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失败的男人背后有恶女人
柳原随着齐有良回到公安局后，看着公安局内的楼道里蹲着很多穿戴不整的男人。这里边大部分都是齐有良那队人抓回来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是其他三队抓回来的。
柳原正在这群人当中找着龚玉田，齐有良则适时的将柳原带到一个审讯室外。从不大的窗户看进去，里边的人正是龚玉田。
只见他穿着一条洗的有些白的秋裤，上身穿了一件黑毛衣，正垂着头坐在那里。
龚玉田这次是完了，柳原在见到龚玉田第一眼后，心中就出了一声感慨。不过让柳原有些庆幸的是，龚玉田怎么会刚好就在那呢。
龚玉田不是刚好在那，而是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那。平时龚玉田和老婆吵架后，都是龚玉田主动跟老婆说好话。这次龚玉田在幽幽这里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再加上对家庭的失望，还有秦佳蓉时不时的挑拨，导致龚玉田根本就没想着回去给老婆说好话，就连家都懒的回，只是淡淡的跟老婆说了句最近忙，要住在镇里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而金霞倒没有多想，她把龚玉田这段时间没有回家，只是当做一个冷战的过程。金霞的心里还是想着龚玉田早晚会回来给她认错的。
没有回家的龚玉田，晚上一直都是搂着幽幽在新华浴池中渡过的。幽幽可以带给他做男人的快感，而他可以带给幽幽一种有官员庇护的优越感，这让两人这段时间是如胶似漆。所以，不是今晚柳原幸运，而是不管哪天去抄新华浴池，都会把龚玉田抓个正着。
齐有良看着柳原的表情，更加肯定柳原事前是知道龚玉田和新华浴池的关系的。
既然柳原帮了齐有良这么多，又是神算口中齐有良的贵人，那齐有良该怎么做，自然心里有数。
“小柳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秉公执法的。明天我会通知县纪委的同志过来。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齐有良拍了一下柳原的肩膀说道。
柳原笑了笑，说道：“齐叔，你们公安系统的事我不懂。你就看着办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齐有良呵呵的笑了两声：“那你早点休息，今晚我看我是睡不了拉。”
柳原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身后的齐有良对旁边的警员叫道：“新华浴池的老板呢，带我过去看看。”
柳原暗自摇了摇头，今晚恐怕要突击审问那个叫秦佳蓉的了。到了明天，一切的结果就会出来了。
一整夜，柳原都没有收到申晓丽的传呼。柳原心中估计，小玉昨晚应该是没有回到新华浴池。如果小玉回去被抓了，那申晓丽肯定会呼自己，让自己想办法去保小玉出来的。
第二天，柳原刚来到东汪镇，就看到门卫送来的临北日报上写着昨晚潮远公安局的行动。而此时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的岑国栋正在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听齐有良的汇报呢。
龚玉田被抓的消息，现在东汪的干部们还都不知道。毕竟龚玉田到底犯了什么罪，还在细查。反正就算最轻的处罚，这个镇长也要被免职了。
晚上临北台的新闻广角栏目特意做了一个二十分钟的特辑，来播放昨晚的事。电视台的人也很会宣传，简直把昨天潮远公安的行动说成了天降神兵。齐有良在摄像机前讲的那几句话，也是充满了一股浩然正气。柳原一边看一边笑，暗叹这次齐有良可是大出风头了。
正当柳原看到一半准备换台的时候，忽然一个落魄的身影出现在了电视机内。那人竟然是龚玉田，虽然被人押着低拉着脑袋正在往前走，但是还是一眼被柳原认了出来。
昨晚天太黑，人又多，柳原还真没看清龚玉田是什么时候被带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却被摄像机拍了个正着。
第二天，几乎所有东汪的人都知道了龚玉田被抓的消息。有一些人是从电视看到的，也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是听别人说的。
“昨晚电视看了吗？”
“小声点，当然看了。好像有……”
“嗯，嘿嘿，平时看不出，没想到花花肠子还不少啊。”
这样的议论在东汪到处都可以听到。
常飞也有些兴冲冲的跑到柳原办公室，告诉柳原这个消息。
也难怪常飞这么兴奋，当初龚玉田就是用这招整的他，如今他自己也跌在了女人的身上。
“你还有点组织责任感吗？镇长出了事，你就兴奋成这样，这是我们东汪的污点啊。”柳原适时的给常飞泼了些冷水。
虽然常飞被柳原训斥了，但是可以看得出，常飞还是难掩一脸的兴奋。
上午十点，轩镇海紧急召开了党委会。
柳原还像往常那样，提前十分钟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开始后，平时龚玉田所坐的镇长专座，现在是空空如也。
“玉田同志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刚从县委开了会回来。”轩镇海已经改了对龚玉田的称呼，将以前的龚镇长改为玉田同志了。
轩镇海的话音一落，众人都在左右的互相看了几眼。常晓琳则扫视了一下柳原，凭着她妹妹的关系，常晓琳此时估计也知道了，那天下午和晚上，柳原所做的一切。
轩镇海继续说道：“纪委的同志对玉田同志经过初步调查，玉田同志涉嫌贪污、包庇maiyin场所等罪名。县里已经停了玉田同志在镇里的一切职务，镇长现由我兼任。”
轩镇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难掩的兴奋。这也难怪，一年半了，尤其是95年的下半年，龚玉田天天激的轩镇海上窜下跳的。如今龚玉田倒了，他又恢复了以前书记、镇长一肩挑的日子，这自然让轩镇海非常兴奋拉。
轩镇海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大家不要有什么思想情绪，玉田同志的事是他个人的问题。县委已经明确表态，这和我们东汪没有关系。大家不要受到玉田同志的影响，该谁抓的工作，还是要抓好的。”
这个会议主要就是宣布龚玉田已经在东汪被除名了，所以开的时间并不长。
会后，众人都一脸平静的离开了会议室，一点都没有因为龚玉田被免职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好像龚玉田是个陌路人一般。不过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这几天，工作上的事真是让柳原忙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如今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刚回到办公室的柳原，就接到了方雅琼的电话。“怎么了，亲爱的，想我了。”柳原现在习惯了对方雅琼贫嘴。
“哼，我是看你死了没有。”方雅琼耍着小脾气说道。
“哎呀，你这么恨我呢。那我就去死好了。”柳原笑道。
“死都便宜你了。你说，你刚才跑哪鬼混了。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呆着，害我打了5,6个电话你才接。”
“我啊，我刚才和一群男人在鬼混。年龄最大的五十多了，最小的就是我，鬼混的地点是我们东汪的会议室。”柳原还以为自己刚回来就接到方雅琼的电话了呢，没想到她之前打了5,6个了。
柳原的话把方雅琼逗笑了，“你都是当书记的人了，怎么说话这么不正经。”
“哎，还不是你害的，我只要一见到你，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正经不起来了。”柳原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
柳原的话，不知道让方雅琼想到了什么，忽然脸有些红，“不听你胡说了，元旦的时候来我们家吃饭吧。我跟我爸说好了。”
“元旦啊，好，没问题。”柳原想元旦的时候不陪老姨在家过有些不合适。不过想起自己如果不去方雅琼的家，恐怕方家只有他们父女两人过了。而且又是次叫自己过去，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啊，想到这的柳原便马上答应了。
“那好，你自己坐车过来啊，我可不去接你。”方雅琼快的说完后，有些害怕柳原再说什么让她害羞的话，于是便慌忙的挂断了电话。
柳原想着元旦的时候又可以见到方雅琼，又可以逗弄的她满脸通红，就有些等不及的想让时间快点过。
第五十九章 初次上门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柳原给程慧芝撒了个谎，说明天有朋友结婚，要去吃喜宴。程慧芝也不疑有他，便嘱咐柳原到时候少喝点酒。
这倒不是柳原想骗程慧芝，而是程慧芝这段时间不停的在柳原耳边唠叨，非要给他介绍个对象。柳原如果实话实说要去方雅琼家吃饭，那程慧芝铁定不让去。还不如先瞒着程慧芝，等两人的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再回头告诉她。到时候，仗着程慧芝对柳原的关爱，再加上高明远、高娜等人在旁边说项，应该可以说服程慧芝的。
第二天就是元旦，有些人家流行在元旦放炮。所以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一些霹雳啪啦的声音。
柳原早早的就出门坐车去了黄行。毕竟第一次上门，可不能失礼，柳原打算早点去黄行逛逛，买些礼品。
柳原并不是第一次来黄行，但却是第一次逛黄行的商场。看着商场内那些价目单上的标价，柳原就有些咋舌。
黄行不愧是占着临北市财政收入三成以上的县级市，经济的繁荣程度从价目单上就能看的出来。相同的一样东西，价钱至少比潮远高出一倍。
不过现在钱对于柳原来说倒不算是问题了，核桃露的大卖，让柳原的腰包也鼓了起来。虽然买不起房子、车子，但是买这些礼品，对于柳原来说还是九牛一毛的。
柳原在商场逛了一会，帮方中华买了一条领带和一套紫砂茶具，然后又帮方雅琼买了一条项链。项链是白金的，坠着一个“福禄双全”的玉坠。
柳原对于自己选的这三件礼物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那条白金玉坠，更是让柳原爱不释手。
来到方雅琼的家是上午十点过五分，柳原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装，便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门一打开，便露出了方雅琼的俏脸，只见她今天头上别了一只精致的卡，上身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潮红色的绒裤，脚上穿了一双大头猫咪的白色棉拖鞋。这种透着可爱的打扮，让柳原有些忍不住就想上前抱一抱她。
“你来的还蛮早的嘛，进来吧。”方雅琼笑嘻嘻的把柳原拉进了屋里。
“柳原来了，坐吧。”方中华也从客厅的沙上站了起来，招呼柳原坐下。
“方叔，打扰您了。”柳原自不会再叫方中华为方市长了，改口称他为方叔。
“打扰什么，元旦让你来我们家过，你们家人不反对吧。”方中华笑起来很有魅力，散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没事的，反正我常在家住，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多的很。但是见雅琼的机会就不是很好找了。”柳原说着笑话。
“是啊，你们工作的地方离的太远，也是难得见上一面。”
柳原笑了一下，便把手中的礼物递了上去。此时，方雅琼从厨房也泡好了茶出来。
“喂，有我的礼物吗？”方雅琼到不客气，直接就拿起茶具和领带翻看。
柳原很想逗她一下，所以项链并没有马上掏出来。“哎呀，我忘记了。你看我这脑子，嗯……不如你看这领带你能带不，还有这茶具你也可以用的。”
方雅琼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坏蛋，心里都没有我。”
柳原笑了两声，当着方中华的面，也不大好意思继续逗方雅琼。如果只有两人在场的话，柳原八成会说，让我亲亲我就把礼物给你。
“呶，这不是给你的嘛。”柳原从上衣口袋掏出了装项链的盒子。
“哇，好漂亮啊。”方雅琼打开盒子，看到玉坠项链，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带上去。
柳原帮着方雅琼从脖颈后面把项链带好，闻着方雅琼后颈传来淡淡的少女清香，柳原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方雅琼带好了项链，右手拇指和食指拿起玉坠，对方中华道：“爸，好看吗？”
方中华看到眼前的一对小儿女亲热的状态，心中也感到很安慰。为人父母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有个美满的婚姻，幸福的未来。方雅琼母亲过世的早，这让方中华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父亲，生怕自己的女儿过的不如别人家的孩子幸福。
如今看到方雅琼幸福快乐的样子，方中华心里也算是放下了心。
“你们在客厅聊吧，我去给你们做饭。”方中华笑着站了起来说道。
“方叔，还是我去做吧。”一个市长给柳原做午饭吃，还真让柳原觉得不习惯。
柳原说完，便拉起方雅琼往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帮我打个下手，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既然柳原要去做饭，方中华也不拦他。两个小儿女一起做顿饭，可能还能增加两人之间相处的情调。方中华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孟美玲，当初两人虽然贫困，但是却非常恩爱。即使在厨房做一顿粥，两人也会一起动手。在厨房相聚的那片刻光景，也可以让两人心中非常甜蜜。
但是，那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柳原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小时候高明远夫妇上班忙，柳原经常回家自己做饭吃。慢慢的也练出了一双好手艺。
饭菜做好后，方中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茅台，给柳原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然后这顿午饭就正式开始了。
柳原做的饭菜，让方中华父女吃的都赞不绝口。方中华则时不时的和柳原聊上两句，问一些工作上和生活上的琐事。方雅琼也经常不时的出可爱的傻笑声，这和以前她高傲的气质完全不符。
今天方中华的兴致也很高，经常可以听到他开怀大笑。但是柳原却从方中华的眼神中现了一丝忧愁。
为什么会有忧愁呢。柳原估计是为了元旦后的人大常委会吧。到时候人大常委会一开，那么临北市副市长的人选就要定下来了。看着如今的形势，岑国栋当选的机会远远过了方中华。
柳原的想法猜对了一半，方中华确实有些为元旦后的人大常委会担心，毕竟当官没有不想进步的。即使你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官，你也想进步到更高的位置上，为更多的人民服务。而方中华除了担心工作外，还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如果自己的妻子看到女儿如今这么幸福，那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这顿饭吃完后，方雅琼便开始收拾饭桌，方中华则和柳原坐在客厅喝着茶水闲聊。
等方雅琼收拾完了，方中华就站了起来微笑了一下道：“我也困了，去睡个午觉。你们年轻人说话吧。”这是方中华要为两人腾出个人的空间。
方雅琼一听，脸忽然有些红。柳原则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柳原笑的虽然腼腆，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腼腆。在方中华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后，柳原便一把从方雅琼的背后将其抱住，然后飞快的在方雅琼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方雅琼惊叫了一声，随后现声音有些高，便放低了声音道：“你……你坏死了。”
“好久没见了，都快想死我了。”柳原嘻嘻一笑道。
方雅琼假装生气道：“你就是想对我使这些坏举动的吗？下次再也不见你了，我也困了，要去睡个午觉了。”方雅琼哼了一声，便往自己屋里走去。
柳原有些无辜的说道：“那我怎么办。”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喜欢在这里看电视就看电视，想回家就回家呗。”
“那我也困了，我也要睡觉。”柳原低声叫了一声，便紧跟着方雅琼来到了她的房间。
方雅琼的屋子装扮的也很有卡通的一面，粉红色的墙面贴着卡通壁纸，喝水的杯子都是唐老鸭的，杯垫则是米老鼠。绿色的床单上画的是狮子王，被罩上则是代表月亮的水冰月。
“我说方检，你的屋子好搞笑啊。让别人来看，还以为这是个小学生的屋子呢。谁能想到市检察院的方大检察官会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柳原哈哈大笑道。
“你……你……，哼，我喜欢，怎么了。你要不高兴、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啊。”方雅琼被柳原的话说的有些生气。
“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啊。见到你我就特别高兴。”柳原笑嘻嘻的上前抱住了方雅琼后，坐在了床边。
方雅琼挣扎了几下，但是被柳原抱的太紧了，怎么也挣扎不开。随后一种羞人的感觉传遍了方雅琼的全身。这让方雅琼身体有些软软的，脸也有些红红的，这样更加无法挣脱柳原的怀抱了。
方雅琼的反应让柳原看在眼里，心跳是一阵加。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向方雅琼的唇间吻去。起初方雅琼有些躲闪，但是柳原充满漏*点的深吻让方雅琼慢慢的停止了躲闪。
柳原则一点一点的先攻陷了方雅琼的上嘴唇，随后是下嘴唇，接着舌头也开始向口中进攻。牙齿这关最难攻陷，但是“大有毅力”的柳原最后还是成功了，两条湿润的舌头搅在了一起。
方雅琼此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种羞人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的传向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无法再动一下了。而且柳原在攻陷了方雅琼的嘴巴后，又用双手开始攻陷那两座山峰。这让方雅琼想反抗，但是却使不出一丝气力。
忽然柳原停下了动作，因为他现方雅琼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也出奇的潮红，头上微微出现了汗珠。柳原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你没事吧。”柳原看方雅琼的状态，是害怕她再犯病就不好了。
方雅琼呼吸还是有些急促，但是并不像犯了哮喘的样子。这种状态大概过了一分多钟，方雅琼才稍微好了一些。“你……你真是个臭流氓。”方雅琼恢复状态后，第一句就对柳原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恨恨的横了柳原一眼。
柳原看着方雅琼没事了，心中也是长出一口气。对于她“骂”自己什么，柳原到不会放在心上。看着方雅琼就因为柳原的一个吻，就将她吻成了如此模样。柳原心中叹道，方雅琼真是清纯的可以啊。
柳原此时想起了程慧芝对他说的话，看来方雅琼的哮喘真的会影响两人之间的生活，尤其是亲密的生活。如果刚才柳原不停止动作的话，恐怕方雅琼又会再次犯病了。
不过柳原到不在乎这种事会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方中华单身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一个人把方雅琼带大了，也没有再找别的女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如果达到了一定程度，绝对会过性的。而且方雅琼并不是不能做那个事，只不过要循序渐进，让她慢慢适应后，应该情况就会好转了。
有了刚才的事生，柳原也不大敢再对方雅琼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两人便在床边聊聊天、讲些笑话。不过大部分都是柳原讲，方雅琼在听。柳原有着上辈子上网时看到的那些新闻趣事，每一个拿出来跟方雅琼讲，都能逗得她笑个不停。
慢慢的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方雅琼也说起了方中华最近有些不开心，让她看在眼里也有些难受。
柳原听方雅琼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方雅琼并不知道方中华不开心的原因。方中华不开心的原因，柳原虽是猜测，但是可能性却非常高。究竟要不要告诉方雅琼呢，柳原心里有些拿不准。
看着方雅琼在说起方中华时，情绪也变的很低落。柳原便决定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方雅琼，免得她胡思乱想，还以为方中华出了什么大事了呢。
“雅琼，方叔的事我也听到一些。可能是因为临北市副市长的人选上。”随后柳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方雅琼听完柳原的解释后，果然长出了一口气。父母的升迁问题可能会让父母们上愁，但是儿女们绝对不会为父母的升迁问题而愁的。只要父母平安喜乐，做儿女的就很开心了。
所以方雅琼在听到方中华是因为这件事导致最近情绪很低后，马上就长出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事。嗯……，我相信我爸这么出色，一定没问题的。”
柳原笑了一下，没想到方雅琼对方中华到是信心十足。不过国内的干部升迁，只靠出色的政绩是不行的。没有过硬的背景，那方中华此生最多升至正厅也就止步了。
方雅琼放下了心事后，就继续和柳原聊了起来。柳原看方雅琼情绪不错，又再次欺负了一下她的小嘴，不过这次却放过了她的两座小山峰。还是循序渐进吧，万一在人家家里，因为自己太急色害得人家犯了病，那就显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大概四点多的时候，柳原跟在书房看书的方中华说了一声后，返回了潮远。
方雅琼依依不舍的送走柳原后，便拿起了家中的电话，拨通了都的一个号码。
第六十章 多项人事任命
元旦过后，潮远乃至整个临北市都处在表面平静，但是内里却是激烈的争斗当中。因为临北市的人大会要召开了。这让许多想在此次动一动的干部都开始了自己的仕途赌搏。
果不其然，这次会议结束后，岑国栋毫不意外的当选了临北市的副市长。期间还有几项其他的人事任命也通过了。
而潮远的干部们也开始了积极运作起来，岑国栋当选了临北副市长，那这个县委书记自然就无法继续任下去。那新的县委书记到任后，自然会提拔自己人。所以一些有门路和关系的干部，就到处打听谁会继任新的潮远县委书记，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在众人还在妄加猜测的时候，临北市的高层又下达了两项人事任命，任命谭元明同志为潮远县县委书记，免去其潮远县县长职务；任命方中华同志为临北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免去其黄行市市长职务。
谭元明当选潮远县委书记，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意外。毕竟一般情况下，县委书记调任或退休后，都会由县长顶替上来。当初顾占国这个县委书记被纪委带走后，也是由岑国栋这个县长任了县委书记。
但是，方中华被任命为临北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这可让柳原大吃一惊。之前的组织部长是市委副书记曾志锁兼任的，如今将方中华任命为组织部长，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因为此事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啊。
虽然方中华没有当上副市长，但是当上了这个组织部长，可不知道比副市长要好多少了。
柳原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将电话打给了方雅琼，最起码也要祝贺一下啊。
“听说方叔当上了组织部长……”
“嘻嘻，你也知道了。看来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我还打算亲自告诉你呢。我说我爸很出色吧，怎么样，没说错吧。”方雅琼的情绪很高。她并不是为自己的父亲升职而开心，而是为自己的父亲不再为升职的问题导致每日情绪低落而高兴。
就在柳原和方雅琼谈完方中华的事，悄悄说着情话的时候，方中华也在办公室中通着电话。
“爸，这次的事，是你帮了我吧。”方中华说道。
“中华啊，这次的事如果不是雅琼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和你说过，有困难了一定要告诉我。可你就是这么倔，非要靠自己。你就是不考虑你自己，也要想想雅琼啊。美玲过世的早，你一个人把雅琼拉扯大，已经不容易了。我这个做岳父的有时候想想，也觉得美玲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归宿而替她高兴。只是她运气不好，哎！如今你要是不趁着年轻为雅琼打下一个好的基础，那等你不在位了，谁还会替你办事，谁还会照顾雅琼。恐怕你以前那些政敌们，都会想着法的去对付雅琼了。”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透漏出无比的霸气说道。
“爸，我明白。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方中华在这位苍老声音面前，显得有些拘束。
“中华，你的能力我清楚。如果你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我肯定不会帮你。你凭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做到县级市的市长位置，已经足以自豪了。今后的路子，趁着我还能帮你，我一定会尽量帮你。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雅琼，也是为我那个不幸的女儿。”老人说到这，声音有些伤感。
方中华在电话这头一阵沉默，这位老人的实力，他是相信的。但是，他却无法去接受，他觉得这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伤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妻子的过世，已经让他承受了很多痛苦。如今再接受娘家的帮助，他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老人的好意，他是明白的。任何一个父母的努力，很大程度都是为了子女能有一个好的将来。而方中华最终走到的位置，也决定了方雅琼今后的走向。
此时方中华忽然想到了柳原，这个男人或者叫做男孩的工作能力实在让他有些佩服。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镇党委副书记。如果稍加“培养”，那前途自然不可限量。今后有他照顾雅琼，那自己也应该可以放心了。
不过，此时柳原的年纪太轻，还是要再多磨练几年。年轻就身居高位未必是好事，如果一时把握不住，很可能就会犯下影响终身的错事。到时即使有翻天之能，也未必能够帮助他。
做官，也要循序渐进的。
“我……明白了。”方中华长出一口气，慢慢的在话筒旁吐出了这四个字。
究竟方中华明白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几天后，方中华和谭元明便正式上任了。谭元明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潮远的人事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调整。任用自己人，这是每一个一把手上任后必做的事。
虽然谭元明做了一些人事调整，但是当初岑国栋的人，他一个都没有动。主要也是他不敢动。岑国栋三十几岁就去市里做了副市长，再加上其大伯在省里的力量，那今后在仕途上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谭元明自然不会傻到去动他的人。谭元明还想今后紧抱这棵大树，为自己挡风遮雨呢。
谭元明的这几项人事变动，其中有几项或多或少和柳原也有些关系。其中一个就是齐有良由于元旦前那次出色的行动，为潮远在市里露了一次大脸，而且齐有良多少也算是岑国栋提拔上来的人。所以谭元明到任后，提议任命齐有良为潮远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局长。谭元明这项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齐有良在接到任命后，也是好一阵兴奋。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坚定柳原就是他命中的贵人，第一次因为柳原，他由副局长升为局长，第二次又因为柳原，他进入了县委常委序列，还当上了政法委书记。这自然而然让他觉得柳原就是他的贵人。
还有一个就是东汪人大主席王贺退休了，县里将县农业局的一个副局长任命为东汪镇的人大主席。
最主要的一个，也是关系柳原自身的，就是他被任命为东汪镇党委副书记、镇长，被免去了纪检书记一职，这一职务由纪委下派的一个监察室主任担任。
县委的这个决定，让刚恢复一肩挑没多久的轩镇海心里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把龚玉田盼走了，没想到柳原成了镇长。
不过王贺跟轩镇海说的话，让轩镇海的心里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柳原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有头脑，不像龚玉田只知道拉帮结伙，耍弄计谋。为了咱们东汪的展，可以考虑今后将这面大旗交给他。”
王贺的话，轩镇海心里还是有些认同的。但是认同归认同，心里能不能舒服的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轩镇海只有一年也要退了，但是他却不想让人在这一年内和他平分手中的权力。
第六十一章 镇长上任
柳原成为东汪镇的新镇长，这到没有引起东汪其他领导干部的太多吃惊。毕竟这一年来，柳原对东汪的贡献，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
全镇96年的财政收入比95年翻了一番，农民的人均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96年夏天，柳原所驻的刘麻村如今已经彻底摘下了贫困村和生村的帽子。全村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还有柳原立了军令状才建立起来的虾场，就连一些市领导来潮远视察，县领导们都会带他们去虾场休闲娱乐一番。那个核桃露厂就更不用说了，三天两头就能看到有小货车去那拉货。虽然柳原和那个核桃露厂的关系这些人都不清楚，但是这个核桃露能够这么受欢迎，柳原可是出了大力的。如果不是柳原的坚持，恐怕在谭元明住院的那段时间里，这家企业就会被当做违法企业给砍掉了。
所以，柳原当这个镇长，在众人的心里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新的人大主席郝立国和纪检书记白春正到任之后，东汪便召开了一次党委扩大会，算是表示对这两位新领导的到来表示欢迎。
这也是柳原当了镇长后，第一次的党委会。
在大家都来到会议室后，柳原还是坐在以前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紧挨着轩镇海的镇长“专座”如今是空着的。
这倒不是柳原矫情不去坐到轩振海的旁边，毕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镇长，肯定会有很多人眼红。比如会议之前，纪检书记白春正跟柳原打招呼的时候，柳原就觉得他眼神不太对。
这也难怪，以前在纪委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同级主任。只是柳原早到了东汪一年，如今他就是镇长了，而白春正现在反而要被柳原压在头上。这自然让白春正心里很不舒服。
所以柳原觉得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一点的。
会议开始后，轩镇海先做了言，“王贺主席退了后，我还上愁了一阵。咱们东汪又少了一位有能力的干部。但是现在我不愁了，县里又派来了两位年轻有为的同志来管理东汪的工作，这让我心里感到轻松不少啊。”轩镇海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白春正和郝立国连忙谦逊的说着过奖过奖。
场面话交待完了，轩镇海便开始布置工作任务。如今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大家的心思都已经不怎么放在工作上了。所以轩镇海要适时的给大家提个醒，春节前后可是最关键的，绝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这段时间惹出了麻烦，那影响可就太恶劣了。
轩镇海讲完后，走过场的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说完后，眼神便扫视了一下四周。
此时，以往很少言的廖元国清咳了一下说道：“嗯，轩书记，我觉得柳镇长的办公室应该给调一下吧。以前的镇长室现在空着呢，而柳镇长的办公室，呵呵……接待个人什么的确实有些……呵呵。”廖元国说到这，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两声。
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龚玉田被免职后，镇长室一直空着呢。而那间屋子几乎是整个镇不论是面积、位置或是办公用品，都是最好的。因为龚玉田当了镇长后，专门把那间屋子装修了一番，办公用品也买的是最好的，费用自然也花了不少。因为此事，还让轩镇海气的大骂了管财务的人员一通。
而柳原现在的办公室就差远了。柳原去年来东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公室。他的办公室还是临时腾出来的，面积不大，采光也不好。屋内勉强放个办公桌椅和两个小沙就满了。柳原对东西并不挑剔，所以也没有很好的收拾一下那个办公室，墙面还有些黑。而且当时柳原初来乍到的，众人自然不会关心这个新书记办公室会怎样，那时人们的重点都放在轩镇海和龚玉田两个人身上了。
但是，当初不怎么被人注意的副书记，经过一件一件事情的努力，如今一举成为东汪镇的二把手。那再让人家去那么一个小办公室办公，就有些不合适了。
廖元国此时当众提出让柳原换到龚玉田的办公室办公，也是有向柳原示好的意思。之前廖元国也算是龚玉田一系的人，在工作上，也给过柳原一些掣肘。如今柳原成了镇长，而且在轩镇海退后，很有可能成为书记的情况下，廖元国该怎么做，他自然心里有数。
廖元国这么明显的表示要站到柳原队伍的举动，让轩镇海看在眼里很生气。但是廖元国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总不能空着那么大的办公室不让人用吧。
轩镇海正要说话，柳原先笑了一下道：“我还是在我之前的办公室吧。毕竟待了一年，心里也有感情了。忽然给我换个办公室，我害怕一时忘记走错门了。”柳原说完，众人就笑。虽然柳原讲的不好笑，但是官场就是这样，再冷的笑话，你该笑的时候就必须笑。
柳原继续说道：“郝主席的办公室不是还没有收拾好吗？不如让办公室的同志把那间镇长室打扫一下，改成主席室吧。”
郝立国到没有去那间办公室看过，不过听众人的语气，那间办公室环境应该是不错的。如今听柳原主动让出来给自己用，也忙推辞道：“既然是镇长室，那自然是柳镇长用了。”
柳原这种谦让的做法，让轩镇海听起来很舒服。
“大家就不要谦让了，柳镇长，还是你来用吧。这也省了一个更换门牌的费用。”既然轩镇海话了，那柳原便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廖元国对柳原的示好，柳原自然感觉到了。先不说他有什么目的，至少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柳原还是扭头对廖元国友好的笑了一下。
齐金主见到廖元国明显的表了态，那他这位以前支持过龚玉田的党委委员，自然也要赶紧表个态。
“轩书记，我觉得常飞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信访的工作被他做的仅仅有条，很多乡民都反映常主任是个好干部。如今办公室的工作有些吃力，我觉得还是把常飞调回办公室工作吧。”常飞是柳原的人，整个东汪镇恐怕都知道。而齐金主这种说法，恐怕更加**的要表明自己打算站到柳原的队里去了。
这也难怪这些人会这么做，轩镇海还有一年就到站了。看着柳原风头如此强劲，那一年后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机会升任书记。所以众人在没有实力抗争的情况下，自然要先找好大树。
龚玉田在的时候，轩镇海是一万个愿意想让常飞去办公室，但是现在不行了。他还是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
正当他要反对的时候，柳原又抢先说话了，“工作干的好是一方面，但是犯了错误就必须要有惩罚。轩书记之前已经说了，要考察常飞半年，那就半年后再谈常飞的问题吧。”
柳原的话，又让轩镇海非常的满意。虽然轩镇海不再书记、镇长一肩挑，但是镇长处处按他的思路说话、办事，事事把他摆在位，那他兼任不兼任这个镇长还有什么区别呢。
“嗯，常飞的问题，我同意柳镇长说的，半年后再谈。还是那句话，如果工作干的好，绝对会放到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工作的。”轩镇海缓缓的说道。
书记和镇长都反对的事，那自然也就没人再提了。
齐金主第一次锦上添花的事没有做好，那马上就来了一次落井下石。“我刚才提议让常飞回到办公室，主要也是考虑现在办公室的工作非常滞后。很多通知文件在县里下后，要经过好几天才能领回来。就比如说县里让我们上报全镇农林项目的这个通知吧，县里是7号下的通知，让15号之前报上去，可今天都13号了，我才看到这个通知。这种情况之前是一直都没有生过的。我觉得现在办公室的管理体制有问题。”齐金主的这句话既捧了轩镇海的侄女婿李学民之前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工作效率高，又贬了现在的办公室主任阮世鹏工作能力差。
这种党委扩大会，办公室主任是需要参加的。阮世鹏听到了齐金主这么说，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龚玉田一出事，他就担心自己的这个办公室主任恐怕要保不住了。如今，齐金主已经算是很明显的在说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不称职了。
“齐镇长，这个文件我们在接到通知后，马上就派人去取了。文件的落款日期可能写的早了点。”阮世鹏连忙解释着说道。
在座的党委委员们好像都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廖元国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办公室是镇的核心啊。要是工作滞后了，确实会影响很多工作。”
邱建军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应该不算少啊。”这句话几乎点明了是阮世鹏的工作能力差，没有领导统筹能力。
柳原看着这些人的一言一语，心里暗自摇头，阮世鹏这个办公室主任恐怕是保不住了。这就是官场，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命运并不只代表自己，还会牵连着很多人。这次是龚玉田倒了，那阮世鹏自然不会长久的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待着，能保留他一个正股级平调到别的地方就很不错了。如果这次是柳原倒了，那常飞恐怕马上就会被人打入冷宫。别说回到办公室了，信访办副主任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两说呢。
那又如果是方中华倒了呢。那方雅琼在检察院的地位就会明显下降，如果柳原跟方雅琼结婚后，那柳原的仕途必然也会受到影响。官场就是如此，既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会一人被贬家宅不宁。这家宅自然也包括他之前的亲信和朋友。
看着眼前这些人不停的变换着嘴脸，柳原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向上爬，绝对不能倒下去。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所有的人。
阮世鹏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了，当领导的铁了心要把责任往他身上推，那他再怎么解释也是无力的。
只听“滴答”一声，阮世鹏低头往自己的笔记本上一看。一颗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滑落到了笔记本上。阮世鹏叹了口气，谁叫自己站错队了呢，如今活该如此。龚玉田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在众人表对办公室看法的时候，轩镇海虽然嘴上一直没说话，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那大家有什么建议呢。”轩振海说道。
“我建议由学民镇长兼任办公室主任，继续主持办公室的工作。”齐金主连忙表了态。齐金主说完，马上又有些后悔，在还不知道柳原是什么想法的时候，自己这个表态好像有些早了。
众人在听到齐金主的话后，目光都不经意的扫向了柳原，都想先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轩镇海也将目光看向了柳原，“我同意齐镇长的建议，学民镇长管理办公室这么些年，很有些管理经验。”柳原说到这，就打住了。柳原并不想在办公室主任这一话题上有过多的言。
柳原竟然会同意自己的侄女婿主持办公室的工作，这让轩镇海有些惊讶。他刚才还在想，如果柳原不同意，那其他的委员也反对的话，自己如何去帮李学民争取呢。没想到柳原张口就表示同意。
这自然让轩镇海心里更加舒服。轩镇海又扫视了一下众人，不用说，众人的意见自然全都是表示赞同。
会议上的几件事，书记和镇长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而且镇长完全是站在书记的角度上说的。这让这些党委委员们有些不解，莫不是柳原有什么把柄被轩镇海握住了。
只有常晓琳看着柳原若有深意的笑了笑。这才是真的聪明，轩镇海只有一年就退了，何必现在和他争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现在被柳原占了上风，那又如何。如果两人相争的事，被县里知道了，那柳原在县里的声名自会大打折扣。如果龚玉田能够早些意识到这一点，就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沦落成为阶下囚，而且在一年后还能轻轻松松的升任书记一职。
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就注定最终走向的高度不同。一个只注重眼前利益的人，注定不会成就大事。
第六十二章 再次相亲
轩镇海本以为柳原会像龚玉田一样，为了证明他自己的威望，会不管大事小事都和自己唱反调。但是没想到，工作上一有事，柳原就会找轩振海来商量着办。有时是政府那边的事，柳原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但是柳原还是不厌其烦的先向轩振海汇报后再去办。柳原的持之以恒，倒令轩振海很惬意。轩振海有时想，如果换别人来当这个镇长，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尊重。而且柳原心思细、办事效率高，很多事交到他手上，完成的都很出色。
2月1日，在距离春节还有7,8天时间的时候，县里要召开全县干部会。要求乡镇和县直局都要派党政一把手参加。一般县直局的党委书记和局长都是同一人，所以去一个就可以了。但是乡镇一般书记和乡镇长都是两个人。
而东汪镇这次要去参会的，自然就是轩镇海和柳原。
县里在通知开会的时候，还特意说明了会上要让96年工作突出的一个乡镇和一个县直局上台做经验言。这一个乡镇就是东汪镇，而县直局是潮远县教育局。
柳原在接到通知后，马上就将96年东汪镇的成绩写成材料拿给了轩镇海。
“轩书记，县里让我们去台上做言，我已经将去年我们政府那边的工作材料整理了出来，您看看吧。”柳原把材料给轩镇海，自然就是想告诉轩镇海这个去台上言的人选，还是您这个书记去吧。
其实，这个工作言，书记和镇长去都很合适。毕竟很多工作都是政府这边做的，党委说起来只是起到一个指挥方向的作用。
柳原放弃了这次在全县干部面前露脸的机会，再次让轩镇海心里感到很舒服。
“柳镇长啊，这个言还是你来讲吧。你也知道，我的乡音很重，一般很少去主席台前言的。”轩镇海也有些谦让的推却。
轩镇海的乡音确实是很重，很多一直在乡镇工作的干部，都不会说普通话。
况且，轩镇海虽然干了多年的乡镇领导，但除了在小会议室上讲过话之外，根本没有在这种全县大会上讲过话。这也不仅是轩镇海没讲过。其他的乡镇书记、镇长或者某个局长，能在全县大会上讲话的还真不多。毕竟那是县领导的地盘，这些科级干部只是去那里旁听了，哪里能轮得到他们讲话。所以，猛的让轩振海去台上言，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口音。
柳原笑了一下道：“乡音重怎么了。乡音再重说的也是咱们潮远的家乡话，又不是外国话。参会人员几乎全是咱们潮远当地人，肯定能听得懂轩书记的话。就算有外县过来的，他们既然来了咱们潮远，就要入乡随俗。难道还让咱们潮远人学他们的家乡话吗？再说了，轩书记为我们东汪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你去言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柳原的这些话，让轩镇海听起来更加受用。“那好，我一会把这些材料看看。整理一个讲话稿出来。”轩镇海笑着说道。
在2月1日的大会上，县领导先将96年的全年工作做了总结，随后就是轩镇海和教育局局长狄明德做代表讲话。柳原还是第一次见到狄明德，以前也没和这人打过交道。此人大概五十出头，秃头顶，身材很魁梧，皮肤黝黑。在言时，表情很严肃，即使在讲完话，台下众人鼓掌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笑容。
随后就是轩镇海的讲话，柳原自然要聚精会神的来听。“今年我们东汪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以农民增收、财政增加为工作的切入点，毫不放松的抓好经济工作，强化措施，狠抓落实……”虽然轩振海的乡音比较重，但是声音很洪亮，在麦克风的帮助下，几乎连会议室外的服务人员，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轩振海读着读着，声音却小了下去。当初轩镇海在写这篇讲稿的时候还没觉出什么问题，但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读的时候，真是越读越是心惊。讲稿中写的核桃露厂、虾场、伟达分厂、刘麻村这些财政收入和农民增收的代表事件，几乎都有柳原的工作成绩在里边。
轩镇海并不是一个贪功之人，在他讲完了这些话后，他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此在台上将别人的工作成绩由自己讲出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那个做这项工作的人，就在台下坐着听呢。
做完言的轩镇海回到台下后，情绪有些低落。
“轩书记，怎么了。”柳原看出轩镇海的情绪有些不对。
“没……没事。”轩镇海看了眼柳原后说道。轩镇海并不是个忌才的人，他对所有有工作能力的人都很赏识。但是这些有才之士必须要完全听从他的指挥，那才可以。在龚玉田出事，柳原当了镇长后，轩镇海想着柳原一定会利用手头的力量跟他来一场明争暗斗。轩镇海也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柳原不仅没有这种心思，还事事都依着轩镇海的意思办，这让轩镇海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轩镇海听到柳原用关心的语调问他怎么了，这让轩镇海心里更加有些不是滋味。
会后，柳原亲热的跟轩镇海告了别后，便往家走去。
一到家，程慧芝兴冲冲的拿了张照片走了过来道：“柳原，你看看这照片。这姑娘长的多甜啊。这就是我前段时间说的那个在江州播音大学上学的大学生。那姑娘正好放寒假回来了。我问了一下人家父母，人家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也不打算让她留在外面。今年夏天毕业后，准备托人让她进市电视台工作呢。我把你的条件也说了，人家姑娘对你也很满意。”
程慧芝的话让正在低头解鞋带、换拖鞋的柳原差点一头栽倒，“老姨，人家还没毕业呢。急什么啊，谁知道人家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柳原哭丧着脸边说边回到沙上坐好。
“没有。绝对没有。我都问清了。那姑娘乖的很，家里不让她在学校谈恋爱，她就一个都没谈。”程慧芝看柳原有些心不在焉，便举起手中的照片放到柳原眼前道：“你看看照片，长的多好啊。我就怕你不答应，特意跟人家姑娘要了张照片。那姑娘爽快的很，立马就给了我一张。”
虽然柳原不打算去见面，但是男人的天性还是让他想看看那姑娘长的什么模样。柳原扫了眼程慧芝手中的照片，照片是张全身照，可以看出女孩的身段很好，型也很漂亮，脸部在照片上显的有些小，但是也能一眼就看出是个小美人。
柳原虽然算不上杨过那种痴心男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女孩是很漂亮，但是漂亮就去见面，那也太没原则了吧。
“怎样啊。”程慧芝见柳原瞅了眼照片，便觉得这样的美女柳原见到后一定会答应见面的。
“还行啊。不过老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考虑的，你就别多操心了。人家还没毕业，我看就算了吧。”柳原皱着眉说道。平日里，柳原对程慧芝的话几乎是“惟命是从”，刚才这句话，已经是对程慧芝少有的狠话了。
“你这孩子，什么叫我别操心了。你过了年都二十五虚岁了吧，连个对象都没有呢，我看娜娜都比你结婚早。”程慧芝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柳原本想说自己打定主意要娶方雅琼了，但是看着程慧芝有些不高兴，想了想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程慧芝见柳原不说话，以为他有些心动，就继续说道：“就这么着，晚上八点，去女方家里见面，一会换件干净衣服，七点半我们就出门。”
柳原现在真想一头撞在墙上，要是撞晕了估计晚上就不用去了吧。“老姨，我不去。你别叫我去了。”柳原再次拒绝道。
“不去不行，今晚必须要去。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要是不去，我怎么跟人家交待。”程慧芝有些命令的道。
程慧芝说完，也不等柳原再说话，将照片往柳原手里一塞，然后气呼呼的去厨房做饭了。
高明远一直在客厅看报纸，不过一直没说话。此时看到程慧芝去了厨房，便放下报纸，略低着头小声的对柳原道：“让你去你就去。见了面又不一定要交往。这可是项艰巨的政治任务，你一定要圆满完成啊。”
柳原听着高明远有些童趣的话，苦笑了一声，心想也只有如此了。然后又拿起手中的照片看了两眼，柳原忽然有些惊讶，这人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莫不是上辈子见过？
第六十三章 唐清影
柳原吃过晚饭，在程慧芝逼迫下换了一身西装后，便跟着程慧芝往那户人家走去。
来到楼下，程慧芝又帮着柳原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打起精神点，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看着程慧芝热心的样子，柳原一阵苦笑。要是程慧芝知道他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恐怕要大骂柳原了。
来到那户人家门外，敲了一下门，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将门打开了。
“哎呦，程姐你们来了，赶快里边坐。”这个中年妇女热情的说道。
柳原虽然只是来走过场的，但是毕竟这家和程慧芝是朋友关系，柳原也不好表现的太不懂事。于是在进了门后，便喊了一声：“阿姨。”
程慧芝也连忙介绍道：“玉兰啊，这就是柳原。”
玉兰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原道：“真是一表人才啊，这么年轻就是镇长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啊，快进来坐吧。”
玉兰说完，便冲里屋喊了声：“老唐，程姐来了。”
几人落座后，那个叫老唐的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老唐是个工厂的技术顾问，平时就好钻研个问题，并不太会说话。此时也只是陪着众人在沙上坐着，陪程慧芝和柳原聊天的任务，全是那个叫玉兰的承包了。
玉兰到是很爱说，“上班几年了”、“什么时候当的镇长”、“平时忙不忙啊”等问题接二连三的问着柳原。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时不时的表扬着自己女儿几句。柳原可以听出来，玉兰很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只要一说到她女儿，玉兰的两眼都能放出光来，那些赞语简直能把她女儿夸上天去。她女儿是什么学生会主席，是什么校播音站副站长，在学校还拿过自编的一个话剧一等奖，每年还能拿奖学金什么的，说起来流利的很，恐怕不知道跟多少人都说过这同样的话了。
玉兰的话跟表情给柳原一种感觉，这家人能够叫自己来和他女儿见面，恐怕大半因素是因为自己的镇长身份。如果只是一个小科员，恐怕这家人绝对不会叫自己来的。
几个人谈了十几分钟，程慧芝看了看表，已经八点过五分了，于是便问道：“玉兰啊，咱们让两个孩子先见见怎么样啊。”
“哎呦，程姐，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家清影晚上有同学聚会，半年才回来一次，刚回来就被同学约出去了。不过我跟她说了，让她八点就回来。我们家清影一向很有时间观念，估计这马上就回来了。”玉兰解释的同时，也不忘夸她女儿。
玉兰的话刚说完，就听门外响起一阵钥匙相撞的声音，然后就是开锁的声音。程慧芝知道这是今晚的女主角要回来了，于是赶紧拉着柳原站了起来。
两人刚刚站起来，一个穿着鹅黄鸭绒服的高挑美女便走了进来。这个女孩子鹅蛋脸、丹凤眼，画着淡淡的眉，白净的皮肤很有光泽，过肩的短烫着细微的波浪。穿着也很时髦，一看就不像是个县城的女孩，上身虽然穿着鸭绒服，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显得臃肿，反而更衬托了她衣服里边苗条的身姿，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皮裙，将她微翘的臀部勾勒的更加迷人，黑色的棉袜包着她修长的腿，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柳原看到这个女孩，忽然张大了嘴。这倒不是柳原看着人家女孩漂亮，而是因为这个女孩柳原是认识的。
确切的说是柳原从电视里认识的。这个女孩叫唐清影，大概在o1或是o2年的时候，国内拍了一部收视率相当高的情感剧，而那部情感剧的女主角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演的。在那部电视剧热播之后，马上就传出了唐清影和那部电视剧男主角的绯闻。后来，又传出了唐清影之所以能在这部电视剧中当女主角，是因为被那部片子的制品人包养了。之后又传出了唐清影正在与一个公司小职员热恋，而那个小职员由于无法忍受唐清影太多的绯闻，转而和一个饭店的服务员谈起了恋爱。
最后，唐清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从沪海市一栋三十二层的高楼上跳了下来。最终，这位影视界的明日之星，在无聊的绯闻和爱情的背叛中香消玉损了。
不管之前她是如何的万众瞩目，最终只是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冰冷尸体。
就是很少看电视的柳原，当时也看过这部收视率高的电视剧。所以，对里边的女主角唐清影自然记忆很深。而关于她的那些报道，柳原也是通过网络和在深城公司的那些八卦职员口中知道的。
柳原张大嘴巴有些失神的看着唐清影的情形，全都落在了程慧芝和玉兰的眼中。玉兰心里一笑，自己的这个女儿这么漂亮出色，在学校可不知道多少男孩子都打着主意呢，可不能让那些小男生们得了便宜。眼前这个镇长条件也还合适，到是可以先考虑考虑。
玉兰的心中还以为柳原是看她女儿漂亮才张大了嘴的。如果她知道柳原是因为几年后，她的女儿会从三十二层的高楼上跳下来，才表现出的这副表情。她还会这么自豪，这么骄傲吗？
程慧芝看着柳原的呆样，连忙用手动了动他。这才刚见一面就成了这副模样，也太让对方小瞧自己了吧。
柳原也反映了过来，想到刚才自己的表情估计有些难看。不过也无所谓，本来这次相亲就没打算有什么结果，要是能从唐清影的口中拒绝自己，那真是省了太多麻烦。
“阿姨，刚才我出去和朋友聚了一下，一看时间到了，马上就赶了回来。”唐清影脱了鸭绒服后说道。
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方雅琼的声音也很好听，不过却有一些沙哑低沉，可能是从小就吃药，嗓音才落下的毛病吧。虽然低沉，但却带给人一种女性的磁性。
柳原摇了摇头，怎么忽然又想到方雅琼身上了呢。
程慧芝笑道：“没事没事，这是我们家柳原，你们认识一下。”
柳原尴尬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道：“你好，我叫柳原。”
女孩子很大方，也伸出了一只手和柳原握了一下道：“柳哥你好。我叫唐清影。”
程慧芝满意的看着柳原和唐清影互相做着介绍，然后扭头对玉兰说道：“玉兰，我们让两个孩子单独谈谈怎样啊。”
玉兰笑着道：“行啊，咱们去卧室。我们卧室也有个小电视，最近正在热播一个港台剧，我正追着看呢。”玉兰说完，便拉起坐在沙上的老唐，往卧室走去。程慧芝则鼓励的看了柳原一眼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几人进入卧室关上门后，唐清影笑道：“柳哥，你喝水吗？”说完，也不等柳原答复，便走进厨房给柳原倒了杯水。
柳原刚才已经听到玉兰对唐清影的介绍了，说她在学校是学生会的主席，果然做事非常大方，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次相亲而显得扭捏。
柳原接过唐清影递过来的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唐清影又轻笑着说道：“柳哥好像不大爱说话，是不是你们从政的人都是这样呢。”
柳原刚才还在想着上辈子关于唐清影的一些信息，此时被唐清影的玩笑话打断后，也笑着说道：“是啊，平时我确实话不太多。”柳原本以为这样说，唐清影肯定会觉得以后和他在一起会很闷，这样就能降低他在唐清影眼中的分数。
没想到唐清影点了点头说道：“言多必失，尤其是你们从政的，有时一句不经意的话，可能引起的一些事情，连你们自己都未必能想象得到。”
这句话到引起了柳原的一丝共鸣，也点着头说道：“确实是啊。”
唐清影抿嘴娇笑道：“这次只说了四个字，真是惜字如金啊。”
唐清影的话让柳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多说些话，但是却不知道该和这个女大学生说些什么。想了几秒钟后，柳原问道：“你喜欢表演吗？”
说起这个，唐清影好像兴趣更高了，“我最喜欢表演了，从小就喜欢。我觉得我好像报错了学校，如果当初报北影或者中戏那就好了。不过现在在播音大学，我也经常组织同学们演一些话剧什么的。”
看着唐清影说起表演那种欢快的样子，柳原心里就叹了口气，曾经在杂志上见过一篇关于唐清影的访谈稿，上面唐清影确实说她从小就喜欢表演。本来柳原还想建议唐清影不要走上演戏这条路。但是现在听到唐清影对表演的喜爱，柳原觉得自己的建议说出来也是白说。要是真说出来，人家不仅不会听取，恐怕还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凭什么管人家的事。
凭着唐清影这出众的外表和对表演的热爱，今后肯定会走上演艺之路的。柳原只是希望，由于今晚自己的出现，可以改变一下唐清影的人生轨迹。只要不接那部情感剧，那唐清影应该不会重复上辈子的悲剧吧。
接下来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唐清影在讲学校的一些趣事，和她演过什么角色，而柳原则是在听。偶尔柳原也会插几句话，不过大部分都是告诉唐清影娱乐圈很复杂，如果以后真走上了演艺行业，一定要看准人。虽然有时一个好的机会得来不易，但是如果行差踏错一步，那可能就无法再翻身了。
这些话这时候对唐清影说，可能会让唐清影觉得柳原是不是个神经病啊。但是柳原本来就没打算和唐清影再有什么交往，也不在乎唐清影对他的看法，这只是出于一个了解一些未来的好心人，对唐清影的善意提醒吧。能够让她避免人生的悲剧，那何尝不是一个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呢。该说的柳原会说，唐清影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不过唐清影在听到柳原的告诫后，倒没有表现的一副不以为然，而是很认真的边听边点着头。这倒让柳原有些惊讶。
两个人在客厅谈了半个多小时，柳原便敲了敲玉兰卧室的门，叫出程慧芝后一起离开了。
柳原临走时也没给唐清影留电话呼机号什么的，到是唐清影主动的将自己在学校用的呼机号码给了柳原，并说没事可以常联系。
回家的路上，程慧芝一直问柳原觉得女孩怎么样。柳原则是淡淡的说，谈谈再看吧。柳原心里打定了主意，过了年唐清影就要去上学了，只要自己不联系她，时间长了，这件事自然就黄了。到时候，程慧芝恐怕也没办法了。
第六十四章 拜年
第二天柳原刚睡醒，就接到了方雅琼的传呼。柳原看到传呼，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犯罪感。昨晚背着雅琼出去相亲，虽然自己并没有打算和那个女孩子相处。但是不可否认的说，唐清影让柳原很心动。未来的电视明星，又是如此性感漂亮，谁见了能不动心呢。
柳原下了床，看着家里只有自己了。估计高娜去找文国兴了，而老姨和老姨夫估计出去遛弯了。
于是柳原看着呼机上留的号码，赶紧拨了过去。柳原一边拨号码心里一边琢磨，这搞个对象咋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呢，还偷偷摸摸的。等过了年，说啥也要跟老姨摊牌了。
电话一接通，柳原还没说话，就听方雅琼急道：“柳原，我马上要去火车站，我外公病了。我和我爸都请了假，准备去都看看他老人家。春节就在那过了。”
柳原本还想说两句情话呢，但听着人家家里老人病了，马上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好，你们路上慢点，听说北方最近要下大雪。”
“嗯，我知道。如果没事的话，我会早点回来的。”方雅琼最后一句说的声音有点小，说完后就放下了电话。
柳原叹了口气，这个春节假期，又要自己一个人过了。
不一会，高明远夫妇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柳原赶忙过去接过来，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一些菜，还有一只鸡和几条鱼。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镇里也没有什么事。于是柳原就在家里帮着程慧芝炸豆干、带鱼，活个面蒸点馒头啥的。柳原力气大，可以把面揉的很劲道，蒸出来的馒头也好吃。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一。一大早，柳原骑上自己刚买的炫阳32o摩托车，就又往东汪开去。
柳原这是打算去轩振海家给他拜年。
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轩振海的家。轩振海的房子还是那种需要自己家烧暖气的老房子。虽然家里已经有了很多亲戚，但是房间里还是冷的要命。
柳原一进去，就用冻的有些麻的口音道：“轩书记，我来给你拜年来了。”
轩振海正在跟他一个晚辈说话，忽然听到柳原的声音，往门口一看。只见脸被冻的通红的柳原，站在屋门口正用双手搓着脸。
“柳镇长，快快进来坐。这么远你还过来，路上冻坏了吧。”轩振海忙招呼柳原。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屋里拉柳原。
此时屋里的亲戚也知道来的这个年轻人是东汪的镇长，于是忙都站起来给柳原让座。
柳原笑着说：“轩书记，家里人真不少啊。”说完，又向着众人道：“你们坐，你们坐。”
众人都笑了笑，但是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轩振海大笑了一声道：“柳镇长，你要是不坐，他们谁也不敢坐。”
柳原也笑了一下，坐在了轩振海下手边道：“哪有这么多讲究，我怎么说也是晚辈，这样真是折杀我了。还有啊轩书记，你也别叫我做柳镇长了，这大过年的，听着真别扭。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声大侄子，我就喊你声叔。”
柳原的话，让轩振海有些感动。人心都是肉长的，其他的那几个副镇长、副书记都是打个电话过来就算了。柳原一个堂堂的镇长，在天气这么冷的情况下，跑这么老远来跟轩振海拜年，而且还直呼轩振海做叔，这自然让轩振海心里非常感动。
“这怎么好呢，咱们还是平辈相称吧。”一般同事之间都是平辈论交的，就算一个刚上班的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喊一个五十岁的老同志也可以喊老哥，或者带着姓喊，比如张哥。如果喊的尊重点，也可以挂个职务，比如张主任什么的。但是像柳原在轩振海面前自认晚辈的，简直是极少数了。
而且柳原不仅算是轩振海的同事，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搭班子的伙伴。在这种情况下，柳原还认轩振海作叔，这让轩振海这个做了多年的老书记，都不敢答应。
柳原笑着道：“这怎么了。论年龄，轩书记做我叔绝对够资格；论工作，轩书记为东汪人民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我喊您一声叔，您绝对承受的起。”柳原说完，又笑着问周围的几个人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在场的众人哪敢表什么意见啊，全都嘿嘿的傻笑了几声。
轩振海听着柳原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柳原的脸还是通红的，连忙给柳原倒了杯热水道：“柳……喝水。”
轩振海此时还真不知道该喊柳原什么了。
柳原笑道：“嗯，这天真冷。喝杯热茶下肚，那就舒服多了。”
柳原端起杯子一口一口的抿着茶，轩振海的心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也一句话不说。众人见这东汪的一、二把手都不说话，也全都闭口不言。如今屋里只能听到柳原的喝水声。
“海叔，这茶味道不错。哪买的啊，过了年我去买点。”柳原笑道。
轩振海哈哈大笑了一声，好像想通了什么，说道：“这茶叶可买不到，这是我亲家每年初秋的时候亲自去山里采的一种特殊的山叶，然后回家自己炒的。每年最多炒个十来斤，每次都会给我拿几斤过来。据说喝了之后，可以明目去火，对肝脾都有好处。我也是过年的时候，才拿出来招呼一下客人的。”
轩振海说完，又冲着屋外喊道：“老婆子，老婆子，把亲家给我拿来的茶叶包两斤过来。”然后又扭头对柳原道：“你喜欢喝就拿回去喝，不过记得要在夏至前喝完。不然茶叶就变味了。”
其实这个茶叶也不算是太值钱的东西，可以说是多年来村里人习惯性自己作的。就像家里做的咸菜，腊肠一样。虽然不太值钱，但是多年的制作，也是可以制作出一种别有的味道。
虽然不值钱，但是有时候做出来却未必舍得送人，如果要送人，也是送给至亲的人。就好像某一家里做了点好吃的，说贵吧其实不贵，但是却可以送给邻居来联络一下感情。
如今这个茶叶也是这样，上山采茶，回家炒制，可以说是费尽了功夫。要是卖，也未必能卖多少钱，但是却有着一定的辛勤汗水在里边。如果轩振海不是这炒茶人的亲家，那绝对不会给轩振海半两。
就连轩振海的老婆拿了两斤茶叶过来后，也有些怪怪的看着轩振海。平时轩振海可是把这茶叶当宝贝，这时候让自己包两斤过来，莫不是要送人。
看着桌上用纸包好的茶叶，轩振海就道：“这茶绝对让你喝完了还想喝，要是喝上瘾了，就再找我要。我到今年秋天，找我亲家多要一些。”
柳原也不推辞，从桌上拿起茶叶道：“海叔，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完笑了笑后，又道：“我老姨炖的牛肉味道也不错，我改日拿些给你尝尝。”和轩振海这种人打交道就是讲究一个实在。人家给你的东西，如果你推推搡搡的不收，反而会引起人家的反感。而且人家轩振海家里过年也会炖牛肉，也不会稀罕你们家的。但是和乡镇的人打交道就是要这么打，互相交换点东西，才能促进两人的关系。
“好，改天拿来了我尝尝。要是比我家老婆子炖的香，我就羞她一羞。”轩振海笑道。
柳原嗯了一声，站起来道：“那海叔，我就回去了，家里现在正是来亲戚的时候，我也不能老占着地方啊。”
轩振海笑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你也要回家过年的。等过了年，你来叔家里喝几杯。”
柳原笑着答应了一声，便重新武装好挡风挡寒的装备后，骑着摩托车回去了。
柳原一路想，这一趟来可算没有白来，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对于轩振海，柳原心里还是很敬佩的，大公无私，一心都是为着东汪的工作。但是在柳原当了镇长后，轩振海的态度明显有些针对柳原。柳原心里也明白这是为什么。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柳原也彻底将轩振海对他的想法转变了过来。通过轩振海刚才送茶叶、叫柳原过了年来吃饭，就能体现出来。
柳原离开轩振海的家后，又去了几个县领导家里转了一圈，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一进门，高娜就冲着柳原喊道：“我说哥，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家里的人都快把家挤爆了，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柳原啊了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高娜。高娜瞪了柳原一眼道：“装什么糊涂，都是找你的。老爸可是陪着他们聊了好久呢，来看老爸的人都没来找你的人多。这不，我听老爸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都把名字写下来了，你看看要不要给他们回个电话什么的。”
柳原有些吃惊的接过高娜递过来的名单，看着上面一连串的名字：贺宝峰、常飞、李辉、谭光耀、刘二哲、王强、李明、李旭光、邱建军、廖元国、袁龙、袁秀……
有镇里的干部，也有村里的干部，还有以前纪委的，还有袁龙和放了假的袁秀。柳原出去了一上午，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给他拜年。忽然柳原指着一个名字吃惊的道：“齐……齐……齐有良也来了。”
高明远抬头看了眼柳原，眼神有些复杂的说道：“齐局没来，他是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觉得你应该给人家回个电话，就让娜娜把名字写下来了。”
柳原张了张嘴，哦了一声后，又拿起名单反复看了起来。看来身份不同了，连春节过的都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哪里会有人登门找柳原呢，都是来找高明远的。柳原只有在边上陪笑倒茶的份。
如今，竟然让高明远帮柳原接待了一上午的客人，这真是让柳原……太意外了。
第六十五章 工作变动
过了大年初一，柳原的耳边就不断的响起程慧芝的唠叨声，“你到底有没有跟人家姑娘联系啊”
“男人应该主动点，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我可是帮你问过了，人家姑娘对你印象不错，趁着她在县里，你赶紧追啊。”
程慧芝的唠叨让柳原真想这个假期快点结束。终于熬过了初五，柳原说要去镇里看看，然后便去镇里躲个清净。
但是镇里在十五之前哪有人啊，除了一、两个值班的人员，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还好柳原的新办公室环境不错，温度非常暖和，还有一台电视。于是柳原便每天早上骑着摩托来这里看电视。
这日子过的让柳原每日都长吁短叹的。人家过年都是快快乐乐的，自己过年反而要躲出来，真是差异够大。
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柳原利用了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了一下今后的展。在工作上到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按部就班展东汪的经济就可以了，而且轩振海应该也不会站在柳原的对立面上了，毕竟两人的出点都是想让东汪好起来。
而在个人利益上，柳原最近的银行存款到是涨了不少。不仅把借刘昊的钱还上了，还赚了一大笔钱。柳原把刘昊的钱都让袁龙拿着了，以后给刘昊家寄钱的任务也就交给袁龙了，反正他不定期的也要去省城看袁秀。
如今核桃露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东汪镇的小厂肯定是有些供不应求了。本来柳原还打算在春节期间把广告做到省台，后来想到目前厂子的规模太小，怕买的人多了，货源供不上。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到是可以想想去市里找块地方，重新购置一批机器，把生产线扩大，然后把核桃露推进全国。要趁着其他品牌的核桃露出现前，先把强生的牌子打响。
等资金充足了，可以再做些别的投资。
正当柳原做着白日梦的时候，柳原的呼机响了起来。柳原一看，竟然是方雅琼家里的电话。柳原连忙把电视声音关小，然后快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你回来了，你外公的病好些了吗？”柳原问道。
方雅琼嗯了一声道：“基本上没问题了。现在都初十了，也要上班了。我们就都回来了。”
柳原一听方雅琼的外公没事了，腔调马上就变了：“你知道不，这个春节我过的可是苦死了。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柳原像个孩子一样在撒娇。有时候柳原也诧异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莫非这就是爱情？
方雅琼笑的很开心，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了，是想我了吗？”方雅琼被柳原逗弄的多了，对想啊、爱啊的这些字眼，已经不再觉得害羞。
“嗯。”柳原忽然现自己说漏了嘴，思念方雅琼是柳原在这个春节过的苦的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程慧芝天天在耳边的唠叨。但是这个唠叨的原因，柳原却不能说。
方雅琼在柳原嗯了一声后，沉默了一会道：“今天是我爸有事找你，你等下啊。”
柳原一愣，不知道方中华找自己什么事。
大概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方中华充满磁性的声音，这个声音去做播音员都绰绰有余。
“柳原，最近在东汪干的怎么样啊。”方中华开口就问工作。
“嗯，还可以，方叔。最近刚当上镇长，明年的工作压力肯定小不了。”柳原在电话这头挠了挠头说道。
“哦？当镇长了，这我还真不知道。”柳原当镇长的事也就最多一个月。中间还有一个漫长的春节假期，再加上方中华去了都，所以方中华还真不知道柳原当了镇长。
方中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都做到政府一把手了，忘记恭喜你了。”
柳原笑道：“方叔，别笑话我了。我跟您可没法比，你可是我的奋斗目标呢。”
方中华的声音变的有些严肃的道：“我不是笑话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车间里工作呢。我也不是你的奋斗目标，你的目标应该更远大。而且不论在哪个位置上，要多为群众做实事。”
柳原听着方中华严肃的声音，马上端正着态度道：“是，方叔。我明白了。”柳原说完，便琢磨着方中华到底找自己什么事。
方中华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刚才太严肃了。柳原啊，有没有打算来临北市工作啊。”
柳原心里一紧，这恐怕才是方中华找自己的重点吧。如果去市里上班，柳原还真不太愿意。如今刚在东汪站稳脚，柳原正打算大展宏图的为东汪做一番建设呢。这就要调自己离开，说什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啊。
方中华听柳原不说话，便猜到柳原心里不是很乐意。毕竟当了镇长也算是权倾一方了，真要调到市里来，那柳原这个正科可以说就有些贬值了。毕竟市里的科级干部可是一抓一大把啊。
方中华继续说着：“我想将你调来市里，主要也是为了你和雅琼能经常见面。毕竟现在你们工作都忙，距离又这么远，有时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不过你要是到了市里工作，估计就没有你在东汪那么风光了，最多就是安排到某个局里当个科长。不过你要是想来，我可以把你调到一个好点的局。”
柳原此时明白了方中华真正的意思，“方叔，那您就多费心了。”柳原自然也想经常见到方雅琼。
“那好，柳原，你等我消息吧，我看看市里哪个部门还有空缺。”
挂断了方中华的电话，柳原心里有些乱。柳原本是为了救高明远才在机缘巧合下，由一个小科员被提拔了起来。手中有了权后，自然就想为群众做些实事。但是柳原逐渐的现，仕途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你只有不断的向上爬，才能做到你心中想做的事。没有权力跟地位，你就没有话语权。
既然柳原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继续走下去。方中华自然是可以为柳原提供一些帮助。背景加能力，这是一个官员成功所必须的两个条件。就连一个普通人都知道多交些朋友，以后的路会好走。那当政者更要多积累一些人脉，如果你有一个好的后台，那自然会事半功倍。
时间很快的在过，关于唐清影的话题，程慧芝看着柳原对那女孩子的意思不大，慢慢的这事在家里说的也少了。
大概在正月二十的时候，有两项人事任命一起下达到了东汪镇。
一个就是任命柳原为临北市环境保护局副局长。这件事，柳原前两天已经在方中华打来的电话中知道了。本来方中华是打算将柳原调到一个权力比较大的局里当个实职科长的。但是市里刚好有两个局办空着副局长，一个是环保局，一个是农办。这两个单位的副职空了有半年多了。
如今像环保局这种边缘部门出现了一个恶性循环，那就是有能力没后门的正科升不上去，有后门的正科又不想去这些没油水的部门。他们宁可去油水足的部门当个副调研员，都比在环保局这个清水衙门强。
所以这两个部门的副职空了半年多，都还没人去。就连一些转业干部宁可去改委、公安局这种部门当个科长，都不想去环保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能力继续升了，不如待在油水大的地方，天天有吃有喝还有拿。那不比在环保局整天对着那些废水、废气强多了吗？
所以方中华在知道市里还有两个实职副处的空缺后，就打电话问了一下柳原想去哪里。柳原马上就决定去环保局。
现在环保部门是个边缘部门，处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尴尬境地。市里所有的利税大户几乎全是排污大户。市里要招商引资，免不了引进污染大户。在经济决定一切的前提下，市里的领导自然不希望某些大企业因为排污问题被关停甚至取缔。所以，环保局经常会在一些市领导的“暗示”下，为一些经济效益好，但排污量大的企业开绿灯。
但是这些企业如果引起了环境污染事故，那环保局的领导就等着倒霉吧。市领导们可不会觉得你是为了市里的财政收入才放了企业一马，他们只会说你环保工作没干好。
所以，环保如今好像是和经济展成了对立面。干好了影响经济，干不好出了问题自己兜着。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肯来环保局工作。
但是，柳原知道，环保马上就要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国家由于要申办奥运会，环保问题是要的头等问题。都的空气质量被列为申奥成功的重要条件之一。
再到后来奥运会的正式举办，哥本哈根会议上我国的气候问题被世界批判，这都影响了国家领导人对环境问题的重视。
而且柳原有着比别人多的那十几年的生活经验，知道后世环境问题对国民的危害。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疾病，都是因为环境污染带来的。环境问题不仅影响了这一代人，还影响着后世的几代人。
所以在方中华询问柳原的意见时，柳原马上就决定去环保局。至少要凭着自己对后世环保工作的一些了解，努力先为临北的市民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除了柳原的这个任命，另一个任命就是常晓琳被任命为潮远县副县长。这个任命让柳原有些吃惊，也让柳原对常晓琳和常静瑶姐妹的背景更加好奇。
这两项人事任命在下达到东汪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同一时间从一个乡镇当中走出两个副处级实职干部，这自然让人惊讶异常。
随后，东汪马上就召开了全体会，包括一些村干部也都悉数到场，这也算是对柳原和常晓琳的欢送会。
这次会议是轩振海亲自主持的。轩振海在过年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最后已经决定等退休后，让柳原接自己的班。但是没想到，这年刚过完，柳原就要走了。这让轩振海一时还有些不舍。
会议最后，轩振海建议常晓琳和柳原讲几句临别赠言。在常晓琳讲完后，柳原拿起麦克风呆了良久，看着场下的人群，柳原的眼睛有些湿润，“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将东汪的经济再次带上一个新的台阶。”讲完话的柳原又沉默了下来。随后会场爆出热烈的掌声。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去年东汪有这么大的展，最主要的功臣就是柳原。
会议结束后，柳原和常晓琳握了一下手，一起走下了主席台。场下又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个掌声究竟是送给谁多一点，那就很难判断了。
第一章 如此局长如此局（上）
临北市毕竟是个地级市，繁华程度要比潮远强上太多。
从市委走出来的柳原，在组织部董处长的陪同下，一起坐车来到了临北市环保局。
柳原下了车，看着八十年代初就盖起有些古董式的环保局办公楼，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年、二年或者几年，都要在这里工作了。
环保局局长严久煦早已接到组织部的通知，已经派人到楼下迎接柳原和董处长。
“董处长、柳局长，我是办公室焦美玉。快楼上请，严局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你们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娇媚女人在看到柳原等人下了车后，连忙迎了上来。
柳原随着焦美玉一边上楼，一边打量着这个女人。女人的长相算是中上，但是很会打扮，将身体几个明显的优势全都突出了出来。
柳原来之前，就对环保局的一些人事进行了了解。局长严久煦以前在临北市长河县当县长。此人最爱烟酒，所以人送外号烟酒需。只要他一喝多了酒，就喜欢骂人。不仅骂下边的工作人员，就连副县长都敢骂。而且和县委书记关系处的也不好，多次在常委会上和书记争吵。最后市委为了安定长河班子的团结，就在今年一月份的人大会后，将严久煦调到环保局当局长。
严久煦其实也就比柳原早来环保局一个月而已。
而眼前这个焦美玉，几乎长河县和环保局都知道她是严久煦的女人。当初这个女人在长河县政府办当主任，在严久煦来到环保局当局长后，没出一个星期，就将这个女人调来了环保局任办公室主任。两人的关系几乎已经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柳原的眼神从焦美玉翘起的臀部移开后，又打量起这里的办公环境。楼道有些阴，墙皮已经掉了很多，楼道的顶部有些地方已经了霉。这样的办公环境实在连县城一些牛气些的局都不如。看来环保真是个穷部门，要不然也不会让柳原捡了这个漏，来这里当副局长了。
上到三楼，来到楼道东头，就是局长室。走的这一路，一共碰见了四男两女。这些人都不认识柳原，所以都没跟柳原打招呼。但是这些人都是认识焦美玉的，不管男女都很亲热的对焦美玉喊了一声焦主任。但是柳原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丝有趣的东西。这四个男人在跟焦美玉打招呼的时候，那双眼睛全都贼溜溜的盯着焦美玉的胸部看。而那两个女人在看焦美玉的时候，眼中明显有些嘲讽。用身体换职位的女人，在保守的女人眼中，是很看不起她们的。
焦美玉敲了敲局长室的门，从里边传出一声进来后，焦美玉便扭开门带着柳原等人走了进去。
“董处，哈哈，我等了你很久了。”严久煦连忙站了起来，亲热的握住了董处的手。然后便扭头打量着柳原。
柳原此时也在打量着严久煦。虽然严久煦只有四十多岁，但是从外表看起来倒像有五十。满脸的褶子，一笑起来更加明显。嘴角有块一寸长的疤，让人看起来严久煦不像是个局长，倒有些像个流氓头，
柳原打量严久煦的时间也就只用了不到一秒钟，亲热的喊了一声严局长后，就将双手伸出，握住了严久煦刚从董处那里撤回来的手。
“柳原，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严久煦笑着和柳原握了手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董处和柳原也坐在了一旁的沙上，然后董处就按照组织程序，给严久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柳原的基本情况。柳原的情况，严久煦早就让人打听清楚了。新来个副局长，他这个一把手要是不摸清情况，那这个局长做的太不称职了。
在董处介绍柳原情况的时候，柳原也在简单的打量着严久煦的办公室。
柳原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涂料味。很明显，这间办公室是刚粉刷过的，而且从楼道一进来，简直让人感觉走入了的不同的世界。近七十平米的房间，雪白的墙面，明亮的大理石瓷砖，米黄色的百叶窗，统一的飞鸟牌的红木办公桌和书柜，真皮的老板椅，一米八宽的大床。办公室内的所有物品几乎全是崭新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办公室收拾成这样，花费定然不少。
柳原心中暗叹，不管再穷的局也好，绝对不会穷了局长。在长河严久煦就是出了名的能糟钱。到了环保局，没有以前在长河时有县委书记的压制，变成了真正的一把手，那花起钱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董处介绍完柳原的情况后，又简单的告诫了一下柳原要加强自身建设，听从局党组的指挥等等，便告辞离开了。
严久煦挽留了一下董处中午就在这吃饭吧，但是董处笑着拒绝了。
董处一走，严久煦就笑眯眯的对着柳原道：“小柳刚到环保局，恐怕对环保局的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吧。一定要勤学习业务知识，你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严久煦说到这，仰天打了个哈哈后又道：“今天中午订到长城酒店为你接风，下午再开个党组会，调整一下局领导班子的分工。你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我叫人带你过去。”
严久煦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小焦，你派人带柳局长去他的办公室。”
柳原从严久煦的口气当中，可以听的出，严久煦对柳原这个新副局长的到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柳原还年轻，在他们这种当了多年的县处级领导面前，还是属于娃娃辈的。
而且环保局是注重业务知识的行政单位，不是学环保的来这里工作，连最简单的化学需氧量是什么恐怕都不了解，不了解自然就没有言权。
所以，严久煦只是把柳原当做是某个高官子弟拿环保局做跳板的人物。毕竟柳原这么年轻，如果不是有后台，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升到副处级呢。
不一会，有局办公室的人来敲门，柳原跟着来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就比严久煦的局长室小了很多，最多只有二十平米。办公桌也比严久煦的小了两圈。不过柳原到不在乎，本来来这里就是工作的，又不是享受的，有个办公桌就不错了。
柳原在自己的办公室待了一会，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焦美玉敲开了柳原办公室的房门，“柳局长，严局长叫您下楼呢，今天中午订好了饭店为您接风，其他的副局长也都下去了呢。”
柳原笑了声，道：“那好，我马上下去，麻烦焦主任还专门通知了我一次。”柳原说完，锁好屋门，便走下楼去。
一边下楼，柳原一边想，今天中午就能见到环保局所有的领导了，这些人究竟都是什么脾性，自己可要在饭桌上好好观察一番。
ps：化学需氧量常以符号cod表示，大概的定义是水体中易被强氧化剂氧化的还原性物质所消耗氧化剂折算成氧的量。简单的说化学需氧量就是反应水体污染的程度一个东西，含量越高，说明水体污染越厉害。
第二章 如此局长如此局（下）
环保局虽然有些穷，但是车还算不少。柳原下了楼后，和几个副局长们握了手，便各自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办公室也专门为柳原调配了一辆车，是辆有些旧的捷达。车漆已经掉了好几块，不过总比没有的强。最起码以后柳原也算有专车坐了。
来到饭店，进入预定的包厢后，这几位副局长就按顺序依次坐了下来。办公室主任焦美玉则去安排酒菜。
在机关待久了的人，说话都很慎重。这几个副局长并没有表现的对柳原太热情，也没有表现出太冷谈，都是有一搭没一塔的和柳原聊上那么几句就住口了。
一会酒菜就上齐了。菜很丰盛，酒是临北产的特供，市面上能卖到七、八十元一瓶。
柳原还现，从坐到饭桌上开始，严久煦的烟就一根接着一根在抽，菜刚上齐，已经被他抽掉了四、五根中华。
“今天柳局长第一天上任，我们一起敬他一个。”严久煦带头先干了一杯，柳原忙说不敢不敢后，也陪着喝光杯中酒。
党组副书记副局长赵力国在众人喝完后，慢条斯理的对柳原道：“柳局长莫怪啊，我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了。”说完便喝了口杯中的茶。
柳原说了句身体要紧后，也陪着赵立国喝了口茶。
副局长杨文军哈哈笑了声道：“赵局长年前身体还不错，最少也是半斤的量。过了元旦身体说不行就不行了，变得滴酒不沾了。”
赵力国只是干笑了几声，并没有说话。
两人的对话让柳原现了一些苗头，但是具体的也没想明白。元旦后？元旦后正是严久煦上任的时候，赵力国在这时候病了，不知道会不会跟这个有些关系。
而杨文军的话让柳原感觉到这两位副局长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很融洽。
严久煦可不管他们说什么，上了酒桌见了酒好像见到亲人一般。频频的和众人喝酒，本来这次人来的就不多，除了赵力国、杨文军这两个副局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副局长李怀亮和纪检书记宋瑞敏。再加上焦美玉，总共也就七个人。但是严久煦的酒杯几乎就没放下过，正转一圈，反转一圈，一会二十几杯就下肚了。
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性，也不管他，他喜欢喝就让他喝去。不过严久煦的酒量出奇的好，二十几杯酒也差不多快半斤了。但是看严久煦还是比较清醒，并没有显露醉态。他身前的那盒中华，也被他抽掉了半盒。
严久煦喝的差不多后，焦美玉做为办公室主任也开始敬酒。焦美玉看起来对这种场合应付的相当熟练，敬到每个人面前都能说几句恭维的话。
“柳局长，你这么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不知道有女朋友了吗？”焦美玉端起杯子娇笑着问道。
“嗯，已经有了。”柳原也端起杯子笑道。
“哎，真是可惜。我还打算把我表姐的女儿介绍给你呢。”焦美玉惆怅的叹息了一声。
众人一起大笑。
虽然不知道焦美玉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看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就知道她是个会在酒桌上调节气氛的好手。
这时，饭店的一个女领班走了进来，笑道：“各位领导，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吗？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大饭店一般都有这种规矩，领班需要每个包间通走一遍，询问一下用餐情况。目的就是害怕某些服务员服务的不到位，引起客人们的不快。
从这个领班进来到说话，严久煦就一直盯着她看。在这个领班话说完了后，严久煦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也不知他口中说的好，是菜好还是人好。
焦美玉瞪了那个领班一眼，吩咐道：“你下去吧，有事会叫你的。”然后又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严久煦道：“严局长，既然酒菜这么好，那您就要多喝几杯了，这菜可都是我精心点的呢。”
严久煦收回盯向领班的目光，笑着端起酒杯道：“你辛苦，你辛苦。”然后干尽了杯中酒。
两人之间的对话和表情，自然全都落在柳原和其他几个副局长的眼中。柳原心中有些冷笑，这个局长真是色的可以，而且这个办公室主任还挺能吃醋的。
焦美玉可不止能吃醋，而是相当的能吃醋。好不容易抱上了严久煦这棵大树，自然不能叫他被别的女人勾跑了。焦美玉在严久煦喝了刚才的酒后，又拿起了一个大的高脚杯，倒了半杯酒，又敬了严久煦后才作罢。
这半杯足有二两的酒进到严久煦的肚中后，他的醉态便开始显露了出来。
严久煦醉态一显，马上就露出了流氓局长的一面。“老赵，你有病就不能喝了。酒可是治百病的，干了他。”严久煦睁着醉眼，强行要劝赵力国酒。
赵力国干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不听话是不是，要是不喝，就Tmd别去上班了。从老子来环保局，就没见你跟老子喝过酒。”严久煦使劲的在桌面蹲着酒杯说道。
柳原早就听闻严久煦喝了酒就喜欢骂人，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连二把手他都敢骂。这样的局长，可真是不多见。
赵力国脸有些红，但是又不好爆出来。跟一个喝了醉酒的局长吵架，只能显得他的水平更低。
李怀亮此时举起酒杯，笑道：“严局长，我敬你一个。你随意，我干了这杯。”
“好。”严久煦大喊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好样的，能喝才能干，不能喝酒的人就干不出什么工作。我也喝干了。”严久煦说完，也一口喝尽杯中酒。
严久煦喝完杯中酒，就又开始转圈跟众人喝酒。
柳原本想看看事态会如何展，没想到被李怀亮打了个岔，严久煦就没再要求赵力国喝酒。这让柳原的心里把李怀亮和赵力国两人的名字划在了一起。看来两人关系不错，要不然李怀亮就不会替赵力国出头。而且柳原对赵力国这么能忍严久煦对他说的话，心里也对赵力国有了两个不同的评价，赵力国要不就是懦弱不堪无力反抗，要不就是忍辱负重，心中有他的计划。
而李怀亮这人，柳原曾经在95年白地乡的铅中毒事件时就见过他。当时就是李怀亮带着监测站的人去的白地乡。不过那时候柳原还是纪委综合室的主任，也没和李怀亮说话，显然现在李怀亮已经不记得柳原了。既然如此柳原也没提起当年的事，反正柳原也没打算去跟李怀亮拉什么关系，而且当时的那个中毒事件，也拉近不了什么关系。
接下来，严久煦到没有太让赵力国难堪。不过也不跟他再喝酒了，只是频繁的向李怀亮、杨文军和柳原三人劝酒。三人的酒量都不差，不一会，四人就分完了两瓶白酒。
这顿饭吃到一点半就结束了，六个人喝了四瓶白酒。不过大部分都让柳原等四个男人喝了，其中严久煦自己估计就喝了一斤。
柳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连忙泡了杯茶，然后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定好了闹钟后，躺在床上睡了一会。
这倒不是柳原酒喝多了，依柳原的酒量，喝一斤也应该没问题。只不过上午通知了，下午三点要在会议室召开党组会，重新对党组成员进行工作分工。柳原自然想在开会之前先醒醒酒，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参加第一次环保局的党组会。
两点五十的时候，闹钟响了。柳原连忙擦了把脸，然后带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去。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其他的党组成员也都到齐了。李怀亮和杨文军估计在自己的办公室也睡过一会，看起来酒劲下去了一些。赵力国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估计还是对刚才严久煦劝酒的事，弄的心里不痛快。
现在众人都在等着严久煦了。柳原趁着这段时间又把刚才的事思考了一遍。赵力国说他有病，也不知道是真病假病，而且看他的样子，心里应该对严久煦的一些做法不是很满意。但是就是不知道他这么隐忍严久煦，目的是什么。
李怀亮应该跟赵力国是一个阵营的，通过酒桌前李怀亮的打岔，和刚才进到会议室后不经意间拍了赵力国的肩膀，都能说明这个问题。
杨文军应该和赵力国有些矛盾，毕竟在柳原来之前，环保局就三个副局长。如果赵力国和李怀亮是一个阵营的，那必然就把杨文军孤立起来了，那杨文军跟赵力国有矛盾也正常。而且赵力国和李怀亮都是科班出身，杨文军则是个退伍军人。在业务能力上，杨文军都无法跟赵力国相比，那受到赵力国的排挤也无可厚非。
纪检书记宋瑞敏是个女同志，平时话不多，酒量也还可以。
而严久煦这个局的一把手，竟然是这种有些流氓习气的局长，实在让柳原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柳原正在思考着今天见到的事，忽然听到李怀亮对一个进来添水的办公室人员道：“严局怎么还不来，已经三点半了，在睡觉吗？”
柳原抬手看了看表，可不是嘛。这一考虑事，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三点半了，距离要开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那个工作人员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样子也就二十二、三岁，扎着两条辫子，显得更加青涩。
那个小姑娘在听到李怀亮的问题后，脸一下子变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李……李局长，嗯，嗯，焦主任已经去叫严局了，三点就进去了。”然后那小姑娘脸变的更加红，用勉强能叫众人听到的声音继续道：“现在……现在还没出来呢。”
小姑娘说完，低着红红的脸，继续给各位副局长的杯中添水。
众人在听到刚才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举起倒满水的水杯喝水。赵力国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双眼露出了一闪即逝的喜悦。
柳原苦笑着摇了摇头，严久煦现在做的事连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都知道了，也有点太肆无忌惮了吧。就算有市领导在背后给他撑腰，他也不能在开党组会的时间干这种事吧。
第三章 党组分工
众人又在会议室坐了几分钟后，便有人往各自的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会议室就只剩下杨文军和柳原了。
“柳局长，要不我们也回办公室先休息会。中午喝的酒现在还有些晕呢。”杨文军先打破沉静说道。
柳原笑了一下，道：“杨局长表面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还有些晕的。要是杨局长要休息就先回去休息，等一会严局长来了，我喊你。”
杨文军打了个哈哈说道：“那我就陪柳局长在这坐会。我这酒量也就是当初在部队练出来的。如今到了地方，加上岁数一大，这酒量就有些下滑了。”杨文军说到这，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别看老赵是大学毕业，看着像个文化人，那酒量比我还好。这段时间说是病了，滴酒不沾了。还有他的师弟李局长，就是李怀亮，他们两个都是原中大学毕业的，大概差了三年。李局长的酒量也是不得了，我都纳闷了，他们学校是不是出酒鬼啊。”杨文军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柳原听完杨文军的话，虽然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透亮着很呢。杨文军这是告诉柳原，赵力国和李怀亮之间的关系。
杨文军看柳原表情没啥变化，就又补了一句道：“他们学校是出了名的抱团，还有些自负跟排外。在咱们临北，他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也不少，互相之间的关系都不错。老赵好像还是他们原中大学在临北市校友会的会长呢。”
柳原的表情还是毫无变化，但是杨文军的意思，他自然全都明白。这是很明确的告诉柳原，赵力国和李怀亮关系可是好得不得了，而且还有些排外。如果柳原想加入他们一列，人家未必肯接纳柳原。这也是间接的告诉柳原，最好跟杨文军站在一起。
看来杨文军被这两个科班出身的副局长压迫的太厉害了。柳原刚上班还没一天，杨文军就急着拉拢柳原。
柳原明白了杨文军的意思后，自然不会不做表示。“杨局长是环保局的老人了，了解的情况真是比较多。以后在工作当中还请杨局长多多指教啊。”
杨文军再次大笑道：“好说，好说。”说完之后，又满含深意的看了柳原一眼。
两人随后又闲扯了一会，大概到了四点的时候，严久煦和焦美玉一起来到了会议室。严久煦眼神还流露着醉意，而焦美玉的脸有些潮红，裤子有些皱。
“其他人呢。”严久煦扫了一眼会议室道。
焦美玉忙从楼道喊了一个人，叫他把另外三个党组成员喊来。
人来齐之后，会议便开始了。焦美玉这个办公室主任则在一旁做着党组会议记录。
“组织上又派到我们局里一个副局长，大家都已经见过了。下面我把工作重新分配一下。”严久煦说完后，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茶水。
严久煦几分钟就将分工情况说完了，柳原分管机关党委、污染控制科、自然保护科和法制规划科。对这些科室的工作性质，柳原多少还是了解一点，毕竟有着后世的十几年经验呢。但是了解归了解，真要开展工作的时候，恐怕要边学边干了。
这次分工让柳原有些惊讶的是，赵力国自认身体不好，主动卸掉了党组交给他的一些重要科室的工作。最后只分管宣传教育科和信息室两个科室的工作。这两个科室可以说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也清闲的很。让一个科班出身的副局长去负责这两个科室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看赵力国的表情，不仅没有什么不满，眼中还透出了一丝的喜悦。
柳原低下头思索了一会，暗道：“赵力国如此隐忍低调，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分工会议结束后，严久煦喝光了杯中的最后几口水，便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会议室。焦美玉连忙合上记录本，追上去轻扶着严久煦往局长室走去。
其他人则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走出了会议室。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可把柳原忙坏了。工作上的事要抓紧时间熟悉，而且文国兴已经在临北选好了新的核桃露厂址，还要抓紧时间帮着他办新厂的手续。这一周，柳原觉得过的很快，时间好像都不够用。
袁龙倒没有随着文国兴来市里。柳原在离开潮远的时候，专门托齐有良帮袁龙在公安局安排了一个正式工的编制。齐有良很痛快，不仅安排袁龙进了公安局，还让他进了刑警大队。
终于到了周末，可以歇歇了。柳原回到自己在临北市租住的房子里，掏出过年时新买的手机，拨通了方雅琼的电话。
柳原一共买了两部手机，自己一部，方雅琼一部。这个时代手机的样子很难看，黑不溜秋的，手机下半部还带着半个盖，平时合起来就能挡住号码键，打开后就是话筒的位置。
虽然东西没新世纪的好看，但是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这种手机还是属于少数人才能拥有的东西。柳原想起自己把手机送给方雅琼那一刻时，她那开心的样子，心里就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电话拨通后，柳原调整了一下疲累的状态，换了一个欢快的声音道：“雅琼，我想你了，我明天去找你吧。”
“不行啊。忙死我了。我可没有你这个大局长清闲，最近有个案子，明天要加班，周日吧。周日我抽半天时间陪你去转转。”话筒里一边传出方雅琼说话的声音，一边传出她在翻找东西的声音。
柳原一阵郁闷，没想到来到市里由于两人的工作都比较忙，还是无法经常见面。好不容易到了周末，竟然还要加班。
柳原情绪有些低落的冲着话筒哦了一声。
方雅琼听出了柳原的情绪不太高，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别不开心呀。我周日中午给你打电话。下午和晚上我都陪着你，总可以了吧。嗯，我要忙了。”
柳原有些赖皮的嗯了一声后说道：“亲我一下，要不然我会生气的晚上睡不着的。”
“嗯！嗯？”方雅琼正忙着整理材料，一开始没听清柳原说什么，后来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你……真是受不了你。见了面再说好吗？”说完后，脸就有些红。
柳原本来是躺在床上打着电话的，在听到方雅琼的话后，一下从床上坐起，有些兴奋的说道：“你说的，见了面要让我亲个够，补偿给我。”
方雅琼在电话那头脸红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嗯……个够了。我只是说见面时候再说。你要气死我了，不和你个坏蛋说了，我挂了。”方雅琼说完，连忙挂断了电话。
柳原听到电话嘟嘟的忙音后，心中一笑。方雅琼还是这么爱害羞，想起她那脸红的模样，就让柳原心情有些激动。
柳原又在床上躺了会，一会肚子咕咕的起了抗议。柳原叹了口气，翻身下了床，取出一包方便面煮了起来。一边煮心中一边叹道：“要是被人知道我这个副处级干部要孤单的一个人在家煮方便面吃，肯定要被人笑死了。”
第四章 偶遇唐清影
周日中午，柳原吃过午饭后，便接到了方雅琼的电话。电话中两人约在了大洋百货见面。
大洋百货的一楼是市和一些饰，二楼是男鞋和女鞋，三楼是男装，四楼则是女装。
方雅琼到了商场，就将柳原往三楼上拽，非要帮他买件衣服不可。柳原看着方雅琼兴致这么高，自然不愿拂了她的好意。
“这件你试试。”方雅琼兴奋的从衣架上取下一件休闲式的西装，然后又从旁边拿过一条裤子递给柳原。
柳原笑了笑，就走进试衣间，三下五除二的将方雅琼挑来的衣服换到了身上。
走出试衣间的柳原，让方雅琼眼前一亮。连一旁的售货小姐也由衷的赞叹道：“小姐，你男朋友穿上这身衣服真帅。”
方雅琼甜甜的一笑，心里涌起了些许的自豪感，然后对售货小姐道：“开票吧。”
柳原照了下镜子，然后扯过来衣服的标价看了眼，上衣598，裤子366。这对当时的物价来说，这种价格的衣服只有那些大老板们才会买了。
“太贵了些吧，还是转转再说吧。”柳原皱着眉对方雅琼说道。这个价格如果对柳原来说，他并不觉得贵。但是很明显今天是方雅琼打算买来送给柳原的，两件加起来差不多有近1ooo块钱，这可比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这让柳原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我可是第一次送东西给你啊，再说了，也不算很贵啊。”方雅琼的语气好像有些委屈，好像柳原不收她这身衣服，就有些看不起她似的。
柳原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直接穿着不脱了啊，如果要是穿脏了，可要由你负责洗哦。”
方雅琼白了柳原一眼，嘟着嘴道：“美的你。”说完，又是嫣然一笑，接过售货小姐开好的票据往收银台而去。
交完钱，方雅琼将盖了章的小票交给售货小姐后，又拉着柳原往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走，再去给你买双鞋。”
柳原笑道：“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方雅琼扭头瞪了柳原一眼，假装生气的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柳原若有所思的打趣道：“好是好，不过我提出的要求，你总是拒绝，满足不了我哦。”
方雅琼听到柳原话，自然知道柳原的意思，气的小脸一阵通红。随后也不理他，甩开柳原，向前紧走了几步。
柳原嘻嘻一笑，连忙追了上去，刚追上方雅琼，正打算再调笑几句，忽然方雅琼“啊”了一声后，站住了脚步。
柳原不解的道：“怎么了。”
方雅琼的脸变的通红无比，然后用细弱的声音道：“没……没事，我……我想去下厕所。”
柳原正想说去就去呗，干嘛大惊小怪的。但是话还没出口，忽然想到了什么。柳原猜测的问道：“是……是不是那个来了，要不要我去楼下市给你买包卫生巾。”
“不用，这几天正是那个的时候，我包里有带……”方雅琼无意识的接着柳原的话往下说。但是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的娇羞幻化成了怒气，伸出拳头，一拳捶在柳原的胸膛，生气的道：“你坏死了，怎么什么都懂。”
方雅琼说完，也不再等柳原，穿着高跟鞋蹬蹬的往卫生间走去。
柳原耸了耸肩，心中暗道：“我又不是白痴，这种事早就懂了。”柳原心中这么想，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免得方雅琼更加难堪。
于是，柳原追着方雅琼往四楼走去。
这家大洋百货算是临北市最繁华的商城，建造卫生间的时候也是琢磨了一番顾客的心里，卫生间只设在四楼。这样建造先避免了一些不来这里逛商场，只是上卫生间的人；其次，很多女孩子都无法阻止自己的购买欲，只要看到有好看的东西都会买下来，把卫生间建到四层，会使得很多女性在解决完生理需求后，还会顺便在四层逛一逛，然后下楼的时候，顺便又把三层、二层和一层都能看一遍。这样可能又会增加一些商城的销售额。
方雅琼走的度很快，连扶梯都不用了，顺着楼梯蹬蹬的就上到了四楼。
来到卫生间外，柳原看着方雅琼往里走去，半调笑的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啊。”
方雅琼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头也不回，只是对身后的柳原摆了摆手后，便走向女卫生间。
柳原看着方雅琼满脸通红的走进卫生间，笑了笑后，便转身准备找个地方等她出来。
可刚一转身，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站着的人可把柳原吓的魂都差点没了。
柳原身后的人竟然是唐清影，那个在春节前和柳原相过一次亲的女孩。
“你……你怎么在这。”柳原有些结巴的问道。
唐清影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柳原。而唐清影旁边的一个女孩看唐清影盯着柳原瞧，便问道：“清影怎么了，他是谁啊。”
“嗯，我一个朋友，你不是要去厕所吗？你赶紧去吧，我在这等你。”
那个女孩哦了一声后，有些疑惑的往女卫生间走去。
柳原心里现在这个悔啊，刚才自己对方雅琼说的话，自然被唐清影听到了。要是唐清影问自己刚才那人是谁，那自己要怎么说。
如果说是自己的女朋友，那唐清影会不会觉得伤了她的自尊心，毕竟从上次相亲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自己从没有跟唐清影联系过。而她要是再把自己和她相亲的事说出来，万一被方雅琼听到了，那可真有一番解释了。但是如果不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而说是自己的表妹，那就更不合适，要是一会方雅琼出来后，知道自己把她的身份都换了，那更要玩完。
柳原的脑子快的将事情思考了一遍后，便打算如果唐清影要问的话，那就实话实说。“清影，你怎么还没去学校上课吗？”柳原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往外走，意思是别守在卫生间门口，去外面说话。
“没……没有。这个学期学校让我们自己找地方实习，我家里托人叫我去了临北电台实习三个月，等到六月份我再回学校。”唐清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随后又沉默一秒后问道：“柳哥，刚才那个女孩子很漂亮，是……是你什么人啊。”唐清影开始本来不打算问的，但是想想还是问清楚的好，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相过亲。虽然接下来没什么后续的展了，但是两人毕竟算是认识了，该了解清楚的事，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柳原一叹后说道：“她是我女朋友，姓方。已经认识一年多了。”柳原看着唐清影张大着嘴巴，便知道她想问自己，都认识一年多了，那干嘛春节前还要去相亲。
“上次相亲我也是迫不得已。”柳原不待唐清影问出，便将方雅琼的病和程慧芝对方雅琼的态度，还有上次程慧芝强迫自己去相亲的事，用最简短的话说了出来。
唐清影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方姐竟然有这种病。柳哥你放心吧，程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然后又说道：“柳哥你放心，我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的，要是我妈或者程姨问起咱两个的关系，我就说……和你没感觉。”
唐清影不但没怪柳原当初那个走过场的相亲，而且还安慰了柳原一番并答应对今天的事保密，这让柳原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唐清影是个不讲理的泼辣女孩，非要怪罪柳原有了女朋友还要去相亲的话，那柳原今天可就有罪受了。
两人正谈着的时候，唐清影的那个女伴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唐清影笑着对柳原说了再见，而且眼神中充满着对柳原的鼓励。这让柳原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好的女孩，就因为一些绯闻和一个男友的背叛，就舍弃了自己大好的青春，实在有些可惜。
正当柳原打算以后多关注一下唐清影的消息，争取让其避免那场不幸事件的时候，一个娇美的女声道：“小唐？你也来逛大洋。”女人说完，便拉着一个男人冲着唐清影走来。
女人的声调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好像唐清影不该来逛大洋似的。不过，女人说这话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根据，大洋百货的东西都贵的离谱，很多人都买不起，所以来这里逛的不是有钱的老板，就是一些贪官。像唐清影这种还在实习期的大学生，会来大洋这种高档商城，自然让刚才那个女人有些稀奇。
但是，世上却有很多只看不买的女人，唐清影和她的女伴就是这类型的。虽然大洋的名牌货她们买不起，但是来看一下养养眼也是好的，还可以鼓励她们好好工作，到时候也来这里买上一套。
唐清影看着来人，叫了一声：“齐姐。”
那个齐姐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副骄傲的样子。听到唐清影喊她，有些爱答不理的嗯了声后，便指着唐清影对身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道：“东升，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丫头。现在厉害的不得了，刚进台里就把我那个新闻视野的主持人抢了过去。”
柳原看着齐姐和东升一副骄人的姿态，心中就有些气。不过也有些惊讶，唐清影竟然在实习期就当上了一个栏目的主持人。
唐清影能当上这个主持人，也有些机缘在里边。以前的新闻视野主持人齐姐，仗着她认识一些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经常请假矿工。上周正好在录制新闻视野栏目的时候，齐姐没请假也没来。众人都准备好了，总不能就等她一个吧。于是台里便商量让人顶替一期，而唐清影本来就在学校担任了多年的主持和播音工作，就主动要求试着播一期。
凭着唐清影靓丽的张相和甜美的声音，还有在镜头前潇洒自然的神态，使得上期的新闻视野播出后，收视效果比以往高了好几个百分点。于是唐清影便被台里决定继续主持新闻视野栏目。
东升扫了唐清影一眼，轻蔑的笑道：“一个小丫头，和她计较什么。”
齐姐倨傲的看着唐清影，然后指着东升道：“这是我男朋友。黄行市春蕾实业的销售部经理。”
春蕾实业是家很大的公司，在黄行也能排的上前十了。主要产品是糠醛和糠醇，每年的效益非常高。销售部经理一年年薪差不多也有七、八万，齐姐有这么有实力的男朋友，说话自然也会比较傲气一些。
唐清影的那个女伴有些看不惯了，嘟囔了一声道：“岁数都这么大了还没结婚，还男朋友？小心人家玩完你就把你甩了。”
那个女伴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齐姐听到了耳中，齐姐怒骂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柳原看到齐姐生气了，害怕唐清影和她朋友吃亏，就连忙拦在两人之间道：“齐姐是吧，年轻人不会说话，你别动气。”虽然齐姐傲气的让人讨厌，但是毕竟刚才是那个女伴先说的话不合适，所以柳原便替对方道了个歉。
但是齐姐有些得理不饶人，看了眼柳原道：“你是哪冒出来的。这没你什么事，一边歇着去。我就想问问那死丫头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她今天要给我说不出个一二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先要去法院告她损害我的名誉。”
柳原眉头紧皱了一下，这个齐姐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多大点事啊，就要去法院告人家。
第五章 方雅琼的外号
那个女伴也是个不服人的主，指着齐姐说道：“我说我的怎么了，你要是不心虚干嘛怕人说。喜欢告就告去。”
柳原一阵头晕，今天碰见这两位女侠，恐怕事情不会善了拉。
齐姐平时仗着自己是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又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哪里受到过这种气。于是齐姐怒气冲冲的道：“死丫头片子，看你嘴碎。小心我找人撕烂你的嘴。”
由于柳原一直挡在两人之间，所以齐姐说刚才那话的时候，看不清那个女伴的全貌，所以就觉得骂的不过瘾。于是便愤怒的准备绕过柳原，接着骂几句。
可齐姐不知是心太急，走的太快了，还是鞋跟本来就有问题。只见还没走两步的齐姐哎呦一声，鞋跟断了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齐姐的脚也崴肿了，屁股也痛的很，只见她紧皱着眉，眼泪已经在眼角快留下来了。
唐清影和东升见此，连忙上前相扶。那个女伴则一脸的幸灾乐祸的说道：“活该，这就是你在大洋买的鞋吧，我看质量也不怎么样啊。”
齐姐甩开唐清影上前相扶的手，然后对身后过来的东升道：“东升，报警……报警抓他们，他们不仅损害我的名誉，还当众把我推dao，我要告他们伤人，让他们进局子。”
柳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齐姐真够可以的，自己身上的疼劲还没过去呢，马上就想到了诬陷人。
那个女伴也是个学生，见到对方真要报警，急道：“我们什么时候推你了，你别诬赖好人，是你鞋跟不结实。”
“诬赖你怎么了，我就在这坐着，一会警察来了，看谁吃官司。”齐姐疼劲缓过去后，恶狠狠的看了那个女伴一眼。
唐清影听到齐姐真要告她们，也慌了神。她是知道齐姐的能力的。要真是告了自己这些人，那说不定真要吃官司的。到时候不仅影响了自己实习的成绩，恐怕拘留罚款是少不了的。于是唐清影有些求助的看了一眼柳原。
柳原自然不能真的让齐姐把唐清影告了，于是上前拦住掏出电话正要拨号的东升道：“东哥，没必要闹的这么大吧。”
“滚犊子，哪有你什么事。”
东升的话，让柳原心里有些气，既然如此，也不再说。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给齐有良，凭他这个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肯定认识很多市公安局的人。
东升见柳原这个貌似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拿出了一部手机，便停止了拨号道：“哥们，挺牛气啊，手机都配上了，在哪高就啊。”如今这个社会能用手机的人可不多，柳原此时掏出一部手机，自然让东升挺差异的。
而且东升刚吃了一个官司，被罚了不少钱，最近还是比较注意低调的。刚才主要是听到齐姐说眼前这些人都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才敢这么嚣张。但是此时看到柳原拿出了手机，东升便猜测柳原一定有些身份，于是东升便琢磨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柳原还没说话，那个齐姐吼了一句，道：“快报警啊，一个破手机，市面一千多就买个二手的。问这么多干嘛。”
东升一想也是，现在社会上有些小青年都喜欢配个大哥大手机啥的，都是二手货，出来充场面骗女孩的，其实背后也没啥背景。
东升正要再次拨号报警。
此时旁边来了一个女人，一边走一边冲着柳原道：“你怎么跑到这了，害我一顿好找。”
柳原转头看到来人，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方雅琼，柳原沉声道：“碰到了个朋友，她遇到点麻烦。”说完便指了指唐清影和她的女伴。
方雅琼看了看周围，两个女孩站在柳原身后，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正揉着脚，还有一个满脸尴尬的男人正拿着手机。
“郑东升怎么又是你。”方雅琼皱着眉，说话的声音非常不客气。此时方雅琼完全没有了和柳原在一起时的那种羞涩，很有一种检察官的威严。
郑东升听见方雅琼的话后，连忙将手机装进兜里，一脸的尴尬换做媚笑道：“误会误会，我朋友扭到了脚，我马上带她去看医生。”
郑东升说完，连忙过去扶起齐姐就要走。
齐姐怎肯罢休，一边挣扎着不起来一边说道：“东升，平时你咋和我说的，咋今天遇到事就蔫了？就看着我被欺负了？”
“快走，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检察官。”郑东升低声的说道。
齐姐忽然一脸恍然大悟，也低声道：“那个铁娘子？”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郑东升扶着齐姐，然后说道：“方检，那我们走了，你和你朋友逛吧。”说完，又友好的冲着柳原笑了笑。
柳原此时心中一阵好笑，刚才郑东升和齐姐的对话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柳原听到了耳中。什么时候方雅琼有了一个铁娘子的外号。
方雅琼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着嘴角露出微笑的柳原，气的脸一阵通红。方雅琼其实早就知道别人背后叫她铁娘子，就是因为她做事铁面无私。但是猛然被柳原也知道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方雅琼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郑东升正扶着齐姐缓慢的向前走，便有些不满的督促道：“郑东升，你赶紧走快点。”
郑东升连忙说了句好好，然后也不顾齐姐的脚伤，扶着齐姐快步的向前走去。一路上只听到齐姐哎呦哎呦的呼痛声。
唐清影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齐姐，竟然被方雅琼的几句话就弄的如此狼狈不堪。心中不禁暗叹，自己这个学生不管在学校多么优秀，但是走入社会，那地位可真是一落千丈，和方雅琼真是没法比啊。这也更加重了唐清影今后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想法。
柳原见两人走远，便转身向方雅琼问道：“你怎么认识那个姓郑的？”
“嗯，春蕾销售部的一个经理。春节前他们公司的销售有些违规，罚了他们一些钱。”方雅琼淡淡的说道。
虽然方雅琼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看郑东升的样子，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原来，春蕾在春节前销售违规被市检察院查处后，市检察院开了二十万的罚单给春蕾，而销售部经理郑东升也被检察院进行起诉，并要对其个人进行罚款。
郑东升可吓坏了，如果公司被罚钱，那他这个销售经理肯定干不了了。而且不仅要罚公司的，还要罚个人的。这让郑东升焦急万分，于是便找了黄行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给市检察院的人说情。当时副检察长信誓旦旦的说了，钱不罚肯定不行，但是可以少罚点，而且罚郑东升的钱可以帮着说下免除。
这让郑东升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没几天，副检察长又给郑东升打了个电话，说是这件事办不了。他已经跟市检察院的领导打好了招呼，说可以放郑东升一马，可有个检察官就是不依不饶的非要依法办事。
郑东升便问那检察官叫什么。
副检察长告诉郑东升那人叫方雅琼。
于是，郑东升便想起当初是有个叫方雅琼的检察官来春蕾做过调查，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郑东升便说不行我就找人收拾一下她。
这句话把那个副检察长吓坏了，连忙说不要乱来，然后把方雅琼的背景告诉了郑东升。
郑东升一听，人家是方市长的闺女，也就蔫了，没辙了。最后郑东升个人被罚了六万多块。还好春蕾的老总和郑东升的父亲是从小玩大的，并没有因为此事把郑东升开除。但是却没少了他父亲的一顿臭骂。
郑东升在跟黄行和临北检察院人员接触的时候，也知道了方雅琼的外号，铁娘子。
唐清影看着麻烦解决了，也舒了一口气，刚才在卫生间前只是见到方雅琼的背面，如今从正面看着方雅琼，那精致的五官，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方姐是吧，你好。”唐清影笑着上前打着招呼。论起岁数，可能方雅琼比唐清影还要小些，但是已经走入社会的人，从气质上看就比在学校的人成熟些。
“你是？”方雅琼问道。
虽然刚才唐清影说了不会将她和柳原相过亲的事说出来，但是此时还是让柳原一阵担心。
唐清影笑嘻嘻的看了眼柳原后说道：“我是柳哥的朋友。我们家和程姨的关系非常好。”
这样的介绍让柳原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几人站在原地聊了几句后，便各奔东西而去了。
唐清影回头看了一眼背对自己而走的柳原和方雅琼，暗叹一声：“也只有方姐这样的容貌和地位的人才能配得上柳哥吧。而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第六章 赵力国的目的
柳原和方雅琼继续在大洋闲逛着，“你刚才好威风啊，你要是不来，我差点被他们报警抓去了。”柳原打着趣道。
方雅琼心中一叹：“怎么这人都当了副局长了，说话还没个正形呢。不过他这样和我说话，倒是让我觉得挺有趣，挺舒服的。”
方雅琼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却没有理柳原，只是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柳原看方雅琼不说话，又说道：“你没事吧，刚才在卫生间待了那么久。”
方雅琼听到这，脸腾的一下变的通红，想起刚才在卫生间清理内裤时的窘况，就一阵气恼。
“你要死拉，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方雅琼站住脚，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柳原刚才问那话的时候还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方雅琼在卫生间待了这么久，害怕她犯病了。此时听到方雅琼的回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问的好像有些不合适，还真让人家女孩子不好回答。
柳原耸了耸肩，说道：“不说了，不说了。”说完，便拉起方雅琼继续逛着。
方雅琼本来想假装生气，让柳原给自己道歉的。但是，看着柳原，心中就只有甜蜜，就连假装都假装不起来。
两人又走了一段，柳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个手机号码现在只有方雅琼、柳原的家人和环保局的人知道。
周日了，柳原便以为是老姨给自己打的电话。接通之后，没想到是环保局办公室打来的。
“柳局长，我是美玉啊，严局长召集大家回局里开党组会，是紧急会议。”
柳原说了声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本想和方雅琼好好约会一下的，没想到碰到要开党组会，还是紧急会议，莫不是出了什么污染事故？
“雅琼，局里通知开会。”柳原挠了挠头道。
“我送你去吧，正好我也回检察院处理些公事，我手头也好多事呢。”方雅琼点了点头说道。
柳原嗯了一声，和方雅琼下了楼，坐上检察院的车，来到了环保局。
柳原下了车，跟方雅琼说了再见，便往楼里走去。正巧此时杨文军也到了环保局，看着柳原从检察院的车上走了下来，开车的还是个女孩，便上前问道：“柳局，那是谁啊？女朋友？”
柳原不想和他多说自己的私事，嗯了一声后，便问道：“现在开会什么事？”
杨文军低声道：“你还不知道？桥东区和东河县交界的那几百家板场烟筒冒黑烟的事，刚被省台的记者拍摄走，估计晚上就要上省新闻了。严局长正托关系和省台联系，让他们不要曝光了。不过我看很难，这不严局长准备开会研究对策呢。”
柳原点了点头，原来紧急开会是因为这件事。
桥东区和东河县集中了七、八百家的板材加工厂，而且全都属于家庭作坊式的企业。数量多，难以管理。
那些板场就是将自己家的大院改造成一个简易厂房，再购置个o.2或者o.3吨的锅炉就进行生产，工作人员都是自己家的叔伯兄弟。一年下来，一个差不多的板场也能赚近十万块，老板留下个三、四万，其他人也都能分个大几千块钱。
而那些小锅炉的烟筒冒出的滚滚黑烟，已经成为那里的一景。只要从那里一过，就能看到至少上百根烟囱冒的黑烟，犹如黑龙一般往天空而去。
柳原跟杨文军来到会议室后，党组成员除了赵力国之外，其他人全都到齐了。焦美玉也在一旁，拿着本子准备做会议记录。
整个会议室充斥着一股酒味和没有散掉的烟味。严久煦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中午又喝了不少酒。
“人到齐了，开会吧。”严久煦睁着醉眼道。
柳原轻声的问了一下身旁的杨文军道：“怎么不等赵局？”
杨文军冷笑了一下道：“肯定又请病假了。这段时间老赵总是请病假，一个礼拜最少也要请三天。今天又是周末，他肯定不会来了。”
柳原点了点头。
这时严久煦又灌了几口热茶，睁了睁那双眼，不过可能喝的实在太多，那双眼有些睁不动了。
“小焦，你把事情跟大家说一下。”严久煦可能觉得实在是醉的不行了，就先让焦美玉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焦美玉清咳了一下嗓音道：“下午桥东区环保局给市局打了个电话，说是省台正在桥东区的板材市场进行录制采访。我跟严局赶过去后，正巧省台的记者刚走。听桥东区的同志说，这次来的是省台新闻联播的记者，已经将板材市场冒黑烟的情况如实的录制了下来。估计晚上八点就会在新闻中播放。如果真被省台曝光了，那肯定是我们临北市的一大污点。要是临北市的人民看到了，肯定会对我们环保部门进行谴责。”焦美玉说到这，看了一眼严久煦，没有继续说下去。
柳原看焦美玉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被临北市人民看到，遭到谴责他们不怕。他们怕的是万一被市委书记、市长看到了，那环保局肯定少不了监管不力的责任。
恐怕严久煦这么着急开会，是想研究一下如何跟书记、市长解释吧。要是等到书记、市长看到新闻主动打电话问严久煦的时候，他还拿不出个解决方案，那肯定会被狠骂一顿。
严久煦看焦美玉将情况介绍完了，喘了两口粗气道：“你们说怎么办。”说完，便扫视着众人。
杨文军看严久煦的目光扫了过来，便连忙低下了头。杨文军副团转业到环保局才两年多，在部队根本没接触过环保这块东西，至今业务水平也不是很高。此时更加想不出什么方法解决了。
李怀亮则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纪检书记宋瑞敏虽然也负责一些科室的工作，但是主要工作还是负责纪检监察这块。真要出了污染事故，也轮不到她背这个责任，所以她也不说话，只是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严久煦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李怀亮身上。这些党组成员中，只有他和赵力国是科班出身，自然要先问一下他的意见。
“李局长，这事怎么解决啊。”严久煦又喝了两口水后说道。身旁的焦美玉连忙端起暖壶，给严久煦水杯添满了水。
李怀亮嗯了一声，说道：“我想想，我想想。这问题太严重了，听说开设板场的那几个村，村民的肺都是黑的，有的才十几岁，那肺黑的就像十多年老烟民的肺。很多想当兵的人，身体检查都不合格。这要是都被报道出来，那我们环保局的责任就大了。”李怀亮不仅没有说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还在说着问题的严重性。
严久煦端起刚添满水的杯子，往会议桌上使劲一蹲，热水溅了一桌面。“你想想，你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六点了。你还想想？你要不要想到八点，等书记、市长看到新闻啊。现在还说肺黑不肺黑的，有个p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了。”严久煦不停的蹲着水杯，桌面的水越溅越多。
严久煦到是实话实话，终于说出了他最怕的是什么。
李怀亮低着头，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忽然抬起头道：“要不然把那些板场全关了。”
柳原看到这丝笑意，心中猛然一惊。柳原心中忽然明白了赵力国为什么身体看起来没什么事，还总说自己有病。也明白了为什么党组分工的时候，他会主动卸掉重要科室的工作。更加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隐忍严久煦流氓习气的脏话。原来他就是要等待这一刻，等待出了污染事件后，让严久煦去背负这个责任。
而李怀亮则是扮演一个挑事的角色。只要出了事，就将问题往大里说，自然会让严久煦这个外行越听越紧张。然后趁着严久煦无计可施的时候，再出些馊主意，让严久煦的错误越来越大。
就像李怀亮刚才说的，把那些板场都关了。严久煦要真敢这么做，明天马上就会有上千人将环保局门口给堵了。那些家庭作坊，互相都是乡里乡亲，特别容易抱团，碰到被关停的事，那还不立刻上访堵门口啊。
那样只会让严久煦越来越被动。
现在严久煦就处在了两难的境地。如果听取李怀亮的建议，关停那些家庭作坊。那在今晚书记、市长问话的时候，至少有了解决方案。但事后会不会引起更大的风波，那就只有明日事明日再说了。
但是如果不听取李怀亮的建议，那目前又没有别的办法。等到八点，书记市长看了新闻后，严久煦的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要是事后再解决不好这件事，虽然未必会将他这个局长撤了，但肯定他在领导心里的地位会大打折扣。
环保本来就是个容易出事故的工作，而且出了事故后，范围还会很广。等到今后再出一个类似今天的事，那严久煦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这对师兄弟，可真是好计策啊。
第七章 除尘设施
“把那些企业全都关停恐怕不太妥吧。”柳原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是柳原这个新任局长，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意见。众人自然都想听听这个二十五岁的副局长，能有什么过人的见解。
柳原在说话之前，脑中也是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飞快的过了一遍。如果此时反对李怀亮的建议，必然会引起他和赵力国对柳原的仇视。但要是不反对，严久煦这个还在醉着的局长，恐怕真的会采纳李怀亮的意见。
等书记市长问解决问题方案的时候，严久煦肯定会说市环保局和桥东区政府准备联合下文，关停那些板场。
再等严久煦酒醒想清楚后果后，那不关也要强行关了。因为都给书记、市长汇报了，那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这样的话，恐怕不仅解决不了那些板场烟囱冒烟的污染事件，还会引起那些板场对环保局的愤恨。到时候，民怨一起，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了。
柳原并不是个怕事的人，要是害怕赵力国等人对他的敌视，就将该说的不说，该做的不做，那绝对不是他的性格。
而且柳原还有他另外的想法。通过这一个礼拜在环保局的工作，柳原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不管是局长、副局长，还是那些科长们，都拿柳原当个外行看，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就连杨文军这个转业干部，有时在跟柳原说话的时候，也会透露出一丝优越感。那种优越感，还不是因为他比柳原早来环保局两年嘛。
柳原也急需拿一件事来让自己在环保局内站稳脚跟，树立威信。
“不这么办，那你说怎么办。”严久煦脸显怒色，大声的对柳原说道。
李怀亮开始对柳原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现在则一脸沉静的盯着柳原，看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柳原吸了口气，将要说的话在脑中快的过滤了一遍。因为柳原知道，严久煦现在的这种状态，肯定没耐心听自己长篇大论的讲话。需要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严久煦关停板场可能会生的后果。
“严局长，如果将那些板场关停，说不定会引起上访事件。如果那些乡民知道是我们环保局把他们关停的，有可能会带着家人围堵我们环保局。如果情况再恶劣些，很有可能会去围堵市政府。到那时，我们一件事没解决，反而引了另一件事，那就更难收场了。”柳原耐心的对严久煦说道。
“哪有这么邪乎，环保局又不是没关过企业，我在长河当县长的时候，都不止关停过一家违法企业。”严久煦一边说，一边在吞云吐雾。
“这些板场和那些大企业不同。大企业被处罚或者关停，他们先想到的是托关系，送礼金去解决问题。但是这些家庭式的作坊企业，哪有什么硬关系。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用上访告状的方式去解决。那些板场之间也都是乡里乡亲的，很容易抱成团。只要到时有人组织，我刚才说的问题，是很有可能生的。”柳原继续说服着严久煦。
严久煦此时掐灭了手中的烟，又喝了几口茶水，慢慢的在琢磨着柳原刚才说的可能性。
严久煦刚才也是喝多了，再加上害怕书记、市长怪罪他。便觉得李怀亮这个老环保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但是，严久煦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现在经过柳原一提醒，晕晕的脑子也有些想明白了。
只见严久煦嘴角不经意的向上一翘，那条刀疤就变的更加明显了。
“那这件事该怎么办。”严久煦又点上根烟，大口的抽了起来。此时已经六点半了，新闻马上就要播出了。
李怀亮低着头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柳原，心说，既然把事挑大的计策没成功，那也无所谓。只要到了八点新闻一播出，严久煦那时候还拿不出个方案，肯定就有好戏看了。
柳原心中也一直琢磨到底如何解决这次的问题。柳原在新世纪以后，到是见过有人在锅炉上安装除尘器的。大致的原理就是让烟筒排出的气体先经过除尘器的净化后，再排往空中。
这种工艺属于末端治理，一般都是水除尘。只要那些硫份和灰份含量高的气体通过水除尘设施，就能将灰尘留在水池中。水池中一般还会放一些碱性大的物体，这样二氧化硫也会和水池中的碱性物质生反应。从而将二氧化硫和灰尘全都留在了水池当中。最终达到净化锅炉烟囱排出气体的目的。
那么只要能够让这些板场安装上除尘器，那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烟筒冒黑烟的问题。黑烟本来主要就是灰分过高造成的，只要除去灰分，那自然可以让烟筒冒“白烟”。这种“白烟”并不是真的烟，而是因为烟囱排出的都是高温气体，在进入水除尘器后，会将水池中的液体气化。所以，烟囱排出的“白烟”其实是水蒸气。
这些“白烟”在新世纪的那些电厂和钢厂的烟囱口，随处可见。那都是安装了水除尘的。
柳原毕竟不是学环保出身，对于这种除尘器也只是了解个大概。但是并不影响此时将这个办法说出来。因为会议室内还有一个科班出身的李怀亮。
只要柳原说出除尘器这种东西，那李怀亮恐怕就再也不能装糊涂，说想不出办法了吧。那样，他的目的也显的太明显了。
到那时，李怀亮只有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严局长，我觉得可以让那些板场都安装除尘设施。这样就可以避免烟囱冒黑烟的情况。而且小吨位锅炉的除尘设施价钱也不贵。只要提前做好宣传，他们应该都会安装的。毕竟他们也想住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也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天天吸黑烟生活吧。”柳原说到这，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李怀亮道：“李局长，你觉得呢？毕竟你是学环保出身的，这件事还是要听取一下你的意见。”
“啊！哦！”李怀亮在柳原说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知道的还真不少啊。而且，在柳原说到最后的时候，又将皮球踢给了李怀亮。那李怀亮肯定要接这个球的，毕竟他是学环保的，还干了一辈子环保。要是他再说不知道，不清楚，再想想的话，那就太不合适了。
“是啊，这到是一个办法。不过做这种除尘器的厂家有很多，很多厂家都没有正规的手续，使用起来效果和质量都不好。所以，在选择生产厂家的时候，最好要谨慎一些。”李怀亮最后还不忘给严久煦制造些麻烦。
“好，好，好。”严久煦满脸红光的说道，脸上的红光不知道是酒劲没退，还是太兴奋了。
“选择除尘器生产厂家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负责跟桥东区政府和东河县政府沟通一下，让他们下文，要求所有板场内的锅炉必须安装正规的除尘器才能进行生产。”严久煦兴奋的对李怀亮说道。虽然严久煦不知道那个除尘器是什么东西，但是两个副局长都说这东西可以用，那严久煦自然而然会兴奋的同意了。
李怀亮点了点头，口中说了句好的。但是心里却有些乱，自己和赵力国都小看这个叫柳原的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局长，看来也并不是靠着某些关系啊。
焦美玉此时的一双含春的美目也扫向了柳原，然后面带感激的对柳原笑了一笑。毕竟焦美玉跟严久煦是绑在一起的，只有严久煦的前途光明了，她这个二奶的前景才会光明。今天柳原给严久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引的焦美玉对柳原非常感谢。
杨文军心中则有些诧异，这个柳原，知道的还真不少。
正当严久煦兴奋的又点起一根烟的时候，柳原又建议道：“严局，最好您现在就跟领导汇报一下。这样还能让领导知道我们环保局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后，马上就想好了办法寻求解决。”
严久煦嗯嗯的点了几下头，心中骂了自己一句，md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此时跟领导汇报，确实会好过一会领导打来电话询问。而且严久煦才当上局长一个多月，板场烟囱冒黑烟的问题是长期积累下来的，并不是严久煦这一任才有的。
而严久煦当上局长，在了解到事情的情况后，马上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严久煦汇报的时候，将语言组织好了，恐怕此事不仅不会受到领导的责骂，还会受到领导的支持，让严久煦抓紧时间安装除尘器。
严久煦满脸兴奋的看了一眼柳原，心道：“这个副局长可比之前那几个强多了。”随后，严久煦按灭了刚抽了两口的中华烟，急急忙忙的走出会议室，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