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纳克逊人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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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昨天补上的第二章，如果可以，今天我会尽可能有两更。
刚德山脉外。
正被吉尔珊迪亚贵族们忌惮不已的纳克逊人，并没有急哄哄地一头冲向刚德要塞，而是好暇以整的在刚德山脉外继续展开杀戮与掠夺，以尽可能的收获财富。
时至今日，即使已经开战了，吉尔珊迪亚王国的贵族们，依然不明白那些野蛮人为什么会突然联合起来、又为什么会如此的富有纪律性，纳克逊人的一切，对于吉尔珊迪亚的贵族们而言的，都太过神秘。
他们的政体、他们的宗教、他们的习俗……自喻为文明人的吉尔珊迪亚王国，从来不曾试着去了解。
有人认为，那就是一头野蛮的凶兽，为杀戮与掠夺而生，但事实上呢？
这头看似凶猛的野兽，绝非是一个真的毫无头脑的家伙，它那野蛮的**里，包裹着一个谨慎而睿智的大脑。
在纳克逊人的大本营，一处聚集了数万大军的军营里，正在举行一场祭祀仪式。
“砰！”
身穿残破华服的纽鲁斯，狼狈的被两名壮汉强行拖拉着，然后被一把推倒在一处布满干涸血迹的祭祀台上，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两名壮汉熟练的把他的四肢强行捆绑在这处祭祀台四周。
“不、不！停下……”
纽鲁斯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被牢牢捆绑着的手脚，奋力的试图挣扎，在发现无法挣脱那些粗大绳索后，便转头看着两人，脸上露出苦苦的哀求。
但他们显然不会理会纽鲁斯的恳求，表情冷漠着，依旧我行我素的将纽鲁斯牢牢捆绑在祭祀台上后，走下祭祀台。
纽鲁斯绝望的看着那两个壮汉走下祭祀台的背影，扭头看向四周……
在祭祀台旁，铺天盖地个在身上、脸上纹有诡异刺青，**着上身，各不相同的野蛮人战士，如人山、如人海一样围绕在祭祀台边。
虽然身高、体型各不相同，但他们狰狞的脸上却都带同样的狂热，全部都在用炽热的眼神的注视着被捆绑在祭祀台上，如同待宰羔羊一样无力挣扎着的纽鲁斯。
“我是祭品……”
“我要成为这些野蛮人祭祀他们所崇信的邪神的祭品了……”
纽鲁斯绝望的在心里呐喊着。
他试图挣扎，但绳索的坚固，远远不是他这个养尊处优许久的贵族伯爵所能挣脱的。
“圣灵啊……”
在这个几乎可以让人崩溃的时刻，纽鲁斯嘴唇颤抖着，本能地念叨着圣灵，渴望圣灵能够在这个时刻突然出现，拯救他。
突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祭祀台面前，纽鲁斯努力睁大几乎要被刺眼阳光所晃瞎的眼睛，意图看清那个身影。
但当他看清楚之后，他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当中……
一个穿着由各种骨头、羽毛编制而成的衣饰，手里拿着一柄金质华丽匕首，面容苍老到遍布皱纹的萨满，在他恐惧的眼神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上祭祀台。
“呼、呼、呼……”
萨满的登场，瞬间引爆了在场成千上万的野蛮人战士的狂热呐喊，他们脸上布满了兴奋，眼睛看着走上祭祀台的萨满，口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呐喊，狂热的用手里的武器、用脚跺着脚下的地面，引起地面的阵阵轻微震动。
“呼、呼、呼……”
一声、一声、又一声。
每一次狂热的呼喊，声音都宏大且震撼，响彻天地。
但对于纽鲁斯而言，却无异于自深沉的黑暗当中，手持镰刀、缓缓逼近的死神的脚步。
“圣灵啊，我谨记奉你的名，愿你能为我驱除自黑暗当中的邪恶，使我不被蛊惑，不使我迷茫……”
纽鲁斯看向那缓缓逼近的萨满，布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睛里，瞳孔在剧烈的收缩着，他的手脚竭尽全力的挣扎着，浑然不顾自己手腕、脚裸处被绳索勒出的深深的血痕，同时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口里不断疯狂地念诵着圣灵教会所宣扬的教义。
但在此刻，在千万陷入狂热状态的纳克逊人战士所发出的疯狂呐喊当中，他的祈祷声有如狂风暴雨当中的一片树叶一样，挣扎着、奋力着，但依然无力着……
“呼、呼、呼……”
声声狂热的呐喊当中，终于，年迈的好像一阵风就会被吹倒的萨满，走到了被捆绑在祭祀台上的纽鲁斯面前。
这一刻，所有的呐喊声音都停顿了下来。
所有炽热而嗜血的目光都注视着祭祀台上。
此刻，萨满的身体刚好遮挡住了纽鲁斯面前的一切阳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在纽鲁斯身上。
“不……不……不要……”
纽鲁斯绝望的摇着头，本能地喃喃着。
在他面前，看不清楚面容的萨满，缓缓地举起了双手持握的金质匕首……
“嚓！”
匕首深深的插进了纽鲁斯的锁骨间。
痛、无尽的痛、让人发狂的痛苦自胸前迅速传达到纽鲁斯的大脑当中。
“啊！！！！！”
一阵几欲刺破耳膜的惨叫自祭祀台为中心，响彻了整个祭祀仪式场所里，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但这愈发激起了那些纳克逊人眼神当中止不住的嗜血。
“呼！呼！呼……”
拍打刀剑、用脚跺地、大声呐喊……他们亢奋的使尽一切方式发出声音，以表达自己的兴奋。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纽鲁斯几乎失去意识、眼前一片模糊的情况下，他看见眼前的萨满似乎在诡异的笑……
“撕拉……”
匕首顺着胸膛顺势下滑，彻底刨开了纽鲁斯的腹腔，滚烫的鲜血自胸腔中不断涌出。
这次，纽鲁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萨满娴熟的用匕首，在纽鲁斯敞开的胸腔当中，将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心脏取了出来。
在无数道狂热的目光注视下，萨满面对他们，苍老的脸上露出狰狞，将手中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心脏高高举起，展示在所有野蛮人战士面前。
“天神啊，请接受您卑微子民的献祭吧！”
他将还流淌着鲜血的心脏高高举向天空，狂热的对着天空呐喊着。
“呼！！！”
在他下方，无数战士同样疯狂地挥舞着武器，呐喊着。
……
在情绪汹涌的人群的最前方，站着一名同样身上纹满无数刺青，穿着一件由金银制成、异常华丽服饰的蛮族青年，以及一个高大至极、远胜其他人的男子。
与其他大多皮肤粗糙、精悍的蛮族战士不同，高大男子**的上身，白皙而健壮，但看着上方的血腥祭祀，他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异常，只有那个看似高贵无比的蛮族青年才注意到，他的拳头死死握紧。
蛮族青年看着他，脸上露出冷笑……
……
“噗……”
一把掀开帐篷帷门，高大男子怒气冲冲的走进宽大的帐篷内。
帐篷内，几名面容姣好的女奴面带恐惧，跪倒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低声道：“主人……”
看面前恐惧的不行的几名女奴，高大男子原本满是怒意的脸上，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忙吧，我想先静一静。”
几名女奴犹豫着，随即畏缩的走出帐篷当中。
当女奴都走出去之后，高大男子闭上眼睛，站在原地。
突然，他猛地对着帐篷里的东西一通砸摔，口里破口大骂着。
“什么狗屁仪式！早知道，我不如直接和那帮萨满拼了，装的哪门子神使……”
如果有玩家在场，一定能听出，高大男子口中说的正是标准联邦语。
愤怒的砸摔了一会儿，男子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开始变的阴沉。
……
在另一顶华丽大帐篷里，蛮族青年以手柱头，貌似慵懒的坐在帐篷上方，唯一一个由不知名巨兽头骨制成的白骨王座上。
在他身旁，一位同样穿着华丽衣饰的中年人，恭顺的站在他王座旁，十几名仆奴跪在帐篷两侧，随时恭候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的命令。
“那个什么神使，有什么举动吗？”
蛮族青年貌似随意的对着身旁的中年人开口道。
“没、没什么举动，他就是回到了帐篷里后，把王赐予给他的女奴先给赶了出去，然后好像在帐篷里发脾气……”
中年人忙不迭接的回答道。
说着，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为何不把那个所谓天神的神使赐死？反正部落也没人敢反抗您的意志……”
“愚蠢！”
青年毫不犹豫的对着中年人骂道。
“虽然现在看似数十万纳克逊人都统归在我手下，但那些萨满们可还都时刻想着夺回那些被我掠夺的权利，这个所谓的神使就是他们集体反抗我的一个试探。若是不小心谨慎，即使猛虎也会死于毒蛇的偷袭之下。”
“是，愚蠢的我，又怎能与睿智的王相提并论呢？”
青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中年人的小小马屁，他突然开口道：“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中年人闻言，先是对那些侍立在一旁的奴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等他们全部退下之后，才从衣袍中掏出一些信件。
信件的样式各不相同，但封面上，却都写着相同的洛博文。
“致纳克逊人之王……”
青年冷笑着。
“不落要塞？就快落了……”
对于那座压在刚德山脉外，众多蛮族心头的一块无可撼动的山峰，他却毫无敬意。
是的，他理所当然的有这种气魄。
因为他就是不可思议的在数年之内，从一个小部落刚刚继位的年轻首领，摇身一变，成为统一了众多纳克逊部落、并直接发起对吉尔珊迪亚王国入侵战争的纳克逊人之王——达阿兹。
第四十二章 双头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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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战争的火焰已经快要燃烧到了我所在的小村庄了，虽然我努力避免这个躲在丛林里的小村庄被发现，但是，就目前看来，如果这两个国家还要接着打下去的话，这个躲避在两国交界处森林里的小村庄，恐怕就难逃灭顶之灾……”
关闭了游戏内置论坛，顾白长长一叹。
自从玩家开始越来越多的涉及到npc之间后，玩家们才一点点的感受到，什么叫乱世时代。
贵族之间的战争、领主之间的战争、国家之间的战争，就连村庄与村庄之间，也常常因为田地、抢水等原因，而爆发出战争。
无处没有战争，你所能见到的地方，到处都充斥着战争的影子。
刚刚就是有一个玩家发帖在感叹，他从降生时，便是呆在这个宛如世外桃源一样的小村庄旁边，自从融入那些村民当中以后，他便感到了一种很安逸的生活，这让他感到很是有趣，可是，随着那这个小村庄旁边的两个国家开始为了领土争议而发生战争，他便一直在为了应对两国危机之间疲于奔命。
最后，他不由感叹：“那个小村庄的先民本就是不堪忍受领主的苛刻重税和兵役，才集体逃入这片两国交界处的森林里，以期望能与世外隔绝，获得安静的生活。可没想到，当年两个曾经交好不断的国家，其关系在领土争端当中竟是如此脆弱，以至于不过几十年时间，他们就已经被迫不得不想办法再迁徙了……”
“战争啊。”
顾白叹息着。
可以说，自从艰难的度过了扩荒期之后，玩家们就开始对这个还处于懵懂无知当中的世界，露出了自己的狰狞獠牙。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已经研制成功燧火枪的玩家，据他说，那个支持他的国王在见识了燧火枪的威力之后，已经在想办法大规模制造燧火枪，而那些诸如炼钢、印刷、纺织等等技术，都已经开始在那些玩家的推广下，开始渐渐发挥作用了。
单说玻璃制造技术，就已经有一名玩家利用这项技术，开始挤兑了他所在公国内，相当程度上的玻璃市场份额。而其他种种技术，也在他的努力下逐步完善，可以预见，在他所在的那个公国里，一个庞大而贪婪地资本吸金怪物，已经在逐步实现了。
诚然，这些东西对于新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更多的纺织物能提供更多的衣物，更好的耕种手段能提供更多的食物，更多的钢材，更是促使文明进步的一大必不可少的资源。
但其最终结果，却都只会是成为战争的源头。
无数战争的火种，正在由玩家们埋下……
此刻，成千上万的玩家正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潜入《新生》世界当中，蛰伏在各国当中，建设属于自己的势力团体。
一想到这里，顾白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好像成了什么“意图毁灭世界的黑暗势力成员”了一样。
“我可是联邦好公民啊。”
摇摇头，没有再去细想这些事，顾白转过头，看着城墙外不远处，浩浩荡荡开拔的军队，“国王陛下的军队已经要出击了吗？”
这时，在他身旁的一个守卫听到了，随口回道：“国王陛下一定能击溃那些蛮族军队。”
“也许吧。”
顾白不置可否。
就在他成为杰米王子护卫的十几天后，国王决意亲自带军出击的命令便下达到了所有军队当中。
为了保障机动性和战斗力，此次主动出击作战，军队全员都是由骑士与骑士扈从、职业骑兵、新旧贵族编成，其装备和人员，都是王**中的绝对精锐。
超过三千人的骑兵队，足以让所有人相信，德赫思国王所率领的军队能够直接冲垮那些装备简陋的蛮族军队了，即使蛮族人多势众，也绝对无法留下一支行动如风的铁骑。
在冷兵器时代，全副武装的精良装备+高昂的士气+骑兵，足够让所有自持人数众多的步兵军队被其狠狠地撞个头破血流了。
但是，顾白的心中却始终徘徊着一个疑问。
“战争……阴谋？”
他低声重复着。
“那个女声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始终难以对几日前他听到的那个女声释怀。
他总觉得，那个声音当中是透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且，那个声音为什么当时只有我听到了？”
正疑惑之时，顾白的目光无意识的四处扫视着，突然，那支远去军队当中的一个旗帜，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奇怪生物构成的纹章旗帜，旗帜上，画有一条长有两个蛇头的怪蛇，它盘旋在花卉、枝叶与刀剑中间，在纹章当中还有一个王冠，说明这是一个与某个王室有关的家族的家族徽章。
纹章旗帜，在军中一向都是为了表明贵族所在位置、以方便军队统帅直接通过贵族来指挥小部队用的，也是为了让士兵们即使是在战争最激烈之时，也能只要抬头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的部队在哪最简单的方式，在军队当中很是常见。
但顾白看到的那个画有双头怪蛇的纹章旗帜，却让他格外注意。
“那是谁的纹章旗帜？”
指着那个纹章，顾白向身旁的护卫询问道。
顾白身旁的护卫仔细的辨认了一样，随即笑道：“哦，那不就是国王陛下的双头蛇纹章吗？”
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个双头蛇的纹章，顾白嘴里小声念叨着：“阴谋……蛇……战争……奇怪的女声……”
此刻，顾白隐隐感到，他似乎无意当中踏进了一个无形的巨大阴谋当中。
……
在这支远去的军队当中，喧嚣声不断，在巨大的自信刺激之下，骑士们之间相互吹嘘着，说自己等下要砍下多少蛮族的脑袋，对于他们而言，纳克逊人好像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了一样。
而在军队中心，也就是指挥这支全骑兵军队的国王所处的中军位置，国王骑在马上，几名大贵族同样骑着马，侍立在一旁。
对于这些情报更加充分的大贵族而言，通过斥候在刚德山脉外的探查，他们早就已经从起初的惊慌当中恢复了过来。
按照斥候探查的情报，蛮族数量虽然足足有十几万之多，但大部分都只不过是一群连石斧都未必齐全一样的原始人而已，而且，自从入侵以来，纳克逊人就在吉尔珊迪亚王国在刚德山脉外的国土上烧杀抢掠，很大程度上的分散了他们本就不多的兵力。
可以说，现在纳克逊人相当于是随意散布在刚德山脉外，即使目前数量最多的一支部队，数量也就堪堪几万人而已，根本不足以给这支来去如风的骑兵军队造成威胁，所以，他们才敢亲身犯险。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好像基得瑟/阿亚良利/xxx家族在这次入侵战争当中，都死的差不多了吧？我也许能为我的家族再谋取一块男爵/伯爵领也说不定……”
在种种类似的想法当中，这些大贵族虽然嘴上不说，但暗地里却是踊跃非常，都指望着能在这场战争中给自己的家族谋取一些领地。
国王当然也是看在眼里，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骑在马上，突然对着身旁的一名贵族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盖亚尔家族纹章上双头蛇来历吗？”
被他问话的贵族身份也与其他贵族有所不同，因为他所属的艮高尼家族，正是当年吉尔珊迪亚某位国王的私生子所建立的王室分家，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也算得上是王室的分支，同是一家人。
所以，对于国王潜意识的也把他归入王室当中，称为“我们”，他倒也不觉惊讶，虽然有些诧异国王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还是恭敬的开口道：“先祖故事，不敢忘却。”
国王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姑且说来听听。”
贵族微微欠身，随即开口道：“那年……”
……
那一年，吉尔珊迪亚王国刚刚建立，作为靠近蛮族边缘的新生王国，吉尔珊迪亚的开国国王，阿撒那斯·盖亚尔并没有采用和其他诸国一样的封建制，而是按照当时王国内的意见，采用了奴隶制，将王国划分为贵族、平民和奴隶三个等级。
但是这一举动，却遭致了圣灵的不满，一日，阿萨那斯国王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圣灵的使者降临到他的梦中，斥责他的王国内，贵族奴役神的子民，将自己视为人类之上的存在。
所以，圣灵即将派下毁灭之物，届时，义人将被拯救，恶人将连同这个国家，被一起毁灭。
梦醒之后，国王惶恐不安，先是下令将国家政体从奴隶制改变成封建制，然后又找到牧师，希望能与神沟通的牧师能给予他些许启示。
最后，牧师在经过了七日不眠不休的祈祷后，告诉国王，圣灵见到了他改变的决心，怜悯他的努力，说如果他愿意砍下自己的一只胳膊赎罪，然后再按照神的指示，去城外杀死那个毁灭之物的话，神便宽恕他的无知。
国王毫不犹豫的砍下来自己的一只手臂，不可思议的是，国王砍落的那只手臂立刻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国王拿着那柄宝剑，按照神的指示，去城外的草丛中潜伏。
躲在草丛当中等待了三日后，又饥又渴又累的国王终于看到了那个毁灭之物，那是一条长有一黑一白两个巨大蛇头、体长超过数公里的巨蛇。
国王虽然恐惧，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从草丛当中跳出来，挥剑斩向双头蛇，并成功的把怪蛇杀死，拯救了自己的王国。
在那以后，吉尔珊迪亚王国的王室便以双头蛇作为了自己的家族徽章。
……
讲述完之后，贵族停了下来，看着国王，眼神当中带有奇怪，似乎不理解国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讲这个。
国王沉默着，没有开口，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突然，小贵族好像听到国王喃喃着什么，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国王只是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什么。”
这支士气高昂的骑兵队伍，不断前进着……
第四十三章 惊变！
“嘿，轮到你值岗了。”
正在床铺上处于昏睡当中的詹姆士，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茫然的睁开眼，才看到自己邻铺的认识不久的朋友，休斯正在床边温和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嘟囔着：“我昨天站了一宿，还没睡够呢……”
虽然口上说没睡够，可他可不敢真的大意，一旦被抓住偷懒，那些宪兵队可不是好说话的，少不得就是一顿鞭子。
他迅速起身，穿上皮甲，拿起放在一旁的钩镰枪，便快步赶向刚德城塞的岗楼上。
此刻，正值正午，光线很是强烈，刺得人眼睛生疼，顺着岗楼上的梯子往上爬，当詹姆士探出头时，最先出现在詹姆士眼前的，正是一双穿着皮靴子的大脚。
“哟，今天好像快了一些啊。”
一个带着些许调笑的男性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脸上带着些许雀斑的男人站在岗楼上，脸上笑嘻嘻的俯视着他。
“少废话！”
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性格的詹姆士白了他一眼，爬上岗楼，站起身，然后略带紧张的对着他道：“宪兵队还没巡视到这吧？”
“放心，还没呢。”
男人爽快的开口道。
“那就好。”
嘟囔着，詹姆士习惯性的站在岗楼的左侧，眼睛在四处随便张望，观察着情况。
在很多士兵眼中，在岗楼值守是一件很轻松地事，即没有那么多的枯燥训练，只要呆在上面站着就行，而且还能随意俯瞰四周风景，可谓悠然自得。
但只要詹姆士自己知道，这破地方呆久了有多难受。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暴晒，都只能站在这鬼地方，躲都没得躲，而且位置又高，要刮风就是大风，要下雨就肯定湿透，头顶的遮挡纯粹就是一个摆设，偏偏又因为是充当整个城塞的眼睛，重要性极高，从来都是宪兵队重点巡视的目标，想偷点懒都不行。
总之，是份很麻烦的事。
正想着，突然，身旁的瑞恩，也就是那个与他一起在岗楼值守的士兵，用手肘撞了撞他，口里一边说道。
“哎，你说国王陛下回来的时候，会有些什么收获啊？”
“反正肯定会有数不清的蛮族头颅就是了。”
詹姆士懒洋洋地说道。
他抬起手，试图遮挡一下面前刺眼的光线和炽热，但还是无奈的发现，根本没有用。
“可我总觉得国王陛下的人数还是有点少……”
瑞恩有些犹豫道。
“那可是足足两千多的骑兵啊，装备他们身上的盔甲和马匹，都够凑齐上万重装步兵了，这还算少？”
詹姆士语气当中带着些许不满，讽刺道。
“总之别烦我了，我稍微靠一下。”
詹姆士背对阳光，靠在柱子上，看样子，是想躲一躲阳光的暴晒。
无视了詹姆士口气当中的讽刺，瑞恩挠了挠头，迟疑道：“可我总是觉得……好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摇了摇头，瑞恩重新转头看向远方，突然，他的身体僵住了。
“詹、詹、詹姆士！！！”
他结结巴巴的的声音传入詹姆士的耳朵里。
瑞恩突然转过身，看向詹姆士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滴落。
他拼命的使劲摇晃着詹姆士的肩膀，嘴唇颤抖着，急促道：“詹、詹姆……快、快、快……”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一样，他眼神当中充满了急切，可又好像忽然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忘记了怎么说话一样，结结巴巴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
詹姆士不耐烦的看着他。
“快、快、快……”
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暂时忘记怎么说话的事实，在詹姆士疑惑的表情面前，瑞恩满脸慌乱，手臂拼命的朝正前方挥舞着。
看着瑞恩恐惧的就好像突然听到自己全家都死光了一样的表情，詹姆士才疑惑的转过头去看。
结果，他的身体也僵住了……
在那模糊的地平线上，一道浅浅的黑影蠕动着放大，慢慢地，越变越大，直到那些黑影变得清晰彻底出现在詹姆士视线里。
一个个**着上身，脸上和身上都刺满了诡异的刺青的蛮族战士奔跑着，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他们无边无际、如潮水一般涌来，宽广的地平线上，到处都是蛮族出现的身影。
凭借天生的优秀视力，詹姆士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蛮族战士脸上的贪婪与狰狞。
……
詹姆士张大着嘴，嘴巴好像突然干涸了一样，他狠狠地咽下，本能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喉咙颤抖着，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
“敌袭！！！！！！”
尖锐的几欲刺破人耳的叫声划破天空。
“铛铛铛！！！”
“咚咚咚！！！”
“……”
与此同时，不远处，其他岗楼上的士兵身影也纷纷反应过来，或是使劲的吹响号角，或是拼命地敲响撞钟，用尽他们想得到的一切办法来提醒城塞里那些还浑然不知的士兵。
……
城塞中心，那些本来还享受着下午茶滋味的贵族们，听着突然警声大作的城塞，惊愕的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
军营里，那些正在操练当中的士兵一脸迷茫的听着警报声音。
而指挥操练的教官们，听着这紧急的警报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猛然转过头，对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士兵们，脸色狰狞的大吼：“还不快去城墙防守！！！”
正在酒馆喝酒的顾白，听着从城墙方向传来的警报声音，在周围一群慌乱不已的人群当中，显得格外镇定。
他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东侧方向，正对着刚德山脉外……看来……”
他睁开眼，眼神当中很是平静。
“战事来了。”
……
“快快快！！！”
一名年青的小军官急切的指挥着士兵，通过城墙旁边的石阶走上城墙。
……
“弓箭手，找好你的位置……妈的，你一个长矛手到这城墙上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滚下去！城门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一个体型壮硕、五大三粗的胖军官在城墙上，不断喊话指挥，但当他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长矛手，眼神躲躲闪闪的躲在城墙上时，他怒气冲冲的走上前，猛地朝他扇了一个大耳刮。
……
“踏、踏、踏、踏……”
一队精锐戟士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街道中飞快穿过，但此刻，无人在意，因为，更多的士兵正在街道间往返来回。
……
当因为突然遇袭，而鸡飞狗跳的刚德城塞准备的差不多时，蛮族战士们已经靠近了城塞。
他们没有靠的很久，而是站在远离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之外，这是一个士兵们虽然可以看清他们狰狞面容，却无法伤害到他们的距离。
“咕噜……”
一名弓箭手站在城墙垛口前，紧张的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蛮族军队，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眼前的蛮族有多少，他不知道，只知道蛮族军队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城外，到处都是蛮族的身影。
虽然这些蛮族普遍上身**，衣不蔽体，只有极少数穿有盔甲，并骑在马上，但那令人生畏的恐怖刺青和凶悍的味道，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十万……这真的只是十万吗？”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
与此同时，还有别的窃窃私语传入他的耳中。
“国王陛下不是率领贵族和骑士们去探明情况了吗？怎么蛮族会突然出现……”
“难道……”
“不会吧？”
对于国王踪迹不明的紧张与不安，在人群当中蔓延。
……
城外，一名身材稍显矮小，穿着类似人类诸国服饰的男人从黑压压的蛮族大军当中走出来。
他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城墙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谁？”
人们窃窃私语着。
那个矮小的男人从腰间掏出一个类似牛角型号角一样的东西，随即，响彻整座城塞的声音响起。
“城里的人听着……”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城塞当中，令所有人为之一震。
但更让城内守军惊讶的是，那名男子口中说的话。
“洛博语？”
“是我们说的洛博语……”
更多的窃窃私语传播开。
“难道是有人帮那些蛮族卖力不成？”
似乎是为了让这些守军适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再次开口。
“你们的国王……”
突然提到了他们此刻最为关心的国王，这让所有人的交流都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高大城墙上，那些正注视着他的守兵身影，在号角的掩护下，男子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用最大的声音高喊道。
“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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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卖掉自己灵魂的人
“什么？”
“怎么可能……”
城头一片哗然，各种惊讶与不安引爆了所有士兵们嗡鸣的声音。
……
看着城头上的骚动，矮小男子那张隐藏在号角之后的脸上，露出快意的冷笑。
“把他们尊敬的国王丢过来。”
顺着他的大吼，从他身后的无边无际的蛮族士兵当中，突然有人丢出一个球状的东西，球状物体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滚着，最终滚落在了矮小男子的脚下。
整个战场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因为，已经有人猜到了那是什么……
矮小男子冷笑着，弯下腰，一把提起那个球状物体，然后将它高高举起，对着面前城头上的士兵大吼着。
“这！就是你们的国王陛下！！！”
只见矮小男子提着的，正是德赫思国王的头颅。
虽然沾染了不少的泥渍，原本亮金色的头发也污秽不堪，但城头那些目力极佳的弓箭手们，依然能够依稀看出，那颗头颅就是他们的德赫思国王。
“怎么会……”
“圣灵啊……”
看着城头隐隐可见的骚动，矮小男子笑了起来。
他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蛮族士兵们大声喊道：“给他们看点更多的东西！”
“嘭！”
“咚！”
“……”
一个个头颅如雨一般从蛮族军中，被抛向城墙的方向。
当然，他们不可能真的抛到远在近两百米外的城头上，他们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将这无数头颅，抛向空中，然后落在矮小男子的身旁。
一颗颗或错愕、或不甘的头颅被丢在了矮小男子身边区域，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而每一次的抛掷，都往往能引起城头上的士兵阵阵惊呼。
“那是莱茵顿伯爵！”
“快看，喀什男爵！”
“不，圣灵啊……连爱德华公爵都……”
在如雨坠落的人头当中，矮小男子肆意的狂笑着，声音传遍整个城塞内外。
他的笑声当中带着满是如愿以偿的满足。
面对城头的士兵，他咆哮着。
“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贵族，可现在……”
他走到一个死不瞑目的贵族头颅旁边，高高的抬起脚，然后……
“啪！”
红白之物猛地爆裂出来，溅得周围到处都是。
虽然没有谁能听到那么远传来的声音，但是，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不由想到了西瓜的爆裂声。
矮小男子的脸上挂着残忍而兴奋的笑。
“现在……，他们就只能和这些他们最厌恶的泥巴为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矮小男子快意的狂笑着。
……
城头上，有隶属于这名贵族麾下的士兵愤怒了。
“这个狗娘养的杂种！”
一名弓箭手恶狠狠地咒骂着，毫不犹豫的张开弓，随即朝那名矮小男子射去。
“嚓！”
一支利箭朝矮小男子飞快射出。
但是，它最终还是无力的中途坠落，掉落在距离矮小男子还有三四十米远的地方。
射出一百多米的距离，即使有从高处俯射的优势，也是一个算得上不错的射击距离了。
可是，这对于距离接近两百米开外的矮小男子而言，终究还是太远了。
但这也提醒了其他的弓箭手，他们纷纷咬牙切齿的张弓搭箭，朝那名矮小男子射击。
“唰唰唰……”
箭如飞蝗射出，目标纷纷指向矮小男子。
可即使最为接近矮小男子的箭支，也依然距离他足足二十米开外。而这，也已经是在最不计较精准度的情况，所能射出的最远距离了。
看着面前很快就快插满一地的箭支，矮小男子仰头狂笑着。
“哈哈哈……没用的，你们是不可能射中我的。”
虽然此刻城墙上的所有士兵都对这个矮小男子咬牙切齿，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距离上，没有人可以射的那么远。
“难道就要任由那个小丑，眼睁睁的看着他亵渎战士的遗体吗……”
……
“哈哈哈哈……”
矮小男子站在无边的箭雨面前，畅快淋漓的笑着。
“虚伪的贵族、肮脏的吉尔珊迪亚王国，你们就好好迎接我的愤怒吧……”
在肆意的狂笑当中，他的眼神无比的空洞，就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但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另一种炽热的东西充斥了他的眼睛当中。
那是复仇的烈焰在燃烧。
没有人会天生就无理由的怨恨别人，曾几何时，矮小男子也曾经只是一个吉尔珊迪亚王国里，一名贵族领主治下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的平凡农夫，劳作在田间地头，只为憧憬着自己的收成能让家人们过的好一点。
或许只是能够因此用自己浅薄的收成，替代些许的夏役劳作，能稍微空出一点时间，让他们轻松一下，至少不用再那么焦急的收割、栽种、除草、修理房屋。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两天空闲时间，对于他们而言，都已经是极大的奢望了。
但是，有时即使是这种最最卑微且渺小的憧憬，也会被毫不留情的被碾成粉碎。
一场水灾，彻底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水灾淹没了他的农田和家园，还有亲人，也淹没了他的憧憬。
他成了一个没有农田、没有家的荒野流民。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妹妹活了下来。
他没有放弃，他一路靠着自己长久劳作出来的体魄，背着病重的妹妹，挣扎着爬向附近的城镇。
但是，迎接他的，只是更深的绝望……
“肮脏的泥巴种，还有那个被圣灵诅咒的病鹞子，滚开！”
城门守兵厌恶的话，让他不得不离开城镇。
他到了附近的废弃村庄当中，指望能够能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他那骨瘦如柴的妹妹，即使他拼命想办法给她凑食物，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痛苦当中死去。
他没有颓废，他依然选择了在废弃村庄周围开垦田地，希望能用无尽的劳作来麻痹自己，可没多久，领主发起的一场“战争游戏”，开始了。
作为流民，他被抓捕到了被当作炮灰的前军里。
他被砍断了一条腿，没有人在意他，无论是因为战败而咬牙切齿的领主，还是趾高气扬的敌军，任凭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当中再怎么哀嚎、惨叫，也没有人关心。
在他们眼中，一个流民断了一条腿，无异于就是提前宣告的死亡。
所有人都离去了，唯独只有他和其他几个同样遭遇的士兵，奄奄一息的躺在战场当中，咒骂着，无力的等待死亡。
其他的士兵在渐渐低落的咒骂声，无奈的死去，唯独他，反而拖着残废的身躯，挣扎着活了下来，靠在乞讨和挖树根，勉强度日。
可即使这样，命运依然没有停止折磨他。
他染上了严重的痢疾，这次，他已经彻底无力挣扎了。
就这样，他躺在路边，等待着最终的死亡。
……
“轰隆隆……”
倾盆大雨当中，一个好像已经死去的人类躺在路边，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始终不懈面对死亡的威胁，努力抗争的他，在真正面临死亡时，反而异常平静。
“哦，有趣，一个坚韧不屈的灵魂……”
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难听之极的怪叫，就像是野兽的声音。
他奋力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当中，只能依稀看到满是污水的泥地上，映射出一个黑色的影子，还有一对类似羊蹄一样的脚。
“救……救……”
他的嘴，一张一合着，无声的说着。
“想要我救你吗？”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如同野兽一样的声音的主人，好像听到了他无声的话一样，怪笑着问道。
“……”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彻底无力开口了。
“嗯，我懂了，那么，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就把你的灵魂卖给我吧……”
突然之间充满了无尽诱惑力的话传入他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张上面写满了神秘符文与诡异花纹的羊皮纸，被一只有着细长指爪、充满了硫磺味的黑色爪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明悟，只要在这张羊皮卷上按下手印，他便能恢复生命、并拥有无数他之前所无法想象的东西。
这时，原本已经无法动弹的他，身体当中突然涌现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手指颤抖着伸向了那张羊皮卷。
“只有能够复仇，什么我都愿意！！！”
他的声音嘶哑着，充满了怨恨与诅咒。
手印按下。
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正在源源不断的涌现出力量。
“桀桀桀……”
那怪异声音的主人，低笑着。
“愚蠢的凡人，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他再次昏睡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当他醒来时，他恢复了健康，还拥有了连那些贵族们都永远无法企及的知识与智慧，
他没有再留在吉尔珊迪亚王国，他去了刚德山脉外，他要复仇、向那些贵族、向整个吉尔珊迪亚王国复仇！
……
“哈哈哈……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杀戮，还没开始呢……”
他狂笑着，眼神当中只有无尽地空洞。
“嗖！”
突然，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噢……”
他痛苦地**着，不敢置信的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那根深深插进他体内的箭矢，那裸露出的尾雉。
他颤抖着手，试图把箭矢拔出来。
“怎么会……我还没有来得及复仇……我还没来得及把那些贵族杀光……我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
但是，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以往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事。
“为什么没有血？”
是的，他的胸口没有渗出一滴血液，箭矢就好像是插在一根朽木上。
突然，他的脑海当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吗……在这的，一直都只不过是一具意图复仇的空壳而已……”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瞪大眼睛，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
当他的身体向后倒时，在他飞快划过的视线当中，隐隐看见一名手持长弓的俊美男子，他那高大伟岸的身躯，正傲然矗立在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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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可思议的箭技
“那是谁射的箭？”
一名弓箭手张大了嘴，对着身旁的同伴问道。
同伴没有回答他，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另一个方向。
弓箭手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而匀称的身影，无视狂风影响，稳稳地站在垛口上，其风度，可谓英姿勃勃。
“他是谁？”
诸如此类的话正在人群当中传播。
只有他们这些弓箭手才能明白刚刚的那一箭有多么的惊人。
一名长弓手正常情况下所能射到的极限距离不过一百二十米左右，即使加上城墙高度的俯射优势，也不过是提高到了一百六七十米远，离那名矮小男子所处的两百米开外，还差了几十米远。
更不要说，所谓“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一百六十米，不过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射程而已，如果想真正发挥出足够的杀伤力，只有在最多三分之二于最大射程的情况下才行。
可刚刚那一箭，却是在跨越了两百米后，依然径直贯穿了那名矮小男子的身体。
如此表现，不可谓不惊人。
但是，那名让众多弓箭手赫然的高大男子，没有放下手中的弓，反而是将手掏向自己的箭囊当，同时抓出六七支箭，再次搭在自己的弓身上。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射到那些超过两百米外的蛮族士兵吗？”
“这完全就是神话吧？”
“……”
看着他的举动，在众多士兵不可思议的注视当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开口道。
“此箭，当射骑白马之人。”
相比起刚刚的那名矮小男子，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宏亮，但却掷地有声，给人的感觉就是，吐口唾沫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一样，有着无可置疑的自信。
而那种以近乎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出的话，更是莫名地为这句话添上了一份严肃与庄重。
对面，蛮族当中大多一脸茫然。
因为，他们当中，大多都不过是连蛮族语都说不太顺的野蛮战士而已，指望他们能听懂顾白说的洛博语什么意思，无异于笑话。
但还有有一些人听得懂的。
在蛮族当中，一名距离城墙足足两三百米远的纳克逊人贵族骑在马上，哈哈大笑着：“那个家伙在说什么？他还以为他自己能……”
“咻！”
一声细微的轻响。
那名纳克逊人贵族瞪大眼睛，嘴巴张着，没能再说话。
在身旁众人惊恐的目光当中，一支箭从他那张正张大地嘴中径直插入，贯穿了他的脖子。
“噗通……”
纳克逊人贵族身体软软的从马上栽倒。
而他骑着的，正是一匹白色的马。
……
“此箭，当射手持狼首旗帜之人。”
就在周围的人惊愕时，远方的城头上，悠悠传来了一个无可置疑的声音。
“手持狼头旗帜者？”
有那听得懂的贵族反射性的在人群当中扫视着。
只见一个在不远处，一个手里扛着高高的狼首旗帜的旗帜官，脸色惊愕着。
作为有资格掌管代表着军中编制旗帜的掌旗官，这位掌旗官自然也是贵族出身，也稍微听得懂一些洛博语，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次话语的目标，居然会说针对他而来。
他抬起头，看向城头那个高大身影，正想喊什么。
“啾！”
没等他开口，一支利箭直接贯胸而出。
“咳咳……”
他的嘴巴张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手中举着的旗帜滑落指尖，勉强后退了几步，似乎想稳定自己的身形，但身体终究还是应声倒下。
“嘭！”
蛮族军中，众多耸立的旗帜当中，一杆高大的狼头旗帜轰然落下，引起阵阵惊呼。
……
“此箭，当射穿铁甲之人！”
“此箭，当射骑灰黄杂色马之人！”
“此箭，当射头戴两条尾雉帽之人！”
……
城头的声音不断传来，每一声，都必然会有一人应声倒地。
而似乎城头那人对手持旗帜的掌旗官尤为感兴趣，往往总是挑选掌旗官来作为射杀目标。
而这对蛮族军队的士气打击尤为重大。
死去的人虽然多，但终究离得太远，对于军队铺散足足数公里宽散的蛮族军队而言，近处亲眼看见的人或许会惊恐万分，但对于远处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直观感觉。
但高高耸立的旗帜就不一样了，那个东西，是整支军队都看得到的。
每有一杆旗帜倒下，都意味着一个掌旗官的死亡。
而从喊话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倒下的旗帜有多少？
他们不知道，只知道，每时每刻，都有一声喊声说出口，而每一句喊话，都往往意味着一杆旗帜的倒下。
“天神啊，那是什么啊？”
“邪魔！一定是邪魔！”
惊呼与骚动开始在蛮族军队当中出现。
“射箭！”
“快射箭！”
这时，许多蛮族将领纷纷反应过来，他们高呼着，让蛮族弓箭手们朝城头的那道高大身影射箭。
但蛮族的弓箭，本就质量拙劣，就更别说还是仰射，射程更是极其短的吓人。
无数的箭矢射出，却连城墙的边都没有挨到，只是零零散散的落在护城河里，很多甚至都没能射到护城河当中，只是射在了护城河前的地面上。
面对那些根本射不到他的箭矢，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上的身影脸上毫无动容，只是不断不断地重复着开弓、射箭举动。
“此箭，当射有金发长须之人！”
“此箭，当射手持鹰爪旗帜之人！”
突然，他向腰间摸箭的举动停了下来，可以装进二三十支箭的箭囊空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一众已经目瞪口呆的弓箭手，伸出手。
“给我箭！”
他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命令的态度，但此刻完全陷入震惊当中的弓箭手们毫无被命令的不满，反而争先恐后的摘下自己的箭囊，纷纷递到顾白面前。
“用我的！”
“我的箭最好，用我的吧！”
“他们的箭矢都不行，用我的吧！”
……
在众多争执的声音当中，顾白顺手拿起一个箭囊，被取走箭囊的士兵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惊喜。
而就在这短暂地间隔当中，从蛮族军队当中跑出一骑。
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看起来，他是纳克逊人当中一个颇为著名的勇士，因为，他只是骑着马冲向城墙，便有有人高喊着他的名字。
“勇敢者萨那摩耶！”
名叫萨那摩耶的勇士，一边向前，一边对着身后的蛮族战士们高喊着：“对方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射太久，很快就会累的！别怕，我们快冲……”
他鼓舞着战士们的士气，但是，随即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此箭，当射向前冲锋之人！”
“什么……”
他惊愕的转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支迅猛的利箭。
“滋……”
利箭干脆利落的射穿了他的头颅。
胯下的马依然茫然的向前狂奔着，但萨那摩耶的身体却软软的向马后背倒去。
“噗通，”
……
“此箭，当射戴金帽之人。”
随着顾白说出的下一句话，那名贵族骑兵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啊……”
他大叫着，不顾一切的试图拨马向身后逃。
但这终究是徒劳。
“嗖！”
一支利箭应声射出，射穿了他的脑袋。
……
“魔怪！那是魔怪！”
一名蛮族骑兵大叫着，选择了向后逃离。
在他周围的士兵虽然没有逃离，但脸上，也依然露出了畏惧，他们不自觉的往后撤退了几步。
……
这样地例子越来越多的发生。
看似不可思议，但当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以接连不断的箭矢精准射杀你的同伴、并且你还无法成功反击时，这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心生畏惧了。
而最初，还只是小范围的骚动，但很快，便蔓延成了顾白面前、这支庞大蛮族军队的前军整体开始小范围的后退了。
而被点名射杀的贵族们意图逃跑的举动，更是严重打击了这支军队的士气。
军队的纪律性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它具有强烈的从众情况。
一个人的不安与焦躁，很容易发展成整个军队的不安与焦躁，所以，历史上才从来不缺乏因为什么极小的小事，导致的大规模营啸事件。
反之，一个人的英勇，也能鼓舞到他身边其他的人，让他们进而带动其他更多的人奋勇杀敌。
而此刻，对于这些蛮族战士而言，此刻，他们所得到的，正是一个消极的从众情况。
一个人的逃跑，导致了十个人的动摇，十个人的动摇，又导致了一百人的不安。
如同雪崩一样，蛮族军队的前军里开始出现了大规模逃离的现象。
虽然也有毫不畏惧的人站在原地，努力大声鼓舞周围战士的士气，希望他们停下了，但随即就会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中、倒下。
这更是加深了蛮族战士们的恐惧，引发了更加严重的溃逃现象。
相反，而这也益发鼓舞了城墙上士兵的士气。
“好！”
“圣灵啊，你终于派下了神使来帮助我们吗？”
“……”
在一片狂热的呐喊衬托下，城头的那个傲然身影越发高大伟岸。
……
在蛮族军队后方，纳克逊人贵族们惊愕的看着前方的骚乱。
“哼哼……嗬嗬……哈哈哈哈！！！”
短暂地错愕之后，纳克逊人的王、诸部落的首领——达阿兹狂笑起来。
望着狂笑当中的王，周围的贵族脸上带着惊恐。
“有趣，居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让我这勇敢无畏的军队产生畏惧，实在是太有趣了……”
笑了一会儿，他躺在白骨王座上，仰面看着上方的青空，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传令各军，暂时撤退。”
“撤退?为什么？？？”
贵族错愕着，有人大声质疑道：“前军虽然有些骚动，但其他军队士气还很稳定，我们完全可以继续直接攻城。”
“愚蠢!”
达阿兹毫不犹豫的开口骂道。
“难道你还没有注意到那些城头士兵的反应吗？”
他示意众人去看城头。
众人转过头，看着遥远方向的城墙，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看不清对吧？我也看不清。”
达阿兹出乎意料的开口道。
“但我知道，那些士兵们的士气此刻已经被彻底鼓舞起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阴沉：“我们原本是应该趁那些士兵被他们国王及其他贵族的死讯导致方寸大乱时，强行攻城，但现在他们士气高昂起来了，反而是我们士气低落了下去。那即使我们现在再攻城也毫无意义了。”
“不过……”
他那原本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轻松之色。
“反正我们缴获的各种攻城器械还没来得及送来，正好先暂时撤退，等待攻城器械彻底齐备了，再去攻城也不迟。”
看着面前喜怒无常的王，众位贵族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人欲言又止。
“可是……大贤者死了，现在……”
一名贵族开口道。
“那个家伙死了确实挺可惜的，好歹是部落里唯一一个能帮上我忙的人。”
达阿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有我在，就绝不会输。”
面对这等狂妄的发言，站在原地的众多贵族当中，无一人胆敢出言质疑。
……
“纳克逊人撤退了！”
看着城下渐渐撤去的蛮族大军，城头的士兵惊喜着。
在众多欢呼声当中，顾白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在其他无人注意的角度，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与常人所想的不同，开弓射箭是一件极度要求力量的事情，每一次开满弓，都不亚于一个普通人做十几个俯卧撑，所以，古中国才会用能拉几石弓来作为力气的标准。
而弓箭手一般要求膀大腰圆的壮汉，但即使如此，寻常弓箭手，往往在一场战斗当中，也顶多能射出七八箭就双臂无力了。
而身材高大、有着联邦人类体质、还有着超凡武艺的顾白，虽然称得上力量超群，可即使如此，用自己特制的长弓开弓上百次，也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了。而事实上，在手臂开始酸麻的最后，他就已经并非箭箭都射中了，也有射失的，只是当时蛮族战士已经彻底陷入了骚乱当中，已经无人在意了而已。
可以说，估计几天内，他都别想再拉弓了。
但他没有在意这件事，他看着远去的蛮族军队，修长的剑眉微微一皱。
不同于那些狂喜当中的士兵，他深知，他只不过是打击到了一下部分蛮族战士的士气而已，对整支军队其实没什么影响，但对方偏偏撤退了。
“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口里喃喃着。
“下一次，可就是真正的恶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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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鏖战
“哈！”
“冲啊！”
刚德城塞的城头上，无数上身**的蛮族战士，通过飞梯攀爬而上，如同蚂蚁一样攀附在这数公里长的城墙边。
城墙上方，弓箭手不断拉弓射箭，箭矢如雨，无数沸水、热油倾斜而下，下方上身**的蛮族战士纵然悍勇无谓，但也是被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滚烫沸水给烧的皮蚀肉烂，常有忍不住痛苦，一时失足，从十几米高空摔落的人。
但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仍然咬牙向上。
在这数公里长的城墙边，时刻都有人因为流矢、落石、沸水、刀枪而丧命的人，献血在此刻成了最为廉价之物，城墙上、护城河里、地面上、城头，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液的痕迹。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攻城车！”
只见在众多正涌向城墙边的蛮族战士之中，一辆十余米高的巨大攻城车缓缓向前驶进，高大的木质车身，几乎快与城墙持平。
它缓缓向前，有人试图放火箭，意图烧掉这辆攻城车，但很快就被攻城车当中的蛮族士兵用攻城车当中的水桶扑灭。
在接近城墙的方向，躲在攻城车里面的蛮族战士将攻城车里的云梯推倒向城墙的方向。
“轰！”
三道沉重的云梯同时倒在城头，被横置在攻城车与城墙之间。
“杀啊！”
“冲啊！”
一个个上身刺满诡异刺青的蛮族，口里说着城头守兵听不懂的蛮族语，挥舞着手中的简陋武器，狂热的沿着云梯向城头进发。
不时有人因为中箭而在高空坠落下去，但更多的蛮族士兵正通过这条云梯，冲向城头。
这时，大批手持盾牌和刀斧的战士已经在他们前方的城头虎视眈眈。
“哈！”
一个蛮族战士沿着云梯上前俯冲，他即将登上城头，他的脸上狂喜着。
按照纳克逊人之王达阿兹的命令，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勇士，便能获得十名女奴和一块肥美领地和其他无数赏赐的权利。
“去死吧！”
这时，一名刀斧手口里大喊着，突然挥舞手中的长斧，一把扫向他的腿部。
“咔嚓！”
这名蛮族战士突然感到自己下身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下意识地朝下一看，只见他的双腿被齐齐砍断，此刻，他正在高空向下坠落。
“啊~”
随着一声惨叫，在众多蚁附登城的蛮族身影当中，一个蛮族战士的坠落毫不起眼。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随着第一个冲击城墙的蛮族战士出现，更多的蛮族战士开始冲上城墙。
虽然他们的装备简陋，但其悍不畏死的凶猛，却拟补了这一不足，给城头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虽然大多都被城头的刀盾手、刀斧手所阻止，但终究已经开始出现了被攻陷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
“阿托卡游侠！”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紧随而来的，是飞来的数支箭矢。
“啊……”
在几声惨叫当中，几名中箭的蛮族战士坠落高空。
而射箭的源头，正是一个身材高大，表情冷漠的俊美男子。
“真的是啊托卡游侠！”
在惊喜当中，在城头驻守的战士们浑身一震，士气极其明显的提升了起来，手上的手脚也凶狠了不少。
而与之相应的，则是对面蛮族战士脸上明显的畏惧。
这段时间里，虽然他们不懂“阿托卡游侠”是什么意思，却丝毫不妨碍他们明白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山里的邪魔……”
“百发百中的射龙者”
“天神之敌……”
从这种种妖魔化的称呼当中，便能听出他们对于顾白现在的恐惧如何了。
在这段时间里，但凡顾白出现的地方，必然是士兵们士气大振、蛮族战士士气低落。
这种令人恐惧的战争统治力，永远只会让人想象到远古时代的英雄。
而事实上，顾白清楚，这种表现还真就未必是偶然。
英雄之姿（二星级）：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壮举，让你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你就是无可置疑的战场主宰者，世人崇拜你，更有人把你当做降临于战场上的神来看待。你所在的地方，士兵们会因为你而饱受鼓舞，敌军则会因为你的出现而表现得战战兢兢，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小心那些来自背后的嫉妒目光。
在那次依靠箭术吓退敌军之初，顾白还只是被提示获得了一个名叫“战场英雄”的一星级成就，可随着几天后，与那些再次袭来的蛮族大军激战几日后，他这个名叫“战场英雄”的一星级成就，便蜕变成了二星级的“英雄之姿”。
事实上，虽然《新生》里涌入的玩家开始不断增长，成功突破了五万，开始向十万进发，并且，可以预见，突破十万也不会花上太久的功夫。
但时至今日，二星级成就获得者都没超过三位数，所以，成就进阶的事情可谓极其罕见，但还是有几个例子可循的。
如一个名叫“嗷呜嗷呜嗷呜呜”的玩家，他便因为太长的时间呆在森林里，甚至在可以进入npc当中时，都放弃了融入npc当中，而是继续自得自乐选择在山林里当野人，成功的把很多玩家们都会获得的丛林生存类成就，从一星级的“丛林之子”，蜕变成了二星级的“森林之王”。
所以，按照坛友的推论，只要条件合适，任何成就都能蜕变、进阶，所以，指不定成就判断当中还存在一个隐性熟练度的问题。
抛开这些姑且不谈，总之，在成就与顾白在npc当中那已经十分崇高的声望作用下，两者造就的士气影响可谓很是明显。
放下弓箭，取出腰间的长柄战锤，走上前，面对面前云梯上的蛮族战士，顾白手中战锤以难以匹敌的沉重之势，横扫过去，迫退了几名蛮族士兵后，顾白乘机面对周围手里的盾牌士兵大吼道：“举起盾墙，保护我！”
几名反应迅速的盾牌手迅速举起手中的盾牌，聚成盾墙，遮挡在顾白面前，以防蛮族战士乘机上前。
随即，顾白毫不犹豫的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柄战锤，随即猛然落下……
“咚！”
战锤携带着风雷之势落下，重重的锤在木质云梯上，顿时，坚固的云梯上，出现了几道裂纹。
这时，其他蛮族士兵们意识到了顾白正想做什么，他们疯狂的冲上前，意图将盾墙轰开，但其他长矛手随即用他们的长矛，努力蛮族战士的进攻。
顾白没有放弃，他继续高高举起手中的战锤，继续砸在云梯上。
“轰！”
云梯上的裂纹扩大了。
这时，盾牌即将被奋不顾身的蛮族战士撞开。
顾白再次高高举起战锤。
第三次！
“咔嚓！”
云梯，应声断裂。
“啊……”
正在云梯上的蛮族士兵们，惨叫着，跌落高空。
其他尚未登上云梯的蛮族战士们，惊恐的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高空，没敢再往上冲，
……
一直战斗了许久，直到接近天黑，蛮族那边才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望着如潮水般涌来，又犹如潮水般退去的蛮族战士，有人因为自己的幸存喜极而泣，还有的人，摸着自己不知何时被砍断的手指头，和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奇怪着。
而更多的人，则是疲惫的拄着武器，没有在意周围遍地的尸体和血水，一屁股坐在城墙上休息。
但军官们还是不得不让那些还有些体力的士兵们，尽力把那些尸体抗回城塞当中，统一安置。
也不得不安置。
这些尸骸，大多是吉尔珊迪亚王国的士兵，若是不好好安置，第二天，他们就只能看到士兵们开门献城了。
顾白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作为目前刚德城塞当中最为瞩目的人之一，他早就被殷勤的士兵们特意安排了一个可以独享的座位了。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并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在这种激烈程度的战斗当中，即使是顾白，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终究是受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创伤。
不过好在都不严重，还不至于影响他接下来的战斗力发挥。
包扎好之后，他试着挥动自己的手臂，确认无事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转过头，看着不断远去的蛮族，眼神当中满是凝重。
“对方是个难缠的对手……”
在七八天的攻城当中，对面的统帅并没有抢着攻城，而是先是动员战士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冒着箭雨，艰难的填埋刚德城塞的护城河，在填埋了部分护城河之后，才以此为根基，开始了攻城。
而且，其指挥也颇为得当，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是一个蛮族的统帅。
“还有那攻城车……”
顾白又想着白天出现的那辆攻城车，疑惑着。
以蛮族的技术，本不应该拥有这攻城车才对，即使是在刚德山脉外的那些领地上缴获的也不可能，因为刚德山脉外，根本用不上这种攻城车，所以，没有一个贵族手里有攻城车。
“那攻城车到底哪来的……”
正冥思苦想着，一名士兵走到顾白身旁，满是崇敬地开口道：“尊敬的阿托卡游侠，杰米王子殿下邀请您过去。”
“哦，好。”
顾白随口答应道，站起身，顺手提起身旁的长柄战锤，便朝城墙下走去。
……
王宫宫殿外，顾白正欲往里走。
可还未走进去，他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咆哮：“污蔑！污蔑！可耻的污蔑！我怎么可能勾结那蛮族之王，害死德赫思国王陛下！”
第四十七章 内奸
“勾结？怎么回事？”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正欲入内的顾白微微一愣，但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之内，一群贵族站在中心，一位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贵族愤怒的激辩着，而在上方，杰米王子坐在王座上，苦恼的看着。
“哗啦……”
这时，身上穿着锁子甲、浑身沾满了血污的顾白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锁子甲上面带着的不少零零碎碎的铁环发出的相互撞击声，外加顾白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响声，如同一首交响曲一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那些贵族看到浑身血污，身上正发出难闻气味的顾白走进来时，脸上大多隐隐露出了不愉之色。
这也不单单是因为顾白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因为顾白最近的表现过于瞩目，以至于引起了那些贵族们的警惕。
如果顾白只是一个毫无身份的平民那也就算了，一个平民，就算再能干、立下再大功绩，也能被轻易抹除，但一个精灵后裔可就不是一回事了，那意味着一个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他们地位的新势力诞生。
一个王国当中的贵族领主，可不是越多越好，每多一个具有实权的领主出现，就意味着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当然，里面又有多少顾白那个“英雄之姿”的成就作用影响就说不定了。
不过，出于礼仪，众人还是纷纷向顾白点头致敬。
顾白将一切看在眼里而不作声，面对坐在王座上的杰米王子抱胸行礼，沉声道：“王子殿下，我已经到了。”
虽然德赫思国王已经逝去，而杰米也是整个王国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但始终还未进行加冕仪式，所以，顾白依然只是口称王子殿下。
“哦，阿托卡游侠，你来了。”
杰米王子看着他，很是爽朗的向着他微笑招手。
顾白看着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即使是德赫思国王的死，都没能让这个杰米王子有丝毫动容，有时，他都想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没有理会这个，顾白看着面前那个，之前正在激烈抗辩的贵族，环顾四周，以询问的口气问道：“不知这是……”
“哦，是基尔萨伯爵被人发现藏有与那蛮族之王之间沟通的信件……”
一位贵族站出来，解释道。
没等他说完，那位基尔萨伯爵愤怒地咆哮道：“那是有人要陷害我……”
……
听着听着，顾白也渐渐感觉出来味道，其实就是一个老套到有些狗血的故事。
一个小贵族无意之间发现某位伯爵的行踪诡异，并发现其似乎有与蛮族沟通的迹象，最终，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国王是被这位伯爵出卖了情报给那位蛮族之王后，才中伏被杀的。
最终，在九死一生下，摆脱了伯爵的重重围堵和追杀，终于从送信人手中，找到了窃取到伯爵与那位蛮族之王之间沟通之后，尚未销毁完的旧信件。
望着那名年轻贵族大声斥责基尔萨伯爵的同时，手中扬着的信件，再看看脸上满是愤怒，却掩不住内心当中恐惧的基尔萨伯爵，顾白知道。
“八成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没说肯定，是因为……
貌似不经意的望着周围那些冷眼旁观的一群贵族，顾白心道：“谁知道你们里面，又有谁掺合进去了呢？”
对于这群贵族背地里的龌蹉，顾白可是丝毫也不敢高看半点。
“蛇，王室纹章上双头蛇……来不及，是因为马上就要发生……战争……是即将发生的这场战争……阴谋，这就是那个神秘声音警示我的阴谋吗……可当时为什么会找我呢？我当时又帮不上什么……”
与此同时，顾白若有所思着。
不过，这件事最终，其实还是要让杰米王子来决断。
虽然他还不是国王，但作为国王唯一的儿子、吉尔珊迪亚王国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的看法，可以说就是对这名伯爵的最终审判了。
“你……会怎么决断呢？”
顾白看着坐在王座上，看起来好像对于自己父亲的死因，没有什么感触的杰米，突然萌生出一种好奇。
处理这个伯爵，其实按照人类诸国的习惯，大可以直接将这个背弃誓言、还无耻陷害主君的贵族剥夺领地。
但眼下却不能这么简单。
此刻，大批贵族被杀，许多贵族领地都陷入继承纠纷之中，但无论如何纠纷，如果已经被视为未来国王的杰米王子借机收回基尔萨伯爵的领地，难保不会被视为王室准备借机收回贵族们世代传承的领地的一个信号。
毕竟，伯爵可不是什么小贵族，在任何一个王国里，伯爵都称得上实权派了，往往数量加一起都不会超过十几人、数十人而已，甚至一些势弱的国王，往往刨去其封臣领地，其本身的王室领地大小，也不过一个寻常伯爵领大小而已。
而这次，杰米王子又尚未真正掌权，威信不足，难以服众。
所以，这次“未来国王”惩治贵族领主的事，势必将会被视为一个政治信号，令其他贵族们所关注，一个处理的不好，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加剧王国内部动荡的契机。
这里面的道理，几乎在场的人都明白，包括顾白在内，也明白，但没人知道杰米王子明不明白。
对于顾白而言，他对于这些贵族可没什么好感，只是不想看到蛮族入侵，以至于无辜平民惨遭揉虐，才顺带帮他们一把。而对于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到有些二缺的杰米王子，他对其印象。也只局限于“人畜无害”而已，也没什么好感，所以，不过冷眼旁观而已。
在众人的注视下，杰米王子脸上露出了难以决断的犹豫……
“难道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难点吗？”
顾白诧异着。
“奇迹啊，这个二货也能开窍？”
正想着，杰米王子看着那个小贵族，开口了。
“那什么，我还是没听懂内情，你能再讲一遍吗？”
“……我就不该对着家伙抱有期待的。”
……
在最后，小贵族说的口水都快干了时，杰米王子恍然大悟的一锤掌心。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么……”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那就剥夺基尔萨伯爵的爵位和领土，将其收监，改让他儿子继承吧。”
众位贵族相互看了看，点头称是，以示没有意见。
于是，满脸死灰的基尔萨伯爵，被守卫拖下了大殿。
“不！王子殿下，我真的没有告诉那个蛮族之王，国王陛下出击的消息，我真的没有……”
当被守卫拖下时，基尔萨伯爵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疯狂地挣扎着，对着坐在王座上的杰米王子殿下大吼着……
当基尔萨伯爵被拖下时，顾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不是你通风报信的，可终究你与蛮族之王沟通是事实，难道还指望能够逃脱惩治不成？”
“不过……”
顾白看着周围表情不一的贵族，心中喃喃着。
“看来……内奸不止一人啊。”
……
之后的议事就很是乏味了，无外乎就是几位统领和贵族谈论一下现在的战事局面如何、后勤是否还能供应的上、损坏的武器装备修理等等，中间再听取一下各位贵族的意见和想法。
不过，正如论坛上的一个看法一样，虽然“战争游戏”严重的导致了这个世界连绵不断的战火，但也正是在这种游戏当中，让贵族们普遍都还知道什么是战争、怎么打仗、仗是怎么打的，极大的提高了基础战争素养，不至于说出什么：“召集王国内的百万农兵，再一路碾压过去”，这种丝毫不考虑后勤补给、装备、士气、人员素质之类的无脑想法。
所以，虽然有些例行公事、其实毫无作用的战争总结，让顾白颇为不爽，但好在那些贵族还不至于说出什么无脑建议，让顾白和其他统领为难，倒还算可以接受。
……
而在数公里外的纳克逊人大帐当中，也在讨论战局，不过效果，显然远比刚德城塞那里有效。
“王，现在我们的损失每天都在增加，周围可以掠夺的村庄也差不多掠夺一空了，勇士们现在也已经不太愿意再去进攻刚德城塞那里了，所以……”
一名将领小心翼翼的对着面前的达阿兹开口道。
正如他所言，虽然纳克逊人与刚德城塞当中的守军兵力，一者十余万，一者不过堪堪近万，相差十几倍，但是，那座坚固高大到让人绝望的城塞简直只能说恐怖。再加上双方装备之间的巨大差距，每日攻城，纳克逊人往往都是在抛下了近千具尸体后，也只能换得对方几十人的阵亡而已。
照这样下去，即使把十几万人全部填进这座绞肉机当中，也不足以攻克这座城塞。
而且，之前一直能令十几万人一直在此作战，而无需过多考虑补给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掠夺村庄、城镇的收获而已，可这一条路，也渐渐因为掠夺的无度，导致开始无法奏效了，再过段时间，恐怕这支已经侵吞了吉尔珊迪亚王国，在刚德城塞外数千公里土地的蛮族大军，就只能溃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快点和对面那个小屁孩和谈，争取赢得最大的利益后就撤退？”
达阿兹看着面前的地图，头也不抬的答道。
“这个……这个……”
开口的将领张口结舌着，不知如何往下接。
难道要说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岂不是直接在说他的王在这场战争中，其实就已经是输了？
“和谈吗？还远着呢……我们不还有一个人没有派出场吗？”
达阿兹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几名将领，脸上笑着，但眼神当中，冰冷一片。
几名将领疑惑着，突然，有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神使！”
第四十八章 蛮族神使
第二日，晨曦时分。
城头，士兵们的身影不时闪动着，那是他们正在紧张准备各类守城工具。
在攻城战中，往往器械的作用远比人数的作用还要大，几乎就是直接决定了一场战争的成败。
就好比，对于攻城者而言，没有各类撞木、云梯、投石车、攻城车协助的话，那么，即使全员都是悍不畏死、装备精良的百战精锐，也要付出五倍于对手的惨痛伤亡，可如果这些攻城器械齐备的话，那几乎就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攻下一座坚城。
同样的道理，如果只是空有一座坚城，手头却没有任何诸如滚石、落木一类的守城器械的话，也难以真正发挥出坚城的作用。
所以，对于这类东西，刚德城塞当中的几位统领，无人敢有丝毫大意，全部都是竭尽全力地优先准备各类守城器械的准备工作。
而作为目前虽然在军中空有偌大威望、甚至可以参与军略议事当中，早就已经不再是区区王子护卫，但本质上却依然没有什么权利的顾白，则只是继续呆在城头，在周围士兵敬仰与憧憬的目光当中，默默地擦拭着手中长刀和盾牌。
攻城战与其他战争不同，战争范围往往更加激烈，每一寸土地往往都是在无数人的争夺下，浸润了无数人的血才确定归属的，可谓寸土必争，在这种高密度的战场当中，能攻能守的刀盾，远比一切武器更适合近战。
所以，顾白放弃了长枪这一他最为喜爱的武器，而选择了刀盾。
“快看！”
这时，城头上一名士兵突然惊呼着。
正擦拭着手中武器的顾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从一处垛口向外望去。
只见城头以外，铺天盖地的都是蛮族的身影，从城墙脚下，一直到蔓延到太阳缓缓升起、满布霞光的地平线。
那黑压压的无数蛮族，让空气当中都充满了沉重的凝滞气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但这丝毫不足以让顾白有所动容，甚至也已经很难让这些士兵动容了，因为，之前的十几天里，他们每天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黑暗浪潮洗礼。
于是，顾白再次审视了一下，当看到一个东西时，他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铺天盖地的蛮族大军当中，绚烂的晨曦之下映衬之下，五辆高大的攻城车，正在前方无数蛮族用绳索的奋力拖拽下，缓缓驶向城墙。
“五辆攻城车……”
顾白脸上瞬间一黑。
五座攻城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刚德城塞的守军们，从开始到现在所承受过的最强大的攻势，这甚至已经有可能攻下刚德的第一面城墙了。
而显然，无论是蛮族，还是守军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城墙下的蛮族战士们脸上远远看不到前几日，因为攻势无力所展露出的些许颓色，反而变得亢奋起来，眼神当中狰狞，毫无保留的透露出了他们内心当中想法。
“快！快！再快点！”
一名军官对着面前飞快搬运着各类守城器械的士兵，紧张的大喊着，即使在他面前的士兵其实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奔跑，但他依然毫不满足的高喊着，因为，每当他看向那五辆如小山一样的攻城车时，他的脸上的恐惧就越是加深一分了。
“看来，这注定是最激烈的一战啊……”
喃喃着，顾白拿起身旁的弓具，然后他站起身，拉满弓，箭矢射出。
“咻！”
在蛮族大军最前方，无数正举着方盾，不断向城墙方向前进的士兵当中，一名奔跑着、没有举起盾牌的士兵的胸口上突然多了一支箭，在错愕当中，他的身体不由得向后倒去。
“射龙者！”
有蛮族战士大喊着，慌忙将手中的盾牌护在面前，以防御不知是否会再次出现的箭矢。
而随着这一箭，这一日的刚德城塞攻守战，开始了。
……
“咻咻咻……”
城墙上，箭如飞蝗落下，而无数的蛮族战士压低身体，在手中盾牌的掩护下，向城墙冲来，虽然不时有人中箭，但还是有绝大多数的士兵成功冲到了城墙前。
他们当中，有那扛着长梯的，在同伴的掩护下，奋力将长梯架在城头。
像这种长梯，可谓是最廉价的攻城器械了，和寻常的梯子类似，唯独一段有两个铁制的钩子，可以勾住城头，以防脱落。不过因为城头上的人，可以轻易的以高俯低，所以，往往士兵刚刚钻出头，便被迎面而来的武器落地了，攻城效率也是几位低下，但是这也是技艺低下的蛮族用的最多的攻城器械。
随后，无数蛮族战士沿着梯子向上攀爬，但随即，城头的沸水、滚石便迎面而来，刹那间，惨叫不断。
“啊……”
有那被倾覆而下的滚烫沸水、热油直接浇向面门的蛮族战士，在剧痛之下，下意识地想捂住自己被那灼瞎的眼睛，却忘记了自己正攀爬在长梯上，瞬间坠落高空。
有那被落石砸中脑袋的蛮族勇士，脑袋瞬间被巨石砸出一个凹陷的大坑，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便径直掉落。
还有那背部被烫出肉香的战士脸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强忍着痛，继续向上攀爬。
……
城墙上，厮杀声不断，城头上更是传来阵阵被烧焦的人发出的人肉香。
一具具尸体从城头掉落，有蛮族，也有守兵。
这是生死存亡之战，没有人心存侥幸，，他们毫不畏惧的双目怒睁着面前的敌人。
箭射光了，便换刀，刀断了，便用手抓牙咬，竭尽一切可能也要给敌人制造出伤害。
而在蛮族战场后方，在众人环绕之间，达阿兹站在高台上，看着城头的杀戮盛宴，狂笑着：“杀吧，杀吧！”
“就让你们的血来为我的霸业奠定基石吧。”
“哈哈哈哈……”
在他身旁，一名身材高大，远胜其他人的男子微微侧目，看着身旁的达阿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达阿兹似乎没有注意，仍然在欣赏着城头的无尽杀戮。
“拉西亚神使，你看，城头那人是否足够英勇呢？”
他突然开口道，说着，还伸出手一根手指，指向城头某处。
被他称之为“拉西亚神使”的高大男人，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在城头上，身材高大、容貌神俊的顾白手持刀盾，高呼奔走着，哪里有险情便奔向哪里救援，而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刚德守兵当中便会爆发出阵阵高呼，士气大振，而对面的蛮族士兵则会面露惧意。
而在他面前的敌人，也完全就是不堪一击，往往三两下，便会被他轻易解决掉，然后在奔向他处。
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下，在五辆攻城车的攻击下，刚德城塞才始终稳稳如初，丝毫不见沦陷迹象。
其威风凛凛的气势，可以说，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敬畏了。
拉西亚注视着城头上的那个身影，以他的目光，当然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玩家，而且还是一个在玩家当中颇为出名的人。
野人顾白。
这个向来以非人类级的战斗力闻名的玩家，他也是早就已经有所耳闻了。
“十分勇猛。”
拉西亚肯定的回答了达阿兹的问题。
随即，达阿兹看着他，脸上笑着道：“那么，如此悍勇的勇士，是不是可以让我们拥有天神赐福，无敌的拉西亚神使来将其斩杀，以作为献祭给天神的最佳祭品呢？”
看着达阿兹脸上的笑意，拉西亚分明从中嗅到了浓浓的不怀好意的气息。
“想借刀杀人吗？”
拉西亚脸上表情不变，心里想着。
“是啊，如此勇敢的敌人，理应成为天神最好的祭品才对啊。”
这时，围绕在达阿兹身旁的一个贵族讨好的附和着。
“对、对！除了神使，还有谁能杀掉那个家伙呢？”
“……”
随后，众人你一口我一口的附和着。
达阿兹看着面前的拉西亚，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浓郁了，但拉西亚知道，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深深地望了达阿兹一眼，拉西亚转身离去，只留给了众人一个声音。
“我会将对方献祭给天神的。”
身后，面对拉西亚如此无礼的举止，达阿兹脸上的笑意更加炙热。
……
“杀！”
一声暴喝，顾白一手举盾挡住了身前敌人的刀枪，另一只手上的长刀顺势挥出，将对手砍翻在地，几名蛮族围在他身边，脸上畏畏缩缩的不敢前进。
他们不怕死亡，但面对顾白，他们却觉得那比死更为可怕。
因为，现在纳克逊人当中，开始有传闻认为，顾白是能吞噬死者生命的射龙者，所有死在他剑刃之下的人，灵魂都会被吃掉，无法回归大地。
对于信奉万物皆有灵、死亡不过是一个循环的纳克逊人而言，这无疑是比死亡更令他们恐惧的事。
看着面前的几名蛮族，顾白没有趁势攻击，而是先调息了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厮杀，已经变得有些紊乱的气息。
在战争当中挥舞武器，往往会因为武器的重量和时刻不断的恐惧，造成体力的快速流逝，如果不懂得保存体力，只需要区区十几分钟，一名身强力壮的大汉便会气喘吁吁，但即使懂得保存体力，也很难长时间作战。而如顾白这样不惜体力的战斗方式，消耗也远比常人更多，所以，只要有时间，顾白便会考虑一下体力恢复的事情。
微微调息了一下，顾白猛然一个迈步上前。
“喝！”
口中低吼一声，手中长刀如匹练挥出。
一道血虹划过。
一击，三杀！
“啊……”
剩下的一名蛮族战士，也在恐惧作用当中，转身便疯狂的乱跑而去，然后死在了其他守兵的长枪之下。
正欲再次去其他城墙处解决敌人，突然，顾白听到城墙外蛮族方向，突然有很多蛮族在高喊着什么。
顾白疑惑的望去，只见城墙外，在无数蛮族战士的簇拥下，一辆由四匹黑马在前拉着，向城墙方向拖行向前的战车之上，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
在他驶过的地方，无数蛮族战士激动的欢呼着什么，更有人丝毫不顾及这里就是战场，跪倒在地上，狂热的亲吻地面，那辆战车行驶过的车辙。
而城头上的蛮族战士们也突然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士气，丝毫不在乎守兵的攻击，宁愿以命换命，也要疯狂的向守兵攻击。
其姿态、其疯狂，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一时间，战场上，那道高大的身影众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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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玩家之间的较量
如此耀眼的人物，在战场上自然是会被重点针对的目标。
“嗖嗖嗖……”
此刻，无数支箭矢飞快对着那名高大男子射去。
虽然很难有那么多能射的那么远的箭矢，但终究还是有一些箭矢射到他左右，然而……
高大男子拔出身边的一杆金色长矛，长矛挥舞如风，将那些箭矢纷纷拨挡开。
顾白眼看这一切，面露惊异。
格挡飞箭，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其难度之高，根本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趣……”
顾白喃喃着，脸上第一次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取下背后那把漆黑如墨的长弓，右手捏住一根箭矢，搭在弓身上，对准那辆战车上高大男子。
与最开始在丛林里制造的劣质弓具不同，这柄长弓，可是他利用那头巨兽的尸骸为原材料，利用康沃尔男爵领里所能获得的材料，顾白当前所能锻造出的最好弓具，为此，顾白还郑重其事的为这把弓取了一个名字。
蝉鸣。
恰如夏日之蝉鸣，射击广而强劲。
也正是靠着这把力道强劲的弓，顾白才能做到远隔数百米，依然能射中对手的奇迹。
物品名称：蝉鸣弓
描述：由巨兽尸骸为材料制造出的弓具，射程远远超乎常人想象，精准而致命，可以说，能拉开这柄力道惊人的强弓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其能力。
在顾白的双臂施加的强劲力道之下，这柄漆黑的长弓被缓缓拉开。
不远方，那辆战车即将接近蛮族的攻城车旁，战车上，高大男子依然茫然无知着。
“小心”
突然，城头传来一声暴喝，男子反射性的抬起头看。
只见顾白站在城头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而在他手中，长弓已经被彻底拉开。
当看到那名高大男子注意到了之后，顾白嘴角微微勾起。
他尊重武艺高强之人，他不愿去用近乎暗箭伤人的方式，夺去一个拥有如此惊人武艺之人的生命，所以，他选择了先警告那名男子。
“这，就是我的骄傲。”
心里默默想着。
随即，他的手指一松。
箭矢化作一道流光离弦而出。
目标，直指战车上的男子！
……
战车上，男子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他看着飞来的箭矢，只来得及向身旁偏头。
……
“咻……”
箭矢狠狠地射向男子所站立的战车尾部，强劲的力道，直接让箭矢射穿了这辆战车的车壁，穿透了纯铁制的车身，洞穿了过去。
站立在战车上的男子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城头的顾白。
他的脸上眉关紧锁。
在他那白皙的侧脸上，一条浅浅的血痕慢慢浮现，血液从侧脸流下。
虽然高大男子成功地躲开了这一箭，但强劲箭矢所带起的劲风，却在他的脸上刮出了一道血痕。、
可以试想，如果顾白当时没有开口，此刻，那支力能洞穿金石的箭，就应该是射穿了男子的头颅才对。
男子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城头的顾白，他的眉关紧锁。
但随即，他举起手中的金色长矛，虔诚的一吻矛身，然后，对着顾白做出抛掷状。
但是，他所在位置距离顾白足足有三四十米，加上城墙高度，对于一根长矛而言，这实在是有点太过遥远了，他真的能射到吗？
顾白站在城头，饶有兴趣的看着。
“萨拉尔！”
高大男子口里大吼着，手中的长矛猛然掷出。
萨拉尔，是纳克逊人所崇信的天神的真名，但因为为了表示对天神的崇敬，他们往往不太会口称天神名姓。
而男子之所以对着顾白喊出这句话，却是因为另有原因。
只见那杆金色长矛从他手中掷出的同时，矛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如同太阳一样耀眼，不可思议的朝城头的顾白笔直射出。
“那是……”
顾白脸上的淡定瞬间褪去。
他正欲躲避，但金色长矛已经逼近了他。
“嚓！”
金色长矛从他腰间擦过，一阵痛意从顾白腰间传来。
他忍不住捂住腰部，低头察看，只见他腰部左侧出现了一处类似灼伤的伤口。
不是被长矛刺中的那种贯穿伤，而是像被火炙烤过后的灼伤。
顾白略微惊讶的看着城下的男子。
城下，高大男子也正看着城头的顾白，他举起手，一根金色长矛突然从顾白身后飞出，飞回到他的手中。
错愕的看着城下的高大男子，顾白突然大笑起来。
正如他没有暗箭射杀城下的高大男子一样，城下的男子也没有靠着自己手中金色长矛的特殊力量，乘机击杀顾白。
或者说，他只是想证明，‘如果说，你有能力杀掉我，却没有真正杀掉我，那么，其实我也有能力杀掉你，却没有真正杀掉你。我们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欠谁的。’
“太有趣了……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
顾白看着城下的高大男子，低笑着。
这一局，两人打了一个平手。
……
“滚开！”
高大男子走在云梯之上，表情冷漠着，手中的金色长矛不断挥舞着，在他面前，没有一个守兵是他的对手，没人能阻拦他。
并非没有人试图向他射击，但在他身旁，两名纳克逊人举起盾牌，为他防护住两侧射来的弓箭，这让他能够旁骛则殆的清理面前的防守守兵。
“让开吧。”
突然，顾白的声音传入那些试图阻拦在高大男子面前的守兵面前。
虽然顾白其实并没有任何权利命令这些守兵，但强大的威望，让这些守兵在稍一犹豫之后，便选择了让开了这个垛口，任凭高大男子通过。
当高大男子踏上城墙后，首先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已经换上了长枪的顾白。
“怎么？想要较量一下吗？”
高大男子用洛博语开口了，在他身后，蛮族士兵如两条长龙一样自他身后涌出，而在顾白身后的守兵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与他们捉对厮杀。
但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胆敢靠近两人身边，就好像是有一个圆圈，将两人与外界隔绝了一样。
或者说，是他们都已经默认了，除了这两人自己以外，已经没人在正面是他们的对手了。
正如论坛所言，所有玩家对于npc而言，都具有着近乎碾压性优势的“精英”，而这种优势，是建立在各方面上的，即使是格斗搏杀，对于玩家们而言，也是稍加训练，便能有所小成。
而此刻站立在此的两人，则是精英当中的精英，是已经可以用人中之龙来形容的两个人。
他们与常人之间的差距之大，就已经不是碾压了，而是仰视的级别。
就好像一个俯卧撑做不到五十个、标枪投不出二十米、拍不碎木板、连扛袋大米都觉得费劲的普通人，永远想象不到，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做到一万个俯卧撑、投出一百多米的标枪、一掌砸碎四五块垒起来足有半人高的石头、拖动重达一百多吨的飞机一样。
对于普通人而言，真正的强者，永远是和超人一样，完全就像是另一个种族。
“是又如何？”
顾白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高大男子，低笑道。
看着眼前的男子，顾白当然看得出，这是一个玩家，而且还是一个白肤红发的高大男子。
他的脸色颇为严肃，不苟言笑。
“那么，你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高大男子握住手中的长矛，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顾白。
“和我说我会死的人很多，可我从来不曾真正死过。”
顾白低笑着。
……
在他们周围，厮杀、呐喊声不断，但却没有一个声音能影响到场中的两人。
两人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个人。
高大男子表情肃穆的看着顾白。
顾白则脸上挂着几分笑意。
他们没有立刻选择战斗，而是都手持武器，以类似转圈一样的绕着圆走，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手，相互试探着对手。
这种试探的方法，在古往今来的所有格斗术当中都存在过，只是在地球时代的古中国最为盛行。
通过这种类似转圈的试探方式，双方就能了解对方的脚步大小、动作习惯等等，而最关键的还在于能以极微的步伐，调整自己与对手之间的距离，以调整出一个最佳攻击距离。
这一点，就连向来被认为打法简单的拳击赛当中都存在，只要认真观察，就不难发现，所有拳击手在上场时，都会和对手绕一两圈对峙，只不过因为拳击战斗节奏快，所以，拳击手们都只是稍微试探一下，调整一下攻击距离便会开打。
只是，两人都是个中高手，当然有足够的耐心细细等待一个最佳的攻击距离……
突然，空中金光一闪。
金色长矛如长龙探出……
“呛啷！”
空中，枪矛相交……
第五十章 龙蛇之斗
“霹雳乓啷……”
空中，火花四溅，金戈相交之声传遍四周，震得其他所有人耳朵隐隐做疼。
龙蛇相斗，恰似电闪雷鸣，只在弹指之间。
金矛、银枪，转瞬之间，已经缠斗不下近百击。
如此高频率的进攻方式，也只有玩家那远远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才能支撑。
“呔！”
突然，顾白手中银枪猛然抽回，银枪在顾白手中宛若游龙一样，灵动一转，随即迅猛向前一刺。
一道寒芒猛然在枪尖炸开。
在他面前，拉西亚手中的金色长矛不避不让，反而顺势直刺。
枪尖与矛尖正面相击！
刹那间，一片白光。
“兹……”
一阵晦涩刺耳的如同划玻璃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啊……”
几名士兵忍不住抛下武器，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他们的对手却没有乘机攻击，因为即使是他们自己，也已经被那道声音震的头晕目眩了。
但在场中的两个人不会停下，他们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拉西亚手中金色长矛如狂蟒突袭一样，毫不犹豫的扎向顾白胸口。
这一击若是扎实了，顾白势必会被长矛洞穿，毙命当场。
但顾白反手便是一个劈撩，迫开拉西亚的攻势。
反而是手中长枪一抖，瞬间在空中幻化出万千华丽的枪花和无尽的枪影。
“铛铛铛铛……”
一阵有如打铁一样的撞击声在空中传来。面对这如狂风巨浪一样连绵不绝的攻势，拉西亚手中的金色长矛挥舞出无数道金光，竟是防守的滴水不漏。
银枪如龙，金矛如蟒，一龙一蛇在空中厮杀不断，银龙欲将金蟒一口吞入腹中，金蟒则想把银龙活活绞杀。
其剧烈的碰撞，在空中绽放出无数的火花。
在周围的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突然，有人惊呼着：“快看！”
只见在空中缠斗不休的一枪一矛，在空中激斗之中，在他们的枪尖处竟是各自燃烧着一朵小小的火苗。
两者的碰撞之激烈，竟是令火焰在两者之间凭空出现！
这朵火焰燃烧在疯狂舞动的枪尖、矛尖之上，在狂风之中，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可每一次的枪矛相击，其摩擦撞击出的火花，都会为这朵随时都会熄灭的火苗增添一股动力来源，促使它变得更加壮大。
随着两杆枪矛的飞快挥舞，在金银相交的漫天残影当中，增添了无尽的火影，火焰摇曳着，如同是这一龙一蛇激斗之时所创造出来的红莲业火一样。
如此奇景，俨然不似现世场景，更像是神话传说一样。
在旁边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无论城头城墙下，无数人失魂落魄的站着，连手中武器掉落了都不知道，早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是战场之上。
而创造出这一奇景的两个人却丝毫也不曾在意这件事。
“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顾白手上丝毫不停，脸上兴奋之色更甚，口中大喊着。
随着他的大喊，长枪速度突然加快了几分。
原本就已经真假难辨的无数残影随之化虚为实，看起来，就好像每个枪尖都是真实的一样。
就好像同时有千百万支长枪扎出，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面对这根本看不出破绽的无数枪身，拉西亚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手中动作突然一停……
难道他没能看穿这幻象吗？
“哈！”
突然，只见拉西亚大喝一声，手中金矛猛然而出。
“锵！”
金蟒出击，瞬间将万千枪影击个粉碎，只余下了一杆明晃晃的银枪被它架在空中。
原本的残影、幻象，突然散去，让周围围观的众人眼睛极度不适应，更有甚者，脸色一白，做出几欲做呕的表情。
“嗯？”
而此时，手中长枪被缠住的顾白，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在他面前，拉西亚的表情凝重，在他的眼角，一滴汗水缓缓滑落。
在他们两人的枪矛之上，那团火焰因为没有再得到补充，而渐渐摇曳着，缓缓熄灭。
拉西亚从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如此可怕的对手。
他的技艺之强大，都是拉西亚从未见过的强大。
虽然刚刚看似他稍占上风，但只有拉西亚自己知道，其实在那万千枪影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也已经迷茫了，因为他真的看不出。
只是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才让他在那万千歧路当中，选择了那条唯一正确的道路。
沉重的压力，第一次压在了一向自信的拉西亚身上。
……
顾白抽枪撤身，后退一步，摆出防守的姿势。
他低笑着，一双通透之如黑琉璃的眼睛，看着面前同样摆出一副警惕姿态的拉西亚。
“不错。”
顾白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点了点头，好像对拉西亚的表现颇为满意。
“你也还可以。”
拉西亚不但示弱地回了一句。
所谓输人不输阵，纵然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明悟，顾白比他还要强上一分，但毕竟差距有限，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他也不愿白白落了气势。
顾白低笑着，没有反驳。
“好了，热身结束了，不过，若是你还只是这个水准的话，就束手就擒吧。”
顾白举起手中长枪，嘴角翘起，银亮的枪尖指着面前的拉西亚开口道。
“什么？”
没等拉西亚从惊讶当中从恢复。
只见顾白表情一沉，表情变得肃穆起来，手中长枪举起，金色的阳光，正好照耀在那最顶端的银白的枪尖之上。
太阳的威严与月亮的神秘，此刻在枪尖完美地交汇在一起，让顾白显得异常高大。
莫名的神圣感在所有人心中油然而生。
此刻，就好像拉西亚此刻面对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高居于云霄之上，冷漠的俯瞰众生，即将审判整个世界的神灵一样。
其深沉的威严，令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不敢直视。
“无双……”
这时，从顾白口中吐出两个字。
长枪突然动了，没有过快的速度，没有残影，却莫名的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握不住那杆长枪的身影。
就好像是游曳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幻影一样，看似存在，实则又好像只是一个幻觉。
“这是……”
拉西亚惊讶的看着，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了。
“乱……”
随着顾白吐出的这个字，突然，长枪猛然加速，转瞬之间，就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
一道道深沉的枪影出现在拉西亚面前，他的眼睛徒劳的看着，身体却完全反应不过来。
十道……一百道……一千道……一万道……无数道……
无数道枪影出现在拉西亚的视网膜面前，每一道都好像真实，又好像都是幻象，他已经彻底无法分辨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真的还是武术吗？？？不会是游戏里的什么魔法吧！武术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拉西亚心中疯狂呐喊着。
“舞！！！”
突然，顾白大喝一声。
突然，时间仿佛恢复了流淌，那无穷无尽道枪影猛然从凝固状态转为动态，然后，以山呼海啸之势朝拉西亚涌来。
“无双乱舞！”
这便是顾白从一款游戏当中得到的灵感，虽然游戏技能浮夸而不可思议，但在顾白眼中，却成了开启他另类想象力的一个源泉。
所以，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顾白终于在利用了幻觉与武技之后，在现实当中创造出了这一原本只存在于游戏当中、不可思议的武技！
面对那山呼海啸而来、无边无际到彻底覆盖了他眼神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的黑暗枪影，拉西亚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的身体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那枪影，每一道都是真实的！”
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潜意识都在疯狂的告诉他这一严重违背现实逻辑的事情。
“不可能赢的！快放弃吧！”
他的心中在大喊着。
但他的大脑却在告诉他。
“我还有机会！”
他望着面前的铺天盖地的无尽枪影，右手死死握紧手中的金色长矛，向前刺击，口里疯狂地大喊着。
“萨拉尔！！！”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金色长矛突然爆发出近乎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那种耀眼的光芒，甚至令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枪影都为之黯然失色。
就好像是冲破黑夜的光明一样，那支金色长矛爆发出的炽热与耀眼，几乎要将这个被黑暗所笼罩的世界所击碎一样。
不过，随即，顾白狂笑着的声音传入拉西亚的耳朵当中。
“就等你这一招呢！”
这时，一杆凌厉的长枪忽然自黑暗当中探出。
“轰！！！”
在光与暗的撞击当中，令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白光突然绽放。
……
城头，在城上城下无数人惊愕的目光当中，突然一道眩目的白光猛然爆裂开，发出狂暴的轰鸣声，在空气当中产生有如实质的波纹震动，掀起阵阵狂风，波纹一直波及到城下才算休止……
在凛冽狂风当中，顾白举着银白长枪，看着被爆炸给震到城头不远处，正处于昏死状态当中的拉西亚，傲然挺立。
第五十一章 线下联系的玩家
表示突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票王的荣誉，其中，书友昨日如今，上个月居然一共投了54张推荐……
连笔者自己都时常忘记给自己投上一票，居然有书友一直坚持了这么久，太支持了！
【私人聊天室】
【野人也要逆天】：“问一下，当时那爆炸怎么回事？我当时被你吓了一跳，你带炸药了？”
【累觉不爱】：“不是，好像是因为我手上那只金色长矛造成的爆炸，好像是因为被你撞击的太狠，那根长矛断掉了就爆炸了……”
【野人也要逆天】：“什么效果，这么厉害？上古道具？”
【累觉不爱】：“不清楚，好像是吧，纳克逊人那里保留的一样东西，只要我口呼萨拉尔，便能发挥那东西产生的炽热光线，用于投掷射击、战斗之类的能力，配合我那个‘萨拉尔神使’的二星级成就，还挺厉害的……不过现在被你打断了，爆的连渣都不剩了，我也没办法再用了……”
【野人也要逆天】：“……”
【累觉不爱】：“对了，问你一件事，行不？”
【野人也要逆天】：“你说。”
【累觉不爱】：“你真的是人类、不是什么披着人皮的外星人吗？”
【野人也要逆天】：“……”
……
摇摇头，被再度质疑是不是人类的顾白，苦笑着。
在拉西亚昏死过去之后，在那些蛮族士兵疯了一样的拼命争抢下，昏死过去的拉西亚的身体最终还是被抢了回去。
之后，在士气大溃的情况下，蛮族军队不得不撤退了。
再之后，顾白便和网名为【累觉不爱】的拉西亚神使联系上了……
是的，他们在现实里联系上了。
对于玩家而言，在游戏里或许因为立场不同而敌对，但在现实里，大家都是联邦公民，对于游戏当中的东西倒也不用过于斤斤计较。
再者，两人之间也确实有情报需要共享。
……
按照拉西亚的说法，他是在野外狩猎时，因为其高大姿容，而被崇信天神的纳克逊人误认为是巨人后裔。
然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总之是被意图与纳克逊人之王，达阿兹对抗的那些萨满们共同认定为神使，成为了百万纳克逊人眼中神权的代表、尊崇无比的神使，还获得了那支在神庙当中供奉了不知多少年的金色长矛。
物品名称：萨拉尔神矛
属性：
神恩（二星级）：一股神秘的力量环绕在其中，你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有人说，这是天神萨拉尔的祝福，只要呼唤他的真名，便能获得他的力量加持。缺乏足够经验的你，只能将信将疑，但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股力量很强大。
传说之物（一星级）：这根长矛被许多人所传诵，或许，作为一件武器，它还有着其它神妙的作用。
描述：虽然上面被萨满们包裹了上了一层金色，但你依然可以看出，这就是一根看起来由木质矛身和一个粗劣的青铜矛尖构成的普通长矛，但诡异的是，这根长矛上缠绕着一股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拉西亚提供给顾白的金色长矛资料。
这个物品非但拥有着顾白所见过的一切物品当中，都不曾含有的属性这种东西，而且还是一件具有超自然力量的武器，即使是在论坛当中曝光的所有远古物品里，估计也没有几件能和这个媲美的。
但是……它现在被顾白打的爆炸了。
也难怪一提到这根金色长矛，拉西亚便一阵不爽。
可是，即使获得了神矛，拥有神使的尊崇身份，获得了无数纳克逊人的崇敬，他也面临了与现在很多在npc当中谋得高位的玩家一样的尴尬，位高权低。
表面上地位尊崇，但暗地里，原来的实权派npc总是会若有若无的打压你，不让你再获得其他真正的权利。
这让他总是常常受制于人，而且，达阿兹、以及很多萨满的行为，也常常让他看不惯，总之，他其实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累觉不爱】：“我帮你提供情报，你把这些纳克逊人击退吧，最好把那个王八蛋达阿兹干掉！”
在聊天当中，言谈举止一直表现得颇为得体的拉西亚，在谈论及那个纳克逊人之王时，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嫌恶，还爆了粗口。
……
不过，顾白还是从拉西亚口中得知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累觉不爱】：“据我观察，这帮纳克逊人当中，确实存在一些超自然存在。”
【野人也要逆天】：“那根长矛不就是吗？”
【累觉不爱】：“不，我的意思是，纳克逊人当中，似乎存在拥有具有超自然力量的……人。”
……
游戏当中，夜幕降临，在纳克逊人的大帐当中，众多将领围在地图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达阿兹。
“王，我们还是和谈吧！”
一位将领犹豫着，还是开口道。
在这些将领看来，眼下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得不和谈的地步了。
神使的失败，极大的打击到了蛮族战士们的士气，更不要说神使还是败在那个“射龙者”手中。
事实上，就在刚刚他在路过军营时，就发现已经有士兵哀叹着认为，天神并不准备让他们攻下那座不落要塞。
虽然他随即便狠狠地将那名士兵鞭挞至死，以示惩戒，但他知道，在坚城与神使失败的双重作用下，士兵们恐怕已经失去了再获胜的动力了。
本来，蛮族战士在身体状态和装备上，便已经全方位落后于刚德要塞守军了，之所以还能坚持，无外乎就是长久的生死磨砺，让他们更加敢于搏命的士气和众多的人数，可现在，士气一失，又怎么还能打仗呢？
达阿兹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睛，沉默着，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良久，他开口道：“确实，这场战争已经……”
一听达阿兹开口的话，众多将领便喜上眉梢，看来，就算是王也已经打算撤退了，这对于已经劫掠足够、不再打算在搏命的将领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达阿兹却好像是卡壳了一样，脸上突然露出犹疑不决之色。
“已经……已经……”
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原本黝黑的瞳孔显露出些许妖异之色。
“杀！杀！杀！必须把吉尔珊迪亚王国的人，杀的一个不留！！！”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杀气腾腾的三个杀字，彻底断绝了众位将领们的希望。
……
当其他将领们都出去时，一名中年人却犹豫着，没有离开。
“王？”
他小心翼翼的对着坐在王座上的男子轻声呼唤道。
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疲惫。
“刚刚它又来了？”
达阿兹以手柱头，声音略显无力的开口道。
中年人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敬畏。
“它已经离开了王您的身体。”
达阿兹的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它刚刚……又说了什么？”
达阿兹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怒气。
中年人知道，其实此刻王已经被气的愤怒到了极点。
“它……它下令，让将领们明日继续进攻……”
中年人结结巴巴，诚惶诚恐的开口回答，因为，作为最了解王的人，只有他知道，王此刻的愤怒到底有多么严重。
“啪！”
达阿兹猛然重重的一拍白骨王座，猛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
“它怎敢！它怎敢……”
达阿兹在大帐当中来回的走着，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狮一样在大帐当中咆哮着。
他的眼睛因为过度愤怒而变得赤红，拳头死死握紧，骨节不断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而在下方，中年人早已跪倒在地上，努力压低着身体，瑟瑟发抖着，不敢抬头再看，尽力让自己成为可怜的愤怒发泄品。
“前几日攻城的部队大多都是萨满们的亲信，经过那么多的损失，萨满们的力量已经被大幅削弱了，再加上这次那个所谓神使的战败，此刻萨满们威望大减，已经难以再像以前那样约束我的手脚了……”
“只要这次暂时撤退，不出一年，我便可以整合整个纳克逊人和刚德山脉外的全部资源和力量，到时，区区刚德要塞，轻易可下，刚德山脉内的万里江山任我畅游，可现在……”
达阿兹心里想着原本已经完全可以预见的美妙场景，再想想现在的尴尬局面，牙齿不由咬的咯咯作响。
事实上，他随时可以把那些将领召集起来，重新商议，但是，他深深知道，千万不要试着更改“它”做出的决定，不然，他必将面临比十几万大军全部覆灭于此，还要恐怖的事情……
抬起头，达阿兹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良久的沉默……
大帐之内，陷入一片死寂……
“你退下吧……”
正当中年人处在惴惴不安当中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让他如临大赦的事情。
达阿兹没有去看诚惶诚恐的逃离大帐的中年人，而是坐在王座上，陷入了沉思……
第五十二章 敷衍的战争
感谢书友烨兮打赏的200起点币，还有中原小白打赏的100起点币，我还以为最近是因为我写的太烂了，所以没人打赏了呢……
顺便，现在公布qq群号：111081248。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战争也开始了。
“踏踏踏……”
城外，一如昨日，依旧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蛮族大军，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到就心生不安。
但是，这支军队却莫名的令顾白感到，自己看到的就好像和昨日看到的不是同一支军队一样。
仔细的端详了一阵，顾白发现了问题。
昨日，所有蛮族战士的举止都堪称勇猛无畏，即使手里拿的是粗劣的石斧、大棒，而眼前面对的刚德城塞里那些普遍装备精良的守兵，也敢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就算是用牙齿咬，也要从守兵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如此狂野的斗志和作风，正是守兵面对这些面貌狰狞可憎的蛮族战士时，畏手畏脚、以至于十成战斗力还发挥不出七成，不得不竭尽全力才能在每日的蛮族进攻下勉强抵挡住的原因，可现在，情况却不对了。
此刻，虽然还是有相当勇猛的蛮族战士存在，但更多的蛮族战士，却不再是愣头愣脑的一门心思向前冲了，而是开始谨慎前进。
如果周围有那些不幸战死的同伴的盾牌，便先想方设法捡过来，然后，在盾牌的防护下，探头探脑的小心翼翼前进。
即使是面对那些守兵的攻击，也不再是说悍不畏死的疯狂冲锋，而是以近乎蜗牛一样的样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前进，用长枪、长矛试探性的攻击……
一句话，很多蛮族战士都已经丧失了那种锐气，而是开始在战场上划水，得过且过的敷衍式的战斗。
而这种改变，无论是顾白还是守城士兵，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守城压力的大幅削弱。
有些守兵，甚至因为过度习惯了那种激烈的战事，此刻一旦轻松了下来，甚至变得有时间用洛博语和城下蛮族对骂起来了。
“呼哒亚，纳梭及历斯库尔！（去你妈的纳克逊蛮子）！哈呼乌洒西斯！（滚回你们的猪窝去吧！）”
城下的蛮族士兵虽然听不懂洛博语，但城头守兵脸上的嗤笑表情，任谁都是看得出的。
“拉休乌尔兹沃霍，洛博德伊瓦（胆小的吉尔珊迪亚人），刺哈瓦西鲁斯嘎特！（快下来舔你爸爸的屁眼！）”
城下的蛮族士兵不甘示弱的对着城头回骂。
……
一时间，在厮杀声之余，城头反倒是不断回荡着，各种分别由洛博语和蛮族语说出的污言秽语。
“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幅场景，反倒是因为战事变得不再危机，而在城头一边休息、一边观战的顾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倒也不觉得这幅场景有多奇怪，或者说，前几日里，过于铁血的战场才是不正常的才对。
对于绝大多数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而言，其实都远远不会像书籍当中描述的那样英勇无畏，很多时候，其实士兵们都是处于半划水的状态。
冷兵器时代的士兵，大多都是被强行征召的农夫、犯罪之后强制入伍的犯人或者为了获得功绩自愿入伍的商人之子，极少存在真正的职业士兵，无论是那种人，都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
缺乏爱国意识和民族概念。
对于整天埋头劳作、大多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生活的小山村的农夫而言，你和他扯什么是爱国的话，反而还要在他一脸迷茫的表情当中，解释什么是国家。
而对于那些为了减少处罚而入伍的罪犯而言，他只要不临阵脱逃，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唯一可堪造就的，也就是虽然有些财产，却没法将其转化为权势的商人了，为了谋取权势，不少商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带着一身好装备入伍，以尽力谋取一个足够的军功，从军中获得晋升的机会。
但这样的商人之子，虽然装备足够，本身也会在自幼的军事调教之下，获得不错的武艺，但保命心理也依然很是严重，同样不会傻呼呼的为了什么大义，就在战场上死磕。
也正是如此，才造成了“冷兵器时代，只要能在战损三成以上，依然还能保持不溃败的军队就是当之无愧的铁军”的说法。
毕竟，人都是怕死的，在即使有一丝可能的情况下，人类都很难为了那些他根本不懂得所谓大义，去选择直面死亡。
真正会像书籍当中说的那样，悍不畏死的军队，只可能是会存在于科技开始进步，文化渐渐繁荣，爱国意识开始遍及的近代社会当中，并在旧地球时代，才能真正出现那种敢于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无畏之师。
不过，正如联邦时代一名文学家的说法：“我们并非崇古派，盲目的认为古代总有什么好，但我们也非贬古派，盲目的认为古代什么都不好。”即使在这样地冷兵器时代，也依然存在例外。
那就是宗教军队。
宗教军队是少数能在承受了极大战损之后，依然毫不畏惧的军队。
而之前的蛮族大军正是如此，在神使与“天神所选之王”的鼓舞之下，加上消灭吉尔珊迪亚国王极其王国内绝大部分贵族的战绩，让他们陷入了宗教狂热当中，他们深信“天神在帮助他们夺取那座矗立了无数年的不落要塞。”
所以，他们之前才有那么悍不畏死的战斗举动，甚至逼得城塞守军也都不得不竭尽全力的去战斗。
但现在，神使的失败，彻底在他们的斗志之上浇了一盆冷水，于是，他们又开始恢复了他们真正的常态。
划水，并敷衍着。
“看来，纳克逊人的士气可谓跌至谷底了，再这样驱使他们继续进攻下去，恐怕他们就不是划水，而是要哗变了……达阿兹吗？你会怎么做呢？”
看着铺天盖地的蛮族大军远方，顾白低笑着。
……
远方，在众多贵族与将领的簇拥之下，达阿兹的脸色阴沉着。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他的举动，眼见军队士气滑落，战争受挫，选择撤退并与吉尔珊迪亚王国和谈，趁现在优势还在，尽可能的从那些吉尔珊迪亚人获得好处才是上策，为什么以往一贯睿智的王，居然会下达如此愚蠢的决议呢……
但他心中的愤怒，又有谁知道呢。
他闭目沉思着，手中的羽毛鞭轻轻地拍打着手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突然，他睁开眼睛。
“传令下去，今日撤军！”
他语气坚定道。
……
“蛮族撤军了！”
听着蛮族方向传来的低沉号角，根本无心战斗的蛮族战士们快速撤离战场。
士兵们欢呼着，不仅仅是因为胜利，还因为他们今天突然感到，那始终死死压在他们心头的十几万蛮族大军，突然好像变得轻松了起来，他们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顾白看着远去的蛮族大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
在宫殿当中，一场欢庆正在进行，贵族们正在欢庆蛮族大军今日所表现出来的颓势。
“用不了不多，我们就可以和那些纳克逊人和谈了。”
一名男爵信誓旦旦地对着身边的一名贵族说道。
“圣灵啊，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再不快点，那些本该由我继承的领地就该被那些该死的秃鹫无耻的夺取了……”
一名小贵族懊恼着，在这次的战争当中，原本只是第四顺位继承人的他，并没有参与那场贵族作战，结果，他却奇迹般地发现，自己突然成为了好几块领地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要不快点赶回去，他就只能发现，已经有无数“热心助人”的亲戚，帮他接管了本属于他的领地。
……
诸如此类的言论，此起彼伏。
可以预见，即使此次战争结束，吉尔珊迪亚王国内部，也势必会因为种种继承纠纷，而爆发出无数的动乱。
“哗啦……哗啦……”
没有脱下自己身上的锁子甲，伴随着身上铁环晃动的声响，顾白走在这场宴会当中，与其他贵族的华丽打扮截然不符。
“这位阿托卡游侠怎么这副打扮……”
“难道他不知道今日的宴会吗？”
有人窃窃私语着。
在众人的诧异和避让当中，穿着锁子甲的顾白走到高坐在宫殿正当中的王座上的杰米王子面前，随后停下。
在杰米王子好奇的目光当中，顾白沉声道。
“王子殿下，请您准许我率领一支军队趁夜袭击蛮族大营！”
第五十三章 夜袭
感谢书友破膜的红蔷薇打赏的200起点币，也感谢书友志荣打赏的100起点币，以及久违的来自书友影月雨打赏的100起点币，这让我知道，原来你们依然还在默默地关注我。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阿托卡游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士兵们跟着你一起去死吗？？？”
一名伯爵突然站出来，大声喝斥道。
或许在之前，在国王面前，区区一名伯爵还算不上什么，但在贵族损失惨重的现在，手握不小兵权的伯爵，现在反而也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顾白转过头，看了看他，又环顾了一圈四周，只见人群当中，众多贵族虽然都默不作声，但表情却大多和那名男爵无异，都是面带惊愕，还有对他的不满，显然，这名男爵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纵然现在蛮族大军士气依然滑落，这些幸存的贵族们依然沉浸在上千骑士、贵族混编的大军，被蛮族一举覆灭的恐惧当中。
可以说，恐怕几年之内，吉尔珊迪亚王国内的贵族们，都不敢轻言犯险了。
“胆怯的懦夫！此刻蛮族大军士气大跌，军心紊乱，正是难得的好机会，此时不出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白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反正他也算明白了，在军队当中威望日渐高涨的他，在这些贵族眼中已经渐渐沦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顾及什么了，自然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你！”
伯爵勃然大怒，怒目圆睁的直视着顾白，右手下意识地放在随身佩剑的剑柄上。
“嗯？”
顾白轻哼一声，剑眉一挑，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面前的伯爵。
顿时，面对眼前身材高大的顾白，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笼罩在这位伯爵身上。
伯爵突然想起他此刻意图威胁的人是谁……
那是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几乎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的顾白。
此刻，他仿佛是感到是被一头猛虎、不，是被一头恶龙盯上了一样，死亡的绞绳，仿佛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只待他一开口，便会瞬间把他给死死箍住……
他的喉咙耸动了一下，面色一阵红紫，还是悄然将手放离了剑柄，一声不吭的退回人群当中。
顾白冷哼一声，他转过身，再次看向坐在王座上的杰米王子，沉声道：“王子殿下，希望您能同意我的请求。”
“额……这个……”
杰米王子面露难色。
……
最终，虽然有着众多贵族的反对，但在顾白的坚持下，他还是获得了五百名士兵的指挥权。
是的，只有五百人。
就这，还有相当部分都是杰米王子从王室军队当中拨出来的。
而除了寥寥无几的几名贵族表示愿意支持顾白外，没有一名贵族愿意将自己的征召部队交给顾白指挥。
“顾白，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杰米王子对着顾白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望着一脸真挚的看着他的杰米王子，而顾白也第一次感到，这个杰米王子虽然二是二了点，但貌似还可以嘛。
……
“无礼……无礼！太无礼了！！！”
宫殿外，在几名贵族的簇拥下，向着自己的住所前进的伯爵，气的直喘粗气，不断地大喊着无礼。
“蒂兰斯伯爵，那个顾白确实太狂妄了，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对您如此大呼小叫。”
一名贵族好像感同身受的义愤填膺道。
“就是，精灵后裔？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又有一名贵族开口道。
在几名贵族的不断刻意迎合下，伯爵看起来也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一个不知礼数的家伙，也敢冒犯贵族？别说不过是一个不知真假的精灵后裔，就是一名真正的精灵出现了，也别想冒犯一名高贵的贵族。”
他喃喃着，好像是在给他自己打气。
无他，刚刚站立在顾白面前的那种几乎感受到死神冰冷呼吸的感觉，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让他不给自己打气，就几乎不敢再回想起顾白的身影。
“哼，我就看着你怎么死在那里……”
……
而此刻，顾白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为自己招惹上了一个潜在敌人。
不过，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对此有丝毫在意，最多会嗤之以鼻道：“一个脑满肠肥的贵族而已，招惹就招惹了，有何可在意。”
此刻，他正趁着这太阳尚未落山时的黄昏晚霞，带着五百名士兵赶向数公里外的蛮族大营。
五百人，对上十余万的蛮族战士，在常人眼中，无疑是在送死。
但在顾白的仔细推演下，他确信，这其实并像常人眼中那么可怕。
首先，蛮族士气跌落的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事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其次，蛮族虽然有十几万人之多，但真正聚集在一起的，也就几万人，其他人，其实是处于近乎散布在整片刚德山脉外的情况，虽然有需要，随时都能很快召集起来，但终究不是真的要同时面对十几万人之多。
再者，蛮族大军也断断不会想到，顾白居然敢以区区五百人去进攻一座几万人的大营。
最后，也是顾白目前最大的依仗……
拉西亚，纳克逊人的神使正在全力帮他。
……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潜伏在草丛当中，顾白望着不远处，在夜色当中点缀着点点灯火的蛮族军营，无声的默念道。
“阿托卡游侠，现在要不要突袭。”
在他身旁，一名穿着轻便铠甲的士兵，低声道。
在此次作战当中的士兵，顾白特意选择了一群轻步兵，就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行动当中，尽可能的方便行动。
而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让一群轻便的轻步兵躲在灌木丛和森林当中，暴露的几率远比让一群重步兵小得多。
至于顾白如何知道，在蛮族大营外会有一大片足够让五百名士兵躲藏隐蔽的灌木丛和森林，这当然是拉西亚的功劳了。
“让大伙儿先忍耐一段时间，等我命令。”
顾白轻声道。
在他身旁的轻步兵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在人群当中游走，低声传递着顾白的意思。
虽然这五百人，没有一人在顾白手下接受过指挥，但作为城塞守军，却都曾经与顾白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
可以说，这五百人，几乎都是顾白的崇拜者，所以，即使是在这看似必死的行动当中，顾白的命令也依然不可思议的在这五百人当中得到了足够的贯彻，而不会出现什么士兵不服从的事情。
而此刻，顾白则凝神定气的注视着眼前的蛮族大营。
从表面上来看，这座庞大的大营颇为简陋，只要围起的矮矮一层木质营墙，连岗楼都没有，但顾白知道，那只是假象。
其实，在暗处，有好几处暗哨，时刻注意着周围动向，若是顾白真的以为毫无防备，直接冲杀出去，保证除了能慷慨赴死以外，起不到半点作用。
而且，营盘当中，也时刻有军队巡视，若是不知情，保证撞到那些巡逻的军队，还是一个死。
如此详密的安排，也怪不得那个达阿兹能如此快的从一名寻常的年轻酋长，迅速崛起成为纳克逊人之王。
不过，比起这些，顾白其实更感叹的达阿兹的统御能力。
……
【野人也要逆天】：“说起来，几万人的大营，我总觉得不对劲啊，这可不是几万只鸭子，是几万名会跑、会走、会跳、会闹事的活人，那个达阿兹怎么可能处理的过来？光是大营的规模，估计就已经不下于一个大城镇吧？”
【累觉不爱】：“这也正是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佩服那个家伙的地方，能把几万人管理的井井有条，无论是那个时代，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
“智过十人曰杰，智过百人曰豪，智过千人曰俊，智过万人曰英，能辖御十万众的英俊豪杰……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其实还真想和你认识一下。”
顾白低声道。
这时，在在只有星星点点的火焰的蛮族大营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同的情况，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骚乱。
……
【累觉不爱】：“在你准备夜袭的时候，我会命令那些我信得过的人，尽量熄灭掉大营里的火把，给你夜袭制造机会……注意！机会只有一次，你千万要把握住！！！”
……
“只有一次吗……这就足够了！”
顾白的嘴角微微翘起。
在顾白的注视下，蛮族大营里，那本就不是很多的些许光亮突然开始减少，一把把火把熄灭……
很快，整个大营开始陷入大片大片的黑暗当中，只有些许的光亮，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从大营当中传来的阵阵惊呼。
“就是现在！”
顾白猛然从灌木丛的掩护下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呼着。
“杀！！！”
第五十四章 营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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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冲啊！！！”
“嗷嗷嗷！！！”
……
在这深沉的黑夜当中，突然喊杀声大作，惊的蛮族大营当中惊叫连连。
“跟着我！”
在一片喊杀当中，顾白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吼着。
黑夜对于现代人而言，因为光污染与充足营养的关系，或许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可怕，但对于冷兵器时代的军队而言，却无疑是极为令人恐惧。
因为普遍营养不良，很多古代士兵都患有轻重不一的夜盲症，在点燃火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勉强视物，但在完全黑漆漆的夜色当中，仅靠些许月色，就连现代人都往往是处于难以辨物的情况，更不要说这些患有夜盲症的士兵了。
为了追求绝对成功的夜袭，顾白放弃了点燃火把，而是直接带着一群其实同样已经半抓瞎的士兵，冲向这座蛮族大营。
……
“敌袭！敌袭！！！”
在一片黑暗当中，不知何处，有蛮族士兵惊慌的大喊着，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黑暗当中，这除了能够带给蛮族战士们以更多的恐慌以外，早已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了。
随即，在唯一一位具有夜视能力的顾白带领下，五百名士兵在黑暗当中，杀向蛮族大营。
……
“杀！”
举起手中的大斧，顾白一把劈开简陋的营门，向着大营进发，在他身后，士兵们蜂拥而入。
……
在一片漆黑的大营当中，除了隐隐可以分辨出的营帐以外，那些黑色的人影其实根本无法做出分辨，谁也不知道那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但对于顾白等人而言，他根本不需要分辨，只要是茫然无措的在大营里乱跑的黑暗人影，就毫无疑问的是蛮族士兵，是需要攻击的就够了！
……
“啊啊啊……”
一名在黑暗当中慌乱逃窜的蛮族战士无意跑到了顾白面前。
“咔嚓……”
黑暗当中，一道冷冽的斧光闪过。
血液横飞，飞溅的鲜血洒在顾白毫不动容的脸上。
看着面前瞪大眼睛，在黑夜当中依然一脸茫然，缓缓朝地上倒下的年轻蛮族战士，顾白开口了。
“快点解决敌人……”
顾白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
在这深沉的黑夜当中，诡异的血色，正在绽放……
……
“啊！！！”
德琉西斯惨叫着，突然从噩梦当中惊醒。
他猛然站起身，双眼赤红着，脸色苍白着，额头满是不断流淌而下的汗珠。
“血……好多的血……好多的尸体……”
他的嘴唇颤抖着，茫然的重复着。
多日来不断地战斗，已经让他这个原本只是习惯在湖边打渔、山里打猎的寻常纳克逊猎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渐渐从茫然当中苏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耳边渐渐传来的各种尖叫和喊杀声。
“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站起身，一把摸起床铺旁时刻不敢离身的长刀。
在黑夜当中，他迷茫着，看不清方向，只能紧张地摸黑前进。
“敌袭！敌袭！！！”
“吉尔珊迪亚人杀过来了！”
“啊~”
“……”
在他的耳边，一声声惨叫和惊呼传来，不时还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喊叫。
“吉尔珊迪亚人的声音……”
德琉西斯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终于，他摸到了帷帐，一把掀开。
……
通红的大火灼烧着天空，黑烟升腾，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在绝望与慌乱当中奔跑的人。
有的士兵面色狰狞的挥舞着武器，四处疯狂地砍着大营当中奔跑的人，还有的人声音如诉如泣着，满脸癫狂，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毫不犹豫的撕咬着自己身体、还有别人。有人狂笑着，对着月亮发出莫名的嚎叫，有人涕泗横流、似哭似笑的躲在角落里，蜷缩着……
整副场景，有如地狱降临人世，无论是哀泣还是悲鸣、恐惧，都构成了一曲地狱之歌。
德琉西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突然发出“嗬嗬”的不明声音。
“嗬嗬……嗬嗬……血……好多的血……好多红色的血……”
他低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双眼空洞的喃喃着，呜咽着，脸上的迷茫渐渐化为疯狂与狰狞……
“啊啊啊……吉尔珊迪亚人、吉尔珊迪亚人打过来了！！！”
这时，突然一名蛮族战士疯狂地大喊着，经过德琉西斯的身边。
“兹啦！”
蛮族战士突然感到自己的颈部一痛，随即眼前的画面变幻着。
只见疯癫狂笑着的德琉西斯拿着染血的长刀，站在自己的身体旁。
“奇怪，为什么我的身体没有头……”
脑海当中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之后，他的眼前一黑。
……
“尸体……血……”
清冷的月色之下，德琉西斯的影子被拖长，阑珊前行，不断地重复着，不时身体颤抖着，然后发出莫名的狂笑。
在他身后，满地的死尸和血水。
深沉的夜色里，血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
顾白看着远方升腾起的大火，大火在漆黑的夜空当中燃烧着，肆意而扭曲。
那里的火，并非顾白他们放的，也就意味着，是那个方向的蛮族战士点燃的，或许是想制造光亮，却无意点燃了其他东西，总之，一场军营大火出现了。
而在他耳边，则正传来各处层出不穷的各种蛮族长啸。
“营啸……”
顾白表情凝重地低声道。
营啸，在冷兵器时代，无疑是一个恐怖的词汇。
在长期的战争和对于死亡的恐惧笼罩之下，只需要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吓，就足够让一支精神已经紧绷的军队，陷入可怕的群体营啸当中。
很多时候，也许只是某个士兵噩梦惊醒之时的尖叫，也许是某次突如其来的袭击，甚至只是某个打雷声，都足以让这些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士卒突然崩溃。
当陷入营啸当中时，永远不要指望那些陷已经入营啸当中的人能清醒，因为他们此刻早已失去了理智，被长久的沉重压力压的几乎崩溃的他们，此刻想做的只是发泄、竭尽一切的去发泄自己的压力。
可以说，此刻的士兵，纯粹就是一群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即使有没有陷入营啸的士兵，也往往不是选择避开，便是乘机向那些平时欺压他的人，发泄怒火。
而营啸所能造成的杀伤力之可怕，更是惊人的。
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支万人大军，在败退之后，经历了一次可怕的营啸，等到白天天亮，一万多人，竟是在彻夜的自相残杀当中，只活下了四五百人。
可以说，通过夜袭，制造一回营啸，就是顾白此行的最大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切竟是会如此的顺利。
总之，顾白当机立断。
“走！”
他对着身后的五百名士兵大喊。
对于他而言，此行最大的收获已经达成了，成功的利用五百士兵制造了一次营啸，也就再没有什么夜袭的必要了。
毕竟，就算再能骁勇，也远远无法和几万人的自相残杀相比，甚至于，再让这五百人留在这，说不定还会有折损的危险。
顾白身后的士兵们在火光带来的些许光线照耀下，一边警惕地消灭那些不时出现的营啸士兵，一边准备离开蛮族大营。
突然，一名士兵看到顾白没有跟在他们一起离开，反而是向大营深处走去。
“游侠，您去哪？？？”
士兵高呼道。
顾白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道。
“我有些事要做，你们自己先离开吧，我去去就回。”
士兵还欲再呼唤，在他身旁，一名士兵拉住他的手，低声道。
“放心吧，你难道不相信阿托卡游侠的能力吗？”
士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去的顾白，终究没有再开口。
……
避开路上的那些陷入癫狂的营啸士兵，顾白在大营当中疾驰，手里提着大斧，眼神当中锐利依旧，毫不动摇地看向一个方向。
中军大帐。
是的，他要去完成今夜的一项重要任务。
干掉那个纳克逊人之王——达阿兹！！！
第五十五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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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里，到处都徘徊着陷入深深营啸当中的士兵，他们的行为举止大多各不相同，但普遍都是朝着愤怒、破坏发展，不是疯狂地杀戮，便是肆意破坏军营设施。
“杀！杀！杀！”
一个蛮族战士口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挥舞手中的大棒，疯狂地砸毁着自己身旁的帐篷。
但随后。
“兹啦……”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满是狰狞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身体软软倒地，在他身后，一名痴笑着的蛮族战士，手里提着染血的长矛。
“嗬嗬……嗬嗬……”
他似哭似笑的看着面前倒地的人，口里喃喃着。
“死了……死了……”
突然，他的双眼赤红，随即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口里，然后，疯狂地咀嚼、噬咬。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里流淌下来，显得无比诡异。
……
在死亡的压力折磨之下，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也只有无尽的破坏，他们才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那被死亡的沉重压力所压迫的内心。
即使是在看到顾白时，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他们，也是毫不犹豫的径直冲上来，便想攻击顾白，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便是白天让他们敬畏有加的“射龙者”。
“一群毫无理智的野兽。”
顾白皱着眉，没有过多的和这些家伙纠缠，轻巧的绕过他们，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有着拉西亚提供的大营地图，整个大营对于顾白而言，可以说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
“啊！”
中年人颤抖着躲在杂物后面，看着自己面前，护卫被几名营啸士兵一齐绞杀，然后被那几名士兵用刀枪不断地挥砍着，愤怒戮尸。
鲜血四溅，甚至有几滴血迹溅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的血滴在他脸上，险些让他惊叫出来，但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眼睛惶恐不安的睁地浑圆，呼吸急促而不自知……
过了一会儿，那几名士兵似乎没有了宣泄的目标，转身走向其他方向。
“噗通……”
身体哆嗦着，中年人从杂物当中爬出，瘫软在地上，手脚冰冷，根本站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丝毫没有在意泥土沾染在了他喜爱的华丽衣饰上，突然喜极而泣。
“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他挣扎着起身，口里喃喃着。
“不行，我要到王那里……只有王那里能庇护我……王是不会抛弃我的，我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呢……”
他步履阑珊着，不时摔几跤，却丝毫没有在意，眼睛始终紧紧注视着不远处的中军大营。
那里，是此刻漆黑的夜色里，仅有的几处安静、并且还有着烛火光亮的地方。
他知道，即使所有军队都有可能陷入营啸，王身边的军队也绝不会陷入营啸当中，那里，此刻是唯一绝对安全的地方。
“哦，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突然，在他耳边传来了一声低笑。
在平时，这话丝毫不能让中年人动容，但此刻，在中年人耳中却无异是死神的低语。
他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谁！！！是谁在这？？？”
他大吼着，一边慌乱的扫视四周，眼睛飞快的扫射着，意图找到出声的人。
身前……
身后……
两侧……
都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有的，只是浓浓的黑夜。
渐渐地，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难道是我太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吗？”
他疑惑的想着。
“哒哒……”
一声细响。
但是，他的脸上却骤然因为无比的惊恐而变得扭曲，一股浓浓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大脑。
因为……他分明感到从头顶，传来两次被类似人手指敲击的感觉。
“我在你上面……”
轻笑声依旧。
……
“啊啊啊啊啊！！！！！！！！！！！”
中年人向前跑着，却不慎摔了一跤，身体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意，而是飞快的翻过身，满是惊恐的眼睛看着……
一名高大男子，身形笔挺的站在他面前的宽广大帐顶部，在漆黑的夜色与皎洁的明月之下，高高的俯视着他。
“射、射龙者……”
他坐在地上，面色惊恐着，以手撑地，双脚在地上不断地蹬着，努力远离顾白，稍显肥胖的脑袋不断地摇晃着。
“求求你……不……不要杀我……不要……”
他无力地哀求着。
“不杀你，也可以，只要你口中的秘密可以能够让我满意就行。”
月色之下，顾白抱胸而立，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
“秘密……”
中年人喃喃着。
突然，他脸上表情骤然一变，对着顾白疯狂地喊着。
“不！我不能……”
但在顾白那犹若实质一样的冷冽目光当中，突然，他的声音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硬生生一停。
“我……我……”
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但顾白知道，他已经屈服了。
看着眼前这个在他前往中军大营途中，被他无意发现的中年人，顾白摸了摸下巴。
“到底，你的秘密会带给我多少惊喜呢……”
……
但随着如竹筒倒豆子一样，为了保命，不断在顾白面前说着各种秘密的中年人面前，顾白原本轻松的脸上，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到最后，甚至险些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年人口中，他知道了一些，一旦说出去，便会影响无数人的惊天秘密。
公爵与纳克逊人之间的密谋、旧王国复国组织与他们之间的勾结、诺萨帝国的神秘协议……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影响千百万人命运的大事件。
直到中年人说完之后，他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中年人。
“就只有这些了？”
他的话语当中，带着明显地疑惑。
“真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诚惶诚恐的跪倒在顾白面前，一脸谄媚的中年人对着顾白开口道。
在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丝毫欺骗，满是诚挚与真实。
顾白审视了他一会儿，突然，身形一动，便在中年人的眼前消失了。
中年人没敢起身，过了一会儿，确定顾白真的走了之后，身体突然松软下来。
“幸好……幸好……”
他喃喃着。
挣扎着，正欲起身。
突然，一个令他感到恐惧的声音传来……
“我就知道你还有事情没说！”
顾白冷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啊！！！”
中年人再次吓得坐倒在地上，转身向后，身体哆嗦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在他面前，身材高大而英武的顾白冷冷的看着他。
“说吧，让我知道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在识破了伪装的顾白面前，中年人毫无羞耻可言的跪在他面前，身体颤抖着，但嘴巴死死紧闭，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想说吗？”
顾白看着他，突然，手中长斧一挥，斧光一闪。
一截断掉的手指落在地上。
“啊~”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远胜常人想象。
握着自己的断指，中年人痛不欲生的哀嚎着，额头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若是不说，我便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砍断，看你说是不是。”
顾白威胁着。
看着在黑夜的衬托下，形同恶魔一样的顾白，中年人的眼神当中露出了恐惧。
“我说！我说！！！”
他疯狂地大喊着。
……
“你是说，德赫思国王曾经和达阿兹通过信件？？？”
顾白突然打断了中年人的话，语气当中，不可避免的带着震惊之下的惊讶。
“是、是的，就在德赫思国王被王率领军队，消灭在峡谷当中的前几天，他们还通过信件……”
中年人，强忍着剧痛，嘴唇颤抖着回答道。
在他面前，顾白沉默着。
“信件内容，你知道吗？”
“我虽然负责一些机密事情，但王还不可能让我知道信件内容，所以……”
中年人说到最后，小心翼翼道。
“那信件呢？信件在哪？？？”
顾白随即追问道。
“信件都会被王看完之后，立刻销毁，所以，根本无法保留下来。”
顾白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安。
阴谋的味道，第一次如此浓烈的浓罩在他身上。
甚至于，他隐隐感到，这是一个足以王国存亡的大秘密。
“战争……蛇……阴谋……”
顾白突然喃喃着。
他曾经以为，这是那个女声提醒他，在那几天之后，德赫思国王及其众多贵族的覆灭，但是，似乎那比顾白想的更严重……
……
“我已经说了，射龙者啊，伟大之如神灵一般的您，能放我了吗？”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白看着他，没有说话。
突然，中年人忙俯下身，以示卑微，心里直打鼓。
“你……”
顾白开口了。
中年人一动不敢动的听着。
“你……还有秘密瞒着我！”
顾白言之凿凿的肯定。
中年人猛然抬头，脸上满是惊愕与迷茫。
……
顾白向他一步步的走着。
中年人哆嗦着，用腿蹬地，挣扎着后退。
“你的演技实在很厉害，真的……”
顾白一边走，一边开口道。
“不……不！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中年人挣扎着后退，声音当中甚至带着些许的哭腔。
“你还是在演。”
顾白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看着一脸错愕与茫然的中年人，顾白接着道。
“你的演技真的很厉害，你先是假装成一个贪生畏死的间谍头子，当然，虽然你确实很贪生怕死就是了，然后再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很多机密都告诉我。”
“之后，又为了不让自己的演技过于刻意，又借着隐瞒下一件极度重要机密的事件，让我自以为看破了你的‘真面目’，但直到现在，你其实还藏着一件，让你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丝毫不敢透露出的秘密……”
“不……不，我已经把一切都说了……真的！”
中年人浑身瘫软着，恐惧的看着顾白。
突然，从他胯下传来一阵骚臭味……
他**了。
看起来，他确实已经被击溃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但是，顾白依然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动容地道：“你的演技很成功，甚至于，其实我都几乎要相信了，但是，可惜时代的局限性，让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门微表情学，你的细节，已经出卖了你……”
看着依然一脸茫然的中年人，顾白开口道。
“连德赫思国王与达阿兹之间通信的事，你都敢说，但这件事，你却怕到连死都不畏惧了。”
“说吧，说出那件，即使你拼着死亡的危险，都不敢透露出半句的秘密吧……”
顾白俯下身，脸庞径直凑到中年人面前，深邃的瞳孔，没有丝毫可以闪避的直视着中年人满是恐惧的眼睛……
突然，中年人眼神当中的恐惧骤然褪去，化作无尽的狠厉。
“去死吧！”
他大喊着，他那只一直按在地上的手，突然诡异的操起一把匕首，扎向顾白的腰肋。
“呛啷……”
顾白脸上的表情不变，依然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中年人。
只是，在下方，他的一只手已经如钢铁一样，死死地捏住了那柄朝他刺来的匕首刀刃。
“崩……”
刀刃折断。
“你，已经没机会了。”
顾白看着眼神当中，再次充满了恐惧的中年人，轻声道。
……
中年人转身欲跑，但顾白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抓向他的脖子，把他直接提到空中。
“咯咯咯咯……”
被大手掐住脖子，提到空中的中年人，眼睛微微发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叫声，如同一只被提在空中的鸡一样。
他本能地试图挣扎，试图用双手扳开那紧锁他喉咙的大手，
但那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死亡的脚步，正在清晰地向他逼近……
“说吧，说出来，我还能放你一命……”
顾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如同最有诱惑力的恶魔低语。
但被他掐住脖子，身体悬在空中的中年人，勉强低头看着他，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狂笑。
“愚蠢的家伙……你一定……会……死在大人的手上……”
虽然因为被掐住脖子，他的声音变形的不成节奏，但他的眼神当中，依然露出病态的疯狂。
顾白突然感到不对劲的味道。
大手一扭，“嘎吱”一声，卸下了中年人的下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看着眼前双眼已经泛白，口中正在不断涌出白沫，明显是咬破了口中毒囊，服毒自尽的中年人，顾白沉默了。
“看来，这当中的水，比我想的更深啊……”
他喃喃着。
能令一个畏惧死亡的人，不惜以死守护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黑夜当中，在他耳边，远处营啸士兵的疯狂叫喊依然清晰可闻，但似乎还远不如这里的这具尸体，要来的疯狂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