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红色心脏——延安(2)
松竹杂货铺何掌柜领着几人走出警卫队的大门,一边前行着一边说道:“俊雄同志,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对延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不会,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而且看得出延安军民一心,这是好事。”
一路上林俊雄看着很多平民家园被毁,他们却没有多少负面情绪,而是默默地收拾着被炸得残破的房屋,很多八路军战士也在安抚着,帮着老百姓。很多百姓还和一群学生高喊着打到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宣泄着他们对小日本的抗议和憎恨。
几人到达松竹杂货铺后坐下,何掌柜告诉林俊雄他出发去警卫队的时候已经叫伙计去通知廖承先了,在发现何美凤后,想去将她拉出去,何美凤却躲到尚天恩的背后。
廖承先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见面就握着林俊雄的手说道:“俊雄同志,你终于来了,也来得有些不巧,小日本最近十分猖狂,多次轰炸延安,我这些天也一直忙着的,没顾上盘算你们到达的时间。”
“哦,没事,正事要紧,安顿受灾民众要紧。”
“呵呵,我倒不是忙这个,这几天一直和冼星海和光未然在琢磨《黄河大合唱》的事。”
“黄河大合唱?马上要首唱了吗?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啊,这《黄河大合唱》既是中华民族战斗的英雄史诗,也是抗日战争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它反映了民族的觉醒,激励了人民的战斗豪情,堪称现代文艺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一啊。”
“这,你怎么知道的啊,这首歌现在还在作词、编曲完善中啊?”
林俊雄知道一激动说漏嘴了,连忙补充道:“我有个朋友认识冼星海,听说过他要创作一首这样的歌,要表达这样一个意义。”
“哦,是这样啊,听着前面的独白就心潮澎湃啊,独白说:伟大的黄河,祖国的母亲河,哺育着亿万儿女,记载着岁月的沧桑,奔腾澎湃,浊浪排空,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冲开一切障碍,排除任何阻挡,汹涌向前,直达大海。这不正是中华民族艰苦奋斗、勇敢勤劳、百折不回、一往无前的象征吗?”
“听你说着,我都心里激动了,你先忙,我们在这里等几天也无妨,等你有空了再带我们去转转。”
“放心,我会尽快报上去....咦,美凤,你怎么来了,还躲什么躲,出来!”
何美凤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尚天恩背后走出来,嘟着小嘴对廖承先叫道:“爹!”
“啊?”林俊雄和尚天恩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惊讶起来。
“俊雄同志,这是我二女儿廖美凤,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林俊雄笑着将遇到廖美凤和一路的经历简单给廖承先说了一遍,廖承先心怀安慰地说道:“长大了,有出息了。只是你来我这边给你娘说清楚啊,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不知去向,你娘心急如焚,半个月前还向我说起你失踪的事,我还以为你胡闹一阵就会回去,没想到跑到延安来了,你这个丫头,要是没遇到俊雄他们,你让爹娘怎么办啊。”
廖美凤拉着廖承先的衣角撒着娇:“爹,这不没事吗,女儿吉人自有天相,嘿嘿,下次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我一会给你娘发个电文过去,省得她还在担心。”
“俊雄啊,我去告假一下,明天就就陪你们到处转转,带你们去看看这个无数文人、青年向往的革命圣地。”
第二天,廖承先先将林俊雄几人安置在陕甘宁边区政府招待所,边区政府交际科科长金城亲自接待了他们一行人,安排他们住下后,又给了一摞餐券,分早中晚三种颜色,并交代说:用完了可以到他那里领取,每张餐券可以到招待所大门外右边那家小饭馆吃一餐“份儿饭”。
几人收拾完,感觉肚子有些饿,便拿上餐券,按照金城指点在大门口右边找到了那家小饭馆。这家小饭馆确实不大,迎面就是灶炉,店堂内一共只有四五张方桌,他们找位置坐下,用餐券换来了主食和副食,主食是四个小馒头或者一大碗米饭,副食是一菜一汤,菜是榨菜炒肉丝,汤是榨菜肉丝汤。
廖承先对林俊雄几人说道:“用这些招待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小气了点、寒碜了点,就是这样的饭菜也比当地的军民高很多啊。现在虽然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是国民党封锁边区的经济和物资供应,边区政府只能靠自给自足。”
几人连称很好,心中却对国民党这种阳奉阴违的举动感到寒心。林俊雄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随意地看着门外。这时两个穿着日军军装的人挑着满满两桶水,神态自若地用日语交流着,从小饭馆前走过,看来应该是日军的战俘,这样不加约束,让他们满大街自由行走,林俊雄有些奇怪起来。
廖承先抬头看见了这一幕,他解释说:“我们这里日本**办了一个‘反战同盟’,专门帮助我们教育训练日本战俘,经过训练的战俘有的到前线去喊话,做反战宣传,有的在延安参加为人民服务的劳动。你们刚才看见的两个日军战俘是在帮助年老的老百姓挑水,也就是学习为人民服务,呵呵。”
吃过饭回到招待所,金城也过来和几人聊天,询问还需要什么。在聊到林俊雄在第五次反围剿中的一些往事,说起张国焘拒绝红军北上的错误决策,廖承先感概说:“张国焘受到党内批判后拒不认错,去年借祭拜黄帝之名逃离延安,投靠了国民党,党中央已经决定开除了他的党籍。”
林俊雄也感叹说:“是啊,当时可苦了反对他的同志,明知道错误,作为党员,又有不得不去执行的苦衷。”
来到延安的第三天,廖承先和金城带着几人去参观陕甘宁边区信用合作社,廖承先介绍说,去年合作社以“延安光华商店”的名义发行只限于边区流通的辅币券,也叫“边币”。
至于为什么发行“边币”,廖承先介绍说:“国民党不仅严禁百姓日用品流入边区,还想尽一切办法限制通用的法币落入我们手中。我们没有法币,就不能到白区,也就是边区以外的地方买东西,所以我们只能把中央银行发行的法币积攒起来,去白区买一些边区目前还无法生产而老百姓又必需的生活用品。边区的农村经济,有的可以以物易物,比如可以拿一个鸡蛋到信用社换几张纸,可是还有很多东西、很多场合不能以物易物。边区政府为了老百姓方便,只好以光华商店的名义发行少量辅币券,仅限于边区流通。这也是被国民党逼出来的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可是国民党却指责边区政府私发货币,扰乱金融,破坏政令统一。”
金城去拿来几张辅币券递给林俊雄看:“你看,这样粗糙的辅币券,还不如国民党统治区烧给死人的‘冥币’质量好,这能说我们私发货币,扰乱金融,破坏政令统一吗?我们在物资条件这么差的地方艰苦奋斗,还要应付国民党无耻的物资封锁,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服从抗日救国的大局!”
林俊雄摸摸辅币券,感觉质量很差,图案和印刷也粗糙,面值最大的是一元,最小的是五分,金城继续说道:“边区政府除了用积攒法币的方法到白区购买必需的物品外,还发动军民到南泥湾开垦荒地、发展生产,自力更生,逐步解决边区百姓的吃穿用问题,少受些国民党的窝囊气。在大生产运动中,我们**员处处带头,连朱总司令都亲自带头开荒、周副主席都学会了用纺车纺线!”
林俊雄感概地说:“我们来延安三天,我看见边区军民生活水平很低,而在国民党统治区,官吏大多靠裙带关系爬上去,不学无术、庸碌无为之辈众多,贪污**现象更是比比皆是。如此国难当头之时,军队里这样的现象也是不少。官员和老百姓生活相差悬殊,长此下去,会失去民心,对统一抗战也是非常不利,如果老百姓连生存都面临危机,哪里还有心思支持抗战啊!”
金城接着说:“在边区和其他解放区,贪污**现象不会发生。各革命根据地都有明文规定:贪污五百元以上的,处以死刑;挪用公款用以私人谋利的,以贪污定罪;工作人员玩忽职守,浪费公家财产的,按其浪费程度,或撤职,或监禁。再说了,解放区的干部生活水平相差的并不多,如果有人贪污,搞特殊享受,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林俊雄几人在红色心脏——延安三天的所见所闻,都令他们耳目一新,到处体现出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气象。这里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是社会秩序却是有条不紊,各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积极劳动,支援抗战。**员更是以身作则,处处到头,吃苦在前,与百姓血肉相连。他们这种不辞劳苦,一心为中华民族求解放的无私奉献精神和自我牺牲精神,更国民党统治区的结党营私、贪污**、破坏国共团结、妨碍全民抗战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这一边是一切服从抗日救亡大局而艰苦奋斗,那一边寻找种种借口,破坏团结合作和共同抗日。两相对比,林俊雄虽然一直坚定的红色革命心未曾改变过,但是曾经作为蒋介石嫡系部队的将领,不免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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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到了招待所,林俊雄几人都是军人出身,性格耿直,习惯于肝胆相照,他也明白党组织安排参观这些的意图,在参观完之后,他激动地说出了肺腑之言:“俊雄虽然一直是我党的一员,但是一直身处国民党阵营,以前没有如此体会到这些,来延安才三天,我说见到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团结抗日景象,尽管国民党反动派动用了一切手段来剥夺解放区人民的最低生活条件,但是延安军民发扬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给我面目一新的感觉,跟国民党统治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三天来的感受,使我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只有中国**才是中国唯一的救星,**必将在黑暗的中国冲出迷雾,显出万丈光芒,普照到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剥削、文化上受桎梏、生活上受困苦而渴望民主自由的人民身上。作为党的一员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投身到延安军民在**领导下如火如荼的斗争生活中去,为抗日斗争做出无私无畏的奉献,我相信我的几位兄弟也是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尚天恩和谢勤、方云、曾令山都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我们到了延安,就像是丹在炉、铁在冶,爱国之心在狂跳、救亡之血在沸腾。我相信,有机会见到**他们,接受他们的鞭策和棒喝,我们的眼界将会更加宽广。”
来到延安第四天,廖承先和金城接到通知要赶回去开会,临行前金城吩咐人带林俊雄他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林俊雄等待着党组织下一步安排,又不愿再给金城他们添麻烦,就说打算在招待所休整一番。
林俊雄将几人召集在一起,让他们谈谈心中的感受。几人都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表示这次延安之行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誓死跟随**走向光明,想到廖承先允诺的到了延安就会向组织上汇报,争取解决几人入党的事情,谢勤几人更是兴奋不已。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林俊雄他们的讨论打断,当曾令山去将门打开的时候,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身穿八路军军装的战士冲进来,一个双手背在背后的人缓缓走过来,抬起头:“林团长,不,应该是林旅长,久违了!”
“李世礼?是你!”
“正是我,将国民党奸细林俊雄一行人拿下,反抗着格杀勿论!”
尚天恩和谢勤几人想反抗,看林俊雄对他们摇摇头,几人才平静下来。到了延安,林俊雄心想这李世礼想要做报复应该没有那么容易,索性看他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林俊雄几人被绑着带到了一处监狱,几人被分开审理。林俊雄被带进去后,李世礼让随从出去,只留下自己和林俊雄两人在审讯室里。
看着林俊雄平静的表情,李世礼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林俊雄,你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了,今天我要好好和你叙叙旧,好好算一下我弟弟李明礼的那笔账。”
“李世礼,我提醒你,不要玩火**,这里是延安,不是你的一言堂。”
“哼,首长们都去开会了,起码也得两三天,两三天后我一定可以拿到一份满意的口供。再说了,我这是例行审问,审查混入延安的奸细是我的职责。”
李世礼又叫了两个战士进来,然后装模作样地大声说道:“林俊雄,原国民党嫡系部队第73军第15师第45旅少将旅长,是否属实?”
林俊雄想着这些资料党组织应该都已经掌握,承认也没有什么,便答道:“曾经是!”
“国民党高级将领薛岳是你的大哥,你们情同手足,是不是?”
“是!”
“蒋介石曾称赞你是国民党未来最耀眼的将星,而且没有之一,是不是?”
“是!”
“跟我一起说:蒋介石是个无耻之徒,薛岳是个王八蛋!”
“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骂薛岳?”
李世礼对书记官说道:“写上,拒绝辱骂国民党领袖蒋介石,对国民党有特殊情感。”
“你这是无理取闹,廖承先同志已经知道我们来到延安,李世礼,你这是在犯错误!”
“我是在代表党中央审查你,你说我无理取闹,那就是辱骂党中央,写上,辱骂党中央无理取闹。”
林俊雄有些佩服这货上纲上线的本是,决定不再开口,李世礼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见林俊雄都不应答,他命令两个人对林俊雄一顿毒打。
“在你们离开延安之前,我有责任将你审查清楚,以免今后对党不利,所以你还是老实点,廖承先也救不了你。”
林俊雄瞪着他,本来他对这李世礼没有什么仇恨,倒是有些顾念昔日袍泽之情,没想到这人如今变成这幅嘴脸,心中厌恶的情绪顿生。
“林俊雄,你是琉球人林世功的孙子,并不是中国人,而你是1933年加入我党的,你加入我党是不是怀有其他企图,是不是隐瞒了你不是中国人的身份?”
“我父亲那一代已经认祖归宗回归福建林氏家族主族,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李世礼,连**无能的清政府都没有承认过琉球不是中国的,琉球现在很多民众还以中国人自称,你一口一个我不是中国人,是不是否认琉球是中国属藩的历史,不承认那些人的炎黄血脉啊,你哪里来那么大的权力敢这样说?”
李世礼一愣,很快回过神对书记官说:“写上,辱骂苏维埃政府不如**无能的清政府。”
“你....你这断章取义的小人!”林俊雄气得只想杀了他。
李世礼又问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林俊雄只是愤怒地摇摇头,因为不配合,被打得嘴角溢出血迹。
很快李世礼就为林俊雄列出十大罪状,包括拒绝辱骂国民党领袖蒋介石,对国民党有特殊情感;与蒋介石嫡系薛岳称兄道弟,如今仍维持着兄弟关系;对党中央的审查不配合,大骂党中央无理取闹;自持才能过人,蔑视八路军将领;隐瞒琉球人的身份入党,怀有其他企图;辱骂**政权不如**无能的清政府;林俊雄属下搞对林俊雄的个人崇拜主义,无视党的团结和党的领导;参与压迫残害原黔军**产党员等等。
当林俊雄被押回牢房,尚天恩几人也已经被押回来关押着,林俊雄看着几个兄弟都血痕累累,本来都激动的心情此刻都表现出颓丧。见到林俊雄嘴角的血迹,尚天恩想要冲上去,被林俊雄拉住。
“兄弟们,我连累大家受苦了,这李世礼因为和我的旧日仇怨,将你们都连带仇恨上了。”
当林俊雄将李明礼的事情讲了一遍后,几人都是咬牙切齿,大骂这李世礼张冠李戴、小肚鸡肠,无耻之极。当林俊雄将自己被审问的过程说了一遍后,几人更是怒不可揭,曾令山更是说干脆杀出去,这个革命不干也罢。
既然给兄弟几个说起了琉球,林俊雄索性让尚天恩将琉球的事情简单给几人说了说。在国民党哪里受尽委屈的谢勤,遭受此次打击,一向冷静的他甚至叫嚣着大家一起逃出去,到琉球去在林俊雄的带领下继续抗日。方云和曾令山自然是深表赞同,尚天恩则是一切以林俊雄马首是瞻。
林俊雄站起来,看着窗外,回到琉球或许能带着兄弟们自由自在的和日本人作战,但是于琉球的长远打算却是无益,眼下虽然承受着一些委屈,只要廖承先能及时知道情况,一切并不是不可挽回,对于知道最终历史轨迹的林俊雄来说,心中坚定地认为,只有**才能救中国,只有**才能救琉球。
“兄弟们,忍一忍吧,相信我,一切会好起来的,只有**才是中国的唯一救星,我们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地走下去,或许会有些坎坷,会有些磨难,但很快会柳暗花明的!”
李世礼从拐角走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刚刚说想逃狱,看来你们的问题真的不小啊,还有林俊雄,想回琉球去做土皇帝,你以为进了这里你还能再出去?没有柳暗花明的,我将审查你们的材料送上去,最晚后天你们就都要被枪毙了,不过你们五个人一起共赴黄泉,应该不会孤单吧!哈哈....”
林俊雄心想糟糕了,着李世礼最是能颠倒黑白、断章取义,几人刚才群情激奋,有很多话都会被这个无耻小人利用,糟糕的是几人刚才都有辱骂党的语言,李世礼的审查材料要是送到党中央一些首长那里,或许会有转机,但如果是送到一个和国民党有着深仇旧恨的人那里,估计他们真会被枪毙,而等到廖承先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冤案也就变成铁案了。
“李世礼,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和他们无关,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光明磊落点。”
“林俊雄,你太天真了,等你到了九泉之下,别忘了告诉我那可怜的弟弟,我帮他杀了你这个罪魁祸首,让他安息。”
陌生的地方,有预谋的诬陷,林俊雄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难道非要拼死一搏,先逃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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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谢勤几人开始被悲观的情绪影响,对于林俊雄所说的希望他们都已经绝望,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谢勤终于忍不住叹息道:“我本就是逍遥一人,只是可惜了俊雄你的大业啊,如今看来,要大业未成身先死了!”
“人的一生要面临无数绝境,闯过去就是朗朗晴天,如果这次我们闯不过去,我想即使死去,我们也是几兄弟一起上路。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没有目标、行尸走肉般活着就真的快乐吗?即便我们遭遇不幸,起码我们找到了我们今生想要走的路,即便有万千不舍,该来的终归会来,何不坦然面对,笑着等待!”
方云苦笑着说道:“大哥,你说得我们都明白,可是这样憋屈地死去,总觉得不够体面,要死也是死在对日本人的战争中啊。”
林俊雄笑着说:“还没有到绝望的一刻呢,只要子弹还没有穿过胸膛或头颅,一切都还有希望,小说中在斩首的最后一刻出现‘刀下留人’的喊声比比皆是。对了,你们昨天被审问是什么情况,一直忘了问了?”
方云一脸苦楚地说道:“老大,你快别提了,说起来就气人,我昨天被带进去,那人在那里唠叨半天,我说话,他说我冥顽不灵、不听教化;后来我便索性不开口,他又说我沉默代表承认。你说气人不,老谢你和令山呢?”
谢勤摇摇头说道:“我是被带进去后就是一顿毒打,然后就和你情况差不多了。”
曾令山说他的遭遇和谢勤差不多。
尚天恩由于资料比较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文字上能查到的记载也只显示他是林俊雄的义弟,他的遭遇和林俊雄差不多,被扣上一大堆什么入党动机不纯、辱党言论、忠心国民党等等有罪的帽子。
“水至清则无鱼,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小人,他们心中或许对党的事业无比坚定,但是当仇恨蒙上眼睛的时候,他们的理智便不受理想的控制,我冷静地想想倒没有那么恨李世礼,反倒有些同情他的可怜。如果我们真出事了,老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李世礼的未来一定会是黑暗的,因为他的心已经被黑暗蒙蔽了。当然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奇迹会出现的。”
下午的时候,李世礼来到监狱,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看见林俊雄似乎还没有放弃,还抱着希望在等待,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声,然后说道:“怎么了,还在等人来救你啊,我告诉你,林俊雄没有机会了。瞪着我,想杀我啊,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看了你的审查材料,上级部门已经认定你们是奸细了,已经批准了对你们几人执行枪决,我不会让你们看见明天的太阳!怎么,不相信?”
李世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对林俊雄几人的处理意见,林俊雄想拿过去看清楚,他还是不相信上级部门会如此草率地做出这个决定,起码也会派人来核实,李世礼在林俊雄手刚刚要接触到纸的那一刻突然收回去。
“对于你们几个将死之人,我也不用隐瞒了。林俊雄你可想知道审批你这件案子的上级部门领导是谁,是一位早期参加革命的老同志,他的妻子儿子更随党中央从瑞金撤离的时候,在被薛岳追剿的途中死去了,他的两个弟弟在鲁班场战役中也牺牲了。而薛岳和你亲如兄弟,鲁班场战役你也正好参加了,你说巧不巧?哈哈....报应啊,林俊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有今天,全是你自己过往的罪孽造成的。”
“怎么,不服气?不相信?别想着无谓的抵抗了,现在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弟弟是凌晨死的,我也会在明天凌晨送你们上路,时间会是最好的折磨工具,你们就慢慢等死吧!”
“李世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定不得好死!”方云冲上前怒骂道。
“哈哈....我不得好死也是以后的事,反正你们是看不见了。”
看着李世礼得意地离去,尚天恩几人冲到栏杆前大骂一番,谢勤说道:“俊雄,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承受这不白之冤,我们杀出去,找机会再洗刷我们的清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见林俊雄还在犹豫,尚天恩着急的说道:“大哥,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犹豫什么,我们不能这样白白死去,而让李世礼这个卑鄙小人逍遥在外,或许以后还会继续干出这种祸害自己同志的事情来。”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即使审查的领导对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会亲自过来过问一下,处理我们也一定会经党中央有关部门同意的,这李世礼一定在玩什么花招。”
“大哥,不管他在玩什么花招,人在才能去弄明白,要是被李世礼除掉了,他就可以找无数借口来推脱。”
虽然林俊雄坚信党内像李世礼这样的同志很少,但是也不能确定批准枪毙他们的那位老同志是不是受到了李世礼言语的欺骗,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出去,然后悄悄联系上廖承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让党中央派人调查清楚。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晚上逃出去,再想办法找到廖承先同志,让党中央洗刷我们的冤屈,大家记住,逃出去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害那些守卫的同志。”
廖美凤被何掌柜严密看管着,一直行动不自由,她拉着何掌柜撒娇道:“舅舅,你让我出去找林大哥他们吧,我保证不乱跑,不去惹祸。”
“不行,你爹交代了,必须等他回来,他会带你去找他们的。”
“舅舅,你最好了,你就让我去嘛,你要不同意我就将你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打乱,哼!”
何掌柜一听,知道这丫头性子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得说道:“去可以,但是必须让小张跟着。”
被关着两天了,廖美凤实在受不了了,她想着自己到延安人生地不熟,再者自己真是去找尚天恩他们,于是欣然同意了。
廖美凤来到招待所一问,一听说林俊雄和尚天恩他们被边区政府的警卫队带走了,而且是捆着押走的,直觉告诉她可能出事了,她立即回到杂货铺将事情和何掌柜说了一遍,问清了找廖承先的方法,不顾何掌柜的拦阻,一溜烟跑出去了。
林俊雄和尚天恩他们已经被抓了一整天时间了,种种他们遭遇不测的画面在廖美凤脑中闪过,令她心急如焚,在几人中,廖美凤更加在意尚天恩,她意识到自己对尚天恩的感情已经很深,如果这次他没事,她一定鼓起勇气对他说出心中的情感。
等廖美凤赶到延安郊外党中央临时办公的地方,却被拦阻着不让进去,廖美凤急得哭起来。守卫安慰着说首长们正在开会,实在不能让她进去,但是只要会议一结束,就帮她去报告。
看着廖美凤蜷缩成一团,一直在旁边低低哭泣着,守卫很是不忍心,几次进去帮她看看,都带来让廖美凤失望的消息:会议还在继续。
既然决定先逃出去再说,想着逃出去可能带来的不利局面,林俊雄也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等出去再说,看见尚天恩有些迷茫的神情,他对尚天恩说道:“小五,这次如果能够死里逃生的话,你还诸多顾忌,不对廖姑娘说出心中的爱慕吗?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哦。”
“大哥,我也想明白了,只要这次能平安渡过,我就告诉她我喜欢她,未来还太遥远,有很多不确定,说出来,心中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了。”
“这样才对嘛,廖姑娘是个好女孩,我相信她会天涯海角追随着你的。”
尚天恩温情地笑了笑:“她的确是个好女孩,不过我也没有后悔之前没有告诉她,万一要是我们躲不过这一劫,而她又接受了我,她会很伤心的,我舍不得她伤心。”
“放心吧,一切会好起来的!事情的结局除了残缺还有圆满,不一定都是坏的。”
几人静静地等着天黑,当晚饭送过来的时候,林俊雄示意大家都填饱肚子,先前送过来的饭菜林俊雄没敢让大家吃,怕李世礼在饭菜里动手脚,事情如果真如李世礼所说的话,现在的饭菜应该是安全的。
从昨天中午就没有吃饭的几人实在有些饿了,粗糙的馒头吃起来都格外美味。草草吃过晚饭,林俊雄先帮几人打开脚镣手铐,这种脚镣手铐对林俊雄来说太小儿科。
林俊雄靠在牢房的铁栅栏处,尚天恩用除去的脚镣手铐制造出一些声音,一个守卫过来训斥着,林俊雄右手突然甩出,腰带将守卫拉过去,林俊雄将他击昏过去,然后拿过钥匙打开牢门,几人向外冲去。
出去的路上遇到几个守卫,都被打昏过去,几人顺利逃出去,来到大门外。几人正欲继续前行,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紧接着他们便看见李世礼带着上百号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看着李世礼那张带着邪恶的笑脸,林俊雄知道自己还是中了这厮的圈套,或许根本他就没有得到什么处决自己几人的命令,或许他只是想逼迫自己做出这样的不理智行为....有太多可能,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嫌疑犯或许他只能折磨一番,但逃犯他却真的可以随时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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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雄想过自己的千般死法,却没有想到过会在红色心脏延安被当着逃犯乱枪打死,他不甘心,自己还没有等到君霞回来,还想对雪奈一世温柔,还想对父母尽孝到老,还想带着琉球人民回到祖国。
尚天恩小声的说道:“大哥,眼下只能冲出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曾令山和谢勤开始虚弱地倒下,紧接着方云和尚天恩也倒下去,林俊雄摇摇晃晃也是站不稳,他摇摇头想要清醒,但无尽的虚弱和疲惫袭来,他终于支撑不住坐在地上。
“大哥....饭菜有....问题....”
见几人都倒下了,李世礼才走上前去,他蹲着小声说道:“林俊雄,你那么聪明也会中计啊?想不明白?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有一点是假的,由于你们身份的特殊性,上级部门将你们的案件呈报党中央,等待最后的审核,或许十天半个月你面临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我等不及了,明天就是我弟弟的忌日,我必须在这之前送你上路。”
“你个....杂碎!”
李世礼阴笑一阵,然后挺身站起,义正言辞地说道:“奸细嫌疑犯林俊雄、尚天恩、谢勤、方云、曾令山在审查过程中,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现在竟然试图越狱,立即枪决!”
李世礼走回队伍,准备听着结束林俊雄他们的美妙枪声,尚天恩几人实在坚持不住有些摇摇欲坠,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在林俊雄倒下的刹那,他没有听见枪声,而是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林俊雄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看见君霞回来了,到处寻找他,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回来;他看见雪奈哭红了双眼,纵身跳向大海;他看见父母悲痛欲绝;他看见无数琉球抗日战士不断倒在日军的枪下,他们在呼唤林俊雄的名字....
林俊雄悠悠醒来,他看见了廖承先,他虚弱的笑笑说道:“老廖,你也被害了?”
廖承先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家伙,刚刚醒来就逗人开心,是吧?你那几个兄弟都没事,你放心,这次的事委屈你们了。”
“没事,没死就好,可以继续打日本人,可以继续党的革命事业!”
林俊雄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廖承先则是严重饱含泪水扶着他。
“俊雄啊,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周到,你是党的抗日英雄,前几个月差点死在国民党手中,昨天又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中,你们对党的忠诚党组织都是深信不疑的,但是有件事情还是要告诉你,这次的事有人掌握了你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还有你们越狱的事都对你们很不利,现在这件事闹大了,李世礼同志坚持你有问题,要将你们再审查,还要让事情闹大,我也力争要保你,可是眼下中国的局势党内要以团结为主,还要请你和你的几位兄弟理解我的苦衷。”
林俊雄心中有些悲戚戚起来,难道自己就要这么离开党的怀抱,又要走上无依无靠的日子?
“老廖,我明白,不要为了我们的事破坏了党内的团结,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水落石出的。”
“俊雄深明大义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洗刷你的冤屈,只是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本来**和周副主席准备抽时间见见你,可是他们最近太忙了,实在无暇分身,让我全权处理你们的事情,还特别交代不能让你们委屈着离开延安。”
林俊雄又询问了一下老廖是否将自己反映的琉球的事情给党中央汇报了。
廖承先感概说:“党中央还在讨论,但大部分人均赞同琉球曾经是中国的属藩,党也不会放弃琉球,但目前国内形势较为复杂,抗日战争进行到最艰苦的阶段,国民党反动派又暗地里不断使绊子。我过来前党中央让我带话给你,琉球人过去的路是自己走的,未来的路还得靠自己去走,中国一定会迎来光明的那一天,也希望琉球迎来光复独立的那一天,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予以帮助。”
“老廖,尚天恩,他的真实身份就是琉球王族的后裔,现在也加入了我党,对党的革命事业也是无比忠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什么问题,我党的胸怀是宽广的,琉球人民受日本人奴役几十年,难得还有这样忠于中华的英才,很好。只是,这次事件后,可能他就不得不离开我党了,但他可以带着琉球人民走**救国这条道路。”
林俊雄陷入沉思中,不知道党中央这样的决定会不会让他心中泛起酸楚,但现阶段国内形势的确比较复杂,在中国大地遍地狼烟之时,党中央也的确不可能分心去考虑琉球的事情。
廖承先似乎看出了林俊雄的心思,他神秘一笑说道:“你也别着急,琉球毕竟曾经真心依附中华几百年,党中央也不会完全不顾琉球,这次准备派三位我党的三位资深革命同志去援助琉球的红色革命起步,他们三位虽然和你一样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被开除党籍,但他们的**之心是坚定的,我想对于琉球**从无到有一定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林俊雄先是一惊,然后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老廖,琉球的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琉球有了**信仰的力量,一定能够走向光复。”
“嗯,未来琉球选择什么样的道路,还需要看琉球人民自己的意愿,过些时候我会带他们三位到上海和你们汇合,到时候再讨论安排他们去琉球的事。”
两人正聊着,金城突然进来说:“老廖,李世礼那边派人过来说是坚持要将俊雄同志他们押回监狱去,等到审查结束再处理。”
廖承先气愤地说道:“这个王大明,靠着共产国际那边的关系,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告诉他,俊雄同志他们还没有苏醒,让他们等着,一切由我作担保。”
“老廖,只要党组织相信俊雄对党的忠诚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愿意带我那几个兄弟一起回去接受他们的审查。”
廖承先有些生气地说道:“他们这些人不顾大局,天天嚷着要保持党的内部纯洁,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发指啊。”
“老廖,你不要动气,就将我们交给他们吧,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不能因为我们的事情搞得党内不团结,现在是国家危难之际,我党还要遭受国民党的种种封锁。”
廖承先气愤地看着窗外,金城想了想说道:“老廖,一定不能再让俊雄同志他们再回到监狱去,好好一个优秀的抗日将领要是被关上一两年,那是中国人民抗日的损失。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安排人悄悄在途中将俊雄同志他们劫下来送走,将他送到一处合适的土壤,让他去发挥才能,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作用。”
廖承先想了想说道:“与其让俊雄同志在监狱里荒废,这也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只是要委屈俊雄同志你们了,我一定将详细情况汇报上去,最坏的结果是你们可能要被暂时剥去党籍了,而且党内暂时也无法给你今后的斗争提供援助了。”
林俊雄哽咽地说:“谢谢老廖和金城同志的关心,只是这样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可不能因为俊雄而牵连到你们啊,你们可是我党的支柱啊!”
“俊雄同志放心,我们会有办法应付的,还有即使你被党中央剥夺党籍,在老廖心里会一直承认你们党员的身份,有机会一定还你们清白。”
“俊雄听从党的安排,也请您们放心,俊雄和天恩的誓死跟随党的革命之心永远不变,如有丝毫疑退,请党组织随时处理我们。”
廖承先赶紧握着林俊雄的手说:“俊雄同志,你们是党的好同志,我们深信不疑,请你也相信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昭雪平反的。”
“老廖,那下一步我们去哪里继续战斗?”
“东北,目前琉球距离日本太近,不适合组织大规模抗战,而东北杨靖宇同志因为程玉斌这个叛徒举步维艰,东北更需要像俊雄同志这样的人才去和杨靖宇同志相呼应。”
“俊雄听从党的安排,一定不辜负党的信任。还有,琉球的**的思想文化近乎为零,党中央能否安排一些人去给予一些帮助,将如今晦暗的琉球群岛变成**的红色据点。”
“嗯,这个我还得向党组织汇报一番,才能做决定。”
没有一壶浊酒,有的只是几杯清茶,但几人却是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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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岗战役,林俊雄以一个旅的兵力在伤亡不大的情况下歼灭日军两个联队,更是引起了金城的浓厚兴趣,对林俊雄的tuo战法更是大加赞赏,两人更是对可以据此演化的战法探讨一番,在听到林俊雄杀害投降的日军俘虏,金城也是忍不住给林俊雄讲解一番**有待俘虏的一些政策和一些处理俘虏的方法策略。
对于林俊雄的45旅在围英岭突围一战,两人更是表达了对蒋介石的深深不满,并表示会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披露出去,让全国人民看看老蒋的真面目。虽然上次去长沙见薛岳,林俊雄联系了当地地下党的同志试图披露这件事,但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最终并没有达成愿望。
对于跟随林俊雄一起投靠过来的士兵,老廖表示愿意留在湘赣边境游击队的,可以留下,愿意跟随林俊雄到东北继续战斗的也表示支持。并希望林俊雄加大队伍的思想政治工作,尽早争取将骨干先发展到党的内部。
谢勤、方云和曾令山在廖承先和金城的一番考察下,当即表示会为他们入党去争取,并说出当前几人面临的局面,党员身份可能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才能进入档案,即便是两位老**员的口头允诺,三人也是激动不已,纷纷表示以后听从党组织安排,会积极配合林俊雄做好东北抗日事宜。
对于尚天恩担心的琉球事宜,廖承先表示会尽力争取,党不会放弃支持琉球,在适当的时候会给琉球人民的抗日给予支持,等到战后再商议具体援助琉球的事宜。对琉球的今后发展方向也是做出了建议:一是继续保持游击战,暂时避免运动战;二是**的思想文化宣传要加大力度,首先要从琉球抗日军中展开;三是中华文化在琉球的传播和琉球本土文化的恢复也要提上日程,毕竟琉球人民在近几十年里被日本殖民统治,本身文化和中华文化消散殆尽;四是尚天恩的家族在剔除亲日势力后要尽早回到琉球,带着琉球人民熟悉中华文化,宣传抗日和**的政策;五是尚天恩家族可以商议借鉴我党的道路,走**救国的路线。
尚天恩默默地记下老廖对琉球的建议,本来有些灰心,林俊雄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党中央会派三位资深革命同志援助琉球发展**的事后,他激动不已,对琉球的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众人的谈话到了深夜才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临分别前,林俊雄几人则是重重承诺:红色革命之心永不变,为党奋斗之志死不改!
送走金城后,尚天恩几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抱头痛苦起来,此行虽然面临了一些危机,但见到了红色革命熔炉,体会到了这里的红色浪潮,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廖承先在金城走后就沉下脸,林俊雄发现后,有些诧异地问道:“老廖,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如果你还担心我们之前受了委屈而心中不平的话,你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那都不是什么事,党员的身份我们也可以等,你这个表情怪吓人的啊,是不是还有其他担心啊?”
“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什么担心,**是开明的,你们的事情一定能够解决,我是担心我女儿廖美凤的事。”
“你女儿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尚天恩一听说廖美凤出事了,立即走过来问道:“美凤怎么了?”
奇怪的是廖承先白了一眼尚天恩才说道:“美凤这孩子,昨天中午跑去边区政府招待所,知道你们被抓可能有危险的事后,一个人跑了十里路到这边来通知我去救你们,当时我们正在开会,他一个人在门外一边担心着,一边哭着央求守卫尽快通知我们,哭了整整三个小时,眼睛肿得老高,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有消下去呢。”
林俊雄从刚刚廖承先看尚天恩那一眼就知道他或许发现了两人的情意,站在一边不说话。尚天恩有些心疼廖美凤,嘴上却说着:“看来美凤使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得找机会好好感谢她!”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抽啊,你们那点事情还瞒得过我?我一问其他人的事她都很平静,一问你,她就脸红着不说话,你要对她没意思就直接告诉她,要是你也对她有情的话,也告诉她,难道要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啊?”
廖承先的话让尚天恩愣住了,直到林俊雄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问道:“我和美凤的事老廖你不反对?我是琉球人啊?”
“琉球人怎么了?再说我反对有用吗?美凤这孩子性格倔,她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与其她无声无息跑去找你, 还不如多你这么个女婿,琉球虽然远离点,以后就当度假了。”
“哎呀,老廖你太好了....”
林俊雄真实被尚天恩气得不行跟上去又是一脚:“没大没小,还叫老廖,小心以后老廖....不,是廖叔叔给你好看,你说是不,廖叔叔?”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啊,不过你说得也对。”
“廖叔叔....”
尚天恩叫了一声,廖承先沉着的脸才露出一些笑容:“美凤在你旁边的屋子里,你没醒的时候她一直在照顾你,估计是怕你看见她眼睛红肿的样子,在你醒来的时候躲开了,你们到时候正好去一趟上海,去见见你阿姨,后面的事让你阿姨拿主意,我这里你算勉强通过了,还有....”
廖承先还没说完,尚天恩已经激动地冲出去了,廖承先笑着说道:“这孩子,这会知道急了,俊雄啊,你是天恩的大哥,让他好好照顾美凤,要是美凤耍性子,你也帮忙劝着点。”
“廖叔叔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天恩,他敢对美凤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他。还有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到琉球我就是半个主人了,琉球的风光可是好啊,喜界岛的白沙滩和海底景色,那个美啊....西表岛温泉那个舒服,原始丛林那个壮丽啊....”
林俊雄一说,廖承先顿时向往不已,拉着林俊雄问这问那,林俊雄一番讲解,更是让廖承先恨不得立即飞过去看看。
尚天恩来到廖美凤的屋子前,轻轻敲敲门叫道:“美凤....”
“不准进来,我睡了。”
“你不是醒了吗?天冷,你睡下了就别起来,我就在门外和你说说话。”
“嗯....”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个假小子模样满是狼狈,当发现你是女孩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心中那扇门被你踢开了。你从旅馆换了一副出来的那一刻,看见你美若天仙的模样,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些自卑,但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
“吱呀”门打开了,廖美凤一把将尚天恩拉进屋里:“被别人听到了多难为情啊,手怎么这么冰啊?”
尚天恩感受着伊人手上传来的温度,暖暖的直达心窝,他双手抓住她的手动情地说道:“美凤,我是琉球王室的后裔王子,我知道在很多国内人眼中琉球像是蛮荒之地,以前我不敢给你说喜欢你,是怕你看轻我,不愿意跟我回琉球,还有我身在战场,怕有什么不测,所以....”
“傻瓜,我喜欢你是你傻傻的样子,纯良的脾性,还有那英武的气势,琉球又不是永远无法到达,能有多远啊,心的距离近才是重要的。我爱的是铁血男儿的你,要是你天天蹲在家里绣花,我还看不上呢,你只要记着我,为我好好保护自己就行了,爱一个人即便不能终身厮守,但我相信那刹那的光华足够我们回忆到老。”
“美凤,谢谢你,我还有一个日本娘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娘虽然是日本人,但是她恨善良,不像侵略中国的那些日本人....”
“我知道,不用解释,只要你的心是正的,是属于中华的,是对我一心一意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会去接受你的一切。”
“咦,美凤,你怎么不点灯啊,让我看看你的绝世容颜,我太高兴了。”
“我现在是丑八怪,不想让你看。”
“你在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我爱的也不仅仅是你的绝世容颜,而是你的纯真率性,你的善良内心和你的快乐勇敢。”
“还是不让你看,明天再说,还有我爹娘那里....”
“廖叔叔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还让我和你一起到上海去见见阿姨,去征得她的同意。”
“啊....那不是他们都知道了,你快回去,不然明天他们要笑话我。”
尚天恩被廖美凤退出屋子,只得回去,心中却是甜蜜在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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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王大明派来的人押着林俊雄一行五人回延安监狱,当走出两三公里时,在一处山坡前被二三十个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蒙面人围住,蒙面人将押送的人打晕,然后为林俊雄他们打开脚镣手铐。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们会到一个小镇,那边有人接应你们,快走!”
林俊雄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一群人便迅速离去了,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廖承先和金城安排的,几人立即顺着路向前跑去。
一座高高的山头上,廖承先和金城看着林俊雄五人离去的背影。金城叹息着说:“老廖啊,你说我们这么做不算是犯错误吧?”
“老金啊,我们这是挽救了一个抗日英雄,为党保住了一颗将星,昨天经过和俊雄聊天,你应该能感觉到他的很多军事见解和思路很有实践性啊,我们以后会为今天的决定高兴的,不过很快日本的关东军就要头痛了。”
“是啊,这头猛虎一定会将东北搅得天翻地覆的,东北的日本人要寝食难安了,哈哈....”
林俊雄他们慢跑了一小时到达一座小镇,廖美凤已经在镇外等着他们,尚天恩激动地拉起廖美凤的手,廖美凤也没有抗拒,只是面对方云他们的起哄,廖美凤羞涩地脸红起来,看得尚天恩更是如痴如醉。
接应的同志将林俊雄他们护送到边区政府边界才离去,尚天恩问道:“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知道你小子急着见丈母娘,我们先回罗霄山安排一下,老廖说了这个唐森林可以信任,处理好那边的兄弟们我们就陪你去上海,然后回家!”
一行人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到达罗霄山脉,时间已经来到了1939年1月底,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中国的传统春节。回到游击队驻地,跟随林俊雄的士兵们都是欣喜若狂,林俊雄和士兵们打过招呼后,将连长以上军官聚集在一起开会。
在路上几人商议后,没有打算将延安发生的事告诉大家,只是说党中央安排他们前往东北继续进行抗日斗争。上千人的转移面临的困难也是极大的,为此,林俊雄决定让大家回去和士兵商量,如果愿意留在游击队的,可以选择留下,如果愿意跟随自己前往东北的,可以先行回家与几人团聚,然后和家人商量,愿意举家前往东北的,可以带着家人在4月前到所在的省城找带汉、云、生字的商铺,商铺会统一安排他们前往东北的事宜,林俊雄会在5月1日赶到吉林省莲花山和众人聚集。
之所以将东北的斗争根据地选在吉林,主要是为了策应杨靖宇的抗日军,而莲花山位于长春和沈阳之间偏南位置,也是那一带山脉聚集所在,更有利于部队的隐蔽和发展,林俊雄准备在莲花山一带建立一个有保障的根据地。
第二天,林俊雄命令将部队集合起来,昨夜统计上来的情况看,有近九百人愿意跟林俊雄去东北,林俊雄决定让士兵们先冷静一下,毕竟背井离乡的到东北,如此大事,如果士兵们因为自己的决定和长年分离的父母闹得不愉快,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兄弟们,首先我感谢你们有要跟随我去东北闯出一番天地的决心,一年多的相处,让我们结下了兄弟般的情意。其次,我也想劝各位兄弟冷静一下,很多兄弟家里有年迈的父母,还有的有许久未见面的老婆孩子,全家是否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们必须回去商量一下,不能因此和家人闹得不愉快。然后我想说的是,不管兄弟们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未去的兄弟因为请放心,你们同样可以到省城去找带汉、云、生字的商铺,他们会给你们一份稳定的工作,让你们的生活得到保障。”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保密。各省城带汉、云、生字的商铺是我兄弟的产业,你们只需要说‘全国山河一片红,红色革命遍地生’,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但是这是我们生死的秘密,我相信大家,也希望大家保守这个秘密,保护我兄弟的产业。如果让我知道谁动了歪心向日本人或者国民党去告密,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各位兄弟收拾一下就可以立即离开,赶回家去陪家人过年,临走前每人到卫参谋长那里领取路费盘缠,提前祝兄弟们春节快乐!”
到东北去后,考虑到人生地不熟,林俊雄想要建立一支团结英勇的部队,英勇对于45旅的老班底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团结就要规避掉一些可能爆发的隐患,南兵北战,气候条件等完全不一样,不能因为大家一时激动而事后后悔做出什么对部队不利的举动来。
第二天,林俊雄一一送别兄弟们,和他们拥抱握手道别,很多人都流下了不舍的眼泪,方云和曾令山本来不想走的,被林俊雄一顿臭骂,才不得不回家去,谢勤和唐继军无处可去,决定跟着林俊雄和尚天恩一起回香港去。
一行人到了上海后便分开,尚天恩和廖美凤去见美凤的母亲,林俊雄和谢勤、唐继军还有沈玉山一起去汉云洋行找吴汉生商议部队北上的事情。
吴汉生本打算赶回家去与家人团聚,收到林俊雄的传讯后便一直在部署等待着。在见到林俊雄的时候,吴汉生激动得泪花涌动,两人自上次一别又近两年没有见面了。
林俊雄将谢勤几人一一介绍后才说道:“老四,我前几天传讯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哥,我都已经做了安排,你放心吧,保证将人安全送到东北,也会安顿好不能去的人,另外我准备年后在东北扩大情报网,便于及时准确地掌握日军动态,七年了,我的情报网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老四,这些年你辛苦了,大哥也没有说声谢谢,这次估计又要耗去你不少财物和人力,如果钱财上有什么困难要及时和我说,我们在琉球得到的宝藏目前只用去少量,上次到延安,提出将宝藏说换钱财交给党中央,党组织说琉球的宝藏还是用于琉球的抗日吧,我这次去东北准备动用一部分建立莲花山根据地。”
“大哥,我们兄弟之间就没必要客气了,吴家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是为你准备着的,你能用得上,我已经很高兴了。还有,大哥你去了延安?快给我说说?”
林俊雄将延安的所见所闻说了说,谢勤在一边不断激动地补充着,吴汉生更是听得热血沸腾。
“大哥,你看我还需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要求啊?”
“你已经满足要求了,你的事情我在延安的时候也跟两位重要的党内人士说了,老廖随后会联系你,会考察你后再确定是否能入党,还有以后老廖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的情报网要予以配合。”
“人都是**的,手中资源自然也要为党所用,大哥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争取尽早和大哥一样,成为一名**员。”
“旅长....我和玉山呢?”
“继军啊,你和玉山以后就称呼我俊雄或者哥吧,你们的事,我们到了东北就解决,你们也要在思想上和行动上向党靠拢。”
林俊雄和吴汉生又将在东北增加情报网的地点做了商议,初步确定先在通化、四平、辽源、通辽、铁岭五个莲花山周围或距离较近的城市建立起情报系统。当吴汉生问到武器装备怎么办的时候,林俊雄说道:“没有枪、没有炮,日本人会为我们造,在安全的情况下,你先运过去一部分,还有召集点可靠的人,明年四月一日你亲自带到莲花山,我要建一些隐蔽的工事和住房等。”
“好的,年后我就让有相关技能的人向长春市聚集,随时等你的通知。”
“有你们这些兄弟,真好,可惜瑞刚他....”
“大哥,瑞刚的事你也别难过了,我相信他在上面庇佑着我们,他一直与我们同在,总有一日我们会将日本人赶出中国,了却他的心愿,为他报仇。”
林俊雄沉默半响才从悲伤的情绪回过来,又问了最近琉球那边的情况,得知一切顺利,部队虽然在与日军的游击战中有所牺牲,但经过实战的检验,战斗力在不断加强,人数已经增加到近五千人。
林俊雄心里很安慰,看来林家俊和暮生他们将琉球的抗日军带得很好,想想有四五年没有见到那群兄弟了,倒是有些想念,他决定等自己在东北站住脚后,便回去看看。
“老四,还有一件事,老廖不久后来找你,可能要安排几个同志到琉球去帮助宣传**的革命思想,你要安排人送他们过去,而且让林家俊和唐芳菲他们全力配合。”
“大哥是准备让**在琉球发展起来?”
“兄弟啊,我们都是信仰**了,琉球还不呈红色吗?相信大哥,中国的未来只能靠**,中国未来的主宰政权也一定是**建立起来的。”
“呵呵,反正我早就决定了,这辈子大哥在什么路上,我就会一直在什么路上,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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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过春节了,林俊雄只打算在上海驻足两天,和吴汉生商量完东北的事后,他就等着尚天恩的消息。
尚天恩一副颓废的表情走进屋的时候,林俊雄只是看了一下,便知道这小子在装,这会心里不知道多美呢,看来丈母娘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女婿。
吴汉生没有那么了解尚天恩,看他如此神情,赶紧上去拉着他关切地问道:“小五,怎么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利啊?”
“四哥,我苦啊,四哥....”
“你这家伙快说啊,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四哥帮你想办法,大哥也在的,总会度过去的。”
林俊雄看见廖美凤低头搬弄着手指,看她忍不住想笑的表情,林俊雄和她眼神相遇的时候,给她一个暗示,廖美凤立即明白林俊雄的意思,对他点点头。
林俊雄站起来拍拍尚天恩说道:“小五啊,既然人家看不上你就算了,我们再帮你物色一个就是了,这好长时间不见你四哥,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啊。”
“四哥,小五心受伤了,来,给个几千块花花,平复一下伤口....”
“老四,小五看来此行不顺啊,让人把美凤送回去吧,免得小五更伤心。”
吴汉生一下子明白尚天恩在耍宝,便装模作样走向廖美凤,做出一个要赶人走的态势。
尚天恩一急说道:“大哥,好多年没见,让我逗逗四哥不行啊,非要拆穿。好了,和你们说实话吧,阿姨那边没有难为我什么。”
“我说你小子,几年没有见,怎么变得孩子气起来,是不是收获了爱情,童心也开始泛滥了啊。”
廖美凤大方地对吴汉生和林俊雄叫着四哥、大哥,然后退到尚天恩旁边对他使着眼色。尚天恩愁眉一阵才对林俊雄说道:“大哥,很多年没有见义父义母了,也想这次回去陪他们过年,只是....只是阿姨说希望我和美凤春节留在上海,廖叔叔和大姐、姐夫也会回来,所以....”
“我说什么事呢,那你就留在上海过年吧,过完年再回去,爹娘那里我回去给你解释,你和美凤先留在上海陪陪她父母,之后你要回琉球去和表哥一起主持琉球的事宜,也顺便将**在琉球发展起来,可能要有些日子留在那边了。”
“大哥,我和美凤过完年就到香港去看望义父义母。”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林俊雄和谢勤、唐继军终于赶到了家族住处,香港南郊外的闽人村,看着村外牌坊上“闽人村”三个字,林俊雄熟悉那是父亲的手笔,想想父亲如今也有六十多岁了,自己这些年琉球、德国、国内到处奔波,一直没有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心中也是有些难过。
三人正准备进村,从旁边竹林里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林俊雄从小女孩的轮廓看出有些暮生和王玉翠的影子,便上前蹲下说:“暮生是不是你爹,王玉翠是不是你娘啊?”
“你怎么知道我爹娘的?你是大伯吗?”
“真是小玉洛啊,我是你大伯林俊雄,来,大伯抱抱。”
林俊雄抱着小玉洛逗着她:“你爹娘在村子里吗?”
“我们从琉球回来十多天了,前些天收到四叔来信说你这两天要回来,我偷偷跑出来等你的呢,大伯,嘻嘻。”
几人还没有进村,一道白色闪电划过,紧接着林俊雄肩上多了一个半米长的狐狸形状动物,林俊雄用手轻抚着它:“唯美,乖!”
“唯美....唯美你等等我,你跑哪里去了?”
林俊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将小玉洛放下,然后向前冲过去,还不待雪奈回过神,他已经紧紧将她抱起,轻唤着她的名字道:“雪奈,我回来了!”
“我的男人,你回来了,好想,好想你啊!”
四目深情相对,眼看一幕少儿不宜的情景就要出现,唯美“吱吱”叫着闭上眼睛,小玉洛也趁机往村子里跑去,还一边喊着:“我先回去告诉爷爷奶奶和爹娘,你们慢慢亲热哦!”
雪奈脸红着推开林俊雄,谢勤和唐继军也缓缓走上来和雪奈打招呼。唐继军还好直接叫着嫂子,可怜谢勤憋红了脸才叫着雪奈妹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雪奈,他比林俊雄还大四岁,不能叫嫂子,而雪奈和林俊雄的关系,他又不能叫姑娘,更不能轻浮的叫美女,可为难坏他了。
林俊雄被谢勤也是搞得大笑不已,倒是雪奈亲和地说叫什么都可以,随意就行,她也被谢勤的囧样逗得掩嘴而笑,同时她也仔细地观察一番谢勤,发现这谢勤浑身正气,虽然没有林俊雄英俊,却也有着别样味道。
林俊雄不知道雪奈心中是在打什么主意,悄悄问她,也被她回避着,林俊雄无奈,也不再过问。
蔡月秀是流着激动的泪水跑出来迎接林俊雄的,林立忠在后面连呼慢点,其实他自己的速度也丝毫不慢,紧跟在蔡月秀身后。
看着父母踉跄跑来的脚步,林俊雄赶紧迎上去,他心中明白父母视为亲生儿子的林瑞刚离去对六十岁上下的父母来说,打击是沉痛的,如今自己这个难得回趟家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两老怎么可能不激动。他搂着父母安慰着,一向倔强的林立忠也是没有推开,而是不断拂拭着眼泪。
两老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对林俊雄问长问短,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林俊雄却深深体会着这份温情,耐心地回答着父母的问题,并不断安慰着他们。在即将进入住处的时候,蔡月秀拉住林俊雄说道:“俊儿,一会见到你大伯的时候,小心着说话。你也知道君霞被他们视如己出,又遭受了那样的祸难,他们对你的关心也从来没有变过,你大伯和婶子经常问我们你的情况。再加上你大姐君碧定了两次亲事,都是还没有过门,对方就莫名其妙的死去,君碧更是被旁人冠上了克夫的名声,到现在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凡事总有意外,怎么能这样说大姐呢,那些人也是的,迷信成这样,他们不断败坏大姐的名声,自然没有人敢来提亲。娘你放心,我会考虑着说话,尽量不去触碰他们的痛处。”
“俊儿,娘虽然想你多陪陪我们,但也知道你是办大事的人,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啊?”
“娘,这次最多也只能呆一个多月时间,儿子早些年已经加入了**,只是一直怕你们担心,没敢给你们说,这次被党中央安排到东北去进行抗日斗争,这次离开可能短时间内又不能经常陪在你们身边了。”
“娘都知道,你长大了,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也不会阻拦你去做任何事情,我和你爹会盼着你,念着你,等你再外面闯荡累了记得回家来歇一歇。”
“娘,儿子这才回来,还要一个多月才走呢,怎么说得我好想马上又要走了啊,这段时间我什么都不想,就只做爹娘的孝顺儿子。”
“俊儿,你到过延安了?”
“是啊,爹,我和天恩他们到了,还和金城同志长聊了一天呢,琉球的事情也得到了老廖也汇报给党中央了。”
“好,好,太好了,琉球有希望了,哈哈....”
“爹你也了解**?”
“你以为你爹是糊涂人啊,从和你多次短暂的聊天就早知道你要走上**这条路,爹也了解过,看透了国民党的**内斗,爹也认为**的红色革命是中国今后的唯一的道路。”
“儿子才回来,什么大事都暂时抛开,你们爷俩抽空再聊,现在是家人团聚的时候,我说你能不能忍一下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林俊雄看老娘发飙了,连忙笑着和雪奈扶着蔡月秀进屋去,林立忠却没有不高兴地顶撞,而是在一旁陪着笑脸,连声说是。
林立义两夫妇激动地来到时,林俊雄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和全白的头发心都痛了,大伯才不过六十六岁,婶子也才六十三岁啊,想着他们经历了君霞的事,如今还愁着大姐君碧的事,也难怪会苍老得如此之快,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安慰一阵大伯婶子,林俊雄看见了面带忧愁的大姐君碧,面对林俊雄的问候,她也似好艰难才挤出一些笑容。当林俊雄将谢勤和唐继军两人介绍一番,并将他们的家里介绍一番,并说春节会留在香港一起过。
谢勤和唐继军两人和众人一一见过礼,相比唐继军孔武有力的豪爽,谢勤英武中带些细腻,而且也算一表人才,在和林君碧见礼的时候有些诧异着她的满面愁容,林俊雄小声说了一下情况,他说道:“我看那些人真是瞎了眼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可能是克夫星呢,纯属无稽之谈!”
当发现大家都静不出声地看着他,谢勤有些尴尬地说道:“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先给两位老人家陪个不是,有说错什么,君碧姑娘还请勿怪。”
看着谢勤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模样,林君碧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这一幕看在了林立义夫妇眼中,自己这个女儿最近这些年很少这样笑了,看来对这个谢勤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第一七一章 新春团圆情和缘(1)
雪奈在林俊雄耳边轻语一阵,林俊雄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奈和林君碧相处下来,知道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形象,第一眼看见谢勤的时候,就觉得他是林君碧喜欢的那种类型,本想慢慢在和林俊雄商量此事,看能否撮合他们两人,没想到出现如今这一幕。
期间,林俊雄问起夏玲的事情,雪奈告诉他,夏玲在福建呆了两个月就回家去了,说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带回来,爹娘也已经将她认做媳妇了。
还有两天到春节,由于诸事都已经准备妥当,林立义夫妇在探明谢勤的脾气秉性之后,又问了问林君碧的意思,最后商量让谢勤和林君碧先接触了解一下,看两人是否合适在一起。
于是年前这两天,便成了林家为林君碧亲事的忙碌时刻,林俊雄时而去和大伯婶子说说谢勤的事,时而又和雪奈带着谢勤去和林君碧独处,还要承受着爹娘哄着小玉洛看着他和雪奈意味深长的目光,闲下来便与暮生讨论琉球的事。
唐继军虽然性格豪爽,但对林俊雄父母却是很关怀,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围在二老身边,逗他们笑,比起林俊雄这个亲生儿子忙这忙那,唐继军和林立忠他们倒显得一派父乐母慈子孝的景象。
除夕当天,林立义和林立忠两家人和家里的佣人坐了三大桌,显得比往年热闹,看着谢勤给林君碧夹着她喜欢的菜,偶尔的窃窃私语也逗得林君碧笑意连连,林立义夫妇老怀安慰,也高兴不已。林立忠夫妇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媳妇、还有一个孙女陪着过年,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林立义作为家中长辈发言时,只说了希望来年欢乐更比今年多,来年大家都事事顺心、喜事连连,便举杯一饮而尽。
林立忠首先说了收唐继军为义子,庆贺他们有多了一个儿子,还希望明年儿子们多给他们二老添几个孙子孙女,家族鼎盛,大家完事如意,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林俊雄看看唐继军着小子,平日里看着毫无心机,怎么两三天就哄得爹娘收了做义子,这下雪奈老七的位置要彻底去除了,想想雪奈从七妹变为自己的爱人,唐继军变成老七成了兄弟,林俊雄也是高兴地给唐继军更正为小七。
唐继军自然兴奋异常,和义父义母高兴一阵,便来缠上林俊雄和暮生,被林俊雄两人灌得昏昏欲睡,谢勤有些失落,林俊雄看到后便走过去小声说道:“老谢,你就别在这饭憋屈了,还是想想怎么成为我们的姐夫吧。”
谢勤一听完,失落的情绪立即一扫而空,高兴地和大家喝起酒来。林俊雄看着席间一番热闹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感概,自己这次带两个无家可归的兄弟回来,没想到唐继军成了自己的弟弟,而谢勤十有**要成为自己的姐夫,看来一切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缘分这东西微妙地牵引着芸芸众生到达指定的位置。
年夜饭之后,林立义和林立忠夫妇作为长辈发了压岁钱后,大家便分开守岁,雪奈和暮生夫妇、唐继军自然是陪着林立忠夫妇,而林俊雄则先是跟着谢勤去了林立义夫妇那边。林家对佣人极好,春节没有回去的也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守岁他们将佣人也集合起来大家一起继续热闹。
林俊雄讲了一些趣事将气氛带动起来,谢勤也很快进入状态,讲着自己的经历和游历中遇到的种种见闻,一时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林俊雄告别林立义夫妇回到家的时候,这边也是热闹异常,小玉洛还跳起跟唐芳菲和欧阳雪月学的琉球舞蹈。林立忠夫妇很喜欢小孩,但碍于林俊雄和雪奈还没有成亲,两人也不好明说,在雪奈羞涩地说争取来年为二老添个孙子或孙女的时候,聊天的气氛更是闹到了极点,蔡月秀却有些微恼地看着林俊雄,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说起除夕守岁,林俊雄想起听到的一个民间传说,便讲给大家听。
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它的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后来,人们慢慢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它是每隔三百六十五天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
算准了“年”肆虐的日期,百姓们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口来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每家每户都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把宅院的前后门都封住,躲在屋里吃“年夜饭”,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味,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就逐渐形成了除夕熬年守岁的习惯。
守岁习俗兴起于南北朝,梁朝的不少文人都有守岁的诗文“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人们点起蜡烛或油灯,通宵守夜,象征着把一切邪瘟 病疫照跑驱走,期待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这种风俗被人们流传至今。
众人围在一起一边聊着,一边包着饺子,其乐融融。在林俊雄的记忆中,大年初一吃饺子,不让米下锅好像是一个传统。据说是因为和面的“和”字就是“合”的意思;饺子的“饺”和“交”谐音,“合”和“交”又有相聚之意,所以用饺子象征团聚合欢;又取更岁交子之意,非常吉利;此外,饺子因为形似元宝,过年时吃饺子,也带有“招财进宝”的吉祥含义。至于不让米下锅却是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只是知道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的习俗。
这些年见惯了生离死别、尸山血海的景象,看着眼下的温情绵绵、合家团聚,林俊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父母脸上的浓浓笑意,雪奈脸上的温暖幸福,林俊雄感概地说道:“对于家人来说,最美好的愿望是团聚、陪伴;对于爱人来说,最简单的幸福是相守、平淡。离家在外的游子赶回家中,陪伴在父母身边,团聚在一起,是父母时刻的愿望,也是最美好的愿望;相爱的两个人,平淡的生活,相守话缘分,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真挚的幸福!”
众人纷纷对林俊雄的话表示赞同,随着父母年迈,最希望的是子女能够陪伴在身边,而对于爱人来说相守一生,纵然平淡也是无比幸福的。
大年初一,守岁一夜的众人却没有多少疲惫,大家一大早便纷纷恭喜拜年,林立义夫妇心情看似大好,看来昨夜的聊天,让他们对谢勤的了解又深入了一些,心中的满意又多了一些,林君碧脸上的冰霜也化去不少,偶尔还会对着谢勤掩嘴娇笑着。
雪奈看见两人的情形,两人短短几天,倒有些如胶似漆的意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着林俊雄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林俊雄笑着说道:“雪奈,有些人见一眼就能注定一辈子的缘分,有些人一辈子相见却也未必能擦出一丝火化。缘分有时候蛮不讲理,才会出现一见钟情的无解;缘分有时候又耐人寻味,也会出现形同陌路的无语。”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蜜或痛苦的回忆。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我们在德国的那一次偶遇,便注定了我们缘分的开始,注定了你是我心中一生的相守,我原本以为我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却没想到你会为我停留。我感谢缘分的垂爱,让我能够与你共度一生!”
“雪奈,也谢谢你的爱,我会用一世的温柔去呵护,尽我所能的带给你快乐和幸福。”
“姐姐有句话说得对,有你的时候,哪里都是晴天,没有你的时候,哪里都是黑暗。只要你心中怜我、疼我、有我,我会一生念你、盼你、等你,不管你在无尽深渊,还是在高山峻岭。”
林俊雄将雪奈搂着又紧了紧,此时无声胜似千言万语。
雪奈回屋去换衣服的时候,蔡月秀将林俊雄拉过去问道:“俊儿啊,雪奈是个好姑娘,你可要珍惜啊,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说要为你生孩子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孩子,我们林家可不能出那种薄情寡信的人啊?”
“娘,你放心吧,我和雪奈商量过了,我们明年春节前一定找时间成亲,再说了,你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心中有打算就好,可千万别辜负了雪奈的一番深情啊,你要是敢,我和你爹都不会放过你!”
“娘啊,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的。”
扶着蔡月秀,林俊雄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雪奈是一定不会辜负的,还有半年多就是幻心石之旅的终点了,也不知道君霞能否顺利回来,这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等待,结局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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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春佳节,整个闽人村爆竹声此起彼伏,家家贴着象征新春的对联,高挂着鲜艳的红灯笼,到处欢歌笑语,洋溢着新春的欢乐气象。林俊雄带着礼物到每一家去拜年,还和几位族老交谈一阵,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新春和家人团圆,让林俊雄心中温暖一片,唐继军不甘寂寞下,对着蔡月秀撒娇耍赖,全然没有丁点平日里的豪爽之气概,终于在蔡月秀的牵线下和一位十八岁的族妹相识,并很快得到了哪位族妹和她父母的认可。林俊雄也是无语,这两个家伙跟随自己来香港过春节,现在这个春节到成了这两人的寻找缘分之旅,看情形还有双双收获缘分的希望,不过想着这两人长期过着没有家的日子,这次来香港感受到了林俊雄家里浓浓的温情,或许勾起了心中最深切的期望,渴望有个家,想着这,林俊雄也释怀了。
为了促进两对情侣感情的升华,蔡月秀安排林俊雄和雪奈、暮生和王玉翠一起去香港市区借着查看家族产业为由,带着他们去香港游玩一下。
林俊雄在查看了家族在香港建立起来的庞大产业,对大伯和父亲更是由衷佩服,他心中明白这些都是父亲他们为自己今后的事业所准备的保障,自己常年不在身边,父亲他们却默默地在背后支柱着他,为他努力着、奉献着,林俊雄感受到一种深重的关爱。
当查看完家族产业后,一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发现一个带着圆框眼镜,身着西装,手拿公文包的四十多岁男人被几个人推到,公文包里的一些纸张散落一地,戴眼镜的男人一边宝贝般地拾着散落的纸张,一边愤怒地骂着:“你们这些卑鄙的国民党特务,你们可以阻拦我发表心声,却堵不住悠悠之口。”
林俊雄抬头看去,发现这一幕发生在一家名为《大公报》的报社门口,阻止戴眼镜的男人进入报社的几人应该是国民党特务,几个特务守在报社门口,戴眼镜的男人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推出来,报社里的人大声叫骂着表达他们的愤怒,戴眼镜的男人仰天长叹:“天呐!公义何在?公理何在啊?”
在他开始大骂蒋介石的时候,几个特务终于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去毒打他,林俊雄一个眼色,唐继军带着女眷先行离开,他和暮生、谢勤走上前去,拦在戴眼镜男人身前,一个特务恶狠狠地说:“滚开,别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几个特务冲上来,却远远不是林俊雄三人的对手,他们恨恨地丢下一句话就仓惶逃走:“你们等着,这件事没完!”
戴眼镜的男人将几张手稿交给大公报报社里的人后,才走向林俊雄等人:“感谢几位义士出手相助,邹韬奋在此感谢。”
“邹韬奋?”林俊雄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搜刮记忆终于记起后世人所说的韬奋精神,出版、读书界中人说,韬奋一生办刊物、办报纸、办书店,他提倡和身体力行的主旨是“竭诚为读者服务”,那种报务精神便是韬奋精神。新闻界人士认为,韬奋的文章从来不畏权势,勇于一贯地讲真话,他批评时弊不怕得罪人,力主言论自由的精神就是韬奋精神。 政论家认为,韬奋之所以在舆论界独树一帜,是他在抗战前国民党对日本妥协时期,他不避个人安危,力主抗日,在抗战以后,他所办的刊物和书店,一直高举着抗日的大旗,他的爱国思想正是韬奋精神。
但林俊雄曾经读过一些邹韬奋的著作,也了解过他的生平,他觉得这些说法都是概括了韬奋一生所从事的事业,自然都是对的,但是他从事的事业遭受着无数次的挫折,他依然百折不挠,始终坚守着他的信念,反动派将他办的刊物一个个封闭,他一个个重新建立,又将他创办的生活书店全数封国民党迫害而被迫流亡,但他一直到停止呼吸时仍为他的理想而奋斗不息。这种为真理而战斗不屈的精神,才是我们要永远学习和记取的韬奋精神。
记得他后来不幸去世后,《解放日报》发表了**中央致邹韬奋家属的唁电,追认他为中国**党员,并对其一生及其从事的伟大事业,给予了崇高的赞誉和评价。电文写道:“韬奋先生二十余年为救国运动,为民主政治,为文化事业,奋斗不息,虽坐监流亡,决不屈于**,决不改变主张,直至最后一息,犹殷殷以祖国人民为念,其精神将长在人间,其著作将永垂不朽。先生遗嘱,要求追认入党,骨灰移葬延安,我们谨以严肃而沉重的心情,接受先生临终的请求,并引此为吾党的光荣。韬奋先生长逝了,愿中国人民齐颂先生最后呼吁,为坚持团结抗战,实行真正民主,建设独立自由繁荣和平的新中国而共同奋斗到底。”党中央领导人也亲题挽词,表示深切哀悼,**的题词为:“热爱人民,真诚地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邹韬奋先生的精神,这就是他之所以感动人的地方。”朱德在挽联中热切地称他为“爱国志士,民主先锋”。
林俊雄没想到和这位杰出的新闻工作者和伟大的爱国民主战士不期而遇,他激动地上前握着邹韬奋的手说道:“你好,邹先生,我叫林俊雄,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那个蒋介石称赞的未来最耀眼将星的**员?”
“正是不才,邹先生可否赏光找一处地方坐下说话?”
“能与你这样的**精英一谈,邹某求之不得啊。”
几人在一处茶馆坐下后,邹韬奋疑惑地问道:“俊雄怎么会认识我的?”
“你主编的《生活》周刊敢于同邪恶、黑暗势力作斗争,力图“求有裨益于社会上的一般人”,对于社会上的贪污腐化等现象,不免要迎头痛击,予以无情的揭露和批判,真是大快人心啊。你在狱中始终以一个坚强的爱国民主战士的姿态,同反动派针锋相对,”战而不屈”,表现出无畏的革命风范及英勇的斗争精神,更是令俊雄佩服不已。而1937年全国抗战爆发后获释,在上海创办《抗战》日刊。上海沦陷后,转至武汉,继续主编《抗战》。武汉沦陷后,到重庆创办和主编《全民抗战》。反对和揭露国民党反动当局消极抗日的种种倒行逆施和**暴行,你手中的一支笔唤起国人的深刻反省,对国民党和日本的批判更是锐利无比胜,你的一支笔似千军万马啊。”
“倒是让你这个抗日英雄见笑了,哈哈....怎么样现在回到了组织的怀抱了吗?近期都没有听到你的什么声音,是**中央有其他什么安排吗?”
“什么英雄不英雄,和邹先生相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见林俊雄避着不谈随后发生的事,邹韬奋也感觉自己唐突了,而是转移话题到大公报上来。
“我这次来香港,是打算将一片抗日宣言手稿在大公报发表。这个《大公报》香港版在1938年8月13日创刊,用以纪念上海抗战一周年。该报一创刊,就报道了香港民众纪念‘八??一三’抗战一周年的活动。去年12月,汪精卫公开投降日本后,《大公报》予以无情揭露,并刊出不少文章予以痛斥,如‘国府明令严缉汪兆铭’,‘一幕丑剧’,‘日阀赶制中的汪逆政权’等,产生了很大影响,大公报也很快成为香港各界人士抗日宣传的喉舌。”
林俊雄不是不想将自己的部队被国民党阴谋让与日本人围歼的事透露,但是想到党组织说过之后会想办法适当的时机透露出去,也便按捺住有些涌动的心。不过在听到汪精卫公开投降日本的时候,他一惊,记忆中汪精卫建立汪伪政权是在1940年,没想到这个汉奸比自己记忆中投靠日本人更早。
“汪精卫已经去日本了吗?”
“汪精卫去年12月潜逃越南,在那里发表‘艳电’,公开投降日本,目前动向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会被日本人所用,这个狗汉奸!”
两人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由于邹韬奋要赶回上海,两人惺惺相惜,约定有机会再见面时,一定好好深谈一番。
能和邹韬奋这样的革命志士结识,林俊雄很高兴,谢勤和暮生也没有多问,三人匆匆赶到汇合地点,与唐继军和一众女眷一起回闽人村去。
大年初八,比林俊雄想象中还要快,林立义夫妇做主将谢勤和林君碧的婚事确定下来,并举行了订婚仪式,为这个团圆的春节意外的缘分画上圆满的句号。谢勤更是主动提出入赘到林家,要尽心尽孝服侍林立义夫妇到老,林立义夫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大年初十,唐继军和林俊雄族妹林寒霜的亲事也被确定下来。
让林俊雄不由的感概缘分的奇特,世事的无常,这个温情的春节团聚之旅,竟然写下了两段奇妙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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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一是林俊雄的生日,上午的时候,林立忠和林俊雄父子二人坐在一起下起围棋,林立忠是此中高手,而林俊雄只是小时候有些耳渲目染,多年未去钻研,生疏得很。
“俊儿,中国的围棋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围棋的黑白两种颜色,蕴含着中国的阴阳论。一阴一阳,一黑一白,寓意着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着两面性,就像是人生中会遇到好的事情,也会遇到坏的事情,有得到,也会有不得已的舍弃;一阴一阳,一黑一白,也仿佛构成了一局战争,局中有你也有对手,或许一时间你会占据优势,或许你会暂时失利,只要未到结局,就不算是结束,你不能过早得得意,也不能过早得放弃。”
林俊雄静静地听着父亲借围棋对自己的教诲,一边做好开局的准备工作。
“一局围棋是一个子一个子走出来的,就像是人生是由无数个轨迹交集在一起形成的,只有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下围棋中会有败着、昏手,人生之中也有曲折;下围棋落子不毁,人生同样没有后悔药;下围棋需要思考、需要大局观,人生也要思索、需要把握大方向;下围棋时要心静平和,人生也要从容面对。”
“围棋的开局很重要,会影响你整盘棋的布局,就好比你如今要去东北与日斗争,地理、人文等等都不熟悉,需要你先在心中勾画一个大局,然后再开始一步步谋划,从无到有,从劣势到优势。”
下棋的过程中,林立忠游刃有余,而林俊雄却不能按照自己的布局而走,经常愁眉思索良久寻找破局的妙手。
“俊儿,世间万事都不可能按照你的预想而发展,你需要根据所面临的局势,不断做出应对之策。你也不能将目光只集中在一处,要放眼整个全局,走一步,看十步,局部或许暂时不利,那么何不在别处建立起自己的优势呢?”
林俊雄仿若恍然大悟,暂时在一片对自己不利的胶着范围内抽身出来,在另一片空白迅速建立起自己的优势,本来一直在局面上处于劣势的林俊雄,战至中盘,已经和林立忠呈旗鼓相当之势。
林立忠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不住地对他点点头。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地下着,中盘往后的时候,林俊雄被为局势困扰住了,有一处几颗棋子被困住,如果不救就会失去,但是另一处如果不及时顶一子,可能会失去更多的棋子。林俊雄犹豫不决的时候,林立忠缓缓说道:“棋局中有的时候必须做好取舍,在衡量得失造成的影响后果断根据自己的全局来决定,切忌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要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过于贪心反而可能得不偿失。”
林俊雄果断舍弃被围住几子,在另一片区域下了一着“天王山”,不仅顶住了对方的进攻,还在局部形成优势。
随着本局收官阶段最后一子落下,林俊雄笑着说道:“爹的棋艺颇深,儿子这点道行,只有输得份了。”
林立忠看着棋盘数了数子数又加了加围的空数,丢下握在手中的几颗棋子说道:“不是啊,这局你赢了!”
“啊,爹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信你填子试试?这局棋中我看见了你良好的大局观,超前的谋划能力,还有就是危机时刻的坚韧,本来我也以为是我赢了,可是刚刚一数,竟然是你赢了1目,所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啊,局面没有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清输赢,事情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轻易言成败。”
林俊雄用棋子将空位填满,都不能填的就平分,然后一数果然是自己赢了林立忠1目,他数完后犹自不相信地摇着头道:“还真是赢了爹1目,不过要不是爹局中一直提醒,儿子岂是对手。”
“儿子,这不是真的,奇迹只会属于有准备的人,你在整局棋中的发挥配得上这局胜利,为父为你感到骄傲,本想今天借棋局给你说一下人生,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怎么会呢,爹,和你下了一局棋,我的眼界思路开阔了不少,对人生很多问题的看法也深入了不少,谢谢爹!”
“呵呵....那就再来一局?”
“请爹赐教,嘿嘿....”
第二局,林俊雄执黑先行,他认真布局,利用狠准的攻杀之法,将林立忠逼得颇有些狼狈;中盘时更是利用浅消之法,深入领地,击杀大片白子;中盘往后,林俊雄通过弃子征得先机,又通过弃子顺利让一片黑子顺利突围;林俊雄基本奠定了胜局,林立忠苦苦挣扎在二、三路爬(在二、三路一子挨一子的下称为“爬”),林俊雄则是得理不饶人步步紧压(在外边紧贴着棋走称作“压”);最后林俊雄抓住机会利用扭羊头的杀棋手段,扭住白棋,步步紧逼,林立忠苦苦挣扎一番后,不得不弃棋认输。
“精彩,儿子,你这局棋着实精彩,为父几十年浸淫棋中,没想到被你连续的杀着和巧妙的弃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看来你已经深谙其中之道,为父深感欣慰啊!”
“倒是儿子刚刚太过认真,让爹有些难堪,希望爹原谅。”
“哈哈....我儿如此短的时间能从棋中领悟到许多真谛,还能举一反三,青出于蓝,做爹的只有高兴,绝对没有难堪。”
“ 谢谢爹,刚刚儿子只顾着猛冲猛撞,没有来得及体会个中真谛,我们能不能复盘一次,爹也好好和我分析一下,行吗?”
“当然可以,我儿懂得反思,懂得总结经验,为父自然乐意为之。我想你心中还想着将刚刚的棋局延伸到战争中去,获得些想法,可对?”
“儿子是有这样的想法,与爹对弈,我从围棋中学到了很多的人生哲理,似乎还从中看到了些许与战争的相通,只是一时还有些模糊。”想到自己常年在外,父亲还是如此了解自己,林俊雄低着头继续说道:“虽然儿子有违孝道,没能在你和娘身边,但是爹对儿子的了解却是一如既往的,儿子真是惭愧啊。”
“好儿子,家国之道自然是先国再家,你行的是中华民族大义之事,我们都能理解,爹娘对你是引以为傲的,所以高傲地昂起头来,我们只是期盼着战争早日结束,那样我们还能陪你们几年。”
“爹,你和娘都要好好保重身体,我想十年之内,你们一定会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中国,一个不一样的琉球,到时候我们放下身上的事,陪你和娘隐居在琉球,让你们安享晚年!”
“嗯,我和你娘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过多的记挂家中的事,我们等着你安全回来!”
第二局棋复盘过程中,伴随着林立忠妙语连珠的分析讲解和不断衍伸,林俊雄感觉收益良多,不断消化,并不断在脑海中演化着用于战争的场景。
林立忠讲解完之后,看着林俊雄一家进入入定状态,便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不时骄傲的笑着。
林俊雄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自己仿佛指挥着数十万士兵在进行着战斗。指挥数十万人作战就像是在下一局棋,必须有极强的大局观念,小技巧和小手段只能用作辅助之用。围棋中,每个棋子都是平等的,没有官也没有民,大家必须团结一致、步调一致、效率极高才能形成一盘好棋如果棋子间高低配合不当、疏密配合不当,或根据地和向外扩展配合不当等一处出现不当,都会使一盘棋形同散沙而最终失败。而在战争中必须用好每一个士兵,才能取得局部到整体的胜利,而战斗力分配不当、火力配备不当、各部队协同作战不当,也会造成战役的失败。
围棋中“攻要松,杀要紧”,与自己用于战争的tuo战法中的要诀几乎一致,tuo战法刚开始的tu阶段要诀就是要做到似攻非攻,麻痹敌人,而一旦转化到o阶段形成合围,就要找准机会,紧逼不放,将敌人消灭。
而在大规模战争中浅浅地侵犯对方边沿领地,压迫敌人的空间,也是一种试探敌人的方法。如果侵犯过深,会遭到敌人的致命打击,如果敌人麻痹,则可以长驱直入,扰乱敌人的部署,这和围棋中在对方势力或领地边沿投子(浅侵),起到压缩对方领地目的的“浅消”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战争中放弃局部利益或地形,达到强化外部势力,取得一定先机,与围棋中弃子取势、弃子争先几近相似;在战争中如果被包围,少数部队牺牲换取大部队的突围,又与围棋中的弃子突围意境几乎雷同。
想到东北的抗日斗争,刚开始的时候为了生存壮大,可能会无奈地被敌人逼在一定区域内行动,而敌人一定会步步紧逼,这和围棋中的二、三路爬和压境遇几乎相同。
战场瞬息万变,一旦扭住敌人,就要制定正确的战术步步紧逼,让敌人喘不过气来,直到消灭敌人。这又与围棋中的扭羊头又是何其相似,围棋中扭羊头是一种杀棋的基本手段,一旦扭住对方,就必须按照正确的方法步步紧逼,决不能让对方缓过气来,直至杀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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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月秀和雪奈过来叫两人吃中午饭的时候,被林立忠示意噤声不要打扰林俊雄,两人看见林俊雄闭目沉思,时而眉头舒展似有所得,时而眉头频皱若有所思,只能不解地静等着。
很快,暮生和唐继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过来看看,两人到达后正好看见林俊雄欣喜地睁开眼睛感概道:“没想到小小棋局中不仅蕴含着大量的人生哲理,还隐藏着这么多战争韬略。”
林俊雄看着众人惊奇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和爹一番探讨,没想到入神了,没吓到你们吧?”
众人见林俊雄没事,也便放心下来,一起前去吃中午饭。一路上当林俊雄将所想说得和雪奈、暮生、唐继军交流的时候,几人更是感觉不可思议,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林俊雄竟然从围棋中看透了这么多东西,领悟了那么多围棋与人生哲学和战争韬略之间的联系。
暮生则是笑着说道:“大哥,要是将这件事在琉球唐人抗日军中传扬出去,我估计军中一定会掀起一阵围棋热,哈哈....”
“二哥,按你的说法,大哥的事有着带动作用,说不定过两三年,围棋在琉球遍地普及,那大哥岂不是会被后世人称为‘琉球围棋之父’?”
林俊雄摇着头说道:“你们两个啊,本想说给你们听,让你们开阔一下眼界,谁知道你们俩这德行,哎,后悔了....”
林俊雄佯装有些生气,暮生和唐继军连忙上前赔不是,暮生也是委屈地说道:“大哥,我们又不是你,哪能一下子就接受了,只能先记在心中慢慢体会,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唐继军赶紧附和着:“对,我的想法和二哥一样,大哥,你别生气啊。”
“我才懒得生你们俩的气呢,还有我说小七啊,你怎么来这里短短十几天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还学会溜须拍马屁了?”
“大哥,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寒霜说得对,我心中细腻的东西不要总是隐藏着,要适当的时候展现出来,我也不是拍大哥马屁,实在是大哥你....太优秀了,我这不是忍不住说实话吗?”
看着唐继军奇怪的表情还有自己所爱的男人如此优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也是无比甜蜜。
“雪奈,走我们吃饭去,让这两个家伙在这慢慢说实话。”
午饭之后,老一辈聚集在一起聊着天,玩着纸牌,年轻人则是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看着谢勤和林君碧、唐继军和林寒霜两对人恩爱甜蜜的样子,林俊雄将雪奈也搂着靠在肩上,见众人眼光都聚集到他们身上,他们这对相对而言是老夫老妻的情侣倒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林俊雄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两对什么时候成亲啊,虽然定亲了,但这样整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啊?”
“大哥,这事你得问寒霜,寒霜他哥哥下半年成亲,伯父伯母他们的意思是明年再办我们的事,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寒霜说了算。”
“那老谢呢,你就不想我早点叫你姐夫?”
“我倒是想啊,只是...你还是问君碧吧?”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这才多久啊,都变成不当家不做主了?”
谢勤和唐继军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雪奈则是笑得合不拢嘴。
“俊雄弟弟,我爹娘的意思是我们和你们一起办,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妹妹,而一再推迟和雪奈妹妹的婚事,但是你听姐姐的劝‘追忆错过的月亮,不如珍惜眼前的明星’,妹妹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别一直在心底打成结,我和爹娘都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雪奈妹妹。”
林俊雄没有将林君霞可能能够回来的事告诉大伯一家,他心中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听见林君碧这么说,他深情地看了一眼雪奈,然后紧了紧握着的手说道:“大姐放心,我会好好珍惜雪奈的,我们准备明年春节前成亲。”
林俊雄在家中度过了自己的27岁生日,这也是林俊雄近些年来渡过的最温暖的一个生日,父母的暖情关爱、爱人的温情相拥、兄弟的深情祝福,心中稍稍有些遗憾的事君霞没在身边,还有就是几兄弟没能聚齐。
晚上,众人正聚在一起吃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年长的一进门就热情地冲向林俊雄,还没有等林俊雄回过神来,已经被对方抱住了。
“俊雄啊,我是你族叔林怀德啊,小时候还抱过你,你小子当时还尿了我一身,记起来了没?”
林俊雄哪能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真有其事,但估计那还是自己很小不懂事的时候,脸上却高兴地说着:“记得,怀德叔,快请坐!”
“天佑,快来见过你两位伯父、婶婶和你俊雄哥。”
林怀德将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拉过来,年轻人有些怯生生地对众人行礼,然后乖巧地站在林怀德身后。
“立忠哥,嫂子你们别见怪,这小子没见过世面,这次带过来就是让他跟随俊雄去见见世面。”
“怀德啊,你不是在福州经营家族产业吗?怎么跑到香港来了?”
“立忠哥,去年年底日本人便开始对福建沿海一带进行了封锁,已经占据了各大岛屿,福州很快就要被占领了,哪里的大多数商家都撤走了,为了保护家族的产业,我也历经千辛万苦将家族产业撤到了香港来了,由于事情紧急,也没有来得及与你和立义大哥商量。”
“哦,事情是这样啊,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大哥,我们一会商量一下安置的事情,今天俊雄过生日,既然来了就喝两杯。”
林立义点点头,也招呼林怀德两人坐下。
林俊雄仔细观察这林怀德,发现这人有些八面玲珑,嘴上功夫着实了得,或许是长期从商的原因吧。而林天佑表面上看似乖巧,只不过那副吃相一看就是少教养,而且才坐下一会就有些不耐烦,眼睛还不住地向雪奈和王玉翠、林君碧那边瞟,那猥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俊雄对暮生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开始轮番灌着林天佑的酒,很快这小子本性就全露出来了,大喊大叫且不说,来对几位长辈勾肩搭背起来,更有甚者,后来还借着酒兴调戏起雪奈、王玉翠和林君碧起来,言语极度轻浮,一看就是长期流连红绿之所。
林怀德脸上挂不住,几次厉声呵斥也是不起作用,心中却没有责怪儿子,而是责怪林俊雄几人将他儿子灌醉,害得他出丑。表面上却是笑着对众人赔礼致歉,声称这孩子被自己两夫妇宠坏了,回头好好教管,让大家不要介意。
林俊雄趁机说道:“怀德叔,天佑兄弟性格直率,是真性情,只是你可能不知道,我说做的事是和日本人打仗,要是跟着我,稍有疏忽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瑞刚就是在战场上牺牲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将天佑带在身边,好好让他和你学些生意上的事吧。”
一听林俊雄说得这么危险,林怀德自然不可能再将儿子交给林俊雄带去战场了,只是他心中对林俊雄有些怨恨,不想带着自己的儿子,可以直说,没必要将儿子灌醉,在一些长辈面前露出本性,一经传开,儿子在家族中也会受人歧视。
在林天佑不仅没有有所收敛,而且要去对雪奈动手动脚的时候,林俊雄还没有冲上去,愤怒的林君碧已经一杯水泼上去,林天佑似乎有所清醒,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林怀德怕事态变得更加严重,赶紧上前道歉,然后带着儿子离开。
看着林怀德父子二人离开,林俊雄对林立义和林立忠说道:“大伯、爹,怀德族叔两父子要谨慎使用,一些家族机密尽量不要让他知道,林天佑的德行你们已经看见了,怀德族叔临走前偷偷看我那一眼,带着很深的恨意,也怪我怂恿暮生他们去将天佑灌醉,让他露出了本性。”
“俊雄,这件事不怪你,我早就听说这个林怀德心术不正,在福州经营家族产业的时候年年报持平或亏损,估计大多数都中饱私囊了,我和你爹会谨慎处理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好好一个生日宴会,被林怀德父子一搅和,大家也没有了什么兴致,不一会便散去,各自回屋休息。
林俊雄和雪奈回到房间后,两人一番缠绵后,雪奈乖巧地躺在林俊雄胸膛上,轻声说道:“俊,你说这次会不会怀上小孩啊,我好想生一个哦,看见爹娘疼爱玉洛的样子我就有些觉得对不住他们了。”
“傻丫头,孩子会有的,这次不行就跟我一起去东北,我们继续努力。”
雪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有些伤感地说道:“俊,爹娘年纪也大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我想我还是暂时留在他们身边,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你说好不?”
“也好,还是我们雪奈最乖,来,我们再为怀宝宝研究努力一番。”
两人几番**后,林俊雄沉沉睡去,雪奈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知道林俊雄此去东北,会不会和自己狠毒的大伯有什么交集,她默默祈祷两人最好是不要相遇,不要有任何瓜葛。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第一七五章 莲花山根据地雏形(1)
之后十几天,林俊雄离别在即更是有些留恋家的温馨,几乎每天都陪着父母和雪奈。林怀德和林天佑来过几次,两人对林俊雄生日宴会上的事只字不提,而且对林立义他们的安排也是顺从,还不断对处理事情的进展来汇报,大有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意思。
林俊雄深知隐藏着本性的毒蛇才最可怕,也偶尔和大伯、父亲说起要更加注意这个人。
林俊雄本来打算只带着唐继军前往东北,但暮生和谢勤不想在东北局面未打开这个关键时刻,不在林俊雄身边,坚持要一起前往东北,林俊雄想想琉球如今的局势在稳,还有就是加大**的政策和中华文化的宣传力度,这些有林家俊、阮学林他们在,应该能够应付,便答应他们一起前往东北。
1939年3月15日,随着郑明、王彪、赵星和向虎的到来,林俊雄准备起身前往东北,吴汉生却传来消息,让林俊雄在香港等候两日,说是老廖已经在来香港的途中。
临出发的前一天,林俊雄陪着父亲下围棋,顺便聊聊之后自己的部署。
“爹,上次的‘a计划’完成了吗?”
“嗯,已经分上百次将钢筋、水泥和武器、弹药、药品等按照你安排的数量运到林家俊他们商议确定的位置,我说儿子,武器、弹药、药品这些还容易理解,只是这钢筋、水泥什么的有什么用啊?”
“爹,这些东西有大用处,等我在东北站稳了脚,就回琉球去全面部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眼下欧洲看似风平浪静,但很快就会陷入战局了,我计划在东北实行‘b计划’,物资数量与‘a计划’相同,爹你尽量找德国人合作,德国政府和日本 政府有同盟的迹象,短时间内日本应该不会对德国人有什么举动。计划也分多次进行,但尽量控制在半年内完成,交货地点选在大连港或者丹东港,我会让汉生和你联系,利用他这些年的布网转移到指定位置。”
“上次的那些东西大部分就是从德国商人那里买到的,关系还在,半年内完成计划应该问题不大。资金方面,上次处理的宝藏还剩下约一半,你要不要带些过去?”
“爹,艰苦的生存条件能够磨练人的意志,我希望通过在东北的磨练将部队锻造成一柄利剑,暂时还不是丰衣足食的时候,爹可以将资金拨一部分给汉生,最近他可能会需要些钱。”
“嗯,他过两天过来我就和他去办这件事,儿子,多的言语我就不说了,到了那边,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爹,你和娘也要保重身体,在香港要是呆得闷,就和娘到琉球去散散心。”
第二天,林俊雄几人踏上行程的时候,蔡月秀和雪奈看见林俊雄走远后,才相拥着哭成一团。林俊雄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却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任凭泪水在脸颊肆意,脚下也只能坚定地向前走着。
到达香港市区后,林俊雄收拾起心情,在一家旅馆见到了廖承先和尚天恩、廖美凤,林俊雄见几人心情都大好的样子,便打趣道:“廖叔叔,你的苦瓜脸什么时候变过来的啊?”
廖承先将林俊雄拉到里间坐下,才笑着说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抽啊?真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天恩这小子一个春节哄得你阿姨很是欢心,这不,都同意让美凤和他一起了,只等天恩母亲那里点头,我们就准备给他们成亲了。这些都是喜事,难道我还要愁眉苦脸啊?”
“呵呵,我也就是和廖叔叔开开玩笑,廖叔叔来香港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啊?”
“这个先不提,我想听听你对东北和琉球那边的简单安排,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琉球那边有林家俊和唐芳菲、阮学林等一些骨干在,目前继续以稳定发展为战略,我准备让天恩也回琉球去,毕竟你交代的一些事要由他去主导,也好配合三位老党员的教育工作,我准备在经过他们考核合格的人中挑选一些人作为部队的政治委员,进一步完善部队编制。”
“至于东北,现在对我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班底,我打算带着跟我来到**的部队中的大多数人先在莲花山开辟出一个根据地,再伺机向周边扩展。”
“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大致一样,我的意思也是让天恩回琉球去挑起重担,不过你原先建立起来的队伍一切都不变,暂时以党的宣传教育和中华文化宣传为主。我现在被党组织安排在香港办事处,主要负责联络你和天恩,及时将你们的情况反馈给党中央,并将党中央的一些决策传达给你们。”
“嗯,党中央这样安排最好,不过廖叔叔也要小心,目前香港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国民党特务无处不在,前不久,我们还机缘巧合救了邹韬奋义士。”
“邹韬奋?他和你阿姨是朋友,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和你们遇上,他后来怎么样了?”
“回上海去了。”
“俊雄啊,还有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要告诉你,你们的事情在延安掀起了一些风浪,暂时被开除了党籍,希望你能理解。”
“呵呵,这件事早在预料之中,只要你信任我们,党中央会为我们平反,没有什么关系的。”
“党内几个领导人也托我带来问候,表达对你们的信任,也很赞同我建议你们去东北的意见,靖宇同志知道你要去东北,也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不过,俊雄啊,东北的抗日局势还是十分严峻的,目前东北抗日力量有很多支,这些年整合了一些,形成了由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到第十一军为主的抗日形势,不过面对日本人的疯狂围剿,有些部队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你到了东北后,还不能得到党的支持,对困难要想得更严峻一些啊。”
“廖叔叔,放心吧,我心中有思想准备,只是到了东北,部队的名称上党中央有没有什么指示啊?”
“没有,几位领导人只是说了四个字‘独立、自主’,也就是说一切事项由你自己决定,党中央在你没有恢复党籍的时候,不会过问你的任何事,也不能为你承担任何责任。”
“这些我都明白,那廖叔叔请转告党中央,我在东北最近两到三年会建立起莲花山根据地,然后争取在吉林省及其周边建立几处活动区域,先将收拢一些零散抗日力量,将队伍先壮大起来,等候党中央的指示,我建立起来的队伍会暂时以东北抗日革命军命名。”
廖承先又拿出一份密码册递给林俊雄:“这是我们之间联系的译本,你收好,你也可以将想向琉球发出的指示,通过电台传到我这里,由我帮你转达。”
林俊雄和廖承先回到客厅,他拍拍尚天恩的肩膀说道:“小五啊,你也快成家了,要更加成熟稳重起来。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大哥不在身边,你千万不要鲁莽,有什么事和家俊表哥他们多商量。”
“大哥放心,我会时刻警醒自己,我期待着我们在琉球重逢的那一天,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也将在琉球掀起一番惊天动地的革命浪潮。”
“回琉球前回去看一下爹娘,春节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还有唐继军现在也是我们结义兄弟了,以后叫他小七,至于谢勤,估计以后要叫姐夫了。”
“啊,这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惜我没有赶上啊,大哥你放心,我会和美凤一起回去看望二老的,我也向他们了,想娘做得菜了。”
“我们明天和汉生汇合后就要启程去东北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到了琉球替我给兄弟们带个话,我很想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又能在一起并肩作战了,让他们带好兵,等着我回去。”
廖承先将林俊雄拉到隔壁房间和李大中、肖战、张元年三人见面,肖战和张元年与林俊雄算是旧相识,李大中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板,不知道是不是肖战他们一路上给他讲了很多林俊雄的事,见到林俊雄的时候主动地上前和林俊雄握手。
几人寒暄一阵,林俊雄站起来对三人躬身抱拳道:“俗话说‘达者为师’,三位对**的理解和**的政治思想都远远高于俊雄,三位老师,琉球的革命根基几近于无,需要你们多劳心劳力,俊雄在此替军中将士和琉球人民谢谢你们了,我深信琉球也必将在后世留下你们三位革命先驱者的美名。”
三人立即起身将林俊雄扶起来,林俊雄又将琉球唐人抗日军编制组成以及李玉衡、王岳、秦月伦三人在琉球传播中华文化的事情说了说,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所取得的成绩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理想,至少在军中不会存在语言问题。
肖战三人听后都是非常激动,他们一路上都在担心沟通问题,没想到林俊雄早已有所布局,几人对林俊雄的高瞻远瞩不由更加佩服。
第二天,由于吴汉生传讯过来说有事到上海去处理一下,他会直接去辽源,林俊雄一行七人踏上了轮船,他们将在东北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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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莲花山位于磐石县城西北方向,主峰莲花峰海拔1049米,距离县城约30公里,距离长春市110公里,距离吉林90余公里。莲花山大部分为原始森林覆盖,到处郁郁葱葱,莲花池也是碧波荡漾,区域内更是有多处瀑布、奇石、地河和溶洞。
林俊雄一行七人先到长春在汉生皮货行给吴汉生留下信息后,在吴汉生安排的可靠向导带领下直奔磐石县。
令林俊雄没有想到的是曾令山竟然在县城外的道路上迎接他们,曾令山激动一番后,低头说道:“俊雄哥,我之前对你们隐瞒了身份,还请你不要责怪,听我把话说完。”
林俊雄几人都是十分惊讶,等着曾令山的解释。
“我父亲是伪通化省磐石县伪县公署的署长,在他投靠伪满政府后,我一气之下就跑到关内,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国民党军队,本想做一个普通士兵为保家卫国尽一份力,直到遇到了你,我对你非常佩服和敬仰,便下定决心一生追随。只是我父亲的身份我一直不敢说出来,怕你们无法接受,离开罗霄山之前,知道俊雄哥准备在莲花山开辟根据地,本来我当时就想和你说清楚,但又不敢说。这次回来,我将自己的经历和你的事情说给父亲听,没想到父亲却对我大加赞赏,原来父亲当年投靠伪满政府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整个家族和磐石县百姓少受些苦,便忍辱偷生为伪政府卖命,但是他的心却始终向着中国的。”
听完曾令山的话,林俊雄说道:“令山啊,心志坚,只要为整个中华民族的存亡在努力,也是在革命,你父亲很了不起啊。”
曾令山见林俊雄没有责怪,兴奋地说道:“俊雄哥,我有时候都在想你是不是未卜先知啊,在莲花山建立根据地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容易,我父亲已经答应暗中帮忙,还有驻守磐石县的日军中队长纯木东兹之前是因为反战被降职调到磐石县的,听说他曾经参加过日本的**。”
林俊雄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如何安顿可能增加的两三千人,没想到除了曾令山的署长父亲愿意帮忙,现在还掉下一个曾经的日本**军官驻守这里。他心中激动得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没有急着前往莲花山,而是在县城住下,决定先摸清纯木东兹的底细,再和曾令山的父亲谈谈。
第二天林俊雄前去拜访曾令山的父亲曾松毅,曾松毅激动地握着林俊雄的手老泪纵横。在聊天中林俊雄得知,原来杨靖宇也曾在磐石县附近的官马溶洞一带战斗过,据说附近的仙人洞就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而曾松毅暗中也支持过杨靖宇的抗日,两人私下更是相交莫逆。
在听说林俊雄的入党介绍人就是杨靖宇的时候,曾松毅激动地大呼缘分啊,自己的儿子要誓死追随的英雄竟然和自己的莫逆之交杨靖宇有着这重关系,他立即表示会尽一切可能帮助林俊雄。
部队的事情林俊雄自己好解决,只是这些战士的家属安置起来需要大飞周张,林俊雄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曾松毅笑着说这不是什么难事,眼下各处都存在逃难的人,只要将他们视作难民,分散安置到四五个地方,让他们在各处自成一屯,至于土地生存他也有办法解决。
如此令林俊雄焦头烂额的问题,在曾松毅这里竟然能够解决,林俊雄对曾松毅起身鞠躬表示感谢,曾松毅拉起他:“英雄不必客气,想想现在靖宇老弟被日军四处追剿,我就夜夜难寐啊,能为抗日做些事,是我一个中国人应尽的本分啊。”
“英雄不敢当,长者若是不弃,可以直接叫俊雄的名字。”
曾松毅点头应着,然后说起他知道的杨靖宇现况,杨靖宇带着的部队一直被数倍的日军困在蒙江县一带,无法突围,也无法取得其他抗日军的支持。林俊雄恨不得立即带着一支部队杀过去,将这位抗日英雄解救出来,可是眼下自己还没有立足下来,只能心中希望杨靖宇能坚持住。
林俊雄和曾松毅谈了很久,吃过午饭后,曾松毅拿来一张地图交给林俊雄:“俊雄啊,这是磐石县的地图,我刚刚查了一下,最容易安置的是烟筒山、石嘴、驿马和牛心四个地方,虽然有些地方距离莲花山较远,但都是十分安全的。”
“那就依长者的安排吧,俊雄再次带近千弟兄感谢您的高义。”
“俊雄客气了,到时候你分配好之后将人带到这几个位置,我会亲自出面安顿,要是赶得及,还能赶上春种呢。”
“长者对纯木东兹可否了解?”
“此人少言寡语,不像其他军人那样心狠手辣,在磐石县也少有恶迹,他本人很受日本关东军长春司令部排挤,据说是因为他反对战争,但他父亲在日本文人界颇有影响力,因此日本人虽然也想杀掉他或者遣回国内,但顾忌其父亲,将他调到磐石县来驻守,估计也有扣住他来要挟其父亲的意思。”
“那您看他能否对我们的举动有什么不利影响?”
“我觉得可以一试,但是也要注意保护好他,如果日本人换一个军官来,一切就会陷入被动。”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打算将根据地放在莲花山一带,而与日军的斗争会放到其他地方,偶尔也试着和他演演戏。”
“我听靖宇说又一次面对日军的围剿,还是得到了纯木的暗中消息才得以逃脱,你不妨派人先和他接触一下,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林俊雄和曾松毅商议一番,将诸多事情定下来后才离去。
回到住处林俊雄耐心地等候着廖承先那边的回应,第三天,廖承先那边的回应令林俊雄欣喜万分,决定当晚就去拜访纯木东兹。
两人见面互相打量一番后,林俊雄缓缓说道:“帝国梦终碎,枝垂樱遍地。”
纯木东兹一震,激动地招呼林俊雄坐下:“你是日本**热,还是中国**人?”
“纯木君,我叫林俊雄,是中国**人,这次冒昧来访,是因为手党中央安排,想在莲花山一带建立起一个根据地。”
纯木东兹有些为难的说道:“作为日本反战同盟的一员和共产国际的关系,本来我是应该帮助的,只是....”
“纯木君一定是在担心在日本的家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掌握好分寸,不会将你牵扯进麻烦里来,适当的时候还会制造些机会方便你脱身,与关东军和伪军的战斗也会远离磐石县这片区域。”
“让俊雄君见笑了,只是老父亲年迈,怕是经不起打击。如果你能保证不在磐石县附近搞成大的动静,我会尽量帮你们隐瞒。只是俊雄君对长春司令部的东条岩少将或许不了解,磐石县一定有很多他安插的间谍在活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他得知。”
“纯木君放心,我们会很少来磐石县,我会命令部队在莲花山一带谨慎设防,不会让间谍发现的,如果出现万一,我们会尽全力助纯木君离开,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在日本的家人,我们在日本东京有一支特别的部队,负责必要时转移重要的人。”
“那好吧,但愿我们合作顺利!”
随着正事说完,两人聊起军事方面,一番深入的探讨,林俊雄惊讶着纯木的一些独到见解,对他只能呆在磐石县做一个中队长深表遗憾,纯木东兹对林俊雄的一些看法更是闻所未闻,心中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两人一夜深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林俊雄离开前,纯木又将自己信任的一个小队长浅野太郎介绍给他,说是以后彼此的联系就通过浅野太郎。
诸事进展得非常顺利,让林俊雄甚至认为这一切要不是天意就是巧合得太不正常,当吴汉生到来的时候,听林俊雄说了一切,连称不可思议,说林俊雄这是被福星高照着的。
林俊雄和众人踏遍莲花山,最终将驻地选择在莲花山原始丛林中一处有很多小溶洞的隐蔽小山谷中,部队的营房计划单独搭设,有些根据溶洞改造而成,林俊雄将自己对驻地建设的思路和吴汉生说了一遍,便将驻地建设的事全部交给了他,而他则去安排那些陆续到达的兄弟和家属。
一个月时间转眼过去,918名战士带着3200多名家属长途奔波,陆续到达磐石县,在曾松毅的安排下迅速被安置稳定下来。
1939年5月12日,918名战士在安顿好家属后,赶到莲花山驻地,看着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林俊雄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这些战士还会剩下多少人,但林俊雄却在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冷静面对一切,让这群千万里追随自己的战士们尽可能多的活下来。
林俊雄从918名战士中选出182个家中独子安排在磐石县一带负责警卫工作,尽量避免他们进入前线,虽然可能功绩和最终的成就或许会很少,但却为那些舍家园追随的百姓多了些生存下去的希望。
莲花山根据地雏形初步形成,部队驻地位于莲花山中,在磐石县周围四个地方五个屯却是根据地最有力的的后勤保障,而磐石县内的日军和曾松毅这样的高义之士掩护,根据地也在纷乱的东北抗日战局中略显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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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雄思虑再三,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部队的架子搭建起来,磨合一段时间后再以莲花山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开。
他将暮生、谢勤、唐继军、方云等召集在一起商议,众人纷纷各抒己见后,林俊雄最后结合大家的意见将现有部队正式命名为东北抗日革命军,林俊雄任司令,暮生任参谋长,沈玉山任后勤部长,革命军暂时分为四个纵队一个警卫队,除了曾令山任队长的莲花山警卫纵队外,方云、唐继军、谢勤和卫新各带一个纵队,为了确保各队伍具备独立作战能力,林俊雄又将影子队更名为“魅狐突击队”后,扩编为60人,并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分队,由郑明任队长,王彪和赵星任副队长,集中训练三个月后分配到各纵队去。
林俊雄花了两天时间结合后世解放军的“三三制”训练方法,写出一份新的训练计划。新的训练计划主要训练部队在战争中疏散队形、低姿前进、分队配合、高速冲击和小群突击能力。
在训练中要求战士们三人一组,呈倒三角形分散布置,左侧战士选择枪法精准的,他使用步枪,在战斗中一一精准射杀敌人;右侧的战士选择体格较强壮的,他使用机枪,在战斗中点射敌人,压制敌人攻击队形,为战友提供火力支援;后面的战士则选择手榴弹投掷精准的,战斗中对敌人密集处投掷手榴弹。
这种训练不仅能够加强团队间的完美配合,更主要的是可以在战斗中火力分布层次分明又相互协调,每个战斗小组保持合理的距离,可以避免遭敌人炮火覆盖时损失过大。同时每个战斗小组呈前三角形或倒三角形冲锋队形,可以根据战场情况疏密有致,或者整体散开。
由于战士们都经过长期的正规训练,对林俊雄的新训练很快就适应下来,在训练几天下来,战士们也纷纷明白林俊雄想要减少伤亡、灵活机动、进一步增强战斗力的思想,在训练中更是热情高涨。
看着部队的训练走入正轨,林俊雄便和暮生带着几个战士在一个向导的引领下全面考察一番莲花山。
林俊雄几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在地图上标着准备建立补给营的位置,以及遇到紧急情况下至少能保证撤退的两到三条莲花山向外的通道,并对通道出口处的地形进行详细的踏勘。
一行人来到几公里外的官马溶洞时,导游激动地介绍说这里是杨靖宇曾经生活、学习和战斗过的地方,仙人洞更是杨靖宇的住处和会议场所。
林俊雄几人缓慢前行着,向导介绍着官马溶洞不但是一个神奇的洞,而且还流传着许多动人的传奇故事。据说很多久以前,在官马山下住着一个朴实憨厚的农民,他有妻子和一双儿女,还有一个老父亲,一家人勤劳耕作,日子非常红火。农民既爱妻子、儿女,更孝顺老人,而且乐善好施,肯帮助别人,受到四邻的称赞。一天,老父亲病了,四处抓药不见起色。父亲的病使儿女愁眉不展。这种孝敬的心情感动了山洞里的仙人,仙人就托梦这位农民,告诉他赶快上山取泉水给老父亲喝,三天就能病愈。农民上早就进洞取来泉水给老父服用,老父的病果然好了,消息传开,附近村民纷纷上山取水,方圆百里的老百姓由于喝了洞中泉水,一个个体格健壮很少患病。从此,人们称此山洞为“仙人洞”,洞中泉水为“圣水”。由于每天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进洞必须举着灯笼、火把照明,久而久之,将洞顶都熏黑了。
林俊雄在仙人洞里的光滑石桌旁,看见了一些用过的碳头和一些杂物,他能想象杨靖宇当时说面临的困难和艰苦,想想自己如今内部有着父亲和吴汉生各方位的援助,有着900多战士的根基,还有曾松毅和纯木东兹的暗中帮助,斗争条件比当时的杨靖宇要好很多,心中更是激起了要干出一番超越杨靖宇成绩的豪情壮志。
林俊雄在莲花山训练部队,完善根据地的各项事宜的时候,中华大地却并不平静。3月27日,日军在付出近1.3万人的代价后,终于占领了南昌,并开始从江西和广州准备向湖南推进;5月3日,日本轰炸重庆,6日,汪精卫投敌通电。
同时由于日军战线过长,兵力不足;人力、物力消耗巨大,财政经济陷入困境;日本国内反战厌战情绪开始滋长,统治阶级内部因“速战速决”战略的破产和对外政策的分歧而争吵不休;更由于中国人民坚持抗战,使其称霸世界的战略受到极大影响,处处呈现被动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侵略者被迫调整其侵华方针。
在政治上,放弃过去“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立场,转而对国民政府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以军事打击为辅的策略。在军事上,停止对正面战场的战略进攻,重点巩固已有占领区。在经济上,加紧经济掠夺,力图“以战养战”。
在改变了侵华方针后,日本军事战略也做了相应调整。第一,放弃速战速决战略,准备长期作战。第二,明确规定军事行动要服务于政略和谋略工作。第三,为减少消耗而限制战争规模和强度。在作战范围上,“如无重大必要不企图扩大占领地区”,“力戒扩大缺乏准备的战线”;在兵力上“为准备今后国际形势的转变,要在各方面减少驻屯兵力及兵力的消耗”;在作战形式上“进行小接触”,只是在“敌人集中兵力来攻击时,及时予以反击,消耗其战斗力”。第四,把军事打击的重心移向对付其后方的抗日游击战。
1939年6月底,纯木东兹给林俊雄传来消息,日军在八月份会开启新一轮对东北抗日力量的“秋季讨伐”,对蒙江县的杨靖宇部队更是计划加大讨伐力度,一举歼灭。
东北抗日革命军在莲花山的一个半月训练,效果令林俊雄很满意,但由于吴汉生分三次只带来约300支枪,部队的武器装备严重不足,而部队一直这样闲置着,对士气也是较大的打击,林俊雄计划趁着日军这次秋季讨伐之际,带一部分部队出去拉练,同时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
经过一番研究,林俊雄决定将行动的地点选在距离磐石县不到70公里东丰县,东丰县是群山环抱、丘陵起伏的低山丘陵区,境内山地主要属于哈达岭支脉,西南与东北分水岭上有着海拔500米以上山峰有57座,便于目前装备较弱的部队隐蔽撤退。
林俊雄命令此次拉练方云和唐继军、谢勤的第一、二、三纵队参加,部队分散成若干小股部队,然后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且要求路线尽量多选择山林地形,三天后晚上七点在东丰县东北部的北照山聚集。
林俊雄则和暮生带着王彪、赵星伪装成皮货商人先到东丰县城熟悉情况和打探日军虚实。
两天后,林俊雄四人来到东丰县城,他们在一处生意较好的饭馆停留下来,听着当地百姓议论着东丰县境内最近发生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在沙河乡那边东丰三狼将当地的一个亲日地主家给抄了,真是解气!”
“这东丰三狼没想到真成气候了,前几年屡屡听说被鬼子和伪军几乎逼到了绝路,没想到这两年缓过劲来了,利用东丰县的地形和日军和伪军周旋,还组成了一支200多人的群狼团,最近更是频繁出动,搞得东丰县的日军也是焦头烂额,老天保佑他们别被日本人给害了。”
“是啊,东丰三狼可是一直严守着他们的‘三杀三不杀’,从来没有祸害过老百姓,都是些好汉啊。”
“什么,你们是外地人吧,连东丰三狼的‘三杀三不杀’都不知道?‘三杀三不杀就是杀鬼子、杀汉奸、杀伪满,不杀普通百姓、不杀普通商人、不杀抗日义士。”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咦,你们不会是鬼子的人吧,我可警告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为鬼子卖命,小心走不出这东丰县地界就被群狼团给撕碎了。”
林俊雄赶紧上前对情绪激动的几个百姓说道:“几位大哥勿怪,我们是初次来东丰地界,怕触碰到这个群狼团的什么禁忌,所以我兄弟多问了一句,还请不要见怪。”
“哦,是这样啊,你放心,只要你们不是为日本人做事,即使遇到,群狼团的三位当家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呵呵,那我们就放心多了,刚刚听几位大哥说起这‘东丰三狼’的事,我们兄弟也很是敬仰,不知能否再给我们多讲一些,如今这国难当头之际,这等英豪让人佩服啊。小二,多上几个好菜,再来几瓶好酒。”
看着小二上来几瓶好酒,又端上来几个饭馆的招牌菜,一个年近五十的人才开口说道:“看起来你们真不是鬼子那边的人,这东丰县谁不知道这‘东丰三狼’啊,这称号是送给群狼团三位当家胡显国和胡显盛两兄弟和大当家刁永云的,听说这三兄弟以前是国民党军队的,在日本占领东北三省后,三人带着十几个士兵留下来先是在丹东一带组织抗日军,后来部队被日军打散,只剩下他们三人,辗转来到东丰县,他们神出鬼没,多次杀掉日伪在县里的官员和日军,他们劫富济贫、捣毁日军的‘部落集团’,将东丰县的日军和伪军搞得是鸡犬不宁,真是大快人心啊!”
林俊雄在几位东丰县百姓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这群狼团的事,走出饭馆的时候林俊雄笑着说道:“这个群狼团有点意思,‘东丰三狼’很有意思。”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第一七八章 东北抗日蓄势阶段之东丰三狼
到了部队聚集的时间,谢勤的第三纵队却是迟迟不见踪影,让林俊雄有些奇怪,按照计划谢勤应该不会和大股日军部队遭遇,难道遇到了什么其他意外?足足等了两小时后,谢勤才带着部队从北照山西南面赶到。
“司令,路上遇到了两个中队的日军,而且日军的前进方向也是北照山一带,不得已才绕道从西南面赶来。”
“日军出动两个中队来北照山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刚开始还以为我们的部队被发现了,直到看见日军绕过北照山向另一个方向前去,才松了口气。我已经派人跟着这股日军,司令要不要合计一下,吃掉他们?”
“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吧,我们人数虽然有500多人,但武器装备很差,面对装备精良的近400日军,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使能胜也只会惨胜,现在不是和日军正面交锋的时候。”
部队在北照山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谢勤急匆匆前来:“俊雄,不对,现在应该叫司令了,我这老是记不住。”
“没事,没人的时候叫什么都可以。”
“我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昨天的两个中队日军去了西北面的一座山,距离我们这里不到十里,日军已经完成了对那里的合围,不知道山上有什么人,让日军如此大动干戈,除了近400日军,还有约600的伪军。”
林俊雄似乎后人想到了什么,喃喃说着:“难道是他们?不会这么巧吧。”
谢勤不明白林俊雄说的事什么,疑惑地看着他:“他们是谁啊?难道遇到了你的什么熟人?”
林俊雄回过神来,将昨天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果真是他们,倒值得冒险一救,只是还需要从长计议,否则很有可能会将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俊雄,你不会是动了要收编他们的心吧,我们在东北刚刚立足,武器装备又不足,我觉得没有必要冒险吧。”
“都是抗日的队伍,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只是想要收编他们,估计难度很大,我暂时也还没有哪方面的考虑。老谢,你派几个人去摸清那附近的情况,能找到当地老乡打探清楚那里的地形更好,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他们冲出包围。”
由于武器装备上的短板,暮生和方云都建议不淌这趟浑水,林俊雄没有急着下决定,他在等谢勤安排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临近中午的时候,十里外的枪炮声传来,林俊雄有些焦急起来,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可是日军和伪军数量实在太多,自己不能莽撞,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部队带进险境。
下午两点的时候,谢勤派出去的人回来,将那边周围地形说了说,林俊雄一边听着,一边在地上画着,画完后让侦察的人确认后,他果断命令部队立即靠拢过去。
当林俊雄带着部队到达距离战场处一公里的位置,他命令方云带着一纵队到左侧山坡设伏,谢勤带着三纵队到右侧山坡设伏,看见两座山峰尖耸,坡度较陡,地表以粗碎屑残坡积物为主,土质松散,剥蚀严重,个别地方基石裸露。林俊雄交代方云和谢勤,尽可能多地松动岩石,此战以落石攻击为主,攻击时一定要掌握好时机,还有分批间断滚石,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要将敌人切断成三段,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而你们则集中用石头攻击后面的两段敌人,用气势逼迫敌人不敢贸然向前支援。
林俊雄又命令一纵、三纵将武器弹药集中交给唐继军的二纵,让二纵具备较强战力。
安排完后,林俊雄和暮生隐蔽着接近战场,顺利杀掉两个日军,换上日军军服,然后混在伪军中冲锋。兴许是考虑到山上的部队已经被重重包围,日军的指挥官并没有命令进行猛烈的进攻,倒像是在等山上的部队弹尽粮绝,再轻易击溃。
林俊雄和暮生都会日语,在伪军中不断用日语吼叫着,伪军以为是日军派去监督他们的,都不敢问两人什么,林俊雄初步估计山上的部队数量应该在300人以上,武器装备上也明显不足。在日军指挥官命令部队从又一次冲锋中撤下去的时候,林俊雄和暮生躲到一块岩石后,除去日军军服,向山上跑去。
林俊雄和暮生在一处山上部队人数约十几人的地方走出来,他和暮生双手举起,然后对惊讶的一群人说道:“我们是中国人,是来救你们的,但不是日本人派来劝降的,你们可是群狼团的兄弟?”
十几人纷纷举枪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我们正是群狼团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们可以派人过来搜我们的身,确定我们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后,再将我们带去见你们的当家,或者你们将我们绑着去见你们的当家,这样总可以了吧?”
十几人交头接耳一番,将林俊雄和暮生用绳子绑着,将他们押向一处树木密集的地方,见到了三个一脸凝重的四十岁上下男人,其中一个将手枪在手中摇晃着上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我们是东北抗日革命军的,也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东北抗日革命军?没有听说过啊,大哥、二哥,你们听说过吗?”
见到大哥、二哥都摇头后,群狼团的三当家就要上前要枪毙林俊雄和暮生,被唤着大哥的人上前止住,然后对林俊雄二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企图,我们素不相识,也不想难为两位兄弟,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原本以为三位当家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才冒险带着部队前来营救,可三位问都没有问清楚就下逐客令,看来我林俊雄是想错了。”
“我叫刁永云,那我就听听兄弟有什么说法?”
“这座山虽然被围住,但也有三处可以全力突围,只是如果没有外围的帮助,说句不吉利的话,刁大当家冲出去还能剩下多少人,我想你心中应该有数,如果困守山头,最终的结局也会是弹尽粮绝,死路一条。”
“林俊雄,你倒是小看了我们,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是死我们也会多拉些小鬼子垫背,在小鬼子枪下,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胡显盛就是孬种。”
“三当家,能活着多杀些鬼子,为什么非要一心求死呢?大当家,我在山下东北方向安排了一支200人的部队准备和你们里应外合帮助你们冲出重围,等我们冲出去,向北一公里外我还设下了埋伏阻挡。你要相信我,这就是野狼团的一个获救机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相信这是一个圈套。”
刁永云心中仍然在疑虑野狼团与林俊雄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会冒险来就野狼团,难道有什么其他企图?难道是因为所谓的同为抗日军的原因?眼下野狼团进入绝境,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要不要赌一把呢?
“大当家不必过于难为自己,要是实在信不过林某,那就当我没有来过这里,烦请你安排人将我们带下山去。”
林俊雄说完对着暮生摇摇头,两人都是叹气着往山下走去,刁永云还在犹豫,胡显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玩着手枪,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显强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我说林俊雄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这样,难道他真是那个人?”
见到林俊雄和暮生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胡显强大步冲上前去拉住林俊雄问道:“你是**中73军45旅那个少将旅长林俊雄?”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已经没有**少将旅长林俊雄了,现在带着一帮弟兄组织了东北抗日革命军,自封为司令。”
胡显强兴奋地说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太好了。”
刁永云被胡显强的奇怪举动惊醒过来,他好奇地问道:“老二,什么真的是你?什么太好了?”
“大哥,他就是那个抗日英雄林俊雄啊,程玉斌投靠日本人后不是泄露了一些**的秘密吗,其中就有隐藏在国民党军队**产党将领少将旅长林俊雄啊,这件事去年被日本人大肆渲染,你想起来没有?”
“想起来了,你真的是那个林俊雄?”
“我正是,没想到些许薄名竟然在东三省也有传开,倒是让几位当家的见笑了。”
“听说你在与日本人的战斗中,歼灭了很多日军,快给我们讲讲。”
林俊雄看着兴奋的胡显强,将自己带着部队在嘉定城阻击日军,在竹园岭坚守,在野鸡岗歼灭日军两个大队,以及在围英岭逃出日军的包围等经过粗略讲了讲。
刁永云赶紧上前亲自给林俊雄和暮生解开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俊雄兄弟,都怪我太小心了,害你受苦了,还请你原谅。”
胡显盛早已靠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让林俊雄给他仔细讲讲当时一些战斗的经过。
“三当家,眼下情况危急,可否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和你们讨论深谈一番?”
“你看,我这一激动都忘了眼下的情况了,大哥,我们相信他吧,反正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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