边，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圆桌的周围，则站着刚才两个像是保镖似的男人。
“呵呵呵，哪里哪里。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整个尚海市每天都会出个几百上千桩‘车祸’。所以，令公子的事情压根就不算什么。能够让这件事真正解决的不是我，事实上是张先生您的事后处置得当，而且赔偿积极。我所起的作用，最多不过是帮个忙，调解调解而已。”
陈局长笑着谦虚。那边的那个干瘦男子脸上也是满脸的笑容。一旁的江经理连忙取过桌上的一瓶拉菲，打开，恭恭敬敬地给陈局长，那个被称为张先生的中年男子和那个年轻人面前的杯中倒满。随后，那张先生端起酒杯，站起，说道：“是是是，陈局长的确是人民的好公仆，为了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市民劳心劳力。来，我先敬您一杯。这一杯，就当作我犬儿无知，给局长您添麻烦了。”
张先生瞪了一眼那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讪讪地端起酒杯，也是一并站起。陈局长呵呵一笑，他也站起，互相碰杯后，一饮而尽。
第二十九章 宾主尽欢
“来啊，上菜。”
安静的包厢内，随着那位江经理的一声呼喊，服务员们开始轮流上菜。
整个过程都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喧嚣。不消一会儿，珍味佳肴就摆满了整整一座，在座的宾主尽享欢愉。
“来，陈局长，一顿不足挂齿的餐点，不成敬意。请品尝一下。”
张先生笑着进行邀请，陈局长则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这桌菜肴，叹了口气，说道：“张先生，不是我说您。虽然说您这种企业家很成功，但成功也不能这样浪费啊？我们才几个人，您就点了那么多。要想想，现在还是有很多山区的孩子没饭吃，这该多浪费啊？”
“啊……这……”
那张先生似乎显得有些尴尬。倒是一旁的江经理眼珠转得快，凑过去在张先生耳朵旁说了两声，张先生随即点头，重新露出笑容：“是啊，一顿午饭，不成敬意。听了局长的一席话，实在是让我觉得惭愧。以后一定从简，一定从简。”
陈局长的眉头紧锁，他缓缓拿起筷子，望着面前的丰盛宴席叹了口气。随后，他将筷子伸向一盘煮的烂透的熊掌，夹起一点，放进嘴里。
“………………………………”
片刻的品尝之后，陈局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冲着对面的张先生呵呵笑了笑，就双手互抱，放在膝盖上，不说话了。
“咦？陈局长，您用啊？虽然说我的确是有些浪费了，但……菜都上来了，不吃可就可惜了。”
张先生觉得有些奇怪，开始催促。但对面的陈局长却依旧是笑而不语，显得很优雅，举止很坦荡。在一旁的那个年轻人看陈局长这副样子之后，想了想，立刻转动转盘，将那盘熊掌挪到眼前，夹起一点，放进嘴里。
“呸。老爸。”
年轻人凑到张先生的耳朵边，少女立刻放大音量。
“这熊掌是冷冻货。不是新鲜的。”
那边的张先生一愣，转过头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你怎么知道？？？”
那年轻人一瞪眼，说道：“废话，前段时间我天天吃，都吃腻了，还吃不出来？”
听完儿子的话，张先生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江经理。那江经理立刻面如土色！他站起来，冲着张先生点了点头之后迅速走出包厢，让饭店的经理过来。不消片刻，一个似乎是经理的人慌慌张张跑上来，江经理冲着那个饭店经理说了几句之后，那经理立刻点头哈腰，飞也似地跑下了楼。过不了片刻，许许多多的服务员迅速进入包厢，将那满桌的豪华宴席全部撤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立刻让人重新准备……”
“不用了。”
陈局长笑笑，站了起来，继续道——
“那么铺张浪费干嘛？填饱肚子，一碗阳春面可以了。我们要节约嘛。那么张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局里还有事……”
这样一句话说出来，那张先生显然是急了。他连忙站起来，带着些许愁容。此时，旁边的江经理再次在张先生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张先生立刻喜笑颜开，说道：“陈局长，我知道您很忙。不过能否请您给一点时间呢？接下来我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陈局长您好好的‘指导指导’呢。”
话，说到这里。
正在拘留所内观看的零突然发现，眼前的视频角度变成了向下，而不再是面对着那边的墙壁，不由问道——
“助手，怎么了？”
少女看着地面，片刻之后，才说道——
“主人，酒店的厨房内有骚动。”
“骚动？什么骚动？”
“不清楚。但是，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被刚才那个饭店经理训斥。现在，那个厨师被人从后门推了出去，扔进后面的一条泔水桶里。另外，还有人将一些衣服，拎包，笔记本电脑一类的东西全都扔向他。那个厨师在哭，不过，没人理他。”
“…………………………………………”
“主人，声纳采集到了声音，您需要听吗？”
“……………………不用。直接告诉我，那个厨师是什么结果。”
“开除。”
“嗯，我知道了。继续看房间里面吧。”
少女抬起头，零面前的视频也重新变成了包厢内。
不消片刻，圆桌上摆上了几碗瓜果。不过陈局长并没有去吃喝，他和那位张先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世界局势一直聊到古玩花瓶。再从各种古玩一直聊到出口贸易。其中还有包括整个尚海市的城镇规划建设以及一些项目的投资。渐渐的，那两人聊得越来越欢，就像是达成了某些共识似的。
就这样看似毫无意义地聊了大半个小时，陈局长手中的电话响了。这位温文尔雅的局长笑着道歉，拿出手机离开房间，来到一旁的男厕所。
“助手。”
“是，主人。”
“开声纳，我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是。”
少女点点头，视线望向厕所的方向。不消片刻，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就从零胸前的钮扣中穿出，听在他的耳朵里。
男：“什么事。”
女：“老公，有人送东西过来呢！说是替一个姓张的老板送的。”
男：“哦？送的什么？”
女：“是一些古董字画。我是不怎么懂啦，不过里面有一些鉴定书，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男：“呵呵，没事。要好好谢谢人家，那可是我花钱买来的。”
女：“知道啦～～～”
男：“听你声音那么兴奋，对方还送了些什么？”
女：“也没什么啦，一个手提包，一件貂皮大衣。我说你啊，没事买这些东西干嘛？你看看这个手提包，那么小，什么都放不下。这件貂皮大衣又那么累赘，平时怎么穿的出去？那不是粘灰嘛？只此一次，下次别再买这些东西啦。”
男：“我知道啦。今晚我不回家吃饭。”
女：“……………………哦。对方是谁？”
男：“没办法，是一个很贱的女大学生。为了她男朋友的事始终缠着我。你也知道，我身为公安局局长，人家来上访，我总不能直接将对方轰出去吧？”
女：“那……的确很贱。现在这年头，女大学生没有一个是好货。我说你啊，‘教育教育’就可以了。可千万别动歪脑筋。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可不准你拿我的东西去‘教育’那些女大学生。”
男：“知道，那就这样了。”
女：“哎，哎！我还没说……”
咔嗒一声，电话挂断。零重新抬起头，看着那视频。只见那位温文尔雅的陈局长缓缓从厕所中走出，笑容满面，重新坐回位置上。在落座之后，他极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王丽娜，王丽娜一愣，随即轻轻咬了咬下嘴唇，伸出双手，挽住陈局长的胳膊，将整个头也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三十章 高楼夜色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的时间，几乎只能用“相谈甚欢”四个字来形容包厢里面的气氛。
宾主之间畅谈各种人生哲理，大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从中午一直说到傍晚，这样的宾主关系让一旁的那位江经理也随之放松了很多，笑着在旁边陪衬。倒是那个年轻人有些按奈不住，中途离席。十五分钟后，就见他一手搂着一个满脸惊喜，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笑着上了停车场上的一辆跑车，轰隆隆的，绚丽的跑车转眼间就消失在夕阳染红的街道尽头。
在这整个过程中，少女，只是负责传达。
而在那视频之前的零，脸上的那种粗神经的笑容却是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听着。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凝视着包厢内所发生的一切。
镜片之后的黑色瞳孔中浮现着一层不带任何感**彩的淡薄。
不，与其说这是淡薄，不如说这是一种冷漠来的更加合适。
他的双手互相握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嘴角紧紧抿着。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被关在拘留所内的人，到底……还在思索着什么呢？
夜，深了。
晚餐很简朴，但每一道菜却都很精致，精致的宛如艺术品。
在杯盏交错之后，那边的张先生喝的很高兴，有些醉了。这边的陈局长也显得很高兴，原本就显得有些肥胖的脸现在变的更加肥胖。酒足饭饱之后，那位江经理向着陈局长道别，扶着那位张先生离开。而这位陈局长嘛……
……
…………
………………
电梯，上到八十八层最高楼。
脚步有些打飘的陈局长一手搂着王丽娜的腰，一步步的走向那位江经理递给自己的钥匙上标有的门牌号码。
来到大门前，王丽娜的脸色变的更加紧张起来。而已经酒足饭饱的陈局长则显得有些失态，他笑着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毫无分寸地伸出手，直接伸进了她那略显暴露的衣服里面，抓向她的胸部。
“不……不要！”
王丽娜一惊，连忙松开手后退。这位陈局长看到她跑掉之后，嘴角反而露出一抹嘲讽的色彩，他拿出电子钥匙打开门，自顾自的大踏步走了进去。片刻之后……
不出他的所料，刚刚还拒绝的王丽娜，现在主动咬着下嘴唇，双腿颤抖着，走了进来。
“来。”
陈局长向她招了招手，脸上，露出微笑。
王丽娜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乖乖地走到这位陈局长的身前。
陈局长微闭双眼，打着酒嗝，张开双手。王丽娜继续低着头，双手颤抖着伸出，开始替这位局长宽衣解带。等到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完全脱去之后，陈局长走入里面的房间，一屁股躺在床上，眼中带着征服者的色彩，轻蔑而带着鄙夷的，看着这边的王丽娜。
泪水，从这个女孩的眼角溢出。
但她却不敢让那个岁数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看到。
她抓着自己的裙子，颤巍巍地走了进去，关上门。
在面对那个躺在床上的臃肿身体之时，她低下头，双手颤抖着，伸向自己衣服的衣扣，一颗，一颗的，解开……
少女站在房门前，看着墙壁。
她是兵器，脸上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而透过她的双眼看着房间内一切情况的零，现在也是一脸的冷漠。似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无聊透顶的电影，是一个蹩脚的导演，蹩脚的演员演出的蹩脚戏剧。
但，在那房间里上演的，可并不是戏剧。
衣服，褪去。
那洁白的肌肤，也是就此暴露在那个岁数比自己大上一轮的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带着笑，尽情欣赏着这个十八岁女孩子的性感**。
王丽娜想要遮住自己身体上的重要部位。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主动裸露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这种耻辱让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可是，她又不敢反抗。
“嗯，还真不错。”
陈局长半眯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如此的温文尔雅，大方得体。
而王丽娜却是胆战心惊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和下半身，含着泪，大声说道：“只要……只要一个晚上，你就可以让我男朋友出来，是不是？”
陈局长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现在立刻离开。我可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毕竟，这种事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像那种需要哭丧着脸，充满暴力的场景可一点都不和我的胃口。”
这个男人，依旧温和的笑着。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王丽娜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她，咬着牙，挡在身前的手，放下，将自己最**的部分完全展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呼…………………………”
看着画面中，全裸的王丽娜一步步的走向那张豪华的床铺。零，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闭上双眼，随后，睁开。抬起食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助手。”
“是的，主人。”
“我记得你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说我将来会因为对人类极度失望，认为人类根本就不可能管理好自己。所以，才会想到用更高一层次的机器人来管理人类，将人类当成猪一般的养起来，是不是？”
“是的，主人。”
少女的表情呆滞，回答的声音也是充满了机械感，没有丝毫松动的感觉。
“原来如此……”
零的手指抵着鼻梁上的眼镜，闭着双眼。
“我承认，这个理论有一点点的正确。不过，我还是相信总的大方向。我相信，不遵守规则进行运转的人类应该只是极少数，不应该是大多数。人类应该可以很好的管理好自己，但就像再完美的机器也不可能阻止内部的损耗一样，任何东西总会出现些许或这或那的瑕疵。”
手指，松开眼镜。
零抬起头，缓缓睁开双眼。而这一次，从那镜片之后流露出来的瞳孔却是如此的冷漠，看着视频中那个等待享受的陈局长的时候，那双眼……已经不能算是在看着一个“人类”的眼睛。
“坏掉的齿轮应该进行更换。如果不更换，那就等于纵容其继续破坏整个规则的运转。”
“助手，虽然说我还是不怎么赞同未来的我那种将整个人类全部圈养起来的这种做法。不过……更换一个坏掉的齿轮这种事情。我认为，做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机会
少女微微低头，等待命令。
然后，从她的接收器中，就传来零那语调冰冷的声音。
“首先，阻止那坏掉的齿轮继续破坏规则，将属于我的那个脑子的主人整个的带回去。”
轰隆一声，伴随着话音刚落，那坚固的墙壁立刻像是豆腐一般的被破开，里面的那位陈局长还没等开始享受，只感觉漫天滚滚的烟尘向着自己扑来。随后，他只听到哗啦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破旁边那高大的落地玻璃，从这八十八层楼的高度直接跳了出去！
刹那间，酒醒了。
陈局长连忙挥舞开房间内的灰尘，等到那些灰尘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愣着双眼，看着那墙壁上巨大的破洞。
弥漫的烟尘，让陈局长愣住。但这样的呆板还没有持续超过五秒钟，一种异样感就从他的身后传来。
他连忙回过头，只见那边硕大的挡风玻璃此刻竟然已经完全破碎！从那破口来看，就像是有什么人……直接从这八十多层的高楼冲出去了一般。
那么……谁跳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刚才那个原本应该坐在自己下半身上，来“服侍”自己的那个女大学生……现在，在哪里？
不在……不在！
那么说……难道是说？！
酒，终于完全醒了。
这位局长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红润色变成了现在的土灰色。当下，他立刻穿上衣服，取过帽子戴在头上，急匆匆地冲出了酒店，上了公交，离开了。
破碎的玻璃，划过那百米的高空，在下方的停车场上砸了个粉碎。
几辆车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些玻璃之下的牺牲品，不过幸好，没有人员的伤亡。
而在那天空之中，一名少女，正怀抱着一名浑身**的大学女生迅速飞行。那女生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昏厥。而少女则是眼神呆滞，只是这样抓着她，朝零的家方向飞去。
“呼………………我说，助手。”
视频前的零抬起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是的，主人。”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阻止，是希望你能够去敲门，然后对那位陈局长诉说大义，用道德和法律去感化他。让他明白自己是一个人民公仆，自觉自愿地反悔自己之前所做的种种事宜。然后，自愿放走我的脑子。”
“…………………………”
“我没有让你直接这样冲进去，好像一辆战车一样捣乱一番，再直接走人吧？暴力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我们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样，才是符合人类人性的规则才对。”
少女略微低下头，飞行的速度略微放缓。良久，才喃喃道——
“是的，主人。”
“咳，总是那么一句话。算了，明天去向人家酒店赔礼道歉，损坏的玻璃和墙壁的钱要一分不少的赔给人家。以后做事可别那么粗暴了，我知道你是类似驱逐舰一般的存在，不过即使是驱逐舰有的时候也可以精细操作嘛。”
少女瞳孔中的墨绿色光芒略微收缩，然后放大。抱着王丽娜，她的速度再次开始加速。
“主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拘留室里，零点着自己的眼镜。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回归冷淡，在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
“助手。我想，我们应该行动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给那位陈局长最后一个机会。”
“真正，最后的机会。”
“………………主人，如果连这最后一次的机会都没有成功，怎么办。”
镜片之后，那双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显得是如此的阴寒。
扶着镜片，这个男人原本不苟言笑的嘴角，此刻，却是闪烁出一抹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笑容。
那……是一种跃跃欲试的笑容。
就好像贪食的饕餮面前已经摆放了许许多多的的美食，只需要再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大快朵颐一般的笑容……
“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呵呵，呵呵呵呵……”
阴冷的笑声，在拘留所内传荡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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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寒冷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似乎显得格外的寒冷。
街道上，人们紧裹着大衣。
即使是最爱美的少女如今也不得不拜服在这寒风的淫威之下，穿的严严实实。
这一个冬天，尚海市似乎比往年更冷。
这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来所谓的温室效应究竟是不是在骗人的？
白天，那轮无力的太阳就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似的，遮遮掩掩地躲在云层之后，不肯出来。它是如此的吝啬，就连这最后的一点点的温暖，也不肯施舍给这些卑微的人类。
月亮，升起来了。
那带着残破的月轮偏偏是如此的清晰。黑暗的天空中，那些云彩似乎不敢阻挡那轮明月一般，纷纷退开，让那冰冷而苍白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文明之地。
喧闹的尚海市，开始渐渐安静了。
今天是周四，即使这座城市曾经多少次的被称作为不夜城，在这一天，也会重新归于宁静。
是的，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马路上，除了那偶尔掠过的出租车之外，就只剩下那些闪烁着昏黄光芒的路灯。默默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嗒，嗒，嗒，啪。
交通信号灯，闪烁。
之后，红灯，变成了绿灯。
斑马线上，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大学生。
女的，则是一个美的足以去当模特的美女。
这两人一前一后，极有默契地走过了横道线，来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座高档小区门前。
大楼前，那防盗门上显示着密码按键。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仪器，往密码按键上一插，不消一会儿，这扇号称最坚固的防盗门就应声打开。
收起破译器，这对男女缓步走进了里面的电梯，按下控制面板上的23。
电梯上升，安静极了。
面板之上，那数字一点一点的变化。红色的灯光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得如此的明显，看起来……
是不是很像血？
呜————————叮。
门，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大门上显示出各种各样的装饰，用来显现主人的性格。
迈开脚，跨出地面。
啪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是显得如此的刺耳。
男子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缓步穿过走廊。
在他身后的少女此刻也是背着身后的一个大包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月光，从前面的走廊窗户外射了进来。
让地面染成了一片白霜。
窗框上的横梁则在这片白霜中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默默地，注视着今晚即将发生的一切……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男子抬起头，望着那写着2312门牌的房间门。在推了推眼镜之后，从怀中取出一根特制的铁丝。在朝着大门上的锁孔拨弄了两下之后，他收起铁丝，轻轻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安静极了。
借着那一缕透过窗户照进来的苍白月光，可以很明显的看清房屋里的装饰。
几个毛绒玩具堆放在那边的沙发上。红木地板上铺着一块毛茸茸的地毯。那边的鱼缸里养着几条金鱼，还有一只绿毛龟趴在鱼缸中的假石上，享受着这悠闲的夜晚。
房间的主人，是一位女主人。
这从房间里那略带着少女气息的装饰就可以看得出来。
男子走到那边的沙发前，看见茶几上放着几本书。是大学里的课本，从课程上来看，应该是文学系二三年级的学生。
男子随便翻看了一眼，将课本放下。在略微扫视了一下这间客厅之后，他的目光就瞄向那边的一扇大门。那里，传来中年男性的鼾声。
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地上散乱的内衣裤。
男子略微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之后，就跨过那些衣物，来到那张床铺之前。
床铺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少女互相拥抱着，两个人的嘴角都带着笑容，额头碰着额头，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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