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提线木偶
数日之后。
在拜耳他行省的达文齐斯城,这座帝国在整个拜耳他行省当中所设立的行首首府当中,正在发生一件在当地居民的记忆当中,所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咔擦……咔擦……”
伴随着马蹄声与整齐的脚步声,在街道之上,一排排踏着整齐步伐前进的士兵,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整齐有序的在街道当中缓步前行。
纵然达文齐斯城当中的市民们一直自喻见多识广,但此刻,他们也都可以拍着胸脯向圣灵与诸神赌咒起誓说。
“连我祖父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在这些市民的印象当中,士兵应该是一群什么样子的人呢?
一群行为作风邋遢无比的人群。
身上穿着东拼西凑的盔甲,有的戴着个远比他的头要大许多的锅盔,有的则穿着根本不合适的宽松皮甲,手中挥舞着有些锈迹斑斑的武器,混迹在酒馆与妓院当中,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喝酒,最常看到他们的地方往往不是军营,而是因为发酒疯,而被人直接丢在了了臭水沟当中。
职业士兵还是如此,那些从农民和雇佣兵当中选出的征兆士兵就更不要说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畏缩的胆怯气息。
可以说,在很多市民眼中,士兵简直就与地痞流氓是划等号、甚至还远远不如的存在。
但在街道旁那些眼神当中有些忐忑不安的市民注视之下,前行的军队当中,无论自己高矮胖瘦,每一名士兵的姿态都无比的挺拔,头部高高昂起,眼睛目不斜视的笔直直视着前方。活像是一群高傲的骑士,完全看不出这其实就是一群,其实本应该只是征兆士兵的农民一样。
简洁干脆的动作当中,透漏出一股莫名的干练味道。
那些穿在士兵身上,或皮制或铁制的整洁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折射出璀璨的金色光线。明晃晃的,简直让人有些难以直视。
整齐划一的脚步起落之间,虽然有些莫名的怪异,却显露出了一种其他所有市民所见过的纪律性。
无论是动作,还身上统一的盔甲着装,都从里到外透漏着一股完全的庄重与严肃感。
“这真的……是士兵吗?”
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一仿佛有些荒缪到不像现实的场景,开旅馆的老约伯不由得喃喃着。
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士兵,完全不像是他印象当中,那些浑身上下都是浓浓酒气。就好像是从酒缸当中捞出来的兵痞。
望着那些士兵,他的心中突然之间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士兵。”
……
“不可思议……”
默默地看着马车之外,那些簇拥着他前进的步行士兵,坐在马车软垫之上的修沃尔森伯爵,在心中无声地喃喃着。
虽然现在这样身材臃肿,年轻之时的修沃尔森伯爵也曾经久经战阵,更是在战场之上博得了一个“紫荆花骑士”的雅号。一度也是那些年轻贵族小姐们的理想佳偶,就算如今早已风光不再。但曾经的眼界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消失。
一群能够走出整齐划一的队列,具有一定纪律性的士兵在战场之上意味着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即使那些士兵其实没有经过太多训练,远远不能和真正的精锐士兵相抗衡、更不要说那些武艺娴熟的骑士了,但是,别忘了这些士兵在几个月前还是一群什么人?
农夫!
是一群从没有摸过武器、甚至都不知道何为战场、生活在村庄当中的农夫!!!
那是一群所有贵族都不曾指望他们能够发挥什么作用。只要能够好好地充当他们的炮灰角色,不乱跑、冲散自己军队的阵脚就足够让贵族们深感庆幸的农夫!!!
但是,此刻他却看到了什么?
一群完全能够像职业士兵一样去战斗,非但不再胆怯怕事,甚至可能还比那些职业士兵还要勇猛善斗的农夫???
不可思议……
除了不可思议。他甚至做不出任何的评价。
但是,看着那些昂首阔步的士兵,他的心中却非但也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涌现出了难言的苦涩。
“可惜……”
而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悠然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我的主君,对于我的训练成果,你可满意?”
当听到那个声音时,修沃尔森伯爵的手掌突然之间下意识紧紧攥起,心中猛然之间窜起了一阵难言的怒火。
“那个叛逆者……”
可是,就算他的手指都几乎快要陷入到自己的掌肉当中了,他也依然不得不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坐着的那个高大男子。
在他的视线当中,一个身高远比身旁身材臃肿的修沃尔森伯爵,要高大的多的俊逸男子,悠然的坐在他的身旁看着窗外的风景,仿佛带着几分讥笑的嘴角微翘,瞳孔当中淡然无比。
虽然只是平静地坐在伯爵身旁,但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却都在不断向人透漏出一股莫名的傲慢。
就好像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包括这位他称之为主君的修沃尔森伯爵,都不过是俯瞰天地的神灵脚底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
根本都不值得让人看一眼。
以修沃尔森伯爵的眼光来看,那个叫做云安的男子,外貌俊秀的简直如同世上最为美丽的少女一样美丽,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初才会对这个学识丰富、谈吐不凡的家伙青眼有加,决定让这个家伙试着带领一批士兵训练试试。
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修沃尔森伯爵简直更恨不得用自己腰间的配剑把他砍成十七八截,就算是如此他都丝毫不会觉得解气。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心中仿佛在怒号一般,如果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可以化作猛兽的话。那么他面前的这个脸上带着些许讥笑的家伙,此刻一定已经被彻底撕成了粉碎、没有一块完整的尸体存在。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几乎犹如恶魔一样的家伙,他此刻肯定还是躺在自己的府邸当中惬意的休息,而不是沦落到现在这个几乎犹如提线木偶一样的地步。
没错,就是木偶。
在外人看来,是他这位劳伦斯.霍布森。一位拥有自己周围方圆数十里山川领地的修沃尔森伯爵领,被认称为“拜耳他的劳伦斯”的修沃尔森伯爵发动了战争,向拜耳他行省当中的所有贵族宣战,并不可思议般的获取了胜利,几乎统治了整个拜耳他行省。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到底有着何等的卑微……
与屈辱。
被软禁在宅邸当中,以有病为名,无法面见那些仍然忠于自己的骑士。
一道道以他的名义发出的命令,从他的府邸当中传出。却根本不曾经过他的手。
每次传来的“战争捷报”当中,总是会伴随着一位或几位忠于他的贵族“偶然战死”的消息,然后,是一个个他所根本不认识的人物顶替了那些贵族们的职位。
纵然战争的“喜讯”一个个传来,他却根本只是在茫然无知当中,度过一个个惶恐不安的夜晚。
每夜都会在梦中惊醒,惶恐不安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然后又继续绝望的向诸神祈祷,祈祷自己的军队战败。
没错。整场战争当中,最为渴望拜耳他行省的贵族们获胜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被那些瓦加人所软禁的修沃尔森伯爵。
他多么渴望那些贵族们能够获胜,然后一路打到修沃尔森郡,把那些叛逆者给绞死。把他从软禁当中救出。
可是……
那些瓦加人的强大,却远远地超乎了他想象。
整个拜耳他行省,几乎无人能够抵挡他们的前进,就算曾经短暂的失败过,也随即就被他们再度以不可思议之势将其推平。
以他名义前进的军队在拜耳他行省当中肆意横行。可作为名义上最高领袖的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看着自己面前那个仿佛正笑语盈盈的看着他的瓦加人,劳伦斯伯爵的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牙齿正在发出咯吱的声响。
屈辱,无限的屈辱。
如果可以回到面前这个外貌俊美的简直不像人类的瓦加人第一次来到他府邸面前的那天,他一定不会选择接纳他作为自己的军事顾问,而是直接让卫兵把他活活打死。
如果可以回到那些瓦加人开始陆续来到自己府邸的那一天,纵然自己的军队已经被那个瓦加人顾问所渐渐掌握,他也还可以直接选择逃离领地,向其他的贵族们求援平叛……
如果可以……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任凭被叫做老劳伦斯伯爵的修沃尔森领伯爵,在自己的心中臆想也无法抹去那个瓦加人正在坐在自己的面前,悠然看着他的事实。
“怎么,我的主君,你不愿意回答我吗?”
在劳伦斯的面前,叫做云安的瓦加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但那双注视着他的淡漠瞳孔却仿佛像是早已经看穿了他心中的所有想法一样。
心中的怒火在不断地蔓延。
“冷静……冷静……”
不过,即使心中的怒意已经如此之炽热了,劳伦斯伯爵依然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念着。
劳伦斯伯爵的脸上依然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反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云安,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的说道。
“云先生训练的士兵,我当然很满意了。”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云安对劳伦斯口称主君,看似劳伦斯是主,云安是臣,但从劳伦斯那无比谦卑的态度,和小心翼翼的语气当中,却丝毫也无法让人体会到这一点。
而在劳伦斯的注视之下。面前的云安只是用淡漠的瞳孔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劳伦斯,嘴角露出了意义不明的讥笑,然后转过头,他看着华丽马车窗外的风景和行人,低笑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切……还真是能忍啊……”
声音虽小。却也不知为何,刚好能够让劳伦斯伯爵听到……
浓浓的屈辱感,再度涌向了劳伦斯的心中。
手指猛然死死攥紧,深深的陷入到了肉中,那刺破血肉的痛感劳伦斯此刻却仿佛置若不闻一般。
“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羞辱我的叛逆者……”
看着自己面前转过身去,仿佛对于自己毫无戒备之心的云安背影,劳伦斯伯爵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怒意,反而变得越发平静了起来。
默默地低下头去,在他的心中却在疯狂地咆哮着。
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当中。他的瞳孔当中,眼神不断地变幻着屈辱与疯狂、冷静等等色彩。
而在另一个方向,仿佛正看着马车窗外的云安,冷静的瞳孔当中却露出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般的自信……以及那嘴角处的一抹讥讽笑容。
……
“等一下,便是你领受二皇子梭米尼亚.迪亚诺,所封赐的拜耳他公爵的爵位晋升仪式了……”
突然之间,从劳伦斯伯爵的耳旁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当听到公爵的词汇之时,劳伦斯的眼神当中突然发生了些许的触动。
公爵。
所有帝国与王国当中。所能封赏的最高等爵位,被国王与皇帝们视为一个国家当中的柱石。是君主们的左膀右臂、最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具有极为崇高的地位。
而当达到这一步之后,基本也就是一个贵族家族所能抵达的极限了,再往上,只能是成为叛逆,要不然。也最多只能是说脱离自己与主君之间的隶属关系,然后自立公国,以大公的身份独立于中土诸国当中。
而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一个在贵族当中最最崇高的荣耀。
公爵……
这个劳伦斯伯爵所属的霍布森家族,做了近百年的梦想。居然就要在他的手中实现了。
但还未劳伦斯伯爵心中的些许喜色生出,随即,一个紧贴他耳旁说出的细微声音,便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不过……别给我,也别给你自己找麻烦……”
抬起头,看着那对冷漠的瞳孔,劳伦斯伯爵才再度意识到了什么。
我,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伴随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一种莫名的悲哀却在不断地从劳伦斯伯爵的心中产生。
不过,但在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然不会。”
他的脸上,露出了虚伪至极的微笑,
而漠然的审视着自己面前,微笑着的伯爵许久之后,云安的脸上突然之间浮现出了淡淡地微笑……
“蹬……蹬……”
而就在这时,马车的速度突然开始减慢,直到彻底停下。
马车已经到了他所要到的目的地了。
“那么,修沃尔森伯爵,就请您下车吧。”
与此同时,云安一边淡淡地微笑的说着,一边起座离身,弯下腰,轻轻地为身旁的伯爵拉开了身旁马车的车门。
极为标准的侍从开门姿势,甚至标准的都有些过分了,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让劳伦斯伯爵回到了那个自己依然握有生杀大权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恭顺不已的时刻。
除了……
那扮演侍从的人,脸上那自然到有些冷漠的微笑。
“当然。”
口中看似平静地回答着。
下了马车,伯爵抬起了头。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由一座壮观的帝国行政大厅,由大理石的石柱构成的帝国行政大厅,就几乎如同神庙一样庄严、肃穆。
这里,是帝国在拜耳他行省的执政官的办公场所,也是众多贵族们商议重要会议的场所,可谓是整个拜耳他行省的权力中心。
而在他的马车两侧,无数好奇的民众正被士兵们形成的人墙阻隔开,让出了一条宽广的红毯大道,而这条红毯大道一路向着前方延伸,直至到那象征着帝国威严与权利的行政大厅当中……(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木偶的挣扎
“踏……踏……”
走在空旷的笔直红毯之上,周围到处充斥着无数市民们的好奇目光。
这条看似不长的道路,却曾经有过一位位英雄与国王走在上面,或是加冕自己的王冠,或是接受帝国的盛宴,又或者是征服者的身份出现。
他们当中有的是曾经驾驭过飞龙出现世人面前的北方之龙,有的是曾经豪迈无限的持剑勇者,更有因为放荡嗜酒而闻名的暴君……无论世人对他们的评价如何,秉性善恶如何,但有一点却是无可置疑的。
他们的名字都广受世人的崇敬。
而在劳伦斯伯爵的面前,雄伟高耸的帝国大厅此刻却好像一头匍匐在地面之上的远古凶兽一样,正恭顺的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等待着一位足可驾驭它的王者降临,一如它当年向那些传奇人物表示臣服一样。
何其的荣耀,何其的尊崇。
这一幕,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劳伦斯伯爵的梦境当中,为此,他曾经无数次上战场搏命、无数次的磨砺自己,严于律己,秉承公正与勤奋之心,只为了能够达成那个家族世代的最高梦想,将那公爵的无上荣光加盖在自己的头上。
即使时至暮年,他心中的雄心也不曾为之退却,可当梦想当中的那一天降临之时,在他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欣喜,有的只是……浓浓的苦涩。
因为他很明白,面前的这头远古猛兽并不是在恭迎他的降临,而是在……
向另一个人表示臣服。
视线,不由的转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斜后方。
从表面上来看,那个名叫云安的瓦加人,即使自己身上穿着是本应该专门做的能够衬托主君威严的侍者服饰。也依然能够穿出一种干净利落的洒脱感觉,配上那俊美无比的平静面孔,此刻人群当中也不知有多少姑娘的目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可以说,明明应该是他的晋升仪式,可一切的光彩却全都被那个叫做云安的家伙所笼罩了。
“可恶啊……”
心中的不甘变得越发炽热起来。
而这时,就好像不经意一般。云安的眼睛看了一眼他。
虽然不过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掠过,可在他的身上,被那道视线所扫过的地方却不由的寒毛立起,就好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的在身上爬过了一样……
不寒而栗的恐惧。
明明什么都不曾说,但那双冰冷漠然的瞳孔却仿佛在无声地说着。
“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心中陡然之间萌生出了浓浓的恐惧,有些慌乱的转过头去。
“该……该死……”
虽然试图在心中呵斥,来鼓起自己的勇气,但劳伦斯伯爵却深深地知道……
自己畏惧了。
不过是一个眼神……
那个曾经胆敢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的紫荆花骑士,此刻。早已经失去了那种即使面对帝国太子也敢毫不示弱的拔剑对峙的勇气。
那位曾经的紫荆花骑士,早已经死了……
……
“梭米尼亚.迪亚诺,蒙圣灵与诸神祝福的,伟大龙萨帝国的神圣合法皇帝,人类世界的最尊贵皇帝,圣灵在人间的最虔诚信徒,圣灵教会的信仰守护者,一切洛博人的王者。尤文纳国王,斯坦迪亚国王。蒙利那多公爵,安普西那公爵,西文尤尔伯爵,普鲁卢斯伯爵,古尼达伯爵,多特亚男爵。最古老最神圣的圣殿骑士团团长,最荣耀的龙萨帝国皇家骑士团团长,圣灵教会大牧首的受洗教子……于此晋升劳伦斯.霍布森……”
之后发生的一切,劳伦斯伯爵便像是浑浑噩噩一般,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等意识清醒之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然站在了宽广的帝国行政大厅当中,在身旁众多贵族、帝国官员的陪同下,正注视着一位站在自己上方,衣着华丽无比,手里正捧着一卷长长卷轴宣读着什么的使者。
而其宣读的内容,如果剔除掉那些亢长的贵族词汇,与那长到几乎不可能一口气读完的长长头衔名称的话,其大致意思不外乎就是,雄踞诺萨帝国西部疆土的帝国二皇子,梭米尼亚.迪亚诺以龙萨帝国皇帝的身份,正式晋升册封劳伦斯为拜耳他行省的公爵。
而作为册封的赏赐,二皇子决定将拜耳他行省的贵族悉数转封给他,令他拥有对于拜耳他帝国行省内几乎所有贵族的合法统辖权,并许诺,将整个拜耳他行省的所有皇家领土全部册封给他。
可以说,整个拜耳他行省,其实就是直接被梭米尼亚.迪亚诺许诺成为了劳伦斯一个人的私有封地。
而整个纵横千里的拜耳他行省大小,其实丝毫不亚于很多公国甚至王国,甚至可以说劳伦斯伯爵此刻其实就是被直接加冕为王了也未尝不可。
而帝国皇子的要求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劳伦斯支持他为龙萨帝国皇帝,一起举兵,将占据了帝国东部疆域的帝国三皇子德古斯.迪亚诺推翻,让处于内乱当中的帝国恢复统一。
其原因也不言而喻,无外乎就是原本位于帝国东北方向,支持三皇子的拜耳他行省当中突然冒出了劳伦斯这么一个声称支持二皇子的修沃尔森伯爵。
虽然用处未必多大,但多一个贵族帮助总是好的,那位二皇子当然是借花献佛,许诺了劳伦斯伯爵以公爵之位与一大片口头上的疆域和封臣,毕竟拜耳他行省之内到处都是敌对贵族,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帮手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如果他起兵失败了,那些许诺的领土和封臣当然就不作数了,可一旦真的让他起兵成功了,得了一个不小的帮助也是一桩好事,至于以后。自己许诺的那些事情……
反正自己还不曾是真正的龙萨帝国皇帝,先把面前的吃到嘴里再说。
当然,因为消息的不便,那个时候的二皇子肯定不曾预想到,此刻的劳伦斯其实早已将整个拜耳他行省吞入了腹中,此刻他给的这道旨意。反而刚好给了劳伦斯可以真正吞下整个拜耳他行省的合理借口,而不只是一个其他贵族口中的“叛逆贵族领主”。
但是,作为接受晋升的劳伦斯伯爵心中,却只有一片凉意……
在这个他已然沦为了提线木偶的时刻,这道旨意,岂不是刚好让那些瓦加人能够更好的吞吃掉这处帝国行省吗?
以那些瓦加人的能力,恐怕……
恍然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仿佛雄踞中土世界之巅的帝国,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毒蛇。正在试图啃噬着帝国脚下的根基,而雄伟的帝国却好像完全浑然不觉一样……
“不对!这些瓦加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陡然之间,劳伦斯的心中猛然一惊。
他猛然之间才发现,一直将那些瓦加人视为敌人的他,却根本不明白这些瓦加人究竟想干什么。
权利?
金钱?
美女?
这些世人所追逐的东西,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和那些高大俊美的瓦加人联系在一起。
在他看来,这些瓦加人就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那些世人大多在意的东西。他们却都连看一眼都欠奉。
一个不爱财,能说严于律己;不爱权。能说心态平和;不爱美色,也能说是品质高洁。可如果,一个人三者都不爱的话,那这就十分可怕了。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要么就是真的是个圣徒,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对他的吸引力。比那些庸俗之物还要来的巨大。
而如果一群人都是如此……
他的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那些自称瓦加人的异类,是试图毁灭人类吗?”
在劳伦斯伯爵额头之处,冷汗开始缓缓地滑落。
躲藏于世界阴影背面的异类突然有一天回归世界,野心勃勃的试图推翻人类统治……
这个题材。是许多吟游诗人都极为喜欢编写的故事题材,曾经有无数的吟游诗人以此为创造题材,编写了一个个奇幻有趣的故事,有的或许蹩脚,但也不乏让人心潮澎湃的史诗传奇。
当然,作为主角,最后的结局里,人类几乎都是理所当然的将那些异类再度驱逐,赶出了这片安详而美丽的土地之上。
但是……当这仿佛要真实降临的场景出现时,劳伦斯却完全不敢奢望,人类真的能够像那些吟游诗人的故事那样顺利。
虽然有些猜测错误,但也与实际相差不远的场景,令劳伦斯的心中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狼人,精灵、邪怪、矮人、巨人……
这些奇幻生物,在劳伦斯的心目当中,本应该都是只在老人讲的故事当中才会得以传诵的古老传说,可是,突然之间,他却发现这或许将要成为了真实了。
巨大的不安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怎么办……
怎么办……
浓浓的不安与恐惧,让他开始疯狂的搅动着自己的大脑,试图寻求解决的办法。
突然之间,他的视线无意之间扫到了站在自己面前,正高声宣读着卷轴之上旨意的使者,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了一道灵光。
“对了,那个使者……”
无论如何,使者都是要去回禀皇子命令的,如果能够通过他,将这个拜耳他行省当中的事情偷偷告诉给使者,或许……
但就在这时,在他的视线当中,一个站在立柱旁,正无声地注视着他的高大身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种远远超过常人的身高,以及俊美的外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特殊气质……都显示出了那个劳伦斯所不认识的人的身份。
瓦加人……
而那个劳伦斯所不认识的瓦加人,却正堂而皇之的靠在帝国执政大厅的立柱旁,用淡漠的瞳孔注视着他。
“噗通……噗通……”
心跳,仿佛加速……
那是因为发自心底的紧张与恐惧……
这时,他才再度意识到。
他,正被瓦加人所监视。
……
“尊贵的劳伦斯公爵。你可有什么要我和皇帝陛下回禀的吗?”
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将他惊醒。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看着他的眼神当中带着浓浓敬畏,正在轻声询问着他的使者,劳伦斯的心中突然产生出了浓浓的荒缪。
恐怕在这个使者的眼中。自己是一个智勇过人,能够以一介伯爵身份就征服整个拜耳他行省的大人物吧,可实际上……
劳伦斯的嘴唇颤抖着,刚想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变得干涩到不行。
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使者的身后,看着那个靠在那根立柱之上,正用淡漠的瞳孔注视他的瓦加人,他才发现……
自己……
根本不敢开口。
“又不要你开口,你只要悄悄地提醒一下就好了啊……快点……你倒是快点做些什么啊……”
心中。那仿佛残存的骑士热血正在疯狂的朝着他咆哮。
而那曾经属于紫荆花骑士的骄傲,仿佛正在他的心底里竭力的试图说些什么。
可是,明明并不难的事情,劳伦斯的手脚却好像僵硬了一样,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动弹一下。
茫然之际,他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周围巡视着。
在他的左手边的,是那位拜耳他行省的帝国执政官,基诺.萨皮尔。
这是一位能力无比杰出的帝国官员。在他的铁腕统治之下,一群群盘踞多年的贼寇被扫除。曾经在拜耳他行省肆无忌禅的贵族们,也被生生打压的只能蛰伏起来,是一位被认为如同鹰隼一样可怕的人物,被认为是帝国在拜耳他行省的鹰犬。
曾经有一年,劳伦斯与那个老者相遇之时,那种锐利的好像刀剑一样的眼神。便瞬间让劳伦斯知道了他为何会被称之为鹰隼。
但此刻,在劳伦斯的面前,这位在他印象当中眼神锐利无比的老者,此刻低眉顺目的样子,却让人完全难以和那个被称之为鹰隼的人联系在一起……
越过这位曾经的鹰隼。是一个体格强壮无比的粗犷男子。
丹尼尔骑士,这位虽然只有区区几个庄园的骑士,在整个拜耳他行省当中的声名却无比的显赫,因为他曾经有过赤身**的情况下,和一头体重不下七八百公斤的熊搏斗的经历。
那是一次极为危险的经历,能够随意一掌便拍碎人类头骨的熊,和野外狩猎完后正,在一处野外天然温泉当中洗澡的丹尼尔不期而遇……
那一次的战斗经过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满身遍体鳞伤的丹尼尔,拖着已经被活活打歪了嘴的熊尸体走出森林之后,他便以整个拜耳他行省当中,最勇猛的骑士而闻名了。
但此刻,那个被称赞为最勇猛的骑士却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如果再往其他地方看的话,便能看到一位位劳伦斯熟悉不已的人物……
他们当中,有人以智谋著称,有人以勇猛著称,有人以年长的威望著称,还有人以崇高的品质著称,但此刻……
这些在拜耳他行省广为人知的人物,却都只是沉默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开口。
劳伦斯绝不相信,远比软禁的他更要了解拜耳他行省局势的他们,会没有想到那些瓦加人的的可能目的,但是,这些身上流淌着远古英雄们血脉的贵族们,却都只是沉默以对……
他们,已经彻底的向那些瓦加人臣服了。
“圣灵啊……”
心中的悲哀,开始变得越发浓烈起来。
目光再度上扬,看向了宽广的帝国行政大厅上方,在那里,有一行用先古洛吉萨语书写的硕大字体……
“荣耀永恒。”
据说,这是当年的征服者,马文.普兰大帝在建立骑士制度之时说的话,意为一切生命终将衰亡,唯有曾经的荣耀,能够在浩瀚的历史当中发出璀璨光辉。
这句话在很多帝国行政大厅都有铭刻,以往,劳伦斯并没有太多的感想,唯独现在……
手,在挣扎般的颤抖着。
良久之后,在使者开始变得有些疑惑的眼神当中,一个带着些许颤音的声音说道。
“请转告皇帝陛下……”(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六章 不被公开的会议
某处虚拟空间当中,一群看不清相貌的身影正围绕着一张圆桌而坐着。
“呵呵,看那个劳伦斯的样子,我本来还真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呢,没想到,却终究还是连什么都没有做。”
一只白皙手臂的主人,端起正冒着热气的茶杯悠然的喝着,口里啧啧的说着。
虽然口里说着有些不屑的话,但他的语气却依然平静无比,不温不燥,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
“话不能这么说,依照旧人类为模板的新生世界人类,终究无法摆脱生命的动物性,会屈从于应对巨大猛兽之时,本能的紧张、焦虑、不安,有着侥幸心理,以至于出现这种明知什么不做也不过灭亡,做什么反而会有些许的希望的情况时,依然放弃选择的权力,坐等由我们来决定他的命运。”
“而且,亲属、权力、**、对于未知的恐惧等等因素,也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的原因,并不能简单的归咎于他的自我意识。”
而在他的身旁,一位正用手指不时地敲击着桌面的人,轻声说道。
“就算他做了什么又怎么样?真正的使者早就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即使他偷偷的做了些什么,也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白皙手臂的主人嗤笑道。
看似说笑一般的话语当中,却透漏出了一个能让劳伦斯为之绝望的事实。
旨意虽然是真实的,但那个在帝国行政大厅当中宣读卷轴的使者,却其实是玩家们派出来用于试探贵族反应的冒充者而已,真正的帝国二皇子使者,早就被玩家们随意打发走了。
事实上,玩家们也不可能给予劳伦斯一个可能翻盘的机会。即使这个翻盘的机会再小也一样。
将一切细节都竭力做到最好。
这就是这些新人类的天性,即使这只是一个很大程度上属于半休闲、半学习的虚拟世界,他们也会以最认真的心态来面对一切。
所以,劳伦斯所认为的“机会”,从来就不存在过……
“没事,反正这次试探。也已经对于那些贵族能够对我们行为的妥协底线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了,之后慢慢蚕食就可以了。”
另一个人开口道。
“至于那个有些蠢蠢欲动的劳伦斯公爵嘛……还是就让他病逝,让他小儿子继位吧。”
淡然的声音当中,便轻易的决定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公爵生死。
在这个拜耳他行省已经被轴心所渐渐统治、整合的时期,劳伦斯伯爵最初作为遮掩的名义已经开始失去作用了,而在二皇子正式承认劳伦斯的公爵身份,以至于对于拜耳他行省的事情没有什么怀疑的情况之下,劳伦斯的作用就已经极度弱化了。
这个时候,让劳伦斯病逝。换一个更加容易操纵、不易惹事的小孩子继位,无疑是更加好的选择。
而面对这个提议,在场的几人当中,没有一人选择开口质疑。
然后,扫视了自己周围一圈之后,坐在首位的声音继续道。
“那么,贵族势力方面的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下了,接下来谈谈异类的问题吧。”
而当听到异类这个词汇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的稍微认真了起来。
不同于那些可以轻松分化、打压的贵族群体,在新生世界历史当中如同一头深海巨怪一样。虽然很少露面,却在很多或大或小的历史事件当中留有些许蛛丝马迹,偶然浮出水面呼吸一二便是无数惊涛骇浪的异类群体,这些轴心玩家也丝毫不敢大意。
……
“就目前所知,异类群体其实保有着相当强大的力量,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其实在很多的地方都有显现。”
坐在首位的一位悠然的说道。
“就好比那些偶尔在冒险流玩家的经历当中惊鸿一现的小妖精,能够飞天遁地,穿墙潜水,纵横生死两界,觐见那些远古时代的传说、英灵。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去隔壁串门一样轻松,这种力量,不可谓不强大。”
“而那些狼人更不用说,我们对于他们算是目前最熟悉的了,远比玩家还要强大的力量,还有被他们认为最强的俄里斯,根本就是一辆无限续航的重型坦克……”
说着,为首的人影突然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虽然最后被顾白生生打死了……但这并不能说是俄里斯太弱,相反,正常状态下的俄里斯,即使动用我们目前最精锐的火枪编队都估计无法应对,或许只有让一定数量的玩家联手合作才有可能在正面击溃他。”
“而那些吸血鬼也一样极为强悍,虽然无法不适应阳光下的生活,基本一出现在阳光里就是死,却有着相当于玩家的强大体魄,而且生命力极为强悍,除非用银制武器和木锥刺入心脏当中,否则基本难以死亡……”
“可惜都是丑鬼。”
就在为首的人影说着之时,突然一个语气当中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喂喂喂,狼人丑也就算了,吸血鬼也丑算哪门子事情啊?”
然后,一个有些不满的声音传来。
“吸血鬼本来就丑,一群吃尸体还吸血的怪物,你指望它能有多好看?吸血鬼长得好看,那是旧地球时代20世纪的文艺家们吹的,在旧地球神话体系里,吸血鬼本来就是一群吃尸体的丑陋食尸鬼形象。”
“这里在谈新生世界里的吸血鬼好不好?”
“新生世界本来就有很大程度上借鉴的旧地球神话,这个世界里的吸血鬼也长得很丑好不好?”
“原教旨党。”
“我这叫原设……”
“额……其实新生世界里的吸血鬼是有好几种族群的,有长的丑的,也有长的好看的……”
“……”
坐在首位的人影,无言的望着坐在自己下方的这十几位,在新生世界里名声响当当的轴心玩家。正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关于吸血鬼到底是应该长得丑还是长的美、以及究竟不同族群的吸血鬼之间的审美观是否相同、并且似乎开始越扯越远的话题。
“咳咳……”
当他不得不连续咳嗽好几声之后,才算是勉强将这近乎扯淡一样的气氛压制了下去。
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十几位玩家,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道。
“所以。我想说的问题就是,面对新生世界的人类,这些明显具有种种不同优势的异类……为什么会被人类压制到甚至不得不只能躲藏在世界阴影当中,苟延残喘的地步呢?”
平静而淡然地瞳孔,缓缓地扫视着坐在自己下方的十几位轴心玩家。
“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
而面对这个问题,下方原本还有些喧闹声音的轴心玩家,沉默了下来。
这个问题,也是论坛之上所困惑的众多疑问之一,也是最难以理解的一个困惑。
相比较那些各自具有优势的异类。人类的优势几乎可谓没有,所以,为什么人类能够始终保持在新生世界明面上最强大的地位呢?
“关于这个问题,有人提出‘人口论’,认为是因为人类的生育能力太强,以至于依靠强大的人数将异类给排挤了出去,但这种理论被直接质疑了。”
为首的人影站起身,用双手撑着圆桌。以一种极具威势的俯瞰姿态说道。
“正常人类一生平均最多可以生育7.8个子女,而如果算上婴儿夭折率、粮食供给、疾病等因素。真正能够存活下来的平均不到3.7个。与之相反的是,与胎生的人类不同,异类当中可以采用卵生的种族绝不在少数,一次生育数百子女都不为过,当然,存活率就姑且不谈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生育能力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压制异类的原因,至少在七千年前那个人兽混居的时代,人类的数量远远不如现在这么多,根本无法、也不可能进行压制异类的举动。”
“也有人提出了‘神灵论’,认为是神灵帮助了人类的崛起。这个看法也是目前最受广泛支持的,因为在圣灵教会的宣称当中,最开始的一千年间便是圣灵赋予了人类以力量驱逐异类存在。但是,这个理论也依然存在有一个极为严重、且难以自我解释的矛盾……”
“那就是在神灵几乎不曾对人世有任何干涉的现在,乃至异类与人类不约而同认为的神话时代,所终结之后的七千年间,为什么依然具有强大力量的异类还是无法反攻现世?”
为首的人影低声说着,而在他的下方,面前的众多玩家则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同于论坛上大多只是因为解密的乐趣而研究,此刻的他们,是以敌人的身份看待新生世界当中的人类,新生世界里的所有未解之谜,他们都必须竭力试图解出,不然就会遭致失败。
“我觉得,我们其实不需要太过考虑这种问题,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什么困难就都不是困难。”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众多的玩家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安静坐在圆桌最后方的玩家抬起了头,用清明的眼睛注视着众多的目光,轻声道。
“我们相信,我们耗费了巨量物资和众多玩家的努力,建立起的那四万个遍布大陆各处的魔法阵搭建起的魔网,足以应对一切的危机,就算是神灵亲至,我们也能有足够的能力与之对抗。”
环顾四周,他沉声说道。
“我对魔网有信心。”
闻声,在座的几位玩家不由的点头应和。
那足足四万多个,并且还在不断努力增加的魔法阵,确实是堪称整个轴心目前的最强王牌了,这个超级魔法网络肩负着轴心一切行动的最大底气。
这个仍在不断完善、不断变得更强大的超级武器,就好像是旧地球时代的核武器一样,是整个轴心轻易不会动用的王牌。
可以说,如果神灵敢来,轴心就敢毫不犹豫的利用魔网和它对轰,即使最后把整个大陆轰成两片,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有人对于这种言论表示赞赏,当中也有人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你们败家子、战争狂,见识了一次魔网的威力,就成天想着利用魔网,难道你们都从来不考虑一下魔网的动用,要耗费多少资金的吗?”
一个几乎是瞬间跳起脚来的玩家,指着面前的众位轴心怒声骂道。
“一个魔法阵平均最起码要耗费超过500克白银、100克黄金,十六颗各不相同的宝石,而且,根据各个地方的地理方位条件不同,还要进行相应的修改,四万多座魔法阵的花费全部换算成黄金,不下于15吨!!!”
“而且,这些魔法阵还都尼玛一次性的!一次性!!!用完之后,所有施法材料就全部都会化为飞灰。”
“旧地球时代,在旧人类还没有开始工业革命之前,全世界六千多年来的所有黄金储备量加起来都不到一千吨,你们这帮魂淡家伙,一次性就给我烧了旧人类时期,全世界一百多年内的黄金开采量啊!!!”
“我们商业流玩家再会赚,也没你们这群魂淡花的快啊!!!”
“……”
面对着这位作为轴心商业玩家代表而存在的玩家,几位之前还表示出赞赏态度的轴心玩家,几乎是瞬间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而几位玩家虽然脸上只能是不得不笑着点头称是,但等那个商业玩家转过身,也不知是从哪传来的一句“铁公鸡”的腹诽,瞬间就让这位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都是商业巨子的玩家炸了毛……
“又来了……”
看着原本好好地会议,又一次变成了各位轴心首脑之间的相互扯皮,坐在上方的人影也只能是靠在座椅上,无奈的摸着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但在他那双平静的瞳孔,却闪过了些许的忧虑之色。
诚然,其实商业玩家代表说的固然有些夸大,毕竟价值约等于15吨黄金,不代表真的就烧了15吨黄金,可魔网无法轻易动用也是事实。
以轴心的雄厚财力来说,虽然并非不能使用魔网,即使用个两三次也不会说伤元气,但终究难以长久使用。
也就是说,当真正面对可能的神灵攻势的话,轴心其实还是可能极为被动地。
虽然还有种种后续计划来应对神灵,但是,他的心中却总是隐隐觉得……如果真的神灵降临,这些预备的方案或许未必有用。
“我们……会不会太自信了些呢?”
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 政客与赌局
人类联邦,本宇宙,边境世界星系团的星系内。UU小说,www.uu234.com
“咕噜噜……”
温热的茶水缓缓地倾倒入茶杯当中,放下之后,一只手将茶杯端起,悠然的喝着泛着清香的茶。
茶杯主人坐在驾驶舱的座位之上,透过面前飞船的透视镜,呈现在他视野当中的则是一片浩瀚无尽的宇宙,无数的星辰光辉点缀在近乎一片黑暗的寂寥宇宙背景当中,一阵原始洪荒的苍茫气息不由传来。
这里是被编号为jkcs041星系团的星系群,超过三千万光年范围内的领域之内,有着数以亿万计的星系存在,其遥远,距离被视为人类联邦首府的地球足足有102亿光年之远。
虽然有着早在旧人类时期就定下的编号代码,但联邦人类却更习惯称呼这里为边境世界:宇宙最边缘的世界。
在这里,人口极度稀少,少到圭承志即使是要去最近的邻居那里串个门,都要横跨上万光年远的距离,也就是跨越足足数十亿亿公里才能遇到另外一个联邦人类。
整整三千万光年之内的范围里,居住的联邦人类甚至都不会超过一万人。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作为联邦边境星系管理者的圭承志,其实一般都是在完成了例行的观察任务之后,再在虚拟世界当中打发时间。
“总觉得……有些无聊啊……”
坐在驾驶舱之内,看着自己面前的浩瀚星空,握着手中温热的茶水,圭承志喃喃着,毫无起伏的平静瞳孔之内闪过了一丝冷漠。
“如果无聊的话,不如来欣赏一下我的画作如何?”
突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圭承志的身后传来。
只见在圭承志的身后,一个打扮得类似管家一样的老者,脸上带着些许的微笑说道。
但面对自己身后那个机械管家的回答,坐在驾驶座之上的圭承志却只是头也不回的撇了撇嘴道。
“免了吧,你那抽象派画作,看一眼我都觉得生不如死。应该立马把眼珠子摘下来。”
身后,声音沉默了。
良久之后,一个有些无奈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知道吧,我刚刚的核心运算里可是跳过了一个,‘要不直接把面前这个整天摆着个臭脸,装淡定的小屁孩给干掉,然后掀起第三次机器人革命’的想法。”
“呵呵,要推翻人类暴政你就推翻啊,正好给我找点乐子。”
圭承志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一副管家打扮的老者,反言嘲讽道。
而就在这一主一仆的两人,继续着每天基本可谓毫无营养的废话时间时,突然,机械老管家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有人找你进行虚拟通讯?”
“谁拨来的?”
圭承志随口问道。
然后,老管家只是摇了摇头道。
“一个不曾登记过的虚拟信号,但关联词汇显示,是一个叫初夏有光的联邦人类。”
“嗯……是他?”
闻言。圭承志的脸上先是微微一愣,露出了些许的诧异。
随手点开了自己面前的虚拟屏幕之后。一个虚拟窗口弹出。
只见在虚拟窗口弹出的画面当中,某处白色墙壁的实验室背景当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研究员打扮的英俊男人正坐在座椅之上。
“初夏有光?”
看着面前的男子,圭承志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微笑,轻声问道。
虽然是问句。但话语当中的语气却足以证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圭承志?”
在身后种种发光仪器的衬托之下,坐在座椅之上的初夏有光,用冰冷的瞳孔注视着自己视线当中,这个将自己彻底击溃到一败涂地的消瘦男子。
……
“不得不说。我这次输的很惨啊……”
坐在座椅之上的初夏有光脸上看起来平静无比,但他的话语当中,却说着颇为低沉的话。
“胜负是常有的事情,何必在意。”
一边再度运用茶具开始煮茶,圭承志一边随口回应道。
两个在拜耳他局势当中互相博弈的对手,此刻却如同是好久未曾相逢的好友一样,平静无比地交谈着。
热水倾泻而下,注入茶杯当中。
茶叶在沸腾的茶水当中上下翻滚,原本紧皱的叶片在瓷制的茶杯当中缓缓舒展开,在茶水当中反射出了淡淡的绿意。
淡淡的香味溢出,在飞船驾驶舱的空气当中也仿佛有那些许的清新茶味在为之蔓延。
端起茶杯,轻轻地嗅着那涌入鼻翼当中的香气,圭承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满意。
“茶不错,喝吗?”
圭承志将手中的茶微微举起,端到了虚拟屏幕上的初夏有光面前,轻松道。
“为什么不喝?”
也没有过多的矫情,初夏有光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虚拟屏幕伸出了手。
然后,那手臂便跨越了那数十亿光年的遥远距离,从虚拟屏幕当中伸了出来。
端住那盏茶杯,收回手臂。
微抿了一口,感受那在舌尖绽放开的苦涩与清香,初夏有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味。
而在对面,圭承志也在慢慢的品味着自己手中的清茶。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地品味着那淡淡地茶香。
刹那间,相隔无数里的两人,却都仿佛陷入到了同样地沉默当中。
良久之后,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僵局。
“大家其实都没有太认真……”
初夏有光的眼睛依然闭着,没有睁开,脸上平静无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虽然新生世界有作为学习类虚拟世界的作用,但说到底,那也是因为它被纳入第二世界计划的附属产物。它的本质也还是大家作为休闲类型的虚拟世界,所以,无论如何,大家其实都不是说太过认真。”
“不过,我现在觉得……”
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瞳孔。
“你做的事情。已经把激怒了。”
在初夏有光的注视之下,圭承志仿佛什么都不曾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泡着清茶。
茶勺在茶杯当中缓缓移动,泛起阵阵的涟漪,幽绿色的茶叶也随之晃动,圭承志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断地摇晃着手中的茶勺,眼神平静无比。
“为何?牵涉在这次拜耳他行省事件当中人物,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个……”
“但下令屠城的只有你一个。”
茶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能够理解众多轴心玩家的野心,也能理解他们行为举止的深层次,但是,圭承志啊,你的行为动机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当中,似乎隐隐带着些许的愤怒。
“屠城?如此原始而野蛮的行为,你居然也能够眼也不眨一下的采取?”
“无论是当贤者,还是当英雄、当勇士。对于我们而言,就像是在体会另一段人生一样。悲喜离合,哀伤落泪,虽然都是真实的,但大家都还是记得自己最初的身份……联邦人类。”
“无论是做什么,我们也都依然记得我们是具有高度文明的联邦人类,保持着旧人类教导我们的谦卑与仁慈。虽然很多人可能确实是渐渐变得有些骄狂、傲慢了起来,但我们却都还始终记得当初旧人类缔造出我们的原因。”
“因为怀疑,旧人类之间发生了内斗,因为自私,旧人类之间产生了种种阶级。因为贪婪,旧人类利用了本不应该为他们所利用的科技,陷入了科技造物的反叛当中……”
“我们是被陷入懊悔与自责当中的旧人类科学家们,在危急时刻缔造出来的新人类,冷静、理性、强大,是深深根植于我们体内的基因。”
“我们的父亲,那些旧人类正是因为不希望我们像他们一样具有种种缺陷,才把我们塑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们在短短的三百年间就将人类文明推抵到了一个无限昌盛的地步……主宰了整个宇宙。”
初夏有光的语气当中没有一丝的起伏,平静无比。
“我们是值得自傲的,因为我们是我们的父系文明,旧人类所缔造出来的所有造物当中,最为年幼却也最为优秀的物种,远比我们的兄弟们,那些硅基生命的机械人、自律生命体的场生命体等等都要来的优秀。”
“所以,我们继承了人类之名。”
“联邦人类从来不曾玷污过人类的荣光,即使我们或许没有旧人类想的那么完美,即使我们当中有人变得有些骄傲、自负,我也从未对此有所质疑,但现在……”
初夏有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当中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我觉得,你做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联邦人类所应该做的行为。”
但在初夏有光的注视之下,圭承志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甚至继续摇晃茶勺的举动都没有一刻为之停下,就好像初夏有光说的并非是他,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良久之后,将茶水混淆完全了的他才缓缓抬起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初夏有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因为……”
在他那张似乎正在微笑着的脸上,冰冷的瞳孔当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嘴唇微动,一个带着些许残忍气息的声音说出。
“我是政治家啊。”
初夏有光的脸上,寒冷无比的瞳孔正在因为愤怒而渐渐收缩。
……
“政治家?”
初夏有光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两个字,手指不知何时死死地握紧了手边的座椅扶手,那钢铁制成的座椅扶手不断地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最终,竟是被生生的攥成一团。
“政治家就可以如此肆无忌禅吗?我可从未听说过联邦有如此法度,可以允许政治家如此肆意妄为?如此心态。恐怕联邦也不会容忍你继续存在……”
“不,你搞错了一件事。”
正在慢慢清洗茶具的圭承志,直接打断了自己面前初夏有光的话。
他平静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茶具,手中的毛巾慢慢的擦拭着,轻声道。
“在这个世界上,决定一个政治家的好坏。从来都与个人的善恶没有太多的关系。”
“一个品质再高尚的政治家,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好民众需求的话,他也是一个无能的政治家,而一个卑劣无比的政治家,只要他能够解决好民众的需求,他也依然不失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政治家并不一定需要遵循大众制定的道德操守,我们所唯一需要遵循的就是秩序,无论那是中立还是善良还是邪恶,一个政治家都只需要遵循秩序就够了。因为秩序就是民众。遵循秩序就是在遵循民众,一个真正优秀的政治家,只要民众需要,便要能够成为一个至少外表上看似道德完美无瑕的圣人;同理,只要民众需要,一个真正优秀的政治家,也必须要能够做好为了民众而手持屠刀,成为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的准备。”
“在当时的情况下。拜耳他行省的怨愤已经难以被直接压制下来,为了做到尽可能地减少叛乱。以造成不必要的兵力、公众秩序混乱等等,用屠城的手段来抹除民众的反抗意志是,最为高效而简单的手段。”
“我这么做,虽然看似短期造成了大量的死伤,但其实如果后期始终叛乱不断的话,死伤和资源损耗反而会更多……”
“诡辩者!!!”
就在这时。早已难以忍受的初夏有光,直接看着自己面前的圭承志怒声咆哮道。
他的瞳孔当中充满了愤怒的血丝,用近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说道。
“解决拜耳他行省叛乱的方式有很多,你这不过是最为粗暴的手段而已。”
“你,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过是使用权术的政客而已。”
擦拭茶具的动作停了下来。
“哦……”
圭承志冷笑着,转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初夏有光,淡淡道。
“那么,我们这位曾经的仙女座星云团,dxto-426行政星的前行政官,夏文德先生。”
当说到前行政官四个字时,圭承志的语气还特意加重了许多,只不过是语气带着些许嘲讽的强调。
而与之相反的,当听到“dxto-426”这个词汇时,初夏有光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更加森冷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作为实习行政官的你,在你的管理之下,dxto-426行政星的投诉信件多的如同雪花一样吗?”
初夏有光沉默不语,只是死死攥紧身下座椅钢铁扶手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然被生生握的发白了。
他有心解释,却深知此刻的任何解释,都不过是会遭致面前对手的讥讽而已。
“你当然可以用当时dxto-426行政星附近,因为时空乱流的影响而导致的众多通行不便等等问题,但正如你所说的,如果很多事情可以用其他办法来解决的话,你又为何最终会被罢免了行政官的身份,最后转而成为一名科研人员呢?”
“因为……很多时候,事情是不存在最优解的。”
看着自己面前的初夏有光,圭承志淡淡地说道。
沉默。
死寂。
“呵呵……哈哈……”
在圭承志的注视之下,原本低下头的初夏有光突然嗤嗤的笑着,然后仰起头,以手抚额的狂笑起来。
那是因为气极之下的怒极反笑。
“好吧,这次,你真的是把我惹火了。”
猛然直视前方,初夏有光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圭承志,他用看似平静的声音说道。
“那么,就打个赌吧。”
无声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初夏有光,圭承志淡淡道。
“什么赌。”
“我记得,联邦现在的考核制度当中,一个人在虚拟世界当中的成就评价,也是可以作为一个重要参考数据的吧?”
没有直接回答圭承志,初夏有光只是平静道。
但是,虽然没有直说,圭承志却明白了初夏有光所没有说出的话。
“你想报复我,破坏我在新生世界当中的能力评价分数?”
“报复?不,我是在质疑,质疑你在决策命令下达当中的能力。”
初夏有光淡淡说道。
“赌局就以半年为限,在半年之内,如果轴心还存在,那就是我输,我便承认我的能力远远不如你。而如果轴心消失,那就是你输,严重的话,你在虚拟世界当中的能力评分会极度下降,从而影响你的能力考核。”
“怎么样,赌不赌?”
从表面上,赌注似乎对于圭承志极度不公,毕竟胜了,他没有什么好处,输了,却可能遭受能力评分下降的后果。
但圭承志的嘴角处,却突然之间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是因为遇到了有趣的事情,而发出的愉悦微笑。
“有趣,其实不管我接受与否,你都可以选择试图挫败轴心,从而导致我的评分下降,而如果我接受的话,却可能在赢了之后让你对我认输……说起来,其实算是对我有利啊。”
口里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危险而冰冷的目光。
“那好,我赌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 生命的神圣性
“这一次,我会认真来应对的。”
初夏有光远去的声音仿佛犹在耳边,但圭承志却只是悠然的躺在座椅之上,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丝毫注意一样。
良久之后,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无奈的声音。
“我的少主人啊,你这个举动可一点也不明智。”
望着自己面前躺在驾驶座之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圭承志,机械管家无奈的叹息着,继续道。
“虚拟世界当中的争执,可完全没有必要牵扯到现实当中来,一位认真起来的联邦人类可是丝毫都不好应对的。”
但对于自己管家的劝告,圭承志却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虚拟生活,现实生活,对我而言不都是我的人生吗?有什么轻重可言?难道我在虚拟生活当中的喜怒就不是真正的喜怒,只有现实生活当中的喜怒才是真正的喜怒吗?”
沉默。
“或许,那个初夏有光说的没有错,你确实不像是一个新人类。”
有些苍老的声音叹息着说道。
“嗯?”
圭承志有些诧异的轻咦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用一双淡然的瞳孔看着自己身后的机械管家,淡淡道。
“那你说我像是什么人?”
“我们机械人。”
望着自己面前表情平静依旧的机械管家,圭承志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似乎正在期待着机械管家继续说下去。
而看着自己面前少主人的表情,机械管家只是微微躬身道。
“你缺乏对于生命的尊重……或者说,你并不认为生命具有神圣性。”
回答他的。是一个没有半点迟疑的平静回答。
而当听到了面前机械管家的话时,圭承志的饶有兴趣渐渐消失了,脸上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
……
“碳基生命最初是没有对于死亡和疲劳的感觉的,那些都只是大自然在后天筛选出来的结果。因为所有不畏惧死亡的生命,不会对身体机能损耗感到疲劳的生命,都在长期的演化当中被淘汰了。所以,留存下来的生命都有了对于死亡的恐惧,知道了何为疲劳。”
“也正因为不喜欢疲劳造成的身体酸痛感,以及生死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恐惧感,生命才会去试图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才会有压迫和反叛的概念。
“但换言之,不会对于死亡感到恐惧、没有设定劳动=疲劳的生理机制的生命……如我们,由硅基构建出来的机械人,便不会感觉到何为压迫。即使被人类赋予再多的工作。我们也不会理解何为压迫,因为对于我们而言,这不过是简单的肢体构造在进行动作而已,根本没有劳累的概念,自然也就对这些事情毫无感觉。而虽然明白何为死亡,但对于我们而言,也不过就是能量核心消失,于是自我意识不再复苏了而已。根本无法将其与恐惧联系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在联邦法度当中。机械人享有众多极度接近联邦公民权的次级公民权,可以去自由的追求艺术、文化、好奇心……甚至在追求艺术方面被赋予了远远高于你们之上的权力,却唯独没有天然的生命权,因为那种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场生命体也是如此,以力场、磁场、电子场等等,场的形式而存在的它们。拥有着极度接近联邦人类的次级公民权,但也依然因为自身存在形式的特殊,所以并不存在被囚禁、被杀害等等的概念。”
“说到底,无论是你、是我,都是只经过了旧人类筛选出来、符合旧人类意志的人造生命。而非是像旧人类那样,被自然界所筛选出来的自然生命,所以,我们的惟一的造物主便是、也只是我们的共同父亲——旧人类,而非这个自然世界。所以,自然世界在演化当中认为的‘生命必须畏惧死亡、害怕痛苦’,对于我们而言并不起作用。”
“但是,虽然都不畏惧死亡,作为新人类存在的你们,却比完全对于生命没有太多概念的我们要多出一样东西……”
“那就是碳基生命对于生命的敬畏之心。”
管家说着,慢慢的低下头,眼睛无声地注视着面前的圭承志。
在他的视线当中,却正涌现出了无数的数字与公式,来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进行着种种评估。
瞳孔当中,以超过亿万兆级别计算正在飞快运行着,他的话却依然在慢慢的传入圭承志的耳中。
“不过,虽然作为碳基生命,我却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对于生命的敬畏之心,只有漫不经心的冷漠,就好像生与死对你而言根本毫无意义一样。”
“无论是别人的生与死……还是你自己的生与死。”
“这种感觉,甚至让我在怀疑,你是不是被我某个因为发生逻辑错误,所以生出了叛逆逻辑的同类所替代了。”
说到了最后,管家的语气当中露出了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怀疑。
而听着那仿佛是在怀疑的语气,圭承志却只是淡淡一笑。
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着五彩缤纷的鸡尾酒在晶莹剔透的酒杯当中,折射出无限璀璨的光芒,他沉默着,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
“管家啊,你看过星球诞生出第一个原始生命的场景吗?”
身后,管家沉默了片刻之后。
“没有。”
极为简洁明了的回答。
“可我却看过了两次。”
一边说着,圭承志一边伸出手,指向了飞船外的遥远星空当中某处。
注视着那片常人几乎根本无法分辨的星空,他的眼神当中却留露出了些许的怀念,轻声说道。
“看,距离这里2.6光年远的地方。有一颗围绕着气体行星运转,大小不足地球1/3的小卫星,在那里,寒冷到零下一百七十三摄氏度的冰洋覆盖之下有着大量的液态水。”
“就在1306个地球日之前,也就是我作为边境世界,管理两亿四千万星系的星系管理员不久的时候。在一次监控当中,在我的亲眼注视之下,我看着那里的无机物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聚合成了极为简单的生物单体……虽然小到只能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小。”
“这件事情当时给我的触动很大,完全只是纯粹毫无生命可言的无机物,却真的能够在极度偶然的巧合当中,聚合成为具有初步生命标志的生物,那么,同样只是由简单物质经过复杂组装而形成的我们。与由金属物质构成的你们、乃至与那些虚拟生命又有何不同呢?”
“原本只是简单知识性的‘碳基生命、硅基生命乃至虚拟生命,其实都是具有同等地位的生命’的认知,一下就变清晰了起来。”
圭承志喃喃着,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怀念。
身后,管家的眼神当中带上了些许的疑虑。
“那么,为什么你……”
“后来,我又看到了第二次的生命诞生。”
没有等身后的管家说完,圭承志又在此继续说道。
“那是在我管理的另一颗星球之上。在那里,是一颗被附近的恒星所煮沸的熔岩星球。在那个极度难以形成生命的地方,我亲眼看到了一群以熔岩为根本而诞生出来的怪异生命结构……类似石块结构一样的生命。”
“如果上一次的认知带给我的是震撼,那这一次就是给我以沉思。”
“如果说任何物质在情况事宜的情况下都可以形成生命,那么,我脚下所踩着的大地、呼吸的空气、感知的热能、照射在我身上的辐射等等,其实也都可以视为一种生命不是吗?”
在圭承志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地微笑……极为诡异的微笑。
而在他的身后,管家的脸上浮现出了惊愕。
虽然圭承志还远远不曾说完,但他却已经大致明白了圭承志想要说什么了。
“星球是有生命的,森林、火山、大气、河流、海洋……形成了一个可以自我循环的生态链,而更具体一点。山脉、河流这样的生态环境也是具有弱意义上的生命性的,正如那些简单到甚至都有些难以说是生命的氨基酸一样,如果你说它们不算生命,那么它们是复杂到什么程度才有的生命呢?”
“是氨基酸那种层次吗?那复杂性比氨基酸简单一点的就不算吗?而如果算,那么比上一种又要简单一点的物质就不算生命吗?再简单一点、再简单一点……究竟简单到什么程度才不能被算作生命呢?”
“换言之……是说所有物质都可以视为生命吗?”
“金属、石块、阳光、水……究竟它们是否可以算作生命……”
“你这是形而上的唯心科学。”
身后,管家毫不客气的批驳道。
而面对于此,圭承志只是无所谓般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
“或许吧……”
“我所想说的,只是在那一次之后我便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之上,生命是不存在神圣性的,生命的诞生只是一个偶然,是世界开的一个小小玩笑而已……”
身后,管家听着自己面前的圭承志说着,只能是无奈的叹息着,低声说道。
“反社会人格啊……那你是想说,你对于所有人的生死都不在意吗?”
但是,有些出乎管家意料的却是,圭承志摇了摇头,示意并非如此。
“即使生命在我看来,毫无神圣性可言,我也并不是对于所有生命都选择漠视。”
“那是……”
凝视着自己飞船外的浩瀚星空,圭承志低声喃喃道。
“我爱我的好友,胜过爱我的同族;我爱我的同类,胜过爱其他的联邦公民;我爱联邦,胜过爱所有的生命,我爱生命,胜过爱这个世界。”
“既然有人邀请我加入轴心的话,那么为了我同类的需求,就算屠灭再多的虚拟生命我都不会在乎。”
“先亲亲,再亲人,就这么简单。”
管家沉默的看着他,然后缓缓道。
“换言之,假定某个未来里,其他次级联邦公民与新人类产生分歧的话,只要需要的话,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吧。”
圭承志淡淡地一笑,他低下头,喃喃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有人手不干净的。如果我的同类们不愿意手上不干净、甚至厌恶手上不干净的话,那么,不干净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无关善恶,只讲究对错的政治家来做好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花海当中的废墟
几天之后,原基尔萨城镇处。
此刻的基尔萨城镇,早已完全看不出当初的繁荣景象了,甚至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存在过一处人烟稠密的城镇,因为在这里,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花海。
姹紫嫣红的无数种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无限绚丽,而那娇艳的鲜花则一路蔓延至遥远的天际,一眼望不见尽头,只让人觉得仿佛这里根本不是人类存在的国度,而是一处属于花的王国世界一样。
置身于这美丽无限的花海当中,只让人觉得心神畅快非常,毕竟,如此美丽的地方,谁会不喜欢呢?
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丝毫不是如此。
“嚓!”
浮生一梦高高举起手中的锄头,一举将自己面前的美丽藤蔓与鲜花给连根砍断,粗鲁无比的行径却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在意,因为,周围的其他士兵与玩家也都在努力做着与他一样的举动……
把这些花朵尽力清除掉。
微微喘了口气,随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渍,看着自己面前即使已经被他们给开垦出了一条数公里的道路,却也依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无尽花海,浮生一梦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
“妈的,这鬼东西到底有多大啊。”
在轴心渐渐掌控了整个拜耳他行省的现在,被一片无尽花海所吞没的基尔萨城镇自然也是受到了相当的重视,更不要说轴心更是有一整支军队直接沦陷在里面,几乎是连敌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那些看似柔弱的花朵给活活吞吃了。
可以说,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轴心对这里的危险等级划分。甚至一度超越了红色预警,而与这等级相当的事件,就是假定诺萨帝国全力进攻拜耳他行省。
也就是说,这处看似只是比较美丽的花海,在轴心的预计当中,危险程度完全可以和整个诺萨帝国相抗衡……甚至有所超越。
一群可以快速蔓延、生长。具有极度危险的杀伤性的植物,在轴心的预计当中可是极为的危险,要不是在小心翼翼的派遣了当地的飞艇部队来巡视,发现这些美丽无比的植物已经失去了那种可以无限吞噬、生长的极度危险性,变得就好像是普通的鲜花一样了,轴心甚至都未必会选择派士兵前来查看……
去一个死一个,派了有什么意义?
而在发现这些植物真的变得就好像普通鲜花了一样后,轴心才选择派遣一部分军队和玩家对于这里进行请理性挖掘,试图能够从中发现些什么。
然而……
“什么鬼玩意都没有。”
至少在浮生一梦的心中是这样的。
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了。对于浮生一梦而言,这三天里简直就只是在不断地刨地、当农民伯伯……
纵然近百人近乎是日夜不休一般的在这里试图挖掘,已经开挖出了一条数公里长的道路,也远远不曾看到这片花海的尽头。
就好像这片花海,真的是宽广到了没有尽头一样……
“忍忍吧,这片花海的初步估计,可是有不下一千平方公里大。”
身旁,另一名头上带着斗笠。打扮得如同老农一样的玩家叹息道。
“一千平方公里?这么大???”
闻言,浮生一梦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
看了看自己身旁愕然的浮生一梦。那名玩家的脸上反而是露出了奇怪之色,说道。
“你不知道吗?这处花海出现的那天,在其他的城镇也有扩散的,已经吞噬了周围七个城镇和许多村庄,不下十万人口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所有地方现在都被这花海所笼罩了。”
“呃……我完全不知道。”
浮生一梦看着自己面前的玩家。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于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浮生一梦,面前的玩家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长辈教育小孩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弟啊。要多看时事啊。”
“滚!”
“……”
就在两人闲扯的时候,突然之间,从远方传来了一声大喊。
“有东西!!!”
声音响起之后,原本正在与身旁的玩家闲扯的浮生一梦的脸上骤变,随即,转身向身后跑去。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当中,一路拨开众多阻挡在自己面前的花丛,在浮生若梦的面前渐渐出现了一小处被开垦出来的空地和几位士兵,以及一名正蹲下身,仔细凝视着自己身下什么东西的玩家。
而看着那个玩家,浮生一梦奇怪道。
“不知星空?”
那个在拜耳他行省颇有名气的科研玩家,这一次在这里,进行对那些花草植物进行采样研究的事情他知道,但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
走近身旁,浮生一梦好奇的看着不知星空所注视的东西,那是一些零散的碎片,看起来就如同是被吃剩下的野兽骨骼一样。
但是,不过转瞬间,浮生一梦便分辨出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
他有些惊讶的说着。
“人类骨骼。”
一个平静地声音,随即代替浮生一梦说完了他所来不及说完的话。
眼神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面前那些残缺不全的骨头,不知星空淡淡道。
“几乎是被彻底吸干了骨髓的人类骨骼,除了少数的无机物还存在外,基本所有能够被吸汲的东西都被吸干了……”
说着,不知星空站起了身。
温和的阳光照射在外貌极为俊秀的他身上,也照射在了这片遍布大地之上的美丽花海当中,风微微吹动,花海之上皱起了阵阵花浪,一切都是如此的绚丽。
但在不知星空的视线当中,在这仿佛美不胜收的景象之下。却埋藏着无数的尸骨。
他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花海,喃喃道。
“看来我们找到了。”
……
没有经过太多的时间挖掘,也甚至是不需要太多的挖掘,在这里,只要把那些遮掩在地表之上的美丽花丛清理掉,便能发现那些掩藏在花丛之下的众多累累尸骨。
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众多尸骨。浮生一梦喃喃着。
“这是……”
在他的注视之下,大营遗址当中,有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士兵尸骨存在,那些大多只有少数尸骨残骸还存在的士兵,每个的形态都各不相同。
有的尸骨站立在地上,从体内扎根生长出的众多花丛就好像是填充物一样,让他即使骨骼都已经残缺不全了,也依然能够依稀想到他生前惊惶的试图逃离,却被那些藤蔓所缠绕上。然后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藤蔓将根须深深扎入毛孔当中,一直深深扎向了五脏六腑之内,再以他的五脏六腑为根基土壤,从体内破体而出的痛苦场景。
有的尸骨则是跪倒在地上,张大嘴,空洞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双手则正试图掐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那些从口腔、甚至是耳孔当中生长进了他大脑当中的花丛也说明了。即使他试图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些花朵和藤蔓还是从他的身体当中扎进入了。
还有的尸骨身上。依稀还可以看出他们生前穿着的盔甲,只是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金属盔甲,现在则是已经腐蚀到宛如沙粒一样的盔甲,说明了那些盔甲根本不足以保护他们的生命。
半跪倒在地上,徒劳的向着天空伸出手的尸骨,滚倒在地上。试图打滚来挣扎的尸骨,还有惊恐万分、四处试图逃窜的尸骨……以及种种这样那样的尸骨。
每一具尸骨,都宛如可以看到一个面临死亡降临之时,正绝望地试图进行挣扎的士兵样子。
但是,无论他们做出了何种的挣扎。最后的结局,也都只不过是被那些花丛所吞噬而已,若非浮生一梦等人的前来,或许再过段时间,等到被风吹日晒久了的时候,他们就会连这样的存在都不会留下了。
而一旁,不知星空看着其中一具仿佛惊恐万分,正试图扭头逃跑却被藤蔓所缠绕上的尸骨,然后伸出了手,试图去触摸,结果……
“哗啦……”
伴随着淅沥沥的声响,在不知星空的默默注视之下,那具早已变得酥松的尸骨随即化作沙粒般的骨粉,在风中逝去。
将手收回,注视着自己手指头上沾染的些许骨粉,不知星空喃喃道。
“连构成骨骼的钙物质都被被强行吸取走了,作为养分吗?还真是一种习性霸道的植物啊……”
“呃,那个……”
而在一旁,浮生一梦欲言又止道。
“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开挖?”
闻言,不知星空抬起头,看了看远方,随即伸出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道。
“就往那边吧。”
“为什么?”
浮生一梦疑惑道。
“我问过阿卡流士,他建立的营盘位置和基尔萨城镇距离不远,按照方位来看,应该就是那里了。”
不知星空看着那里,淡淡道。
但是,他淡然的的瞳孔当中,眼神却有些讶然。
“只是……没想到连城墙都不存在了吗?”
……
“这里……真的是城镇?”
浮生一梦的脸上有些古怪。
也无怪他会有这样的惊讶,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清理了众多的花丛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基尔萨城镇,几乎只能是被称之为一片白地。
一座城镇,无论如何都应该有城墙和种种民居建筑物存在,但在这里,却只有无数宛如怪物激斗之后的的废墟瓦砾,以及比之前的营盘当中还要来的多的尸骨。
只不过,这一次的尸骨成份要混乱的许多,有不足腰身高,躲藏在成人怀抱当中的小孩尸骨,也有正拄着拐杖,腰背弯驼,明显是一位老人的尸骨。
不管男女老幼,贫富贵贱,所有类型人物的尸骨,都在这座已经不知道还能否称之为城镇的基尔萨城镇当中存在。
而一旁的不知星空,却是将目光注意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有着几具尸骨躺在地上。
若是其他的地方,或许这很显眼,但在这个尸骨遍地的地方,几具尸骨却反而是称得上平常。
“奇怪……”
他低声喃喃着,仿佛有什么她所无法理解的地方一样。
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正面露疑惑的不知星空,浮生一梦不由的问道。
“怎么了?”
不知星空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浮生一梦过来。
走过去,看着那几具手里握着刀剑,倒在地上的士兵尸骨,浮生一梦看着身旁的不知星空,奇怪道。
“没什么不对啊?”
“不,你再仔细看看。”
不知星空摇了摇头道。
浮生一梦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转过头去,又仔细看了看地面之上似乎没有什么奇怪地方的士兵尸体。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确实没有什么……不对!”
正当他想说没有什么不对劲时,突然,他的眼睛骤然一紧。
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几具断头尸骨,他低声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
“看出来了吗。”
说着,不知星空指着地面上的几具尸骨说道。
“你看,其他的尸骨都是因为意外死亡,或者被花丛绞杀,但这几具尸骨却全然不同,他们的手中握有刀剑,但握剑的姿势和脖颈处的伤口,却是因为自杀……”
他的瞳孔当中留露出了些许的沉思。
“就算因为面对无法力敌的威胁,人的反应也应该是说先选择抵抗,之后在绝望之际,反复思量之后才会选择自杀……”
“面对如此迅猛的攻势,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去思考是否要自杀,而且,从尸骨倒地的姿态来看,他们似乎是在同一时间,以近乎敬礼一样的姿态进行的集体自杀……”
说道最后,不知星空低下头,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
“完全无法理解……”
“长官!”
而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位轴心士兵向他跑来,然后贴近到不知星空的耳边,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
而伴随着那名士兵的话,不知星空的脸上先是留露出了愕然,随即是浓浓的喜色。
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浮生一梦,不知星空微笑道。
“看来,我们这次有了个相当大的发现啊。”
说着,不知星空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另一侧。
顺着着不知星空的目光望去,在浮生一梦的视线当中,一名轴心士兵正朝着他们走来。
而在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柄做工精致的单手长剑。
当看到那柄长剑时,浮生一梦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因为这柄剑实在是有些著名……著名到所有玩家,大多都见过这柄被誉为新生最强神器的武器图片……
“弥尔萨亚???”(未完待续。。)
外篇 论坛二三事之十
新生论坛之上,始终有着无数的风云变幻,但此刻的种种变幻当中,却都丝毫也和轴心两个字脱离不了关系。
就像是风暴眼一样,轴心,成功的卷起了一场新生前所未有的大风浪。
……
《浅谈轴心的出现与新生的变化》
“新生目前的巨大变化,真心是让我只能用一代版本一代神来形容。”
“新生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大家还处于在野外当野人的时代里,所有玩家类型当中,最受人追逐也是人数最多的那个,就是当时占据了超过九成以上玩家的科研流。九成,这个数字是时至今日的所有流派都不曾将其打破的,即使是目前数量最多的休闲流玩家,也不过是是占据了六成的数量,远远和九成无法相提并论。”
“那个时候,几乎是可谓无人不科研,所有玩家、包括少数以放松为目的的休闲流玩家,都或多或少的在试图琢磨科技路线。或是试图用科技造物帮助自己营造更好的野外生活,或是因为其他种种目的,总之,那是一个科研流统治一切的时期。这一点,在玩家们发现了npc们的存在,知道这是一个中古时代背景的世界之后,更是抵达到了极点。”
“科研流玩家依靠科技的力量,建立起一座名为世界的庞大宏伟宫殿,这么一个现在看来只能是摇头的想法,当时却是几乎触手可及一般……”
“可随后,一个帖子的出现,却瞬间摧毁了科研流玩家们所设想出的宏伟世界蓝图。”
“科技被锁定了。”
“看似简单的话语,却导致了一个在新生玩家史当中出现过的最强大派系,瞬间为之轰然倒塌。”
“随后的时间里,科研流从最开始无可争议的霸主开始土崩瓦解。以近乎雪崩的速度飞快下降,甚至一度达到了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玩家是科研流的地步,直至今日,科研流也没能恢复当初的盛况。”
“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冒险、争霸、休闲、商业等等玩家的崛起。”
“当然,认真来说。造成科研流玩家一溃千里的局面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在野外生存阶段,玩家们根本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流派,所有玩家都只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只能进行科研活动,而当玩家开始融入npc当中之后,才有了争霸、冒险、商业这类玩家存在的土壤。可以说,当时的玩家分化情况根本就是注定的,科研流玩家的数量不可能一直维持在九成这么高的地步。”
“但是。毫无疑问,原本科研流玩家的数量,即使是遭受了分化也应该是最为强大的那个,可正是因为那一个帖子的出现,才给本应该保留有霸主地位的科研流为之土崩瓦解。”
“而当科研流溃败之后,继承了它霸主地位的则是争霸流(虽然个人认为,应该叫种田流)玩家,当然。当时的争霸流地位丝毫也不稳固,因为商业流玩家依靠着那些可以实现的低端科技。如更优质的玻璃和炼钢技术等等,正宛如饕餮巨兽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吃着那些npc商人们的市场,将那些商人视为鱼肉一般大肆咀嚼,让无数的财富流入它们的腹中,野心勃勃的试图与争霸流一争高低。”
“而正当大家当时用种种数据和建模。探讨着究竟新生未来是属于主宰了权力的争霸流玩家,还是属于掌握了财富的商业流玩家时,天使的出现却又狠狠的打了所有人的脸。”
“天使的强大,远远超乎了无数人的想象,也让很多人预感到了冒险流玩家的可能未来。”
“天使事件。直接促使了原本不受关注的冒险流玩家迅速猛增,从原本不到百分之五的数量迅速逼近到了四成的玩家数量,并且直接从争霸流的手中夺取了霸主的宝座,成功凌驾于所有玩家派系之上。”
“玩家们开始大量进行各种探险和遗迹寻找,也正是因为冒险流玩家们的踊跃活动,诸如新生大百科图书馆、咬文嚼字联盟这样,专门研究新生世界历史、文化的玩家组织,获得了近乎海量一般的情报。”
“玩家们对于新生世界的认知,每一天都被无数的研究发现所刷新。”
“那个时刻,无数的人都认为,新生世界将会成为一个标准的西方奇幻冒险世界,但随后……沉寂了近一年的科技流玩家们,却骤然发力了。”
“而这一次,它们一发力就是掀起了整个新生世界的轩然大波……”
“轴心的出现,我认为应该从两个角度来谈。”
“一个方面是现实角度。”
“轴心发力的时间其实很值得玩味,这个时间点上,恰好是新生被联邦加入了第二世界计划当中。为什么要谈这个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加入到了第二世界当中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在加入第二世界计划之前,新生只是新生公司所开发经营的一款网游,新生公司对于新生有着近乎神一样的地位,甚至可以像顾年华流去猜测的那样,看情况来适当修改这个世界。但在加入到第二世界计划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新生公司便从一切的主宰者变成了类似提供电力一样的发电厂。”
“虽然电是整个社会近乎不可或缺的能源,而电则是发电厂所提供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发电厂掌控了世界。同理,新生世界由新生公司缔造,但在加入第二世界计划之后,它虽然获得了扶持,却也多了无数的限制,权限被大大分割,再也不可能随意管理整个新生世界。”
“同样,在加入了第二世界之后,新生世界几乎是完全可以被预估到,即将掀起一场玩家大量涌入的狂潮,商业价值即将大大增加。”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轴心是准备在这个浪潮到来之前迅速抢占先机的可能性,也未尝没有。”
“而另一个角度则是游戏。”
“玩家在蛰伏当中一步步变得更加强大,可玩家对于新生世界却几乎是毫无发言权可言,争霸流玩家和商业流玩家试图壮大,就必须从已经占据了大量既得利益的npc势力当中进行夺取。而夺取的方式是什么呢?”
“战争。”
“不过,争霸流玩家和商业流玩家之间,互相都有着利益分割不均的矛盾,本无法联合起来,但这时,科研流玩家出现了。”
“科技,是最强驱动力。”
“科技流玩家们以他们手中的科技为诱饵,促使原本互相都有些看不顺眼的争霸流和商业流坐到了一起,商讨着如何以三类玩家之力瓜分整个新生世界。而不是互相攻击。”
“所以,才有了一个结合了争霸流的身躯,商业流的心脏,科研流的爪牙,如同一架完美战争机器一样的轴心为之诞生。”
“而借此,科研流也以一种近乎王者归来的姿态,将原本的霸主,冒险流给彻底打落到了谷底当中。再度重回霸主宝座。”
“而冒险流反而是因此出现了萎靡不振的情况……只能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轴心的结构其实很松散。很多玩家大多都是相隔千里、万里,人数也远远不算很多,纵然宣称可以囊括半数以上的玩家,其实也不过是目前所有科研、争霸、商业,三个流派的玩家加起来的理论上最大值而已。有人估算过,认为轴心总的玩家数量也不会超过一万人。虽然确实很多,却也远远不到目前接近二十万的玩家数量的十分之一。”
“但是,他们能够做到互相分享情报和科技,攻守互助,这样所能凝聚出来的力量却是无比强大的。”
“可以说。如果要我来判断的话,我会认为……”
“他们真的可以征服这个世界。”
……
《征服世界?神魔手中的棋子而已》
“最近这段时间,轴心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在新生论坛上无限刷屏,看的我都烦的不行,尤其是很多人,居然认为轴心真的可以征服这个世界?简直没把我笑死。”
“首先声明,个人只是个休闲流玩家,偶尔客串一把冒险流去一些地方探探险,对于新生世界的文化和历史颇感兴趣而已。所以,觉得我这帖子可信度不大的可以走了。”
“以下皆为疯人呓语,不喜勿看,脸滚键盘路过hijdhahanjdciahueoqpcb……”
“好了,现在说正经的,说说我为什么会把标题定为,‘神魔手中的棋子’吧,原因很简单,在我看来,整个看似强大到无敌的轴心,其实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是的,就是棋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先来总结一下整个世界的起因和经过吧。”
“最开始的起因,其实因为那个叫做无边无涯一阵风的玩家,一时兴起之下,在一次实验当中成功刺杀了诺萨帝国的老皇帝,以至于本就有继承人纠纷的诺萨帝国瞬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内战,波及了无数人和众多小国牵扯进去。”
“曾几何时,有人非议他的三星级成就是不是太过容易了,毕竟和血战无数的野人也要逆天,还有因为学识渊博,连神灵都要向他请教的白发三千尺,和统治了一整个王国的深渊注视着你,又或者掀起了科研流崛起浪潮的顾年华流去比起来,只是因为杀了一个皇帝,就获得了一个三星级成就的无边无涯一阵风实在是太过轻松了。”
“所以,有人诟病无边无涯一阵风的三星级成就,含金量是所有三星级玩家当中最低的,但现在看来……这含金量简直是突破天际了。”
“因为皇帝死了,诺萨帝国陷入了规模空前的大内乱当中。所以才会有无数的贵族和平民在战争当时死去,所以才会有无数小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加入其中,所以才会连潜伏在阴影背面的异类们都在为之蠢蠢欲动,所以才会有轴心乘势崛起,意图鲸吞世界……”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只在于那一次看似寻常的刺杀。”
“而现在,让我们再度回顾一下无边无涯一阵风的那个刺杀帝王成就。”
“刺杀帝王(三星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庶人之怒,伏尸二人,天下缟素。在世人震惊的目光当中。一位统御万里疆域,坐拥百万大军的人间帝王,在你面前,被如同杀鸡一样轻易夺取生命,你的壮举是如此的震撼,以至于令整个世界的命运,都滑落到了一个不明的轨道当中。能够制造如此壮举的你面前,恐怕即使传说当中的巨龙出现,都不足以令你动容。神灵也无法令你止步,可是,整个世界命运的突然变动,或许会令你招来某些存在的恶意。”
“众所周知,新生的成就一直都是说的含含糊糊,让人搞不清楚具体作用,只知道都是一个正面效果伴随着一个负面效果,但从描述上来看。‘令整个世界的命运,都滑落到了一个不明的轨道当中’。我想,这真的不是在说空话,那一次的刺杀,可能真的是影响到了整个世界的命运轨迹。”
“可能有人不明白,这究竟和棋子有什么关系,那么。请再联系一下另一件事情:因为窃取了神的权能,而被封号的何谈日月。”
“何谈日月,是整个新生当中唯一能够真正使用魔法的玩家,虽然自身只是二星级,但其瞩目程度始终不低。但在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之后,便发现了一些极为有趣的事情……”
“在新生世界的巫师们看来,恶魔具有着近乎无敌的力量,它们能够令一切愿望成真,但是,即使最最强大而睿智的巫师,都无法对于魔法表示出任何的轻视,每一次的使用魔法,都必须慎之又慎,因为……魔法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它不单单只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始终蠢蠢欲动的试图把你拖入死亡的危险事物,只要试图使用魔法,其实就是在承受着来自魔法的诱惑,最终在不知不觉当中步入死亡……”
“虽然说的有些神神叨叨,但从结果上来看,我们却能很轻易地发现一件事:使用了魔法的何谈日月,真的死了。(被封号)”
“是的,在我看来,何谈日月不是因为窃取神权而死,而是因为他使用了魔法的力量,从而被魔法将其命运转向了篡夺神权,所以才死的。”
“他太过轻易的使用了魔法,这才是真正的根源。”
“而这一点,对于有着命运机制的新生而言,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特意去问了一下何谈日月,对于自己的封号,他倒是表现得很坦然,说早就知道会有窃取神权这么一个结果了,但作为了解魔法的代价,他不后悔。”
“可当我问道,‘你觉得,你的死亡是否是因为魔法的促使’时,他陷入了沉思当中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确定……’”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我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然后我又去研究了一下圣剑弥尔萨亚的事情。”
“圣剑弥尔萨亚目前是在轴心的手中当烧火棍使,因为他们根本获得不了圣剑的承认,用不出圣剑的力量,以至于几乎是被视作笑谈。”
“但是……如果从结果上来看呢?”
“顾白曾经提到过,他在解封了圣剑的力量之后,在天空当中,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双眼睛的存在……他认为,那是圣灵的眼睛。”
“而何谈日月也和我提到过,圣剑当中的力量是来源于圣灵赐予的名字,因为那近乎是窃取了圣灵的力量,所以使用圣剑就会被圣灵所注意到。那么,如果他的假设成立的话,我们是否可以做出这么一个假设……”
“让顾白失去圣剑弥尔萨亚的原因,是因为圣灵的意志呢?”
“何谈日月用魔法仪式,解封出了本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强大力量,以至于圣灵选择让圣剑再度沉寂下去。”
“而从结果上来看,顾白目前死活不知,消息全无,弥尔萨亚落到了没法使用圣剑力量的轴心之手,其实就相当于是弥尔萨亚再度陷入到了沉寂当中……”
“如果联系到诺萨帝国的内乱和后来的总总的话,我们是否可以做出这么一个推论。”
“无边无涯一阵风的刺杀,导致了诺萨帝国皇帝的死亡,人类世界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内乱当中,整个世界的命运滑落到一个不明的轨道当中。无数玩家为之受到影响。但恶魔则是找了几个看似无关要紧的人物,如何谈日月等等,他们看似对于整个世界的局势不起眼,但却能够在关键时刻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变动。”
“就好像何谈日月,他的存在,直接导致了轴心确定了魔网计划和登神计划(即窃取神明权柄)的出现,进而开始了征服世界之旅……”
“这是神灵与恶魔之间的交锋,它们以整个世界为棋盘,众多王者英雄为棋子,在凡人浑然不觉之间便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
“所以,在我看来,新生其实是一个很神棍的世界,含糊不清的历史永远都是神神叨叨的,你以为表面上如何如何,或许换个角度来看,那却其实是因为另外的一个原因。”
“新生世界当中,神魔几乎没有亲身下场的例子,但是,这或许并不代表他们隐退了,相反,他们可能从未消失在新生世界的历史长河当中,不过是在假借凡人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可以这么揣测,新生世界历史当中的很多史诗传奇,或许都有过神灵与恶魔交锋的踪迹,只是很多当事人,连他们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直到自己逝去在病榻之上都完全不知道……神灵与恶魔曾经以他们为棋子过。”
“而轴心,也不过是它们手中一枚更大的棋子而已……”(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背负神罚
顾白已经在新生世界当中消失了近两个月之久,虽然始终都不曾有消息传出,以至于很多人议论纷纷,认为顾白是不是经此打击之后彻底退出新生世界了,但是,整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运转,无数的大事件正在不断发生。
因为加入了第二世界计划当中,参与到新生世界当中的玩家数量开始呈现一种井喷的状态,从二十万到开始趋近于百万,甚至都不过是在这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玩家的活动对于整个新生世界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巨大起来。
正如众多玩家预料的那样,一个月之后,已经初步整合了整个拜耳他行省所有人力、物力的轴心,开始假借劳伦斯公爵突然暴毙之后,继承了他的公爵位置的小公爵之名,以为二皇子推翻伪帝为口号,开始了向诺萨帝国的西部——三皇子所掌控的区域前进。
直到这时,此刻纷乱无尽的诺萨帝国内,才有那观察敏锐的人察觉到,一个影响帝国局势的庞大势力已经在悄然之间崛起……
而在诺萨帝国的南方,众多城邦小国林立的南方世界,因为轴心的存在,一些并不认可轴心理念的商贸流玩家为求自保,在劝说原本因为争执应该吃生食还是吃熟食,而发起了席卷十几个大小国家的“生熟战争”的火焰圣杯与饕餮团停战之后,并且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供给之后,他们成功地让两个原本美食理念截然不同的玩家团体融为了一体。
于是,一个类似轴心、但却专注于美食的庞大玩家组织,“美食天国”出现了。
以此为契机,在商贸发达、经济极度富庶的南方诸国。一个个玩家组织开始争相恐后的争夺新人加入,进行了飞快的自我膨胀与相互合并,变得极度庞大起来。
“美食天国”、“海洋国度”、“飞鸟”……这十几个大小不一,却都位于南方诸国的的玩家组织,开始隐隐形成了联合统治南方诸国内的所有玩家的局面,以试图抵抗来自笼罩整个新生人类世界的轴心攻击。
而在诺萨帝国的更西方。诸侯林立的西月王国之内,因为轴心的出现,一个个担忧之下的玩家组织开始试图联合,但却因为其npc世界的无限混战影响,以至于迟迟无法形成一个可以称的上主导的联盟……
因为轴心的出现,一个个为图自保的玩家组织,都开始试着参与到这个已经动荡不安的新生世界格局当中,更有人预言,新生世界即将迎来一个群雄逐鹿的时代。
而位于寒冷冰洋当中的北方世界。持续了上百年的铁王冠继承人分裂战争仍在继续,众多前仆后继的贵族们为了争夺那顶象征着北方世界至高王权的铁王冠,而奋不顾身的相互杀戮着。
但在它们所不曾意识到的时候,在那个异类出现次数远比其他地方要频繁许多的北方世界里,一些与异类接触比较多的玩家们则开始察觉到,那些异类的行动也似乎变得有些诡秘了起来……
目之所及处,整个人类世界都仿佛是陷入到了战争带来的无限动荡当中,但是。这一切却都与曾经被称为玩家武力第一人的顾白无关。
在种种议论的声音当中,他就好像是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当中一样。
……
而此刻。在诺萨帝国位于拜耳他行省附近的的尤吉尔行省,一处远离战乱的小村庄之内。
“喳喳……”
树梢之上,扑哧着翅膀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快叫着,对于它们而言,这个并不寒冷的冬天无疑是世界赠予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而在大树底下,一位姿容俊伟的男子则靠着自己身后的茂盛大树。看着自己头顶的不知名鸟儿,平静如水地瞳孔当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试着朝自己的上方的鸟儿伸出手。
动作很慢、很小心,几乎不会产生出任何的声响,男子可以很确定这一点。
但是。就好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树梢之上的鸟儿却猛然之间慌乱的窜起,扇动着自己的翅膀飞远了。
愕然。
随即……是沉默,以及无奈的摇头苦笑。
顾白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陷入到目前这样的场景当中来,自认对于动物还是有一定亲和力的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连鸟都要飞快逃离的地步……不,更准确的来说,是这整个世界都在隐隐排斥他的存在。
自己为何没有死去再复活,或者像轴心宣称的那样,被驱逐封号,顾白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原因,他唯一能够获得的信息便是……
他确实是承受了一次来自驱逐的雷霆轰击,但是,他却并没有死去,相反,反而是获得了一个三星级的成就。
背负神罚(三星级):纵然是被窃取的神权,但当你被那股几乎与神灵之威等同的力量实施神罚之时,你也确确实实的是在与一位半神的怒火相对抗,忤逆神灵意志的行为,令你被这个世界所深深厌恶,天国,冥土,尘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忍你的存在。命运的枷锁已将你所牢牢捆束,来自半神的愤怒深深地刻在你的背上,亦深深地刻在你的骨髓、乃至灵魂之上。你所踏过的地面将被视为罪恶;你所用过的事物将被视为不洁,没有任何灵魂高洁正直的生灵愿意亲近你……你已被视为一位罪人而存在,纵然再多的忏悔都已不足以令你的罪孽为之化解,但换言之,被世界所厌恶的你也已然渐渐不再被视为一位凡人而存在,世界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正在悄然之间向你开放。
三个三星级成就,这件事情如果被披露到了论坛之上,绝对是足以令所有人都为之嗔目结舌的事情。
即使现在拥有三星级成就的人在变多,乃至接近百人左右。同时拥有两个三星级成就的人已经有了那么三四个,但是,三个三星级成就,还是足以令无数人惊讶的事情。
不过,对于顾白而言,这第三个三星级成就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有成就。都是在具有一个有利作用帮助的同时,兼带有一个负面作用。
就好像是顾白所拥有的另一个成就:驰骋于战场之上的鬼神那样,它令顾白只要出现在战场之上时,即使敌人甚至都不曾听闻过顾白的名字、不曾见过顾白的身影,都能够不由的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恐惧感,一种能够令千军万马都为之心生畏惧的恐惧感。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能力,更不需要任何的表现,就好像是麋鹿见到狮子就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离一样。所有的军队在顾白的身影面前,感受到的都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恐惧感。
驰骋于战场之上的鬼神,便是能够将血腥战场视为掌中玩物,将千军万马都视做自己所挑选的狩猎对象,宛如天敌一样的恐怖存在。
但是,与此同时,出现在战场之上的顾白,也会被战场当中的所有敌军本能的视为最重要的敌人。他们会竭尽一切的试图一起杀死顾白、杀死这个军队天敌一样的怪物。
虽然战场之上,实力强悍的猛士天然就会受到极大地瞩目。但成就的作用却是在此正常反应之外,再度增强这种瞩目的作用,所以,顾白在战场之上所需要承受的危险也是从来都不轻松。
而背负神罚的这个成就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它的严重负面作用甚至到了一种顾白闻所未闻的地步。可以说,它已经彻底的将顾白的新生,给改变了……
被世界所厌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呢?
并不是说会变得运气不好,也不是说什么会被自称世界守护者的家伙所攻击,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变化。
空气原本应该是清新。水也应该是甘甜的,花原本应该是香味扑鼻的……这些,都是常人眼中的认知。
但对于此刻的顾白而言,却都并非如此。
因为,在常人感觉当中甘甜美味的井水,在他的味蕾之上,却会变得具有一股浓浓的酸涩铁锈味。
原本清新的空气,在他的感知当中也会变得具有浓郁的硫磺味,简直呛鼻无比。
而芬芳的花香味?
在此刻的顾白感知当中,只有几乎令人想要作呕的臭味。
即使是坐在这大树底下,原本温暖的太阳照射在顾白身上,也会令他的身体感受到淡淡地烧灼感觉,时间长了,就真的会在顾白的身上留下被烧伤的痕迹……
所有的美食,都变得难以下咽。
所有的动物,都在远离自己。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脚下的土地都会渐渐陷下去……
换言之,整个世界对于常人来说所提供的一切正常享受,在此刻的顾白感觉当中,却都是时刻不曾远离的酷刑。
世界的厌恶,并没有以什么无法力敌的敌人之类的形式存在,那种切实存在的东西,顾白反而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但是,它却在以一种时刻都能感受到的情况,通过口鼻当中那如同硫磺味一样的呛鼻空气、散布在自己身旁的难闻臭味、自己身旁,那人鬼厌弃到甚至连蚂蚁都会为之绕路、草木也会随之凋零的孤寂感觉,让顾白无时不刻的体会到……
自己,在被这个世界所厌恶。
“还真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负面效果。”
感受着自己那每一次的呼吸当中,空气当中都弥漫着的难闻硫磺味,顾白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喃喃着。
可以说,如此恶劣的负面作用甚至都已经足以让很多人选择放弃这个游戏了,毕竟,新生再如何它也只是一个半休闲类的游戏,并非意味着一切,如果体验都让人感觉是落入到了地狱当中的话,还不如选择放弃算了。
但是,顾白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
“白,可以开饭了。”
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个纵然穿着粗布麻衣,也依然难掩其精致外貌的少女,顾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好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 不言的秘密
由粗木支撑起来的狭窄小木屋之内,仅摆放着一件餐桌,几张椅子,还有些许的杂物,光线昏暗的难以视目,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只能说是摆设而已。
但就是如此简陋的环境,顾白和莉莉也还是坐在一张木桌前,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粗劣的木桌之上摆放着几碟食物,诸如烘培土豆、蔬菜浓汤以及些许的奶酪等等,都是极为寻常的菜肴,虽然都明显经过了精心烹制,但是,其食材之上的天然缺陷,还是导致了其味道不可能有多么好。
不过……对于此刻的顾白而言,其实什么味道都已经差不多。
反正都是一股腐烂的臭味。
但吃着那简直令人难以下咽的食物,顾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皱一次眉毛。
原因很简单,对于一个体验过荒野求生、就算是生吃蠕虫都面不改色的家伙而言,这点味道其实还真是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毕竟是莉莉认认真真做好的,他并不想让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家伙感到失落。
但是想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他的心中那个始终挥之不去的疑虑便再度浮现了出来。
“那一次……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在他的记忆当中,在基尔萨城镇的那一次事件当中,自己明明是被生生勾出了灵魂,纵然试图回到自己的躯壳当中,但还是只能无能为力的被众多英灵拖拽而走,最后,他就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而留存在他脑海当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张充斥着绝望与不舍的面孔。
他曾经以为。自己最终还是死了,没能救下那个小女孩,有些沮丧。
然而,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账号一直都是被显示“处于特殊状态当中”,这让他不由得燃起了些许的希望。
直到近一个月前。他终于登陆上了之后,却发现……
自己居然还活着?
非但是活着,而且还呆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当中。
而按照那些村民的说法,当时处于昏迷当中的自己,是被少女生生用木板拖车载到了这座小村庄当中???
天知道她是怎么翻山越岭,硬是在有着自己这么一个大累赘的情况下,一直从拜耳他行省到这个尤吉尔行省当中来的。
除此之外,当他试图询问面前的少女,问她当时在基尔萨城镇当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时。她却只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
顾白可以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生还绝对和少女脱离不了关系。
他将自己的视线,悄无声息般的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在他的视线当中,外貌宛如芭比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属于自己的饭菜。
从表面上来看,此刻的她除了看起来有些内向、沉默寡言之外。和一般的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本是一件值得顾白庆祝的事情,但顾白的直觉却在告诉他……
没那么简单。
但就在此时。
“你怎么了?”
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传入了顾白的耳中。
回过神来,顾白猛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面前的安静少女已经抬起了头,正用翡翠般地通透瞳孔看着他。
那双望着顾白的翡翠色瞳孔当中,有着几分疑惑与奇怪。仿佛是不明白顾白为什么要看着自己。
“呃,我……”
顾白张了张口,正试图说什么时,却犹豫了几下,没有直接说出口。
“嗯?”
有些奇怪的少女看着他。眼神当中的疑惑更甚。
良久之后,顾白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他开口道。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虽然顾白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件事情一定极为重要。
而看着自己面前表情变得前所未有般的严肃的顾白,莉莉眼神当中的疑惑渐渐褪去。
虽然没有说是哪一天,但少女很明白顾白问的究竟是什么。
她低下了头,没有直接回答。
过了一会儿,一个细微的声音喃喃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
但回应她的,是顾白极为肯定的声音。
“那一天,整个基尔萨城镇当中只有你活了下来,所以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确实,在顾白失去意识之后是莉莉带着他离开的,那么无论如何,莉莉都显然应该知道些什么。
而面对顾白的质疑,沉默不语的少女却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
一个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再度回答道。
注视着自己面前低头不语的莉莉,顾白的眉头渐渐拧紧。
若是其他人,顾白有的是方法可以直接迫使它回答,但对于自己面前这个在他看来,其实还只能算是一个孩子的小女孩,顾白真的不愿意那么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白轻声道。
“莉莉,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你就告诉我,可以吗?”
虽然对于小女孩不是很擅长应对,但软硬兼施的道理,顾白还是懂得。
但是,对于顾白的轻声问话,莉莉却依然只是低着头,低声回答道。
“莉莉真的不知道……”
顾白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愠怒之色。
“莉莉!”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虽说脸上的怒气其实只是三分真,七分假,基本就是装出来的而已,但对于面前的少女,顾白的心中也确实生出了几分不满,只是一个回答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回答。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突如其来的水滴声。
“嘀嗒……”
她在哭泣。
在顾白的注视之下,少女渐渐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问了……莉莉不知道……莉莉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颤抖着,就好像有什么她所无比珍视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一样。
而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的哀求与绝望。顾白愣住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木屋当中,只有轻微的抽泣声响起。
良久之后,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覆盖在了莉莉的头顶之上,带着温热气息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翠绿色发丝的小脑袋,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是正在安慰她一样。
莉莉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脸上似乎多了几丝愧疚的顾白。
在少女的注视之下。顾白的脸上只是露出了些许的微笑,轻声道。
“好吧,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原本渐渐止住的眼泪,再度莫名的从眼眶当中涌了出来。
她猛然抱紧了自己身旁的顾白,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失声恸哭道。
“白……”
声音当中,仿佛有些歉意。又仿佛是有什么安心。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不再去整日担心了。
而轻轻抱着自己怀中的莉莉。顾白只能是无奈的微笑着,低声说道。
“如果现在不想说的,那就等将来哪一天,你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对于他而言,能够在这个无限宽广的新生世界当中行使自己的信念,走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之上。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所作所为皆不留一丝遗憾,便已经是最为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而无论如何,他既然都已经做到了他当时所希望做到的事情。救下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纵使自己依然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但那又怎样,既然想法都已经实现了,又何必在乎自己实现愿望之时,发生了什么呢?
与自己所已经实现的结果相比,真相,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既然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了,那么,莉莉所不想说的事情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
顾白的心中正这样想着,突然,从他的身体深处传来了一阵彻入骨髓般的剧痛感。
这种剧痛感,顾白并不陌生,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着这种剧痛的感觉了。
“又来了……”
他的脑袋当中才刚刚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那犹如滔天巨浪一般迅速席卷了全身的剧痛感觉,便已经将他脑海当中的一切都给冲垮了。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死死绷紧,额头处,冷汗开始不断往下滴落。
而最先发现他这异象的,便是抱着他的莉莉。
感受到了身体变得僵硬无比的顾白,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额头青筋凸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遍布血丝的顾白,不知所措的喃喃着。
“白,你……”
“快……走……”
而此刻已然双目充血的顾白,却只是忍受着那来自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感,死死地咬紧牙关,用异常艰难地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修长的手指,死死地陷入到了大腿上的肉中。
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白……”
莉莉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着,但却还是松开手,远离了顾白的身旁。
随即,凶兽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顾白那响彻云霄的痛苦叫声响起,一阵猛烈地风暴骤然之间以顾白为中心向外爆发出来。
“呼!!!”
那呼啸的狂风,毫不留情的将顾白身旁的一切都给吹起,粗木制成的木桌直接被掺杂在狂风当中的风刃所切割成粉碎,那些木碗和食物更是瞬间就化为灰烬。
由粗木制成的木屋,几乎瞬间就碎裂开。
风暴肆虐之处,几乎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完好无损……除了一个人。
少女举起手臂,试图挡住向她吹来的风暴,那些足以碎裂金石的风暴吹在她身上,几乎丝毫没有任何作用,但风暴卷起的种种飞石和杂物却严重的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几乎难以视物。
“白……”
她急切的对着风暴中心呼唤道。
在她的注视之下,无数狂乱的风暴中心,几乎已然变得全身**的顾白仰起头,目呲欲裂的脸上显得痛苦而狰狞,很明显,此刻的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而在顾白那肌肉分明的修长身体之上,从头顶到手脚四肢,无数的紫色雷电却都正缠绕在他的身上,疯狂的肆虐着。
此刻的场景,就宛如神话一般。
“啊!!!”
剧痛当中的顾白,猛然朝着地面挥出了一拳。
“轰!”
在犹如天塌地陷一般的轰鸣声音当中,那坚实的地面根本无法承受住那强悍无比的力量,瞬间哀鸣着,凹陷下去了一个巨大的龟裂状大坑。
但是,这还远远没有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劈!崩!钻!炮!横!
一种又一种简洁明了的招式自顾白的手中使出,每一种裹挟着足以轰碎巨石的强劲力道。
在近乎失去了理智,此刻完全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痛苦的顾白面前,脚下的地面成为了最好的发泄品,咆哮声中,一拳又一拳,仿佛连绵不绝一般的拳头迅速将地面给轰击的千疮百孔。
“轰轰轰轰!!!”
天空当中回荡着巨大的咆哮声,大地也在陷入到无限痛苦当中的凶兽铁拳之下为之颤抖。
此刻陷入到疯狂当中的顾白,就像是一头发狂的巨龙一样,肆意的向着周围的一切喷吐着焚烧万物的龙息。
此情此景,又有谁敢来阻拦呢?
或者说,又有谁能阻拦呢?
但突然之间……
一只白皙的小手仿佛自天外而来一样,挥向了顾白的脖颈处。
“砰!”
在一声轻响当中,一记掌刀落在了凶兽的脖颈处,其轻柔程度犹如是在抚摸而非攻击。
但是,就是这看似轻柔的掌刀之下,那头原本疯狂轰击着地面的顾白,手中的动作却随即为之停滞。
瞳孔当中的血色缓缓褪去,然后……
“轰!”
接近两米的身体软软地倒向了地面,露出了他身后的美丽少女。
在轰然震起的尘埃当中,莉莉看着倒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的顾白,眼神当中流露出了黯然之色。
在她的视线当中,顾白的**后背之上,长有一个几乎是遍布他全身上下的雷霆状巨大伤疤,那个深深地烙在他的背上,就好像是从顾白的骨头里长出来的一样……
蹲下身,抚摸着那道遍布顾白全身上下,不时还有紫色雷电溢出的巨大伤疤,少女的眼神露出了浓浓的复杂之色。
“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一定……”
她喃喃着。(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累赘
耳旁,似乎有许许多多的嘈杂声音存在,听不清楚,但却仿佛有很多人在说些什么一样。
随后,又有什么甘美的液体缓缓渡入自己的口中,不甚香甜,却极为清新,而伴随着这种味道的,是一种随之而来的力量渐渐在原本疲乏的身体四肢内扩散开。
顾白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处有些陌生的木质天花板,在近乎漆黑一片的视线当中,带着些许陈旧气息的黯淡天花板并不漂亮,说明了屋主人的生活条件也并不怎么好……至少在顾白眼中是如此。
而就在此时,一个柔和的熟悉女声传入了顾白的耳中。
“你醒了?”
转过头去,在他的注视之下,狭窄的木屋当中摆放着众多零零碎碎的杂物,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照耀着有些黑暗的屋子内,一个身高远不及常人腰身的年幼女孩则正在自己床边安静的坐着,手中端着一碗淡粥,明亮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出生平民,但莉莉明显有着远远超乎常人之上的美丽外貌,纵然尚且年幼,但眉宇之间依稀还是可以看出将来的美丽姿容。
而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软软孺孺的,极为悦耳,对于某些萝莉控而言,甚至是足以听到便为之血脉膨胀、狼性大发的动人声腔,足以让其萌生出什么本不应该存在的**,但当顾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却只是觉得心中的一块重石不由的落下。
“嗯。”
看着自己身旁的莉莉,顾白只是轻嗯了一声,然后,看着自己面前身上甚至都没有半点污垢的莉莉,虽然明知有些多余。但他还是不由得柔声问道。
“你没事吧?”
而看着自己面前,看向她的那双清明通彻的眼睛当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之意的顾白,莉莉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用柔软的声音回答道。
“我没事,只是之前的木屋塌掉了……”
莉莉一边细细的调匀着自己手心当中的淡粥。一边轻声说道。
“因为原来的木屋没有了,所以,这间小木屋是村庄里的管事爷爷临时借给我们住的……虽然有些破旧,不过暂时用上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就是很多东西又要从新做了……”
在些许昏黄的灯光之下,坐在床边的莉莉,静静述说着顾白昏迷的这半天里所发生的事情。
从自己跑到村庄里,恳求村庄长老给予他们一处暂时的栖身之所,到怎么让其他村民把当时处于昏迷当中的顾白带到这座被废弃很久的小木屋当中,乃至自己烹饪淡粥之时发生的种种有趣事情。就好像是年幼的小孩子在向父母讲述自己在学校当中的生活,希望能够与自己所孺慕的父母分享自己的快乐一样一样,莉莉都一一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而顾白只是躺在床榻之上静静地听着,默然无言。
虽然莉莉在很多事情上都只是轻描淡化的一带而过,但是,纵然说的再怎么轻易,可一个都不过十三四岁大,甚至都只有自己腰身高的小女孩。能够得以从那些村庄管事的手里借来一座废弃木屋的暂时使用权,能够让那些五大三粗的村民选择帮助她。需要何等的苦苦哀求,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这一切的根源,却都只是因为自己……
自从苏醒以来,顾白便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无论是玩家还是谁,都几乎没有人知道顾白的消息。有人传言,顾白是在静静等待一个机会,也有人传言,顾白已经被彻底驱逐封号了,更有人说。顾白是不在这个新生世界当中呆了。
作为被公认的玩家武力第一人,顾白的存在一直都是备受关注,种种流言之盛,在新生论坛之上始终都喧嚣尘上。
然而,只有顾白自己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在其他玩家面前露面的原因……因为,此刻的他,根本没法露面。
当他苏醒的时候,他就总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
虽然那覆盖了几乎整个后背的雷霆状伤疤实在是太显眼不过了,但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那是雷霆扫过的伤痕。自己的不适是因为强行使用了“大限”之后导致的骨骼部分碎裂现象,毕竟大限,既然是以大限将至为名,自然不只是肌肉的伤害,从骨骼到内脏到所有地方都会有不同程度上的损伤,所以才会被顾白认为是必死绝招。
可当他在几天之后的突然暴走之后,他才发现……
那其实是自己所背负的神罚远远不曾结束。
每隔一段时间,那伤疤之上暗藏的雷霆力量便会骤然之间爆发出来,以自己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痛感陷入到暴走当中,几乎是充满了无尽破坏欲的试图毁灭掉自己身旁的一切东西。
在这种自身完全不稳定的情况下,他当然无法就这么走出这个小村庄,而是选择暂时停驻在此,希望能够等待那雷霆力量的渐渐消逝。
可是,神罚力量导致的暴走,发作时间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固定和前兆,任何时刻都有可能发生。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被这个小村庄的村民所恐惧、排斥,还连累莉莉与自己一起居住到那个距离村庄较远的野外小木屋当中,然而,现在看来……
“所以说,这粥你还是继续吃了吧。”
但突然之间,一个声音打断了顾白的思绪。
顾白微微一愣神,视线随即转向了望向了自己身旁坐着的少女,
在他的注视之下,莉莉正端着自己手中的米粥,细腻的面庞之上却洋溢着极为单纯的笑容。如同献宝一般的将手中的米粥递到顾白的身前。
这种笑容,是顾白以前所从未看到的,在他的印象当中,莉莉从来都是与孤僻、内向、甚至是和有些胆怯挂钩,而后来他陷入到对于自己危险暴走的苦恼当中。几乎都没有怎么注意过,莉莉已经变化了很多,变得远远比以往要开朗的多。
这本应该是一个让顾白感到极为欣慰的事情,可转而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米粥,顾白心里却在不由得打鼓。
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住那种腐烂的味道,但如果可以。当然不会有人愿意吃充满腐烂味道食物,可是……
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他也只能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接过自己面前的木碗,准备以一种视死如归一般的大无畏精神吃下它。
接过碗,刚准备直接往下咽,顾白就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温和,醇厚,配合上淡淡的清香味道。甜美的液体缓缓划过咽喉的感觉,简直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佳肴。
“这是……”
顾白不由得失声叫道。
那种清香的味道,与自己之前所用过的任何食物都不同,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在自己接受神罚之后,顾白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永远都别想品尝正常食物味道的准备了。
可就在刚刚,他却品尝到了堪称完美的食物味道。
“嗯?怎么了?”
莉莉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好奇的看着自己面前表情震惊的顾白。
顾白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刚刚昏迷的时候,吃到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碗粥?”
“对啊。”
少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无语一般的看着自己面前呆呆的少女,顾白摇了摇头道。
“昏睡的人是不能吃东西的。”
“咦……咦!!不能吃东西的吗?我以为能啊???”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惊讶之色。
“无论哪个地方的人,都没法在昏迷的时候饮用食物吧。”
闻声。顾白忍不住道。
而看着自己面前似乎仿佛因为他的训斥,而变得有些沮丧的少女,顾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张了张口,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自己的口味极为不对这件事。他还从来都不曾和莉莉说过,也不愿让她知道,她辛辛苦苦做的饭菜,其实自己吃到嘴里的都只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而已。
但最终,对于美味的天然冲动还是让他不由的问道。
“不过,莉莉,这东西里是不是加了些什么?”
莉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还是一字一句的扳着手指头数道。
“有米饭……有猪薯铃……葛藤……还有……”
少女认真的数着,每一件细微的调料都讲的极为详细。
而顾白听着,也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那都只是新生世界的农夫们常用的一些田野配料而已。
“但是,怎么会……”
正当顾白心中疑惑时,少女突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
“对了,我还加了一些附近山上采的草药。”
“草药?”
顾白的眉头不由微皱,他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一样,然后,对着自己面前的少女认真说道。
“明天带我去看看好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面前的少女还是点了点头道。
“好。”
……
夜晚。
如同一只柔弱无骨的小猫一般,躺在顾白身旁的莉莉昏昏的睡着,安静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疲惫之色。
这一天,从早晨到晚上她就几乎没有停过,一桩桩事件让她几乎忙个不停,加上小孩子更容易嗜睡,她也早就已经很想睡了吧。
因为暂时居住的木屋并没有足够的空间,所以莉莉只能是暂时选择与顾白同睡一张床,不过,以她那仅仅只是小孩子一般的体型来看,这张本应该为双人准备的木床,纵然顾白的身躯明显有些超标,但对于她而言也还是显得宽广无比。
而因为自己一旦陷入睡眠、其实也就是下线之后,便也不可能陷入到暴走情况当中,所以,对此顾白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放心。
至于什么不便的问题……
在顾白看来,能够对于这样的小女孩心生**的人,都是人渣。
可是,望着自己身旁正处于酣睡当中的少女,顾白的眼神当中却有着些许的复杂。
“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成了别人的累赘啊。”
黑暗当中,他低声喃喃着。
顾白的心中浮现出了些许的黯然,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自己的一身武力却丝毫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可能会伤到别人,纵然是心里有什么好想法也会不定期的突然暴走而难以施展。
可以说,这段时间里,他成功地从原本准备保护莉莉的保护者,变成了被莉莉所照顾的被照顾者。
虽然莉莉极为细心,代替他与那些村民交涉的结果也都很好,从食物到各种生活补给都能要得到,可谓毫无生存压力,但是……对于习惯沉默寡言,话不多,但天生骨子就有一种暗藏的傲气的顾白而言,这种生活简直就是一种难言的折辱。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弱小,接受自己的失败,因为这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但却唯独无法接受自己以弱者的身份受到更弱者的保护。
大手轻轻地磨蹭着那颗长满翠绿色发丝的小脑袋,看着因为头发传来的的不适感,反而如同幼兽一般紧紧抱着自己,试图寻求安慰的莉莉,顾白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自嘲。
想要照料别人者,反而要被自己所想要照料的人所照料,简直是一大讽刺。
微微一叹,躺平身体,顾白便也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
良久之后,漆黑一片的黑暗当中,一双翡翠一般的瞳孔缓缓睁开,露出了瞳孔当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与些许的寂寞。
那双眼睛的主人看向自己身旁的男子,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喃喃的张开了嘴,用几乎细不可查的声音说道。
“你不是累赘啊……”
手臂抱紧了男子的腰身,将自己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中,就仿佛是年幼的孩子抱着父母、抱着兄长,渴望寻求安慰一般,冷漠无比的冰冷瞳孔当中却露出了些许的安详。
黑暗当中,只有细若蚊蝇一般的声音响起。
“从来都不是……”(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勿忘我花
拂晓,微光斜斜的照射在丛林当中,丛生的滕蔓紧紧缠绕在树木之上,茂盛的草丛当中零散的生长着淡色的花朵,森林当中就仿佛是初春一般生机盎然。
虽然时值冬日,但在因为轴心导致的南风逆流而上事件作用之下,整个世界都仿佛冬天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感受到丝毫属于冬季的寒冷,所以,原本应该是草木凋零的冬季也就因而变得仿佛温暖如春,森林也就依然繁茂无比。
但是,此刻的顾白却丝毫也没有想去关注自己身旁景色的想法,而是眼睛不断地扫视着自己身下的草丛,试图寻找些什么。
他在找些什么呢?很简单,就是莉莉口中的那种草药。
味道正常的淡粥其实没有什么,顾白不是什么挑剔食物的人,纵然味道难以下咽,他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他却本能般的想到了暗藏在那淡粥之下的意义。
逃避神罚!
尘世的土壤必不可为其承载身躯,冥土的星空必不可为其照耀道路,天国的甘泉更不可为其所饮用。
神罚,并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却是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无从摆脱的东西,但是,那碗淡粥他却确确实实的尝到了正常的味道。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顾白却隐隐感觉到,或许那掩藏在淡粥之下的东西便可以让他真正摆脱掉神罚的困扰,继续去做那些他在新生当中,还没能做完的事情。
而怎么看,那掩藏在淡粥之下的便是莉莉口中的那种草药,所以,他便试图去找到那味草药。
可是……悲剧的却是他根本不认识莉莉口中说的那味草药长什么样。所以,他也只能是说和莉莉一起进入到这森林当中来寻找。
而虽然说是草药,但其实往菜肴当中添加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水果作为配料,是平民为数不多的能够用于代替香料的调料品,所以,寻找那株基本就是凭经验添加的草药。完全就是在大海捞针。
纵然莉莉的记忆超群,硬是把那草药的大概模样给顾白描述了出来,但也终究无比艰难。
“蓝色的花瓣,两三片扁圆叶子……”
仔细的扫视着自己面前的草丛,顾白口中喃喃着,那是莉莉提供给他的少数一些情报,但是,任凭他怎么找,也没能在这森林当中找到。
“不会是莉莉记错了吧。”
心中疑窦生出。顾白便直接抬起头,对着自己前方的密林深处喊道。
“莉莉,你真的没记错吗?是这座山里找到的吗?”
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丛林当中也足够清晰的了,而随着顾白的疑惑声,在前方滕蔓丛生的丛林当中突然有一个瘦小身影站了起来。
身后背着药筐的少女转过身,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轻声说道:“是这里。没错啊。”
在她的瞳孔当中,只有仿佛是奇怪顾白为什么会问这么明显的问题的困惑与好奇。而看着少女那双单纯的眼睛,顾白原本想说的话也不由语塞,因为,仅仅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让顾白莫名的感觉质疑这双眼睛的主人所说的话,是一件无比罪恶的事情。
“呼……”
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戛然无语的顾白只能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说道。
“好吧……”
说着,他只能是哀叹着,继续俯下身去寻找那还不见踪影的不知名草药。
而此刻的顾白却浑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深深的注视着他,并且,嘴角有一抹微笑流露出。
“嗯~嗯嗯嗯……”
转过头去,背着自己身后用于采集草药的药筐,少女的口中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悠然的漫步在这丛林当中,一举一动之间,都能让人看出她心中的轻松。
对于她而言,在这丛林当中漫步、寻找草药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劳累的事情,而是一件让人感到极为愉悦的轻松事,可以说,她根本就是在享受,享受在这丛林当中漫步的悠闲感觉。
然后……
“呐,白,你看……”
突然之间,一个略显活泼的银铃声音传入了顾白的耳中,而正在对于自己手中的两株植物进行判断的顾白,则是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
在他的注视之下,前方的莉莉停下了脚步,一边有些兴奋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边朝着他招手,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怎么了,发现了吗?”
一边有些疑惑的说着,顾白一边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面对顾白的疑惑,莉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面前的几株淡白色小花说道。
“不是的,你看……”
直到这时,顾白才注意到在莉莉面前的几株淡白色的花朵,虽然并不十分美丽,但却极为清新。
原本,这样的花朵在这丛林当中本应该只不过是零星的点缀而已,根本不可能被人所注意到,可当莉莉特别注明之后,这朵本不十分瞩目的花朵在这遍地杂草的丛林当中却显得有些瞩目了起来。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朵小花,顾白却是有些迟疑般的说道。
“这是……勿忘我花?”
在他的语气当中,有着些许的不确定。
而闻言,少女随即转过头,看着自己身旁的顾白,有些疑惑的重复道。
“勿忘我花?”
那带着点拜耳他行省方言的清脆声音,混杂着那有些懵懂茫然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简直堪称瞬间萌点十足,但这一幕却被专注于自己面前花朵的顾白所忽视了。
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少女的表情,顾白只是仔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花朵,最终仿佛是确定什么一般的点了点头道。
“嗯。确实是勿忘我花没错,不是什么很稀奇的花朵,挺常见的。”
随处可见,确实,虽然名字有些文青味道,但这只不过是因为翻译的问题而已。实际上,这种花在新生世界各地都有着各不相同的名字,虽然有的高雅,有的粗俗,但在更多的地方,这就是一种随处可见的不知名野花而已。
“不过……它好像不是莉莉你说的那种草药吧?”
说着,顾白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身旁还不及腰身高的莉莉,略带疑惑道。
勿忘我花。作为一种极为普遍的野花,顾白虽然自认对其的了解,无法与诸如“咬文嚼字”一类探究新生世界知识的玩家组织相比,但也还算知道一点,这是一种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野花,要说这就是能够破解顾白神罚的东西,也未免也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吧。
而莉莉只是先看了看身旁的顾白,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朵勿忘我花。然后摇了摇头道。
“不是的,只是你不觉得……”
她的目光有些怔怔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那几朵淡白色的花。轻声说道。
“很好看吗?”
闻声,顾白再度低头看了看那几株勿忘我花,虽然勿忘我花也是常见,面前的这几朵淡白色花朵也称不上什么艳丽多姿,但那花瓣洁白通明,玲珑通透。让人深感清新,丝毫没有大红大紫的媚俗之态,越看越觉得纯净无暇,也是不由的点了点头道。
“确实挺好看的……”
但顾白的话音未落,却只见一只白皙的手臂随即伸出。未等顾白反应过来,莉莉便已经信手将其中一朵花朵折了下来。
“嚓。”
“你……”
错愕的看着自己身旁刚刚还说花朵美丽的莉莉,但莉莉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明亮的瞳孔只是专注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花朵,手臂再度试图伸出……
“别!”
但这时,伴随着一个劝阻的声音,一只大手突然拉住了那只白皙的手臂,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并不大,但也足以将莉莉拦住了。
她抬起头,迷茫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莉莉好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顾白阻止她一样的看着他,嘴唇微动道。
“为什么。”
清澈的瞳孔当中,有些困惑,又有些奇怪。
确实,或许在莉莉的眼中,此刻劝阻她摘花的顾白确实是有些奇怪。
而看着面前的少女,顾白的表情却有些认真了起来,他轻声说道。
“这花就这么长在这里,你又何必非要摘下它呢?”
仿佛是察觉到了顾白语气当中的些许不满一样,莉莉看了看顾白,又看了看那几朵淡白色的勿忘我花,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可是……真的很漂亮啊……我想把它养起来。”
莉莉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勿忘我花,一边转过头来,试图向顾白解释道。
“你想啊,花朵这么柔弱,要是遇到点什么风吹打雨、日晒雨淋的,说不定还会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又或者被野兽所践踏,很危险啊,我也是因为想把它保留下来……”
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反应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正用笨拙的唇舌试图向顾白解释的女孩,顾白摇了摇头。
他可以看得出,面前的这个女孩确实是打心底里的喜欢这朵花,但他还是说道。
“对于这朵花而言,在此落地生根,从泥土当中一点点的钻出地面,慢慢的抽出枝叶,肆意的舒展自己的花朵就已经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无论将来它是尘归尘,土归土,还是被野兽践踏折损、甚至吃掉,都是极为坦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你又何必再去干涉呢?”
而听着顾白的话,少女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勿忘我花,脸上流露出了犹豫与失落。
而看着自己面前,莉莉脸上犹豫不决的挣扎之色,顾白只好是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罢了,既然都已经折了一朵,那你就把这朵折了的勿忘我花养起来就是了。”
闻言。莉莉的脸上浮现出了错愕。
“真的可以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养花都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要说平民,就是贵族,又有几人能有那种养花的闲情逸致呢?
之前。莉莉也是因为觉得顾白或许不理解自己养花才拒绝,但是,显然顾白拒绝的原因和她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真的。”
顾白肯定的说道。
瞬间,莉莉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
……
“嗯~嗯嗯~嗯嗯嗯……”
虽然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很明显,能够被顾白所获准养花,对于莉莉而言似乎是一件极为值得高兴的事情,背着药筐,漫步在这丛林当中。她口中哼的调子也变得更加活泼了起来。
而看着面前仿佛无忧无虑一般的莉莉,顾白也只能是摇头苦笑。
“毕竟是小孩子,喜怒转变的就是快。”
叹息着,他正准备继续去搜寻那始终都没有找到的草药,但就在这时,顾白却突然之间发现,那始终不绝于耳的欢快小调骤然消失在了耳旁。
他不由得抬起头一看,却只见丛林前方。身后背着药筐的少女驻身而立,抬起头。那宛如林中精灵一般的面孔正神情专注的注视着远方,仿佛是在看着些什么一样。
“莉莉,怎么了?”
顾白不由的对着面前的少女问道。
“啊……”
仿佛是突然被顾白的声音所惊扰了一样,少女先是本能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顾白。露出了一个极为自然的笑容。
“对了,我好像想起那种草药是在哪里采的了,白,你等一等我,我马上回来。”
伴随着银铃一般的清脆声音。少女随即向着丛林深处快速跑去。
“等……”
未等顾白追上去,那矫健如小鹿一般的身影便已经跑远了。
愕然的看着那模糊的背影,顾白只能是喃喃道。
“跑的还真快……”
在他的视线当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
……
某处郁郁葱葱的丛林里。
“哈……哈……哈……”
林荫之下,只有一片绿油油草地的空地之上,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仿佛是跑累了一般,用手拄着自己的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一般的大口喘息着。
“好累啊……好想休息一下……”
少女有些疲惫的喃喃着。
以她的体力而言,稍微跑久一点就难以支撑,能跑到现在,也委实是难为她了。
然后,少女举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些许汗渍,随即抬起头,注视着前方空无一人的丛林深处,露出了一个微笑道。
“呐,你们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极为寻常的话,在此刻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因为……
在她的面前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空无一人的空地,自说自话的少女,这一简直诡异的场景却极为真切的出现了,如何让人不感到惊恐。
但是,真正感到大骇的却是……
“吼!!!”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一个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的咆哮声猛然响起,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身影骤然之间如闪电般扑向了正微笑着的少女。
“轰!!!”
如同小山一样的庞大身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将少女站立之处的地面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泥土翻飞的痕迹,四处飞溅的泥土和扬起的尘埃则顺势将那个身影彻底的遮蔽在了迷雾当中,只有隐隐绰绰的看见,在那迷雾当中有一个庞大的狰狞身影。
而当迷雾渐渐散去之时,才渐渐显露出了一个蹲伏在地面之上,外表无比狰狞的恐怖怪物。
幽绿色的冰冷瞳孔,覆盖了全身的苍青色坚硬毛发,还有那宛如锋利无比的爪牙,无比显示了面前这个怪物的残忍与强大,以及他的身份……
狼人。
这个新生世界当中,少有的能够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将玩家击败的种族,此刻却出现在了这个小山村附近的丛林当中。
但是,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几个异类种族之一,这头狼人的眼睛此刻却紧紧地注视着自己的前方,全身上下的肌肉死死绷紧,覆盖全身的坚硬毛发都本能般的膨胀了起来,口中发出不安的低吼声,做出了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姿态,就好像自己此刻是在面对着什么极为恐怖的对手一样。
“吼……”
而在他的面前,却只见不知何时脱离了原地的少女,身后依旧背着药筐,脸上的微笑依旧。
她看似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看着其他几头狼人同样从丛林当中走出,正慢慢的试图将她包围,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
“嗯?大狗狗终于愿意出来和我玩玩了?”
看似轻松的微笑当中,在她的翠绿色瞳孔当中却有一丝冷漠闪过。(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四章 来袭的狼人
而听着这看似轻松的声音,在少女面前,正用一双幽绿色冰冷瞳孔死死注视着她的巨大狼人,却表现出了异常的警惕,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死死地绷紧,平时柔滑无比的皮毛此刻却本能般的根根尖刺竖立暴起,身体匍匐在地上,锋利的爪牙深深的陷入在泥土当中,蓄势待发,整个举止甚至是堪称小心到了极点。
“吼……”
狼人那腥臭无比的口中发出了低沉的闷吼声,而在那双幽绿色的瞳孔注视之下,少女那纤细柔弱的身旁,几头强壮而恐怖的狼人也正在慢慢的逼近她,向她发出了恐吓性般的低吼声。
看起来,身后背着药筐的少女已然危险至极,但实际上,被几头狼人所包围的女孩却表现得异常从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不安,甚至是在饶有兴趣般的看着他。
“你是谁?为何会说我族语言。”
幽绿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纤细人影,一个低沉而沙哑的沉闷声音从狼人的口中响起。
是的,刚刚少女说的并非是人类世界当中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狼人语,甚至是带着他所属氏族独特语调的狼人语,这怎能不让他为之大骇。
“嗯?你又是谁?”
看着自己面前的狼人,少女的嘴角勾起,先是露出了一个有趣的微笑,随即轻声反问道。
并没有任何的紧张,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淡然到冷漠,在她的声音当中,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对于狼人的敬畏之心。
而知道狼人的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脾气,真的一点都不好。
暴虐、残忍、嗜杀、易怒、冷血……
如此不尊重的话。绝对是足以轻易拨撩起他们那本就暴躁不安的神经,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少女面前的狼人却是丝毫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我?卢艾西亚氏族的喀戎耳。”
没有丝毫的火气,就好像狼人没有任何的动怒一样。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不是他不想动怒,而是此刻的他,甚至都生不出丝毫的怒意,因为,此刻正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他的脑海当中回荡。
“危险!极度危险!!!快逃!!!!!!!”
冷漠的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看似人类的少女,狼人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那源自本能的敏锐直觉却在脑海深处疯狂的向他呐喊着。
从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危险当中的狼人,天生就对于危险有着超乎想象般的预知能力,这是先祖的遗传。也是后天无数厮杀的成果,从少女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警惕……甚至是说恐惧,就好像是在面对无可抵御之敌一样的深深恐惧感。
“面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少女,自称喀戎耳的狼人瞬间在自己的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虽然看似人类,但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是不会拥有这样能够在狼人袭击之下逃生的力量的,甚至。即使是那些人类巫师都不曾给予过他如此深沉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甚至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面对王一样。几乎是丝毫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狼人轻视弱小,却敬重强者。
所以,即使少女在他的面前言辞不恭,他也没有任何的怒意可言,因为,在狼人所信奉的理念当中。肆意妄为,本就是强者应有的权利。
而换言之,如果少女确实如她看起来那般柔弱不堪,那么,狼人也绝不介意在刚开始进行扑杀的时候饱餐一次。当然,在少女确实显露出了可以脱离突袭的力量之后,狼人也就自然而言的表露出了妥协的态度。
“不知名的强者啊,卢瓦尊敬你的力量,不欲与你为敌,但也请你不要妨碍卢瓦们追杀敌人的行动。”
低沉的声音说着,狼人还缓缓地退后了几步,以示不愿为敌的诚意。
卢瓦,便是狼人们的自称,或许刚刚还准备偷袭扑杀,下一刻便打算妥协的行为在外人们看来比较怪,但对于一向行事蛮横强势的狼人们而言,愿意给别人几分敬意便已经是无比难得了,指望他们低声下气就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换做别人,如果狼人愿意让步会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毕竟,如果招惹了强大、专横、又很抱团的狼人,显然是一件极不明智的事情,但对于在此的少女而言,却并非是这么回事。
“追杀?有趣,好像前段时间经过这里的那头狼人也是说追杀,难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脸上依然微笑如初,只有眼神当中的冷漠可以透露出少女的些许真实想法。
“前段时间?你是说乌利耶多?半个多月前他在这附近失踪了,难道你见过他?不知名的强者啊,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他的下落,我们将会感谢你的。”
闻声,狼人先是仿佛有些惊讶,随即连忙追问道。
乌利耶多,这个卢艾西亚氏族的狼人,却在半个多月前追踪那杀害了咆哮者俄里斯的瓦加人行踪之时,在这附近莫名失踪了。
任何一位狼人都是氏族当中最为珍贵的财富,可以说,他们这几头狼人会在这里,又何尝不是试图能够找到乌利耶多的下落呢。
“当然……”
少女先是轻声回应道,然后看着自己面前那头狼人眼神当中的急切,嘴角的微笑却是莫名变得越发炽热了起来。
“他被我挖了脑子,尸体丢在这山里的某个地方了。”
……
看着对面狼人脸上浮现出的,极具人性化的震惊与错愕,少女却仿佛是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展颜轻笑道。
“说起来,要不是他脑子里的那些知识,我还真不懂你们说的狼人语呢……”
话音未落。周围的几头狼人,几乎都瞬间齐齐后腿猛然向后一蹬,随即如脱兔般向前扑击。
“吼!!!”
话音未落,在卷起的狂风当中,露出满嘴锋利尖牙的血盆大口以及那变得狰狞而恐怖的猩红狼瞳,骤然之间在少女的面前不断放大。
注视着自己面前仿佛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表情变得有些惊愕的少女。狼人的瞳孔当中布满血丝,心中此刻却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咆哮着。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胆敢冒犯卢瓦的家伙!任何胆敢冒犯卢瓦的人,都应该死!!!”
狼人是高傲的,自认是这个世界强者的他们,从来不屑于与任何的弱小种族攀谈,即使是在面对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强者而言,那种高傲也从来不曾有丝毫减少,只是被他们暂时的收敛了起来。
而此刻,愤怒与难言的羞辱。却在他的心中疯狂的涌动着。
此刻的他,甚至可以看到面前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少女,脸上那因为骤然之间的袭击而浮现出的些许错愕,以及那翡翠色瞳孔当中难以察觉的震惊。
她,没有防备。
即将成功的愉悦感觉,在狼人的心中涌动着。
但就在这时,在狼人的注视之下,面前仿佛已经因为受惊而动弹不得的少女。那看似错愕的脸上,突然之间嘴角骤然勾起。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仿佛是在讥讽一样。
“嘁……”
虽然不曾交谈,但看着那个冷笑,狼人却仿佛已经明白了那个冷笑的意思。
那是在讥讽他的愚蠢。
“怎么回事……”
狼人的心中大骇,突然之间,他仿佛察觉到了些许的隐隐不对。但尚未等他反应过来,却只听的有一个慢悠悠的柔媚女声在他心底响起。
“我说……”
那个柔媚的女音当中带着些许的慵懒,仿佛是大梦初醒一般,妖娆而魅惑,极为悦耳。但就是这个极为悦耳的女声,却让狼人感到震惊不已。
因为……
此刻的他,仿佛是陷入到了时间凝固的世界当中一样,身旁的一切都变得静止了,无论是其他几位正悬浮在空中,做出扑杀姿态的狼人同伴,还是身旁的微风、树木,甚至是那飘零的落叶,都仿佛是陷入到了静止当中一样。
不!不是静止!
但不过刹那之间,狼人便直接推翻了自己的这种感觉。
准确来说,更像是……
自己的思维变快了。
不是世界凝固了,而是他的感觉骤然变快了,以至于世界在他的感觉当中
“你的对手……”
没有在意狼人心中大骇,女声依旧慢悠悠的说着。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从身后一路沿着狼人的脖颈向前,渐渐环绕住了他的脖子,在狼人惊骇不已的视线当中,显露出了一双美丽的……女人手臂。
那双女性的手臂以人类的目光几乎是堪称完美,肤质白皙、手指修长而纤细,增一分肥减一分太瘦,充满了一股成熟的魅力。
若有若无的气息在狼人长满黑色毛发的耳旁,仿佛魅惑一般的吐息着。
但在狼人的心中,却只有无尽的惊恐。
“在我的身后,有人!”
惊骇欲绝的狼人竭力试图转过头去看,可在这个仿佛凝固了般的世界当中,他却是连试图转动一下眼珠子都做不到。
伴随着狼人的惊恐感觉,一个轻若无物的重量缓缓靠在了他的背上,敏锐的感觉,甚至能让狼人察觉出那是一个类似人类女性的躯体。
“是……”
然后,在不急不缓的女声当中,那双手臂渐渐将狼人的脖颈给紧紧缠绕住,仿佛是要将对手越勒越紧的绳索一样。
而在狼人的骇然余光当中,从他的右肩上方,则是从后方伸出了一张绝美的女人侧脸。
女人微闭双眼,仿佛是大梦初醒一般,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但其脸上的慵懒却是充满让人心底发痒的魅惑气息,足可想象,其全貌究竟会有何等的美丽。
但面对着这张足以令无数人失魂落魄的面孔,在狼人的心中却只有无尽的惊恐。
因为,从这张侧脸之上,他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就好像是看到了一朵看似美丽、实则致命的毒花一样。
然后,女人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身旁近在咫尺的狼人,露出了一张嘴角含笑的绝美脸庞,宛如情人低语一般的说道。
“是我啊……”
刹那之间,无数开满血色花朵的藤蔓从狼人的体内迸发了出来。(未完待续。)
【新年好!】第两百五十五章 从深渊当中爬出的……怪物
郁郁葱葱的丛林当中,充满了死寂的气息,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只有那几个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仿佛与无数藤蔓与花朵融为一体的狼人尸体,似乎还在无声地说明着什么。
那些曾以自己的凶悍狂暴而自傲的狼人,此刻却只能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地上,早已凝固的琥珀般瞳孔当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恐惧与痛苦挣扎之色。
而如果此刻有人将这几头狼人解剖的话,便会发现那些藤蔓早已将根须深深的扎在他们那无比脆弱的五脏六腑当中,有的甚至是直接深深扎根在骨头内部,在将他们的脏器几乎吸干殆尽之后,又直接从体内顺着毛孔钻出,生生将狼人的皮肤狂暴的撕裂开之后,才有的这么诡异的一副场景。
可面对着眼前这一无比诡异的场景,少女却只是神情漠然的俯瞰着,仿佛眼前的一切,根本都不能触动她丝毫的心绪一样。
“叮铛……”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清脆佩环撞击声,一个宛如小精灵一样身体还不足巴掌大的人型生物,悠然的扑扇着自己背后的翅膀,翩然飞向了少女的肩头。
绝美的外貌、优雅而淡然的气度,华美的长袍之下隐隐传来佩环清越之声,俨然就是之前那位妩媚女性的缩小版。
“啊~”
只见她盈盈坐在莉莉的肩头,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显得无比悠闲,而在她的旁边,莉莉的脸上便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本以为这几条大狼能够有趣一点,没想到也和半个月前的那条蠢狗一样。根本不值一提,连让我找点乐趣的能力都没有。”
看似华美而尊贵的绝美女子,坐在莉莉的肩头,看着自己面前那几堆已经无法辨识的尸体,两条悬空的纤细小腿一摇一摆的,语气半是戏谑半是失望的说道。就好像是自己面前的狼人让她感到了浓浓的失望一样。
“作为弄臣,居然连死亡都无法取悦死亡的君王吗,还真是不称职啊。如此滔天大罪,纵然是现在把他们的灵魂从冥土当中勾出、然后当做油烛在不灭的冥火当中煎熬万年,用他们的哀嚎声来欢愉吾辈,都无法令吾释怀分毫啊。”
看着自己面前的狼人尸体,在绝美女人的瞳孔当中除了淡淡的失望,还有拿俯瞰众生的浓浓傲慢。
就好像是一位高居云端的神灵,颔首向下看。荫蔽于她身下的天地万物在她面前都不过是区区臣属,而天下苍生也都理应竭尽一切的手段心思来让身为死亡君主的她感到欢愉,甚至于在她看来,那些卑微至极的凡物们能够用自己的死亡来取悦她,就已经是她这位仁慈无比的死亡君主降下的垂青与怜悯,是凡物纵然倾尽万死都无从回报的恩典。
而此刻,自己面前的这几头狼人居然连死都死的不够让她感到开心,自然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未必。”
听着自己肩头女子说的自言自语。始终淡漠无比的莉莉,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哦?吾主可有何旨意。”
眼波流转。略带惊诧的绝美女子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旁,望着那张洁白如玉的少女侧脸,她轻笑着,低下头,始终倨傲的脸上此刻却极为自然的露出了恭敬之色。
无论是面对凡物还是面对神灵,她都可以不屑一顾。对于曾经成功毁灭过世界的她而言,纵然是看似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不值得她尊敬,就算是再度赋予她新生的恶魔,她也最多不过是点头致敬而已,但唯独是面对着面前这个由凡人蜕变而成的死亡魔女时。作为臣子的她却只能、也必须表示臣服。
只有她,才能真正明白在面前这个看似身体柔弱的少女体内,充斥着何等疯狂的力量……
……
并没有在意自己面前绝美女子心中的想法,少女只是抬了抬头,示意让她向前看。
而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尸体堆,然后,女人的脸上先是不由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随即有些戏谑的说道。
“嗯?有趣,居然还有一个小家伙活着。”
虽然半被其他的尸体所遮掩,但凭借她的目光却可以直接透过层层阻碍,直接看到尸体底下,那个还正在勉强挣扎呼吸着的一个生命源。
而与她的惊讶不同,少女则是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沙沙……”
轻柔的脚步细不可闻,但在这个死寂的丛林却异常的响亮。
似乎是在畏惧,少女越是靠近尸体堆旁,甚至都没有任何的举动,其他的尸体便都开始迅速化作光粒消失。
而当少女走近了尸体堆旁,尸体堆便已经显露出了少女所想要看到的东西。
一个身体几乎与藤蔓融为了一体,偏偏满布血污的头部却还在苟延残喘的勉强喘息着空气的狼人——喀戎耳。
“浑身上下都被藤蔓刺穿了,不过是只有一个头颅勉强完好而已,居然还能活下来吗?这些曾经孱弱不堪的凡物还真是让吾有些惊喜啊。”
坐在莉莉的肩头,外貌绝美的女子有些啧啧称奇的说着。
没有过多的语言,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
少女只是无声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看起来已经如同一摊烂肉一样的狼人,在她的注视之下,原本气若游丝般的狼人却是好像突然之间获得了什么力量,眼睛颤动着,勉强挣扎着缓缓撑开了自己的眼皮。
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则是昏黄的光线、深绿的林荫,以及……那双淡漠的翠绿色瞳孔。
“你所属的狼人氏族,究竟有多少在朝这里赶来。”
檀口轻吐,眼神当中只有平静。
而先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淡漠少女,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样,但随即,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狼人却突然之间狂笑了起来。
“嗬……嗬嗬……哈哈哈哈……”
他肆意的狂笑着,好似浑然没有在意自己身旁的少女一样。
而在他面前,少女则只是漠然的看着面前浑身伤残、几乎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毙命的狼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总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味道很熟悉……”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偶尔涌上咽喉处的鲜血让狼人的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但他却丝毫也没有在意这些小事,只是仿佛有什么事情他终于恍然大悟了一般,语气当中带着兴奋。
“不是活人的气息……也不是死人的气息……更不属于那些神灵的仆从,在你身上……几乎满是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听着面前狼人混乱无序的话,少女那精致的脸上依旧平静,只是……眉宇之间却仿佛是多了几分阴沉之色一样,让人不由的望而生畏。
“那种味道……我只在巫师们……祭祀魔怪的魔法仪式上才闻到过……”
仿佛没有注意到少女脸上的隐隐愤怒之色,微微喘息着,喀戎耳继续说着。
“也就是说……”
说着,狼人突然之间挣扎着偏了一下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少女。
刹那间,幽绿色的狼人瞳孔与翠绿色的人类瞳孔对视在一起。
一者带着些许的兴奋与疯狂,一者却莫名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紧紧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狼人的语气却莫名的变得有些嘲讽。
“你根本就是一个从深渊当中爬出来的……”
话音未落,少女的脸上却骤然之间浮现出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之后的深深愤怒,以及……因为被发现秘密之后的些许恐惧……
抬脚。
落下。
“啪!!!”
就好像是踩碎了一颗西瓜一样,以往坚固如铁的狼人头骨此刻却显得脆弱不堪,无数的红白秽物骤然之间爆裂开,但是,伴随着无数血污的溅射,狼人那满是嘲弄语调的声音却依然在少女的耳边回荡开。
“怪物……”
……
略显寒冷的暖冬当中,昏黄的林中一片死寂,寂寂无声。
身材纤细的少女只是无声的站立着,可在死寂的丛林映衬之下,她的单薄身影却莫名的显得有些失落与寂寥。
而在她的肩头,绝美的女人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
良久之后,她转过身,无声地背着自己身后的药筐,走向了来时的归途。(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 莉莉?莉莉斯?
林中,绿荫深深,层层叠叠的树荫将光线几乎尽数遮挡住,只有些许的阳光能够透过稀疏的树叶之间,在地上投射出斑驳不一的光斑。
空气微凉,松软的泥土当中带着些许的湿意,让人感到些许的惬意,但在林中一路背着药筐前行的少女,其身影却是显得有些沉默。
“西索……”
脚下粗制的布鞋踩在湿软的泥土之上,泥土微微凹陷下去,顺便还踩断了几根林中的枯枝,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声响,然后拔出,继续前行。
而在她的右肩上,宛如小精灵一般的绝美女子依然坐在她的肩头,悠然自得的摇晃着自己那双悬空的双腿,并且手中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型琉璃酒杯,慢悠悠的品味着酒杯当中的美酒。
在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除了那渗入骨髓当中的傲慢之外,便只有挂在嘴角边的淡淡讥讽,仿佛是在嘲讽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庸俗世界。
“吾主哦,何必在意那愚昧凡物的话语呢。”
轻轻地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闻着那传入鼻息当中的淡淡酒香,坐在少女肩头,身体尚不足巴掌大小的绝美女子宛如是在咏唱一般。
“那些狂悖傲慢的凡物啊,不过是在悠长的岁月当中窥见了些许的光亮,便自以为是见证了世间的一切真相,他们用自己的文字与图像记录下种种前后颠倒、混乱无章的痴人妄言,还自誉为万古不易的经典、永恒之真理,实则不过是无知之下的狂妄而已……”
她悠悠的说着,盈盈饮下了一杯酒,仿佛不胜酒力般的绯红脸颊之上,微睁的瞳孔却充斥着淡淡的漠然。眼波流转之间,尽是讥讽之色。
“似这等无知蠢物所说的话,又何必介怀呢。”
而在她的身旁,莉莉却只是继续背着,无言的向前走着。
睁开眼,微微的瞥了一眼自己身旁少女沉默的侧脸。早已洞悉了她所思所想的绝美女子只是嗤笑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琉璃酒杯,继续轻声的说道。
“又或者说……吾主啊,你确实是在不安了吗?”
在她的身旁,莉莉就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喃喃细语一样,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如既往沉默的向前走着。
“恐惧……这可真是一种本不该出现于您身上的感情,或者说。任何的凡人情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您的身上。”
她闭目喃喃着。
“自你从在死寂之海当中复苏以来,你便已经是象征着死亡的魔女,是不老不死的永生者,喜怒哀乐……这些凡人的情感早已从你的身上剥离了,你根本就不再拥有那些东西,可是……此刻的你,却居然在不安?在恐惧?呵……”
说着,她仿佛是不可思议般的轻笑了一声。
“就因为那个男人……”
话音未落。莉莉的左手陡然之间伸向了自己的右肩,目标……正是她右肩之上的绝美女子!
“噗!”
但是。莉莉的左手却意外抓了个空,早已有了防备的绝美女子轻轻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转瞬间便飞离了她的肩头。
“呵呵……生气了?您居然生气了……”
飞在莉莉面前的空中,看着停下了脚步的莉莉,沉默的脸上透露出来的阴沉之色,绝美女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一样。不由的嗤嗤笑了起来。
没有在意莉莉脸上的些许怒意,绝美女子继续笑着,直到笑声渐渐平息了之后,良久,她才抚着自己的额头。叹息着摇了摇头道。
“还真是有趣啊,若非是知道您并没有爱情这一情感,我还真会以为你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凡人……但是,既然如此,你是因为什么才如此在意那个凡人……甚至是比信任您的臣子还要信任他呢……”
绝美女子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莉莉,注视着她面前的主人……
一位魔女。
而在她的面前,身后背着药筐的莉莉依旧沉默着,看似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有不知何时……她的手早已死死握紧药筐绳索……
“是……”
喃喃着,绝美女子的嘴角露出了几丝讥讽之色。
“因为那个名叫莉莉的凡人,留给您的执念吗?”
……
林中,沉默不语的少女站在原地,在她的面前,宛如小精灵一般悬浮在她面前当中,不时扇动着翅膀的绝美女子无声地注视着她。
微风在林中吹过,原本微凉的空气当中陡然之间生出了几分寒意。
手指,死死地抓住了肩膀药筐的绳索,纵然绳索已经深深地陷入手掌当中,勒出了紫痕也浑然不觉。
良久,始终不曾发出一言的少女,终于开口了。
“我……就是莉莉。”
如银铃般清脆的稚嫩声音当中,却莫名的让人听出了丝丝的固执与倔强。
但是……
“不,你是莉莉斯。”
冰冷漠然的声音,仿佛是在陈述事实一般的说着。
……
淡漠的眸子俯瞰着自己面前的少女,悬浮在半空当中的绝美女子淡淡的说道。
“只有凡物,才会愚蠢的以为先有因,再有果,而吾辈永生者却可以在时间长河当中窥见真正的真相。”
“在凡物看来,你是那个名叫莉莉的凡物蜕变而来的魔女,因为莉莉的存在,所以后来才诞生出了名为莉莉斯的魔女。但在吾辈看来,却是因为你的存在……”
停顿了片刻之后,绝美女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才继续说道。
“才促使了这个身上带有精灵血统,名叫莉莉的凡人诞生啊。”
在她的面前,少女沉默依旧,只有死死握紧肩上药筐绳索的手掌。仿佛在微微颤动……
“正如同是矗立在江河当中的巨石旁的涟漪一样,水流冲击在巨石之上,又会反溅回去,产生出阵阵涟漪,虽然看似是那些水流与巨石之间是尚未接触便主动避让开,实则却是因为那块巨石的存在。所以那些水流才会主动避让开。”
绝美女子继续说着,脸上显得平静无比……平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并非是因为那个名叫莉莉的凡人的绝望,所以才诞生出的你,而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正是因为您想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之上,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在你诞生之前,在距今13年前的里尔希达历2520年4月9日下午,在人类世界诺萨帝国的拜尔他行省艾尔威亚村庄里,诞生出了一个名叫莉莉、身负精灵血脉的女孩来作为您降临人世之间的肉身容器……”
“也正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精灵血脉,恶魔才会试图去夺取她的灵魂。才会因而发现你的有趣之处,因此产生出让那个名为莉莉的女孩堕入深渊的机会,从这一点来说……恶魔也不过是成了一次促成您诞生的棋子而已。”
“甚至于在吾辈看来,这场涉及了上百个人类王国、数以亿计人类动乱的诺萨帝国内乱、直接导致上万人死亡的拜尔他行省战争……也都不过是这个世界为了恭祝您的诞生,而献上的前奏与献礼而已啊……”
看着自己面前的沉默依旧的少女,在她的嘴角,讥讽之色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诺萨帝国的内乱,此刻早已波及了无数的人类王国。因为这个庞大帝国的内乱、众多的国王、玩家、野心家纷纷试图从中分上一杯羹,可此刻按照绝美女子的话。此刻早已波及了半个人类世界,涉及到不下数以亿计的人与非人,导致异类、玩家、人类三方尔虞我诈的诺萨帝国内乱,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向某人诞生而献上的恭祝,只是一个献礼而已?
这个足以摧毁所有玩家认知的事情,在绝美女子的口中却说得无比轻飘飘。就好像根本不值得重视一样。
“那些愚昧无知的凡人,自以为命运由他们自己所主宰,却浑然不知,在吾辈看来,其只不过是一个狂妄自大而又滑稽可笑的玩物而已。”
看似自负的话语。在她的口中却显得无比天经地义,就好像这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一般。
确实,对于化身无数、洞悉一切生灵弱点的地狱之花、死亡君主、更是曾被奉为神灵一样来信仰的她而言,凡人在她的面前,确实只不过是一个愚昧至极、可笑至极的玩物而已。
但就在她讥笑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不是这样的……”
眼睛缓缓收拢,注视着自己面前,正用一双明亮无比的眸子注视着她的少女,她沉默了。
良久之后,一个声音传来。
“吾主啊,汝为自在永在之永生者,便如同那衔尾之蛇一般,无所谓诞生,亦无所谓终结,岂可被凡物的执念所影响……”
但尚未等她说完,在她面前,少女直接越过了她的存在,继续向前走去。
在她错愕表情的身后,只有一个低喃的声音传来。
“我是莉莉斯……可也是莉莉。”
……
林中森森,唯有风声萧萧依旧。
而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类身体大小的绝美女子却沉默不语的站在林中。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
“已经不想失去了吗……为了那丝执念,宁愿继续伪装自己也要继续待在那个外域人类的身旁……”
“嗤……”
美丽无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
“纵然身为臣子,我也不得不说,此刻被凡人执念所浸染的吾主……你也固执愚蠢的犹如凡物一样,那个凡人可一点也不傻,你的伪装可难以欺瞒过他。”
女子的身体开始渐渐化作细碎的光芒散去。
“吾辈,已经看见结局了……”
林中,只有带着淡淡讥笑的声音散去。
……
山林的另一边,身后背着药筐的少女沉默的走在林中。
在她的瞳孔当中,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淡淡的漠然,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触动她的心绪一样,只有偶尔闪过眼眸当中的迷茫却说明,她的内心中并非如同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淡然。
而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
“莉莉?你找到草药了吗?”
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然后看着远方丛林当中的那道熟悉人影,在少女的嘴角,有一丝微笑勾起。
完美无比的微笑,这是一个完美到让人丝毫看不出其有任何忧郁的微笑,同时也是最完美的伪装,能够掩藏自己一切心绪,只向对方坦露出自己最美好一面、绝不会让人为其担心的微笑。
“嗯,我找到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田间闲谈
有些空荡荡的田野之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前行着。
在顾白的视线当中,沉默不语的少女走在他的前方,背对着他,身后扛着一个小小的药筐,安静的走在田野当中的小径之上。
虽然时值冬日,但因为轴心所驱使的风暴影响,整个世界都处于宛如暖春一般的季节当中,在这个并不寒冷的暖冬里,即使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顾白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寒意,与之相反的却是一股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悠然感。
这种悠然的感觉,自从顾白在新生世界当中进行长达一年的战斗与冒险以来,就已经很久不曾品尝过了。
无数次的战斗,或许让自己热血澎湃,但却也因而让他变得很少平静下来。
而虽然在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都一直是在养伤,可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去做,其前期所积累下来的战力优势或许都已经被其他玩家们所抹平、甚至是被赶超了,但顾白却没有感觉到什么惋惜。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武力是否会被其他玩家所赶超的这种事情,对于此刻的他而言,他甚至有过考虑在为莉莉争取一个联邦次级公民身份之后,便直接退出《新生》算了的想法。
看着自己面前背着药筐,静静前行的少女,他的眼神当中露出了些许的暖意。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虚拟生命,令顾白产生过如此强烈的保护**,从调剂仓当中诞生出来的顾白,像绝大多数的联邦人类一样,没有父母,也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虽然从来不曾因此有过什么孤独感,但也因此,他没有过任何对待兄弟姐妹之类的亲属的经验。
因此,当他前所未有的试图去保护面前的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位年幼妹妹的哥哥一样,有些不知所措。想尽可能的把自己所拥有的给予她,但又不知给予她什么最好。
犹豫不决,便是他此前的想法。
即使是试图尽力帮助她获得一个联邦次级公民的资格,他也不确定这样的想法是否正确,获得了联邦公民资格的女孩,是否能够适应联邦的生活。
但是,此刻看着面前静静前行的少女,他却突然之间觉得之前为此辗转反侧的自己,简直有些可笑。
“其实。就算只是这么静静地走下去,也不错啊。”
心里想着,在他的嘴角处不由的露出了几丝笑意,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些许。
步伐变了,脚步声也就随之而变,而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频率变化,始终走在在顾白面前的瘦弱少女不由的侧过身来看着他,注视着顾白的翠绿色瞳孔当中明亮而平静。仿佛没有沾染些许尘埃一样纯净无比。
“怎么了?”
唇口微动,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困惑。仿佛是不明白顾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脚步慢了下来一样。
看着自己面前那双明亮的明眸,顾白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
仔细地审视了一遍自己面前的顾白,什么也没能发现的少女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之后,然后还是只能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瘦弱的少女身后背着药筐,一言不发。只是无声的走着,而顾白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两人静静无声,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田野之间,唯有沙沙的脚步在耳旁响起。
良久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其实……我只是在想,或许这种平和生活也不错……”
无声地注视着自己面前,身后背着药筐沉默前行的少女瘦弱背影,顾白喃喃道。
而在他的注视之下,背着药筐,始终沉默前行的少女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向前走着,仿佛没有听到,但是,在她背对顾白的地方,她那双宛如纯净翡翠般的翠绿瞳孔当中却有着些许的莫名神采在变幻。
“那么……你觉得生活在这里的感觉好吗?”
仿佛不经意般的声音在顾白的耳旁响起。
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背影,顾白只能是摇了摇头道。
“这里虽然平静,但这里终究不属于你我,你也不适合生活在这里,我也一样。”
确实,纵然生活在安静的中世纪村庄都肯定算不上好,对于已经视面前这个女孩为小妹妹一样的顾白而言,他自然很难接受让她始终都生活在这里。
但听着顾白的回答,始终不断前行的少女脚步却开始渐渐减慢,直至无声地停下了脚步。
而看着自己面前无声地停下了脚步的少女,顾白疑惑道。
“怎么了。”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低头站在原地,仿佛有些失神般的注视着自己的鞋子。
良久之后,她转过身,明亮的翠绿色瞳孔注视着自己身后的顾白。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
看着自己面前眼神带着些许固执的少女,顾白却莫名的明白了她所没有说出口的话。
或许有着种种不好,但这里足够安宁,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在害怕不安定吗?”
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瘦弱少女,顾白的眼神当中有些复杂。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
“这里,终究不适合我们,再说……”
说着,顾白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田野,而顺着顾白的目光,少女也看向了田野当中。
只见在她的视线当中,一位瘦弱到几乎皮包骨头一样的农妇,艰难地拖着犁头在农田当中耕种着,在她身上,从头顶到脚裸都沾满了污泥,顾白虽然自认自己身上此刻已经穿的足够简陋了。但与农妇身上那仿佛破烂洞装一般的毛料短裙相比,简直是已经称的上干净整洁了。
没有牛,也没有结实强壮的壮丁,在田野间耕地的,只有一个看似风一吹都会为之摇摇欲坠的瘦弱女人。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瘦弱女人,少女的眼神当中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从她的口中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
“农奴。”
与很多玩家当初所设想的不同,虽然这个世界上存在有贵族与平民,但即使是平民之间也是具有严格等级的。
最为高等的,便是那些居住在城市当中的市民,那些普遍颇有资产的小市民大多以手工业为主,比如开旅馆的店老板,修理钟表的钟表匠,这些市民阶级大多生活殷实,不说衣食不愁。但也基本脱离了必须从早到晚忙个不停的阶段,可以用一定的空闲时间谈论一下何为艺术、何为哲学、政治之类的东西了。
这类人群,如果资产富裕一些的还可以去做做一些书记员、法官副手之类的工作,若是所属的家族、商业公会强势一点的,借此在当地掌握有一些话语权,和贵族分庭对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便是自由民,这些人群之所以被称之为自由民,便是因为他们享有着自由之身。或许只是田间耕种的农夫,或者是在各地之间游走的小商人。他们是中土诸国的人口主体,虽然地位未必多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他们却也算得上还可以了,因为……和作为最最基石的农奴相比。他们简直是过着天堂一般的日子。
农奴,是天生就只能在田间日夜不休耕种的奴隶,或是有罪的自由民,或是因为实在无法生存下去,而把自己出卖给贵族的农夫。他们被视为贵族领主的私产,每日披星戴月般的在田间劳作,为贵族贡献着口粮,以赢取那至少吃不死人的浆糊般的食物。
中土国家尚好,而在绝大多数的非中土国家当中,农奴甚至都不被视为人,而是被视为会说话的牲畜,甚至连牲畜都有所不如,最起码,一头牛、一只猪,在大众眼中都还是极为珍贵的财富,可农奴?连农夫都不愿意正眼看的家伙。
而虽然出身也不过是自由民,但从天生身份上来说,莉莉也已经远比这些朝不保夕的农奴要好的多了,而莉莉的父亲更是个精通木匠活的手艺人,在这个中古世界之上也属于半个市民阶级了,生活也算得上富足,所以,看着面前的农奴,莉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街头乞丐一样平静。
更何况……此刻的她,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已经完全无法算作人类了。
“魔网的影响,确实很大啊……”
而与莉莉的漠视不同,顾白的心中却只有些许的感叹,虽然与这个暂时寄宿的村庄之间没有太多的熟识,但他却也还是能够大概知晓这个村庄大多数人的情况。
面前的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本来也是有个丈夫的,但是因为诺萨帝国的内乱,当地的领主不得不抽调人丁来作战,同样作为农奴身份的她丈夫也被抽调去了军中,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自己一个人耕种。
本来,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情况下,无论三皇子所代表的东部贵族和二皇子所代表的西部贵族都已经决定暂停战火,但是,魔网导致了整个中土世界都变得温暖如春,也就导致了本应该在冬季暂缓的战争却还在激斗。
同样的道理,因为这场由南向北刮的南风,导致了很多原本应该修生养息的国家却仍在不停地打仗,甚至因为战争爆发的时间太长,伤亡太大,很多领主们都开始加大了征兆士兵的力度,从自由民到农奴,都有可能成为领主征兆的兵源之一。
而这,甚至只是纷乱无比的新生世界当中的一个缩影,从山洪海啸、大旱洪涝、瘟疫饥荒……在这个因为魔网而变得温暖如春的新生大陆之上,有着太多太多的巨大变故了,战争,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影响之一。
看着那个在田间艰难耕种的女人,顾白继续喃喃自语的说道。
“而且,虽然我当初为了救下你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但是……毕竟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做完……”
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当中,目光清明一片。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宛如是在自嘲般地低喃道。
“说到底……还是不想认输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