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被迫低头
玄武门前,房子易、柳一刀与郭啸天不期而遇。
郭啸天过来,柳一刀抱了抱拳算是打了招呼。三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郭啸天整个脸都成了黑色。
“两位,此次……”
郭啸天刚一开口,房子易就打断,说道:“郭大将军,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见到皇上再说吧。”
郭啸天开始在房子易面前就表现的相当倨傲,根本不将房子易放在眼中。行动之时,明知房子易被困府内有难,却不相救。这些房子易都记下了,自然对郭啸天没有什么好脸色。
被房子易打断,郭啸天虽有怒却是不敢发。这次神机营与御林军协助房子易出了这么大乱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上历来又宠信宦官,一旦房子易到时候将责任推到他头上,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瞧着两位不对,柳一刀率先打破了沉寂,说道:“房公公,我看此事多有蹊跷,花问柳被神秘人劫走,我们还是商量一番,才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柳一刀开口,房子易不能在沉默了,边走边说道:“神秘人确实出现的蹊跷,郭将军的神机营守在外面,我想此时郭将军定然清楚。”
房子易话有所指,郭啸天岂能听不出来,一时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一旦皇上问起来,房子易要是照实说了,他必然有失职之罪。
思量再三,郭啸天下了决心。快速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房子易面前,一躬身,抱拳说道:“房公公,此次确实是本将得罪在先,在这里给公公赔礼了。”
郭啸天的举动太过于突然,连房子易都没有想到。神机营大提督的位子非同小可,郭啸天根本无需惧怕自己。
房子易突然一笑,上前托起郭啸天的胳膊说道:“将军严重了,咋家只不过与将军开个玩笑,将军又何必当真。”
在郭啸天赔礼的那一瞬间,房子易就明白,郭啸天此人不可小觑。能屈能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了。
看到两人之间的僵局打破,柳一刀上前说道:“两位,皇上既是委派我三人联手剿灭叛贼,出了事,我们都有责任啊。”
柳一刀这一句话说的巧妙,郭啸天无疑等的就是这句话,同时对与房子易来说,这话也无可挑剔。
“说也怪,皇上密令我们协助房公公处理东厂之事,按说知道的人不多。为何一出事,就如此之快地转进了宫,看来有人提前知道此事。”郭啸天适时地将话题扯开了。
柳一刀也奇怪,东厂之事,皇上历来怕落了大臣们口实,所以这次任务也是秘密委派。“能是谁,嗅觉这么灵?”
“哼”
房子易冷冷一笑说道:“还能有谁,东厂出了叛贼的事就是徐阶禀告皇上的,此事只有他知道。”
听此话,柳一刀与郭啸天对徐阶脸色更难看了。虽然他们明白,徐阶是为了对付房子易。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徐阶都算计了他们。叛贼被劫,牢房被炸。若是给他们一点时间,或许会处理更好,但现在皇上急召,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房子易要的效果达到了,不管是不是徐阶,反正他是认定这老东西了。不过眼下的事却是要想想如何给皇上一个交代。
“柳统领,郭将军,徐阶上奏,必然不会进好言。此事我们要想好怎样给圣上一个交代?”
房子易话一说,柳一刀与郭啸天沉默了,谁也没有开口。事实摆在那里,那就看房子易怎样说了?
知道会是这样,房子易说道:“两位,我看此次东厂之乱,却非东厂内部之事。神秘出现,明显是冲着花问柳去的,看来是有居心叵则之人渗入东厂,潜伏下来,准备谋反。此次是咋家所料有误,见了皇上,咋家会禀明皇上的。”
不管怎样,此次行动,柳一刀可以说是鼎力相助。郭啸天虽不算配合,但也已经主动低头,此人城府极深,房子易也不想树敌太多,便不打算与他计较。再说,房子易清楚,若是徐阶上的奏折,必然对他多有诋毁。
有了房子易这句话,郭啸天脸上轻松了很多,冲着房子易拱了拱手。三个步伐很快,不觉就到了御书房外面。
“公公,您来了,皇上正生气呢。”手上搭着拂尘,吕芳走到房子易面前小心提醒道。
御书房中,朱载垕一脸阴沉的坐着。房子易进去后三人急忙下跪,齐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
“嗯,三位爱卿都起来吧。”
三人脸色有点诧异,原本以为皇上必发雷霆之怒,现在看来却是不像,不过三人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说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
“皇上,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三人刚刚站起来又同时跪了下去。
“哦,给朕说说怎么个办事不力?”
“启禀皇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经过从头说完。
听完后,朱载垕说道:“好了,此事朕已经明白,柳爱卿与郭爱卿,你们下下去吧,加派京城各处守卫,防止宵小作乱。”
二人退下,皇上对着跪在下面的房子易说道:“房爱卿起来吧,看看这个吧。”
入目一看,果不其然,的确是徐阶的奏章,翻开奏折房子易脸就绿了,其中有徐阶一派的人联名上书,参奏他。
房子易看完,皇上问道:“这次事情爱卿怎么看?”
“皇上,我看这次不单单是东厂意图谋反那么简单,那些人来的蹊跷,肯定是早有谋划。我想这件事与朱邰谋反一案有牵连。”
朱载垕摆摆手,说道:“都是一下蛮夷番邦想要乱我大明,我大明根基深厚,这些人都不足为虑。朕担心的是,明日早朝,那些大臣必然会再谈东厂之事,此事难办了些,爱卿可有注意?”
朱载垕揉了揉自己有点发涨的脑袋,他身体发虚,一脸几日操劳,便有点吃不消了,此时忧虑明日早朝之事,脸上满是疲惫。
“皇上,微臣有一计……”
听完,朱载垕犹豫地看着房子易问道:“爱卿,此计怕是……”
“皇上,这些大臣自持功高,屡屡不将皇上不放在眼中,微臣觉得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提起这个朱载垕心中也有点微怒。徐阶与高拱二人以前都是他依附的大臣,他将朝政交与二人手中。但二人近年来却是有点放肆了。
“好,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了。”
出了御书房,刚走不远,柳一刀与郭啸天就迎了过来。独留房子易,他二人心中终归是有点不放心。
第137章 东厂肃清
知道柳一刀与郭啸天心里担忧什么,未等两人开口,房子易就说道:“两位无须担心,皇上留下咋家,是关于东厂后期的整顿之事。”
郭啸天看着房子易,好像从房子易脸上看出什么。以前或许他认为房子易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信坐上来东厂督主之位,但此刻他却是不敢如此认为。房子易就好像是一头藏了尖牙的狼,一旦发起狠来,口口见肉。
“呵呵,我还担心皇上会为难公公。既然公公如此说,我也放心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先告辞了。”
“郭将军慢走。”
郭啸天走后,柳一刀,问道:“公公,皇上真没有追究?”
“柳统领放心,皇上担心不在此。不过这次咋家还要多谢柳统领相助之恩,没有柳统领,咋家这次就危险了。”
“公公言重了,皇命在身,柳某理当相助。既然无事我也告辞了。”
柳一刀虽然此次不遗余力的助了房子易,但东厂名声放在那,他也不想与房子易多有瓜葛,落人口实。
两人走后,房子易也沉思了起来。他心中始终对神秘人的出现耿耿于怀,花问柳不死,他心不安。
宫里四处挂着红灯笼,映着灯光,雪花飘下显得静谧。到了现在,距离天亮时间也不多了,房子易不敢耽误,朝着东厂行去。
东厂之中,灯火通明。院子里放着一排排的尸体,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于少海领着剩下的人,小心戒备着四周。
“参见督主。”
房子易一到,于少海带着十多个头目,齐刷刷单膝跪在了房子易面前。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咋家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的怎么样了?”
众人退下各司其职。于少海上前抱拳说道:“督主大人,所有东厂叛逆的尸体都拖回来了。神机营与御林军战死士兵他们也都带走,只是……”
“只是什么?”
“大人恕罪,京城里安插在各处的探子都没有打探到神秘人的下落,不过我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传令下去了,让各地探子暗中查探。”
“好了,此事不怪你。除了这些,难道没有查到关于神秘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吗?”
神秘人出现的突然,逃走的很快,极有组织,这让房子易很担心,这些人到底是花问柳的残党,还是躲在花问柳背后的人。
听房子易追问,于少海突然想到了一句尸体,眼睛一亮,对着房子易说道:“大人,城门守卫也死了很多人,因为伤势奇特,我们特地拖回来了一具。”
果然在一旁单独放着一句尸体,上前一看,只见死者胸前的衣服被烧坏了一大块,并且烧痕成手掌的样子。
“传,仵作。”
仵作来了,刚将尸体开膛破肚,连仵作吓了一跳。原来死者的五脏已经完全被摧毁,成了一片焦黑。
“好深的内力。”
看来事情不简单,房子易否定了自己前面的猜测。出现的神秘人绝对不可能是花问柳的人,要是这些人早出现,自己决不是对手。
“于少海,东厂存有从江湖中收集来的情报,你命人赶紧查看,看此功夫到底是出自那一派。传我密令让东厂各地分部,秘密展开调查。对了,从现在开始,你接任掌刑千户一职。”
“是,督主大人,小的一定不负大人厚望。”于少海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色,说话中难掩喜色。
上任东厂督主,房子易就开始物色了人选,暗地里监视花问柳。他清楚东厂之中肯定很多人对自己不服。
任命了于少海,房子易对周围的东厂在众说道:“还有你们,都给咋家听着,若是一心一意跟着咋家,咋家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说着说着,房子易话锋一转,语气一沉,说道:“但是,要是你们敢背叛咋家,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都给咋家挺清楚了吗?”
“是。”
几百人哗哗的跪在了房子易面前。
这次东厂之乱,虽然让东厂大伤元气,京城里的人几乎损伤了一半。但房子易决不后悔,以前他虽是督主,却是有名无实,但是现在他是名副其实的厂公。
眼看天就要明了,早朝还有很多事要做,马虎不得。
房子易一夜没有合眼,此时徐府中也依旧灯火通明,院落里停着一顶顶轿子,看其样子都是所来之人都是当朝的三品以上的大臣。
徐阶原本以为东厂有意谋反,房子易定然难逃罪责。但他没想到皇上竟然将平定此次事件的大任交给了房子易。这说明皇上依旧信任房子易。他有点看不透,他刚刚有上奏皇上,但皇上还是没有表态,徐阶有点急了。但他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诸位大臣,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当下东厂奸党横行,弄得朝野上下鸡犬不宁。我等身为人臣,决不能坐视不理,这次老夫决定与东厂一拼生死,纵是死,老夫也死得其所,决不让奸臣毁了太祖基业。”徐阶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精力旺盛,声音底气十足,蛊惑在坐大臣。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应,地下的人都低头沉默不语。上一次,他与高拱二人出卖了大家。现在哪有人会傻的还会相信他。
眼见事情不成,徐阶不罢休,沉声说道:“众位大臣都,表表态吧。东厂以前所作所为大家都明白,有东厂在,就没有大家安稳日子。”
这话比刚刚的废话强多了,利害大家都清楚,但大家依旧沉默,留徐阶尴尬站在那里。事情僵持,张居正也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突然一个大臣,站起来,说道:“徐大人,非是我等辜负皇命,实则是力不从心啊。时间不早了,老夫告辞。”
一人开口,大家都托词离开。客厅突然空荡了下来,徐阶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力感。此时坐在一旁的张居正,躬身说道:“老师,此事……”
“罢了,你不用说了,下去吧。”
高拱府里,见着一人进来,高拱急忙忙地迎了上去,一脸希冀地问道:“怎么样?见到端妃了没有,皇上到底什么打算。”
“大大……大人恕罪,我们宫里的人说了,端妃根本不见,小的们也没有办法。”
高拱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怒极了长袖一摆,将桌案上的茶具扫了一地,怒道:“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老夫与你没完!”
皇宫里,房子易退下后,朱载垕又进了温柔乡。龙榻上,红纱帐里,媚姑的呻.吟之声像一**波lang一般向着四周荡漾开来。
第138章 血腥震慑
天快亮了,雪还有停。
龙榻之上,媚姑白皙的手臂,勾着朱载垕的脖子,一脸的幽怨,小嘴嘟囔着。
“皇上,臣妾不要皇上走。外面雪还大呢,就是寻常人家,现在都躺在家中避寒,皇上您就别去了。”
媚姑就好像是一个喂不饱的小猫,懒洋洋的躺在皇上的怀里,手抚摸着皇上的胸膛,让朱载垕内心荡漾不已。
不过对于朱载垕而言,美人他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更喜欢。他至高无上的皇权绝不不允许任何人动摇。
将头贴在媚姑饱满的shuangfeng之间,狠狠地嗅吮了一下,看着怀里白皙莹润的酮体,朱载垕略有不舍地喊道:“来人,为朕更衣。”
很快,午门之外,大臣们已经陆续赶来。高拱、徐阶轿子刚一落下,二人就满脸笑意的相对走了过去。
“高大人。”
“徐大人。”
两个争斗不休的老狐狸,一见面,仅仅几句寒暄,便已经达成了该有的协议。好似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站到了一起。
太和殿前,随着吕芳扯着嗓子的一声“上朝。”大臣们结束了三三两两交谈,神情肃穆的上了大殿。
如往常一般,该有的叩拜之后,就是大臣们上奏了。朱载垕一夜劳累,眼中布满了血丝,不过其人依旧威严,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京城里发生了这个大的事,群臣此刻应该竞相进言,但反常的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奏本。徐阶与高拱二人老神在的立着,也不说话。显然这他们谁都不想当出头鸟,触皇上的霉头。其他列为大臣更不用说了。
一时间,朝堂上寂静异常。朱载垕在上面也不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位大臣的姿态。此一时,五城兵马司指挥司郭林上前一步,禀告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见终于有人说话,皇上淡淡说道:“讲。”
“启禀皇上,昨日京城发生**,不明身份之人炸毁大牢,放走囚犯,致使街头**。神机营与御林军,也联手缉凶……”
五成兵马司负责京城东西南北中的安危,昨日京城发生如此大事,他不敢隐瞒,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一一禀告。
郭林叙述了事情经过,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皇上一挥手,郭林退了回去。有人说话,徐阶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昨日京城之乱,他上奏皇上,此刻他沉默不语,也说不过去。
看了一眼高拱,高拱视而不见,徐阶只能上前说道:“皇上,郭指挥司所奏之事,臣也听说了,实乃东厂之祸也。朱邰之时,东厂就肆意妄为,大兴牢狱,气焰嚣张,乱了朝纲。现任厂公房子易,又经验不足,致使东厂之人再生谋反之意。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臣以为当消减东厂权利。”
徐阶在百官之中身为威望,这次他所说也都是百官所愿。所以他倒不惧怕朱载垕单独拿他开刀。说完,徐阶看了高拱一眼。
徐阶已经站出来了,高拱自是不能躲在身后,作缩头乌龟,也上前一步,与徐阶同列,说道:“皇上,臣也赞同,徐大人所说。自皇上登基以来,大明天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无不对皇上称颂,感激圣上。可见皇上治国有方。实乃是国家之幸啊。”
听高拱如此说来,徐阶就大不明白,高拱这是干什么,隐隐有点听不下去了。就在此时,高拱又接着说道:“皇上,国之法理,有刑部,大理寺,检察院所管。皇上安危有锦衣卫,御林军与京城各方驻军。所以臣以为,当下东厂完全可以取缔。”
东厂的最大职责便是替皇上监视大臣们,东厂对于大臣如鲠在喉,得了机会无不想方设法废除。这也怨东厂多年来多行不义。
但对于帝王来说,臣民是他的臣民,江山是他的江山。他要的便是将至高无上的权利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高拱与徐阶说完,朱载垕与房子易早有打算,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变化。看着一众朝臣说道:“诸位爱卿都不妨说说?”
昨夜徐阶召集大臣商议,大家心有疑虑,担心如上次一般,被徐阶设计了,故不敢表态。但此刻,徐阶与高拱都已经讲话说明,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臣觉得徐大人与高大人所言有理,江山稳固,东厂分布四海,人员甚多,财政支出巨大,弊大于益。”
有一个开头,其他大臣也纷纷表态,只有少部分还在观望,其中也有一部分与东厂关系暧昧,故此也没有表态。
就在此时,只听吕芳喊道:“东厂房公公觐见。”
声音刚落,房子易便走上了大殿,他的身后还跟几十名番子,每人手里都提着好几个匣子,如西瓜般大小。房子易一到大殿上,大臣就让开了一条道。
走到前面,房子易跪伏倒地,起身之后,房子易说道:“皇上,事情办妥。”
大臣们不知所以,纷纷开始议论,高拱与徐阶也狐疑地看了房子易一眼,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大臣们议论着声音便小了下来,各自垂手而立。眼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朱载垕,说道:“既然诸位爱卿不说了,那朕就说两句。东厂自成祖永乐十八年建立,监察天下,除邪佞之人。诸位爱卿论东厂之是非,是不是也在论成祖之过。”
说到最后,皇上语调升高了八度。大臣们心惊胆战,跪倒一片说道:“皇上息怒,微臣不敢。”
“这就不敢了,朕还没有将话说完那。东厂只属于朕,你们说东厂倒行逆施,是不是含沙射影,也在指责朕无能。”
“皇上,臣等绝无此意啊。”
一众臣子惶惶然地跪着,高拱、徐阶自知走错了一步棋,但到了此刻,二人也绝不愿意让步。东厂不除,他们不安。
“皇上,……”
徐阶刚喊出两个字,朱载垕就打断说道:“众位爱卿的意思,朕也明白,无非就是东厂缺乏监管,对朕,对这朝廷有了威胁。那么今天,朕就让大家看看。”
话音一顿,朱载垕对着房子易说道:“房爱卿,将匣子都打开吧。”
几十名番子齐齐动手,将手里的匣子整整的摆成了三行,摆在大殿之上,打开上面的盖子。大臣们‘唰’一下,脸色巨变。有几个胆小的瞧见里面的人头,差点就忍不住吐出来。幸得他们早上没有吃东西,不然在这大殿上可就出丑了。
看着那一排排的人头,朱载垕声音冰寒地说道:“都给朕看看,朕要让你们明白,你们所拥有的都是朕给的。这东厂也是朕的东厂,朕要他们生他们生的,朕要他们死,他们决生不得。”
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死几个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不同,现在活生生的死人就在他们面前。外面寒冷,到了殿里,有了点温度,冻成冰块的血液化开,更让人看的恐惧,毛孔紧缩。
看着大臣们惶恐的表情,朱载垕身为满意,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对于房子易这个办法,他很满意。到了最后,朱载垕又说道:“朕的人,朕来管,朕来杀,列为卿家,管我自己分内之事足矣。”
徐阶心中一寒,皇上这分明是话有所指,看来自己这次参奏东厂行了一步坏棋,得不偿失啊。
话一说完,朱载垕一挥袖子起身离开。
第139章 拭目以待
“徐大人,您可要慢点了。这大雪的天,路滑,您要是一不小心……”
“哼,休要猖狂。”
将朝服的袖子狠狠一摆,不理会房子易,大步向前。气极了,步子迈大了,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身旁的张居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的恩师。东厂之乱,又一次绝佳的机会,他们没有抓住,徐阶那个恨啊。
出了皇宫,房子易就直奔医馆而去。进了医馆,房子易却是发现老者脸色不对,堪堪行礼之时,老者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免了吧,东厂督主的大礼,老头我可受不起。”
房子易眉头一缩,心中猜疑,老者如何知道我是东厂督主。这虽不是秘密,但一个寻常医馆的大夫知道就有点奇怪了。
房子易腰身弯了一半,老者突然说出此话,房子易停顿了一下,继续拜下去说道:“先生有救我之恩,更有助我之恩,这一拜先生受之无愧。”
“是你拜之无愧吧,若是早知你是东厂之人,老夫决计不会救你。虽是医者父母心,但医了你,却杀了千人,我后悔啊。”
东厂在平常百姓里心中无异于恶魔,坏事做尽的人。一般人见了,唯恐躲之不及,但老者脸上却只有厌恶之色,并无惧怕之色。
房子易明白作东厂督主,必受天下人唾弃,但如此便又如何。人生苦短,若是以别人的喜好指引自己前进的方向,岂不人生无趣。
不过今天房子易心情好,有意辩解一句,对着老者说道:“先生有所知,也有所不知。东厂只不过是一把剑,一把权利搏击的剑,你们只看到了剑在滴血,却没有看清握剑的人。当朝上下,人人为权利而疯狂。再说,东厂并非全是恶人。”
“哼,欺下瞒上,滥杀无辜,东厂是身不由己吗?”
“先生对东厂厌恶,已经根深蒂固,在下多说也无意。请先生拭目以待,您并没有救错人,我虽不是好人,但绝不辜负百姓。”
老者好像也不想再争辩下去,对房子易说道:“病人在里面,能活下来是他的造化,你进去吧。”
转身进了后院,看到梦离生眼神空洞的坐在床边,整个人给人一心死的感觉。瞧见有人进来,他也不搭理。
房子易曾经也与这种感觉擦肩而过,母亲离去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天已经塌了,整个人的心如同坠落了无底洞一般,内心深处那种自责,怨恨,让他有一种一死了之的想法。但那种感觉只是一瞬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怨气和不甘,所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等了片刻,在房子易坐下来之时,梦离生终于说话了。
“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没有感谢,只有这么一句冷冰冰的疑问。
“救你,因为我觉得你与我过去很像,很像,所以我救你。”
“像,……”梦离生凄惨的笑着,一种纠结凝聚地笑。兄弟们在他面前倒下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兄弟们临死时看自己的目光。兄弟们没有大志,只求平平安安,可是就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兄弟们遭受了无谓的屠杀。
梦离生将这一切都怨在了自己身上,他认为这都是他的错。偏偏自己活着,而兄弟们却永远不在了。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梦离生却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在哭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为何就对房子易说起了这些心里的话。
从这里,房子易也看出,这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很多时候,内心的愧疚,悔恨,一切让人不愉快的情绪如同一个笼罩在头顶的罩子,我们就好像一个渺小的人被扣在下面,逃不出来。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钥匙握在自己手里。
一个人的死活,对与房子易来说,他不会在乎,但眼前这个人却有他曾经的困惑。看着压抑的梦离生,房子易说道:“死是一种逃避,活着才是对死者的告慰。之所以眼见自己的兄弟倒下而无能为力,就是因为你站的不够高,能力不够大。所以你无能无力,只能卑微活在歉疚之中。”
“晚了,一切都晚了,兄弟们都不在了!”
房子易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不过既然他还活着,就证明他拥有活下的去的勇气,能不能再一次站起来就看他自己了。
但不管怎样,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房子易总不能将这个人就这样丢在这里。他昨日已经传信鬼寨。此时,医馆里来了两个人,他们是从鬼寨来的。
见人已经来了,房子易对梦离生说道:“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你自己想清楚吧,你不益待在京城,我安排人将你送出去。”
将梦离生交代给鬼寨的来人,房子易便出去了。到了门口,房子易将两大锭银子放在老者面前,又拜了一拜。
见房子易出去,老者在房子易身后,自顾说道:“话易说,事难做,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房子易停顿了一下,离开了医馆。房子易有一个疑惑,老者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他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顺道去了东厂,交代了一些事情,房子易回宫去了。刚一到进了宫门,曹庄就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小的见过公公,这次多亏公公相助,不然小的这条命就算完了。”东厂一战过后,龙袍也找了回来,曹庄自然高兴。
“曹公公知道就好。”
“小的明白,小的以后一定以厂公大人马首是瞻。”
房子易懒得听曹正在这里拍马屁,摆手说道:“曹公公,没有其他的事,你下去吧,尚衣监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是,小的明白,这里有点东西,是锦衣坊托小的送给公公。”说着曹正拿出了一代银子,想要交给房子易。
房子易接过银子,曹正接着说道:“公公,钱三厘,感激大人救他全家人之恩,这些是孝敬公公您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刚进了赵灵影寝宫的院子,一个大雪球正好砸在房子易脸上。
第140章 雪地倩影
刚一丢出去,玉珠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用手捂住脸,也不出声,悄悄地将手指分开,偷窥房子易的表情。
房子易进来之时,突然发现一个大雪球飞了过来。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只是看到抛雪球的人,他抬起的手就又放下了。
院落里,赵灵影穿着一身白色貂皮衣服,脚上蹬着靴子,与玉珠等几个宫女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
上一次,房子易确实将玉珠吓坏了,此刻,玉珠还矗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赵灵影瞧见是房子易,娇笑着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朝着房子易掷去。刚将脸上的雪擦去,又一个雪球砸了房子易面脸。
瞧着房子易狼狈样,院子里的宫女们都掩嘴笑了起来。玉珠发现房子易似乎没有生气,也不在害怕,笑着跑开了。
将脸上的雪擦去,正好看到一群坏笑的人。房子易嘿嘿一笑,两手往地下一吸,顿时手中的抓了两团大雪球。
“啊。”
赵灵影叫了一声便跑开了,一众宫女也开始四处躲藏。“嘿嘿,占了便宜就想跑,都给咋家站住。”
玉珠笑着直往赵灵影的身后躲藏,不过还是没有躲过去,一个大雪球从天而降,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砸到玉珠的脸上。
赵灵影刚准备嘲笑狼狈的玉珠,自己的头顶也落下了一个大雪球,看着赵灵影与玉珠遭了攻击。其他的宫女站在一旁,手里抓着雪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手。与赵灵影嬉戏,她们还敢,但是对房子易始终有点惧怕。
吃了房子易一个大雪球,赵灵影小嘴一翘,瞪着站在一旁坏笑的房子易。玉珠也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房子易。
知道自己比不过房子易,赵灵影对着周围的宫女喊道:“还愣着干嘛,丢他,给我用雪球丢他,看他还敢欺负本宫。”
说完自己在地上捡了一个雪球就朝着房子易砸了过去,房子易也不躲,你一下我一回的来回乱丢。宫女们大都是十多岁的姑娘,骨子里那股孩子气还在,此刻气氛渲染,将平常学的礼数抛到脑后,抓起雪来砸向了房子易。
这些房子易可惨了,满头砸的都是雪。躲着、笑着、跑着、尽情地嬉戏着,此刻再也分不得高低贵贱。
大家玩的开心,全然没有看见有一个人正朝着这边走来。来人站在一旁,看着这欢乐的气氛,轻轻叹了一声。
“公主,对不起,奴婢不知道是公主,请公主恕罪。”
一个宫女用雪球砸房子易,却没有想到落到来人的头上。公主身边的宫女刚准备上前呵斥,被朱尧姬一把拉住,说道:“不碍事,赶紧起来吧。”
说完轻轻弹了一下额头的雪渣,将脸上的雪轻轻拂去。一时间喧闹的场地安静了,宫女们都毕恭毕敬地站直了。
“公主,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赵灵影一边走了过来拉起了朱尧姬的手。
赵灵影以前作为朱载垕的宠妃,自是有自己的手段,与朱尧姬的关系一直很好,经常送一下绸缎、点心什么的。
“自己在房里待着闷的慌,看今天下雪了,过来找淑妃说说话,没有想到扰了大家的兴致,真是不该,看你们玩的这么开心,我可真羡慕。”朱尧姬轻声轻语地说着。
“嗨,有什么好羡慕的,既然公主闷的慌,大家就陪公主好好的打一场雪仗怎么样啊?”赵灵影转身看着宫女们说道。其他宫女不敢说话,玉珠却是不怕,此刻深知赵灵影的心思,配合地拍手说道:“好啊,好啊。”
公主平日里束缚的多了,此刻也放不开,有点犹豫不决。看朱尧姬的样子,赵灵影劝说道:“公主,别再犹豫了,平日里被那条条框框束缚着,今日何不放开来玩。”
“这个……”
看公主还在犹豫,赵灵影一把拉着朱尧姬的手进了场子。抓起一个雪球递给朱尧姬说道:“公主,这个臭太监今天敢欺负我,公主替我好好收拾他。”
说完自己率先动手。“公主,打他啊,你是公主,谅他也不敢还手。”说着还给房子易使了一个眼色。
抬头看着房子易,朱尧姬眼中露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看到朱尧姬的样子,房子易赶紧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幕正好全部落到了赵灵影的眼中。
“公主,还看什么啊,砸他啊。”
朱尧姬嫣然一笑,手里的雪球朝着房子易砸去。这一下可惨了房子易,成了一个肉靶子,漫天飞舞的雪球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气氛在赵灵影的带动下,再次活跃了起来。房子易虽是被打的角色,可是羡煞了一旁的太监们。那些太监心里默默发誓,当太监,当以房子易为榜样。
鬼寨之中,漫天雪舞之下,司徒雪一身白衣,与皑皑的白雪融到了一起,分不开彼此。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绽放在天山上的雪莲花,带着一丝无法亵渎神圣。
落入爱河之中的女子,心中总是很多伤愁,或许哪一刻就突然伤感了起来,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火红的衣服,想沾血的玫瑰,在白雪之中极为显眼。司徒雪轻轻动了一下,她明白身后的人是谁?
姐妹站在一起,司徒倩轻声说道:“怎么,想他了。”
“才不是呢,姐姐别乱说。”
“还害羞什么,姐姐还不懂你,想他就去找他吧。”
“不去了,他此次回京如履薄冰,有很多事要小心,我不能让他分心。”
“哎,你个傻妮子,爱上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宫中,雪又飘了起来,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大发了下去。床榻上,刚刚缠绵过的赵灵影显得更加的妩媚妖娆,绯红的脸颊,像那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去咬一口,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一层香汗。
房子易斜靠着,经历过几番恶战,胸口上还有一些没有愈合的伤口。赵灵影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双手挂在房子易的脖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搭在她那光洁如滑的背上,带给人无限的诱惑。
俏目兮兮地看着房子易,赵灵影问道:“子易,今天我可都看见了。”
不知道赵灵影为何突然如此一说,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哼,……”
赵灵影显然不满意房子易的回答,张嘴一口咬在了房子易的胸膛之上,留一下了一排泛着红印子的牙齿。
“让你勾三搭四,今天我要好好收拾你。”说完,身上一翻骑在了房子易身上,长发一甩,被子滑落,上演极致的妩媚。
第141章 纠结的情
京城皇帝赏赐的院子被毁了,近来房子易都是住在宫里,白天无事练功,晚上偷偷逍遥自在。
一场大雪,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在大雪的时间里,年又要来了。都说瑞雪兆丰年,如此大雪,老百姓心中都还爽快。
但有一人却被大雪刺痛了心田,她清晰记得就是那一夜。那一夜之后,她与情郎便阴阳相隔,今生难再相见。
闺房里,气氛有点沉闷,周雪儿的面前挂着一幅画,一副房子易的画。小翠进屋见了小姐这个样子,也无力劝下去了,凑到跟前说道:“小姐,马上就要过年了。老爷让我来问问小姐喜欢什么料子,我去给小姐买来。”
望着眼前的画,周雪了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听见小翠的说话。见小姐不动也不理她,小翠摇了摇头,无奈地大声了点说道:“小姐……”
“嗯,小翠啊。”
周雪儿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惨然的笑,不笑还好,这一笑,连小翠的心都痛了,低声说道:“小姐,你就别折磨自己了,房公子去了,永远都回不来,你何必那?你在这样也没有意义。”
房子易回来海宁的消息,周员外一直可以瞒着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周雪儿整天沉浸在回忆的世界中,更是无从得知这件事。
抚摸着画像上房子易的脸颊,周雪儿说道:“小翠,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不懂,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子易的样子。我忘不掉他,我也不想忘了他。”
“小姐,你的心小翠明白,小翠知道说了你也不听,小翠不说了。料子我就按照往年的给小姐买了。”
小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死,在她心中,周雪儿的心已经死了。正准备离开,却是周雪儿开口说道:“小翠,明天我是子易的祭日,我想去看看,你准备一下。”
次日,大雪天里,周雪儿一身素衣,小翠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向着房子易的墓地走去。
房子易死后,人们没有发现尸体,周员外拗不过周雪儿,最终为房子易立了一个衣冠冢,里面仅仅埋了一些房子易生前的东西。
“小姐你看。”
顺着小翠指的方向,周雪儿看到房子易的墓碑碎了一地,上面‘亡夫房子易’那几个大字正好从中间断开,斜着插在地上,被雪遮盖了一半。
看到墓碑被破坏的样子,周雪儿快速跑了上去,不顾积雪的冰寒,发疯了般将石碑上的雪扫开,整个人抚着残破的石碑哭了起来。
“子易,对不起,子易,对不起。”
周雪儿的膝盖深深陷在雪地里,痛苦的泪水打湿了脸颊,摸着冰寒石碑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小翠赶紧上前准备将周雪儿拉起来。都是女人,小翠力气也不大,拉了几下都没有拉起来。
“小姐,别这样,墓碑没了,我们可以再立一个。你这样,房公子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心疼的,小姐您快站起来吧。”
“不,我不起来,我要陪着子易,我不能让子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
周雪儿发疯了一般,死死抱住残破的墓碑就是不松手,手被割破了也全然不知,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房子易。
看着小姐伤心的样子,想起以前那个快乐的周雪儿,小翠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主一仆,在雪地里哭的撕心裂肺。
“人都没死,你们这是哭什么啊。”
一个老妪,也正赶来去上坟,路过周雪儿她们开口说道。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让地上的周雪儿突然懵了,一下子跳起来拉住老者的袖子说道:“你说什么?你说这个人没有死。你怎么知道?你告诉我。”
老妪停住了脚步,指着被打碎的墓碑说道:“这个墓碑就是他们家来人砸碎的,听说那人没死,去了京城,还坐了大官了,前些日子回来了一次。”
“老婆婆,你告诉,这是真的,他没死!他回来了!”
“哎,我一个老婆子骗你们干什么。这个人啊,我也听说过,是这周围的秀才,好像是周家的女婿。说也命苦,家道中落,街坊们都传说是周老爷方火烧的房家,还好老天有眼,人没有死,还成了大官,多威风啊。”
说完老妪就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还是长眼的,那个畜生海全德也死了,好啊,好啊。”
周雪儿一下子呆立在了当场,小翠还算有点清明,趁着老妪还没有走远,赶紧追上去,问道:“老婆婆,您知道他的家人在哪?”
“呐,你们顺着这条路走,那边的房家就是了。他们家啊,现在可出名了,街坊们都知道了,你们过去一问便知道了。”
小翠刚一回来就被周雪儿拉住了胳膊,得了魔怔地说道:“小翠,你听到了么,子易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活着。哈哈,子易还活着。”
瞧着小姐的样子,小翠还真怕周雪儿再受了打击,忙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去问问再说吧。”
“对,去问问,子易一定活着,子易一定活着……”
“小姐慢点,滑,小心。”话刚说完,周雪儿脚下一滑,摔在了雪地了。
小翠赶紧下身将周雪儿扶了起来。
“小姐,没事吧。”
周雪儿是踩到石头才滑倒的,摔下去的时候,石头碰到腿上,碰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一下子溢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
小翠赶紧下身将周雪儿扶起来。看到周雪儿腿上流出的鲜血,吓了一跳,喊道:“小姐,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扶着我,还是赶紧去问问吧。”
“小姐你都这样了,我们改天再去吧,你这还怎么能走的了路。”小翠一脸心疼地劝说道。
“不,现在就去,我一定要去问问。子易一定还活着,你说对不对?”回头,周雪儿一把抓住小翠的胳膊,一脸期盼的问道。
小翠也不知道,但看小姐期盼的眼神,只能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公子一定还活着。”
虽然腿上受了伤,但周雪儿一点都不慢,一瘸一拐的忍着疼痛,被搀扶着,在雪地里向前走着。
到了房府门前,看着那曾经熟悉的府邸,周雪儿胆怯了。她不敢上前,她怕,她怕这只是一场闹剧,问了,自己的子易就没了。
第142章 断了肝肠
周雪儿迫切的心情如lang潮一般涌到了最高处,在顶尖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宣泄而下,消失的无形无踪。内心在这一刻被一种恐惧所笼罩,一种怅然若失的恐惧,害怕这些都是一场黄粱之梦。
驻足不前,内心彷徨!忐忑!内心挣扎,犹豫!她在心底告诫自己这是真的!是真的!但又却不敢伸手去触摸他。
拉着周雪儿的手,小翠可以清晰感受到周雪儿在颤抖,在战栗。在这一刻,她的小姐是这么的无助,就像大海里渺小的浮萍,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无所依靠。
“小姐……”
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再说下去,小翠没有勇气去劝说。周雪儿的心已经成了一块薄冰,轻轻地触碰就可能毁了她。
在痛苦的岁月里,内心或许可以煎熬。但是当你抓住黑夜里的那一丝光明去追寻的时候,当那一线希望再次破灭的时候,内心就再也经受不起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四周的天空好像一下子塌陷了下来,全部都压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
一滴泪啪一下滴在了地上,落地的一刻,她做出了决定。
“小翠,去问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像完全抽干了她的力量。
“小姐……”
“去吧。”
小翠准备上前的时候,大门嘎吱一下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老太太,正是刘婶。周雪儿的心咯噔一下,为什么不是房母,难道真是一场梦。
刘婶出来,正好看到门前站着的两人。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来人,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大娘,您好,请问这里是房府么。”
小翠问完,刘婶抬头看了一下门匾,皱眉说道:“姑娘怎么这么问啊,不是房府,我们怎么挂房府的门匾。”
此一刻,小翠的伶牙俐齿也不见了,嘴里好像灌了铅一般,变得笨拙了,废了好大的劲,才理顺自己要说的话。
“大娘,我是问这家的主人是不是叫房子易。”
一句话出口,周雪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期盼的看着刘婶。这股复杂的眼神看的刘婶浑身不自在。
周雪儿身上那股气势告诉刘婶,眼前的人必然是出自大家,并且刘婶隐约觉得眼前之人有点熟悉。
“是啊,怎么了?”
小翠还没来得及问下一句,周雪儿颠着有点跛的腿,不顾自己的伤势,急切地问道:“他活着是不是?”
“你这姑娘,看你长大这么漂亮,怎么这么说话?我家少爷自然活着,不光活着而且做了大官。”
“哈哈,活着,子易活着,太好了。”
周雪儿一个人高兴的笑着,有点忘乎所以的笑着。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恬静淡雅的气质,内心被无限的喜悦充斥着。
刘婶这一刻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着小翠问道:“姑娘,你们是?”
高兴的冲动下,小翠心直口快,张口说道:“我们是城里周家的人,这位是我们的家的小姐周雪儿。”
“什么?周家的人。”
刘婶顿时怒了,她最恨的就是周家的人。不是周家的人,夫人也不会死。此刻见了周家的人,心中对周雪儿的好印象一点都没有了。
“你们滚,你们都给我滚,房家不欢迎你们。”
刘婶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怒气冲冲地喊着,赶小翠和周雪儿离开。
外面的吵闹声也惊动了刘叔。刘叔刚一出来,周雪儿艰难地走到刘婶面前,哭着说道:“大娘,我知道是我们的错,您让我见见子易好不好,我求您了。”
“哼,不见。”
刘叔还准备插话,就被刘婶训斥道:“看什么,关门,这样的人,我们房家不欢迎。”
看刘婶要关门,周雪儿着急着上前,一不留神摔倒在地,刚好趴在刘婶的脚下。伸手就将刘婶抱住了。
刘叔看到人家一个姑娘家这么遭罪,忍不住说道:“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
看着周雪儿的样子,刘婶也心软了,不再说话。刘叔伸手扶起周雪儿说道:“姑娘别急,有话你慢慢说。”
经过一番交谈,刘叔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明白事情不怪周雪儿。只是造化弄人罢了,怨就怨周雪儿的父亲。
“周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见。子易确实活着,但是子易不在这,如今啊,子易在京城里当了官,回京去了。”
“哎。……”说完刘叔有叹息了一声。
听到此,周雪儿浑浑噩噩地说道:“为什么?子易活着为什么不见我?他一定是恨我,他恨我。”
一边说,周雪儿一边艰难的离开。小翠相刘叔刘婶告了别。赶紧追上去,扶住周雪儿。
看着周雪儿离去的背影,刘叔摇摇头,叹息道:“造孽啊,多好的一对。”
“小翠,你说子易是不是恨我?”
小翠也这样认为,可她不敢说,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姐,不会的,房公子不会恨小姐的。”
一路走,到了周府。周老爷发现周雪儿脸色不对,对小翠责问道:“你带着小姐去哪了?”再一看,周雪儿腿上有血,抬手就打小翠,骂道:“你这……”
手没打下来就被周雪儿拦住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周雪儿问道:“你告诉我,子易回来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什么?你都知道了。”
周员外一下自己无力地坐了下去。不敢直视自己女儿的眼睛。
“告诉你,我要去找子易,我一定要去找子易。”周雪儿盯着周员外的脸说道。
“不行!”
周员外一下子跳起来,厉声说道。
“哼,我非去不可。”
周雪儿丝毫不理会周员外的暴怒,回头吩咐道:“小翠,你去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走。”
“你敢!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
“爹,女儿最后一次叫您爹,求您了,让我走吧。”
到了最后,周雪儿几乎是在哀求。
周员外也软了下来,语气平稳了一点说道:“女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
“爹,我今生非他不嫁。他活着我一定要去见他。”
“不行,绝不不行,你不能去见他。”
不一会周员外,周雪儿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来人那。将小姐给我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小姐出来。”
“哐当……哐当”
周雪儿闺房的门窗都被钉了起来,周员外无可奈何的站在外面。里面周雪儿撕心裂肺地抓着门喊道:“爹,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哀求之下,周员外无动于衷,周雪儿话音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放我出去,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尖叫的声音,听得人心寒,听得人心在滴血,声音由高到底,渐渐声音只剩下了一点点,周雪儿的嗓子都哭的哑了。全身的力气都哭的没了。
第143章 蛛丝马迹
街头战乱之后,房子易一直没有放松对神秘人来历的追查,暗中命令东厂搜集相关情报,随时汇报给自己。
神秘人来的蹊跷,所持有的霹雳弹更是威力巨大,做工复杂。京城之中,只有神机营使用霹雳弹。这些人一下子出手如此多的霹雳弹明显是来历不凡,另外如此危险的兵器到底是如何被运入京城?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房子易的心头。
还有房子易现在也更加好奇花问柳的来历,最后紧要关头,花问柳使用的功夫太为诡异。要不是房子易手中的‘天罪’有吸收内力的功效,那一战他们谁胜谁负,还很那说。
东厂的厅堂里,房子易端坐在上面,于少海与心提拔的几个档头分坐两旁。东厂经过两次内乱,力量大大削减,中上层的人员在这两次的动荡中机会全部覆灭。
但目前东厂的实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房子易手里,东厂分布遍布全国,督主权利可想而知。这次,因为东厂上位的空虚,使得很多年轻之人也纷纷上位。
看着下面的人,房子易问道:“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于少海,起身对房子易恭敬地说道:“禀告督主,按照您吩咐,这几日东厂秘密查探,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完,于少海向后一挥手,站起来了一个矮小的黑脸干瘦之人。此人名为顾嘉,东厂里掌管档案情报的档头。
只见他站起来,对房子易抱拳说道:“督主,卑职查看收集的情报,发现中原武林与神秘人所用**类似的没有记录。只有西域一些高手,会此**。还有卑职发现了一些端倪,档案室中并没有花问柳的档案。”
“好了,你下去吧。”
当日房子易也查看了死在神秘人手上的守卫,那些人所有**定然属于炙热**。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摧毁,显然功力不低。
花问柳的档案消失,房子易早已经猜到了,即便是有,也是假的。能与这些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牵连到一起,花问柳必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顾嘉退下,另一人站起来了。此人名叫宣卜,以前隶属于情报部门,因为高层的人员作乱被杀,他就被提拔了上来。
“可查清楚那些神秘人在京城里的动向?”
“禀告督主,神秘人行动迅捷,小人查看下来也只发现了少些目击者。据目击者称,这些神秘人是扮作西域商人的模样,混入京城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挥挥手,房子易说道:“少海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咋一看收集的情报没有什么用,但却传给了房子易一个重要的信息,将神秘人的范围锁定在了西域人的身上。
大明王朝与周边各国都有贸易往来,尤其的是西域等地。明朝的茶叶,丝绸由商队运出去,然后在运会一些其他的珍珠玛瑙。在京城之中也有很多西域的商人。所以是事情就难办了。
沉思之中,房子易突然脑海一亮,想起了一个人阿古斯。朱邰谋反便是与波斯人合作,这次有与波斯人有关,他们极有可能是同一帮人。这些波斯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底是什么目的?
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房子易也不想了,对于少海说道:“少海,你作为掌刑千户,东厂上上下大小事务,你都费点心。”
房子易能对于少海如此信任也是有原因的,从房子易没有得势之前于少海就看好房子易,故才暗中倒向房子易。不过他这一步棋也算是走对了,要是他偏向花问柳,大概今天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督主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责,绝不敢辜负督主与皇上的期望。”花问柳赶紧上前表示自己的忠心。
不过房子易将他留下来,并不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房子易有事交代给他。“少海,这个神秘人救走花问柳,你有什么看法?”
房子易问起这个,也好回答,也不好回答。但对于于少海来说,他必须谨慎回答,这决定以后能不能看重他毕竟一个人的忠心重要,但才能同样也是重要的。
看到于少海沉思,房子易也不急,想了一会,于少海说道:“大人,神秘人自城门而入,根本没有逗留,直奔大人府上,并且又事先计划好炸毁牢房。这一切的完成不但要事先计划缜密,而且需要有足够的情报,所以属下认为此事必然有内应。”
“嗯,不错,和我事先考虑的一样。皇上能容忍这次事件,一来是因为我的忠心,东厂督主之位没有其他合适人选,二来是因为这些大臣们太过于嚣张,皇上将矛头对准了他们,不然这次追究起来,咋家也难逃其责。”
“大人放心,属下对大人忠心耿耿,此时绝对不会再发生。”
“不,这两次事件要是一伙人所为,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就有待考量了,他们绝对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罢休,所以我们必须早作打算。”
房子易不想再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仓促应对,提前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知,被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大人,要不派人将京城里的西域商贩都抓起来拷问,一定可以从中得知一些信息。”
“不可,这些做太鲁莽了,这么多西域商人,你抓也抓不完。你秘密派出大量密探,乔装藏于民间,暗中监视这些人。还有东厂两次动荡,力量变得薄弱了,你着手招募一些人员。记得宁缺毋滥,底细一定要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于少海转身离开时候房子易突然说道:“等一下。”
“大人有何吩咐?”
房子易皱了皱眉头说道:“记住,以后做事需谨慎,若非必要,不准大动干戈,一般情况不要牵连无辜之人,你明白?”
“属下明白。”
于少海一路琢磨房子易的这一句话,从中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信息,感叹道:“这个厂公不同于以往啊。”
于少海走后,房子易在东厂随意地看了看也离开了。他知道事情急不来,必须一步步巩固东厂的实力。
走着,房子易就到了锦衣坊,由于金剪刀的回归,锦衣坊又热闹了起来。
房子易抬步走了进去,朱大志一看是房子易,赶紧就准备上前叩拜,被房子易一把拉住了,说道:“掌柜的不必了,听说你这锦衣坊是京城一绝,所以我也来做几身衣服。”
房子易倒不是给自己做,而是给司徒姐妹与赵灵影做的。听房子易要做衣服,朱大志哪敢怠慢,赶紧让钱三厘出来。
钱三厘一见是房子易,急忙下拜,房子易也没来得及阻止。这周围的人都是大家出来的,平日也没见钱三厘下拜,顿时多看了房子易一眼,都在猜测这儒雅俊朗的少年是那家的公子,他们怎么没有见过。
房子易对钱三厘问道:“这做衣服可需要什么?”
钱三厘扰扰自己凌乱的头发说道:“恩公,什么都不用,我只要一眼,便清楚恩公所需要的尺码。”
这个,钱三厘就骄傲起来了,他钱三厘就是因为这个得名的。京城里的太太小姐喜欢让他做衣服的原因也是如此。
“你误会了,衣服不是给我做的。”说着抬眼看了看屋子的的女人,指着两个人说道:“你根据这位小姐的尺寸做两身,一身艳,一身淡,根据另一位做一身。”
房子易刚一说完,两位小姐俏脸绯红,以为是房子易给自己做的,心中暗骂登徒子,却也喜洋洋的,不过等房子易说完,却觉得不对,一阵失望。
说完,房子易也不问价格,往柜案上扔了三百两银子,起身离开。
“使不得……”
朱大志刚准备追出去还给房子易,房子易已经走得很远。
第144章 设宴答谢
神机营中,郭啸天手里拿着一个请柬,来回踱来踱去,眉头已经锁在了一起,实难做出决定。
“罢了,既非鸿门宴,我郭某何惧之?”
确实不是鸿门宴,只是设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房子易,这让郭啸天犯难了。他一直不愿意与东厂有太多的瓜葛,担心别人将他归于阉党之列。
相对与郭啸天,柳一刀就爽快多了。郭啸天的顾虑,他不是没有,只是御林军与东厂协同做事很多,房子易宴请他也无可厚非。从他个人的层面来讲,先有房子易借花献佛赠刀之举,后有救命之恩,他实在是不好拒绝。
流香楼,京城里最大的酒楼,这里的菜可是一绝。京城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醉香楼的女人,流香楼的菜,锦衣坊的衣服。
流香楼,流香之名,来源于一种说法。当年成祖朱棣被封为燕王之时,赶路来到此地,一时饥肠辘辘,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心中暗喜,以为是周围有酒家,不知跑了数里路香味越来越浓,就是不见酒家。到了这曾经的流香楼,吃罢了,一时兴起,题了‘流香楼’这几个字,意为流香四海。
后来,酒楼掌柜知道题字的是燕王,顿感自豪,将酒楼改名为‘流香楼’,后来燕王得了天下,再后来迁都北京,流香楼更是盛极一时。
“哈哈,柳兄。”
“郭兄,我没有料到郭兄也会前来赴宴。”
“柳兄也不是来了么,再说一听是这流香楼,我郭某肚子里的馋虫就起来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哈哈,请!”
“请!”
在流香楼里的隔间里,房子易透过窗子看到了柳一刀与郭啸天。这次有二人相助,房子易才得以肃清东厂,所以房子易才想到宴请二人。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房子易想改善东厂与朝中大臣的关系。树敌太多,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脚步声,房子易上前开门,对着郭啸天与柳一刀抱拳说道:“哈哈,两位能来实在是给咋家面子啊。”
“公公有请,我们怎敢不来?”
“哈哈,两位快快请进。”
柳一刀与郭啸天也不愿在外面多待。流香楼盛名京城,来此的官员也不少,两人怕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的眼中。
刚一落座,柳一刀嗅了嗅鼻子说道:“嗯,这流香楼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一来啊,这满鼻子都是香味,不吃光闻,都让人回味无穷啊。公公可真会挑地方?”
房子易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怕两位大忙人不来,小弟只能借这流香楼之名,想来两位一定会来。”
“说起忙,郭某这两天可是真忙。那股神秘人在我神机营的眼皮子地下来去自如,这可是打我神机营的脸,以后我郭某岂不成了同行的笑柄。可惜啊,我神机营上下追查多日,却是毫无进展,惭愧啊。不知公公追查下去,可有眉目?”
郭啸天此话是在试探房子易,神秘人出现的蹊跷,客观上讲,他神机营确实有嫌疑。说出此话,他就是看看房子易的反应。
郭啸天说完,转头看着房子易。
房子易苦笑一声说道:“郭将军太高看咋家了,咋家刚在东厂立足,东厂又损失巨大。郭将军的神机营都查不出来,咋家就更没有办法了。不过郭将军也不必忧虑,皇上知道郭将军忠心耿耿,不会怪罪将军的。再说此事也不是将军一人之过。”
郭啸天心中悬着的心彻底落地了,这一次宴会没有白来。东厂作为皇上的眼睛,要是谋定他神机营,也是一件麻烦事。
房子易话音落地,柳一刀也接着说道:“哎,这次也窝囊,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群神秘人,我御林军带出去的兄弟死伤不少啊。要是让我知晓这群杂碎是什么人,柳某一定剐了他们泄恨。”
几人正说着,小二的酒菜就送上来。这菜不光香气四溢,而且做得精美,只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酒壶放下,小二给每人斟了一杯酒,就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了。端起酒杯,房子易对着柳一刀与郭啸天说道:“上次之事,咋家在此谢过两位。”
“哈哈,公公客气了。”
满桌子诱人的酒菜,只吃一口,便让人心中一阵舒畅。来流香楼,从来都不用点菜,因为每一桌子菜,都会根据客人的不同进行搭配。多年只来,没有那一拨客人不满意过,这也是流香楼的高明之处。
以往与太监同宴,是个男人都会感觉不自在,太监男不男女不女的气质,还有那声音都让人食欲全无。房子易却不同,虽然开口闭口都是‘咋家’但说话,却无一丁点的阴柔之气,像一个满腹经纶的秀才,却比秀才多了一份坚毅,萧杀。
酒过几巡,气氛便活络开来。说话之间,也不在拘谨。柳一刀端起酒杯,满口酒气地对着房子易说道:“公公虽然年轻,这一身功夫却是让老哥我羡慕啊,想我习武多年,功力较之公公却也差了不少。”
柳一刀一开口,郭啸天也来了兴趣。房子易的功夫,他没有亲眼见过。可柳一刀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在这京城也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然也不会有资格统领御林军。柳一刀自认不是房子易的对手,让他心生好奇。
房子易也知道能在他这个年龄,在功夫上有此造诣的人确实不多,对着二人苦笑说道:“柳统领过誉了,咋家虽在功夫上有如此成就,却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然也不会做一名宦官。”
此话一出,即便是好奇,别人也不会问了,没有人愿意当着别人的面,提起别人的伤心之事。
“哈哈,今天这一顿饭,郭某可是吃的舒服啊。这亏了公公的盛情,郭某军中有事不敢耽搁太久,先行告辞。”
“是也,今天有这口福,都是公公的功劳啊,大家都是有公职之人,喝多了误事,不然一定陪公公尽兴。”
“两位不必如此,咋家也是该离开了。神秘人的事,以后两位有了进展,还望不惜相告,大家齐心协力一同追查此事。”
“公公不说,我等也会如此,告辞。”
一场宴会,释解了一些隔阂。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二人不敌视东厂,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第145章 极乐难求
不嫌夜的清冷,白雪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了一个黑影。朱尧姬静静地立着,贴身宫女悄然立在她身后。
一人,一剑,一身青色的长衫,身影如夜枭一般,一道残影划过天际,快到了极致,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落到了公主的身后。
冷酷无情的脸,冰冷如水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朱尧姬的背影,竟然出奇的出现了一抹柔情。那冰冷的眼神中,一股火热的东西正在慢慢融化其中的寒冰。
对与冷无情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只是面对朱尧姬,内心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一次相见,在内心深处就种下了一个种子。
冷无情,之所以走无情之道,因为他的剑,剑无情,没有感情的羁绊,才能快到极致。但数年的修炼,让冷无情迷茫,人乃血肉之躯,谁能无情?所以他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感情。
站了许久,长剑出鞘,剑影闪过,雪地上出现了一朵兰花。冷无情手里拿出一个白玉雕琢的兰花正好放在雪地里。
来的无影,去的无声。冷无情就好像完全没有来过一样,只是雪地上多了一朵白玉兰花,证明了有人来过。
“公主,你看!”
公主身后的宫女伸手指着雪地上的兰花,满脸的吃惊之色,喃喃自语道:“刚刚还没有,怎么突然就有了。”
公主款款上前,看着雪地里有剑描绘的兰花,轻轻地将那多白玉兰花捧在手里。白玉兰花入手有一股温热,在严寒的冬天让人产生一股暖意。雕刻之人定然也是喜欢兰花之人,不然也不会雕刻出兰花的神韵。
“公主,这是什么人送的?”
朱尧姬怎会知道,只是她感觉送白玉兰花的人,应该与送兰花图的人是同一人。不过在他心中,她多么想东西是那个人送的。
“放下去吧。”
“哦!”
宫女拿了白玉兰花,迎了一句,转身离开。在此之际,长空划过一道流星,炫丽耀眼,一时比过了当空的明月。公主急忙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中也祈祷着。
房子易盘膝在寂静的夜下,运转神功决修炼极乐神功。自从上次与朱邰大战,因祸得福,稀里糊涂地将极乐神功提到第六层,以后房子易虽有修炼,但极乐神功再没有寸进。
房子易结着手印,内力在体内循环流动着,经过全身的经脉游走。因为房子易一身内力并非是自己修炼所得,而是巧取而来,所以并不纯粹。其中包含着一些金蟾尨的暴戾之气,不许将他排除体内,房子易的功力才能更加深厚。
长时间的打坐,内力一点点变得精纯。但对于第七层的感悟,房子易迟迟不得要领。极乐神功的秘籍之中是有内力的运行之法,并没有修炼的心法。在神功秘籍的上记载着一句话:极乐极乐,乐至极致,神功必至。
心法不通,房子易强自运行极乐神功第七层的法决。只觉得全身炽热,经脉如同烧灼了一般,冰冷的黑夜里,房子易全身的汗水直流,雾气弥漫在他的周围。
内力运行做到之处,经脉都有损伤。但第七层的内力一旦运行,如滔滔江水一般在他体内流动,根本来不及终止。一周天而过,房子易全身疼痛难忍,暗怪自己大意了,差一点就走火入魔。
小心的运行前几层的法决,用内力滋润灼伤的经脉,好一阵子,房子易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才终止了功力的运行。
炽热感一过,身上的汗水冷却下来,一股冰寒的感觉涌上心头,衣服都快结成了冰块。房子易身体一动,内力将汗水蒸干,四周顿时白雾缭绕。
回顾法决要领,发现自己完全是按照秘籍上记载的修炼,但为何就是不通,房子易实难理解,内心参悟法决之妙,却如何也找不到症结所在。
回想自己得到第六层的感觉,却发现当时自己脑海一片混沌,根本没有一丝的印象。看来自己没有参考的地方了。既然机缘未到,房子易也不打算强求。
其实以房子易现在的功夫,在当今武林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一般情况下难逢敌手。但与一些深藏不出的江湖大佬相比,房子易还是差了一点。
刚刚内心完全沉浸在参悟之道中,如同置身与茫茫宇宙之中,对周围无所感性。现在放下心来,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冰寒之气,一股冷冽的意念锁定了自己。这股气息,房子易很熟悉,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没有想到你冷无情挺大的胆子,明知皇上想要你的命,你还敢来皇宫,你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冷无情的脸一如往常冰寒,没有一丝波澜,不屑地说道:“有去无回?这皇宫大院,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世上还没有人拦得住我,包括你。”
“今天冷堡主是专程来看咋家的,还是想与咋家一战!”最后一个‘战’字,房子易说的很重。刚刚参悟极乐神功不成,房子易想与冷无情一战,借此帮助自己参悟。
冷无情知道房子易所想,长剑一处,拿着手里,看着手里的无情剑,冷无情慢慢说道:“一战难免,我早晚与你有一战,但不是今天。我知道你此刻想与我一战助你参悟,但今天不能如你所愿。”
说完之时,长剑依然归鞘。
“那冷堡主,今天所来何事?难不成真是来看看咋家?”房子易明智不是,故意揶揄。
“哼,看你,我冷无情没有这个雅兴。只是途径此处,看你修炼**快要走火入魔,怕你死了,没人与我一战。所以过来看看,没有想到你命挺大,冷某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冷无情不愿与房子易再说下去,转身离开。
对着冷无情离开的影子,房子易站起身来说道:“冷堡主,这皇宫你来去自如是真,可不要惹怒了皇上,给你冷家堡带来灭顶之灾。”
“冷家堡之事,不劳你挂心。”
冷无情当年乃天下第一捕头,对这皇宫大院甚为熟悉,来去自如却是容易。他的一手无情剑,世上却是很少有人能挡住他。
冷无情离开,房子易伸手一抓,天罪到了手里。
“刀啊,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天罪一动,雪花飞舞。几次生死相博,房子易的刀法也越来越纯属了,刀之道,霸气稳重,房子易此刻对其要领已经掌握了几分。
第146章 人生莫测
年近了……
曹庄猫着腰,手里提着拂尘,后面随着三个小太监,每人手里头捧着一个长匣子,向着房子易的房间走去。
“小的见过大人!”
看得出,曹庄对房子易很恭敬。相比于以前的有求于人,低三下四,此刻曹庄是发自内心对房子易表现出了一份该有的尊敬。
曹庄是宫里的老人,对宫里的事情看得透彻,以前游走于各方之间,也相安无事。不过此刻,房子易坐稳东厂督主之位,他没了选择,也不想选择。到再一次权利交替之时,或许他已经是一堆枯骨,求的晚年安安稳稳也好。
“曹公来了,是锦衣坊的东西送来了吧?”
“对……对,大人猜的对,正是锦衣坊托小的给大人送来的。朱掌柜说了,要是大人不满意可以送回去再改。”
“还不端上来。”
后面的三个小太监,赶紧端着东西上前,立在房子易面前依次打开了匣子。随意的看了一眼,房子易点了点头,示意合上匣子。
金剪刀盛名京城,房子易还是信的过的。见房子易满意,曹庄上前一步说道:“大人,这金剪刀的手艺自是一绝,这衣服做的绝对没的说,连宫里的贵妃人也会托人到锦衣坊里定制衣服。”
“嗯,衣服做的不错,咋家很满意。曹公公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下去吧。年近了,宫里也忙了,别出了什么乱子。”
“是,大人。”
房子易说话没有盛气凌人,但说出来却让人难以抗拒。房子易话一出,曹庄就躬身退下,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有事还没有说完,又恭敬的回身,说道:“大人,您看,小的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您的银子朱掌柜不敢收,托小的给您带来了。”
“嗯,你放下吧。”
曹庄与三个小太监一道,将东西放在房子易房间里,就躬身离开。
三件衣服都是照着房子易要求做的,取了其中一件,房子易捧着匣子去了淑妃宫中。一路上,宫女太监见了房子易,纷纷立在两旁行礼。
看着宫女们恭敬的样子,房子易内心感慨良多。时光巨变,都是严寒的冬天,不一样的境遇。一年以前,因为天阉,他的名字一夜之前传遍宫里,人人见了他指指点点,耻笑之间,如同一个巨石敲在他的心中。
为了心中的仇恨,他万般忍耐,委曲求全,将良知与人性泯灭,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
仇恨过去,他的内心也满目疮痍,鲜血沾染过的双手,让他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怯弱的的房子易。
命运如同天上的纷乱的云,不一定之自己把握。当命运的洪流一次次淹没他,带来绝望同时,他也有了抗拒命运的脊梁。
过去的时光一幕幕在他心中流转,甘甜苦辣交织,走着走着,他的脊梁更直了,脸上出现了一抹的微笑,脚下的步伐也轻盈了很多。
千里相隔之处,周雪儿盯着被钉死的窗子。柔弱的她眼中有一股坚毅。“子易,你放心,今生纵然是死,我也要见到你。”
轻声话语,却带着一股决然。
“老爷,求您了,放小姐出来吧,奴婢一定看好小姐,绝不会让小姐离开府里一步。”
小翠跪在周员外的脚下,眼中含着泪水祈求着。一想起小姐的样子,她就心疼。死的心燃起希望,再度熄灭,该是多痛。
“哼,你这个该死的贱婢,要不是你,小姐怎么会知道那个孽种还活着,没打死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周员外听得心烦,抬脚就将小翠踢翻。站起来指着小翠的鼻子骂道:“死丫头,你给我记住了,回去好好看着小姐,要是小姐再出什么事,我非打死你。”
“是,老爷。”
“还不滚。”
一声吼,小翠吓得身体一个哆嗦。手支撑了地,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满脸泪水的离开。要不是周雪儿求情,小翠早被周员外个活活打死。
爱河中的女人总会莫名的忧伤,无端的傻笑。鬼寨经过白雪的点缀,诡异一种竟有一股典雅,拖着白色素雅的长裙,司徒雪静静望着京城的方向。从峨眉顶上拜别师父,到现在,回忆一幕幕,从没有想到过会喜欢上房子易。
房子易来的早,铜镜前,玉珠正在给赵灵影梳理头发。到了门前,一个宫女看到房子易来了,赶紧一欠身说道:“公公,您稍等,我去通报娘娘。”
“娘娘,房公公来了,就侯在外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瞧着通报的宫女下去了,玉珠鬼灵精怪的凑到赵灵影的面前,打量着镜中的人说道:“娘娘,您今天真漂亮,公公来了,一准迷得神魂颠倒。”
“呸,你个死丫头,乱说什么,小心我割了你舌头,看你还敢乱嚼舌根子。”赵灵影白了一眼玉珠。
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可怜兮兮地说道:“娘娘,奴婢不敢了。玉珠知道娘娘一定等急了,玉珠这就将请公公进来。”
“你个丫头,还治不了你了。”
还没等赵灵影起身,玉珠已经小跑出去。上一次雪地嬉戏以后,玉珠现在也没有那么害怕房子易了。
“房公公,娘娘请你进去。”
房子易对玉珠笑了笑,捧着匣子进去。
房子易一转身,玉珠惦着脚步在朝着房子易的背挥了挥拳头,犟着鼻子,瞪着小眼,吐了吐舌头。
“嘿嘿,没有想到公公笑起来还挺帅的,怪不得会将娘娘勾的神魂颠倒。呸……呸,我这是乱想什么呢?”
摸了一下,感觉自己小脸一阵发烫。手指一指,眼睛咕噜噜直转,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小心思。
“不行,我得将这些人弄走,多给娘娘一点空间。”嘟囔间,想起那天晚上朦胧间看到床上旖旎的场面,刚刚冷却下来的小脸又滚烫了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去给熬点粥来,娘娘想喝银耳莲子羹。”
“还有你,还愣着干嘛,看着外面路上的雪,还不去扫赶紧,要是娘娘出去不小心摔着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玉珠双手插着腰,指挥着,将寝宫周围候着的宫女太监都打法下去干活去。在这里,玉珠就是这些宫女太监们的头,见了她比见了赵灵影还听话。
房子易进了屋内,赵灵影并没有起来,依旧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面,用梳子梳着头发。将匣子放下,房子易坏笑着走到了赵灵影的身后。
第147章 软玉在怀
身后托起赵灵影乌黑浓密的长发,房子易鼻间嗅了一脸,满脸的陶醉之色。
“娘娘,您的头发可真香。”
透过镜子,看着房子易夸张的样子,赵灵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娇慎道:“就你贫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陪我开心。”
赵灵影的话然让房子易感觉有一丝歉疚,这个女人本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却甘心倾心自己,罢手后宫的争斗。
伸手抓着赵灵影纤细的玉手,摸着滑嫩如丝的皮肤,接过赵灵影手里的梳子,轻轻梳理起来赵灵影的秀发。
房子易那里懂这个,以前是书生,拿的是笔,现在是厂公,拿的是刀。他从来没有拿起过梳子。虽然不知其中窍门,但房子易动作轻柔,细心。
慢慢赵灵影的眼睛湿润了,一种酸楚的味道涌上心头,让她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猛地赵灵影回身靠在房子易身上,手紧紧抱住了房子易。
赵灵影嘤嘤地哭着,房子易拿手绢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没来由的哭什么?”
赵灵影并没有回答,静静地靠着房子易,就是不愿意放手。房子易也不同,就让她这样靠着。
一会,赵灵影松开房子易,坏笑着说道:“臭公公,你梳头发的样子好笨拙啊,不过今天娘娘心情好,就不处罚你了。”
赵灵影大度地说道,房子易赶紧配合着,一躬身押着样子说道:“谢娘娘不责罚,小的知错了。”
这一下赵灵影被彻底逗乐了,笑了一下又板起脸,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过来给本宫梳理。”
“娘娘,小的给您带了件东西,拿过来给娘娘瞧瞧。”
“还不去!”伸手戳了一下房子易的脑门命令道。
打开匣子,将一个拿了出来。看着衣服,赵灵影眼睛就亮了,伸手就将衣服拿了过来,一脸的痴迷。
此刻,房子易也不得不佩服钱三厘,别看一副猥琐的样子,做衣服确实是一绝,深懂女人的心思。
拿着衣服,赵灵影在身上比划着,在原地转了一圈,雀跃地看着房子易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房子易抹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样子。
“啧啧,不好看,差的有点远?”
“真的么?”
赵灵影下意识地低头细细打量一番,不解地看着房子易。
“当然是真的,什么衣服能比的上我家影儿的容貌?”
“呸,谁是你家的影儿?”
“你还不听话了。”
房子易从后面上前揽住赵灵影的柳腰,贴着赵灵影的脸,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你都说不好看了,我才不喜欢,你拿回去吧。”
嘴里这么说,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打量了一会,赵灵影奇怪地说道:“嗯,怎么不一样?不像是尚衣监的手艺,尚衣监的衣服料子虽好,但样式太过于规矩。这件不管是料子还是样式都很新颖。”
“嘿嘿,还是影儿识货。不对,你不是说不喜欢么,怎么看的这么仔细,连不是尚衣监的手艺都看的出来。”
房子易打趣地笑着,手搂的更紧了。
“哼,看在是你送的,本宫我勉强收下了。”
“喜欢么,喜欢就穿上试试。好衣服配佳人,我家影儿会更漂亮。”
房子易在后面一脸坏笑,用鼻子碰着赵灵影的耳垂,吹出的气顺着赵灵影粉嫩白皙的脖颈而入。嘴越凑越近,轻轻地吻在了赵灵影的脖子上。
微痒酥麻的感觉,让赵灵影心跳加速了一些,鼻息都变得重了,胸脯一起一伏,显然已经动情。
以前能独占后宫之宠,除了天生丽质,骨子里的魅惑之气。还有就是赵灵影有一个玲珑之心,懂得在顾盼之间调动彼此的情.欲。面对朱载垕,那是生存的选择,不得已而为之。而现在,房子易的面前,那顾盼之间的魅惑,都是都是情义的升华。
感觉顶在自己身上硬邦邦的东西,赵灵影腰肢轻轻地摆动着。就在房子易得寸进尺的时候,突然会笑着转了一个身,手指摁在房子易的唇上,将房子易推开。
对上房子易**升腾的眼神,tian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说道:“房郎不是要看人家换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可是奴家累了,不想动手,房郎可否代劳?”
“你这个小狐狸精,就不怕我将你吃了?”
“奴家不怕,奴家想看房郎怎样吃了奴家?”
房子易全身血液都好像沸腾了一样,眼中情’欲之火,燃烧好像要喷涌了出来,胸前就好像压着一座山一般。
双手分开,从后面顺着那纤细的腰肢,滑到前面。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腰间绑着的带子,手轻轻一拉,便将腰带解开。
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赵灵影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手轻轻一碰,外面的大衣,从香肩上滑落掉在地上。红色的亵衣之内,婀娜的身姿,神秘的地方若隐若现。
“啊……”
从赵灵影喉咙里,发出了媚骨之音,让房子易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要是以前的房子易铁定受不了如此香艳的魅惑。过今非昔比,如今的房子易已经不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痴呆小书生了。
不过即便与赵灵影抵死缠绵了很多次,身上每一次肌肤他都亲吻过。但如今若隐若现,半遮半掩,诱惑之中带着一丝神秘。
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tian了tian自己干涸的嘴唇,将手里的衣服,一甩从新穿到了赵灵影的身上。
睁开眼,眼中秋波流转。盯着房子易的眼睛问道:“怎么?房郎好看吗?”
房子易坏坏一笑,问道:“娘娘问的是哪个?是您的身体,还是您穿的衣服?小的不知道怎样回答你。”
“**。”
低声斥了一声,如一个轻盈的蝴蝶一般,转了一个圈。等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房子易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
看到房子易的样子,赵灵影就知道房子易在想什么。身体稍稍退了一下问道:“房郎,晚上好吗?现在还是白天。”
“嘿嘿,我就喜欢白天,玉珠在外面,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啊,你放开我。”
“不放……”
轻车熟路,很快床上的赵灵影就成了一个雪白的小绵羊。房子易如一头狼一样扑了上去。
玉珠在外面时不时回头朝着房间看一看,心里像猫抓一般,想去看,却有害怕。四周看了看,发现人都被自己打法走了,小心翼翼猫着腰,向门间走去。
第148章 紧急情况
一番共赴巫山**,赵灵影满脸潮红。外面冬寒彻骨,赵灵影多想像小猫一样躲在房子易怀里。不过现实总非人所愿,白天幽会已经是胆大妄为了。
里面动静停了,玉珠悄悄地走开,躲到了一旁。此刻,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门打开,房子易与赵灵影一同走了出来。除了脸色之外,二人身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的端倪。玉珠小跑着到了赵灵影面前,一副邀功的样子,说道:“娘娘,其他人都让玉珠给打法下去了,玉珠一直都在外面尽责地守着。”
回头看了一眼玉珠,房子易发现玉珠满脸通红,连脖子都是红的,心中猜想这小丫头刚刚一定又听墙角了。
房子易一看,玉珠就觉得心里发慌,脸愈发的红了,低头不敢直视房子易的眼睛。
“娘娘,您等着,玉珠就看看您的银耳莲子羹好了没有。”刚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开了,跑的快,都差一点跌倒。
赵灵影哪能瞧不出什么,幽怨地看了房子易一眼,手掐着房子易的胳膊,说道:“都怪你,以后才不能让你得逞。”
“哎呦……”夸张的咧着嘴。房子易一副冤枉的样子说道:“娘娘您轻点,这怎么能怨小的那?玉珠是您的丫鬟。再说怪就怪娘娘太漂亮了。”
四下无人,房子易伸手朝着赵灵影的翘臀上拍了一下,惹得赵灵影一身娇嗔。重重地白了房子易一眼。
一会玉珠就端着羹来了,房子易站在台阶上,接过羹来。一勺一勺地亲手喂赵灵影。如此房子易倒是敢明目张胆,宫里太监伺候娘娘吃饭多了去了。
正在此时,一人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此人刚进去就被玉珠拦了下来,见到玉珠,那人也不敢多放肆,抱拳说道:“请您禀报房公公,东厂白玉虎求见。”
话刚落地,屋内传出了房子易的声音。
“不用了,在外面候着。”
“娘娘,小的先下去了。”
白玉虎是现在东厂的三档头,既然找到了宫里来,就证明有紧急的事情发生。多事之秋,东厂刚刚**,房子易可不想再发生什么事,他必须小心应对。
“属下见过厂公?……”
白玉虎还准备说什么,房子易摆摆手,说道:“走,出宫再说。”
路上,白玉虎正说着,房子易脚下不停,问道:“你说什么?有人刚刚死在神秘人的功夫之下,你确定?”
“属下确定,死者胸前确实有数个凌乱的烧焦了的手印。不过经仵作验尸,发现死者五脏受损虽然严重,但并没有全部被烧毁,还有当时正好有探子在附近,发现凶手是一个寻常的波斯商人,现在凶手的行踪已经被我们掌握。因为害怕打草惊蛇,不敢盲目行动,特来请示督主大人。”
“嗯,做的不错,带我去。”
到了街上,不一会就有一个东厂番子前来禀告说,凶手进入了醉香楼,因为跟踪的人特殊,没有敢进去。
房子易刚赶到醉香楼的外面,就见一个波斯商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波斯商人虽然行色随意淡定,刻意表现与一般的买.春客人一样,但装的毕竟是装的,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与一般人不同。
“大人,就是他。”
房子易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人。如此距离,要是前面的人是一个高手,声音一定会被听到。不过好在那人没有表现出异样。
这人的鲁莽,让房子易有点恼火,如此行事很容易坏事。不过房子易一时也没有办法,东厂精英以前都围绕在花问柳与朱邰身边,两次清洗,都已经被杀绝。新提拔上来的人,都还有待磨练。
波斯商人出来不远,一个人就跟了上去。跟上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少海。事关重大,得知消息以后他就赶去了,以防出现差错。
对与于少海的安排,房子易很满意。
“你们都别跟着了。”
“是,后面的人迅速退了下去。”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条鱼,房子易怎会轻易放过。即便是一条小鱼,做的好了,也可以引出后面的大鱼。
临近过年,街头的小贩很多,人来人往。房子易混迹在人群之中,东看看西看看,脚下步伐不急不躁,像一个逛街的闲人公子哥。
那波斯商人,出来街道上,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路边的货物,与老板讲讲价钱。不过他明显没买东西的意愿,不过是借此看看有没有尾巴。
于少海功力非凡,又经过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连房子易都看不出异样。走着,那人突然转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于少海有点犹豫,巷子里人少,进去了不容易跟踪。不过他不想放弃,在巷子里,此人万一是见什么重要的人就坏了。
猛然,于少海脚尖一点,飞上了房顶,在房顶上悄悄尾随在后面。慢慢地已经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个波斯商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头向后看去。
于少海大惊,急忙将身子贴在了房顶。刚一瞬间,于少海抬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在前面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好,人哪去了。”
千小心,万小心,没有想到还是将人给跟丢了,于少海心中一阵懊悔。正在他想哪个环节出了错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阁下是在找我吧?”
听到声音,于少海身子下意识一转,脚下一瞪,飘了出去。站稳了,发现刚刚的波斯商人,正站在他的眼前。
于少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是怎样来到自己身后的的。他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要是刚刚敌人出手,那么他现在岂不已经成了一句尸体。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不然今天阁下别想从这活着出去。”眼前之人说的随意,但威胁意味很重。
“哼,蛮夷之人,当我怕了你。”
右臂一伸,一柄剑从于少海的袖子里面滑出,落到了手里。手腕一抖,长剑直向了眼前的波斯之人。
那人眼前尽是不屑,双手之中燃起了淡淡火焰。如黑夜孤坟之处,幽幽鬼火,透漏着死亡的意味。
不能退后,于少海挺剑攻了上去。
第149章 功亏一篑
于少海剑招狠辣无比,招招之间讲求实惠,每一次出手都直逼敌人要害之处。眼前之人,给了于少海很大的压力,此战不能胜,他只有死路一条。
利剑每一次都是贴着波斯人的要害而过,但每一次都差了分毫。于少海额头渗出了冷汗,越打越心惊。他明白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波斯人忌惮于少海手中的利剑,一味躲闪。长剑挺进,直逼波斯人的咽喉。
“哼,又是同一招,难道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第二次用此招,波斯人已经摸清了其中的套路。他并不着急,轻松地就躲开了于少海的进攻,一脸随意。
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轻松之意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原来这一剑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左手上。在波斯人轻松躲开的瞬间,于少海左手中出现了一把剑,长剑闪过,直取波斯人的心脏。
于少海与人过招,非是生死绝路,很少用过左手中的剑。能有幸见过他第二柄剑的人都已经向阎王报道了。
比起右手的剑,左手那一剑没有丝毫的逊色。反而更加的狠辣,决绝。出其不意,很少有人能躲的过去。
在于少海心中,成败就在这一剑了。不过出剑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败了。因为气势弱于敌人,心中对自己产生了动摇,出剑的时机差了一点,没有在等到最佳时机出剑。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波斯人脸上经过片刻的错愕,身体一偏,长剑在他脸上滑出了一道血痕。
如果这一剑出的慢一分,波斯人的身体再向前一点,这一剑毫无疑问会扎进敌人的眼睛。
“够狠,不过时机错了。”
脸上露出一股庆幸的笑容,手指向着两边一弹。长剑一颤,波斯人已经起身,一掌向着于少海的胸口拍去。
躲已经来不及了,一剑而出,旨在取胜,于少海此刻身体还保留着向前的姿势,朝着单掌迎去。
眼中露出一丝不甘,一丝绝望。东厂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上了位,却要横死在这里,他怎会甘心。
千钧一发之间,一道残影而过,一个人挡在了于少海的前面,迎接上了波斯人的掌。
“啪。”
波斯人凌空翻着身体,落在房顶之时,身体晃了晃才堪堪稳住。看向房子易眼中显出一丝忌惮。
于少海与此人交手的时候,房子易就在一旁躲着。他原以为于少海就是不敌此人,也会全身而退,所以他本不准备出手,想来一个顺藤摸瓜,跟踪下去。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此人也是高手,险些取了于少海的命。
虽然急于弄清楚神秘人的来路,但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属下死在自己面前,房子易绝对不会做。
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有想到关键时候房子易突然现身救了他一命。于少海感激的同时又有点愧疚。
“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房子易无暇理会于少海,刚刚与那人对掌之时,手掌之上传来一股炽热,想要将皮肤灼烧烂掉一样。不过好在房子易内力深厚,并没有让那股内力进入自己体内。
上次,神秘人出现,房子易与其中一人有短暂的交手。他明白眼前之人与那日之人,功夫很相似,不过其境界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交手过后,波斯人知道遇到了劲敌,眼神打量了一番房子易,摆腿一扫,房顶上的瓦片向着房子易爆射过去。
此人的目的显然不在于进攻。扫过之后,身形一跃,向着反方向逃走。房子易一直防备着此人逃走,眼见此人准备逃走,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整个人凌空而起,躲开瓦砾,一掌向着那人后背拍去。
房子易身形很快,虽然两人之间有段距离,但是瞬息之间,已经到了那人的背后。眼看逃跑无望,后背掌风猎猎,就要毙命与房子易掌下。眼中悔恨,懊恼,吃惊,不断闪过,咬牙回头一掌迎了上去。
慌乱之间,此人匆促应对,内力根本没有提上来。双掌相接之时,只听咔嚓一声,波斯人的胳膊已经折断。
身体倒在房梁上,顺着房檐摔了下去。刚一着地,一柄利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躺在地上,嘴里牙齿上满是鲜血,另一只手搂着断了的胳膊,眼睛怨毒的看着于少海。
“呸,狗东西,落在我们手里,还这么凶。”
朝着四周看看,发现四周并没有人,房子易也放心了。看到房子易,波斯人躺在地上,转头看着房子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愚蠢的人,你早晚会受到火神的处罚的。”
‘什么东西’,房子易眉头一皱,这人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甚是奇怪。刚说完,此人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居然笑了起来。
房子易暗叫‘不好’。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波斯人躺在地上,身体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于少海不知何故,只觉头皮发麻,急促的向后退了几步。
也幸亏于少海退了几步,不然他就危险了。那人燃烧起来的时候,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于少海扑了过去。因为于少海退的及时,让那人扑了一个空。
看着在火中挣扎的人,于少海咽了咽口水,满脸忌惮之色,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全身时候,步履瞒珊上前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身体头蜷缩在了一起。
事情发生太快,房子易虽然意识到什么不妙,但是已经晚了。即便是他提前预知,也不知道怎样阻止。
除了那句莫名其妙的‘神会处罚你。’房子易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人显然自知逃脱无望,才选择自杀。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让房子易脸色有点难看。事情没有办好,于少海知道有错,赶紧上前请罪。
“大人,属下弄砸了,请大人降罪。”
虽然心中有气,但房子易明白错不在于少海,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
“此事与你无关,咋家不会怪罪你。虽然人死了,不过还是可以确定,此人定与神秘人有关,这几天密切注意京城里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马通知我。不可再出差错。还有找人将尸体带回东厂。”
“是,大人。”
本以为一顿责罚是少不了,没有想到房子易根本没有怪罪他。让于少海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东厂最重刑罚。里面的人做错了事,轻了一顿皮肉之苦,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重了就要脑袋搬家。
第150章 白忙一场
事情并没有因为波斯人的死而结束。房子易还有一个疑问,神秘人行事诡秘,行动计划周密,为何会突然出手杀人,所杀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房子易心中急于找到答案,故而脚步匆匆,很快便到了东厂。
“见过大人。”
白玉虎正带着一干人守候在东厂门口,见房子易来了,急忙向前行礼。先前醉香楼前那个出声说话的番子,见房子易来了,有点胆怯的立在一旁。
无意之间,房子易瞥见了那人的表情,走了过去。以为房子易要兴师问罪,那番子更加害怕了。
“大人,小的有罪,请大人责罚。”
说话间,人已经跪在了地上。以前东厂督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但对外乱杀无辜,对东厂内部的人员管理也凶狠霸道。所以这些小兵番子,一旦做错了事,都是战战兢兢,害怕的要命。
“起来吧,今日之事,你虽有过,但却是无心之失,以后注意便是了,咋家不会因此责罚你。”
跪在地上的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了当场。白玉虎用脚踹了一下那人,说道:“大人既然饶你,还不起来,难道要等大人请你起来么?”
被白玉虎踢了一脚,打了个激灵,急忙叩谢道:“谢大人不责罚。”
“白档头,被波斯人杀死的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停尸房的桌案上,直挺挺的躺在一具尸体。因为仵作已经验过尸,所以死者身体上的衣服都扒了,胸前已经被破开。
见到尸体房子易满脸的坦然,死在他手上的人并不在少数。要说也是造化弄人,一个穷秀才,到杀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其中心酸一言也难以倒尽。
仔细打量了一番尸体。房子易发现确如白玉虎所说,此人胸前受了十多掌。掌印叠加在胸前,将皮肤烧焦了一些。但比起当**的守卫,伤势轻了很多。
此人之死,源于内脏被震伤,并不像守卫一样,五脏都被烧成了焦炭。尸体一目了然,房子易也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仵作验尸时,将此人衣服随意丢在了一旁。房子易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想从中找出线索。
白玉虎一直跟在房子易身后,看房子易查看死者衣服,知道房子易是想弄清死者的身份。急忙说道:“大人,此人的身份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死者身份也不复杂,是江湖上一个三流的蟊贼,名叫刘三。一直混迹在京城周边,有时也在京城作案,被官府通缉了多年,因为其行踪不定,所以一直没有抓获。”
“嗯,你做的不错。”
“谢大人夸奖。”白玉虎一脸喜色。
一个小毛贼与这股神秘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房子易对白玉虎问道:“当时是谁最先发现的这件事?”
“是小的。”
刚刚那个番子急忙站出来说道。
“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大人,刘三此人因为多次的京城作案,也是我们东厂的追查之列。小的无意间发现刘三,就上前跟踪。发现刘三尾随在一个波斯人后面,小的还没有动手。就见刘三在波斯人怀里探手取出了一件东西。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波斯人连拍了几掌死了。小的感觉事情不对,就通知了白档头。”
听了一遍,房子易可以断定,刘三此人与波斯人交手也是误打误撞。不过刘三取出的东西应该对波斯人来说很重要,不然一个乔装成商人的人,怎么会轻易显露武功。而且还是这种神秘的功夫。
“你可看清是什么东西了?““这个……?小的当时离得太远,瞧不清楚。隐约觉得是一个长长的东西,比画轴小的东西。”
可惜了,房子易正叹息之际。于少海已经带着人抬着尸体回来了,上面搭着一块白布,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不过远远地就闻到一股烧糊的腥臭味。
人被抬进来,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看到房子易正准备身后去揭上面的白布,于少海赶紧说道:“大人,你还是不要……?”
知道于少海所指,房子易坦然说道:“无妨。”见到房子易不躲不避,其余人也不敢捂着鼻子。
摊开白布,房子易脸色也一下变了,皱起了眉头。人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全身几乎都炭黑了。身上的火应该是被扑灭的,有些地方,焦黑处被碰烂,露出了已经快熟透的白肉,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尸体都成这个样子了,房子易也看不住什么?虽然东厂里的刑拘也很残忍,但成了这般的尸体,让屋子里的众人都不愿待下去。
一会仵作就来了,看到尸体已经焦黑。仵作张老头眉头微蹙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在尸体旁边,摊开牛皮裹着的刀具,开始动手。
看众人忍不住的样子,房子易挥手让大家下去了。他担心再待下去,大家都会吐了。房子易要是不强行压制,早就呕吐不止了。
大家想表现,但胃里的东西实在压制不住了,都急忙跑了出去。里面就剩下房子易、于少海。白玉虎,仵作四人。
尸体上,有些衣服还没有完全烧烂,仵作张老头用刀一挑,在衣服与肉的之间,掉出来一个长东西。看起样子,与画轴形状差不多,只是小了很多。
短轴已经黝黑一片,但样子还完好。捡起来,上面还有一点余温。摸起来好像是铜制造的。敲了敲,好像是空的,已经一端开了口。不过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看来东西已经被送出去了。
房子易一阵失望。仵作动作很快,不多时就站来了身子。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说道:“奇怪了,老头我做仵作一辈子了,烧死的人也见过。这个却奇怪,火怎么是由内朝外,烧出来的,少见少见啊!”
闻言,房子易低头一看果真。火是从丹田处开始烧起,最后才引燃了整个身体。看来此人是自己催发所炼**,将自己烧死。
事情刚了,一个番子来报说:“神机营郭将军求见?”
消息可真灵通啊,看来郭啸天对栽了这个跟头很在意啊。房子易正思索着,郭啸天就来了,远远地就说道:“公公,郭某听说你抓了一个人,与神秘人有关,特来看看。”
郭啸天进来屋子,房子易指着地上的烧黑的尸体,一脸失望的说道:“就剩这一句烧焦的尸体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郭将军看来要白跑一趟了。”
闻言一瞧,郭啸天一脸激动劲也没了。
此刻,醉香楼里一个人听完回报,面色慌张地说道:“你说什么,人被发现了?”
“您放心,被抓了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什么都不会得到。”
听完此话,那人稍好平静了一点,不过脸上露出了疲惫与无奈之色,无力的对来人说道:“你下去吧,注意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