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61、第六十一章
“六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那你怎么还想跟我上|床呢?”果果趴在陆六肩头问完,陆六猛地松开了放在她身上的手。
“对不起。”陆六说。
果果站直身子,摇摇头,抬眸看了看陆六身前皱到一块的衬衫,伸手给他整了整:“六哥哥,你跟我分手是要跟小鹿姐姐结婚吗?”
陆六抬眸看向果果,灯光下她眸子一闪一闪,闪烁的光线落在她长长卷卷的睫毛上,留下一道细碎的光芒。
“果果……”
“我开玩笑的。”果果低下头,然后低头看向自己餐盘没有吃完的牛排,抬头问陆六:“我可以吃完再走吗?”
陆六只觉得心口好像猛地灌入一阵冷风,然后他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蹲□子看向果果:“果果,你不用走,这房子我会联系屋主买下,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谢谢啊。”果果低下头,然后把大块的牛排塞到自己的嘴里,盯着红酒后面的蜡烛看,跳跃的烛光一晃一晃,晃得她泪眼朦胧,然后她连忙低下头,继续切割牛排,可惜切了好久,还是切不断中间相连的肉丝。
真讨厌,分手情景跟她预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她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从在墙上第一道比划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了,然后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墙上有六个“正”多两划的时候,六哥哥跟她说分手了。
她在写到第五“正”的时候就想好了分手台词,结果真分手的时候,她说出口的居然还是她不想分手。
手起刀落了断感情这事,六哥哥比她痛快多了。
果果把盘子里剩下的牛排吃光了才站起来,然后她走到门口,陆六跟到门口,他不知道是送她还是留她:“果果。”
然后走到门口的果果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陆六将手放在果果的肩膀,然后两人一直沉默着,然后大约十秒后,果果转了过身,猛地抱住了陆六。
果果的头抵在陆六的胸口,那里烫烫的,然后陆六也偷偷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分不掉就分不掉吧。
果果在玄关门口吻住了陆六,陆六直接将果果抱起,果果修长笔直的腿立马紧紧夹在陆六的腰上,然后她低头继续吻陆六,柔软的黑发全披散在陆六的脸上,有几根碰到陆六的眼睛,陆六也不管,用力又胡乱地回吻果果,他的吻落在了果果的眼睛、果果的鼻子、果果的嘴巴、果果的脖颈,果果的……
第二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陆六听到一阵oo@@声,然后他睁开眼,果果正在穿戴胸衣,半裸着身上,半长不短的头发落在肩头,背对着陆六,所以陆六只看到果果的光洁的后背。
陆六伸手撩了下果果的头发:“怎么这么早?”
“我还有事啊。”果果转过头,亲了亲陆六的嘴巴,“还很早,你再睡会。”
陆六点点头,突然觉得非常心满意足,他侧过头往窗户那边看了眼,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但是隔着厚重的窗帘,加上果果并没有开灯,所以室内的光线还是很暗,晦暗的室内光线一般会给人一种今天天气很糟糕的感觉,陆六也一样,心想外面不是下雨天就是阴天。
不过虽然不是晴天,但是也不影响看画展吧,等会起来他就带果果去看画展。陆六转过头看向果果,被子滑落在她的腰际,即使室内光线很暗,陆六还是看清果果□的后背。他的视线从果果紧致修长的后颈往下移,漂亮的肩胛骨,性感可爱的小蛮腰……背部曲线优美又柔和,是陆六眼中最美丽的风景线。
果果胸衣扣扣了很久没扣上。
陆六轻笑一声,起身帮忙果果扣上胸扣带子,扣好的时候果果转头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套了一件宽松的套头衫便跳下床了。
陆六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五点不到,昨天他和果果都睡得晚,想不到果果会那么早起床,陆六懒懒地背靠床头,声音带着点早上醒后不久特有的沙哑感:“果果,还很早,你要做什么啊?”
果果趿着拖鞋从外面拖来一只大箱子,笑嘻嘻地说:“搬家啊。”
“搬……”陆六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了两秒整个人都僵住了,果果的话就像冰冷的冰凌突然刺中了他的大脑,瞬间让他失去了语言功能,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
果果从来没有大规模把自己的东西搬到陆六的公寓,只是每次带几件衣服或者每次这个家添点什么,不知不觉,这个公寓每个角落都有她的东西了。
果果先是去书房整理画稿,然后是衣柜的衣服,最后是各种她花钱买来的小东西,书柜上会跳舞的小天鹅水晶灯、沙发上可爱的情侣抱枕、还有她买来的瑞士水果刀,床头隔着的八卦杂事、她昨天刚洗好晒在露台上的内衣**……
一件不留,一样不丢,她全整理好物品丢到纸板箱里面,结果一个纸板箱还放不下,她又去堆放杂物的房间找出一个大箱子。
第二个箱子还有剩余空间,所以果果进行第二遍地毯式搜索:钥匙扣、吃一半的饼干、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还有陆六钱包里她的照片。
从头到尾,陆六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看果果有条有理地整理自己的东西。
果果像是终于察觉到陆六一直盯着她看,轻声问:“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我就快好了。”
陆六的钱包还放在昨天穿过的大衣里,果果把钱包里的照片取下来后,把大衣挂回衣架上,转过头又看见陆六盯着她看,稍稍解释了句:“照片留给你也没什么用,我拿回去还可以送给以后的新男朋友……”
陆六转过头呼出一口气,十指紧紧扣着床单。
最后是洗手间,所有的洗漱用品,她花自己的钱买来的东西都要全部带走,如果是陆六买给她的,她就把它们全丢到垃圾桶里,所以最后整理差不多的时候,不仅两个箱子都满了,房子里的垃圾桶也满了,里面塞着陆六送给她的所有东西,漂亮的大衣、可爱的玩具等等。
最后还有一样东西没带走,果果犹豫了下,还是走在床头,对已经起床坐在床边的陆六说:“这床被套也是我花钱买来的……”
陆六眼眸深黑看不到底:“果果。”
“我要带走它们。”
“果果。”陆六看向果果,“我们不分手了……”
果果根本听不到陆六的话,好像也看不到陆六这个人似的,一双大眼睛只看向被套床单,然后陆六默默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看向外面,果然是个阴天。
陆六转过头看向果果,她正在把被芯从被套里抽出来,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是床单,最后连枕套也拿回去了。
陆六的确想起来这四件套是果果买回来的,大红色床单被套就像新婚用的龙凤呈祥红锦绣。他也不知道果果从那里买回来的大红色刺绣被套,上次果果给换上的时候他还觉得特别好笑,但是晚上果果跟他玩了入洞房的游戏,果果在自己头上盖着一块红色桌布,笑嘻嘻地对他说:“六哥哥,你快来掀盖头啊……”
一直来陆六都在床头柜放着一叠钱,只是那叠钱一直没有少掉一张,说起来陆六也不想自己跟果果的关系因为钱变了质,所以既然果果不花他的钱,他就变成法子给她买礼物,不过现在他所有给果果的买的礼物,果果没有一件是带走的,而且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终于果果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的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点,果果站直身子对窗边的陆六说:“六哥哥,你需要检查一下吗?”
陆六深吸一口气:“果果,我们不分手了,你别闹了……”
“谁说不分手就不分手了,你当我招之即去挥之即来么?”从起床后的果果一直很温和,即使反问陆六的时候,语气也带着笑,不过是一种嘲笑,像是嘲讽陆六,又好像在自嘲。
“那你也不用走,你可以住在这里。”陆六走到两个大箱子跟前,里面所有的东西全刺痛了他的眼睛,从果果开始整理东西后,他胸口就升起一股气,现在这股气都快要爆发出来,但是他找不到爆发的理由,是他提出的分手,昨晚他特意跟她提出了分手。
两个箱子的东西,一个女孩子搬不下楼的,所以果果默了会,抬头看向陆六:“最后当我男朋友十分钟,帮我把东西搬到楼下好不好?”
陆六没回答果果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这你管不着。”果果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对陆六说,“你放心好了,我会过得不错的,说起来我觉得还是跟你交往之前比较快乐。”
陆六抿抿唇,没说话。
“好了,别那么小气,我先祝你和梅花鹿幸福。”果果拍拍陆六的胸膛,眸光水亮水亮的,“说真的,我觉得我比那只梅花鹿漂亮多了……”
“六哥哥,你眼光不好哦……”
陆六扯了两下嘴角,看着果果却不知道说点什么,然后弯下腰搬起一个箱子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看向果果正要搬起另一个箱子开口,“果果,我现在还是你男朋友,都让我来吧。”
果果拍拍手站直身子:“谢谢六哥哥。”
陆六一声不吭地转过头,搬着箱子走出了公寓,就在陆六搬着箱子出门后,果果默默地蹲□子,抹了抹眼泪后又站起来,临走前拿出一支彩色画笔,在白墙上的六个多两笔的“正”字边上画了一个大猪头,然后果果对着猪头笑了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大猪头!”
果果下楼的时候跟上楼的陆六打了个照面,果果主动开口:“我在楼下等你,你动作快点,我的朋友就快要来接我了。”
陆六点了下头,然后上楼,他上楼后没有立马搬着箱子下去,而是将整个公寓都看了一边,最后去了一趟卫生间,低头看向少掉一直牙刷牙杯,他猛地将整个盥洗台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再次抬眼,镜子里他的陆六,双眸通红。
陆六把第二个大箱子搬下楼的时候,果果所说的朋友也还没有过来,她背着一个登山包低头打电话,陆六已经把车钥匙带出来,对果果说:“我送你吧。”
“不用,十分钟已经过去,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果果低头说。
陆六哑声声音:“果果!”
然后果果没有再理会陆六,低头拿着手机不停地拨号,过了一会,不远处开来了一辆改装的吉普车,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留着长发的亚洲男人。
然后果果立马扑向了这个亚洲男人,她双手紧紧地抱着男人的后背,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后背微微颤抖。
果果哭了,就像一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终于找了可以倚靠朋友,埋在这个男人的胸口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委屈。
果果在长发男人胸前埋了多久,陆六也在一旁看了多久,终于果果把脸从长发男人胸前移开,长发男人转头看向陆六,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样,很明显是想要上来打陆六,可惜被果果拉住了。
从头到尾陆六没听到果果发出一点声音,她埋在长发男人胸前哭的时候没有哭声,拦住长发男人打他的时候也不说话。
长发男人最终忍不住了,转过身打开后备箱,将果果的两个大箱子搬上去后,拉着果果的手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然后真的分手了,陆六转身上了楼。
陆六知道那个长发男人是谁,是酒吧的吉他手和主唱,果果介绍给他认识过,说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编曲人。
那天认识玩她的朋友回来,他开玩笑的问她:“那你都怎么跟你的朋友介绍我呢。”
果果拉着他的手臂,快乐得不得了:“陆小六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果果一口气说了好多个最好,然后抬头问他:“你知道刚刚我说了几个最好吗?”
“二十八个。”
“哇,陆小六你好厉害。”
“不准叫陆小六。”
“六哥哥。”
……
晚上,陆六裹着一床没有被套的被芯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睡不着,他拿过一只枕芯抱在怀里,然后终于安静了一会,不过也就那么一会而已,还没有五分钟,陆六把怀中的枕芯扔下了床,再过了一会,陆六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套了一件外套,出门了。
酒吧越到深夜越热闹,陆六赶到果果所在的彼得酒吧,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乐器击打声,震得陆六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直响。
陆六走进酒吧,远远就看见坐在架子鼓前的果果,他正要上前的时候,主唱james拿着麦克风开口了:“今天是果果失恋的日子,也是果果重新回归乐队的日子,虽然失恋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是我开始祝福她远离坏男孩,因为她值得最好的。”
台下响起热烈的鼓掌声,陆六的脸隐藏在迷离闪烁的酒吧转灯下,他的所用情绪都被一波又一波的掌声给掩盖了。
果果被james请上了台中央,她面带笑容地对所有在场的人鞠了个躬。
“朋友们,你们可以跟我一块对果果说一句祝福她的话吗?祝福她离开坏男孩后可以遇上更好的男人。”
陆六转过身,身后是在场的人对果果喊出的祝福声。
其实那一刻陆六也在心里祝福果果,然后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越来越觉得他没办法祝福果果,他想见到她,他想果果再叫他几声六哥哥,他想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果果卷缩在他怀里……
甚至好几次做梦,陆六梦到果果一声一声地叫他六哥哥,想想那种糯软、清甜的声音,以后也只能在梦中听到。
……
之后是回国过年,那个年是陆六过得最没滋没味的一个年,然后还是年初三的时候便回了爱丁堡。
然后他再次去酒吧找果果,酒吧老板告诉她,果果已经辞职了。
果果走了,果果离开了爱丁堡,离开了这个油画般的城市,她就像爱丁堡的一个过客,她在这里留下了欢乐和悲伤的眼泪后离开。
然后陆六也会离开这个城市,他就要毕业了,他回国的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陆和烁已经在国内给他安排很好的职务,他要回国成家立业了。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出了意外,那个意外叫陆希睿。
……
秦予乔要去专家的前个晚上睡得非常不好,陆景曜也睡不好,然后两人索性说了一个晚上的话,先是:
“景曜。”
“嗯。”
“你睡着了没?”
“没。”
过了会是:
“乔乔……”
“你睡了没……”
“也没。”
不过第二天秦予乔抱着上手术台的心理压力去看卡罗博士,结果事实是比看个感冒还简单,拿了几瓶安神补脑液之类的东西回来时,秦予乔忍不住对陆景曜:“原来这就是专家啊。”
陆景曜一手拉着秦予乔,一手拎着各种补脑液,回答:“专家都是幌子,估计岳母也是被骗了,结婚后我们一块出国再看看……怎么样?”
秦予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陆景曜扯笑。
距离婚礼只有十二天了,第十天晚上排演婚礼现场的时候,白天瑜电话来了,直接打给了秦予乔,秦予乔亲亲陆景曜的嘴巴欢乐地出去接电话了。
不到五分钟,秦予乔回来了,忍住把手机砸向陆景曜的冲动:“陆景曜,你真他妈的可以,你……你……居然把卡罗博士调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遇上分手的姑娘们向果果学习,她虽然有些地方做不好,但是一定要一件不留地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要回去~~
另外感谢投雷的姑娘们,今天的几张鱼雷票让我震精了好久,好久没缓回来~~谢谢大家了~捂脸
ps:番外大概在十点左右~~昨天的番外也已经更新了,没有看的童鞋可以回上章的作者有话要说看哈~
62、第六十二章
62、第六十二章
秦予乔挂完电话的时候已经说不出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回想这几天陆景曜的表现,真是那个好啊。每天按时提醒她喝那个补脑液,甚至有时候她忘了喝,比如昨天在陆家宅吃饭,饭后回房的时候,他突然拿出一支小瓶补脑液,插上小吸管后递给她:“今天的别忘了喝。”
然后秦予乔总觉得陆景曜对她失忆这事很上心,心里猜测他也是想让她快点恢复记忆的。结果呢,陆景曜带她去看的根本不是卡罗博士,而是一个冒牌货。
所以她每天喝的“神水”,根本不是卡罗博士给她调配的对记忆恢复有帮助的营养液,就是普通的营养液,或者陆景曜比她想的心黑一点的话,压根就是白开水兑点果酸,因为口感是酸酸甜甜还解渴。
“你解释啊。”秦予乔冷下声音,“我听你解释。”
“乔乔,我们先不急。”陆景曜抬头,也蹙起了眉头,然后从袋子里掏出手机,“我给秘书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能是他搞错了。”
“你真可以啊。”秦予乔真是气啊,双手抓着陆景曜的手,“你真是混蛋啊!”
陆景曜被秦予乔抓着没办法打电话,也没有办法把事情赖给秘书,只能先安抚乔乔:“先不要生气,后天就是新娘子了,我们不要因为任何事影响了心情。”
秦予乔转过头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还结什么婚啊,什么时候被你毒死都不知道!”
“呸!”陆景曜捂住秦予乔的嘴巴,神色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话呢,跟你说了啊,不准耍小孩子脾气。”
秦予乔挥开陆景曜的手,抱胸看着陆景曜:“你倒是解释啊,不是很能说么,你说啊……”
陆景曜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是一种猝不及防的烦乱,然后他突然抱住秦予乔,耍赖地开口:“你昨天跟我保证说婚礼期间一定会保持愉快心情,你不能违反约定的……”
秦予乔狠狠地踢了两下陆景曜的小腿,陆景曜也不恼,而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好了,脾气发完了,一切问题回家再说……”
秦予乔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在爱丁堡出轨了吧?所以怕我知道事情**……”
“没有出轨……”陆景曜声音有点下来。
“撒谎。”秦予乔盯着陆景曜的神色,“我已经看到你眼里的心虚了。”
“真的没有出轨,没有女人可以让我出轨……”陆景曜扯动嘴角,破罐子破摔,有些事情现在也只能之死地而后生了,他看了秦予乔两秒,开口,“只是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怕你知道了会影响结婚心情……”
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
因为他的不珍惜,还有各种狗血误会,让两人相互错过了七年的时间。这事怎么想,怎么算,都是极其不划算,令人感到遗憾和难过的事情。
――
果果走后的第二天,陆六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将整个公寓翻了翻,终于翻出三样果果没有带走的东西,一张夹在暑假后面的素描画稿,大约是丢在书架后面她没看到所以没带走;第二样是一件白色****,遗落在脏衣篮的衣服堆里没有被她发现;最后一样是一副扑克牌,果果上个月带来过的,扑克后面的花纹很漂亮,是一个社团的广告宣传扑克。扑克因为她和他玩过后就没收拾好,散乱地丢在电视柜抽屉里……
陆六把扑克牌一张张地整理好,结果整理好后发现少了一张,他把公寓所有的角落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然后只能作罢,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手,转身看了眼脏衣篮里的白色**,面无表情拿过来丢在盥洗盆里,洗衣液也被果果拿回去了,所以陆六看了眼其他的清洁用品,最后在盥洗盆里到了些沐浴露,然后弯起衣袖洗起了**。
洗好之后把**塞在阳台外面的晾衣架上,陆六突然觉得有些身心疲惫,懒懒地窝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只觉得全身骨头酸麻,站着累,躺着难受,连这样窝在沙发上都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
陆六怀疑自己没有睡好感冒了,下午让小时工换了新的被套窗套,然后拉上窗帘睡了一觉,一觉自己睡到晚上19点。
然后是肚子有点恩,冰箱里一半的东西全被果果拿走了,然后翻来翻去又翻到一样果果还留在家里的东西,丢在两瓶罐头后面的半包泡面。
陆六将这半包泡面下了锅,煮熟后立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是无比讨厌泡面的味道的,但是果果很喜欢,以前周末早上赖床做那事,完事的时候,果果肚子就饿厉害了,等不到外卖或者出去吃,就穿着他的衬衫起来开始煮泡面吃,每次还会特别上心地问他:“六哥哥,你要不要吃啊,加根火腿味道很好哦。”他每次都不要,但是每次看到果果吃得那么香,也会在她碗里吃几口。
“真难吃,换上衣服带你去好的。”
然后果果立马放下端着的泡面:“就等你这句话了。”
……
陆六连汤带面把半碗面吃了个精光,然后突然觉得泡面味道其实很不错,他折回厨房,从里面的垃圾桶捡回了包装袋看了看牌子,原来果果是吃这个牌子的泡面的……
过了会有朋友同学打电话约他聚会,陆六直接关机了事。
他头疼,咽喉痛、全身有气无力,像是感冒症状。只是据说每个人失恋的人都会的一种叫感冒的病,陆六悲戚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真的不想承认,其实他所有的不舒服根源是,他失恋了。
……
陆六从s市过年回来的时候又找了好几遍果果,然后所有认识果果的人都说她离开了,但是陆六总觉得果果并没有走,甚至他觉得自己每次上街都好像看到果果。
然而也只是“好像”而已,比如昨天陆六把一块红色幔布看成了果果的身影,然后走近看是一块遮在大提琴上的丝绒布。
之前果果也常常会出走,所以当时分手的时候陆六想,其实分手挺好,因为分手之后他再也不用在果果每次出走后担心他,因为他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同居的时候,他就像她的监护人,只是分手后一想到会有其他男人接替他的位置,陆六就开始头疼欲裂。
当时他的脑子肯定被猪油塞住了,谁说两人没有关系就不会牵挂了。
陆六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牵挂一个人,牵挂的感觉混着思念,能做的只有回忆。至于什么滋味,就像身体里面有一根神经,时时刻刻牵着他的每天情绪:她好不好?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会想他……吗?
爱丁堡是英国出了名的老雾都,陆六原本以为冬天过后天气会稍微好一点,结果天气预报说收海洋冷空气影响,所以连续几天都会是浓雾的糟糕天气。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可见度不到五十米,不仅是爱丁堡大学,整个爱丁堡都笼罩在新春的迷萎中,宏伟的城堡、高耸的尖塔、冰冷的火山峰、连绵的山峦全隐匿在湿冷的浓涡,半隐半现只露出大约轮廓。
当时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陆六的一位女追求者跟他感慨:“这几天的爱丁堡就像天空之城一样美丽。”
陆六的确追求者不断,只是再也没有像果果那样声势浩大地追求他,让他满心荡漾,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明亮。
陆六最终还是舍不得回国,延迟了毕业视线,他成功申请了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跟那位黑龙江的同学一块儿参加一个关于货代金融模拟生意比赛。
关于延迟回国这事,陆和烁在电话里发脾气,陆六脾气更大,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之后陆和烁停了他的信用卡。
陆六还真不怕信用卡停掉,因为第二个星期陆老太太就汇了一笔钱给他。
陆六的日子不管怎么过都会很顺心,他没有受过一点儿留学生的苦,他性子淡薄,留学在外也没有多少思乡情绪,甚至如果他想要,他可以立马找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孩再谈次恋爱,不过陆六还是选择自虐的生活方式,他每天还是思念着果果,他坚信自己可以再次看到果果。
事实陆六运气不错。
陆六再次看见果果,是他去跟客户谈判的一个合作项目的路上。六月,难得的大晴天,陆六开着新购买车从哈丁顿回来,路过一段石子路,路后面正有一大帮人在修葺一个修道院。
其实陆六跟果果一直很有缘分,老天爷一直很眷顾他们,但是他们总是错过缘分,然后老天爷再给,他们再错过,是典型一对不知足的。换个说法,何尝不是缘分未到所以反复蹉跎。
陆六路过修道院的时候并不想停车,但是有个人拦住了他的车,说前方发生了发生了交通事故禁止通行,让他不要再开车过去。可惜回爱丁堡就只有那么一条路,所以陆六只能先停车,然后下车到外面透气。
小镇上的修道院有点破旧,一帮年轻人来来回回地搬运材料重修这家修道院,陆六并不想进这家修道院看看,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撞上了他,他根本不会进去,也不会再次遇上果果。
是一个有着牛津口音的年轻人撞到了陆六,他手上拿着刷墙的刷子,带着颜料的刷子不小心沾上了陆六的新西装上。
然后陆六只能跟着这个满脸歉意的年轻人走进修道院,年轻人告诉他自己有专门颜料的神奇药水,只要涂上去就可以擦拭掉他西装上的污渍。
陆六闲着也是闲着,打算试试这种神奇药水。
修道院里面人比外面更多,左右墙面各架着高高的铁架,上面站着两人正在画壁画。
年轻男人领着陆六进去的时候陆六也没有多瞧,男人热情地给他找了一张干净的凳子,让他稍微等下。
男人离去后,陆六掏出手机看同学打电话,告诉朋友他今天谈判的结果,就在拨号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tom,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陆六拿手机的手颤抖了下,循声望去,声音的来源是左边墙上的高架上,身穿宽大工装裤的果果正站在架子上跟把他衣服弄脏的年轻人打招呼,她笑容灿烂,灿烂地陆六很久才注意到果果是挺着一个肚子。
陆六觉得自己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姑娘们~~晚上存稿~争取明天也可以更新然后跟大家说声新年快乐!!!!
63、第六十三章
63、第六十三章
doolally!!!
陆六真快要疯掉了,疯掉是一种什么情绪,整个人猛然间变得怒火中烧,一瞬间将数月来压抑的焦虑和思念全爆发出来,然后身体里升起一股强劲的血流,让他失控,让他窒息,一颗心全是心疼和心痛。
陆六一步一步往铁架子走去,他手心冰冷,骨节僵硬地捏着,然后果果只顾着画画,一直没有看到站在铁架下面的陆六。
果果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只手拿着刷子在墙上涂着颜料,她还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曲子,她哼的是一首闽南曲子,然后她边上有个黑皮肤男孩跟她搭腔,问她唱什么歌?
然后她扬着眉头说:“爱拼才会赢,要不要教你啊?”
爱拼才会赢……陆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那个地方跳个不停,他想立马把这个女人揪下来,但是只要看到她的大肚子,陆六就已经紧张得眼睛发黑,甚至他担心自己出声都会吓到果果,如果她被他吓住了,如果一不小心掉下来……
陆六真觉得自己的手骨节都快要捏碎,抬头看着果果,怎么也喊不出她的名字,就在他看得眼角发酸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男声,是之前的那个年轻男孩:“原来你在这里了啊,我找了你好久呢。”
陆六转过头,这个叫thomas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瓶子,对架子上果果说:“果果,我可以借你的神奇药水给这位先生用下吗?我刚刚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西服。”
“你这个马大哈啊。”果果满是笑意的声音从上方飘到陆六的耳边,陆六心脏猛缩,然后抬头注视着架子上的果果。当他看向果果时,果果也看到他了,然后一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僵了一秒后立马恢复回来,她热情地对thomas:“当然可以了,tom。”顿了下,“我还必须跟你说说一件事,这位先生是我的……一位朋友。”
“真的吗?真的太难以想象了。”thomas激动地看向陆六,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叫thomas……”
陆六根本不理会这位thomas伸出的手,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果果,然后艰难开口:“果果,你先下来。”
果果有些为难:“我还没有画好呢。”
“先下来。”陆六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果果想了下,还是转过身开始从架子上爬下来。陆六走到架子下面,果果每往下落一脚,就像在他心头踩一脚,最后果果落地的时候,陆六稳稳地扶住她:“小心。”
“谢谢啊。”果果不留痕迹地拍掉陆六的手,“六……哥哥怎么在这里呢?”
陆六:“我来这里谈个生意。”
“哦。”果果点点头,有点遗憾地开口,“我这几天要赶工,这里要改造一个孤儿院,过几天就有很多小朋友来这里住了……我有点忙,没时间招待你了……”
“赶工?”陆六双眸漆黑一片,里面蕴着一丝火光,深吸一口气,擒住果果的手腕,“果果,你真是疯了。”
果果一副不解的样子:“六哥哥,怎么了?”
陆六低头看着果果的已经不小的肚子,手腕的力道就有点控制不了加重,最后果果哎呦一声,使劲甩开他,“你有病。”
“你才有病,跟我来。”陆六要把果果拽走,果果不肯走,陆六又怕自己动作重了伤到她,最后两人只能相互僵持着。
这里是果果的地盘,见陆六面色不善,一帮人立马聚集站在果果的身后,如果此时果果开口让陆六滚,陆六肯定会立马被扔出去。、
但是果果瞪了陆六好一会后,还是笑嘻嘻转过头对身后的伙伴们说:“他这人就是凶巴巴的,人并不坏的。”
果果跟着陆六来到他的新车,然后进去坐了会,她上车的时候因为大着肚子,微微用手托了下后腰,这个细节落到了陆六的眼里,真觉得讽刺无比。
如果不是这个细节,陆六差点以为果果根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有像她这样当孕妇的么?
但是好不容易见到面,陆六并一见面就开始责备她,默了下开口:“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爱丁堡。”
果果眨了下眼睛,相当不解:“为什么?”
陆六气坏了,盯着果果的肚子,口气很生硬:“如果你要生下他,我不可能不负责任。”
果果低下头,然后弯了弯嘴角,漂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六哥哥,你难道要喜当爹吗?”
喜当爹,陆六不明白这词的意思,根据字面意思理解,转过头说:“……当爹当然是一件喜事……”
然后果果乐坏了,此时陆六的表情就像吃了一个极其不愿意的东西非要说好吃,果果也转了下头,车窗外thomas正焦虑地往她这边看。
陆六莫名其妙地看着果果,果果笑得眼泪快要出来了,然后她收了收嘴边的笑意,解释说:“喜当爹是替别家男人养孩子。”
陆六:“……”
果果突然把自己的左手伸给陆六:“漂亮吧。”
“什么……”陆六低头看了果果的手,如果不去看手上沾着的颜料,俏生生的一只小手儿,根根手指宛如青葱一般可爱水嫩,“漂亮……”
“看哪里呢。”果果翘起自己的无名指,把上面的天鹅形状的戒指给他看,“看这里呢,戒指漂亮吧。”
陆六脑袋转啊转,却越转越空白:“果果……”
“我结婚了。”
“别开玩笑了。”
“真的,我老公可帅了。”
“果果!”
“我真结婚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陆六蹙着眉头:“有本事你把老公领过来给我看看。”
――
果果把陆六请到了自己家,一幢半新不旧的住宅楼,外墙斑驳,但是里面比外面要新,应该也是翻修过的原因,小小的房子里贴满了浅**的温馨强制,墙纸上挂着几幅宝宝挂画。
“我老公工作很忙的,回家有点晚,如果你真要见他,需要等等。”果果说,然后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蜂蜜茶。
陆六在小客厅的布艺沙发坐下:“我可以等。”
果果半弯着腰把蜂蜜水放在陆六的跟前:“我没有骗你。”
“果果,这并不好玩。”
果果挺着肚子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然后转过脸看着陆六:“陆小六,我没有骗你。”说完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丢给陆六,“给,我丈夫的照片,他叫西蒙,是这里的诊所医生。”
果果给陆六看的照片是一张两人的半身合照,陆六看着里面英俊的小伙子,心里认定是不可能,但是胸腔还是泛起了酸水,然后他把照片丢在小茶几上:“果果,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果果很无奈:“那你继续等着吧。”
然后在傍晚五点左右,陆六听到门锁转动,抬头看了眼果果,果果正剥完瓜子,她把剥好的瓜子仁全放一张纸上,就在那个所谓的西蒙回来之前,果果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对他讲自己与西蒙的爱情故事,听得陆六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西蒙拎着大袋打包食物开门进来,看了眼客厅的陆六,笑着问果果:“果果,有朋友啊。”
果果一口将纸上的所有瓜子仁倒进嘴里,站起来往西蒙走去,挽住他的胳膊:“今天怎么那么早。”
西蒙捏捏果果的脸,看向陆六:“不介绍一下吗?”
果果眨了下眼睛,笑盈盈地带着西蒙介绍起来:“陆六,我的前男友,我以前跟你提起过那位……”
陆六还剩下的最后一口血,吐了。
分手之前,陆六希望他和果果分手之后,果果也能念着他的好,他也能念着果果的好。只是现在果果的态度跟他之前的预期一模一样,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陆六打量着眼前这个西蒙,是一个长相不错的矮个男人,他大概只有六八左右的身高吧,陆六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俯视着这位西蒙,西蒙身上穿着一件同样半新不旧的外套,但是笑容亲切,听说果果这样介绍自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
陆六一点儿也不开心,他觉得眼前的场景就像做梦一样,但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陆六在这个小房子看到了家的感觉。
谈后陆六真的疯了,他开始赖着不走。当然他有足够的借口,道路不通回不去爱丁堡。
果果建议说,“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店,我让西蒙带你去。”
“不了,我就住在这里。”陆六扫了眼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然后他看了两眼沙发,“我睡在这里就好了。”
果果摊手,西蒙拉着果果的手,然后对她说:“那我们先吃饭吧,我打包了你最爱吃的披萨。”
原本两个人的晚餐要三个人一块吃,最后谁都没有饱,尤其对于孕妇果果,背靠椅子看着陆六:“怎么办,我还饿呢,都是你,害得我的宝宝都没晚饭吃了。”
陆六任由果果奚落,对西蒙说:“你们家有什么食材吗?”
“不好意思,我跟西蒙都不会做饭,所以冰箱里没东西。”果果对陆六慢慢失去了耐心,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对西蒙发号指令:“把我的饼干拿过来,我可不能饿着我的宝宝。”
西蒙摸摸果果的手:“我再去外面买点食物回来,你等等。”说完,看向陆六,“陆先生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陆六摇头,然后西蒙点头,出门之前跟果果相互拥抱一下,陆六一直冷眼旁观,西蒙离去后便开口,“演够了没?”
果果不想离陆六,站起来要回房,走到一半托着腰转过身,“请自便,我要回房睡了,孕妇很嗜睡的。”
陆六快步走到果果的跟前:“果果!”
果果防备地扶着自己的肚子:“你吓着我的孩子。”
陆六觉得自己跟果果没法沟通了,而果果也是一副跟他没话可讲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最后是陆六妥协:“别生气了,跟我回爱丁堡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个西蒙你也看到了,他;连饭都没让你吃饱。”
果果头疼:“如果不是你,我会吃不饱吗?”
陆六换个问题:“他有什么好?”
果果抬了抬眼皮:“刚刚不是跟你说了,率真,做事认真,另外他长得很帅,是我喜欢的小白脸类型。”
陆六:“有一米六五吗?”
果果:“不好意思,他跟拿破仑一样的身高,一米六八。”
陆六:“果果,你清楚你知道在做什么吗,你根本就在拿你的人生开玩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那个西蒙是夫妻关系,你们现在就像两个小孩在过家家知道吗?你们连基本的生活都负担不起。”
然后果果也气急了,开口说话之前她先安抚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宝宝。
“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认真的人生,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现在不好,我每天很开心快乐,我过上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认真对待每一个人……你告诉我这有什么让你看不起的地方……相反你是个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你那么一个不认真的人,你凭什么说我的人生是一个玩笑,你才是一个大玩笑,你是脑子有问题才要跑来要给别人的孩子当爹。”
陆六:“随便你怎么说。”
陆六真的赖着不走了,晚上西蒙抱了一床毯子给他:“恐怕要委屈你一晚了。”
陆六看向果果,她已经换好睡衣出来,对西蒙说:“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西蒙点头,然后对陆六说:“请将就一晚吧。”然后跟果果一块走进房间,关了门。
看着房间门紧闭,陆六往沙发躺去,陈旧的沙发发出“吱”的一声,陆六拿出手机看时间,心情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了。
深夜11点,陆六走到房间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然后陆六继续敲,没有出来开门,陆六继续敲,终于里面走出来气急败坏的果果,合上房间的门对陆六低吼:“你他妈给我滚!”
――
“你他妈给我滚!”秦予乔回到中央花园的别墅后,虽然语气愤怒,但是因为怕吵醒睿睿,压低了声音,手指着房间的门,“给我出去。”
陆景曜按住秦予乔的手:“乔乔,这是我家,我能滚哪儿去呢。”
其实陆景曜这话本意是一句讨好话,可惜没有讨好秦予乔,反而踩了秦予乔一脚,然后秦予乔咬咬牙推开了陆景曜,气走了。
秦予乔走得很快,陆景曜追着秦予乔走出了大门,结果追到一半崴了脚,长那么大第一次崴了脚,陆景曜蹲□子,痛苦对前面的乔乔说:“乔乔,好疼。”
秦予乔转过身,欧式路灯下陆景曜一副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陆景曜只穿着睡袍就出来了,灯光下他一脸痛苦表情,抬头对乔乔说:“好像伤到了韧带了……”
秦予乔冷眼看着做戏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只是走到中央花园的大门口,想到睿睿时,秦予乔跺了跺脚,还是折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珠首先说吉祥话:除夕快乐,新年快乐,蛇年大吉,美人们越过越如意,有对象的美人天天恩爱,暂时还在寻找或等待的,正桃花好桃花赶紧来,花开枝头,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另外都要合家幸福,财源滚滚。还是学生的每逢考试考神眷顾,工作的天天加薪,年终奖金拿到手软!!!!
然后大珠要说声抱歉~这章原本其实不算欢乐章,但是压不住大珠过年心情好,然后味道就变了~姑娘们将就看着~~乐呵呵地写着剧情,怎么写都不对味道~~捂脸!
最后:感谢所有砸雷的朋友们,大过年大珠也不跟乃们客套了,我当乃们给我的压岁钱,等会大珠就去打牌搓个麻将通宵,赢了钱请大家吃糖嗑瓜子~~
然后明年见,我这文算是过年了,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陪!
64第六十四章
秦予乔回到别墅的时候,陆景曜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里捂着冰袋贴在自己的右脚上,看见她的时候抬抬眼皮瞅了她一眼,然后像是赌气似地转过头不去看秦予乔。
秦予乔本来就有气,看到陆景曜这副样子,就更气了,头也不转地往转角楼梯走去。然后陆景曜难受了,“喂”了一声,秦予乔没理,继续往前走。
“站住。”陆景曜心头就像有一只猫儿不停抓,抓得他心烦意乱,但是发现自己的口气有点不好,立马放柔声音,“乔乔,都肿起来了……”
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正用他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的眼睛看着她,一只腿正高高地翘在沙发扶手上,脚上面搁着一个冰袋。然后“啪”的一声,冰袋掉在地上了,陆景曜跟着“哎呦”一声,虽然脸上是一副疼得不能再疼的样子,他还是站起来拐着脚一蹩一蹩地快步走到秦予乔跟前,沉着脸注视了她一会,然后硬生生将秦予乔搂入怀中:“你这个女骗子。”
你跟我是怎么保证的,你说不会在离家出走了……睿睿还睡在上面呢,明天他醒来你让他怎么想你?”陆景曜紧紧地抱住秦予乔,根本不容她插话,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卡罗博士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你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会这样做吗?当然你可以说我强词夺理,我今天就强了,你要怎样,你要怎样……”
秦予乔的脑袋被强制性按在陆景曜的肩头,后腰还被陆景曜紧紧桎梏着,她一句话在喉咙里卡了半天才出来:“景曜,我只是生气,生气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还要苦苦骗我爱丁堡的事,我很怀疑你对我有说过真心话吗?”
“说过。”陆景曜不假思索回答,“我爱你。”
“什么……”
“我爱你。”
“这是对你说过最真最真最真的真心话,其他的有些话有些是骗你,但是我说做的动机都是想要更好的爱你,所以乔乔,你能不能看在这点上不要太生我气,你能不能把一个问题看得更深|入一点,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更好爱你,我没有任何不良意图,唯一的意图就是想要把你娶回家……”
秦予乔:“……”
一个男人说情话的水平跟他的脸皮往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陆景曜那么多年来,在日如度年的等待中,岁月把他的脸皮磨厚了。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一个尝过等待的苦,苦守过一段无边无际没有任何盼头的日子,才知道有些事放下架子去处理,他就不会被老天爷再次给戏弄了。
每个人都知道珍惜的重要性,珍惜粮食、珍惜书本、珍惜时间、珍惜一个人……但是有时候往往都没有把珍惜这件事做好。原因很多,有时候是认识不够,有时候是心气太高,有时又是想珍惜却无从下手,然后要下手了人却不在了。
所以珍惜很多时候是一种态度问题,比如陆六每次跟果果服软,也要站在最高往下走一步台阶,然后再走一步……然后对果果说:“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但是你呢,你能不能替我做点什么。”果果抬头一看,坑爹!即使陆六走下一半的台阶,她还是需要仰视他,当时果果也是一个气高,她脊椎不好,也是不喜欢仰视别人。
所以如果没有孩子,她和陆六的最好结局的确是一啪两散,但果果还是个特别的主,其实就是自尊心就更强一点,所以她有了孩也要选择跟陆六一啪两散。
……
陆六呆在果果在哈尔顿的家没有任何想走的迹象,第二天依旧黑着眼眶走到餐桌吃饭。
西蒙婉转地提议说:“通往爱丁堡的路已经通了,陆先生什么时候启程?”
陆六揉揉疼痛的额头:“我要再待几天。”
西蒙看了眼果果,抽了一张餐浇递给她:“擦一擦嘴巴。”
果果接过西蒙的纸巾,站起来走了,然后回房间换好宽松的工装裤对西蒙说:“我今天再去修道院帮忙几天。”
西蒙微微蹙了下眉头:“要不来我诊所帮忙,我看着你也放心。”
果果犹豫了下,点点头。
陆六烦躁地放下刀叉:“你一个孕妇东跑西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母亲,你需要对自己的小孩负责。”
陆六说的是普通话,西蒙听不懂,看向果果。
果果没有理陆六,对西蒙商量:“我中午再去修道院那里,你知道的,那里没有我不行,我下午再来诊所找你好不好?”
西蒙犹豫了下点头,收拾好东西出门之前拥抱了果果一下,陆六凉凉地扫了门口的男女,狠狠地踢了下桌腿,踢得桌子上的餐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终于在西蒙离开后,陆六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果果跟前:“果果,跟我回爱丁堡。”
果果抬抬眼,开始收拾起屋子,如果不是顶着一个大肚子,果果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孕妇,陆六想起果果爬高架的场景,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
“陆六,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天20英镑住宿费,然后等我生下孩子,到时候你就死心了,然后你好好瞧瞧我生的是混血宝宝,还是纯正中国血统的。”
陆六冷着眼,根本听不进果果的话,他个子本来高,五官凌厉,摆着脸看人的时候很能吓住人,吓得果果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果果双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在沙发坐下,过了会,一搭一抽地哭了起来,声音细细的,就跟小媳妇哭鼻子一样。
“六哥哥,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
他不是见不得她好,是见不得她的好跟他无关。
陆六咬咬牙,冷冷开口:“果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爱丁堡,要么留在这里继续朝不保夕地过日子。但是我话先放下,你只要跟我回去,我不管你生的孩子跟我有没有关系,我都委屈不了他,但是你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即使你生出的孩子是我亲生的,也别来找我,也别过来找我责任……果果,我是给你机会的。”
果果面无神色地听完了陆六的话,然后拿起小桌子上的一个苹果砸向陆六:“你可以滚了。”
陆六点点头,风度很好地转身离开了。
——
陆六回到爱丁堡后立马变成了一个伤心男人。要么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对着电脑打不出一个字;要么是一下子陷入拼命工作的状态,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
然后因为他迟迟不回国,穆鹿请了长假过来看他,当时穆鹿读博,正是课程紧张的时候。
穆鹿辞退了陆六公寓的钟点工,然后亲自负责陆六每天的衣食住行,她洗衣做饭,从来没有任何抱怨,一日三餐,从来没有一餐是敷衍了陆六,饭后如果陆六还要工作,她会拉陆六一块儿去遛狗散步。
陆六是一个挑剔的人,穆鹿的表现让她找不出一点儿挑剔的地方,终于在陆六第6次从哈尔顿回来的时候,他对穆鹿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回国就结婚。”
穆鹿抱住陆六的腰:“其实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定居英国,我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
穆鹿想要跟陆六协商,但是男女两个人相处一直是一个相互妥协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穆鹿对陆六妥协,这一次也是这样。
“回国后我可以带你常常回英国看看。”
穆鹿挽着陆六的手:“也只能这样子了,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好,知道吗?”
陆六轻“嗯”了一声,然后拉开穆鹿的手,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穆鹿说:“我出去一趟,今天还要见一个生意上的伙伴。”
穆鹿:“我陪你一块儿去。”
陆六:“你在家好好休息。”
陆六在跟果果交往之前就规划过自己的未来,未来包括两件重大事情,事业和婚姻,事业是把陆氏带上更高的高峰,婚姻呢,找一个像穆鹿一样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然后再好好培养自己的孩子,把陆家的江山版图再扩大出去。
只是陆六没想到,有一天的陆六会遇上一个叫果果的女孩。
果果跟穆鹿完全不一样,或者是完全相反的女孩,热情大胆,从不按牌理出牌,当然最初吸引陆六的是果果的脸蛋和身材,第一视觉就给了陆六非常深刻的印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六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果果喜欢得非常敷衍,但是时间推翻了他自以为是的认知,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可以对一个问题女孩如此念念不忘。
八月中旬,爱丁堡的天气慢慢好起来,陆六跟朋友一块儿合作生意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个黑龙江的哥们有一个非常端正的名字,叫周行楷,人生两大兴趣爱好,赚钱和聊天。
他还常常跟陆六提起果果,然后聊着聊着就把果果跟穆鹿放在一块儿比较:“说认真的,我挺羡慕你的。”
陆六不以为然地扯了下嘴角。
“一个男人这辈子如果能跟果果这样的女孩谈一场恋爱,然后跟穆鹿这样的女人结婚……啧啧,太完美了!”
陆六笑,然后周行楷笑嘻嘻地问陆六:“你跟果果还有联系吗?如果你不建议,可以把果果的号码给我吗?”
陆六依旧笑,然后站起身来,离去的时候右手重重地拍了下周行楷的肩膀,重得快要把周行楷的肺腑都拍了出来。
“你丫有病啊。”
陆六转过头,表情别说有多冷:“果果结婚了。”
“什么?”
陆六:“收起你的心吧,如果有时间多研究下明天的合同。”
陆六晚上做梦了,梦到果果生了一个黑发蓝眼的混血宝宝,然后果果开心地抱着宝宝来到他跟前:“陆六,你要喜当爹了,喜当爹了,喜当爹了!!!”
在满脑子“喜当爹”醒来,陆六转过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日期,然后闭眼算了算时间,果果也快要生了吧。
那个小女孩居然要做妈妈了,陆六居然觉得左胸口抽得厉害,然后他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想的太细,比如只要陆六一想到果果跟着那个丝毫不靠谱的西蒙过日子,他就忍不住去想果果怎么过生活。
当然陆六自认为自己也不可靠,可靠的男人是给女人婚姻,他给不了果果婚姻,但是他还想当她的男人,给她最用心的呵护。
多么矛盾的想法,越想越头痛,陆六脑海里浮现果果的脸蛋,果果的漂亮有种少女的可爱,用周行楷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漂亮还带点萌。
萌吗?陆六失笑,那个总是轻易让他妥协的女孩,应该就是靠着卖萌的本事,有时候陆六觉得果果就像熊猫,生存技能为零的物种却是国宝,每天只需要卖卖萌依旧有大批人喜欢它。
陆六想起果果那些追求者,还有周行楷,他们一个个都很想跟果果有一段,但是没人想要娶她。他们都说爱情和婚姻不一样。
关于这个问题,陆六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这是因人而异吧,而且不同的人在不同时期答案也不一样,没有遇上果果之前,他很确定爱情跟婚姻是不一样的。在跟果果分手之前他也是如此认为。
然后现在,陆六觉得其实跟果果结婚挺好的,即使她什么也做不好,他也可以乐呵呵地跟她斗斗嘴,人生已经太无聊了,有些事为什么还要那么不尽如意。
——
陆六还是去了一趟爱丁堡,他在果果居住的公寓驻足了很久,他看到西蒙和果果一块儿下来,西蒙牵着果果的手,果果穿着一件浅绿色毛衣,头上带着一个红红的帽子,低着头走在西蒙的身后,西蒙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陆六看不到果果的神色,但是他可以看到她的肚子,她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然后陆六上楼,上楼之前从车里拿来两罐婴儿奶粉,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上楼,每走一层脑子就换一个想法:是他儿子,不是他儿子,是他儿子……
陆六走到最上面一层的时候,恰好是——不是他孩子。
他先是按了按门铃,然后按不住性子,开始拍着防盗门,然后里面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是墨西哥口音:“请问您是谁?”
“我是果果的朋友。”
老妇人给陆六开了门,陆六把带来的奶粉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有礼貌地对老妇人说:“这是给孩子的礼物。”
老妇人乐呵呵地招呼陆六住下,就在这时,小房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陆六的心又疯狂地跳了起来,脑子又换了一个想法,哭声那么嘹亮,也可能是他儿子。
老妇人连忙进门把醒来的宝宝抱出来,宝宝很乖,被人抱起来后立马不哭了,陆六探着头看着妇人手里的宝宝,但是角度不对,他只看到宝宝的额头前的头发,是黑色的,虽然头发不多。
“我可以看看他吗?”
陆六对老夫人说,老妇人乐呵呵地把孩子抱给陆六看:“这可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陆六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襁褓里的小孩哪是什么混血儿,根本就是他陆景曜的孩子,这鼻子,这嘴巴,这额头……
陆六整个胸腔是起起伏伏,然后他对老妇人说:“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您可要小心点。”老妇人把孩子交给陆六的时候嘱托说。陆六点头,红着眼盯着小孩的眉眼,“有名字了么?”
“西蒙先生取了好几次,但是果果一直不满意呢。”
陆六心情更起伏难捱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然后想到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呢。”
“哦。”陆六低下头继续看孩子,刚刚光看脸,他还以为果果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陆六在小公寓呆了很久,直到晚饭时间快到了他也没有走的意思。
陆六原本是想要等着果果回来的,只是当老妇人留他吃饭,开始到厨房忙碌的时候,陆六动了邪念。
——
陆六抱着孩子回到了爱丁堡,刚到家他就接到了果果打来的电话:“陆六,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果果,你骗我。”
果果在电话那边已经哭了,陆六看着睡在床中间的小孩,眼角也有点湿润:“果果,你何必呢。”
果果当夜回到了爱丁堡,回到陆六新租了一套公寓,就在他公寓楼上,之后果果在那套房子住了一个多月,变相地给陆六当了一个月的情人。
楼上住着她和儿子,楼下住着陆六和穆鹿。
穆鹿一般不留下来过夜,所以晚上陆六就上来,那段时间,陆六和果果差不多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冷眼冷脸冷笑,吵架最凶的时候,恨不得就把都把对方给掐死,关系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果果不再是陆六的果果,陆六也不再是果果的陆六,其实那时候他们只是少了点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商量未来。
——
秦予乔还是决定接受了卡罗博士的催眠唤醒记忆,这一次是如假包换的卡罗博士,陆景曜和白天瑜一块儿陪同,催眠一半的时候,秦予乔突然醒过来,眼角因为有液体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不要恢复记忆了。”秦予乔说。
婚礼如期举行,在这场世纪婚礼里,虽然主流媒体已经被陆家操控。但是有太多让人讨论的地方,比如秦予乔丰厚的嫁妆,比如新娘子当天的礼服,还有关于秦予乔和陆希睿的关系,媒体也有意放出信息,陆希睿是秦予乔的亲生儿子。
外人对这场婚礼给予很好的评价,说是一场曲折的童话故事的完美收尾。
完美收尾吗?陆景曜可不那么认为,因为婚礼后他和老婆是分房睡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更新番外来着~四个~~然后第二天起来看留言,说第三个番外出了问题,我上去一看,真的没有写完~
昨天没办法更新,是喝高了~幸好没写正文,不然丢脸丢大了~
等会我把那个番外写好继续放下来~~然后如果有好的感觉,再送一个~~
最后,依旧是新年快乐,万事大吉,希望新的一年,我能继续写下去,能越写越好。
65、第六十五章
65、第六十五章
爱丁堡难得有好天气,中午的太阳金灿灿的,有几分灼眼,但是果果却觉得整个世界一片冰冷,转头看了眼婴儿床上的安静的睡颜,那是她胸臆间唯一的温暖。
整个房间的一切都是陆六买回来的,婴儿床、瓶瓶罐罐奶粉、满房子的玩具、各种漂亮的衣服……其中居然还有漂亮的晚礼服,果果忍不住嘲讽,她又出不了门,这些漂亮衣服拿来做什么呢?
此时她就像一只陆六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但是她却不想当什么金丝雀,明明同样的阳光,在笼里和在外面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陆六还请了一个只会讲印地语的斯里兰卡女人照顾果果和孩子,白天陆六离去后她就过来,女人手脚很勤快,对宝宝照顾非常周到,每天抱着宝宝到外面晒太阳的时候会哼些果果听不懂的曲子。
宝宝缺钙,是陆六让这个斯里兰卡女人每天抱着宝宝到外面晒几个小时的太阳。陆六也对果果说过这样的话:“果果,今天太阳很好,你可以到露台坐一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晒太阳吗?”
果果默不作声,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然后陆六也不再说话,站直身子看着她:“果果,只要你保证不要再逃走,我就给你**。”
果果站起来换个地方继续发呆。
陆六请了医生过来给果果检查,检查结果是产后忧郁症。
“我会开些药给她,但是具体还是需要你的配合,你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妻子。”
陆六送医生出门,折回来的时候果果立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他说我得了神经病是吧?”
“谁神经病了,他才是神经病。”陆六说。
果果抿了下唇,一双原来漂亮的眼睛已经没有多少神采:“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但是陆六,我告诉你,我是被你逼疯的。”
果果被陆六逼疯了,陆六也被果果逼疯了,他和她都不开心。但是他和她的孩子快乐得就像一个天使,每天只要有人逗他,小天使立马咧着小嘴笑起来,如果把手指伸到宝宝的握着的拳头里,他会故意紧紧攥着你的手指……
陆六有时候晚上无聊的时候会跟儿子玩这个游戏,起初他想借着孩子跟果果重修旧好,所以每当他跟儿子玩耍的时候,笑呵呵地对果果说:“果果,快点过来看,咱们的宝宝正紧紧抓着我的手。”
世界上没有人的爱好是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哪怕这个人的是他很在意的一个人,所以当时陆六好不容易放了放自己的姿态,但是迟迟等不到果果的回应,他也觉得伤自尊了,然后冷战就开始了。
很多冷战都是这样开始的,冷战的时候彼此的面孔都变得陌生又难以理解,陆六见识到了果果的执拗和脾气,果果也见识到了陆六的冷血和冷嘲热讽。
果果是知道穆鹿常常来楼下的公寓,有一天她想去外面看看太阳,然后她看到穆鹿正在楼下晒衣服,她帮陆六在楼下洗衣做法打扫房间。
然后果果就想,穆鹿知道她的存在吗?但是果果没有叫穆鹿,她以前多么讨厌穆鹿,但是很多时候,男人比女人要讨厌,也可恶得多,他们会用最温柔甜蜜的话语把女人的一颗真心灌醉后偷走,然后到手后的心不再是他的珍宝。
他们或许还在意这颗心属不属于自己,但是却忘了问问这颗心的感受。
为什么轻易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为什么失去了又要开始惺惺作态了,难道这就是爱情,扒开甜蜜的表面,里面是早已经发臭的腐殖质。
关于穆鹿,陆六一直想不起那么一个人,有种女人只有见面的时候才会想起,这种女人有个名字叫做不被爱的女。
陆六在在果果住在楼上的第二个星期,才知道穆鹿在爱丁堡没有走。这段时间他满脑一堆事情,他原本规划好好的人生一下子被打乱了,在乱如麻的一堆事里,他差点忘了穆鹿的存在。
陆六白天公司,晚上直接回楼上公寓,偶尔回楼下换几套衣服,然后撞上了正在给他洗衣的穆鹿。
其实这真的很讽刺的事情,陆六早以为穆鹿已经离去,却不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呆在他的公寓了。
刚开始他租下楼上的空置公寓,的确是因为穆鹿,因为他在抱孩子回来之前,穆鹿还时不时每天来几趟他的公寓,他知道果果讨厌穆鹿,所以怕穆鹿再过来的时候给果果遇上,所以将果果转移到楼上。
自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穆鹿,他以为穆鹿回去了,没想到穆鹿白天依旧回来他的公寓,只是他没有发现她。
陆六知道果果讨厌穆鹿,却不知道穆鹿同样不喜欢果果,所以男人的心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东西,他可以变得很大,想要把所有的莺莺燕燕收揽于怀,它也可以很小,当他的心为另一个女孩发愁的时候,它看不到另一个女人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陆六在自己公寓撞上穆鹿的时候有点尴尬,他手里正提着一只大型的飞机玩具,用遥控器可以飞上天的漂亮飞机,他回家的路上在商场看到的,然后就买下来了,买下玩具的时候忘了儿子还要等好几年才会玩这种玩具。
陆六是电梯直接上了果果那层公寓,然后立在门口的时候想到忘记买电磁,所以又转身从安全楼梯下去,然后打开自己公寓的门,陆六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陆六,转过头对他笑:“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你,去哪儿了?”
“你一直在?”
“我能去哪儿?”穆鹿反问。
然后陆六有些疲倦地在穆鹿对面坐下,穆鹿扫了两眼陆六身边的飞机玩具:“买给谁的?”
“我儿子。”陆六直言不讳。
穆鹿笑着开玩笑:“我很肯定我没有生过孩子,你哪儿来的儿子。”
陆六背靠沙发,拿起飞机玩具,修长白皙的手指伏在在机翼上面,然后他抬起头:“穆鹿,我跟你说件事,我要跟果果重新在一起。”
“果果?那个街头小画家?”穆鹿笑,“景曜,你要清楚自己做什么。”
“我很清楚。”陆六站了起来,对穆鹿说,“所以你回去吧,很抱歉,我无法履行之前对你的许诺。”
“陆景曜,你是跟我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是你向我求的婚,但是还不到一个月,你轻飘飘一句分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说分手我就要分手吗?如果我不答应呢?还有你……给我的理由是什么,果果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确定那个儿子真的是你吗?”
陆六眼中的寒意破裂的冰块一样骤然尖锐。
穆鹿难受地转了下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有些事,我劝你不要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即使不是女朋友,作为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以后会后悔。”
陆六站得笔直,口气淡淡没了感情,声音也和往常不同,就像是染上了厚厚的岩灰浆:“不用等以后了,因为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跟果果提出分手。”
……
穆鹿离开了,提着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陆六说:“你想好怎么跟陆家人交代了吗?”
陆六抬头:“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陆六其实想过他和果果的未来,然后越想越没有未来,其中什么最关键,之前他以为是身份悬殊,然后他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其实最关键的是果果的态度。
陆六拿着玩具飞机上楼的时候,果果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宝宝,见他回来的时候抬头看向他:“回来了?”
陆六点头,然后把飞机放在沙发上:“给儿子买的。”
果果低头笑,继续逗孩子,陆六觉得没趣,回放洗澡,出来的时候斯里兰卡的女钟点工正好做好了晚饭,果果坐在餐厅里抱着孩子喂奶,陆六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一种让人落泪的冲动,走到果果的身后抱住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果果怔了怔,滚烫的眼泪然落在了孩子的脸上,宝宝就像有感知一样,转过头睁着滚圆的眼睛看向自己妈妈,小胳膊动来动去,有点不安分。
果果抱紧自己的孩子,俯下头亲了亲宝宝的额头,然后开口:“六哥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陆六紧紧圈果果:“我们回国结婚,果果,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我陆六这辈子不会让你再孤苦无依……”
果果咬着唇,低声说:“但是我不相信你了怎么办。”
信任真是一个大问题,果果不相信陆六,陆六其实也不怎么相信果果,因为不相信,他才将房门反锁,才找个钟点工顺便照顾果果和孩子起居的时候看着她。
陆六怕果果出走,在他的印象里果果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对于这段感情,他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病人,一个在感情里失了心的病人。
病态的陆六,病态的果果,最正常的是宝宝,每天按时喝奶,喝饱了睡觉,睡觉了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虽然陆六和果果两个人彼此都没有了信任感,但是他们的关系慢慢有了好转,会一起给宝宝喂奶,会一起到露台晒太阳。有次陆六抱着儿子对果果说:“给我跟儿子画一张吧。”
果果说好,答应地很爽快,然后拿起画板就画了起来。这幅画果果画了好几天还没有完工,左边的陆六眼睛那里一直空着没有画。
陆六笑着问果果:“怎么不把我的眼睛画上。”
果果也笑,回答:“你讨厌你的眼睛。”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的关系脆弱得薄如蚕翼,在一场冰冷的冷战后,她和他都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避开任何可以破坏现在关系的东西,但是感情这东西,往往越是小心翼翼维持的感情越是不堪一击。
这幅父子图,果果一共画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画好,直到离去后果果虽然给补上了陆六的眼睛,但是这还是一副没有完工的画,
果果离去后,陆六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爱丁堡的公寓里,他满世界地找果果,但是果果就像童话里的美人鱼,变成了泡沫一样消失在这个讨厌的世界。
校睿三岁的时候拿着一本童话书让陆六讲美人鱼的故事,那天陆六忙完了所有的事,将校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懒懒地靠着沙发给儿子讲故事。
……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泡,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像在泡泡中忽隐忽现的往上升。
“我那可爱的妹妹,到那里去了!”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
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
陆六讲完故事的时候,校睿第一次像是听懂了一样,跟爸爸讨论起故事情节:“爸爸,美人鱼姐姐真的变成了泡沫了吗?”
陆六回答:“书上是这样写的。”
校睿有点接受不了童话故事居然也有悲剧,有点伤心地说:“她怎么就变成泡沫了?”
“我怎么知道。”陆六把童话书扔在一边。
校睿突然拉着陆六的手:“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变成泡沫走了。”
陆六抬眼看着像极了果果的睿睿:“我怎么知道。”
有一段时间陆六常常做梦,但是很少梦到果果,有时候午夜梦回中醒来,如果不是床头就摆着校睿的照片,他都怀疑果果是不是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
果果去哪儿了,他真的不知道。
……
果果是在一个下雨磅礴的夜晚离家出走的,真是一场很大的雨,那天陆六晚上要出门谈个生意,所以斯里兰卡女人继续呆在公寓里照顾果果和宝宝,然后陆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接到斯里兰卡女人给他打的电话,说果果发疯之后失踪了。
当时陆六是知道果果一下子心情糟糕,一下子心情好,但是从来想象不到她会疯掉。
陆六回到家,他的书房一片狼藉,电脑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书架倒塌,他所有藏书全散落地上,还有果果的画稿颜料,撕碎的撕碎,破碎的破碎。
然后陆六开始白天找老婆,晚上照顾儿子。陆六给儿子喂奶的时候,看着儿子用力吸允着奶瓶,他眼眶总是不知不觉湿润。
果果离去后,校睿不知道是断奶还是有所感应,每天晚上都要哭几次,然后只有陆六将他抱在怀里睡才会好好地睡上一觉。
有时候这样一抱就是一宿,第二天蒙蒙亮陆六靠在床头醒过来,睁开眼看向怀里的儿子,心里也有诸多埋怨,其中最多的是:“你不是很会哭吗,当时你妈妈离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哭得厉害些好将她留住啊……”
然后校睿真的哭了,哭得陆六也有想哭的冲动,转过脸看向窗外,那个狠心的女人啊。
陆六当时是理解不了果果的,他认为果果对他心里再恨也不应该丢下儿子不管不顾,但是直到他遇上秦予乔,然后亲眼看过她发病,才知道有些事是他没有做好。
一分60秒,一个小时60分钟,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时光从来都是在最美的时候走的最急,在等待的时候走得最慢。
所以这样,陆景曜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因为他还是等到了。
……
秦予乔和陆景曜在s市举办了世纪婚礼后,他们还要在g市举办一场婚礼。
秦予乔以真正儿媳妇身份下来和陆家人吃饭的时候,张琪笑着笑着开口:“当年我以为我爸爸给我的嫁妆算是多的了,结果跟乔乔比起来,还算真是……”
陆景曜昨晚孤枕难眠,脸色难免有点不好,结果正好有人撞枪口来了,沉着脸扫了张琪一眼,张琪扯扯嘴。
刚煮好的米仁粥有点烫,秦予乔提醒身边的陆希睿吃得慢一点,但是陆希睿因为赶着上学很急,呼呼地碗里吹气,相当苦恼地说:“我也要跟老师请假几天。”
“你要请什么假?”
陆景曜立马接话,想借机跟乔乔说上几句话,转头看看秦予乔,对所有人都大方和煦,就对他如同冰块。
“婚假啊。”陆希睿抬头对秦予乔说,“妈妈和爸爸结婚,我能不能也跟老师请个婚假啊。”
秦予乔摸了下儿子的头,笑了。
陆景曜也笑了:“那就请吧,爸爸给你请。”再次对上秦予乔的脸,乔乔脸上的笑容又没了。
秦予乔回g市的婚礼是s市婚礼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白天瑜其实很忙,但是想来想去,总归不想让夏芸给自己女儿操办婚礼,所以还提早了两天飞回了g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把每条评论都看了,大过年的先和气一点,家里送来好多好多加多宝和王老吉,乃们要喝什么,我给你们送去?
ps:关于陆六,是陆景曜的一段黑历史,我还是希望大家多包容包容这个男人,因为他是男猪不会换。~
其实每段爱情都需要好好去分析分析,我很爱看你们的分析,每个人观点不一样,但是观念不代表三观~当然这也是我的想法而已~~
最后还是新年快乐,财源滚滚,幸福安康!
66第六十六章
陆景曜昨晚是特意调了手机闹钟,因为现在他和乔乔分开睡,房间是不能让保姆进来,今天要回到g市办酒宴,他怕错过时间误了天大的事。
现在陆景曜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非常自觉把被子枕头折叠好,敲门走到乔乔睡的主卧里,然后把昨晚自己睡过的被子枕头放在卧室里壁柜最上面一层。
陆景曜醒来后发现脊椎有点酸,拉开被子半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看着紧闭的主卧房门,心头一片阴霾,转头看向窗外,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可惜他心头一直在下雨。
陆景曜叹叹气,然后起来将被子叠好就往里面卧室门口走去,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就打开了。
“早啊,乔乔。”陆景曜抱着被子说早安,然后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发出两道“嘶嘶”的声音,“好酸啊。”
“进来吧。”里面的秦予乔还穿着睡衣,披着一头没有梳过的黑发立在门里面,对陆景曜说,“快点把被子弄好,睿睿就要起床了,别给他看到。”
“哦。”陆景曜抱着被子在柜子里放好,转过头问乔乔,“乔乔,昨晚睡得怎么样?”
秦予乔转身在化妆台的凳子坐下,拿着一把大梳子开始梳头。s市的婚礼已经折腾得她快要筋疲力尽了,想到等会就要登机回g市办酒宴,秦予乔忍不住蹙起眉头。
陆景曜笑眯眯地走到秦予乔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看了眼镜子里嘟嘴皱眉的漂亮女人,有点讨饶说:“乔乔,我昨晚又没有睡好,你呢?”
“我睡得很好。”秦予乔回答说,然后拍掉陆景曜的手,不悦开口,“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了。”
陆景曜相当无奈地看了一眼秦予乔的后脑勺,然后自觉地走到落地窗户转过身子:“我不看。”
“陆景曜。”秦予乔生气地叫了陆景曜的名字,脸色是没有任何商量的厉色。
陆景曜不想看到秦予乔再因为他生气,叹叹气,不甘心地走出了房间,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到一件事,“乔乔,新婚快乐。”
“哦。”秦予乔心里真是哭笑不得,陆景曜看秦予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轻轻关上了门。
——
陆希睿不能去g市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整整生气了一个晚上,然后早上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的时候,陆希睿还是非常开心地往爸爸妈妈的套房跑去。
陆景曜看着傻呵呵的儿子,真心更愁了。小子你再不给力一点,你好不容易到手的妈妈又要飞走了。
陆希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先是跟陆景曜说早安,然后问妈妈在哪里。
陆景曜对着卧室的门抬抬下巴,示意妈妈在里面,陆希睿要往卧室走去,被陆景曜一把抓住:“你上学要迟到了。”
陆希睿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还早着呢。”
陆景曜把希睿拉到自己跟前,然后给儿子整了整领子,嘱咐说:“这几天爸爸妈妈要去外公那里,你在爷爷家要听话些,不准挑食,每天按时做作业外别忘记练琴,总之不能偷懒,等爸爸妈妈回来要对你进行综合检查,检查你这几天有没有表现好。”陆景曜说话的时候声音估计加大,有些话其实更想让里面的女人听到,然后希望她能因为这些话深入思考,能看在这几年他也不容易这方面而消消气。
只是陆希睿虽然听进了爸爸的话,还是很难过自己被拉单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陆景曜扯个了慌:“原来是要带你去的,但是昨天我跟你老师请婚假时,你老师说你下个星期就月考了,所以你想要的婚假不给批。”
陆希睿郁闷了:“你也可以说是病假啊。”
“病个头,我跟你妈才结婚没几天,你能不能说点吉祥话了!”陆景曜差点把早上自己起床后的火气发在儿子身上,然后听到卧室里面传来声响,立马放柔语气,“好了好了,下去吃早饭,别迟到了。”
陆希睿一向是个认错快的孩子,正巧秦予乔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立马扬着笑脸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睿睿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妹妹。”
陆景曜也只有在睿睿面前敢吃老婆的豆腐,听到儿子那么说,立马来到秦予乔边上搂住她的腰,对儿子说:“真乖,妈妈一定会给睿睿多生几个妹妹。”
陆希睿有点担心地低下头:“也不要特别多……”
秦予乔侧头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悻悻地松开自己的手,然后秦予乔走到陆希睿面前,抱着他下楼吃早饭去了。
秦予乔和陆景曜是乘坐早上的航班回的g市,秦彦之早早在机场派人来接,过来接机的是秦家的老司机,满脸喜色给秦予乔打开车门:“大小姐好,大姑爷好。”
陆景曜双目含笑地盯着秦予乔:“大小姐,请啊。”
——
秦家很热闹,其实婚礼基本都已经准备好,只是一些细节没有商量好,说起来秦家人丁没有陆家那么多,但是只有大事,秦家的人就多起来。
在一帮亲戚面前,陆景曜一向是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人,人刚到秦家就拉着秦予乔让她帮忙介绍自己认识。
“刚下飞机,你们先上楼休息下吧。”秦彦之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见女儿脸上有丝倦容,所以开口这样说。
白天瑜坐在秦老太太边上,想了下对陆景曜招手:“景曜,你过来。”
陆景曜立马来到白天瑜跟前:“妈,你这次能抽空过来帮忙,真是太麻烦你了。”
白天瑜抬眸扫了陆景曜一眼:“你跟我过来。”
陆景曜点头哈腰,岳父岳母谁的面子也没有落下,离去的时候对秦彦之说:“爸爸,我跟妈妈出去说会话。”
秦彦之的目光从白天瑜身上移到陆景曜脸上,和蔼道:“去吧。”
陆景曜自知白天瑜找他说话肯定没有好事,果然来到秦宅后花园的时候,白天瑜脸色立马变了变:“陆景曜,你不要太得意。”
“妈,我没有得意。”陆景曜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眼神诚恳又可怜,“妈妈,乔乔这几天根本没有理我。”
“你居然还告状上了?”白天瑜无法理解地看着陆景曜,“如果不是睿睿,你以为乔乔还会坚持跟你结婚吗?”
陆景曜当然知道儿子这一次给他帮了多大的帮:“我知道我养了一个好儿子。”
陆景曜格外强调了“养”字,事实上的确有点效果,白天瑜听到他这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顿了顿,开口问陆景曜,“乔乔现在还没有理你?”
“是啊,乔乔都不让我进房间。”陆景曜大气小报告丝毫不手软,想了想加了一句,“我知道她心中有气也正常,我会一直等她气消的。”
“活该。”白天瑜骂道。
“对,活该。”陆景曜点点头,“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希望乔乔能早点原谅我,我真怕睿睿察觉出我们俩的现在的关系,他一直开心自己终于有妈妈了,如果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又陷入了离婚危机,我真怕他接受不了。”
离婚危机?白天瑜轻哼。
陆景曜不再说话,高大的个子乖乖地杵在白天瑜跟前,就像被老师拉来训话的学生,认错态度非常端正。就在这时,正当白天瑜开口说话的时候,陆景曜突然拍了下白天瑜的背:“妈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白天瑜一愣,然后白天瑜顺着陆景曜的视线往二楼窗户看去,里面站着的那人不是夏芸还有谁。
有时候有“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本事真的很不错,而且不管在什么女人跟前,不管是别扭的小媳妇,还是强大的丈母娘,明摆自己态度和立场,在恰当的时候跟她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是一件非常博好感的事情。
白天瑜突然觉得陆景曜还不算糟糕,想了想对他说:“其实你跟乔乔都已经结婚了,我也想看到你们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既然你有心改错,我也会帮着你一点,但是如果以后还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乔乔的事情,我女儿也真没必要再跟你过下去了。”
陆景曜听着是又喜又紧张,喜上眉梢地看着白天瑜:“谢谢妈妈的体谅。”
白天瑜还是不怎么习惯陆景曜对她张口闭口“妈妈”来“妈妈”去,挥挥手让他出去见客,自己则是又在秦家的后花园呆了一会儿。
陆景曜是从后侧门回的客厅,秦彦之也是从后侧门来的后花园,结果两人在半路上遇到,陆景曜相当知趣,侧过身子让岳父先出去:“爸爸,你来找妈妈啊。”
秦彦之有点尴尬,指了指外面:“天瑜……乔乔妈妈在外面吧?”
“在外面,我刚跟妈妈说话回来。”陆景曜微微打量了一下秦彦之的脸色,说,“我进去看看乔乔。”
秦彦之点头,顿了下脚步,又叫住了陆景曜,但是半天说不出话,陆景曜琢磨了一下,说:“爸爸,妈妈今天心情还不错。”
秦彦之眉心一动,看陆景曜的眼神就像是在求勇气。
陆景曜自己都烦跟老婆的关系如何处理,但是又不能给岳父脸色看,开口说:“爸爸,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很多人即使当不了夫妻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妈妈既然会回来,也是想开了一些事情,你和妈妈那么年感情,即使分开了,还有很多美好回忆留下来的。”
陆景曜的话说的秦彦之心都痒了,然后陆景曜扯扯嘴吧,不再多说,转身回到了客厅。
白天瑜是早两天来g市的,第一次来秦家跟秦彦之商量事情的时候还给秦彦之的儿子包了红包。其实白天瑜一直不怎么懂中国礼数的问题,但是左右想了想,礼多人人不怪,她白天瑜也算为了女儿折腰了。
秦予迟接过红包的时候看了眼夏芸:“妈妈,我应该叫这位阿姨叫什么?”
白天瑜自幼在人情方面比较薄弱,本来心中有气,听到秦彦之儿子这样问就更有其气了,冷声说了句:“你都叫我阿姨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夏芸摸摸自己儿子的头,道歉说:“孩子不懂事,白女士不要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白天瑜这人一下子脾气大,给了红包后自己找了位子坐下来,扯扯嘴角:“我跟你儿子见识了?难道我要让你儿子叫我一声大妈妈不成?”
“我当然没有白女士厉害,尤其是教育孩子方面,白女士在英国一定对乔乔用心良苦吧?”
然后是白天瑜彻底炸毛了,踩着高跟鞋立马回了酒店,直到秦予乔过来才从酒店再次移驾到秦家。
……
“天瑜。”秦彦之从后面叫了一声自己的前妻。
白天瑜转过头,看了看秦彦之,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有时候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也会感到疲倦,是因为这个人会想起自己不想想起的往事,这些往事会给大脑很不愉快的感觉。
“有话直说。”白天瑜对秦彦之开口。
秦彦之走到白天瑜对面坐下:“这几年怎么样?”
白天瑜突然笑了,有点得意:“除了跟joseph没有再生一个孩子,我其他方面都比你好太多了……”
秦彦之相当无奈地白天瑜跟前坐下:“那个joseph怎么样?对你好吗?”
“秦彦之,你还真无聊。”白天瑜看着秦彦之说,“乔乔酒宴那天,他会从伦敦赶来参加乔乔的婚礼,到时候你就看到了。”
“白天瑜。”秦彦之整个人站起来,“那个joseph凭什么过来?”
白天瑜眨了下眼睛:“当然是以乔乔继父的身份过来,你如果介意,那天你不过来参加就行了。”
秦彦之真是气到了,黑着脸转过身子,然后又服软说:“天瑜,夫妻一场,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白天瑜思考了下秦彦之这个问题:“彦之,当初我就说你思想不行,你真的太大男人主义了,咱们这样想吧,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再婚,我也再婚,再公平不过的事情了,我又没有给你婚内带绿帽,需要给你留什么面子,倒是你,你给我留面子了没?”
秦彦之哑口无言。
白天瑜个子比女儿秦予乔还要矮几分,但是气场强大,即使没有穿高跟鞋立在秦彦之跟前,依旧让秦彦之很有压迫感:“另外我都忘记恭喜你了,恭喜你老蚌生珠,老当益壮,老羞成怒……”
秦彦之看着自己前妻,然后摇摇头,总归对着白天瑜发不出脾气,扫了眼白天瑜这张好像未曾老去的脸,秦彦之倒是难受自己两鬓长出的白发。
……
秦彦之想热热闹闹地嫁女儿,请了一帮伴娘伴郎过来,伴娘伴郎都是秦彦之提前准备好的,这样也给陆景曜和秦予乔省点事情。
然后当陆景曜在伴郎堆里看到江华的时候,真心感慨自己岳父办事情太不靠谱了。
江华在婚宴前一个晚上来到秦家,西装笔挺,很有伴郎风采了,陆景曜提早把红包递给了江华,江华推脱:“我跟乔乔是好朋友,帮个忙而已。”
陆景曜心里冷笑,笑吟吟看了眼秦予乔,她倒是坦然厉害,坐下来问江华:“明天要辛苦你了。”
“什么话。”江华盯着秦予乔看,“时间还真快,转眼间乔小妹妹要出嫁了。”
江华叫秦予乔“乔小妹妹”,这个外号跟岁月一样久远,久远到秦予乔再次听到都有些晃神,抿唇笑了笑:“我也等喝你的喜酒。”
“我再说吧,我还想再逍遥几年,或许等到陆六少这个年龄再结婚正好。”
陆景曜最讨厌什么,最讨厌别人拿他年龄说事。他在秦予乔身边坐下,不急不缓开口:“你可别学我,乔乔那么好的老婆不是谁都等得起的。”
江华愣了愣,说了一句真心话:“六少好福气。”
陆景曜现在说什么话都看着老婆脸色,确定老婆脸上没有任何不适,才悠悠回答:“上辈子修到吧,所以这辈子我运气比较好。”
就在陆景曜话音刚落下,秦予乔对江华说:“华子,我们出去说会话。”秦予乔问完江华,转头看向陆景曜,目光挑衅,语气倒也轻柔:“你批准吗?”
陆景曜不说话,忽然一笑,伸手捏了下秦予乔的脸蛋:“当然准了,要不你们就在外面的露台聊聊天说说话吧,今晚夜色很美,另外江伴郎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江华笑望着陆景曜:“六少客气了,那么就给我炸杯玉米汁吧。”
——
秦予乔是想问江华关于江家和秦家的事,江华却不想提起这个问题,侧头看着秦予乔被风吹乱的卷发,淡淡的月色和露台的淡蓝色灯光融合投在秦予乔脸上,精致的脸蛋比月色还动人。
秦予乔半托着腮坐在小圆桌前,江华倚靠在铁杆围栏上,身后是灯火阑珊的g市夜景,秦家地理位置极好,立在露台就可以看到g市的江、船、桥、树、楼同时交相辉映远处的美景,结合远处的高山低岭,有一种山水城林的古都特色,波光粼粼,灯火点点。
“乔乔,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每回要离家出走都要捎上我的事情吗?”江华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转过头对秦予乔说。
秦予乔侧着头,轻笑出声:“因为你零花钱比较多,带着你总归饿不着。”
江华失笑,他小时候零花钱多是因为他每天都想省着给秦予乔花,只是人有时候真是越长大越想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丢了最重要的。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江华不爱后悔,也不想太苛责自己,只叹人生变数太多,其中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完全改变了方向,或许将一段缘分修成正果,或许就像陆景曜所说的,要修好几辈子的福分。
“乔乔,你放心,虽然我跟夏妍青解除了关系,但是并没有影响秦江的关系。”江华低头一笑,突然说笑,“如果你还是很担心,嫁给我,乔乔,你跟陆景曜还没有领证吧,逃婚嫁给我……”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露台的推门被推开,陆景曜端着一个托盘立在里面,托盘上面放着三杯玉米汁,热乎乎地冒着白气。
只是过来送玉米汁在这个男人皱眉黑脸,脸色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情人节快乐哈~今天还有单身的美人留下来陪我咩?祝福下个情人节就可以成双成对鸟~~
嘿嘿,晚上还有个带点颜色的小番外在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送给乃们的情人节礼物~~拉拉~乃们呢,不留点言当礼物送给我?
最后谢谢昨天投雷的姑娘们~大家都情人节快乐!
67第六十七章
“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陆景曜眼眸一敛,眼中有暗火闪过,一双长腿站在露台推门里面,室内明亮的灯光融合外面朗朗星光投在这个修长笔挺的男人身上,映的他的眼睛明明灭灭,跟他脸上的神色一样,陆景曜说话的口吻极其冷淡,只是里面压着难以隐藏的熊熊怒火。
而作为前一秒还在努力挖墙脚的伴郎倒是一脸淡然,扯扯嘴角,直接从陆景曜手上的托盘上拿走一杯玉米汁,然后对陆景曜说:“谢谢了,新郎官。”
“客气了。”陆景曜素着一张脸在秦予乔身边坐下,然后分了一杯玉米汁给边上的女人,“喝吧。”
秦予乔是真讨厌陆景曜说话的口吻,侧头看了他一眼,陆景曜敛了敛眉目中的怒气,“我专门根据你的口味加糖的,你喝喝看。”
秦予乔眨着眼睛看着陆景曜,总归有些盛情难却,抿抿唇尝了一口玉米汁,口感还真的不错。
陆景曜心满意足地朝秦予乔笑笑:“乔乔,我们回房休息吧,明天事情还很多。”
“你先进去吧。”秦予乔看了眼江华,“我跟华子还有点话要说。”
陆景曜:“……”
江华倚靠在栏杆笑嘻嘻:“六少对乔乔是不是太没有信任感了?”
陆景曜也不客套了,直接给江华甩起了脸色:“江公子是不是太爱挑破离间了,难道这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陆景曜。”秦予乔不悦地看了眼陆景曜,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爱吵架的男人。
陆景曜看着秦予乔,秦予乔把手中的玉米汁放在小圆桌上,然后陆景曜真的委屈了,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回房了,只是没走几步还是折回头,对秦予乔说:“早点回房休息。”
回房后的陆景曜立在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特别自觉地把卧室大床上铺好的床单被套全都搬到了沙发上然后铺好,铺好晚上自己要睡的“床”后,他就开始安静下来了,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门口,坐等秦予乔聊完天回来。
秦予乔大概半刻钟后回来,回来的时候,先是扫了眼已经自觉铺好床的陆景曜,然后看了眼大床上全部被卷走的被子,淡淡开口:“你拿走了全部的被子,那我睡什么?”
陆景曜倨傲地抬了下眼,没有说话。
秦予乔发现自己跟这个男人已经无法沟通下去了,转身要往外面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陆景曜在她身后突然开口了:“乔乔,我不想江华明天当我的伴郎。”
秦予乔:“……”
陆景曜立马给出第二个选择:“如果你让我答应也没问题,你能不能不再生我气了,孩子妈妈……”
秦予乔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浇上了一壶开水,把前尘往事全部烫开了,过了会,秦予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陆六,你爱我吗?”
陆景曜心想有戏,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当然爱!”
“那果果呢?”
“……“
陆景曜突然陷入了沉默,淡蓝色的灯光投在他俊朗的面容,岁月似乎非常优待这个男人,七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若是仔细观察,陆景曜的眼角也已经有了两道细细的眼纹,灯光落在他的眼脸下方留下一道光晕,更显得他一双眼眸如同波谷寒星般深邃。
“爱,当然爱。”陆景曜看着秦予乔,认真地开口,“陆六一直是爱果果的。”
秦予乔突然轻笑了一下,眼里有水光闪过:“如果我说果果跟秦予乔根本不是一个人呢,你爱的是果果,还是秦予乔?”
然后陆景曜真的沉默了。
秦予乔也不说话,微微别过脸,一颗滚烫的泪从秦予乔的眼角滚落下来,悄然无声。就在这时,她感觉一只手碰触着她的脸,手掌微糙却温厚。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人呢,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有点胖啊,傻妞,果果就是秦予乔,秦予乔就是果果,如果你真要要我说出两个人有什么不同点,果果是年少的乔乔,乔乔是长大后的果果,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自己……乔乔,我不允许你怀疑你是什么扯淡的人格分裂,如果真分裂,只要是你秦予乔分裂的,就算你分裂出七十二个不一样的你,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陆景曜情话绵绵,眼神却是真挚动人,伸手将秦予乔的脸扳过来,继续说下去,“乔乔,别生气了好不好,也别再胡思乱想,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别再浪费时间在两个人的赌气和冷战上,好吗?”
陆景曜说得情深意切,最后一声“好吗”带着强烈的乞求情绪,秦予乔不是不动容,只是依旧心烦意乱地满肚子难受。
陆景曜把秦予乔楼进自己怀里:“其实我一直不相信你是什么人格分裂,不管是你还是果果,你都是给我同样的感受……”
“什么感受……”秦予乔哑着声音问。
“爱的感受。”陆景曜将下巴抵在秦予乔脖颈。
这个答案多少有点坑爹,秦予乔低笑一声没有说话,陆景曜将秦予乔搂地更紧,小心翼翼开口,“别给自己精神压力,你是乔乔,也是果果,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你想起所有的事,陆六对不起乔乔,但是陆景曜很幸运,老天爷让他再遇上了秦予乔……乔乔,你有没有听到老天爷对你说的话?”
秦予乔:“什么话?”
“再续前缘。”
秦予乔笑,泪中带笑:“你想得倒美。”
陆景曜以为秦予乔说笑,以为她只是继续发挥别扭的小性子,只是陆景曜还是失算了,秦予乔根本没有跟他开玩笑,她虽然对他笑了,对他亲切了……但是她依旧把他推得远远的,“你去抱两床被子给我过来,我要睡觉了。”
然后陆景曜开心地把所有被子抱了过来,结果被秦予乔踢下了床,被踢下床的男人仔细看了看床上女人不容商量的脸色,“乔乔。”
“别吵了,明天还有的忙呢,你也赶紧去睡吧。”
“乔乔!”
“我不想说第二遍!”
“乔乔……”陆景曜盯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吐出一口长长的郁气,抱着被子回到了沙发上,冷眼看向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秦予乔,实在有点不甘心。
——
虽然陆景曜有点不甘心,作为新郎官,第二天还是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的伴郎伴娘早早地出现地秦家楼下,6点半不到,秦家已经开始有序地忙活起来。
秦予乔起床后就开始化妆作弄头发,最后穿着穿着礼服被秦家一个远方哥哥抱下楼,然后跟陆景曜一块儿跪在奶奶、秦彦之和白天瑜跟前敬了茶。
秦予乔今天也没有再穿婚纱,而是一件中式改良蕾丝旗袍,旗袍领子,鱼尾式摆裙,透明蕾丝手工绣花露背……陆景曜总觉得太透明了点。
白天瑜还是给了秦彦之面子,没有让Joseph来秦家,而是让Joseph等会直接去酒店参加婚宴,夏芸也没有参加这一次的酒宴,而秦予迟,则是秦老太太带他参加酒宴。
早上的时候,穿着笔挺的小西装的秦予迟立在秦予乔跟前说吉祥话:“姐姐,祝你跟姐夫白头偕老。”
“谢谢小迟。”秦予乔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转头看江华,江华扯嘴,从黑色皮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陆景曜,然后陆景曜再把红包给秦予迟:“好好学习,考试一百分啊。”
秦予迟点点头,秦予乔挽着陆景曜的手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倒是突然懂事了不少,比她还要懂事……抬头无意看到秦彦之投来的眼神,秦予乔突然有点心酸,其实秦彦之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子讨她欢心,伸手摸了下秦予迟的头:“以后姐姐不常回来,你要多照顾奶奶。”
“那……可不可以让我姐姐回来啊?”秦予迟突然小心翼翼开口问秦予乔,“小迟想跟她一块儿住在一起。”
秦予迟口中的姐姐是夏妍青,秦予乔其实心里早就明白,有些感情永远不能取而代之,夏妍青对秦予迟,果果对陆六……而她秦予乔,也不想贪这个便宜。
“你这孩子。”陆景曜看着秦予乔,笑着开口,“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啊,你姐姐不是在这里吗?赶紧拿着红包去买糖吧。”
秦予迟快要哭了,陆景曜也不想看到自己这样的场合里听到恼人的哭声,对身边的伴郎说:“华子,帮忙哄哄,小迟比较喜欢你。”
江华之前凑上来要当秦予乔婚礼的伴郎时,已经做好了被陆景曜使唤的准备,只是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当伴娘。
秦家这次酒宴桌数也不必陆家少,不过需要敬酒的桌数并不多,而且秦家这边的亲朋好友没有陆家那么夸张,陆家那边因为陆景曜辈分大,上次敬一位白发老人,陆景曜对秦予乔说:“乔乔,这是我大外甥。”
当然秦家也有秦家纠结的地方,有个地方差点难住了陆景曜,比如两个岳父问题。
敬茶的时候白天瑜还跟秦彦之坐在一起,婚宴的时候白天瑜直接挽着Joseph的手一块儿招呼客人了。
其中最想不开的是秦彦之,秦老太太都比他想得开,抬眼瞧了瞧Joseph对秦彦之说:“想不到这位Joseph居然也懂得中国礼数。”
秦予乔还是很意外自己的继父能赶过来招呼自己婚礼,上前跟继父拥抱了一个,说了几句感谢话,然后陆景曜拉开她,对Joseph伸出了自己的手:很开心您能参加我跟乔乔的婚礼。”
……
白天瑜很知趣,酒宴的时候也不跟秦家人同桌,倒是秦彦之有意见了,私底下拉着秦予乔说:“你妈妈也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秦予乔看看秦彦之专门染黑的头发:“好了好了,继父明天早班机就回去了,你如果难受,要不出去抽根烟。”
秦彦之满腔难受无处发泄,最终还是陆景曜给排解了,酒宴过后秦家人还在酒店休息室没有离开,酒店内室休息室里,白天瑜、Joseph和秦予乔坐在一块儿聊天说话;而陆景曜琢磨了一下而是去看看秦彦之。
秦彦之真的在大厅外面抽着烟,边上身穿红色镶金丝旗袍的服务员正给秦彦之倒茶,陆景曜在秦彦之对面坐下,服务员也给他泡了一笔早春新茶,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不多久一杯好茶就出炉了。
陆景曜看了眼刚泡好的茶,富贵牡丹的茶杯里面几片嫩绿的茶叶正在里面不停翻滚沉浮,袅袅热气从杯口溢出来。
“爸爸。”
秦彦之熄灭手中的烟,看着陆景曜开口:“景曜,好好对乔乔,她妈妈跟我离婚后,她就不在我身边长大了,我对她亏欠了太多。”
“放心吧,爸。”陆景曜笑着说,“乔乔是我老婆,我能不对她好吗?”
“齐大非偶啊。”秦彦之刚刚喝了不少,说话都带着点醉意,“如果不是睿睿,我真不放心把乔乔交给了你。”
陆景曜低头轻笑一声:“你别多想,我会好好乔乔的,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委屈,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秦彦之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女婿,倒是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一样意气奋发在岳父面前保证,想想现如今自己都当了岳父,岁月能不催人老么?
“有心还要一直坚持下去啊。”秦彦之笑呵呵,突然往休息室方向看了眼,“乔乔妈妈还跟那个……”
“爸爸,你比Joseph要帅多了。”
秦彦之:“……”
陆景曜看着岳父,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慰问,然后离开了。
——
婚礼过后,秦予乔坐在大红色的新婚床上抱着一台白色笔记本电脑跟睿睿视频聊天。
“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啊。”电脑里睿睿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开心地问秦予乔,“妈妈,你想睿睿吗?”
秦予乔笑眯眯地对着笔记本摄像头亲了下,直接用行动表达自己几天不见的想念。
“睿睿也想妈妈,想得我今天考试的时候都走神了。”陆希睿跟秦予乔说起了自己月考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百分,还是有就九十八分的。”
“睿睿真厉害。”秦予乔愉快地背靠床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问儿子,“不早了,睿睿要睡觉了没?”
“没有呢,我在元东哥哥这里。”陆希睿有点兴奋地说,“我今天睡在元东哥哥这里。”
秦予乔愣住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出现了一张更灿烂的脸,是陆元东的。
陆元东刚洗澡出来,身穿浅蓝色的睡袍来到睿睿的身后,看了眼电脑屏幕前还没有卸妆的女人,笑着问候:“乔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累鸟~~明天我再起来写小番外~~嘿嘿~~~也是更新再这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面~
不少姑娘们要上班上学了吧~~蹭蹭~新年新气息,越来越顺利~
68第六十八掌
关于电脑屏幕前突然冒出的一张脸,秦予乔第一个反应是希睿怎么会跑到陆元东那里去睡,第二反应是她穿着睡衣跟同样只穿着睡袍的陆元东半躺在床上聊天实在太奇怪
“睿睿怎么去你哪儿了?”所以秦予乔一边开口问陆元东,一边稍稍坐直身子。
“晚上在爷爷家吃饭,看睿睿无聊就带他出去玩了,然后我直接带回了我的公寓。”陆元东眉目满满的都是促狭的笑意,好像他通过视频就可以把秦予乔的尴尬瞧得明明白白。
“真是麻烦你了。”秦予乔对陆元东说,然后看到陆元东拍拍希睿的肩膀示意他去边上玩,在陆希睿不情不愿挪了几步后,陆元东扯扯嘴角问秦予乔,说话口吻有点像是在开玩笑:“睿睿是我弟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你乔乔,八卦报纸上都推测你是睿睿的亲妈,如果我不提早认识你,估计我也那么认为呢。”
“……”
秦予乔抓了下头发不知道作何回答,就在这时房里卫生间的洗澡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秦予乔往卫生间门看了眼,陆景曜正在里面洗澡。
正在里面洗澡的陆景曜附耳在卫生间的墙砖上,听听一半,只是怎么突然没声了……然后陆景曜在自己□围着一条浴巾就推门出去了。
陆景曜急冲冲走到秦予乔跟前,然后把自己脑袋凑在电脑前,电脑屏幕哪有什么陆元东,儿子陆希睿正笑嘻嘻跟他打招呼:“爸爸,你刚洗澡吗?”
陆景曜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把外面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知道秦予乔跟儿子视频,也知道陆元东拐走了自己儿子,还知道陆元东叫秦予乔叫乔乔……
陆景曜坐在床头有点怒其不争地看着视频里的儿子:“你元东哥哥呢?”
“接电话去了。”陆希睿指了指外面回答爸爸的问题,然后看着陆景曜还有泡沫的头发兴奋地说,“爸爸,你头上长兔耳朵了,你长兔耳朵喽!”
经陆希睿那么一提醒,秦予乔侧过头看陆景曜,发现他头发根本没有冲洗干净,耳朵边上还全是泡沫,湿嗒嗒的泡沫全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秦予乔只觉得心口立马上来一股气,猛地推开陆景曜,差点咆哮出声:“陆景曜,你能不能洗好了再出来!”
陆景曜根本不顾自己只洗了一半的澡,而是立马抓住了问题所在:“你跟元东实话实说了没?”
秦予乔摊手:“我没来得及说,他就接电话去了。”
陆景曜脸上的神色跟他的□的胸膛一样坦荡,开口:“现在可以实话实说了,你也无须忌讳什么,不需要再藏着掩着。”
关于藏着掩着这事,秦予乔真心觉得陆景曜比她擅长,但是他永远理由正正,果然天生有底气的男人,不管是事前撒谎遮掩,还是事后追究,他都是底气十足,即是做错了事也能找到给自己开解的理由。
“行了,先去洗澡吧。”秦予乔不耐烦地挥挥手。
陆景曜倒是无所谓自己此时的形象,只是看到秦予乔投来的嫌弃眼神,还是立马走回卫生间,然后再里面三下两除二冲洗干净后就出来。
陆景曜身穿浴袍出来,故意拉低了领子跟秦予乔一块儿坐在电脑跟儿子视频,陆元东也已经接完电话回来,看见陆景曜时笑着打招呼:“六叔。”
“嗯。”陆景曜脸色有点冷,把手放在秦予乔肩膀上对陆元东说:“晚上要辛苦你了,半夜的时候睿睿可能会尿床,你注意点,睡觉之前别让他喝太多水。”
陆希睿不服气了:“我什么时候尿过!”
“四岁的时候。”陆景曜淡淡回道儿子,然后继续交代,“晚上挑个闹钟,明天也麻烦你送睿睿去学校,睿睿这个学期评校园之星,别给拖后腿了……”
陆元东笑了笑:“还有吗?”
“没有了,如果明天我跟你七婶还没有回来,那就麻烦你再照顾睿睿一晚。”陆景曜跟交代公事一样跟陆元东交代结束后,立马收尾,“好了,我跟乔乔要休息了,再聊吧……睿睿,跟爸爸妈妈说再见。”
陆希睿还是有点舍不得说再见,童言无忌地说了句:“你们怎么那么早就要休息了啊。”
陆景曜突然觉得儿子还不赖,最后那句话很点题,点出了重点。陆景曜说完,终于轮的上秦予乔开口,看着屏幕前可爱的儿子,心里再有气也笑得出来:“那么睿睿早点睡……元东,辛苦你了。”
“不辛……”陆元东的话戛然而止,陆景曜就“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然后把笔记本稳稳丢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把被子一拉,同时转身压在了秦予乔身上,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巴,“秦予乔,今晚我非睡了你不可!”
……
“爸爸妈妈那边是停电了吗?”陆希睿抬头望着陆元东,陆元东侧头看着陆希睿的眉眼,还真是跟秦予乔一模一样的眉眼啊,他果然是一个真眼瞎,最瞎的是什么,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陆希睿一向乖巧,睡觉也很乖,一个晚上睡下来基本上连翻身都很少。晚上陆希睿跟陆元东同床,陆希睿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位子,盖好被子就开始睡了,但是睡了五分钟,睁开眼:“元东哥哥,你别一直看着我,我会睡不着的。”
陆元东转过眼:“我不看了,你继续睡吧。”
陆希睿闭上眼睛,然后两分钟后又睁开了:“灯太亮了。”
陆元东叹叹气,伸手关掉了床头灯,自己也拉好被子平躺好后说:“这样可以睡了吧。”
陆希睿点点头后开口:“元东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陆元东扯笑一声:“没有。”
陆希睿与陆元东面对面:“你肯定在想我妈妈的事情。”
陆元东:“没有。”
陆希睿把小手放在陆元东的肚脐眼扣啊扣:“你撒谎。”
陆元东把陆希睿的手拿开,然后陆希睿又继续放上去……终于陆元东有点火气上来了:“陆希睿。”
“虽然你是我的哥哥,但是你可不能破坏我爸爸妈妈的关系,元东哥哥,你知道什么是第三者吗?”
“闭嘴,睡觉。”陆元东再次把陆希睿的手移开,“小孩子懂什么?”
“当然知道,第三者就是坏人,是大坏蛋!”陆希睿说上瘾了,说完小手还在陆元东的肚子上拍了拍,“颜舒冬就是因为第三者插足才成为单亲小孩的。”
陆元东真被陆希睿说烦了:“能不能安静一点。”
黑夜中陆希睿眨眨眼睛,有点委屈,过了会,陆元东总归不忍心,碰了下希睿的胳膊:“问你一个问题,予乔是不是你的亲生妈妈?”
“不说了,睡觉。”陆希睿很懂得沉默是金,气鼓鼓地转了个身,撅着小屁股对着陆元东不说话。
陆元东侧头看了眼躺在身边生气的希睿,这脾气也是像极了秦予乔,因为像极了秦予乔,陆元东心头有个地方还是会柔软,所以当希睿转过身子的时候,陆元东把自己的手搁在陆希睿的脑袋上:“那么就晚安吧,希睿。”
过了会,已经消气的希睿开口:“晚安。”
——
秦予乔和陆景曜原本是定后天回s市,但是陆景曜在大清早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折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沉,然后直接从衣橱把秦予乔今天要穿的衣服拿过来,然后弯腰拍了拍还沉睡的秦予乔:“乔乔,醒来。”
秦予乔大清早被陆景曜叫醒,大脑都还没有开始运转,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她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不悦地着陆景曜,有点起床气:“怎么了……”
“乔乔,我爸爸昨晚脑溢血送进了急救室,我已经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去,你起来洗把脸,我现在收拾好东西然后我们立马赶回去……”
秦予乔有点愣,但是动作还是很快,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担心,听完陆景曜的话后眼眶有点湿润:“景曜……”
“别担心。”陆景曜拍拍秦予乔的肩膀,然后很自然地把内衣内裤递给秦予乔,就在这时,陆景曜电话又进来了,秦予乔不再多问什么,一边穿衣服一边听陆景曜打电话。
“爸爸还没有醒来么……我跟乔乔立马回来……嗯……等会我跟乔乔直接去医院,不用让人来接了……对了,二姐,让姐夫帮忙先稳住媒体那边,如果可以不要放任何消息出去……”
陆景曜挂完陆家瑛的电话后,秦予乔已经穿好衣服洗好脸,洗脸的时候陆景曜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响得秦予乔心里跟打鼓似的,稍稍洗了把脸出来,秦彦之套着睡袍过来,先是跟陆景曜说了几句话,然后看向秦予乔:“乔乔,爸爸有话对你说。”
秦予乔跟秦彦之走出房间门,秦彦之面容有点严肃,看着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开口:“乔乔,这次你回陆家可能要面对很多人和很多事,爸爸现在要你记住,你跟陆景曜已经是夫妻了,回去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谨记自己是陆家媳妇……爸爸知道你最近跟景曜在闹矛盾,但是听爸爸的话,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地站在景曜的身边帮助他照顾他,夫妻是一条船,船上的事怎么处理先等船靠岸了再说,现在你们要做是如何齐心协议同舟共济。”
秦予乔上前抱了下秦彦之,然后轻声说:“爸爸,我都明白的,放心吧……”
——
秦予乔跟陆景曜走出秦家院子的时候才知道她原以为的“大清早”有多早。外面雾气蒙蒙,整个天还只是微微透亮。
秦彦之亲自送她和陆景曜上车,然后秦家司机送他们去了机场,然后登上了最早回s市的飞机,登机的时候秦予乔看了时间,才五点半。
秦予乔对飞机起飞的失重感第一次如此强烈,好像不好的感觉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然后秦予乔突然想到自己忘记给白天瑜打电话。
“我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告诉她我和你因为要赶去医院,所以中午没办法送她和登机回伦敦。”陆景曜突然开口说。
秦予乔怔怔地看着陆景曜青渣的下巴,将自己的手放在陆景曜的手上:“你别担心,爸爸会没事的。”
“嗯。”陆景曜揽过秦予乔的肩膀,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什么也别多想,先睡一会吧。”
陆景曜的坏,坏的时候让秦予乔咬牙切齿还不解恨;但是他的好,好的时候也会像注入她心间的一道温泉,涓涓细流,从内心深处给她依靠和力量,也像是春雨,润万物雨无声。即使他的世界已经战火纷飞兵荒马乱,他也是给她留了一处平静的小天地,在不知不怒觉得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让她可以安静地休憩。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新文,我原本先想写颜舒冬的故事,但是群里几个孩子强烈建议我写韩首长铁树开花的故事,什么是两难,什么是纠结~这就是啊~~
ps:关于陆景曜的好和陆景曜的坏~~希望看到最后的姑娘们,我还是希望姑娘们能给他一个好评,陆小六说不接受中评和差评哦~~
69第六十九章
陆和烁住进了S市第一军区医院,在陆和烁病房隔壁的家属休息室里,秦予乔跟着陆景曜进来的时候,里面坐立着不少陆家人。秦予乔和陆景曜从G市飞回S市下机的时候才九点不到,一路匆匆赶过来,终于在休息间坐下来的时候,秦予乔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S市的天气比G市还要糟糕得多,休息室开着一扇窗,外面大团大团的雾气看着又湿又冷,这种似曾相似的天气让秦予乔有种片刻的恍然,她想到了爱丁堡,想到了哈尔顿,想到果果把希睿生下来的那天,也是一个浓呜重的天气。
陆家瑛走到秦予乔身边,拉起她的手:“乔乔,你和老六今天肯定急坏了吧,后面还有一间房可以休息,要不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
秦予乔摇头:“我没事,只是爸爸,医生怎么说?”
陆家瑛眼眶里闪着泪花:“情况有点糟糕。”
医院永远是冰冷的形象,秦予乔坐在皮质沙发上揉揉额头。陆景曜让人送来两份早餐,他愿意是陪她一块儿吃点,结果谁也没有吃多少。陆景曜从下机后就电话不断,然后终于过了会他进来拍拍秦予乔的肩膀:“乔乔,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下,你在这里跟着大嫂二姐,我等会给你电话。”
陆景曜离去之后,张琪说话了:“如果老爷子这次有什么意外,这个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琪忧心忡忡地看向杨茵茵,“大嫂,你到底怎么想的呢?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心里话啊?”
杨茵茵转过头,声音有点高,好像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这个家不能散,这是爸爸一直以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秦予乔困倦地背靠沙发,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进来收拾桌子,把她和陆景曜吃了一半的早点丢进橘黄色的垃圾桶里。
今天在医院的除了陆家的女儿媳妇们,还有王宝儿,王宝儿坐在杨茵茵身边,不怎么开口说话,乖巧又柔顺,过了会,她电话也响了,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后进来对杨茵茵说:“杨阿姨,我中午还有节很重要的课……”
“赶紧去学校吧……”杨茵茵像是突然想起来,有点歉意地对王宝儿说,“晚上就不用过来了,这里不缺人,上课重要。”
王宝儿眨了下眼,然后点下头。
秦予乔拿出手机看大盘,陆氏的几个上市公司股价还是很稳定,然后搜索了下新闻,并没有陆和烁病重的消息,果然陆和烁病重的事还是瞒着媒体的。
陆景曜以前跟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起过陆家的情况:“基本上老爷子每病一次,陆家的那些金融股就波荡一次,陆家儿子女儿多,外人如何都不会相信陆家人个个在家业面前都能安分守己……其实陆家自己人也不相信,只是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和睦,一下子不好扯破而已。”
陆和烁是下午脱离危险期的,是陆和烁的主治医生过来说的消息,但是因为陆和烁还没有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现在唯一进去探看的人是陆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从监护室出来后立马来到隔壁休息间:“老爷让各位先回去休息,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守着。”
“我们不走,爸爸这样子了,我们可不放心回去。”张琪说,然后转过头看向秦予乔,“我看六妹累得厉害,要不六妹先回去休息?”
秦予乔没说话,只是看着管家,听管家继续说下去。
“老爷说了,他还死不了,让你们别操心惦记。”老管家对张琪说,“这是老爷的原话,让我转达一下。”
陆家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过了会陆家瑛开口问:“爸爸还说了什么吗?”
管家犹豫了下,有点难以启齿:“老爷说……让你们留着心思等他真正去了后再操心……”
——
因为陆和烁住院的事还瞒着媒体,所以陆家人进门医院都是从后门进出。秦予乔跟杨茵茵一块儿坐上陆家的黑色商务车,上车后杨茵茵对司机说:“先去中央花园吧。”
秦予乔看着杨茵茵:“我有点不放心睿睿,我想先去二小看看他。”
杨茵茵想了下,点点头后对司机说:“先去实验二小。”
秦予乔对杨茵茵扯了个笑,杨茵茵拉住秦予乔的手,有点挑明了地说:“乔乔,我们是自己人。”
秦予乔明白杨茵茵的话,真诚地看了眼杨茵茵,开口:“景曜跟我说过,陆家他最敬重的是大嫂你。”
陆景曜的确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不过肯定没有秦予乔说得那么酸,原话是这样子的。
“我的几个嫂嫂,还是大嫂最靠得住,按理说我应该让你多跟大嫂走动走动,但是大嫂又是元东的妈妈,所以我还真是两难啊……乔乔,你也跟我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呗?”
……
秦予乔来到二小的时候正是3点40分,如果她没有记错,希睿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所以秦予乔直接来到操场,两个大操场上有好几个低年段的班正在上体育课,不过秦予乔并没有在大操场上看到自己儿子,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童音在她身后响起:“希睿妈妈。”
秦予乔转身,看向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小男生,然后想起来他就是希睿常常跟他提起的颜舒冬,上次她来看希睿踢球的时候也见过他一次。
颜舒冬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笑容灿烂地都让秦予乔差点忽略他嘴角贴着的创口贴,希睿上个月还跟她说过颜舒冬的事,愤愤不平地说:“颜舒冬的爸爸常常会打他,颜舒冬是不是可以通过儿童保护法寻求帮助……”
秦予乔对颜舒冬笑:“你好,舒冬。”
颜舒冬似乎有点意外秦予乔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细长的眼睛闪着光亮,开口问秦予乔:“希睿妈妈,你是来找希睿吗?”
“希睿在足球场哩。”颜舒冬指了指足球场的方向,已经走到了秦予乔前面,“希睿妈妈,你跟我来。”
真是一个热心的孩子。
秦予乔跟着颜舒冬来到足球场,二小的校园是出了名的景色好,绿树掩映的足球场是一个绿茵茵的大草地,今天雾气重,所以走近足球场会发现每株小草身上都挂着晶莹的露水,生机勃勃的草地奔跑着一群生机勃勃的孩子们。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孩子们都准备体育课结束后立马回去,所以足球场边上放着一排书包,秦予乔一眼就看到了陆希睿的蓝色书包,背带上绣着红色的陆希睿三个字。
秦予乔跟着颜舒冬来到足球场,然后远远就看到了正在踢球的希睿。她身边的颜舒冬两只手捧成“喇叭状”后对陆希睿喊道:“陆希睿,你妈妈来找你了。”
秦予乔被颜舒冬喊得脸颊发红,而在踢球的一帮小朋友全都转过头,陆希睿转头最快,然后他先是跟同伴们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立马朝她这里跑过来,因为跑得急,一张小脸跑得红透透的。
“妈妈。”陆希睿在秦予乔跟前跺了跺脚,草地湿气重,希睿在草地上踢了球回来难免鞋子和裤脚都有点湿掉了,低头看看自己湿掉的裤脚和鞋子,希睿有点卖乖地对秦予乔笑笑:“妈妈,我好想你,你可终于回来了。”
秦予乔蹲□子给儿子拍了拍裤脚沾上的草渣,然后对希睿说:“妈妈早上就回来了,因为也很想睿睿,就过来找睿睿了。”
陆希睿一张小脸比刚刚又红了一些,然后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妈妈,我还有十二分钟就放学了。”
——
秦予乔坐在足球场的观看台上看希睿继续踢球的时候接到陆景曜打来的电话,秦予乔按了接听键,陆景曜在电话那边问她:“在哪儿呢?”
“我去在二小,去接睿睿。”秦予乔如实回答说。
陆景曜轻“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那晚上一块儿吃个饭,我在金水湾这里订了包厢,等会你跟希睿在学校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来接你们。”
“你不忙吗?”秦予乔问。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陆景曜回答。
足球场上的希睿正从侧面攻击进了一个球,兴奋地跟自己的球友击掌,然后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妈妈求肯定,秦予乔站起来对陆希睿竖起了大拇指。
十几分钟过的很快,放学铃声响起后秦予乔跟希睿一块儿走出校门,一路上跟希睿打招呼的同学不少,秦予乔拉着希睿的手:“睿睿,昨天晚上在元东哥哥那里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吵到他啊?”
“我可乖了,昨晚跟你聊天结束后就睡觉了,没有吵到元东哥哥。”
秦予乔弯起嘴角:“真乖。”
“我这几天表现可好了。”陆希睿想到了昨天爷爷的表扬,分享给秦予乔听,“因为表现太好了,爷爷昨天也表扬我了呢……对了,妈妈,晚饭我们是去爷爷家吃吗?”
秦予乔摇头:“我们跟爸爸一块吃,晚上爸爸请我们吃晚餐。”
“哇,太棒了。”陆希睿拉着秦予乔的手兴奋地欢呼起来,然后抬起小脸对秦予乔说,“我也有点想爸爸了,不过还是多想妈妈一点。”
秦予乔真心乐了,顿了下问了一个傻问题:“那睿睿喜欢妈妈一点还是爸爸一点?”
陆希睿突然僵住了脸:“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然后轮到秦予乔愣住了,然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傻儿子,想什么呢?”
陆希睿对秦予乔解释说:“我们班的杜则思,他最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他的爸爸妈妈每天问他到底喜欢谁一点,要跟谁在一起?”
“妈妈开玩笑的。”秦予乔笑吟吟地看着希睿,“睿睿,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会跟谁?”
陆希睿眨眨眼。
秦予乔连忙解释:“是如果,妈妈问的是如果。”
“这个嘛……”陆希睿纠结着一张小脸,就在这时,陆景曜不咸不淡地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如果离婚了,那睿睿就跟妈妈吧,因为爸爸肯定会回来找妈妈,但是妈妈估计就去找新爸爸了……”
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微微勾着唇,语气悠然像是开玩笑,闪着促狭的笑看着秦予乔:“孩子妈妈,你说呢?”
“比在孩子跟前无赖我。”秦予乔走上前挽住陆景曜的手,“而且找新爸爸不好吗,说不准睿睿可喜欢了。”
陆希睿错热闹地点头:“对啊,我早就想换个爸爸了。”
陆景曜一把将儿子抱起然后丢进车里,当希睿被陆景曜突然抱起的时候,夸张地趴在陆景曜肩头对妈妈喊救命,秦予乔笑眯眯地跟上了陆景曜脚步。
——
晚上一家三口聚餐回来,秦予乔陪陆希睿睡去之后来到陆景曜的书房,陆景曜正在书房打电话,看到她进来后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然后招呼秦予乔到自己身边:“乔乔,我有话要对你说。”
……
秦予乔一直觉得陆景曜这人有时候有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淡定。
第二天陆希睿上学之后,陆景曜没有去公司,而是悠哉游哉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倒是秦予乔急乎乎地看着他,然后陆景曜对她淡淡一笑:“急什么,只是换个地方吃几天饭而已。”
秦予乔突然说不出话,低下头:“我随便你……”
陆景曜扯扯嘴角:“口是心非。”
“是吗?”秦予乔抬头陆景曜,“如果你这次没有出来,别指望我会进去给你送饭。”
“呵呵。”陆景曜站起来,然后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我要上去先洗个澡。”
陆景曜上楼洗好澡,然后穿戴好西装笔挺地下来,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睿睿的语文书拉在家里了,乔乔,睿睿第一堂课就是语文课,你先给他送去吧。”
秦予乔不说话,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过了会,她拿过陆景曜手上的书,狠狠地说了句:“陆景曜,我真管不了你了!”
陆景曜上前揉了揉秦予乔的头发:“乔乔,你不需要担心我,你只需要在家等我出来就可以了。”
秦予乔看了眼陆景曜,拿着希睿的书出门了。
……
秦予乔开着车去二小的时候,一辆警车从她的车后面超过她,秦予乔看着笛鸣而过的警车,然后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过了会,秦予乔忍不住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昨晚陆景曜跟她说:“乔乔,我跟你说件事。”
“明天我可能要进警局几天,你骗骗希睿,别让他知道。”
“还有,你离陆元东远点。”
“……”
秦予乔想起秦彦之跟她说的话,其实她是想要跟陆景曜同舟共济的,一切问题等船靠岸后再说,结果陆景曜还是提早把她送下了船。
这个男人,还是牢底坐穿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求了一张上上签,原本打算加更一章的,但是真的太累了,走了几百石台阶,今天回来写完这章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昨天想了想新文,还是想写开夺子,会换一个名字,想来一个文艺点的,原因是夺子不会长,因为是虐文风格,太长了看着蛋疼~
最后最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推文哈·前阵子还跟乃们说要写黑社会的文呢,折火同学也开了黑道小文,但是这文非常有爱轻松,最近看得我是乐呵乐呵的,强男强女,傲娇男女的对决戏码,送上穿越地址———
70、第七十章
70、第七十章
秦予乔想起陆景曜有次跟她闲聊起他上学时候的事情,他说以前常常有女生把情书放在他书桌里,然后他每次都把这些情书夹在作业班一块儿上交给老师,然后之后就没有什么女生敢给他写情书了。
“你可真坏。”
陆景曜讲起一切的坏事好不忌讳:“我小时候在班里是不干坏事的,但是以前班里的坏事基本跟我有关系。”
“如果我是老师,最讨厌你这种学生。”
“谁说的,也有不少老师喜欢我的。”陆景曜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指使别人做坏事,就是有时候无聊了……如果当时我早点遇上你,咱们两个早恋早恋,我也不会闲得无聊找事做。”
“那你都做了什么坏事啊?”
“都是小事……烧了女同学的辫子、扎人轮胎啊之类的,反正我从来没有被人逮着过,即使逮住了也跟我无关,即使在现场被抓住,我就说……”
“说什么啊?”
“路过。”
“……”
秦予乔一直知道陆景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事有利还是有弊,收益和风险的比例值大不大……这些问题他绝对是想得清清楚楚再下手,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能轻易被**局带走,这事就不是小事了。
但是陆景曜昨天跟她说:“就是一件小事,我呢就是配合调查一下。”
然后秦予乔问他什么事,陆景曜看起来对她没有隐瞒,但是他也没有把事情说得格外清楚,秦予乔其实很明白陆景曜对她有所隐瞒。
“其实跟姚小爱有点关系,她的爸爸用自己的棺材本全买了苏康食品的股份,结果破产要跳楼了,被救下来起诉我操纵了股市证券,给他虚假□消息。”陆景曜说完看向秦予乔,解释说,“在没遇上你之前我是跟姚小爱的爸爸吃过一顿饭……”
苏康是苏寅正亲手创立的一家上市公司,之前爆料要被陆氏一并收购,现在最近消息,陆氏没有收购苏康,苏康前阵子已经破产清算了。
秦予乔是知道陆景曜收购了苏氏的房地产和最后成立的科技公司,唯独没有拿走苏康是因为苏寅正前妻现任丈夫韩峥,也是现在s市政法委副**。
那天陆景曜跟韩峥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秦予乔也在场的,回来的时候陆景曜还跟她感慨:“前任就是一根刺啊。”
秦予乔点头。
“我的前任对你就是一团棉花一朵浮云吧?”
秦予乔反问:“你有前任吗?”
陆景曜是有前任,秦予乔认识的姚小爱,果果认识的穆鹿,两个都是大美人级别,只是陆景曜对前任的处理态度一直很好,所以有时候秦予乔差点忘了他也是有前任的人。
陆景曜说他跟姚小爱的爸爸吃个饭,然后这件事他是坑了前任的爸爸,他的ex-岳父?秦予乔真觉得胸口蕴着一股怎么也发泄不出来的气,密不透风地压在她的胸口像是会化成秘密密麻麻的小针。
――
秦予乔约了韩峥见面,韩峥在政法大楼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跟秦予乔见了面,秦予乔跟韩峥不算熟,只是上次跟陆景曜跟他一块儿吃过饭,这次能约韩峥出来,也是陆家瑛帮的忙。不过韩峥倒是很爽气,一般从政的人对麻烦事都是推三阻四,而韩峥在电话里直接说:“我下午还有事,明天就要出去开两天会,这样吧,中午你有时间吗?”
秦予乔比韩峥早半个小时赶到茶餐厅,韩峥赶到的时候说:“被事拖出了,陆太太久等了。”
秦予乔解释说:“是我来早了。”
“陆总的事我听下面的人说了。”韩峥坐下来后开门见山说,“不过我听说城东**局的副局长跟陆总关系是不错的,陆总在里面吃不了亏。”
秦予乔低头看了眼茶杯里的绿叶,抬头:“如果陆六没有答应韩**你的要求,苏康不会破产,陆六也根本没有必要进去。”
“哎哎哎,陆太太你真怪上我了?”韩峥扯笑,背靠椅背,“陆总多精明的人,我能坑了他?陆总不收购苏氏的苏康,只是给我一个情面而已。”
秦予乔抬眸:“所以说帮忙帮忙,帮上了祸,惹祸上身了。”
“哎,我不是说了陆总会没事吗?”韩峥开口。
秦予乔:“那韩**给我一个保证。”
“怎么保证,如果陆总自己爱吃里面的饭,我也没办法啊。”韩峥笑望着秦予乔,就在这时,他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直接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糖糖怎么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正在吃呢,糖糖呢,中饭吃什么了?”
秦予乔抬头看了眼眼前的男人,她算是白来一趟了。
“……妈妈做了玉米饼啊,好吃吗?”韩峥换了一只手接电话,“那可一定要给爸爸留点,妈妈呢,让妈妈接电话……哦,妈妈忙啊……”
秦予乔轻咳出声。
韩峥继续跟女儿打电话,过了会开口:“皮皮也要跟爸爸说话啊,好啊,那说吧……”
秦予乔想起韩峥的三胞胎,估计三个都说一遍,估计还要一刻钟,然后秦予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在这时听到韩峥说:“好,那爸爸有事先挂了,皮皮跟爸爸亲一个。”
“嗯哪,糖糖也亲一个……牛牛呢……牛牛不跟爸爸亲啊……那好吧,爸爸回来亲牛牛……”
秦予乔突然觉得什么政法委副**挺扯淡的,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天气并不好,行走的路人打着伞。
韩峥挂上电话对秦予乔说:“三个孩子真是烦。”
秦予乔觉得韩峥口中的炫耀成分很重,看向韩峥说:“韩**福气真好。”
“前世修来的吧。”韩峥笑纳了秦予乔的恭维,“苏康的事,的确是我欠陆总的情,陆总的事我一定会照顾照顾,只是现在事情不是还没有定下来么,说不准陆总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呢?”
韩峥倒是提醒了秦予乔,秦予乔也不是没有想到陆景曜那样的性子会那么轻易进局里,只是虽然这样,她还是会担心,所以她还是会来找韩峥要保证。
――
陆希睿下午放学回来没有看到爸爸,也没有问起秦予乔爸爸去哪儿了,而是非常自觉地练琴和做作业,然后终于在睡觉之前发问了:“妈妈,爸爸今天是不是约会去了?”
是,约会了,今天的陆景曜和**局有个约会。
秦予乔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爸爸出差去了……”
“哦。”陆希睿已经习惯爸爸常常出差,现在他有妈妈了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抱着秦予乔说带点买可怜地说:“以前爸爸出差都是睿睿一个人在家的。”
秦予乔非常吃希睿的这套,陆和烁的事她瞒着睿睿,陆景曜的事也瞒着他。秦予乔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怕吗?”
“也不是很怕啦……”陆希睿想了想说,“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忙的,简直比国家总统还忙,爸爸给我报了很多辅导班。”
秦予乔笑眯眯地听着希睿说起以前被陆景曜剥削的往事,希睿一向入睡快,说着说着就慢慢睡着了,待希睿睡着,秦予乔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没有星斗月轮,也没有一丝云影,还下起了小雨,中央花园绿荫过道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欧式路灯,细雨连成雨幕,轻绵如同薄纱,被夜风一吹便吹散了,路灯周围雨雾带着盈盈光辉,像是金雨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下来。
秦予乔在路灯下方看到了陆元东,陆元东手举着一把伞,如果他不是立在路灯下方,他黑色的西装都快跟这个黑夜融为一体了。
雨很小,秦予乔没有打伞直接走到陆元东跟前,面色有点冷:“找我什么事?”
陆元东把自己的伞移到秦予乔的头顶,神色淡淡:“六叔被带走了?”
“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怀疑我?乔乔。”
秦予乔面冷语气也冷:“你应该叫六婶。”
陆元东低低笑了一声,蒙蒙细雨为背景,陆元东的笑容看起来很模糊,就像陆元东在秦予乔心中形象,慢慢模糊看不真切。
“六婶婶,你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希睿的亲身母亲时,我感到有多好笑吗?”陆元东看着秦予乔,“你说老天是不是在玩我?”
秦予乔沉默,然后开口:“元东,我和景曜的事会扯上你我很抱歉,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跟你相亲的时候是真心的……”
“我,我信你没骗我。”陆元东低下头,又重复了一边,“我信你没骗我……但是乔乔,我不想看到你被六叔骗了。”
“你是要告诉我陆六跟穆鹿的事吗?”秦予乔突然有点好笑,“元东,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陆六以前写信回来要跟穆鹿结婚这事啊。”
陆元东盯着秦予乔看,眼里有点失望:“乔乔,你就那么爱六叔吗?”
“对啊,我爱他,然后你可以走了吗?”
“呵呵。”陆元东抬眸看着秦予乔,眼里闪着类似死灰复燃的光,“那你见过穆鹿吗?……穆鹿,姚小爱……你不觉得她们很像吗?”
“我不知道她们像不像,但是元东,你怎么了?”秦予乔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冰冷冷地从秦予乔嘴里出来,“你就那么不见得我跟景曜好吗?我和他已经结婚了,我跟他已经有睿睿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居心……你还是我认识的陆元东吗?”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秦予乔吗,那个眼里容不得一颗沙的秦予乔?”陆元东反问秦予乔,“你还是吗?”
秦予乔转过头不说话,然后她这个样子彻底激怒了陆元东,他伸手拉住了秦予乔的手,将她整个人反转过来,然后直接拖着她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放开我。”秦予乔低叫出声,陆元东用了力,秦予乔也用了力挣脱陆元东,然后人一失衡,摔倒在湿润的地面上,狼狈至极。
――
陆家人全知道陆景曜被带到**局接受调查,这个时候陆景曜带走,陆家有人愁,也有人开心。陆和烁已经让人去探望,不过只让陆家瑛和陆家敏两个人去探望,陆家瑛出门的时候,张琪对陆家瑛说:“二姐,老六的事要不要告诉爸爸呢?”
陆家瑛:“老六出来的时候自己会跟陆和烁说。”
陆景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让人跟陆和烁说了,然后陆和烁立马让自己助理把陆景曜保释了出来。
或者可以说,陆景曜就是为了等陆和烁的保释。
陆景曜一共在局里呆了三十八多个小时,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景曜还是先见了陆和烁的助理,然后再回了中央花园。
陆景曜那个归心似箭,回到家后现在楼下洗了个澡,然后轻手轻脚走进了房间,房间安静地躺着一个人,陆景曜麻利地脱掉自己的浴袍,噌得就转进了被子里抱住了秦予乔,然后反转压在秦予乔身上,“乔乔”“老婆”地叫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道脆溜溜的声音在陆景曜的身下响起:“景曜,我是小鹿。”——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元宵节晋江搞了一个活动,写诗赢晋江币哈~,大概就是写诗内容跟挑肥有点关系~下面是晋江活动详细内容,还有更详细的穿越地址,嗷嗷,大家积极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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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选方式:每部文章的作者评选出自己文下参赛诗词的一二三等奖共6名。网站评选全部参赛作品的一二三等奖共9名。
奖品奖项:作者评奖:一等奖(8名,每篇1名)奖金:5000晋江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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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陆景曜几年前跟一群乡镇企业家吃饭,饭局上一位关系户进来的销售经理在饭桌上说了一则带点荤的笑话:如果喝醉爬上了小姨子的床,当小姨子出声后是你是继续还不继续呢?
当时销售经理不知道陆景曜虽然有了儿子却没有老婆,为了活跃气氛,笑着问他:“陆总,这种艳福您会不会享呢?”
陆景曜对这类艳福从来不感兴趣,他自小对感情有着很高程度的要求,所以他不管是在床事还是□上都没有很多男人的臭毛病——爱对除老婆之外的女人耍流氓,而他只爱对自己的女人耍流氓。
而今晚他因为身下的人一句“景曜,我是小鹿”,陆景曜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导致原本身下半硬的老二也跟着心脏跳了跳,然后软了下来。
男人处于半硬状态是最脆弱的,陆景曜明明知道是自己被秦予乔成功耍了一回,但是他还是猝不及防地受到了惊吓。
至于秦予乔,应该没有人比她更矛盾的存在了,她爱陆景曜已经是毋庸置疑,而她偏偏在爱的半路上出现了果果的记忆,这段腾空降临的回忆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一场异国他乡爱情悲剧,但是她还是看得入戏了。鲜活的记忆就像鲜活的血液循环在她身体里的每个人角落,所以她忘不了陆六对果果的欺骗,也忘不了雾都那些温暖的记忆。
爱一个人,秦予乔从来不渴望只爱上他的优点,但是有时候狼跟情绪是背地而驰的,每次想到陆景曜对她的坑蒙拐骗,秦予乔心中就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偏偏每次她已经怒火中烧了,陆景曜还给嬉皮笑脸!
晚上秦予乔在说出“景曜,我是小鹿”的恶作剧之前还在想陆景曜进公安局的事,结果他回来后跟没事人的钻进被窝舔着她的脸,秦予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她想到了穆鹿,脑子还没有多转,就冒出了这句话。
秦予乔只是想吓吓陆景曜的,但是秦予乔真没有想到陆景曜会打她。
陆景曜从来没有觉得秦予乔有像今天那么讨打,那么打得下去。当他打开灯看到一脸无辜的秦予乔时,心中的小火苗“嗖”得一声就窜了起来,然后他长手一揽,将秦予乔反转到大腿上,伸手就是“啪”的一声,不解气,又是一阵“啪啪啪啪啪啪啪……”,打得秦予乔泪眼朦胧,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时候身体的疼痛也会内心精神产生一股委屈之情,秦予乔的屁股已经疼得快失去了知觉,而她哭得也快断了气。她反抗了几次没用,就任由陆景曜对她施暴,一边哭一边打着泪嗝,哭得时候想到希睿还睡在隔壁,又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泪珠子连成线,瞧着真的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模样了。
陆景曜终于打得差不多了,然后低头一看趴在他腿上的秦予乔,他没有动真格打她,力气也只用了三成,而她倒是给他动真格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秦予乔,你几岁了!”陆景曜口气还有点生硬,拍拍秦予乔的后背,“你那么大一个人还不清楚什么玩笑该开什么玩笑不该开?你不知道刚刚我……”
秦予乔捂着嘴继续掉眼泪,过了会开口说话,只是抽噎声依旧不断:“你分明是……做贼心虚……”
陆景曜想到自己还被秦予乔倒打一耙了,沉着脸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秦予乔,倒是把他的罪恶感给哭出来了,然后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乔乔,你要知道刚刚那情况……”陆景曜真开不了口说自己刚刚真被她吓得软了。
“怎么……你还委屈了。”陆景曜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巾给秦予乔,“你真是拿你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开玩笑,不过现在你肯定也不知道事情严重性,我就原谅你了,你也别自责太多……”
秦予乔一口咬在陆景曜的肩头,真想咬一口肉下来,陆景曜不怕痛,继续拍拍她的后背,突然他看到包扎起来的膝盖,然后整张脸真的沉下脸来了。
陆景曜猛地拉开秦予乔,眼睛看着秦予乔的膝盖:“怎么回事……”
秦予乔膝盖上的伤是昨天跟陆元东拉扯的时候跌撞在地上,虽然只是跌了一下,伤口还不小,至少成功把陆元东吓住了,不断从外冒出的血,也慢慢地把一个快要失去清醒的人拉了回来。
陆元东先是抱着她直接回中央花园的别墅,陆家的保姆也在场,三个人都止不住血,然后陆元东又匆匆带她去医院,终于折腾到半夜才回来。
在送她回来的路上,陆元东跟她道歉:“乔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陆元东,你真是让我好笑,你先是做了伤害我的事,然后再云淡风轻跟我说你根本不想伤害我?那你是你要怎么样呢,难道还需要我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恩公吗?或是你们男人也是要做了坏事还想立牌坊吗?”
陆元东将车停在中央花园的绿化带后面的停车位上,默着表情任由秦予乔骂他,然后秦予乔也骂得没有意思了,她停下来的时候陆元东转过头看她,忽然笑了声。
秦予乔不自然地转了下头:“笑什么笑!?”
陆元东看着秦予乔:“我想我第一次跟你相亲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个性格沉静的豪门淑女。”
秦予乔秀美轻挑:“现在不是吗?”
陆元东摇摇头,面容有点怠倦:“不是,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一直很想能继续了解你,但是……是我没珍惜,乔乔,你说如果当初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追你,你会看上我吗?”
秦予乔被陆元东问愣住了,过了会,陆元东转过头:“你还是比较喜欢像我六叔那样的男人吧,还有江华,其实他们有点像……是吧?”
秦予乔觉得陆元东真是一个爱比较爱对比的男人,他不仅对比出姚小爱和穆鹿的相似,还对比了陆景曜和江华。
其实不止陆元东一个人说陆景曜跟江华像,然后说的人多了,秦予乔之后恢复记忆后也会静下来想一想,当初果果义无反顾爱上陆六,是不是陆六身上真的有江华的影子。然而现在想这样的问题,除了没必要还是没必要,因为秦予乔爱现在的陆景曜。
陆元东:“所以即使真回到当初,我也是不讨你喜欢的。”
秦予乔也转了下头:“两个人修成正果,有时候真的不是喜欢去喜欢来的事情,我承认最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取决彼此的闪光点,但是两个人能不能走下去,除了靠缘分,还要靠态度……元东,不是我说你,你的态度没有景曜好。”
“我说的很直接,其实景曜态度也不好,他做事藏藏掩掩这点真的很讨厌,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挺在乎我的,他让我讨厌,但是同样让我感动,还有喜欢和爱。”
……
昨晚秦予乔和陆元东也算是倾心交谈了,之后陆元东送她下车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下,然后僵了下,直接拦腰抱着她上楼,将她送回了房间,之后下楼回去了。
陆元东昨晚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很烫,烫得秦予乔对陆景曜有点坦然不起来,说实在的,如果没有陆元东抱她上楼那段,她面对陆景曜的发问时,就不会撒谎了。
“昨天我不小心摔倒了……”
“哦。”陆景曜趴下来检查秦予乔膝盖上的伤,确定没有发炎之类的后揽过秦予乔的腰:“你看看,我才离开你一天,你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了,真的是睿睿都比你强。”
陆景曜轻缓缓一句话还是说软了秦予乔的心,窝在陆景曜怀里问:“这次回来你还进去不?”
“乌鸦嘴,你想我进去?”陆景曜轻拍了秦予乔的头,“是不是担心坏了?”
秦予乔轻哼了一声:“如果可以,真想让你在里面都别出来了。”
陆景曜含笑地看着秦予乔,直接亲上秦予乔的嘴巴:“终于又可以过上搂着老婆热炕头的日子了。”
秦予乔推开陆景曜:“睡觉,困死了。”
陆景曜其实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即使进去后也在操心外面的事情,现在搂着秦予乔,看着秦予乔睡得一脸恬静,陆景曜虽然也有了睡意,他在睡觉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秦予乔的手机拿过来。
陆景曜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那么好,想不到自己还真翻出了猫腻,乔乔手机里面躺着一条陆元东发给她的短信。
“白色的药一天三次,每次两颗,黄色的药是外敷,一天两次。”
陆景曜看完短信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安静躺好后将秦予乔搂得更近一点,凑过脸在她额头亲了亲:“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女人。”
——
陆希睿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爸爸了,所以对于第二天下来吃早餐的时候看到爸爸,开心地跑到陆景曜跟前:“爸爸,你出差回来了啊?”
陆景曜也有点想儿子,捏了下他的脸:“想爸爸了?”
陆希睿实诚地开口:“想爸爸的礼物了。”
的确,以前陆景曜每次出差多多少少都会儿子希睿带几样礼物,只是这次……陆景曜对希睿说:“把手伸出来。”
陆希睿期盼地朝爸爸伸出了自己的手,担心礼物很大,还伸出了两只手。
陆景曜看了眼儿子白乎乎的手心,伸手在陆希睿两只手上拍了两下:“好了,赶快去进去吃早餐吧。”
——
秦予乔的膝盖虽然破了,但是却不怎么影响走路,但是陆景曜照顾地还是很殷勤的,比如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会过来扶着她;去公司之前还亲自给秦予乔换了药。
“白色的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粒,黄色的药是外敷,一天两次……”陆景曜拿着药过来的时候,便打开药瓶边嘀咕,跟念经似的。
秦予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陆景曜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递给秦予乔,然后转身给她倒水,在把手中开水端过来给秦予乔的时候说:“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元东告诉我的。”
秦予乔:“……”
陆景曜瞅了秦予乔一眼,然后把秦予乔宽松的裤腿卷上给她上药:“……昨天我看了元东无意间看到元东发给你的短信,乔乔,你老实给我说吧,你膝盖是他陪你去医院包扎的吧?”
秦予乔看看陆景曜,点头:“是。”
“昨天你撒谎了,理由是什么?”
秦予乔:“……”
陆景曜墨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多大的事,乔乔,你紧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说小番外很久没写了,哈哈~其实接近结尾,想偷懒下嘛~~~不过既然还有朋友惦记着,等会写两个放上来,我都以为你们看多了看厌了……
那个诗歌大赛,真的没有人感兴趣咩?别这样子……
ps:人家是卖萌求留言,我可以算是买番外求留言咩,两个字撒个小花也成,你们不知道一条留言我可以乐呵多久。
最后我是在上来奇怪的,其实我的作收一直涨的很好的,但是过年后一直没有涨,刷新了千百边一直停留在1459……十几天没有动过了,难道这十几天都木有人收藏我咩?这不科学!!
然后对我还感兴趣的姑娘们今天可以收藏一下我哈,然后我明天看看是真的抽了,还是我是真的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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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秦予乔真觉得陆景曜这人真的是死精死精的,如果她要在他眼皮底下做点什么事基本上不可能的,最可恶的是他明明心里将所有的事算计了一遍,脸上表现出来是一副坦荡荡的君子模样,弄得全世界好像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不懂事拎不清瞎搅和类型的。
“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秦予乔抬抬眼皮,“昨天是元东送我去医院的,也幸亏遇上了他,所以改天如果有空你上门谢谢他也是可以的。”
陆景曜眯了眯眼,然后非常郑重地点了下头:“行,记心上了……”
陆景曜真的是越发讨厌陆元东了,不过这也正常,没有男人会对自己女人虎视眈眈的男人感觉到友好,所以第二天陆景曜上班的时候,专门逮住一件事后不轻不重地训斥了陆元东一顿。
“元东,恒易那边的货是你提拔上来的经理负责的,现在那货出了点问题,这事你还真难辞其咎。这样吧,回去后这事你好好查查,另外你也跟那位经理在明天的会议上跟所有的董事把这事澄清解释清楚,我不会因为你是我侄子偏袒了你。”
陆元东的态度比陆景曜想象得要好,离去之后转过头问陆景曜:“六叔,乔乔腿上的伤好点了没?”
陆景曜淡淡扫了眼陆元东一眼,直接说:“元东,别太拎不清了,乔乔昨天还让我感谢好好感谢你,但是你抱着什么心思不用我提醒你吧,你是怎么对乔乔的?呵呵……其实也就是乔乔那样的善良性子才会帮你掩护。”
陆元东拿着文件的手微微僵了下,然后扬眉笑了起来:“小叔叔,你误会我了,一直以来我都祝福你跟乔乔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陆景曜从来不奢求自己的情敌能真心实意地祝福自己,只是在陆元东离去后,陆景曜还是头疼地扣了扣太阳穴。
陆元东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再叫他小叔叔了,其实陆景曜那么多小辈,也只有陆元东叫他小叔叔。在陆景曜那么多的小辈里,陆元东是最聪明,也是最善良正直的一个。虽然陆景曜自己距离正直善良很远,但是一度还是比较欣赏陆元东的,只是现在有些事还是偏离了轨道。
知道陆元东跟姚小爱扯上关系,陆景曜多多少少还是惊讶了一把。
陆元东跟姚小爱是在酒吧认识的,然后经过一夜的深入了解后开始维持着最简单的男欢女爱关系,之后姚小爱的父亲被陆景曜坑了棺材本要跳楼,然后姚小爱也不想再忍气吞声,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让陆景曜真进去,只是日子实在不顺心,她也不想看到陆景曜娶妻生子家好月圆。
有时候感情倒是其次,而是附加感情上面的偏执情绪,有些事怎么想都是不甘心,只是姚小爱真没料到陆景曜真给她弄进去了。
陆景曜虽然做过几年风投,他绝对不是一个冒险主义者,相反做什么事情之前就像秦予乔说的那样,他要把任何的利弊风险和收益算得清清楚楚,而且自从他再遇上秦予乔,陆景曜就更成为一个保险型男人,所以没有十成把握,他是不会进那个局。
他进去的那天因为放消息出来,所以蓝田股份直接跌停,而他趁机回收了不少蓝田的散股,最重要的,他让陆和烁明白,蓝田没有他不行。
此外,陆景曜因为对陆元东得看不顺眼,他是不知道陆元东跟姚小爱有没有联手折腾他,但是这事等传进陆和烁的耳朵里,就是陆元东不懂事了,就是陆元东要把他算计到局子里去了。
陆景曜把一切都算计很好,只是有时候跟秦予乔在一起时间久了,他觉得自己也变得善良了。有时候看着家里的老婆儿子,他也会在想把事情做绝了会不会有报应,现在社会如此不安全,睿睿还那么小要操心,乔乔呢,比睿睿还让他操心。
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做事除了思前想后外,有时候脑子也闪过积德积福这几个字,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多做善事护自己的老婆儿子一生安康。
不过积德积福,对陆景曜来说,绝对不是善心驱使,只是想给自己现在的幸福再买一份心安保险。
蓝田的每年都需要上亿的广告投入,下午陆景曜召开了一个高楼会议,就是关于陆氏的慈善和社会效益这块做了很大的调整,要把每年百分之50的广告投入用来做慈善。
其实对很多投资者来说,慈善也就是另类商业广告。所以陆景曜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下面的经厉管们并不意外,在陆景曜还没有说完,脑子就开始转,在想如何把慈善发挥成最大的广告效果。
结果会议后面部分,他们都被陆景曜的演讲震惊了,什么秉承“德厚载物”的企业理念,什么以“德”为企业之本,要为社会出一份绵薄之力,什么他要追“阳光般温暖和温煦健康”的企业形象,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来了一句“有一种爱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感动”。
能说出这样子话的人,居然是陆景曜,大伙都觉得挺意外的。
陆景曜下午的会议内容很快又传到了陆和烁的耳朵,然后也意外了一下,心想娶了娶了老婆造成的影响。
秦予乔下午得到批准可以去看陆老爷子的,结果人到了又被陆和烁炮轰回去了。
“希睿呢,你是不是还瞒着不让他知道啊?”陆和烁发问得中气十足。秦予乔看了两眼躺在病床上发脾气的老大爷,觉得陆和烁应该康复得差不多了。
“我的确是瞒着睿睿,我怕……”秦予乔看护士要给陆和烁喂药,她连忙站起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陆和烁。
“爸爸,如果你想睿睿,我让他明天就来看你。”秦予乔对陆和烁说。
陆和烁冷嗤:“你们都是好大的忙人啊。”
秦予乔想了下,不声不响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号,陆和烁看了她一眼:“你做什么,要跟老六告状吗?”
“我给睿睿班主任打电话,中午请个假让他出来。”秦予乔一边拨号一边回答。
“那就明天吧。”陆和烁轻咳出声,转了下头看向秦予乔,“别装了,你掐准我疼睿睿怕耽误他的课程。”
父子两个人还真是像!秦予乔笑嘻嘻开口:“我当然知道爸爸疼希睿,这几年我不在希睿身边,还真是亏了您的照顾,我不是故意瞒着希睿的,是老六不让说,之前不是您不让人过来照顾吗?如果睿睿知道了肯定非要过来看您,然后不是让我和老六为难吗?”
秦予乔一段话说得合情合理,也很合乎陆和烁的心意,顿了顿,问她:“老六进局子这事是你也别跟他计较,他跟姚小爱的事我很清楚,他绝对没有拎不清,这次能进去,是老六大意了,其实也是人心难测,不过你和老六已经结为夫妻了,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是吧?”
秦予乔低下头:“是。”
陆和烁瞅了秦予乔一眼:“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带希睿来看我。”
秦予乔傍晚去接儿子,然后琢磨了下,打了个电话给陆和烁的助理,陆和烁的助理张铭,张铭成为陆和烁的助喇前,是陆景曜风投公司的一个管事。
张铭在电话里告诉秦予乔老爷子晚上精神还很好,可以带希睿过去。秦予乔挂上电话,蹲□子对希睿说:“睿睿,爷爷生病了,我们去看看他。”
就在这时,还没有等秦予乔说完,希睿的一双大眼睛立马染上了水雾,然后他像是克制自己的情绪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会抬头问秦予乔:“妈妈,爷爷是不是也要死了。”
秦予乔想起陆景曜跟她提起希睿的奶奶,希睿奶奶去世的时候希睿伤心难过了好几个星期,只是生离死别,永远是人生最无奈的一个坎。
秦予乔伸手摸了摸希睿的脑袋:“爷爷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医院检查身体。”
“真的吗?”陆希睿蹙着小眉头问自己的妈妈。
秦予乔点头:“但是等会睿睿在医院要表现好点,爷爷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到他的休息。”
“好。”陆希睿拉上妈妈的手,然后拿过她手上的书包,“妈妈,我自己可以背的动。”
“让妈妈帮你。”秦予乔笑着对希睿说。
陆希睿眼里闪着认真的神色,“爸爸说了,如果妈妈来接我下班书包要我自己背,我已经7岁了,是一个小小男孩子汉,我是要跟爸爸一块照顾妈妈的男人。”
秦予乔真不知道陆景曜什么时候跟希睿说了那么煽情的话,加上这段时间她神经原本比较敏感一点,听完希睿的话,她的眼角就有点通红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希睿的脑袋:“现在睿睿还小,还是爸爸跟妈妈一块儿保护睿睿,然后等睿睿长大了,就是睿睿照顾爸爸妈妈的时候了。”
然而陆希睿听完秦予乔的话,小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我并不想让爸爸妈妈老去。”
生老病死,只是生命的轮转问题,但是因为生命是有情的整体,所以世人都是贪生而惧死,害怕离别,更害怕天人永隔。
陆景曜给秦予乔打了个电话,知道她要带着希睿去医院看望老爷子,所以他在公司把事情处理好,也直接驱车去军区医院。
陆景曜比秦予乔还要早点到,他到的时候陆景城跟张琪夫妻正从医院出来,他们的女儿各自拉着爸爸妈妈的手,看见陆景曜的时候抬头跟他打招呼:“六叔。”
陆景曜点头,张琪笑着说了句:“老六倒是来得勤啊,公司那么忙,医院这边一天也那么多趟,真是辛苦你了。”
陆景曜斜腻了张琪一眼,问陆景城:“爸爸在里面做什么?”
“跟张助说话。”陆景城说。
陆景曜点头,正要进病房的时候,张琪突然转头朝陆景曜开口,“老六,小鹿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漂亮的混血宝宝,现在就住在她外公家。”
“你说穆鹿啊?”陆景曜淡淡开口,“我很忙,恐怕没时间跟她联系。”
陆景曜是脑抽了才会去联系穆鹿,只是不知道乔乔怎么想他跟穆鹿的事情,乔乔那女人表现上瞧着是已经不跟他计较的大方模样,到底事实如何呢,小气记仇得要死。他可不愿意说其实跟乔乔结婚后他一直吃素到现在。
吃素这件事上,陆景曜有七年经验,只是老婆就睡在身边却不能吃,还真是磨练他的意志力。
陆景曜来陆和烁的病房也算是敬孝心了一会,在床边削了一个苹果给陆和烁,然后陆和烁吼了他一句:“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苹果啊。”
陆景曜看了眼手中的冰糖心苹果,咬了一口问:“这苹果挺甜的,保姆买来的?”
“你老婆买来的。”陆和烁看着陆景曜把自己苹果吃掉又有点不爽了,开口说,“姚家的事真的跟元东有关系?”
“我不知道。”陆景曜说。
“你会不知道?”
“我是元东的叔叔,这事我不想调查,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计较。”陆景曜对陆和烁说。
陆和烁背靠病床头,然后对陆景曜说:“帮我把王宝儿处理下,别太狠,让她全家都从S市搬就可以了。”
“积点儿德吧。”陆景曜说,“你要做自己做,我可不想折寿。”
陆和烁真是气啊,一边咳嗽一边转过头按床头的铃声,医生护士很快进来,着急地问陆和烁哪儿不舒服。
陆和烁指着陆景曜:“把他赶走!”
秦予乔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来得那么准时,护士要请陆景曜出病房的时候,秦予乔带着陆希睿进来了。
“爷爷。”陆希睿朝陆和烁跑去,看着陆和烁正在输液的手,关心地问,“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原本还在发脾气的陆和烁,立马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爷爷只是感冒了。”
“那爷爷也屁股针了吗?”陆希睿趴在陆和烁的病床前问,“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不疼,睿睿来看爷爷了,爷爷就不疼了。”
陆和烁对小孙子陆希睿的确要比其他儿子孙子要好一点,原因就像陆和烁对秦予乔说的,以前陆景曜照顾不仔细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照顾的。其实陆景曜带着儿子回来的时候,正是陆和烁退休的时候,然后他有大把时间含饴弄孙:,外加睿睿的乖巧,他对这个小孙子自然就更加疼爱了。
最后秦予乔三口真的被护士赶出来了,因为陆和烁需要休息了。从医院出来整个城市已经开了夜景灯,天色进入夜晚的灰蒙蒙,陆景曜从车库取车过来,因为陆景曜车副驾驶座位宽敞,秦予乔跟陆希睿一块儿坐在副驾上,然后坐稳后,陆景曜才缓缓将车从医院后门开出来,汇入大道上的滔滔的车灯之河。
一家三口都没有吃晚饭,晚饭由希睿决定一块儿去吃M记的炸鸡。排队的时候陆景曜带着儿子一块儿排队点单,秦予乔则是坐在位子上跟白绢发短信,然后她感觉对面有个女人时不时转过头看她。
秦予乔被看得脑门直抽筋,然后猛地想起来,这女人不就是穆鹿吗?
秦予乔给白绢发了条短信:“如果你遇上昔日情敌怎么办?”
白绢回复得很快:“得,陆景曜的?”
过了会,白绢又回复过来:“微笑,弹指一笑灰飞烟灭。”
秦予乔扯笑,她的位子靠窗,只要转过头就可以从落地窗户看到外面景色,夜幕已经降临,外面各种灯光闪烁,街道两边大厦如同琼楼玉宇般璀璨明亮,街上是缓缓行驶着的灯河,尾灯一闪一闪,看着就让人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左右大结局……
然后好习惯不能少,等会我琢磨写个番外上来,另外上次看到三四个童鞋写了诗吧~~嘎嘎~~基本上如果没有人再参加,我的前三名基本都可以定了~那么好拿的奖励,乃们咋都不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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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关于高考和复读
校睿三岁的时候,一位远房堂哥高考结束后来陆家玩,远房表哥高考考不好,所以这次来S市主要是来散心的。
那时候校睿基本上丢在陆宅给陆老太太带的,校睿那段时间是非常喜欢这位远方来的客人,每天缠着小堂哥讲事情,将他不知道的事情。
“哥哥,你说的高考是什么啊?”
“就是很可怕的一场考试。”远房堂哥感慨出声,“不过我没考好。”
“考试啊,我知道。”校睿兴奋地说,“就是一个人做作业是不是?”
远房堂哥用一阵你真天真的眼神看着校睿:“差不多吧。”
“那你考得怎么样啊?”校睿问。
远房堂哥很受伤:“不好,所以我要复读。”
校睿愣了愣,然后着急的拉上堂哥哥的手:“你不要服毒啊。”
第二天,陆景曜把校睿接回去,回去的路上校睿问爸爸:“爸爸,我以后是不是要高考啊。”
“随便你啊。”陆景曜回答。
校睿:“那我如果考不好是不是就不需要服毒了……”
陆景曜斜睨了儿子一眼。
校睿担心地低下头:“我不想服毒……”
陆景曜很想把自己儿子扔下车,扔下车,果然那个女人拖低了他儿子的智商!
73第七十三章
秦予乔在卡罗博士那里进行催眠恢复记忆,他最初恢复记忆的时候并没有很清楚得想起爱丁堡的一切,除了不断席卷过来的悲伤,爱丁堡所有的场景都是模模糊糊,模模糊糊的陆六,不清不楚的场景人物对话,剪不断理更乱的挥之不去的感情纠缠,但是在那种类似梦境的催眠中,秦予乔却能很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了果果情绪,她跟陆六相遇相爱时的快乐和甜蜜,依旧恋爱失败后她的悲伤,她的压抑和的不快乐……
那样的果果对秦予乔是陌生的,但是同样是熟悉的,只是一段突然复苏的记忆就像看一部投入的电影,曲终人散了,她转头看到是满面春风的陆六,然后突然觉得记忆跟现实接轨不上,出现了违和感,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做了一个悲伤的梦醒过来,然后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你丢掉的记忆。
之后秦予乔对爱丁堡的记忆越来越清楚,清楚到所有的细节都可以明明白白呈现在眼前,她看到果果对陆六的表白;看到他和果果手牵着手走在油画般的城市……也看到果果每天在白墙上刻的“正”字;看到果果离开陆六的决然和悲痛,看到果果在哈尔顿决定生下孩子的孤勇;看到陆六巧遇哈尔顿的果果,看到陆六从哈尔顿离去之后,果果捧着大肚子趴在沙发上哭得喘不过气……
然后呢,陆六囚禁了果果了,果果看到住在楼下的穆鹿,然后是她和陆六小心翼翼的相处,最后是果果的离去……
然而里面有很多事陆六不知道的,比如他以为那时候的果果一直情绪很稳定,其实每次跟陆六不告而别的失踪是因为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发病,她偷偷躲在城市的角落不让陆六知道。
有一次陆六跟果果聊天,果果问陆六,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陆六笑呵呵回答,找了好多褒义词形容果果,热情啊,可爱啊,活泼啊,捧着她的脸郑重地说:“总之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讨人喜欢?她为什么会讨陆六的喜欢,因为那时候果果是故意讨他喜欢啊。所以每当果果变得尖锐、疯狂、不讨人喜欢的时候,她就偷偷躲起来,离开没有陆六的世界,然后等陆六口中的“热情”、“可爱”、“讨人喜欢”的果果回来后,她立马开开心心地去找陆六,见到陆六面后立马挂在他的身上:“小六子,想我了没?”
陆六对她每次突然消失又回来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那时果果真是爱极了陆六的小脾气,因为那是果果很清楚明白陆六是在乎她的,陆六的在乎让她沉浸在自己病态的爱情里,难以自拔。
果果离去的那个晚上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天陆六去谈生意,果果用陆六的电脑上网,然后他在陆六的电脑里看到一封没有发出的信,一封陆六写回家要娶梅花鹿的信……
那是果果发病最严重的一次,情绪爆发没有了狼,信里陆六说“穆鹿各方面条件很好,我也非常欣赏她,我跟穆鹿目前感情状态也非常稳定。”
果果砸了陆六的电脑,她的脑子一片浑浑噩噩,她整个人处于失控的状态,但是那个时候了,她还是不想陆六知道她是一个脑子有病的女孩,如果这样他知道了,他就更嫌弃她了。这是一个什么心态呢,她可以不跟陆六在一起,但是绝对不允许陆六嫌弃她。因为被嫌弃的感觉很不好,她想,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啊,为什么陆六就那么看不上她呢?
果果浑噩的大脑唯一清醒了一会,那就是离开这个公寓,跟以前一样离开这里,然后等恢复正常了她再回来……
只是果果离家了那么多次,那一次她没有再回来,她连夜回了乘坐火车从爱丁堡回到了伦敦,然后在伦敦出了车祸。
有些事情,在一起是缘分,分开也是缘分,而睿睿这个就是缘分创造出来的意外,如果不是这个意外,陆六跟果果就真的结束了。
秦予乔其实没有什么不甘心,不甘心的是果果,那个全身心爱着陆六的女孩,那个每次情绪发作偷偷躲起来的女孩,那个脑子不清却活得恣意盎然的女孩,最后还是因为情字伤了心。
——
秦予乔坐在窗户边走了神,陆景曜伸出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陆希睿看着好玩,也伸出自己的小手在妈妈的眼前挥了挥:“妈妈,吃汉堡包了。”
秦予乔看向陆希睿:“好。”
陆景曜抢了儿子的位子,坐在秦予乔的身边,然后殷勤地给秦予乔递番茄酱,抬头看见自己儿子吃得嘴角都是番茄,推推秦予乔的手肘说:“乔乔,你看,睿睿吃得跟一只小花猫一样。”然后陆景曜话音刚落,对视上秦予乔看他的眼神,那个冰冷啊。
陆景曜眨了眨眼,默默把剩下的番茄递给儿子:“吃吧。”
“谢谢爸爸。”陆希睿吃得很欢乐,其实陆希睿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吃炸鸡的小朋友,只是跟爸爸妈妈一块儿吃炸鸡的感觉太好了,感觉好地影响了他的胃口,现在他真是胃口大开啊。
秦予乔看着希睿吃得那么开心,嘴角也扯出了一个笑。她抬头瞥了穆鹿那个方向,穆鹿还在,不过快要离开了,然后穆鹿对面一个金发碧眼男人过来帮她提包,穆鹿身后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同样也是一家三口的场景。
秦予乔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只是陆景曜发现了秦予乔的异常后立马变得敏感多疑,所以当他顺着秦予乔的目光看到穆鹿时,陆景曜还真是只能自认倒霉。
其实有些长在心上的刺,迟早都是要拔的,陆景曜这样想。只是陆景曜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他忘记拔刺之前给她上点麻醉了。
老实话,如果没有秦予乔那一眼,陆景曜根本是看不到穆鹿的,其实那么多年,他都差点忘记穆鹿长什么样子了,除非人走到他跟前,他还能想起来他曾经跟那个女人是有过结婚的念头。
陆景曜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穆鹿,而是专心地把所有的薯条沾好番茄酱搁在秦予乔跟前,陆希睿伸手去拿,陆景曜拍了下他的手:“自己动手,这是给你妈吃的。”
“乔乔,不爱吃啊。”陆景曜训完儿子,转过头无害地对秦予乔笑笑,“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这些玩意,等会我们两个再去吃别的,让希睿一个人吃这些就好了。”
陆希睿:“……”
秦予乔突然轻笑出声,脸色有点冷,一副看陆景曜能装多久的表情。陆景曜对上秦予乔的眼睛,诚恳问:“乔乔,我今天哪里表现不好了?”
秦予乔背靠椅子,抬抬下巴示意陆景曜往穆鹿的方向看去,陆景曜很听话,看了一会,眯了眯眼开口问秦予乔:“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乔乔你认识?”
“不认识。”秦予乔说,陆景曜又看了一眼,因为穆鹿已经朝他这边走过来了,带着孩子丈夫,陆景曜自知不能装下去了,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梅花鹿。”
陆景曜刚说完的时候,穆鹿已经笑着走到陆景曜跟前:“真是巧啊,景曜。”顿了下看了眼秦予乔和陆希睿,“果果。”
秦予乔抬头:“梅花……穆鹿。”秦予乔脱口而出的“梅花鹿”绝对是受到了陆景曜的刚才那句话的影响。这个没有下限的男人!
穆鹿笑得很大方和气,秦予乔瞅了眼陆景曜,陆景曜搂着她的腰站起来跟穆鹿的老公握手,然后跟这位外国友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儿子。”
陆希睿在外人跟前绝对是一个注意形象的孩子,当陆景曜介绍到他的时候,连忙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后开口说:“叔叔阿姨好。”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穆鹿看向希睿,话却是对陆景曜说。
陆景曜笑:“孩子比较像乔乔。”
“呵呵……”穆鹿温煦地笑了下,然后对秦予乔说,“果果,我刚回国不久,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一块儿聚聚。”
“下次吧,乔乔最近挺忙的。”陆景曜替秦予乔回答,秦予乔放在陆景曜腰后的手狠狠掐了他一下,说,“下次吧。”
“哦,那再见吧,我们要回去了。”穆鹿说。
陆景曜点了下头,待穆鹿离去之后,陆景曜小心翼翼地对秦予乔说,“如果混血儿混得不好就混成猴子了。”
陆景曜这句话是讨秦予乔开心的,但是不仅没有效果,还不讨秦予乔的喜欢,他话音落下,秦予乔看他的眼神更是冰冷如同冰凌,然后陆景曜憋了憋嘴,转移视线问儿子:“还想吃什么?”
陆希睿摇头,然后托着下巴问秦予乔:“妈妈,为什么刚刚那个阿姨叫你果果,你也有外号吗?”
“什么外号,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了,是昵称。”
陆希睿乐了:“果果妈妈……我们班也有个叫果果的女孩,她常常给我送贴纸,不过我不喜欢拿东西,是女孩子才玩的东西……”
秦予乔忍不住轻笑起来,拿了一张纸巾给儿子擦了擦嘴角又沾上的番茄酱,说,“睿睿,你是男孩子,可不能随便要女孩子的东西,知道吗?”
“我没有随便要。”
“……更不能正经要。”陆景曜插话。
陆希睿明白爸爸妈妈的话,点头说:“对,我是男孩子,是要送东西给女孩子对不对?”
秦予乔:“……”
陆景曜:“你自己赚钱了再说。”
陆希睿看向自己的爸爸:“我的压岁钱还在你那里。”
——
陆景曜真觉得秦予乔就是一条变色小龙,她那么爱变脸不去演变脸谱真是可惜了,可惜作为男人,永远要把吐槽的话埋在心里,不然他这辈子就甭想吃上荤了。
晚上睡觉,两个人依旧是一张床两条被子。
黑漆漆的室内,陆景曜侧头看看安静睡在自己半丈远的女人,开口说:“乔乔,关于穆鹿,我不希望你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你没有她,从来都是你。”
身边的女人依旧沉默得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真睡假睡,然后陆景曜“喂”了一声:“睡了没,乔乔?”然后过了半晌,秦予乔终于发出一声“哦”,然后……就没然后了。
陆景曜想了想继续说:“乔乔,你心里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秦予乔侧躺着睡,回答得很缓慢:“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陆景曜说,“你有想法一定要跟我交流啊,我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
“好。”秦予乔回答。然后也然后了。
陆景曜根本不满意这次的沟通效果,把秦予乔翻过身:“这是夫妻之前交流应该有的态度吗?乔乔,你态度能不能给我放好一点!”
陆景曜话说得有点重,然后秦予乔猛地拿起一个枕头打陆景曜,边打边说:“好,那我说,陆景曜,你做人能不能那么虚伪!”
黑暗中陆景曜任由秦予乔打,但是也不忘给自己辩解:“我……怎么虚伪了?”
秦予乔慢慢冷静下来,过了会她放下枕头,半靠在床头冷冷看着陆景曜。
陆景曜说:“等会”,然后他转身打开了床头灯。顿时橘黄色的灯光柔和地罩在两人的上方,静静地流淌着光流。
“你难道不虚伪吗,陆六,你忘了你跟穆鹿的关系吗?如果我没有记错,如果果果没有生下睿睿,今天就没有希睿,也没有那个混血宝宝,而是你跟穆鹿的孩子。”
“我跟穆鹿的孩子……乔乔,我们不能那么想啊……”陆景曜琢磨了下脑子里的话说,“你不是跟我说要一起忘了以前的往事吗,你知道的,我当时太年轻了……乔乔,我真的很后悔,但是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要一起走下去啊,如果你都不原谅我,我这辈子……真的没有盼头了。”
秦予乔斜睨了一眼陆景曜,这种男人多看一眼都是烦上加烦,所以她心烦意乱地关上灯:“睡觉。”
陆景曜并不想秦予乔继续逃避,开口说下去:“不行,你今晚非要给我表个态。”说完,将手放在秦予乔肩膀上,想要把她拉起来。
秦予乔又烦又火,过来会疲软地开口:“景曜,你知道的,我以前有精神疾病,我现在都分不清当年果果是不是我自己,我真的很烦,你能不能别吵我……”
陆景曜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秦予乔,过了一会说:“果果不是你吗?但是我爱上的明明的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你总说果果不是你,怎么不是了?同样生气会跟我冷战,同样心善乐观乐于助人,同样遇上开心的事就爱说个不停,同样……同样不珍惜眼前人……”
秦予乔:“……我……”
“不说了,睡觉。”陆景曜关上灯盖上被子,过了会,他突然弓起脚:“哎呦哎……脚抽了。”
“哎哎哎,真抽了……”
“疼啊,不能动了,要命,这样疼下去要怎么办啊……”
然而秦予乔始终没有反应,所以陆景曜“哎呦”了一阵也就安静下来,只是他依旧睡不着,待秦予乔真的睡着之后,确定听到身边的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景曜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陆景曜真的睡不着,他对爱丁堡的往事不是没有记忆,只是他真的知道错了啊,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陆景曜来到书房继续办公,然后想到一件事,也不考虑自己那位助理是不是睡了,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王小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结局,但是明天元宵更新不了,因为开学开会神马的事情一大堆,我争取后天让大家看到大结局~~
然后提早跟大家说声元宵节快乐~一辈子团团圆圆,祝愿每个姑娘们年轻的有一段美好的爱情,然后中年是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老年则是子孙承欢膝下……(扯远了,哈哈~)
然后说下元宵节赛诗的事~今天看到了有些童鞋的佳作~真的很不错~然后面前有几个同学不是在规定日期发的,现在能不能再发一下呢,因为如果不是在规定时间内,还有格式,需要在上方加一个元宵赛诗会,然后诗歌就会自动进入比赛页面,然后开始选比哈~
嗷嗷~来吧来吧~争光的时候到了~不怕没质量,就怕没数量啊~
具体比赛请看这里————
74第七十四结局章
陆景曜跟助理打完电话的时候走到露台外面去看夜色,四月份的室外气温还有点冷意,群星满天的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多可爱,无声无息挂在上面,看着却像是调皮地在说话。
这些星星明亮,清澈、可爱……就像秦予乔的眼睛,但是看着那么亮,再瞧一眼,陆景曜瞧着却没有多少温度。
真是越想越悲凉,夜晚的不顺利,同样让男人也多愁善感起来。然后陆景曜一颗百年不裂缝的钻石心也变得湿润、松软、细腻、脆弱……当夜晚的冷风呼呼呼地灌入,胸口是凉飕飕的。
秦予乔在陆景曜从床上爬起来后醒了过来,然后起来走到外面就看到站在露台悲春伤秋的陆景曜。只是前一秒还沉着一张脸的男人,下一秒立马眉开眼笑地看向她:“乔乔,你也出来散心啊。”
散心,还真是一个好词,秦予乔面无表情折回房。
……
半夜,秦予乔感觉身后半张床往后深陷,过了会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上,然后慢慢收紧,随着力道加重,秦予乔突然紧张地自己就像一只煮熟的红虾,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陆景曜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抱着他,两个人静地只有呼吸声,秦予乔突然想起果果的第一次,那时候她和陆六,也是这样抱到半夜,睡都没睡着,但是谁都没说话,但是对方稍微靠近点的呼吸声都可以让彼此立马心猿意马。
陆景曜慢慢移动自己的身子,最后整个人贴着秦予乔的身子后终于满意地开始睡觉,秦予乔被贴得很难受,稍微挣脱下,陆景曜低声开口:“乔乔,我不做什么,就抱抱。”
那晚陆六也说就抱抱,但是那彤后,果果和陆六就进入了同居状态。
秦予乔转过身,陆景曜没有睡,一双眼睁得比谁都亮,然后秦予乔将自己的手放在陆景曜的身上。
她这个动作让陆景曜整个人骚动起来,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秦予乔说:“别说话了,睡觉吧。”
一夜静寂,第二天秦予乔起得比陆景曜还早,陆景曜很少睡过头,醒来后秦予乔已经在楼下给希睿检查书包,她的头发半挽着,低头检查书包的时候几缕细长的头发散落下来,添加了一份安静柔和。
陆景曜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值得,即使乔乔要对他发一辈子的脾气,他也觉得老天爷很厚待他,是岁月让他明白,两个人要在一起是有多难,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一个任性地转身,就放走了爱情和幸福,然后再也遇上不上最初的美好。
陆景曜换好衣服下楼还赶上跟老婆孩子一块儿吃早点。早饭结束后他跟乔乔一块儿送希睿上学,之后他和乔乔各自回公司,在车上的时候越好下午一块儿去医院看老爷子。
陆和烁快要出院了,但是距离出院的时间越近,他就越暴躁,导致每次秦予乔去看他都难免要被陆和烁的毒舌讽刺一两句。
但是秦予乔也不恼,该还击的还击,该笑纳就笑纳,有时候干脆不说话,然后难受的还是陆和烁,过不了多久主动问她:“刚刚我也没说什么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受不了了吧?”
“爸爸,你不知道你刚刚说我每次买的水果都不好吃时,我有多伤心。”
“要伤心也是水果伤心,你伤哪门子心。”陆和烁脸色就稍微缓一点,跟陆景曜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本来就不好吃,难道非要我恭维你的水果不成,我还不能说老实话了?”
“那爸爸要吃什么水果,我等会就去给你买。”然后秦予乔就笑着迎合陆和烁。她清楚了陆和烁的脾气,自然有些话该听就听,不该听就左耳进右耳出,但是她该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即使看护就在边上,秦予乔也把几点钟量体温,什么时候该吃药,今天的药剂是多少等等这种问题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陆和烁出院的时候,陆和烁对秦予乔的态度连陆家敏都这样说:“以前爸爸最疼我,现在是乔乔了,如果妈妈还在,她自小偏心六弟,现在准也是最疼乔乔。”
秦予乔倒是没感觉陆和烁疼她,不过倒是亲近了不少,然后在陆和烁去世后面几天,一帮人在陆宅听律师和管家念陆和烁财产分配赠送的时候,陆和烁的确很厚待她和希睿。
陆和烁是在同年九月六号去世的,享年八十三岁。
有时候老人生病是一转眼的事情,六月,陆和烁又检查出了肝癌,是小细胞淋巴癌。
刚开始一家人都是瞒着陆和烁,陆和烁呢,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子女骗自己,再次住院后他的脾气倒是突然好起来了,有时候在医院可以对秦予乔讲一个下午他和希睿奶奶的事情。
“我和她以前真是冤家啊,整天吵来吵去,女人嘛要温柔,但是她就是一个坏脾气,心眼比我还多,但是这样吵吵闹闹过一辈子,我觉得我比很多男人都幸福,因为跟我吵吵闹闹的人是阿禾。”
阿禾是希睿奶奶的小名,当陆和烁躺在病床这样笑眯眯地说出妻子的小名,秦予乔每次从病房出来,她的眼睛都是通红湿润的。
“以前我跟阿禾每次吵架都要闹离婚,好像不闹离婚都觉得每次吵架拌嘴很没有意思,现在想想我真是对不起阿禾,那时候明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吵架还故意拿刀子往她心里戳……老六媳妇,你说说当时阿禾有多伤心啊?”
“妈妈肯定也知道爸爸的脾气,她不会跟爸爸计较的。”
“不是。”陆和烁相当肯定地说,说的时候嘴角带着点回忆的幸福,“阿禾很小气的,如果那次离婚后不是我提出复婚,她肯定不会主动跟我复婚的。”
秦予乔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问陆景曜:“你妈妈跟爸爸离婚过啊?”
陆景曜想起往事也有点哭笑不得:“在我十八岁的离婚过吧,不过当时我在国外不清楚,暑假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复婚了。”
陆和烁说,吵吵闹闹就是夫妻。
之后几天陆和烁已经很伤感,秦予乔去看陆和烁的时候,以为他是因为对希睿奶奶感到歉意而难过,所以安慰说:“爸爸不必难过,妈妈是不会跟爸爸生气的。”
“我不是怕她生气。”陆和烁转过头说,“只是有点想她了,你说如果当初我和阿禾脾气都好点,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开心很多……但是如果脾气好点,她也就不是阿禾了……”陆和烁陷入了反复的矛盾中。
秦予乔问陆景曜他爸爸妈妈的感情,陆景曜回答的时候也是经过一番沉思的:“两人是很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但是性子都很强硬,所以摩擦在所难免。”陆景曜说完,还加了一句,“很多事情我们应该从老一辈那里总结经验,虽然吵架冷战也是过日子,但是一辈子那么短,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不愉快的地方。”
陆景曜这句话是对秦予乔说的,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继续开车,过了会开口:“我只是有感而发。”
这段时间,总有太多的有感而发,秦予乔也一样,所以打算找一个时间好好跟陆景曜谈谈,谈谈在爱丁堡的所有,谈谈现在和未来。
但是之后随着陆和烁的离世,到后来的财产分割,她和陆景曜都没有时间。
陆和烁分了自己名下百分之六的蓝田股份给陆希睿,遗书里还有一句,在陆和烁成家之前,这些股份是在秦予乔名下的,而不是给陆景曜。
在陆和烁所有的子孙,秦予乔的特殊化眼红了不少人,但是目前几个人不得不讨好她,因为她和陆景曜的股份加起来,目前是陆氏最大的股东。
按照陆和烁的遗嘱,陆家不散,虽然遗产全分割了,除去子公司,被誉为陆家家魂的“蓝田”还是要陆家几个兄弟共同管理,另外以后虽然不用每个月都回老宅吃饭几次,但是逢年过节都必须回老宅,而老宅的事则是交给了杨茵茵。
老宅会交给杨茵茵谁都不意外,意外的是杨茵茵让秦予乔跟她一块儿帮忙,当杨茵茵提出的时候,秦予乔跟陆景曜对望了一眼,开口:“大嫂,我性子散漫,实在不适合操持家里的人,何况这几年我想好好打理秦记……当然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过来的。”秦予乔声音原本细软,加上这几天喉咙沙哑,如果不是仔细听,在场很多人都没有听清楚,所以秦予乔说完,陆景曜将她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的确是这样,乔乔性子不适合打理,明年四哥四嫂就从国外回来了,我相信四嫂更适合给大嫂当帮手,这个家就交给你吧,我们对吧,三哥四哥,三嫂四嫂?”
张琪对望了一样陆景城:“那就让大嫂和四妹操心吧,我乐得自在。”
因为陆和烁的丧礼,所有的陆家人包括从国外回来的子孙外孙们都住在陆宅,整个偌大的陆宅顿时热闹起来,里面还有些常年定期国外的,有几个还是面生的。
后天就是陆和烁丧礼,陆家却热闹起来。当天轮到陆景曜守灵,希睿蹲在陆景曜身边一声不吭地给爷爷烧着纸钱,秦予乔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因为已经很晚了,秦予乔必须哄希睿睡觉了。
陆希睿这几天很乖,从最初知道陆和烁去世哭了一阵子后,这几天大人们都很忙,他也从来不吵不闹,就连掉眼泪,也是偷偷躲起来掉,掉下来的眼泪很快擦掉,是一个坚强又懂事的好孩子。
秦予乔抱着熟睡的陆希睿从灵堂走到大厅的时候遇上陆元东,秦予乔虽然意外这几天王宝儿没有陪在陆元东身边,但是也没有多问,她跟所有人一样,已经忙得不想过问所有无关的事情。
秦予乔给希睿盖好被子下来去陪陆景曜的时候,陆元东还在大厅,他身边坐了好几个陆家的堂侄,他们对秦予乔都是客客气气,秦予乔这几天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所以这几天很少开口说话,对陆家所有的小辈都是点头,她是陆家最小的长辈,原本之前还有违和感的存在,这几天她处理着每一件事,沉静不失大体,在所有人眼里,慢慢地把这份违和感消除。
秦予乔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陆元东并没有特意去看她,甚至他故意让自己不去看秦予乔,但是视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扫到她。
在光可鉴人的黑色花岗石楼梯板上,秦予乔一身黑色套装裙衬得她皮肤如同白瓷般细腻,中裙七寸高跟,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然后是精致小巧的脚踝,整个人如同月光般静美高华,那种不张扬,温润又精致的美,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陆元东收回视线,默默低下头,他想起陆景曜昨天的话,昨天是大房守灵,他去灵堂的路上遇上陆景曜,然后坐下来聊了聊。
“其实你不用去西北,如果想锻炼下,国外的分公司也有很多职位适合你。”
“小叔叔,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爸妈也同意我这次的决定,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爷爷在爸妈很好的照顾下长大,所以即使好大一个人了,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看人看事常常一叶障目。”
“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西北那边肯定有点苦,你要做好准备,既然你去了就不是以陆家长孙的身份去,而是陆氏的员工。”
陆元东既然做好了准备,有些问题不可能不想到,夜晚静寂华美,整个陆家点了白色灯笼,让黑夜都染上了悲伤的气氛。
只是男人的悲伤隐藏在心里。
陆元东要离去的时候,陆景曜提起来王宝儿:“王小姐现在的地址我已经给你了,你们现在可以再续前缘了。”
陆元东笑:“小叔叔,你不怕爷爷跳出来跟你生气吗?”
“有什么好怕的。”陆景曜通体黑色,清俊的脸多了一份认真,“如果你跟王小姐是真心相爱的,那我做的好事,但是如果不是,我即使给你联系号码,你转身也是丢掉,是吧?”
陆元东并不想多提王宝儿的事,然后倒是陆景曜说着说着就笑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计较她的过去的……而且关于王小姐跟三叔以前的关系,爸爸也没有多少证据,我那次见到王小姐,觉得她哭得那么惨的,看着对你像是真心。”
陆元东真觉得陆景曜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他整个人莫名轻松了很多,狠狠地捣了自己的六叔一拳:“小叔叔,你取笑我很好玩吗?”
陆景曜抿抿唇,看了眼白色灯光下的一盆白菊,正幽幽地散发着洁白的光,然后他抬眸说:“这事乔乔不知道,你比跟她说。”
陆景曜为什么不告诉秦予乔,那天老爷子让他处理王宝儿的事情,他就让人把所有的事查了查,事情真是超乎他的意外,如果把陆景城的女人情妇女朋友做个比较,就会发现所有的女人都有点相似,几乎一致的身高,同样别致可爱的下巴,一样红唇齿白,一样笑起来眼角会上翘……
前有虎后有狼,娶个漂亮老婆回家真是防不慎防,陆景曜不是一点儿担心陆景城对秦予乔有心思。
这种心思不管有没有付诸行动都是不光彩的,甚至是一个家族的恶心,陆景曜不是不信任秦予乔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他和她的感情。只是如果可以,他不想乔乔看到这些闹人心的东西,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不忘呆在他身边,呆在睿睿和他和她以后的小女儿身边。
……
陆和烁的丧礼结束后,陆家又慢慢恢复了安静,陆元东去了西北,负责蓝田五年的开发项目;陆景城出了国,说是要去读博士,然后张琪立马带着女儿去陪读;杨茵茵和陆景盛搬到了老宅。
之后就像说好的,每年过节,大家还都会从全国、世界各地换来,欢聚一堂后又匆匆散去。
杨茵茵总说老宅不需要那么人伺候,但是她还是一个都没有辞退,陆和烁走了,他之前种植的花花草草,佣人们每天还都是很用心地照看。
陆希睿在陆景曜的帮忙下,在老宅的花园一角种了一棵小树苗,树苗移植成功的时候,陆希睿拉着秦予乔去看,兴奋地对她说:“妈妈,爸爸说以后有妹妹了,就在这颗树边上再种一颗,然后比赛是妹妹长得快,还是小树长得快。”
秦予乔伸手擦了擦睿睿布满细汗的额头,“睿睿喜欢妹妹,还是弟弟啊?”
陆希睿抬头看着秦予乔,有点犹豫地开口:“我可以说老实话吗?”
秦予乔:“当然要实话。”
“弟弟。”陆希睿想到自己以后有个小弟弟,小脸立马堆满了笑容,“妈妈,我有好多玩具可以送给弟弟,但是妹妹……她可能不喜欢我送的。”
秦予乔把陆希睿抱到自己怀里:“那妈妈就就给睿睿生个弟弟。”
秦予乔这话传到陆景曜耳里,忍不住说了秦予乔一句:“等8个月后,如果你生出的是妹妹,看你跟睿睿怎么交代。”
秦予乔不以为然:“我的肚子,我想什么就什么。”
陆景曜:“那你能生个蛋出来?”
秦予乔生气,陆景曜赶紧上来安抚,满面春风地将老婆揽到自己的怀里:“乔乔,但是我喜欢小女儿,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呢?”
才一个多月,秦予乔肚子一点也没有显出来,就是腰围宽了1.5公分,所以有时候秦予乔做事情不是陆景曜提醒他,她都忘记自己怀孕了。
好比今天早上秦予乔正要穿着小高跟逛街的时候,陆景曜在她身后开口:“乔乔,闺女。”然后秦予乔才想起自己怀了孕,小心翼翼地站直腰,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宝宝,对不起啊,妈妈大意了。”
陆景曜每次看到秦予乔因为再次怀孕流露出来的期盼、小心翼翼、或者偶尔的大意导致的慌乱,陆景曜都很想好好的收藏起来。
他想,当时“果果”怀孕也是这个模样,时光是如此厚待他,把他曾经失去的所以重新还给了他。
秦予乔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的时候,蓝田要拍摄公益广告,拍摄地点比较远,在陆氏公益基金建设的两所小学里。
然后正巧希睿元旦放假,秦予乔转头看向陆景曜:“我也要去。”顿了下,“睿睿也要去,你去不去随便你。”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陆景曜陪同老婆孩子坐了五、六小时的车直接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小镇,但是人到的时候,秦予乔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首先因为她是孕妇,陆景曜带了随行医生,怕影响她的情绪,陆景曜让医生不同车,但是如果她不小心头疼发烧了,医生就出现在她跟前了。
然后是政府乡长用红地毯夹道欢迎,礼炮腰鼓小锣样样俱全,之后她和睿睿、陆景曜一块儿住在镇里最好的招待所。
然后来到招待所,只需要看第一眼,不用想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重新购置了。
乡长还说了,晚上有文艺汇演。
秦予乔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突然而生的想法会麻烦到那么多人,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带着睿睿到下乡感受感受,想着睿睿能交到除了S圈子里面的朋友外,也能和更多跟他生活条件不一样的小孩子成为朋友,看看他们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
有些事情,秦予乔以为睿睿可能不了解,但是睿睿做得很好,比她还好。
要出发前的几天,希睿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文具玩具,秦予乔看到希睿打包自己最爱的衣服玩具,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捐赠了自己不爱的不喜欢的,那不是捐赠,是施舍。
之后陆希睿又从学校搬来了好多衣服,他说跟老师一块儿组织了一次捐赠活动,里面有衣服,有文具,还有小朋友们的零花钱。
陆希睿也捐了自己一半多的零花钱,剩下小半他说要给妹妹买礼物。
“怎么又妹妹了?”秦予乔笑着问,“睿睿不是喜欢弟弟吗?”
陆希睿突然脸红了:“其实妹妹也很可爱,妈妈,我以后也会带着妹妹玩的,我没有不喜欢妹妹,只喜欢弟弟。”
秦予乔真的很欣慰自己儿子能那么懂事,当然她不知道的是,陆景曜早私底下“恐吓”过希睿了。
原话是这样子的:“什么弟弟弟弟的,如果妈妈生出妹妹,妹妹多伤心,我准跟她说你一点也不喜欢她。”
陆希睿还真很担心爸爸对妹妹告状,所以有机会就时不时就对着秦予乔说:“妈妈,我没有不喜欢妹妹,等妹妹出生后,你不要说我不喜欢她啊。”
秦予乔:“……”
——
乡镇弄的文艺汇演一共有好几个节目,除了小学排练的节目,还有就是村里的老人和妇女,他们妙语连珠,用秦予乔听不怎么懂的普通话演绎小品,没有多复杂的的节目却看得秦予乔心暖又心酸。
她侧头看向陆景曜,这人平时看小品相声都不会笑的男人,也弯起了嘴角,其中一个小品是老婆误认为老公偷人,里面的“老婆”真的很有表演天赋,她的神态动作语言,除了一口没有专业演员的普通话,其他都堪比专业的演员。
陆景曜看得起劲的时候,啧啧了两声:“这老婆可真厉害,老公偷人,她就偷汉子去。”
秦予乔斜睨了陆景曜一眼:“我倒觉得这老婆是值得很多女性学习的。”
陆景曜一口血卡在喉咙里,耳朵灵的陆希睿听到自己听不懂的,抬头问爸爸:“爸爸,什么是偷汉子?”
陆景曜垂眼看着儿子:“偷汉子就是偷汉子,小偷没见过吗?”
虽然文艺晚会看得很欢乐,但是回去的秦予乔又有点难受自责了,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跟过来麻烦了那么多人。
“我真的太没有脑子了……”
女人一旦反省起来就跟疑心起来一样,思维很宽广。之前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什么事都成了事。
“我就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着。”秦予乔抱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明明是想做好事,结果却给那么多人带来麻烦,睿睿都比我强……”
陆景曜赶紧安抚啊,然后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全方面地把秦予乔的心说宽畅了,但是陆景曜说了一大堆,老婆还是不开心,怎么办呢。
第二天,陆希睿很早就起来叫秦予乔起床了:“妈妈,今天我们给这里的小朋友发礼品了,你快点起来。”
秦予乔匆匆起来,陆景曜在边上伺候,但是秦予乔不让帮忙,穿衣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穿上衣服洗漱好后催促陆景曜了。
秦予乔身穿浅蓝色羽绒服,一顶红帽子突然让陆景曜想起爱丁堡的果果。
一个女人,两个不同的面容,但是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面容。笑起来都是眉眼弯弯,发脾气也都是小女人的娇媚,连同生气自责都是蹙着相似的眉头……
就在这时,走在门口的女人拉着儿子转过头催促陆景曜:“陆小六,快点啊。”
陆景曜勾起嘴角跟在身后,幸福的男人,即使是操心的命,他的幸福也是不打折的。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然后下面是作者的说话时间了,如果大家时间不急,可以继续看看哈,不要无视我……
1、这文应该会出版,所以网络结局目前是这个,出版后会有不同的实体结局,还望你们能接受。
2、后面应该会时不时更新一些番外作为补偿,更新有点不稳定,因为我的心已经奔到新文那里去啦。
3、关于诗歌比赛的,我目前也没有收到消息,现在结果也没有出来,等比赛结束,我肯定会选出六位获奖的姑娘们,然后姑娘们能在全站获奖,这事就跟小朋友比赛一样,我比你们还操心呢,但是平常心,没文化的我照样写小说,乃们的个个都比我厉害,所以我觉得即使没有姑娘们进去总决赛神马的,我们只是输给了更厉害的人,那是光荣哈~
4、关于新文,新文会开,是《夺子》,估计会换个名字,到时候大家别不认识啊,大珠商标要认得,如果可以还是想你们能收藏我的作者专栏,你们也可以及时知道我的新坑,那个收藏数也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至于开坑时间,但是具体时间我不确定,我打算先存点稿子,存稿时间我不需要太多,因为我每次都存不起稿子啦,关于新文,我找的资料也比较多,希望到时候能让更多的姑娘满意,也希望到时候你们能继续支持。
5、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谢谢你们的支持,有你们才有《挑肥拣瘦》的顺利完结,现在是年初,《挑肥拣瘦》从去年的12月12日开坑,到现在2月25日,在这个两个半多月里,是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才让这篇文慢慢丰满起来。
一直以来,我写文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既然写文了,我想说的是希望下篇更好,我也能做的更好。
然后没有了,啊啊啊啊啊啊,虽然还有番外,咋觉得那么舍不得,你们呢,有话对我说吗?嗷嗷啊,正文最后一章,也说点吧,我都说了那么多啦,别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