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整顿（四）
张杰和王汉民是留守在广州独立师三旅二团的士兵，今天上午，他们像往常一样休假，然后结伴去城里购买自己享用的物品。在战场上，王汉民是张杰的弹药手，自从赣州整编之后，二人都被升为预备士官而受到提拔，成为了独立师最底层的一名士官，分别带领着一个班。
从一同训练到一同面对出生入死战场，俩人慢慢的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广州自从变成革命中心之后变化大也不大，烟馆赌场依旧林立，妓院也结伴而开，门口上却铁的五颜六色的革命标语，这种标语遍地都是。
“杰仔，你看，这里游行的人还很多嘛，是不是。”原籍就是广州的王汉民指着来来往往的游行队伍，操着口粤语吱吱的有些好奇。张杰顺口答道：“你晓得啵，他们在搞什么革命运动，当然受到支持了。”
“用师长的话，他们这叫呃鬼食豆腐，他们要是在革命，那我们是干么的嘛。”王汉民对于这帮游行的并不感冒，这跟他在独立师接收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确实！哈星呗。”张杰回答道，满口的湖南方言，根本不怕身为广州人的王汉民听不懂。
这时，从游行队伍中走出几个人，一看对方脸上的愤怒就知道他们不光是听到了王汉民和张杰的话，还听的明白。最前面俩人一高一矮，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手里拿着红旗，脸上的红光证明俩人在刚才还在激烈的鼓舞大家喊着口号。
“你们俩，刚才说的什么，马上道歉！”戴眼镜的是和独立师有着老交道的李浩一，本来一听到这几句对话的时候，他还没想做什么表态，但余光一扫到说此话的人还穿着独立师的军装，怒火立马腾了起来，叫上几个激进分子就冲出了游行队伍。
张杰和王汉民本来只想看看热闹后就该干嘛干嘛，刚要走，就看到这几走了过来，长期的军旅训练和战场磨练的二人一看到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不怀好意，先做好了防御姿势。
“有啥事？”王杰回瞪着几人说道。
“为你俩刚才说的话向我们道歉，大家说是不是！”李浩一挺了挺胸膛，故作胆气道。
“我要不，你要何解咯？”王杰不弱势回应着。
“呸，右派的兵也敢这么直言反革命，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革命党人！”余洒度比李浩一还看不服独立师的种种做派，说完，一拳就冲这个子比他矮一点的王杰左脸挥去。
“你娘的！”王杰一看这架势，赶紧一个侧身，同时一脚就冲着正好面对自己的李浩一踹去。
一场混架就因为几言不对，展开了。临近的游行队伍里也冲出了一些人前来拉架，他们大部分是黄埔的学生，一看是跟独立师打架，也毫不客气从拉架变成斗殴；其他放假的独立师士兵离这里也比较近，看到自己人挨打当然也不坐待，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加入了群殴当中。
作为广州卫戍司令的蒋介石是最先收到游行群众当中发生斗殴事件，起初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稍加思考之后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游行队伍在游行当中是有士兵维持治安的，如果需要自己来派人手去处理，一定不是小规模的爆发。另一点，他在听报告的时候，不光听到了独立师的字眼，更是听到了黄埔军校里某些学员的名字。一想到这两点，他就明白，独立师的官兵和黄埔军校的学员相互间肯定发生了什么矛盾，然后又爆发了和原先在黄埔岛上类似的群架。
等蒋介石带兵赶来，群架也差不多分清楚胜负了，独立师第一次败北，数十人的独立师和数百人的游行群众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俗话说的好，好汉难敌四手，独立师的官兵官兵们面对着数十于己的黄埔生、青代会的人，只能够做到层层抵抗，这种抵抗也随着体力的崩溃而宣告反抗的结束，被人家围成一圈殴打将近十来分钟。
当然，双方都知道不能够出人命，但是重伤之人接连出现，双方各有数人当场倒地不起。这种‘热闹’不光是引来了游行群众的围观，道路两侧的商人、店主、雇员，亦或是赌场里的赌徒都被外面的连绵不断的咒骂、惨叫声吸引过来，记者也闻讯赶到，拍下来数十张照片。
蒋介石带着执法队从卫戍司令部还没赶到事发地点，就听得到震耳欲聋的打杀声，心里除了恼火，就是对革命党内部内斗的不满，还有对学员、官兵的担忧。等到了现场，发现场面比报告所述的更加混乱，觉得事态如此发展绝对不成，便拉住一个穿长衫的民众问道：“他们打了有多长时间了？”
民众看着可谓大饱眼福，面红耳赤的比里面真拳真脚的人还要激动，围在群架中央四周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嘴里不停的喊着：“打，哎呀，怎么不留神这点下边，这下可能断子绝孙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独立师就是比黄埔军校里的娃娃们厉害，这拳脚可不含糊啊！”
“我看还是黄埔这帮学生军厉害，看到了没有，他独立师的兵就是在骁勇善战，也没这帮学生娃们讲究战术，你看，七八个上去一围，管你打仗厉害不厉害，不都瞎菜。”
“人多欺负人少，有什么可吹捧的。你看人家，几十个人打了这么半天，不也没吃到什么大亏。好！就照着他命根子套倒腾腿。”
听到这些议论，蒋介石暗骂一声娘西皮，向后一挥手，同时掏出枪来大喊道：“鸣枪示警，参与斗殴的全抓起来，我看他们你是反了天了。”
“啪！啪！”的几声枪响，围观的人群立马回头望去，寻找着是谁又加入战火当中，正在地上滚来滚去、联系摔跤或是报头蹲着的人也都一愣。
地上是嘈杂一片，游行用的彩旗散落一地，不少衣服碎片还在尘土中滚来滚去，好一通乱战。
蒋介石和他的执法队以前在黄埔岛上，不是没有见到过这种架势的群架，但群众一开始向两边让开，立马目瞪口呆，将近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趴下，不许动，老实点！”
蒋介石也又向天上“啪、啪”两枪，枪声让看热闹的群众自发的一哄而散，也让打架的人清醒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强敌，三三两两的结伴蹲下，有些被一直按在地上挨打的独立师士兵趁着这功夫，撑着浑身疼痛的身躯，起身照着离自己最近的人就是一脚，然后才心有不甘的蹲下。
被踹的人本想起身反抗，却听到执法队的人跑过来齐声怒吼：“全体蹲下！”后，只好作罢。
一时间，这条街道安静了很多，只能听到少数记者在不停的拍照声，这个声音让蒋介石更加恼火，青筋暴起的让几名执法队队员去没收他们拍下来的照片，理由是“证据”。
“余洒度！”蒋介石面部表情的走过来，看着蹲在街道人群中一名还穿着黄埔军校校服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大声喊道。
余洒度愕然呆立起来，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正视蒋介石愤怒的目光，左右看看其他身穿黄埔军校的学生，心中暗自叫苦。
蒋介石奔向走过来直接给余洒度两鞭子，摸了摸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便暗自作罢，扫看全场，大声喊道：“执法队，把这群丢人的东西都给我押起来，先押解到卫戍司去。”
众执法队站在蹲着的人旁边没有动，等蒋介石的命令下达后，不客气的扥起一个个蹲在地上的滋事者，向卫戍司走去。而伤势比较重的人则直接被送往了医院的同时，也有几名被蒋介石派往城外，告知高振这里发生的时期。
蒋介石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铁青着脸，毫不掩饰内心中的愤怒和失望，看着一个个的黄埔学生都被扣离开之后，在转身离去。这群人不管是谁，浑身上下到处都写满了战斗的痕迹、尘土满身，嘴角血丝斑斑，外面的皮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第二十二章 整顿（五）
等所有人都被扣押回卫戍司，蒋介石看着他们互相之间还瞪来瞪去，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好，很好，不愧是革命军人，你们做的可真好，竟然当着整个广州市游行的群众打架，不错，不错。”
“羞人，你们都愧对你们身上这身军装！”蒋介石怒斥道。
“校长，这事不……”余洒度在队伍中嘀咕道。
“蒋校长，使他们先传播右派言论的。”李浩一肿着脸说道。
“闭嘴，让你们说话了么？”蒋介石严厉道：“余洒度，你是黄埔军校的学员，难道不知道军规么？还有你们这些学员，以为刚才是在黄埔岛么？你们这是严重违反军纪，你们所有人都要上军事法庭，由军法处周处长决定。”
蒋介石满腔愤怒，不知道应该在说什么么，这批学员当中有许多出色的学员，沉默了好久，最后补充道：“你们在这里好好想想。”
“报告蒋司令，我是独立师三旅二团一营二连一排上士班长，我和我的同仁愿意接受军事法庭审问，但是我们只接受赣南临时军事法庭审问。”王汉民支愣着脱臼的左臂，从人群迈出一步，吃力的给蒋介石敬礼道。
蒋介石一听，刚下去一点的火气腾的一下又起来了：“至于你们，我会有安排的，用不着你一个上士在我面前指手划脚。”
蒋介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执法队，说道：“让军医过来给他们简单治疗一下，然后都扔进禁闭室，什么时候我发话了，什么时候让他们出来。”
“我的兵还是让我带走吧。”执法队后面传来一句生冷的话，打断了执法队回答命令的声音，闻音望去，高振脸色铁青的从后面带着一个营的士兵刚迈进大门。
这边快打到结尾，才有人跑回独立师营地报告，高振闻讯大惊，心急火燎的带着一个营的士兵急忙往事发地点赶，知道来晚了，自己手下参与打架那群兵就越吃亏，还有一段路，就听到几声枪响，大致琢磨一下时间，应该是执法队。却也担忧是手里带着枪的黄埔学生开得枪，就更着急了，等赶到后，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打听消息之后，便有着急似火的来到了卫戍司，正好碰到蒋介石要给这帮参与打架的人关进禁闭室。
蒋介石的出来让他挺满意，既没有偏袒谁，也没放过谁，基本公正。但对于自己的兵，高振还是喜欢自己来看管，正如蒋介石刚才说的，轮不到他人来指手划脚。
独立师的士兵也听到了高振的声音，赶紧相互搀扶着站好，等待高振的命令。
“忠革兄来啦，看看吧，咱俩手底下的兵都野了，还当是在黄埔岛上似得胡作非为。”蒋介石知道高振在这方面的脾气，没有在意，反而是借着机会舒缓一下心情。
高振走过来点点头，先向蒋介石道了声谢，然后看着自己兵严厉道：“的确如此，看来这回一定要查出水落石出，严办此事，看谁下回还敢出来丢人。”
蒋介石还没说话，左眼青肿，已经开不见左边眼睛的王汉民敬礼端正道：“师长，这次事情，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只不过是为了自卫。”
“放屁，要不是你们在那里先骂的我们，我们会找你们麻烦？”李浩一可不像余洒度他们那般，顾忌蒋介石的存在，直接还嘴道。
“闭嘴，现在没你们说话的份。”蒋介石和高振同时冲着他们怒吼道。
二人相视一笑，高振接着问道：“王汉民，你说，事情是怎么回事，给我据实说。”
“是，师长。我和张杰在道路两边聊天，然后他们在那里游行，于是我便问王杰他们为什么要游行，他说这是他们在革命。我便说，他们这个要是在革命的话，那我们上战场去拼杀叫什么，纯属瞎扯。张杰也赞同，就说了句他们老家话，哈星，就是笨蛋的意思。然后他们就过来，让我们道歉，张杰说我要是不道歉，怎么办，于是他们那里面有个人二话不说的就打了过来，我们也只好还击。”王汉民为众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句句属实的讲述着，对于这点，他不敢弄虚作假，也知道这么做对于自己这边有好处。
“有豪气，有志气啊。你们就是因为这几句话打起来的？不错，不错。你，余洒度，你来说一下事情经过。”蒋介石听到后，越想克制自己的怒火，越克制不住。
“校长，我们游行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右派言论，说的很难听，变过去理论，结果就跟他们说的一样，打起来了。”余洒度胆怯的迎接着蒋介石的怒视。
“好了，事情竟然是这样，我就先带我的兵回去，到时候具体的处罚，我会写份报告呈递给介石兄的。”高振指着自己的手下，语气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愤怒。
“我看不如先把事情审理清楚之后，昨晚处罚，再做决定吧，二位。”廖仲恺随周主任一同赶到，听到了俩人的谈话，沉声道：“要是连这种事情都交给各部私自处理的话，民众不会满意的。”
高振听声闻言，有些不满：“独立师有自己的军规，独立师的官兵应该受到独立师自己军规的惩处。再者，这次并非是独立师招惹事端，为什么要惧怕他人胡搅蛮缠。”
“忠革，话不是这么说。独立师也是革命党军队中的一支，现在正在整顿军队前期，军纪就是第一要点，还是出于大局比较合适吧。”廖仲恺见高振并不像以前那般在乎自己的话，强硬道。
蒋介石沉默在一边不说话，他知道高振想护犊子，那个当军人的不护着手下，于是选择了不多言。
周主任刚来，对事情也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听到了后半句高振要带兵回去，便说道：“忠革，廖省长说的没有错。我想如果你现在就带兵走了的话，明天广州乃至全国的报纸都会有这么一条：革命军人破坏革命，与游行民群当街斗殴。他们不会提具体是谁，只会说是革命军人，到时候政府的颜面和革命军人的颜面，不都……”
高振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周主任，我之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要带走我的兵，接受独立师自己军规的处罚。我想你有机会可以问问介石兄，他对于我们的军规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还有，这次事件独立师会配合政府召开新闻会，向民众各界阐明对于参与斗殴人员的处罚的。”
高振的话很尖锐，说白了就是要自行带走，周主任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蒋介石抱着看热闹的心不说话，廖仲恺直翻反驳道：“忠革，我理解你的心思。但是你也要体会政府的难处，这种革命的游行竟然爆发了这种事情，两方都应该严惩，我们一定会公正的给独立师一个交代的。”
高振也不客气：“会不会公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独立师的军事法庭会给自己人一个公正的处罚。到时候政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以书面形式批评独立师的军事法庭，我们会针对你们的建议有所阐明的。”
三人没说话，不过可以看出来他们心里想的。廖仲恺为了维护政府的威慑坚决不同意，周主任有些动摇，蒋介石则表示赞同，毕竟自己也能因为高振这么做而维护一下自己的学员。
“忠革，不如这样，政府为此次事件组成一个调查组，负责调查此事的因果，然后提出相应的处罚。各方都可以派一名观察员监督调查组的公正与否，如何？”周主任思前想后，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方法。
“忠革，不要忘记总理贴出的三大政策，你是我党的一个重要旗帜。如果有人因此出来指责你破坏联俄联共扶助工农，岂不是更加为政府和你添乱添堵？再说这次游行是为了团结一致的反对帝国主义而开展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你想遮盖液遮盖不住啊。”廖仲恺也奉劝道。
高振冷笑一下说道：“我就是不拉回我的兵，没发生这种事情，不也被人横加指责么。其次，我也没想遮盖，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总之我独立师的兵自己会处理。”
蒋介石表示道：“仲恺兄，周主任，对于独立师军事法庭的公正性，还是可以信赖的。不如就先让忠革带他的兵回去接受治疗，事情等士兵们的身体情况好转之后，在作决定？”
蒋介石一松气，廖仲恺再想坚持也只好作罢，埋怨的扫了眼蒋介石，点头作罢。
驻扎在广州郊外的独立师三旅二团一营的营房就是原来滇军部队的营房，经过战火的洗刷，有些破旧，原先大部分的损坏的木质板房已经全被拆毁，而换成了独立师特有的营帐。营区中间，是一片空地，上面正整齐的站满两个团的士兵。高振一离去，这两个团的留守士兵便开始紧急集合，所有假期全部取消，士兵们也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等待上级命令，医疗小队也被紧急的从川军中找回来两个小队。
高振把王汉民他们这群参与斗殴的人带回驻地时，留守的李志还正在焦急的绕着圈和两个团的团长紧张的交流着。一看到众人回来，总算舒了口气，带人迎上前去。
“把他们交给医疗小队，让他们先负责治疗。凡是被检查可以接受审查的士兵，一律由师部由秋元去审问，到时候再根据军规制定出处罚决定后，再把报告呈递给我。”高振在他们过来之后，直接命令道。他压根就没想着要给这帮子士兵管什么禁闭，独立师的驻扎地根本就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如果说给他们扔进布质的大帐当中算作关禁闭的话，他到不会反对。
李志一听是让秋元来审问伤兵，觉得这回事情肯定不小，马江，字秋元，MI8主要负责人之一，留守在了广州。得到命令之后，李志等人也不敢坐待，赶紧让人先把伤兵们送到医疗队的白色军帐中，而高振在简短的处理完毕之后，又下令独立师营部开始戒严，除了这么大事，一定还会有人上门的。尤其是那些激进的民众，如果被人诱导起来到这里来喊什么口号，那就整天别干别的了。
两个团长也明白事情不小，嘱咐所有人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触了高振的眉头。叮嘱他们要小心把守各条通往独立师驻地的道路的同时，也在猜测这次架闹的到底有多大，要师长亲自出面要人。
第二十三章 整顿（六）
安排完这些，高振才有心情去吃焖饭，没有人敢问他为什么生气，只好去向随去的人打听，随去的人也不敢嚼舌头，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不清楚的人只能够猜测，认为这次事件可能牵扯进国共争端，或者是被推dao整顿的风口浪尖中。
很快，审问报告逐一的呈现在了事态发展的整个过程，也证明了王汉民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妄言。打定主意之后，高振让李志把整合起来的报告复件递交给廖仲恺、蒋介石和周主任三人，而真品留作于独立师为此事展开的发布会使用。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高振的心情都十分烦躁，以前大小事务还有个人商量，邓演达不在还有个赵谦，北京的时候至少还能跟孔祥熙说几句，现在只能独自运筹帷幄。
路途坎坷，其言难表。
晚饭前，李志回来走进高振的办公室，像高振报告政府现在制定出来的相对惩处。
高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听到李志的脚步声，却突然说道：“说说，外面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李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师长，我方参与斗殴的人一共有四名重伤，而对方也有五名重伤。我去和回来的路上，在车里，也能够看到对方看到我的军服之后指指点点，听的不是特别的清澈。不过我认为，对方已经开始借助自己的力量开始添油加醋的在向民众宣讲此事了。”
“然后呢？”高振懒洋洋的接着问道。
“根据打听，民众多认为这件事应该由独立师承担，而且认为应该取消…取消独立师。”李志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哼，听他们的，什么都别干了。”高振闻言站了起来，不满的说道：“政府那边给的什么信息？”
“这方面还不太清楚，根据今天后来的交涉，他们好像对我们递交的书面报告并不满意。”李志回答到。
游行中的斗殴让广州各界大为震惊，廖仲恺担心引起连锁反应，因此下令未经政府相关部门比准不准再召开任何集会，所有游行全部取消。同时开始要求蒋介石这个卫戍司令开始派执法队和党军监控所有在广州城附近的军队，并安排周主任调查取证。交代完必要之事之后，他就来到广州大元帅府，召集汪精卫、胡汉民展开“三巨头会议”，磋商对此事的后续工作问题。
汪精卫和廖仲恺一后一前来到会议室，俩人在之前得到过关于此事的报告，当时就大为震惊，知道蒋介石已经感到现场之后，才放下心来。等接到廖仲恺的通知，立刻赶到会议室，一见面，就询问此事的处理结果。
等听完处理结果之后，二人心里略微有些安慰，但更多的是对青军会和独立师的不满，捎带着也加上了黄埔军校。毕竟这件事情的主要人士，都是这三个团体里出来的，外人一个没有。汪精卫也一改以前绅士的做派，满脸愤怒道：“这是第几回了？以前在黄埔没人理会就算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如此之多的民众打架，已经是第二回了吧！以前是黄埔和独立就算了，现在又就多了一个青代会的民间组织，我们到底是团结起来革命，还是内地里面打架斗殴？”
“我看这跟最近的种种事情是分不开的，罢工游行和整顿军队一起爆发出来，让这群激进的青年算是敞开了折腾了。”胡汉民摇头笑道。
“展堂，这种事情我们要重视，为什么我们要整顿军队，不就是军纪这方面涣散么。我认为，应该严厉的处置带头打架、带头违反军纪的独立师官兵。”廖仲恺对于胡汉民的表态极其不满意，这种事情造成的恶劣影响，是具有破坏性的。
“那好，你来说，怎么处理比较合适？”胡汉民说完摆出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这件事情不光要处理挑起事端的独立师官兵，还要让高忠革承担主要责任，他作为独立师师长，对于属下的放纵是造成这次群架的重要原因。”廖仲恺冷着脸说道，胡汉民的举动让他想到了先前高振对自己的态度，这种不满也就转变成了去针对，去批评。
“让高忠革来承担，有些不合适吧。毕竟这件事情两方都有责任，单让独立师来背着个骂名，可笑至极啊。不知道这是仲恺兄的意思，还是苏俄的意思。”胡汉民直接反驳道。
“我同意展堂的意见，游行人群那么多，独立师的数十个官兵怎么会主动挑衅。再加上，也不是独立师的官兵先动的手，怎么可能让独立师来承担这份骂名。我倒是觉得，不如让三方共同来承担，这才公正。”汪精卫也表态道，对于廖仲恺的表态，他有些疑虑，高振和他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俩人说变就变了。
廖仲恺的表情有些尴尬，暗恼着自己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看来最近惹人生气的时期太多了，今天的高振的态度也太气人了，想了想，轻描淡写的把刚才自己的发言给抹了去：
“恩，那好吧。还有，我个人的意思就是这三方的主要负责人也应该出来，至少要做到为此事向各界民众道歉，并不是针对独立师。另外，这件事情也是给我们一个提醒，就是军队当中必须有党代表这种指责的存在。独立师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对于革命理念的了解上，他们显然要弱于党军，我也借着这次机会表示一下，我们的革命军队，应该像党军那样，不光要在军事上向前发展，政治思想上也不应该落下。”
“士兵都是好士兵，军人也都是好军人，说好听点是太血气方刚，难听点就是痞子气。我看仲恺这方面总结的比较精辟，的确应该树立一个不光是能够打仗，还有着良好军纪和政治思想的部队。这一点上，党军完全符合。”汪精卫大力支持到，他感到这或许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果有这么一支军队可以支持自己的话……
“党军？他们不也是整天打架么？思想上更不用说，他们内部那次打架不是因为两党学员争论不休，如果让他们来当主体的话，我保留我的意见。”胡汉民做了表态，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同意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看这点不应该赖那帮学生，我们搞清楚了么？到现在我党有些同志不也照样反对和**的合作么？我看归根一点，就是这些同志都忘了总理说过的话，共产主义没有错，他和我们的民生主义，和三民主义并不矛盾。我们的党内高层同志忘记了这点，，这才是黄埔两党同学间内斗的真正原因。”廖仲恺几乎是敲着桌子来反驳。
“就拿东征来说，我党军在沿途不是因受到民众踊跃的支持，才较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损失么。难道**对于革命的帮助这么显而易见，我们却还要忽视，去敌视它么？军校里的**学员不也都是像我党学员一样英勇作战，表现不必我党的学员差到那里，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反对他们。不要忘记总理的教导，也不要忘了三大政策的基础，在这个大局势前，说什么反对**的话，无疑就是反革命。”廖仲恺声情并茂的说完，死死的盯着胡汉民，胡汉民就是右派真正领头人之一，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那好，我记得现在国民党可以加入**，为什么仲恺兄没有给**中央递交申请？”胡汉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说不过廖仲恺，便领走蹊径。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忘掉我们几天的会议内容是讨论针对斗殴事件人员的处分，这个关于两党的问题就还是不要讨论了，至于党军要不要政委核心的问题，我们放到国民政府成立之后再讨论决定。”汪精卫看到二人怒目相持，赶紧劝解，心里却对二人的争吵觉得可笑。
第二十四章 整顿（完）
北京最早于隋朝（公元581年—618年）称北平（见《隋唐演义》当中称罗艺为北平王，即北平王罗艺－－罗成他爹），后于1427年作为明朝的都城改名为北京，北平早于北京近60年。
民国时于1928年6月20日又改为北平市。
日伪政府于1937年l0月12日又将北平改为北京，但实际上并未得到中国政府和广大人民的承认，北平的名称在此阶段仍在延用。
1945年日寇投降后，又改为北平。
直到1949年9月27日将新中国的首都定在北平后，才又将北平改为北京市。
因此，1928年6月20日到1949年9月26日这段时间，称北京为北平是准确的。
先回答一个书友的指责，好了，大家看书吧。
“师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给各大报社发出邀请函，获得允许的报社都会在明天上午十点来到营地，听取独立师对于今天此事的道歉，不知道到时候您是否会出席？”
“不用了，明天还是由你来担任新闻发言人。”
“是。”
“要记住，等你代表独立师对于此事道歉，向记者呈报完证词之后，再向他们告知独立师的处决，别的就不要多说了。”
“放心吧，师长。”李志点头回答道。
第二天一早，高振在仔细的翻阅了整件事情的调查报告，结合了同在的两个团长的处理意见，便把它扔给了李志来处理。事端的引起者张杰和王汉民降为一等兵和十天的禁闭，其他人一律为五天禁闭。这些处罚说严重或者敷衍与否都谈不上，只能说，高振认为这种事情只值得如此惩罚。
等安排完这些，高振开始翻阅一早被参谋处递交过来的报纸，一看，上面还真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当然有些言论也让高振气的不轻，直接把报纸一扔，来了句“扯淡”。
李志出去负责新闻发布会的事宜，而高振却召集了所有连级以上军官会议，宣布对这件事件的处理。当着全体军官，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坐在椅子上发言，而是郑重其事的穿上将官服，站在众人满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昨天，我们独立师的放假官兵在城里和一些游行的民众发生了口角，从而爆发起一次群殴。这种事情，你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对方主要依旧是黄埔学生，我只能说，这种事情不用太过于放在心上，记住了就行。不过有一个组织，值得你们去注意。”
“一直以来，我军都是在战场上来证明自己是否是革命战士，这一方面不仅仅是我军，军官团和士官团的条文中也是这么要求的。我们也从没有愧对过这四个字！但是从民众的眼光当中，他们看不见这些。为什么，因为我军从来就是一支严格律己，充满神秘感的部队。两个团体也是如此，至少收内部人员加入。”
“但是从今天开始，将会有一个改变，那就是军官团和士官团将要组建成报刊，向外界宣传我们内部的一些英勇事迹，而军营，也会在每周日定时向民众开放，来增加他们对我们的认知。这方面，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是问题，可以向我当面提出。”
一群地层军官本以为高振会大发雷霆，已经准备好累来承受他施加而来的压力，万没想到高振却突然平稳的说出这几句话来。
“报告师长，我有问题。”一名坐在后排的连长鼓足勇气，举手说道。
“批准。”
这名连长起身后端正的敬完军礼说道：“师长，我想问一下，这个开放军营的程度是什么？还有，这两项措施是不是要长期执行下去。我问完了，师长。”
高振回礼道：“你问的没错，先说第二点，这两项措施将会长期执行下去，成为独立师的相关宣传措施。其次，除非战时状态不开放军营，其他的时期都允许；至于开放到什么程度，还有靠过几日和你们的邓代表等人商讨。”
答完，高振巡视着众人，示意大家可以继续提问。
“师长，我想问一下……”
高振在这边举行军官内部会议的同时，李志也在新闻发布会的营帐当中，逐一的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对于独立师的处罚和呈现给众人的证词，记者们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一边听李志在上面说，一边在底下在小本上草草的写着自己等会儿问一些什么，等待着提问时间的到来。
“好了，现在是提问时间，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我只能回答四个人的问题，每个人最多可以提出两个。”李志站在发言台上，指着台下一人说道：“就有这位先生开始吧。”
“你好，我们曾经在吉安的新闻发布会上见过面。我想的问题是，作为高将军的副官，你是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待的，应该由哪方来负主要责任。第二个是，高将军为什么今天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不是他在逃避这个问题。谢谢。”
李志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说道：“对于我是怎么看待谁来负责，这一点并不重要，我想民众的看法才是紧要的。所以我也在此希望众位记者能够据实的为民众讲述事情具体的起因、经过、发展和结局。另外一点，将军正在召开针对此事的军官会议，无暇来参与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在会议开始之初，我已经代表了独立师向广州的民众致歉，这不仅仅是独立师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高将军本人愿意承担的责任，谢谢。”
说完，下面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掌声，对于这种反应，李志也能够表示理解，带着有色眼镜来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改变态度的。
紧接着，又有一名记者提出了更为尖锐的问题：“据我了解，这次独立师官兵和黄埔军校学员以及青代会成员的群架，是因为对于革命角度理解的方面不同，而这种不同也导致党军内部发生过群架，请问李副官能够解释解释原因么？”
“请坐，谢谢。”李志面带微笑的示意他坐下后，说道：“这次事件和上一次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对于黄埔爆发的群架我并不了解，所以就不在这里妄言了。至于独立师的革命观念，一直就是以务实、行动来表达的。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对于革命的理解，也希望把这方呈递给民众来评价。谢谢。”
“您好，我是《向导》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独立师作为一支革命军的部队，却从未接受过苏俄顾问的指导。其次，我还想问一下，根据我们的调查，高将军对苏俄顾问总是充满着敌视，这次事件是不是由他默许发生的。”
“独立师的确是革命军当中的一员，但是没有任何明确规定要求革命军必须要接受苏俄顾问的指导。其次，我们的顾问都是来自于欧战当中表现英勇睿智的原德国高层军官，当然，他们都是退休才被我们凭请到的。再有一点，据我了解，将军本人对于苏俄顾问没有任何敌视，或者敌对行为，这次事件也是在发生之后，他才知道的。如果贵报记者想写出莫须有来，我们也不能有任何阻拦，因为这是宪法允许的自由权。但是，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如果我们再一次发现那封报纸，肆意妄为的发表错误言论，我方将会利用宪法来维护我方的利益。谢谢。”
李志讲完，便示意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在熟人的掌声当中，离开了大帐。
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被平息，政府也还没有对此事作出相关处罚，香港又陆续的爆发了大罢工，广州的罢工也再次获得了政府的批准，游行民众陆续的走上街头，高喊反帝口号。与其相比，群架事件显得太渺小，太不引人注意了。
第二十五章 惨案（一）
群殴事件，其他两方在独立师率先做出表态之后，也纷纷的向民众致歉，政府和各党因为再次的大规模罢工游行而不再把精力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此事自然也就烟消云散。而这仅仅是表面上，下面有多少让人看不清楚的事情，连事件的亲历者都不能说的出来。
参与打架斗殴独立师官兵接受完治疗之后，也被调回了赣州，到那里接受禁闭的处罚。赣州也为军官团和士官团发行刊物调来了十几名文书，也就是M17——战争宣传部。
这一个部门交给了李志来管理，所有方面都要向高振负责。
另一点，经过高振和邓演达俩人通过电报的简短交流，向民众开往独立师的军营，贡众人参观得到了通过，民众除了参观生活设施外也可以观赏独立师的训练和进行实弹射击（子弹自己出钱），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有限制的，并不是敞开了随便看。
自从6月19日这天，广州和香港两地又如前几天一样继续着他暴动的持续。为了声援上海“五卅惨案”再次举行大罢工，罢工已开始，香港公认主要是在中国**人邓中夏、陈延年、苏兆征的带领下开始支援上海反帝罢工，有十余万公认愤然的从香港回到上海。
随后，沙面租界洋务工人也宣布了罢工，一时间香港这座美丽的城市成了一个垃圾堆，数百艘船泄留在了港口，街道上的垃圾也没有人去清理，在夏日的高温和烈日的暴晒下，发出阵阵的恶臭笼罩着香江两岸。
直到6月23号清晨，在阳光明媚中，这次的大罢工再次迎来了高潮。
熊克武自从回到了广东，已经见识了数次这样的罢工，心里还有点看热闹的心思，直到6月11好那天，看到报纸上赫然写着英国水兵在汉口枪杀中国人这条消息之后，内心的那种因身为军人而不能保护国民的哀痛慢慢的浮现出来。这种哀痛伴随着近日以来的失落，对他的打击很大。
早先，熊克武就参加过黄花岗起义，之后又任为川军总司令，国民党内的威望很高，孙中山也要顾及三分。汪精卫、胡汉民最能算是晚辈，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这三更就更晚一些，可现在着五人在他面前摆谱，彻底的说明了他现在的处境。本来上次廖仲恺已经当着蒋介石的面向他表示川军让党军来负责整编，可那也是国民政府成立之后的打算，蒋介石也颇有些看不起这几个虎落平阳之人，自然而然的轻慢了熊克武。
而熊克武本人自从上回和高振交流过之后，对于要被整顿的不满，已经放下了不少，可随着这些天他也算看明白了，整编这种事情也不像自己原先设想的那么简单，政府那边其实就是在等着他自己开口把权力放下。
“锦公，他们已经明摆着要把第一刀砍在我们身上，早前只不过是为了探探我们的底线，我们于其在这里要当鱼腹，不如早做其他打算为好。”喻培棣说。
“早作打算？”熊克武一脸严肃，语气则颇有些玩味的说：“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收容我们这批人么？”熊克武的话让营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的确，除了广东，又有哪个地方能够是喘息之地呢。
“锦公，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比较合适。”张冲站起来说道。
“哪里？说来听听。”
“赣南。”喻培棣和张冲一同答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投靠那个小老弟？”熊克武心头涌出一些无名的伤感，高振的资历跟他可是查的太远了，而自己的属下竟然让自己带人去投奔他。
“锦公，您听我说。首先，自从我们来到广东之后，除了独立师把我们看成自己人以外，还有谁像他们那样对我们推心置腹，没有。其次，独立这个系统其实在广州革命政府心头上，占的地位很重，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彻底的利用其特殊的地位，其实仔细看看，赣南和广西在这方面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高忠革这个人和广州政府已经有了隔阂，这个时候他正处于劣势，我们现在愿意帮他一把，至少从面子上不会有任何难堪。”喻培棣一一道来后，期盼着熊克武的反应。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们不了解小老弟这个人，他心里面装的决非一党一派一系，而是一国。”熊克武淡淡一笑：“他之前帮助我们，和我们推心置腹，无非是做他觉得应该做的，这点你们要和他多接触两回，自然明白。”
“不，锦公，其实我们和他相同。十几年前，我们不也是抱着一国之心来投奔到革命事业当中，为了心中的理想跑投入洒热血，但是走上这条路之后的事事非非会强迫所有人做出抉择。就拿整顿军队来说，现在呼声最高的无疑就是那个党军，而党军的特色就是那些党代表，他高忠革虽然一心为了革命，但却不会轻易的答应让这批人进入他的军队。因为从根本观念上来看，他们之间的观点是背道而驰的。”喻培棣劝解道。
“你说说看，这话怎讲？”熊克武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高振之前的反应和喻培棣说的相似，的确有可能。
“党军那一套东西，从根上来讲，就是苏俄的那一套治军理念。而高忠革原先是德国军官，在欧战中，德国把俄罗斯打的溃不成军，他高忠革也自然而然的看不起现在苏俄的军队。其次，我看他治军的理念，认为党员不应该存在于现役军官当中，军队应该是为祖国服务，为人民服务，而并不是为个人或是那个政府服务。”
“之所以高振选择了为革命党服务，无疑是因为现在的革命党是真正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崛起而拼搏，然而这两种不同的观念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现在这种苗头已经有所体现了。”喻培棣说完，熊克武和其他人都忍不住的点点头，如果高振在这里的话，估计一马就抱住喻培棣，高呼“知己、知己”。当然，喻培棣对于高振的分析也并不全面，有很多地方在本质上还是和高振的想法有些出入。
“你的意思就是在说，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吹到风口浪尖当中，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我咯？”熊克武越听越有趣，越听也越动心。
“这个，还要看他到时候会怎么抉择。但他决非一个轻易妥协之人，这根那帮耍政治的还不一样。”喻培棣同样也面露笑容。
下午三时许，周主任与一些黄埔军校学生带领着游行队伍行径沙面英、法租界对岸的沙基西桥。出于安全的考虑，青军会的数名主要负责人都在人群当中维持秩序，先前蒋先云曾要求过周主任应该为自身安全有所考虑，却被周主任言辞强烈的拒绝。蒋先云等人也只好作罢，却也安排了数人在其身边保护周主任的安全。
走在游行队伍最前端的周主任和众人，甚至已经看到了对面沙面租界里面被租界警察和英军临时修建起来的工事，也能看到他们眼神中那种警惕的目光。
域多利酒店底楼上站着的数名英军士兵居高临下，紧张的看着走过来的游行群众手拿小旗，高呼着口号，希望他们能够不要跨越，也发现这些人没有冲过大桥的企图，而正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惊吓住了所有人。
“tofire！”听到枪响的英军军官立马反映了过来，士兵们也本能的抓起武器，相对岸瞄准射击。
一时间域多利酒店顶楼喷射出十余道火焰，江岸边、桥头的工事里也传来了清脆的枪响，游行队伍的人群应声倒下一片，人去犹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离。人的本能在遇到这种情况后，不是直接趴下，而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面逃去，然而游行人数的众多，再加上惊慌失措，后面的人虽然听到了枪响，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后退的举动，继续向前。
前方混乱的人群中，一声“打到帝国主义”响彻在起来，一个身着学生装的青年愤怒的跑向前去营救被子弹打中的同胞，一边高呼这口号，可是，他刚跑出没两步，一颗子弹，一颗只价值5美分（二战时候的价格）的子弹，却让他的鲜血染红了桥面上的柏油路，让他永久的停下了高呼的声音。
周主任和数名黄埔学生也在前排人群当中，第一波子弹射过来之后，上过战场的几人看到身边的同伴倒下，本能的大喊道：“趴下！趴下！”就在周主任身边的卫士冒着生命危险，一把拉扯住了焦急的周主任，把他向周围的小巷中拖去。
“快点，让他们快趴下！”周主任依旧着急的大喊着，指着后面的人群：“让他们往后撤，你们跟我一起喊！”
“主任，现在情况太混乱了，我怕等会敌人会开炮，您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交给我们！”一期学员陈纲喊道，同为一期学员的文起代也在不远处正指导着游行群众的趴下。
枪响一响，蒋先云等人在后面就发现了事态的恶略，迅速的召集黄埔军校学员和青代会成员，向前跑去，边跑边疏散人群，等到他们冲到了沙基江岸之时，桥梁处，已经布满了尸体，中国人的鲜血汇聚成一条细长的河流，向着桥下的河流奔去……
第二十六章 惨案（二）
“师长，不好了，英军向游行群众开枪了！”李志急急忙忙的闯进中心营帐，大声喊道。自从上次群架之后，独立师就开始对游行展开了秘密监视，为了就是能够得到第一手的信息，这种命令源自于高振内心当中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游行队伍早晚有一天会和租借领地内的外国军队发生冲突，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高振听到后，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极其严肃的盯着李志问道：“你说的属实？”
“师长，绝对属实。前去监视的士兵已经跑了回来，据他说，游行队伍中已经有不少同胞牺牲了。”李志连忙答道。
这时，高振感到脑子一片眩晕，扶着桌子缓了一下，命令道：“让士兵们紧急集合，让王宏和陈旭俩人带着各自的团，一个负责掩护群众撤退。另一个坚持在一线，等待反击的命令。记着，把能带上的重武器都给我带上，听到了没有？”
政府大楼里的廖仲恺、汪精卫、胡汉民和蒋介石等人也收到了消息，震惊不已，顿时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皆有不同作为。廖仲恺紧急下令其夫人何香凝率领光华医院医务人员奔赴现场为伤者进行抢救。自己则动身前往大元帅府找汪精卫和胡汉民召开紧急会议。蒋介石也立刻派人到沙基进行抢救和疏导工作，同时下令广州各炮台进入战时状态。
很快，四方云集在了大元帅府，前段时间，他们还在为罢工事情进行过磋商，为反英举动进行过商讨，然而当时讨论出来的东西，在当前这种局势面前，再也不能够适用。
“我早说过你们应该要强硬一些，现在呢，你们比我还清楚，一个政府若不能保护其国民，那这个政府就应该下台。我想问一下高将军，当时你在质问的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鲍罗廷见高振一进入会议室，就言辞严厉的向高振提出了这个问题，以回报上次“一仇”。
“顾问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完全是我方在之前太过于忍让，导致了对方认为我们的软弱可欺。早在之前，汉口就出现了英军向民众开枪的事实，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我认为政府应该对此事负有一定的责任。”廖仲恺起身说完这句话，痛惜道：“帝国主义残暴，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我们应该强硬的正视它，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去逃避。”
“现在不是谁来担负责任的时候，而是怎么解决。各位，此时此刻使我们革命政府在没有组建国民政府前面临着最为重大的一次事件，我希望大家能够抛弃以前的前嫌，共同应对此事。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于我们反击于否！”
廖仲恺的意见得到了陈友仁、谭平山、宋子文等人一致的支持。许崇智饶有兴趣的看到高振讪讪的坐下后说道：“这件事情，不光是政府，主要还是牵扯到我们军方的态度。高将军，不如由你先来表个态？”
高振鄙夷的扫了一眼许崇智，暗叹了一声落井下石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便起身说道：“请各位不要把这一前一后当做一件事情来看待，因为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这次，英军应经给出了答案，就意味着我们政府也要在正面上给民众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能不能够让人感到满意，是对于我们政府的一次考验。我个人赞同通过反击，甚至要通过武力来收复沙面租界。”
这话有些技惊四座，武力来收复租界在大本营中曾经有人提到过，鲍罗廷等人也不止一次两次的讨论过这种问题，但高振主张反对武力解决外交问题的同时，又主张武力收复的第一人。会场有些嘈杂，不少人碰头交耳的商讨自己的看法。
“我同意忠革的观点，军事方面我们应该有所行动，我们应该现在就反击，在这一点上，我无条件的支持。”廖仲恺第一个站起来声援高振，虽然前几天俩人相互不满，但说白了那是因为做事与政见上的不同，彼此都要坚持，可是一到了大方向面前，俩人总是彼此的相邻。
二人就好比一条曾经相交的平行线，这么来形容却也不是十分的恰当。
“我到不同意现在就反击，虽然我已经命令炮台进入戒备状态，但是归根到底来说，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来阻挡对方的军舰。陆军方面，我倒不是特别的担忧部队在战场上的作为。”蒋介石表态道。
“我反对反击，很简单，我们跟英国的实力相差的太悬殊了。”许崇智说道。
“我支持……”
“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在民众和主战派的期盼中，这次会议最后没有通过立即反击的提议，廖仲恺、鲍罗廷、高振等人都为其失望不已。对于这个提议被否决，高振有些失落，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责骂任何一个投了反对票的人，毕竟让革命政府对英国进行类似于宣战似得反击，并不是在坐所有人能够承担起其失败的后果的。
等和廖仲恺、蒋介石一同来到沙基的时候，英军的战火已经结束，共有59名老百姓在事件中被英军士兵残忍的屠杀，同时也有172人重伤。独立师是率先赶来携带重武器的部队之一，他们沿着和桥对岸的地方修建起了简单的工事，同时树立起了十门75毫米山炮。除此之外，还有南洋支队的37MM速射机关炮也被架到了阵地中央，这批枪械本来是要在明日送离，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疏救伤员的工作交给了后续过来的广州卫戍部队，独立师的两个团全体都开始严阵以待，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对面的洋人开枪无情射杀的时候，那种想要报仇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如果不是自己的长官强调了要等待命令，他们早就杀过去，屠光对面自己祖国的敌人。
“英国自从欧战之后，国力大幅下降，早就不是原先的日不落帝国，连南非的土著人都敢真刀真枪的和对面的英国人比划比划，我们却要呆在这里看着他们依旧欺压在自己民众的头上。”高振看着死者被陆续的从自己面前抬过，声音有些悲凉。
“忠革，你觉得我们要是借着这次机会向英国开火，成功的几率有几何？”廖仲恺皱眉疑问道。
听到这句话，高振和蒋介石都有写惊讶，片刻之后，高振才说道：“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如果仅仅是为了收复沙面租界，战火并不扩大的话，就靠现在这里的士兵，就有8成左右把握。当然，随后外交上面的，才是考验一切的难题。”
蒋介石也赞成高振的话，但却提醒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不是他们的陆军，而是海军问题，我们在这方面和他们对比起来的话，相差太远了。而我们广州，又就在海边上，如果动手，还需要多加考虑。”
“忠革认为，对方要是派兵前来的话，大概是多少，我们能够抵抗多久。”廖仲恺随即问道。
“这件事情不在于我们能够抵抗多久，而是我们如何取胜。从大体上来看，我们不具备和对方在沿海地带直接交火的实力，也没有多少重炮来压制对方海军火力。所以如果让我来指挥，我就会让出海岸线，向内陆撤退，诱使他们深入，等他们脱离了他们海军强大的火力支持之后，在和他们交战。当到了那个时候，战事已经清晰起来，我们的补给线很短，而对方的却长达几万公里。同时，对方一次能够运来多少兵？一趟需要多长时间？从哪调兵都是问题。如果真的开战的话，我估计财政还没有我们能够坚持的时间长，而且到那个时候，他能不能撤还要看我们的意思。”高振声情并茂的解释着，他很想劝廖仲恺和蒋介石支持在这个时候先来一场仗。而同时，高振自己也很矛盾，他反对这个时期和帝国主义开战，又想抓住这次机会树立国民政府的威望，也正是他这种自我矛盾，倒是其他人感觉高振好像判若两人。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上次在我们面前不同意这件事情呢？”廖仲恺沉默了一会，才问道。
高振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他不想在政治上的问题和廖仲恺多做交流，总不能说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担忧吧，毕竟从现在看来，你更相信人家的。
蒋介石也在沉默，暗自估算着高振的话是否属实，如果真是如此，只要革命军奋力一搏，可有一番作为，无论于己于人于政府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万一不是如此怎么办？蒋介石想问道，却没有张开口，懊悔着自己对于西欧的了解太少了。
“忠革，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不要忘掉我们内部的不安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支持这次整顿军务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帮助革命政府劝解熊克武，我看你和他最近联系的比较密切，对于他，你的话他应该能够听得下去。”廖仲恺突然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狡猾，一闪而逝。
“恩。”高振点点头：“不过，我看仲恺兄先不要惦记川军呢，粤军才是最大的问题，还有桂军，这两部不能够被真正的整顿，其他的部队好像也不会甘心接受的。”
“粤军的事情的确是个难题，但是桂军好像没有忠革说的这么严重吧？”蒋介石知道这两人又在开始掰手腕，赶紧转移话题。
“桂军的问题在于他们的思想教育上，白崇禧和李宗仁实际上和军阀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不过还能够从大的方向为国家考虑，能够听从革命政府的号召。就从他白崇禧能够明目张胆的在总理面前说出不服从三民主义这一点，难道不值得我们好好深思熟虑么？还有粤军，它什么样子您两位比我还清楚，就不用我再多言了。”最后一句话高振的语气有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像是在告诉廖仲恺，不要以为你现在对我打的什么心思我不清楚。同时也在责问自己是不是也要走上一条类似于白崇禧他们那样的道路，难道自己跟军阀一样，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利么？不，自己绝对不是军阀，自己只不过想为革命训练出一支英勇的军队……
第二十七章 惨案（三）
难道真的时势造就英雄？
沙基惨案爆发之后，英国竟然理直气壮的再次向北京政府和革命政府发出外交照会，强烈指责游行民众的挑衅行为，同时三令五申要求革命政府撤出严阵以待在租界对面的中国部队。同天，香港报纸还报道了香港港督电请伦敦发兵，同时指责革命政府这种行为是对大英帝国的一种挑衅，声称将用武力来还击来自广州的这种挑衅行为。而英国殖民地的新加坡、印度等总督也纷纷表示广州政府是一个听命于苏俄指挥的反自由世界政府，呼吁西方国家共同来对付这个苏俄在中国的“代理人”……
中国各大报刊也在头条报道了沙基惨案的经过：
“6月23日，英军再次对游行群众开枪，致使大量民众伤亡，这是自上海以来第三次向我国民众开枪，而我国军队再次不予以还击。广州军队只是驻防在沙面租界对面……”
“……据报，此次英军开火，共造成60余人死亡，百余人受伤，而革命政府的军队和医疗队在第一时刻赶到现场，组织民众撤离，抢救伤员……”
“五卅以来，洋人在我中华任意射杀我国人，各地军队均束手旁观，广东亦是如此，不知何为革命……”
北京、天津、南京、武汉等地在听到此次噩耗之后，皆相继爆发大规模群众游行，广东民众也在革命政府大楼面前示威，要求革命政府拒绝英国抗议，反击驻扎英军。北京政府面临着相同的问题，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独立师新编一旅二旅已经向广州进发……
“沙基时间，虽然再次掀起了广东新的反英高潮，但英国政府的反应令人忧虑，如果英国政府真的决定派兵进攻广州，广州定会失守，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必须增强广州的军事实力……”鲍罗廷也在参加完会议之后，立即向莫斯科发去紧急电报，要求再次起运军事物资。
大本营为“沙基惨案”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如何解决，以减轻民愤。
“如果我们现在毫不作伪，民众会怎么看待我们？这才是最为紧要的，支持我们政府的民众现在都在看着我们，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谈啊谈的毫无作为？”廖仲恺一上来，就怒气冲冲的表达的自己的不满，大声疾呼。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已经不是反击与否，昨天我们虽然考虑过，但是民众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们，我们必须要从新考虑，要深思熟虑。”胡汉民其实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什么，之前已经派博秉常想英法领事提出了严重抗议，但是看看政府大楼外的示威，显然这个不能够满足民众内心的愤怒。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们应该收回沙面租界来平息民众的愤怒，同时要求他们赔偿死难华人的损失。”汪精卫这两天看清了民众对于这件事情的愤激，提议说道。
“我看这个问题难以解决，英国不会轻易的接受我们这种要求啊。”许崇智也看出了事态的严急，因此说道。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怎么办？”邹鲁皱眉问道，他并不赞同这么做，却不敢说出来。
“怎么办？不管对方怎么样，我们都要站出来为牺牲的民众说句话，难道我们还要躲在这里被人指着脊梁骨不成？”周主任愤急道，发生惨案的时候他就在场，对于这种带有逃避色彩的话，自然极为不满。
等周主任说完，高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用武力来支持一下，来为外交方面争取一些优势。”
“忠革的意思是？”蒋介石立刻问道。
“用武力？难道忠革不怕和他们发生战争么？”胡汉民有些意外，这件事发生以后，高振怎么又跑到左派那边了。本来他昨天就想问，但是因为昨天太匆忙，没来得急问。
“怕，当然怕，如果一开战火，我们会很快失去广州。但不打又有什么办法呢？于其战死于对外战争的疆场，也比死在被自己人千夫所指要好。”高振笑着回答道。
“哼，你们这些军人打起来是过瘾了，有没有为民众想过，有没有为党的处境想过？”邹鲁讥讽道。
“澄生还是听忠革把话说完在发表意见吧。”蒋介石一脸铁青，对于邹鲁几人，他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感，这群人只能说，真正要到做的时候，很难用上他们。
高振冲着蒋介石微笑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军队放在租界对面就行，用武力强迫他们来道歉。其实这属于一种外交策略，世界各强国屡用不止。虽然我们政府并不算是一个强大的政府，但要是拿沙面租界里的军队和我们比起来，我们无疑就会成为强势的一方。另外，外交词令的时候，我们也要把握适度，告诉对方，现在我方军队的情绪和民众的情绪并不受控制。这些军人最后会不会打过去，完全要看你们的反应，如果愿意体面的维护自己的利益，只需要道歉、赔偿以及归还沙面租界即可。否则，擦枪走火的事情再所难免，对于定居在租借里面的英国人，还有英军士兵，我们没有能力，同时也没有责任需要保护。”
“这个…？”廖仲恺听完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高振竟然会说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有些怀疑的站起来问：“忠革，你的这个计划有多少的可行性？”
高振双眼目视着他，声音洪亮回答道：“如果外交方面也交给我处理的话，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收回沙面租界。但是我需要政府无条件的支持！”
邹鲁蔑视般的看了眼高振，哈哈一笑：“可笑，没想到啊，我们革命党中也出现了这种好吹牛皮的人。”
周主任皱眉想了想，事情应该不像高振说的这么简单，但是从他的口气中能够听到坚定，根据自己的判断，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之人。确切的说，他的骨子里应该充满着德国人的严谨，在这方面，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觉得高同志说的很有可行性，首先贵政府应该能够注意到在世界各地，被英国殖民的几个国家都已经先后爆发了反压迫斗争，中东的埃及和伊拉克就是一种写照，他们离英国本土更近，同时驻扎在那里的英国部队也更多，却依旧不能够镇压的了这种伟大的独立斗争。如果你们革命政府能够做到他们的1/3，我相信，收回租界，甚至是收回海关都可以办到。”鲍罗廷在一番思虑之后，选择了支持高振，其原因，一目了然。而他的行为，也恰恰证明了，政治圈里同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或是朋友，充斥其中的只有利益。
“这个，忠革你真那么有把握么？”胡汉民惊讶片刻后问，对于高振的变化，对于鲍罗廷的转变，他都感到始料不及。
“没错，忠革，一旦英国派兵过来的话，你估计会有多少人？”于其相比的汪精卫，刚关心直接问题。
高振注意到会场其他的表现，故作思考会后说道：“如果根据其在欧战前期对于表现，三万到五万人是他的极限，再多了的话，不用我们打，它的经济也维持不下去，导致政府的破产。”
“这个我同意，我以前在法国留学过，当时欧战前期英国派遣了十万人到法国支援作战，而且其后勤的很大一部分还是法国来提供的。兆铭兄应该在这方面有些了解吧。”周主任连忙说道。
高振和周主任这么一说，再加上鲍罗廷的强硬支持，其他充满担忧的人也就不再觉得英国是先前那么可怕的“怪物”。
蒋介石一边听，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把高振昨天的话和今天结合了一下说道：“我认为英国的确没有像我们先前那般的可怕，我们的在广州的工农运动，还有苏俄这个强硬的后盾，即便是真的开战，也定然能够取得胜利。而开战之后，其他军阀即便是想借此来荣获英国的支持，也要考虑考虑民众的想法，这方面，且不说英国能够给出什么，就是他们拿了，也只能引起其他军阀的嫉妒。还有，我们能够看到这些，那些专门喜欢得空子就钻的军阀自然也能看清楚这点。”
“恩，没错。”胡汉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好，军事方面的就由忠革和介石一起来负责。政治方面的还是由我们三人，至于粤军和湘军，这段时间抓紧整编部队，我相信我们的同盟苏俄在这方面应该会给我们一批援助吧？”
“这个是当然，我已经向莫斯科发去电报，根据我的判断，我们至少能够提供五万枝步枪，百门左右的大炮和相应的弹药。这批物资会在第一时刻从海参崴起运，同时我们政府正在考虑向你们提供经费问题。”鲍罗廷站起来挺直了胸膛表示道。
“那我就先代表我们的士兵，感谢一下苏俄为我们抵抗英帝国的残暴而支援我们的免费物资。我看这方面还是有一个书面协议比较好，毕竟，当我们打败了英国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在全世界面前，告知苏俄对于期盼反对残暴殖民的慷慨解囊。”高振一听，随即跟进道，他可还记着当初发生在50年代的那场战争，苏俄人在这方面是个什么样子。
廖仲恺也听出了高振的话里有话，为高振的不知足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也希望是这样，用一句损一点话来说，我们现在就是你们的看门狗，难道看门狗想买块骨头还需要自己花钱么？当然，革命政府不是苏俄的看门狗，但是，如果能够免费的拿到苏俄的武器，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大本营决定以强硬态度拒绝英国的照会，同时在此强硬的向英国政府提出抗议，依旧是先前提出来的三个要求，同时还加上一条就是严惩沙基滋事者。沙基路也被改称为为“六月二三路”，同时也像独立师、党军下令，即可调往广州，各军60毫米以上火炮及炮兵除了独立师之外全部被调集在一起，准备同时使用。
广州政府的态度一经通报，全国哗然，广州革命政府这个架势完完全全是要跟英国人干架的架势，难道说革命党人天生好这口？当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国人为之一震，四面八方的热血青年带着参加革命的心思纷纷起身前往广州。各地报纸也一改之前对于革命政府不作为的不满，而是开始公开的表扬，声援，这方面做的最多的就是**手中的几大报刊，不过也能看到有几人为今后的局势感到担忧。香港总督司徒拨则为之木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次，中国人在受尽侮辱之后，终于爆发出那种民族的觉醒，要像英国人动手了……
第二十八章 惨案（四）
事态的发展，渐渐的走向了中国人这一边，在独立师一旅二旅和党军彻底驻扎在了广州沙面租界之后，于其相望的香港民众在同胞还是殖民者之间做出了一个选择，无论是香港工人，还是香港市民、商人，皆都站在了中国人自己这一边——香港瘫痪了。
香港罢工委员会也开始在广州成立，先前组织罢工的苏兆征当选了罢工委员会委员长。其委员会发出关于封锁香港，不向香港卖出大米食盐布匹等生活用品相关的呼吁，很快就得到了广东政府的支持。
廖仲恺也借着这个机会，再次上书中央，建议立即组建国民政府，这个建议也一帆风顺的得到大多数中央委员的赞同。预计将会在七月一日宣布国民政府正式成立，最高决策机关为国民政府委员会，汪精卫、胡汉民、于右任、徐谦、张继、谭延闿、许崇智、林森、廖仲恺、孙科等十六人为委员，廖仲恺为主席。凭请鲍罗廷为高等顾问。除此之外，并设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以蒋介石、汪精卫、谭延闿、高振为常务委员，汪精卫兼任主席，并取消各地部队名称，统一称作国民革命军。
根据上一次关于沙基惨案会议的诀要，沙面租界对面已经被独立师零零满满的布满了师部的重榴弹炮和各口径火炮，在沙面租界里布防的英军部队看着这一门门黑黝黝的炮口，回忆起欧战时期它们的威力，不寒而栗。纷纷向自己的上级表示，不愿意在第一线驻防的同时，希望他们的长官能够有些作为，让自己不用再面对那种恐惧。
恐慌不仅仅是在沙面租界里的英国人身上蔓延，就是同住里面的法国人、葡萄牙人也同样能够感受到这股子带有死亡的气息。香港的英军在司徒拨的命令下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兵来救准备，军舰也开始生炉，随时准备开动。
这则消息一串道英国本土，引来的轰动则更加巨大，一个弱小的中国，一个分裂的政权竟然想要对英国进行武力威慑，实属可笑。时任英国首相的斯坦利.鲍德温（保守党）在接到消息后便和他的财务大臣丘吉尔和外交大臣张伯伦经行了一次秘密的商谈。
丘吉尔对于财政可谓一窍不通，刚以上位就开始推动了英国早已费用的金本位制，这一决策给英国欧战结束后颓势的经济算是来了个雪上加霜，其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上升了12%，在国际市场上算是彻底的失去了竞争力。然而丘吉尔对这一点根本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在接到了关于中国军事威胁的这一则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出兵，这个想法当着鲍德温的面提了出来。
鲍德温看着眼前丘吉尔愤怒的脸庞，揣摩自己是不是在财政这方面选错了人了，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张伯伦。
“首相，您是想听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一个麻烦不断的呢？”张伯伦说完，笑着拿起了陶瓷的茶杯，小抿了一口里面精选出来的红茶。
“当然是一劳永逸。”鲍德温淡淡的说道，看着丘吉尔的眼神则代表自己对他的不满。
“那就把沙面租界还给他们。”张伯伦放下茶杯，语气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丘吉尔闻言对着张伯伦怒吼道：“你说什么？还给他们，你还有没有点我们大英帝国应该有的……”
“闭嘴，如果你再这么大喊大叫，请你现在就出去。”鲍德温皱眉道，对于这个天生自大的家伙，说实话，要不是自己现在需要他帮着自己承担以下民众和议会的压力，自己早就……
“这能怪我么，首相？你听听张伯伦说了什么，竟然要对中国忍让，是在是太可笑了。”丘吉尔负气的说道。
“首相，最为您任命的外交大臣，我必须提醒您，现在中国已经要倒入那片红色土地的怀抱，如果事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那么他迟早也会借着那片大陆的力量武装自己，等他积攒够了实力，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南非，或者是埃及、伊拉克。根据我近来对他的观察，就在他们那个所谓的革命政府里面，有些人还是对我们英国怀揣着好感，对那片红色大陆则抱有着敌视。为什么我们不能够拉拢一下他们呢？从他们内部解决我们最为担心的事情。同理，我们现在的经济情况摆在我们眼前，中国则一直是我们的倾销地，现在那里已经不用这个政府做什么，民众就已经开始对我们不满，抵触我们的商品。所以我认为我们对华的政策应该有些修改。”张伯伦侃侃而谈道，说白了，他对于广东革命政府的行为也非常的不满与不屑，但是身为外交大臣，他考虑的东西要比身边的那位要多得多。
“你的意思是让我同意归还沙面租界？”鲍德温揉着太阳穴，皱纹问道。
“不用这样，首相。只需要您同意我代表政府向为沙基发生事情的死难者感到默哀，愿意代表英国政府为死难于不幸事件中的中国人赔偿，就行了。这样，道歉与否就不需要多做解释，而归还租界问题我们只不过用一句考虑即可。这么做的好处既可以向世界民众和中国民众展现我们打过的风范，又可以平息倾销地对我们的不满，另外还能够保护在沙面，甚至是在中国居住的我们英国侨民。要知道，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考虑他们。”张伯伦继续说道。
“哼，你这是在妥协，我替你感到可耻。”丘吉尔小声说道。
“好了，丘吉尔，确切的说这个应该叫做政治，我们应该把主要目光放在如何改善经济上面，难道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你都不能够接受么？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大英帝国的财政大臣，难道就不能够考虑一下我们在中国的实际利益么？”张伯伦回应道。
“既然如此，我同意，张伯伦，明天你就可以举行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发布会。议会和女皇方面，我会在星期四向他们陈述我们这么做的原因的，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在炎热的太阳下，高振和蒋介石来到临时指挥部，最为广州卫戍司令的蒋介石自然成为这次针对英军武力威慑行动的主要负责人，高振只能次之。
“忠革，你看，对面的英军还真怕的你这一招啊。”蒋介石拿着望远镜站在隐蔽观察所里，事发当天他来到这里后，也被英军肆意射杀同胞而感到愤怒，脑子里还清晰的留下当时的画面。
高振同样也在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心里却有些疑惑，根据后世对于此人的评价，对于这种事情他往往的作为是忍让，为什么这次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想要对抗一下呢？是他不在其位不用考虑太多的事物？还是他想借着这次机会上位？亦或是他骨子里面那股坚毅的性格在作祟？
“英国方面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松口了，看来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蒋介石看高振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真的？奇怪了，他们的外交大臣叫什么名字？”高振有些纳闷，英国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妥协吧。
“听说是叫什么张伯伦，具体的不清楚。”蒋介石把望远镜放在了观察哨所里的桌子上，含糊的说道。
“张伯伦？那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尽管高振心里也不能肯定是他，但如果真的是的话，道歉等等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绥靖政策”可是让这个哥们的软弱一面世人皆知。
“好了，不谈这些了，我们该做我们的就成。倒是国民政府马上就成立了，听说你的独立师要改番号为国民革命第六军，有什么看法？”蒋介石说道。
高振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有些心里准备，淡淡的说：“政府要统一军队，是一件好的事情。其实沙基这件事情要告诉了我们应该加快的整顿财政和军队，尽快的加强我们手里的力量，才能让对方对我们做什么的时候都要有所顾及。”
自从确定了在7月1号成立国民政府以来，关于国民政府军队和财政的讨论也越来越激烈，沙基之后，军顿财政、整顿军队也被从革命党内部报道出来，彻彻底底的摆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各方的反应也被公之于众，划分方法依旧那么简单，左还是右就看你同意与否。
整顿财政意味着全省财政权收归于国民政府，各军不再管税收，军饷补给由国民政府开放。在这方面，党军最为支持，其他军队多少有些抵触。像是谭延闿、朱培德、李济深，甚至还有熊克武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都表示赞同，只不过还没有正式表态。独立师的地位有些尴尬，邓演达在这一块也显得有些犹豫，孔祥熙在接到后直接表示了反对，总之还没有个定论。也就是说，各军当中，除了党军已经表示了支持，粤军表示了坚决反对，其他的各军都属于观望。
整顿军队这方面也不尽人意，点遍人枪只是有些人抱有怀疑，但是要说具体的按照什么方式建军，才是众人摇头晃脑的主要所在。按照决定，最后选定了以党军为准，各军皆按照苏俄方式整军，这方面不仅是许崇智一人表示反对，就是连高振等人也都不同意，任凭别人怎么说，都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全都期盼着有一个人先站出来探探局势。
第二十九章 沙基（五）
“忠革，你现在也算得上是政府军当中的一方诸侯了，说说，你对整编事情的真实看法吧。”蒋介石在观察哨里直接开门见山的对高振问道。
“点遍人枪方面我不反对，问题在于组军的形式。别的军队我先不讨论，就光说我的部队，党代表这个职务设不设两可，对于政治思想方面，他们不存在这个问题。而且我觉得，党代表应该是属于文职方面的职位，难道介石会让一个属于参谋的人员去代替实战指挥人员去指挥战斗？”高振毫不掩饰，坦言答道。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如果练忠革都这么想的话，我看别人那里更不会通过了。”蒋介石的微笑犹如自嘲，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并不如意啊。
“这个确实是，其实我并不太过于反对在军队中设立党代表这一块，但是党代表总要有一个统一的思想吧，如果让黄埔的那些学生兵来我这里，估计我以后也要向介石兄多多讨教关于如何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矛盾的方法了。”高振的这句话差点噎的蒋介石说不出话来。
“这个，也是，这两帮学生啊，开来在这方面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蒋介石只好说道，同时打定主意，如果派去高振那里的学员一定要都是国民党的学员。
“所以说，我现在不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表态。你也知道，不管你怕谁，我手底下的那些兵和他们都打过交到，能不能真正的融合在一起是个难题。不如这样，你把五期、六期的学员到时候派到我这里，这样的话，我这边不也是好安排不是。至于其他军队，我看介石还是先能搞定了许司令的部队才成，不然其他的人，也不回同意的。”高振接着扔出一个方案，蒋介石更是不好意思出言反对，只好另求蹊径：
“那么川军呢？忠革对于川军的问题怎么看？”
“如果现在政府要放出整编川军的话来，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再有什么反对，熊克武那边不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了么，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也不能掀起什么大浪来了。怎么来整顿他们，我看还是要结合一下他们的意愿，这样做，可以事半功倍。”说完，高振想起熊克武之前当着自己的表态，不知道他会不会坚持下去，如果坚持下去，自己和蒋介石，或者是和廖仲恺的关系会怎有什么变化？
“你的意思就是不应该先拿川军动手了？”蒋介石的话音虽然平静，但是意思却值得揣摩。
“选择川军，有它的好处。人数方面、影响方面都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也容易入手。但是如果不能够把粤军整编，我看接下来的滇军、湘军，甚至是桂军或者闽军都是问题。想要树立起典范，粤军才是最佳的选择，难道介石不这么认为么？”高振的话语里透露着股子冷漠。
“怪不得之前仲恺找过益之（朱培德）、祖安（谭延闿）、任潮（李济深）他们谈论过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们也没有首先整编的意思，他们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还是卡在粤军这边了。”蒋介石的话里面带有稍许的失落，毕竟整编对他的好处放在那里。
“对了，你有没有相关整编这件事情的具体方案，可以起草一个，然后交给各方，让他们知道整编的具体步骤，让他们知晓得失。有了个谱之后，我想他们知道怎么取舍的。”高振说完，便示意走出了观察哨。
既然今天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不如索性回去该干嘛干嘛，有跟这里扯闲的功夫不由做点实际的，争取说服那几个人同意这件事情。
蒋介石也看到差不多了，再多说也是无益，所以边和高振一起走出了观察哨所。
“对了忠革，你也有日子没上黄埔岛了，不如今天抽空随我上去看看，最近的学员倒是蛮期待你的。”蒋介石说道，高振虽然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人家毕竟能够有一说一，有理说理，不想某些人似得整个一个倔牛，来回来去就是那三个字“不同意！”
“这样，等国民政府成立之后，我看沙基的事情也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在回师赣南之前上一次岛，到时候也是一身轻松，不像现在这么紧巴巴的。你看如何？”高振本想拒绝，但是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敷衍道。
蒋介石听到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冲那批学员之前的表现，估计高振也不回马上答应下来，赞同的笑了一下，就不在说话了。
回到自己的营地，高振就到遇到了再次前来相商的熊克武。自从廖仲恺一喊出建立民国政府，熊克武的地位就有了相应的提高，从以前的一穷二白进入到了军事委员会委员当中来。手下的两万川军士兵虽然在军饷上面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但好歹不用再忍饥挨饿，平时也开始有了一些军事化的训练。
对于熊克武来说，被不被整编他已经不再去强争，主要的问题就是放在了被谁整编，廖仲恺、汪精卫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明确的表示了出来。要整编？没问题，但是怎么整编，我有话说。在这方面，他一点也不为高振着想，直接提出要要归编于独立师，和独立师一起组成国民革命第六军。
汪精卫在思索一番之后表示同意，在这一点上，他坚持的无非就是你川军肯整编就行，至于是谁，党军和独立师挑一个，对着这两个部队的革命思想，他最为放心。
廖仲恺却坚持反对，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够加强党军，也就是所谓的第一军的实力，川军早就是他设定好的目标，现在你来跟他说，我要加入别的军，他自然而然不能够同意。
熊克武正是看透了俩人对于川军处理的分歧，而抓住了这次机会，在最后汪精卫默许的情况下，来找到高振，商谈关于具体整编的事情。而廖仲恺，也在蒋介石回到卫戍司令部之后，将其招来，商量对策。
在廖仲恺眼里，高振事先早就和熊克武在这一事情上达成了共识，而之前高振百般推脱自己让他去说服熊克武的举动无疑就是在拖延时间。廖仲恺感到气愤，高振当初在孙中山面前显示信奉三民主义的那副场景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忠革”，忠于革命，难道这么做就是在忠于革命么？难道就是这么用欺骗的方式，来满足于你自己的权利的野心么？为什么当初我没有早一点看出你的面目，甚至还提议你担任军事委员会的常任委员！
廖仲恺越想越来气，他决定，一等中央再次召开关于确认军事委员会的会议上，他首先就要提出罢黜高振常务委员的职位，改为委员，以此来戒备高振的走向军阀的野心……
高振一听到熊克武竟然这么做了，立马就感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惊愕在了当场，这不是成心把自己往火堆里推么？熊克武要的就是高振这种反应，他就是要这么做，来逼迫高振来接受，来提高振做一次抉择。根据自己和喻培棣等人的分析，他高振要说没有收编川军这个心思是绝无可能，无外乎是顾及别人的看法。好了，现在别人的看法马上就要给出来了，你不收编，对你没有好处；收编，对你也没有好处。可终归来讲，收编了无疑会增强你的实力，不收编的话，别人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这次让你知道知道，想在这个圈子里面有一番作为，有一点你必须学会，那就是抉择，带有“赌”的抉择。
“锦公，你这可谓是陷我于两难之地啊！”高振摇着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熊克武打的什么心思他清楚，看来自己只能赌一把了。
“哈哈”熊克武一声朗笑，接着说道：“高老弟，我和你接触的时间可以说不长，你为人处事这方面我却很欣赏，这支川军以后就交给你了，要好好把握，切莫失去良机啊。”
“竟然锦公知道我的为人，难道不怕我找个机会，把喻兄他们全都除去么？”高振闻言冷声回应，他对于这种自作主张十分不满。哪怕实现给我打个招呼也罢啊，我也不至于刚才还和蒋介石在这方面侃侃而谈，看来今后，他蒋某人也会认为我是个两面君子了。
“如果忠革那么做的话，就不是我看见的忠革了。好了，川军交到你手上我最放心，喻培棣他们也都对这个方法不反对，我知道你独立师的军官要求的严格，这方面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到时候等回去之后，你就让他们直接进入你的那个军官学校先学习一下，他们倒还真是没有接受过这么正规的军事学习。”
既然要把军队交给高振，熊克武自然对独立师做了一些深层面的调查，这个军官学校，他现在可谓知道个一清二楚。
另一边的政府大楼，廖仲恺的办公室内，廖仲恺和蒋介石也在做着相似的讨论。蒋介石一进来，廖仲恺先是一阵火急火燎的把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蒋介石也听得有些迷糊，怎么什么事只要自己不再，这变数怎么说来就来啊。
“介石，你刚才不还跟他高振在沙基巡视呢么，你说说，他在跟你面前是个什么表态。”从廖仲恺不再用高振的字，就知道他对这个人有了多么的憎恶。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出关于川军要归他的话，字里行间里面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看这事估计是熊克武自己干的，和忠革的关系不大。”蒋介石语言中带有为高振说情，心里也像着，忠革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是他掩饰的太好了？不管怎么样，蒋介石也对这件事情有些怀疑。
廖仲恺听完，瞥了一眼蒋介石，心里暗自琢磨，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帮人家说好话。于是便说道：“介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前也认为他高振不是个两面派，但是你分析一下他自从加入我党以后的表现，别的事情咱先不说，就他平时结交的人，除了我们，胡汉民和他的私交也不错，和邹鲁谢持他们的观点虽然不懂，但在反对苏俄这一块他比他们还要积极，实属于左右游离之人。要我看，他这麽做，无非就是想先看看那边能给他更多的好处，然后才真的会去支持谁。”
蒋介石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我也跟他差不多，要照你这么说的话，别说我了，就是你，不也是这种人，谁能理的清楚和党内两派私交的问题。不过有好一点，蒋介石倒是比较同意，廖仲恺至少有一点没说错，高振的举动的确像是在观察，沙基前后他对英国和列强之间的态度不就是来了个大转变么。先开始是反对用强硬，到现在要求反击，要求武力去收复，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这样，仲恺兄，我看还要看看，没准忠革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蒋介石越琢磨越头疼，高振这个人的确太怪了。而他这么说的缘由，是他听到了汪精卫已经同意了熊克武这么做，竟然这样，自己也没有比较非插进廖仲恺和高振之间的浑水。虽然廖仲恺在政治上zhan有的绝对的优势，但他高振在军事方面也不差，而且万一一动，胡汉民还没准为高振把头，支持高振。
蒋介石又想了想补充道：“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沙基问题和国民政府成立的问题，我看仲恺兄还是多把精力现在这两件事情上，等解决完了这个，再说他忠革的问题也不迟。”
“那好吧，既然介石兄认为应该先以大事为主，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看来真是可惜了，他高振怎么忘了这一点，哎，难道他不知道党军的发展是最为紧要的么？这是可惜又可恨。”廖仲恺叹息道：“沙基的事情和国民政府的问题的确比高振的问题要重的多，真是分身乏术啊……”
第三十章 沙基（完）
6月30号，张伯伦在英国媒体前向“沙基惨案”遇难家属致歉，并表露愿意对遇难家属进行物质上的赔偿。同时也希望中国民众能够原谅这次“意外”事件，并希望广州政府保持尽量的克制，愿意通过协商来解决这次重大的“意外”事故。
这次非正式的道歉在全国引起了轰动性的反响，不仅仅是在中国，就是连英国本土都为张伯伦的这次行为感到震惊。有人称张伯伦这么做是在贬低大英帝国的尊严，但也有不少人称赞他善良，诚恳的一面，认为他能够在世界面前树立一个新英国的形象。英国皇帝爱德华八世在听取了英国首相关于此次道歉的缘由之后，也出面表扬了张伯伦的敢于承担的一面，实际上，当他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面红耳赤的责问英国首相鲍德温，这里就不一一言表。
而在中国，张伯伦的几句话则引起了更为轰动的效果，不少报纸一改之前的态度，称这是自民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外交重大突破，也是中英关系的一次破礁。认为这次的成功完全要归功于广州政府之前的强硬态度和民众的示威游行等等。却忽略了这只是张伯伦的自己表态，连他的首相都还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反应……
已经要贵升国民政府主席的汪精卫却突然接受了关于张伯伦的道歉，并称这是中英外交的一次良好合作，虽然也提出应当归还沙面租界的建议，但实质上，苏俄和革命党内部的一些人已经被他“戏耍”了一通……
七月一日，国民政府在众人所盼中宣布成立，之前已经确认的职位没有任何改变，汪精卫首任国民政府主席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廖仲恺担任了财政部长，胡汉民却只捞到了一个外交部长。蒋介石也荣升为军事委员常任委员，而高振在经过廖仲恺的“建议”后，只能担任委员一职。
同时，廖仲恺在大会上还提出正式成立赣南国民政府议案，但是这个议案最后在汪精卫和胡汉民的推动下石沉大海。在会议中，邓演达和孔祥熙也从赣南赶来，向国民政府汇报了赣南最近的工作和发展，得到了汪精卫等几人的一致好评。
大会还通过了关于整顿军务议案，宣布所有原广州革命政府的部队番号全部改为国民革命军。国民革命第一军即原由黄埔军校训练的军官组成的黄埔军校校军，军长为蒋介石；建国湘军为第二军，建国滇军为第三军，建国粤军为第四军，福军为第五军，独立师和川军为第六军。按军事实力划分，第四军（原粤军）依旧高居榜首，第六军（独立师和川军）紧随其后，蒋介石的第一军只位列第三。
国民政府的成立和“沙基事件”的暂时性解决，使得独立师已经没有了留在广州的理由，于第二天，协川军共同走上了回赣的路途。
国民革命军第六路军这个番号一给，就意味着独立师的需要从新拟定各部的番号问题，除了原先的三万余人之外，这回又加上了川军的两万人马，还有上回俘虏的滇军万余人。根据原先的计划，滇军这万余人中最后只挑出两千多人符合独立师的身体状况，其他的剩余人马全部被编进了劳改队。总计五万四千余人的庞大队伍不能够再以旅为二级番号，要改为师一级单位，想到这里，中高层军官就止不住的摇头，看来到独立师升官发财的确是个好主意。
邓演达撇撇嘴，似乎对于这种言论不屑一顾，有些可笑：“我先代表赣南临时政府感谢锦公带部加入我们国民革命第六军，不过锦公的到来也是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啊。好了，不如先由大家一起来商讨一下，关于独立师和川军如何结合在一起，根据人数上，我们至少可以变成三个师，人数均为一万八千人左右。”
“忠革，你的意思是怎么整编？说说看。”熊克武问。
“我？具体的还没有想好，不过人士安排上面倒是有一些想法。这么来说吧，赣南一直是我们独立师赖以发展的根据地，这方面锦公和喻兄、张兄等人也都有所了解。不过随着国民政府的建立之后，赣南临时政府的问题也是在所难免。择生倒是有萌发退出军队，主持政治这方面的想法，我看不如咱们先确立一下国民政府组成的具体方案，毕竟这关乎到整个第六军全体同仁的发展问题。”高振简短的答道，然后用目光开始巡视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孔祥熙。
“忠革这方面说的没错，在座的除了我之外，庸之兄也参加了国民大会。在会议上，新晋国民政府财政部长的廖仲恺就在会议上提出了要改组我们临时政府的议案，只不过奈于汪精卫主席和胡部长（胡汉民）的反对而没有通过。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抓住主动权，而日后江西一旦统一，我们可能还要直接成为江西的执政政府。”邓演达点头赞同，最近，他也能感受到来自广州的种种压力，这种压力好像在推动着他朝某个方向走去。
“却是如此。”熊克武的声音有激动，说道：“我看忠革你们倒是有些偏安一隅，长此以往下去，众位就要为他人做嫁衣了。现在国民政府内部又争斗不堪，虽然现在那些所谓的左派得势，不过我看胡汉民他们这些人不会踏实的下来。为什么汪精卫和胡汉民他们俩能够在会议上反对廖仲恺的议案，无非是想保留一个能够决定胜负的外省势力。我看除了赣南，广西那边他们也没少费劲。”
一说到汪精卫和胡汉民，高振就想起自己在离开广州前，胡汉民亲自来找他谈事的内容，从他透露的消息来看，他对于这次的失败极其不甘心，而且是认为廖仲恺最后选择了放弃，从而致使汪精卫的上台。汪精卫上台之后，表露出了想要除掉他，也就是除掉胡汉民的心思。看来国民党里的这摊浑水真是够浊的，4.12之前到底还会发生生麽事情呢？是什么导致的4.12呢？要是自己是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就好了。正当高振独自在内心当中感叹的时候，孔祥熙说道：
“锦公这点说的没错，赣南的经济虽然算不上很好，但是至少还能够维持一支八万人数左右部队的一年时间，如果我们想在财政方面有所发展，光靠和广州的密切合作是不行的。关键还是在于江西那半边，我想到时候北伐的时候，我们在这方面应该成为主力军当中的一支。其次，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开战的话，虽然赣南的经济会因为战事有一些延懈，不过有一些工厂倒是可以借着它来发展一番。例如川军的到来不就为我们境内的纺织业又带来了一个福音么，其次是我们在前段时间成立的军械维修工厂，也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不过另一方面，我们又要拿出一部分财政收入来购买整军所用需要的武器和弹药。这些地方我还要和广州的商团好好商量一下，前段时间的事态可是严重延缓了我们军事储备的发展。”
说完，孔祥熙拿起了桌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又示意身后的文书给蓄满，在他忙活的这段时间，众人也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当中。
“其实，我觉得有些地方我们可能多虑了，大家可以这么来看一下，我们和广州国民政府的对比。广州汇集的有识之士比我们这里要多上很多，这一点不用否定，不过我们在各方面也汇集了针对性的人才。同时我们还加大了内部的开发，当然，这种开发是由局限性的，有一点我们忽略了很久，那个就是教育问题，我认为我们在接下来对这方面也应该加以重视。但是有一点，却是我们赣南要比广州卓越的地方。”说道这里，高振不由的笑了一下：“我们这里可不像他们那里那么乱，在我们这里，无论是政府还是军队，都发出的一个声音。政府机构内的职员也发出的是一个声音，民众的思想也不像广州那么的说不清，道不明。所以，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大环境。”
“所以我认为，临时政府先通过自己本身规划出确立国民政府的草案，交由议会和广东国民政权审批，等我们准备妥当之时，再带领着赣南的民众走进国民时代，这么做即稳妥又符合实情。”
等高振一发表完意见，熊克武紧跟着就说到：“忠革有没有想过，国民政府建立完成的首要问题就是要北伐，而赣南无疑会成为北伐前期的桥头堡，到时候两党都会派出重要的组织前来这里发展，这个问题要好好考虑一下啊。所以为我认为，赣南国民政府越早建立越好，当然，这个只是我的初步看法。”
“这个……”高振满脸的惊愕，这个问题他怎么没有想到过，和孙传芳势力相连的赣南的确会在北伐的时候成为前线，成为广州的一个缓冲地带，而赣南民众如果强烈支持国民政府北伐，就会在各个方面起到良好的作用。为了争取到民众的支持，无论是国民党还是**，都会来到赣南发展自己的党组织，到时候如果出现了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其他人和高振的想法差不多，在听到了熊克武的提醒之后，数人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就像孔祥熙，看似他这个赣南政府财政部部长和两党发展毫无联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如果到时候举办什么游行，或者是罢工，要不就是农民集会，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政府在税收方面的问题。还有，连两党党部的发展经费按照常例来讲都是要归当地政府来派发的。所以不管你身处什么位置，都会和这件事情上扯出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江西这边，应该是由我们第六军来负责主攻吧？”邓演达苦笑着说。
“这个还不一定，军事委员会还没有对北伐达成共识。他们还在为整顿军务和整顿财政方面困扰着呢，所以我说，我们其实也应该趁着这次番号修改的机会，对独立师和川军从新整编一下，忠革认为呢？”熊克武答道。
“整顿军队这方面先交由参谋部和德国顾问团统一制定以下吧，川军方面毫无疑问要打乱重编，至于川军将领方面，锦公的位子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其他各高级军官和中低层军官要统一前往军校里面进行进修。这方面，锦公还有什么疑虑么？”高振说完，所有人便把目光投向了熊克武等几名川军高层将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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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初现端倪（一）
熊克武之前召开过一次有关独立师一起组建国民革命军第六军的川军内部会议，在会上通报情况后，张冲、喻培棣等人立刻表态赞成整编，随后熊克武发表长篇讲话，在讲话中，历数了川军这几年的风风雨雨，总结了一下失败的教训，同时认为川军士兵除了接受整编外，军官已应该学习一下德国军事战术。毕竟以后独立师依旧是第六军的主体，而且无论从军备还是军事系统也是全盘的德化，在军事上面想要和独立师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只能够主动的去接受。
当时会场上，熊克武这一表态，底下的喻培棣等人也相续支持这一决定，一旦他们同意，其他人即便还有小心思也只能同意以这么一个低姿态来接收整编。仅光喻培棣掌握着川军的第二师和张冲掌握着第二混成旅人数加起来，就差不多是川军的一半兵力了，再加上汤子摸也表示同意，其他人谁还敢不从，只得含着眼泪同意不再去争取什么利益之类东西。
现在高振这么一问，早就心有打算的川军高级将领皆表示同意，愿意接受独立师这等整编方案。
“……根据我们的观察，川军在之前保有不少旧军队的色彩，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我们可能要先把他们回炉一遍，当做新兵来整训。根据我们已往的经验来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才能够分配到新式军队当中。在之后，他们才会接受更为针对的军事训练……”赵谦拿着参谋部给出了川军评估报告念了起来。
包括熊克武在内所有川军将领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独立师会对川军士兵的总体评价如此之低，有些人的脸上也流露出不满，认为这是在看不起马上就离开自己的士兵。熊克武倒是没有什么表态，反而是乐呵呵的，他从独立师的这份评估报告中能够听出独立师已经开始不把川军当做外人看待，而是用自己的评判标准来评价川军士兵，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行，这份报告中规中矩，说的地方都是那批川娃子欠缺的东西，这么回炉给他们好好练一练，让他们好好看看以后身边的兄弟是从什么样的训练中脱颖而出的。我看啊，你们这个叫什么参谋部的工作做的细致，怪不得你们能够在原先的战场上无往不利呢。”熊克武听完一想到这，拍着大腿，豪爽道。
“参谋部一直是属于独立师的一级建制，等第六军正式组建完成之后，除了各师会设立参谋部外，同样也会在第六军军部设有总参，我看不如由锦公来担任这个总参谋长的位子，也好能够多提携一下这些年轻人。”邓演达说笑般的指着喻培棣他们说道，这么说，他有着自己的意图。
“我看也是，总参这个位置我看非锦公莫可，其他人在这方面既没有这个资历，也没有这个能力。不知锦公愿意不愿意委屈一下呢？”高振也笑道，从全局来考虑，赵谦等独立系统的军官都还没有这个经验去担任一个军的参谋总长，纵观下来，也只有同样是军委会委员的熊克武能够担当此职。同样，也能够安了川军官兵的心，何乐而不为呢。
早前，对于川军军饷问题，孔祥熙已经从财政中播出专款安置被整编的官兵家属，甚至还推延了几项基础建设以配合川军整编的经济问题。川军官兵当中愿意回家的，赣州政府直接发给遣散费和安家费，愿意留下来的，全部就要归纳为新兵营当中。无论从待遇方面还是军饷方面，他们都优于驻扎在赣州的另一支部队——工程部队。这群攻城部队就是在平叛当中俘虏的滇军官兵，他们现在负责修建交通道路等军事民用建筑。
总之一句话，独立师设计出来的这份初步方案无论是在场的川军高层将领，还是正在驻扎的川军中低层军官和士兵，应该都能够接受，也都能够明白独立师无心排外的那种架势。
熊克武听得很仔细，高振一说完，他也在琢磨着自己答应不答应，沉默了一会，分析了一下，便在自己部下期盼的目光中答应了下来。同时也暗叹着自己手下这帮人，还是不放心人家啊。人家这么做虽然有吞并军队的嫌疑，但是实质上是把川军上上下下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改掉原来那些军阀军队特有习气。从根源上，让川军融入到这个整体当中。
“我想在整顿的时候，会有一件事情发生，就是许多军官会认为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没必要再进学校进修了。”高振说话的时候善意的笑着，也没有点出到底是哪军的军官，但是川军的高层将领脸上都有写尴尬，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想的。看到这种情况，高振微微的含笑摇头，接着说道：“其实在座的诸位都是怀有一颗报国之心，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安排众位进入军校也不是为了学习什么革命道理，而是学习军事战术。各位有不少人的军龄都比我大，但是要说到对于现在陆军的发展，我倒还是可以和大家一较高低的。所谓学习军事战术，也无非是为了能够让众位能够更加的融合到以后的战斗中来，所以说，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在这方面有什么抵触。”
道理说得很白，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点点头。熊克武也随即说道：“没错，我也决定要到军校里面向那帮德国佬们好好请教请教，看看人家的陆军是怎么发展的。省的到时候一参加北伐，我这个总参谋长还看不明白这部队的战术是个什么意图。”
说道最后，熊克武威严的扫视一下几个不安分的将领，严厉说道：“你们也是，到时候多给我进去好好学学去，人家独立师的战术都是德国的那一套，省的到时候出来，做个旅长都看不明白人家制定的作战计划。要不愿意去的，现在就可以走，省的到时候给我丢人。”
在熊克武长年的积威下，几个还有些不满的军官尴尬的地下了头，喻培棣几人早就想开了的坐在一旁看着同仁的笑话。熊克武看到火候也差不多了，便说道：“不要忘记失败的教训，要学会谦虚，要不是独立师，现在有没有你们想这想那还不一定。记住了，以后要严格执行军部的命令，要是我听到有谁在搬弄是非，别怪我‘军阀’的脾气在犯一犯。”
高振等人暗暗庆幸，这些话由熊克武来说最为合适不过，否则以后川军军官当中一旦有人犯事，处罚起来或多或少不想原来那么舒坦，万一牵动了某些人的小九九，也意味着独立师这次真的是得不偿失。
随后熊克武和喻培棣有先后表示川军官兵要遵守服从独立师，也就是第六军的军纪，认真的整编等等一些列注意点。高振也再次向在座的所有人强申整编的目的。也说明在军校中进行进修的不光光会有川军的将领，独立师的不少军官也要再次接受进修。而同等级职位的军官，进修的内容是一样的，德国顾问和革命政府在这些方面没有任何的偏差。
高振、邓演达、孔祥熙等人都清楚，想要川军将领彻底的归心为一，还有不少路要走，想了想，高振都觉得自己现在就可谓是得不偿失了。
会后，所以军队将领一开会场，回到各军颁布即行任务。而政府官员全部被留了下来，熊克武也在其中。刚才的会议怎么看怎么像是军部会议，政府这边的只是提了提而已，而众人最为关心的，还是政府以后的发展走向，尤其是赣南要演变成“桥头堡”之后，更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准备出来应急……
自从上回高振回到赣南，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因为要前往广州无暇顾及，邓演达、孔祥熙这两个主要负责人也因为平时太忙，事情又不能够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也就还没有做过详细的回报，等军队将领一离开会议室，政府相关的会议就马上召开，片刻未停。
“对于建设重工业的计划，已经起草完成了，这份是具体的方案，请各位先看一看。”孔祥熙抢先说道，随即，让一直怀抱着草案的秘书把准备好的几份分别递给了几人。
“重工业建设很重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农业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基础，而工业就是国家的经济主导。如果想要发展，广州农业是不成的，工业就好比一个人身体中的血液，只有充足的血液才能够让这个人着装起来。”高振在接过计划案之后，严肃的说道，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工业和不能没有秩序是一个道理。现在赣南的社会秩序已经建立了起来，农业也得到了很好的保障，剩下的就是工业了，在这方面，高振极为重视。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在琢磨，要不要再赣南发展重工业的基础设施，要知道，这里可是离那个山不远啊……
邓演达也说道：“忠革的这个比喻很恰当。农业方面，自从二五减租和政府减息彻底实行下去之后，农村唯一困扰我们的就是剩余劳动力的问题。而在工业，我们要面临的问题可不在少数。不过我比较担心财政方面，庸之你是主策划人，你怎么看？”
孔祥熙有好的冲邓演达笑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来，他在赣南可谓顺风顺水，不像是在广州那会那么受到制约。想了一下，他便说道：“我也是这么看，轻工业方面，我们现在只要稳住他们的发展就可以。但是一到了重工业方面，我们的财政可就吃紧了。不过好在水稻方面和轻工业方面的贴补工作在明年这个时候就会结束，所以到时候我们的财政税收还是可以支持我们发展重工业的基础建设。具体的，大家看一下手上的计划书，就能一目了然了。”
“那好，不如大家先仔细的看看，然后在提出具体的问题，让庸之来逐一回答。”说完，众人便低头开始仔细审阅上面各项的措施，会场也陷入了沉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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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初现端倪（二）
熊克武也一本端庄的看着关于工业计划的草案，发现许多地方都是看不懂，本想出言询问一下，但刚抬起头张开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计划沉思不语，觉得打断对方的思路有些不好，便又低头继续揣摩这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情纷繁复杂，高振在脑海中想着上面的可行性，总体来说没有问题，但是要实施起来就没有像计划案上面写的那么简单。就光说过不了多久就可能来的两党党组织，会对这件事情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呢？支持？反对？捣乱？还是毫无作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这种计划案上没有提到事情呢？
高振一时之间没有了头绪，转念又想到了开办工厂的事情，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个头起得好不好完全能够决定未来的走向。先勘探，到时候南方的局势阴云密布，会有多少人愿意前来帮助政府勘探？勘探出来了矿产，广东国民政府那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规划工厂，向谁订购设备能够更省钱呢？规划好的土地如果占据了他人的家田，又要拿出多少钱来赔偿呢？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搞得头都觉得快要被堵塞住，直到他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高振才猛地抬头，从自己的脑海中抽了出来。咳嗽的正是坐在他旁边的邓演达，当邓演达看到高振的眉头越来越褶皱的时候，就知道他越想越乱，连忙轻声提醒道。
高振知道这是好友善意的举动，有些尴尬的露出笑容说道：“看来，这上面遗漏了不少问题啊。”
“怎么？忠革，你说说看有什么问题。”孔祥熙听到高振如此评价他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计划案存在着问题，急切的小声问道，在之前，他曾经反反复复的推演过许多次关于方案的可行性，总是有些地方存在着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问题，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模糊，却又很清晰。
“等大家都看完以后再说吧。”高振小声回答道，同时也在回忆着自己刚才想到的问题。
只过了一会儿，安静的会议室内又开始充满了烟气和嘈杂的说话声，各人各抒己见，发表着不同的意见。刚开始几人还能够平心静气的讨论，慢慢的，等高振一抛出自己的担忧，邓演达便开始和孔祥熙争吵起来。
“我不同意，别忘了，我们也同样是国民党党员，总之我坚决不同意这么做。我们可以注意一下，可以干预一下，但是绝对不能安插安排军情军的那帮人进去。要不然，军情军是什么了？我们又是什么了？”邓演达一听孔祥熙建议安插一下内线，立马就火急了起来，一直以来，他考虑的出发点都是以赣南为中心，但是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如果这么做了，是不道德的，是一次极其肮脏的行为。
“我们应该要防范一下，不然到时候，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记着广州的教训，还有前段时间的那次罢工。不要忽视了他们的号召力，难道等到时候赣南政府形同虚设，我们才反应不行？”孔祥熙对于邓演达的表态也不满意，面红耳赤的回应。
“庸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不要把所有人都往坏处想，我看你就是受了太多美国法学观点的影响。不要忘了，我们和他们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同样是革命党人，他们做的也是在为革命添砖加瓦。”邓演达说道最后，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严厉，可孔祥熙神色一点都没有变化，依旧反驳，深情并茂的用手指对捏起来，说道：“万一呢？万一呢？万一的话怎么办？”
高振和熊克武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两个在自己面前争论不休的二人，熊克武对于这俩人竟然在当着外人的面也敢如此毫不互相留有颜面的争论而感到惊讶；高振则是在惊讶这俩人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寸理力争。
等二人吵的有点穿不下气之后，高振无奈的向熊克武摇摇头，然后才说：“好了二位，我看你们俩人也争论的差不多了，这样吧，所有在赣南政府行政区进行带有政治色彩宣传活动的都先需要政府审批，和游行罢工的规矩一样。至于他们在这边成立什么组织，也需要审批，凡是审批合格的，每周必须向政府以书面的形式汇报一下其成员发展等方面问题。而未通过审批就在赣南组织发展，招收会员的一律当做‘反革命组织’加以取缔。这么做，二位满意了么？”
二人一听，互相对望了一眼，开怀一笑，这个方法的确能够两全其美。
“这不就完了，”高振笑着说：“说实话，不管我们怎么准备，都会有突发事件发生。主要还是要制定一下面对突发事件行动是什么。”
待面红耳赤的俩人坐下，高振才向熊克武问道：“锦公认为这份草案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么？”
“哈哈，我对这方面可是个大老粗。”熊克武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于其担心这两党发展问题，我更忧虑的是广东国民政府是怎么看待接下来的事情，他们才拿着真正的决定权。”
“锦公说的没错，你俩也可以听听我分析的对不对。”高振看着几人，然后郑重其事的说：“有件事情大家都清楚，就是广东国民政府的财政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的解决，现在他们又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等他们解决完财政和军队的时期之后，北伐就是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这几点是不容修改的。而根据已经计划好的步骤来看，我们的重工业基础发展时间会和他们的北伐部署产生冲突。也就是说，我们要不然就提前，要不然就要把这份计划推延到北伐结束。”
“那看来我们只能延后了。”孔祥熙的语气有些失落，不管怎么说，这份草案都是他具体策划的。而现在情况就好比刚要出生的娃，给堕了胎。赣南的财政很难抽出一大部分来扶持重工业基础，所有的钱都被他挤了出来，能用的都已经用了。
“这个倒是不一定，我们可以先建设一些基础的军工工厂，就像是我们的那个枪械维修工厂。如果它要是能够生产步枪的话，那对于我们的财政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舒缓。”邓演达抱有不同意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萍乡煤矿就在和汉阳兵工厂合作，而且已经很久了。不过汉阳制造出来的就应该是M1888，虽然和我们的武器口径一样，但是他们不会卖给我们武器。如果承建一个专门生产步枪的兵工厂对于我们来讲又是难乎其难啊。”孔祥熙叹息道。
“兵工厂？”高振突然想到自己的老爸不就在南洋开了一家兵工厂么，而且自己的武器不也是从他那里购买的么。一想到这里，他就开始痛骂万恶的资本主义，儿子从老子那里拿枪，竟然还要付钱，还不给折扣，真是该死。
“怎么？忠革有什么主意？”孔祥熙和邓演达同时追问道。
“有到是有，不过如果是生产步枪的话，可能有些困难，要是子弹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要忘记我们的武器和弹药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们完全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能不能在我们赣南成立一个专门生产子弹和炮弹的兵工厂。毕竟我们一场仗打下来，消耗的弹药基数也是很高的，而等赣南有了专门制造弹药的兵工厂之后，不光是我们受益，他们也受益，不要忘记，广州那些军队的弹药大部分也是从苏俄那边运来的，自己的产量很低。”高振说着说着，脸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也就是说，人才那边他们会出，而矿产方面我们来出，至于钱，我们双方可以商量着来。对么？”孔祥熙像是看到了建设重工业的希望，急切的追问道。
高振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赶紧说道：“这样，庸之，我看这件事情非你莫属不可，不如就由你来和南洋商人他们谈判如何？”
孔祥熙并不知道那个卖给他们武器的南洋军工厂其实就是高振父亲建造的，以前也对此事感到奇怪，听高振这么一说之后，暗自揣摩了一下，觉得可行度还算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熊克武有些奇怪的看着邓演达奇怪的表情，不过对于能够自己生产弹药这方面，也感到高兴。
邓演达憋着想笑，他对高振可谓是知根知底，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像说的那般简单，可是自己对生产弹药等方面没有什么了解，索性就看着高振演戏，让孔祥熙去头疼去吧。
高振的心思和邓演达想的一样，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就能够建成的话，那么孙总理不是早就建什么军工厂了么，数数全国，不也就那么几个军工厂么。反正对于军工厂这方面我不怎么了解，不如让想头疼的人去头疼。
这个会议一直开到下午5点左右，走出会议的几人都有些亢奋，经过激烈的讨论，众人谈妥了许多关于今后发展的事宜，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竟然已经商讨出来个大体的发展步骤，那么就去一步一步的去做，成不成都会对今后的发展有好处。
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孔祥熙和熊克武先后告别，高振和邓演达留了下来，现在他俩要商议的事情更紧迫。
“忠革，我看庸之算是被你给点燃了。”邓演达冲高振笑笑：“看你把他忽悠的，现在满意了吧。”
“满意倒是挺满意，不过我好像不是在忽悠。”高振含笑回应道，表情明显的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好了，就剩咱们俩了，有些话也不用那么顾及了。”
“怎么，你这是对庸之不放心啊，还是对锦公不放心？”邓演达一笑，问道。
“没什么不放心，是跟你讨论一下锦公来到赣南之后，广州那边的问题，我想大概你也看出些什么。”高振郑重的说，然后把给他递过一颗烟。
“廖仲恺现在对我极其的不满意，看来我跟他之间的误会也越来越深了。”高振说完有些失落，毕竟自己能走到这步，跟廖仲恺的帮助十分不开的。
“你跟他的不是误会，而是隔阂……
第三十三章 初现端倪（三）
国民政府成立之后，有两个人对于职位最为不满意，一个就是前文提到过的胡汉民，另一个就是孙中山先生的儿子孙科。作为孙中山的独子，早在1910年，孙科就加入了同盟会，并在1917年担任了第一任的广州市市长，23年也在此担任了广州市的市长。
早在1924年的6月份，他就和黄季陆合作提出了《弹劾**案》，可想他的政治倾向是哪派。自从孙中山先生病逝之后，孙科先开始以为自己能够继承父亲的宝座，慢慢的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转念一想，怎么着也应该是一个部长一类的吧，结果最后只是一个政府委员。由此，他觉得一定是鲍罗廷和左派那帮人搞得鬼，尤其是左派中的领军人物廖仲恺，逃不了干系。
因此，孙科也就理所当然的感到气愤，主动找到胡汉民，商量如何反击的事宜。
“哲生，你还年轻，不要低估了他们现在手上的力量。就好比蒋介石来讲，他本人到没什么，但是他的那批学生，藏龙卧虎的可不在少数。你啊，还是先掂量掂量咱们手中的力量再好好想想吧。”胡汉民说的咱们，自然就指的是“右派”这帮人，其实他本人，对于孙科也颇有些看不上。
“胡叔叔说的可是黄埔军校里面的那帮人？”孙科比胡汉民小了将近17岁，这么称呼倒也不为怪。
胡汉民点点头，对于孙科的语气，他到有些不屑，知道自己说的话孙科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也难怪，你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硕士嘛。
邹鲁也在旁，一听胡汉民说道蒋介石，立马嫉妒的说道：“展堂兄说的没错，悔当初没有在这方面争取一下啊，现在看看蒋介石的手底下，光是一期就搞出个什么三杰来。这段时间广州的大小事务又哪里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哎，你说这二期、三期还指不定出什么好苗子呢。”
“恐怕一人兴邦，就是这个意思咯。”说完，邹鲁无奈的靠在沙发里面，仰头望天。
“看来以后我们还要多仰仗着点赣南的高忠革咯，不然，军事上面我们就要被吃的死死的。”胡汉民喃喃道。
“高忠革？我看他也不见得能和蒋介石攀比吧，连个军事常委的位子都保不住，还差点让人插进老窝，我看他是靠不住的。”孙科摇头晃脑，语气也颇有些不屑。
胡汉民和邹鲁看到这位大少如此表现，便知道此人今后也难成大事，无论是蒋介石也好，还是高振也把，俩人都羽翼渐丰，到时候，真正能够帮着自己说话的人，就在这俩人之中，你不和他们打好了交代，以后就真成他人之鱼腹，任人宰割了。
高振和邓演达这两天可以算的上是奔波劳苦，整编刚开始不到一周，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经过自愿决定去留，有2000人左右的川军士兵选择了告别这生死难说的军队，而这部分人中，又有将近1/3的人选择了留在赣南。邓演达这几天没忙乎别的，把时间都用在安置这帮川娃子身上了。
而高振，尽忙着改换番号之后的遗留问题，“国民革命军第六军”，政府给的这个名字倒是很响亮，别的却什么都没给，武器方面孔祥熙自然就会给解决，这方面不用自己操心。但是部队的续编问题存在着太多的疑难问题了。独立师在短短的不到半年多额时间内，相续要面临两次整编问题，如果再像上回一样打乱重编，难免会出现兵不识将，将不视兵的问题。
根据塞克特的《整编建议书》之方案，第六军至少要有四个师组成，其次还建议以新编师来成为以后所有整编部队的方法。所谓的新编师，就是完全打乱原来的人士，由来自独立和川军的各级军官进行混合组编，以彻底清除军队内部派系林立的现象，从根源处去消灭这种情况的存在。
其次，根据这些德国顾问的建议，这三个师要全盘的德械装备，并接受有他们来指挥和拟定系统训练。从而以这四个师为中流砥柱，形成所谓的“教导师”，为今后的整编部队树立起榜样。
在整编这一方面，塞克特他们这帮德国顾问一点都不含糊，列出了需要购买的所有单兵武器，重炮，迫击炮，轻重机枪后扔到孔祥熙面前，让他去找南洋人去购买。并且点明了毛瑟手枪一定要是正宗的德国原装货，根本不为国民政府在外交上的困境考虑考虑德国是否会同意贩卖。
火炮方面，德国顾问倒是考虑了一下赣南财政的承受能力，只要求给各师配备一个营的炮兵而已。炮营下割三个榴弹炮连，而每连装备四门60毫米口径的速射山炮，全营共12门火炮。而每个步兵团还有一个炮兵连，装备的是以前缴获的山炮，平均每连装备5门山炮外，还有一门原属于南洋支队的速射山炮。
最后一点，就是在各师当中的通信营的建制内，设立一个无线电通信排，配备15瓦无线电排，各团建立一个配备5瓦无线电台的无线电班，构成了师团两级的无线电通信系统。而军部也能够原地不动的直接通过无线电指挥到团级单位，这对于中国陆军的现状来说，还是绝无仅有的。
早在1897年的时候，无线电就已经进入了中国，而什么时候中国军队才能够真正的实行起师团两级无限通信，就要在历史中追溯到国民政府的中央军了。
搞定了这些，德国顾问才满意的离开孔祥熙的办公室，独自留下他一人为这些装备而苦恼不堪。
第六军现有官兵加起来有5.4万人左右，根据新编师编制的需要，组正了三个满编师（约1.4万人），一个简编师（约1.2万人）。同时还要在各师当中成立参谋部，等等一些列的工作，连德国顾问都认为没有个一年半载，整编就不能真正结束。
第六军的整编安排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众人看着这一系列的方案沉默不语，这份整编计划完完全全的超乎了众人先前预计的时间，一年半载，如果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北伐要是赶不上了怎么办。这两个问题围绕在众人的心头，其实对于北伐，他们完全可以不需要担心，因为真正的第二次北伐将会在明年6月份才开始，也就是说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来整编军队。
“忠革，你觉得这段时间孙传芳回来进犯么？”熊克武首先提出疑问：“如果我们到时候正在整编，他们来袭的话，那可真是不凑巧啊。”
高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邓演达这时同样思索着说：“孙传芳那边我到不清楚，不过北伐的事情我们可以推断一下，革命政府也需要时间来整顿军队，整顿财务，我觉得北伐会因为这两件事情要推延个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完全能够在这个时间段里训练完军队，而且到时候，我们的战斗力可谓算是脱胎换骨了。长期以来，除了原独立师的老人在基础上打的瓷实，其他后来整编的士兵，在这方面有些欠缺。”
“看来大家都已经注意到这两点了，是不是？”高振眼光在熊克武、邓演达、孔祥熙等人身上巡视一周后说。孔祥熙显得有些困乏，近来整编所需的财政问题困扰了他很久，木讷的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国民政府面临的不光是财政的困难，我看他们连想加快整编部队的事情都困难，毕竟许崇智在那摆着。我看我们的时间完全充裕，问题还是在财政上，我们的……”
一说到财政，孔祥熙便开始叨叨絮絮的讲了一大串，例如步枪就用现在的不成么，讲究一下，给川军从新配置武器就行了等等。
刨除原川军外，独立师的步枪型号就分成两三样，有德械的1898，也有汉阳制造的1888，还能从里面挑出几把英国的步枪，这次德国顾问也贴别强调了这几点，要求必须统一枪械。虽然汉阳制造的1888也是7.92毫米口径，外形也和98差不多，但是其效率等等方面，都不尽如人意。（因外形相似，汉阳制造的步枪被误认为是毛瑟1898，其实是仿毛瑟1888）
高振边思索边说：“恩，我看北伐对于整编的干扰我们无需担心，孙传芳这边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和北方那边到现在还没有谈妥，不会轻易来跟我们较劲。”
“忠革，你的意思是这么新编咯？”熊克武有点着急，如果这么做的话，之前还有的担心就一哄而散。
“我同意，毕竟时间充沛嘛。”高振坚毅的脸孔上透露着坚定：“虽然一支部队频繁的整编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但是这次的整编对我们军队未来的发展来讲，百利而无一害。同时，后遍进独立师的士兵和川军的士兵，也能够一同获得瓷实的训练和培训，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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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初现端倪（四）
“这么能行么？忠革，你确定？如果不行，到时候发生什么突然事件，可不是说停就停的下来的。我看还是谨慎点比较好。”熊克武忍不住的担忧道，他对于广州的局势了解到的都不是十分透彻，更不用说是江西了。
“我倒是觉得没问题，一年的时间，广州那边能够把军队全部整顿完毕就不错了，财政方面到现在还很难说，我看我们这边完全不用太担心了。”高振语气坚定，整编结束后，自己这个系统将会在军事上再次空前的提高一步，到时候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能够游刃有余。
说完，高振淡淡一笑，手放在会议桌上，轻轻的敲击桌面，发出一阵有节拍的轻响：“很多东西我们现在不去做，以后也要面临着如此的难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彻底一些，对于我们今后，也是有好处的。”
“对！”
“这点没错，索性就彻底一些，以后还方便了呢。”
“军事上的问题，还是由我和锦公及德国顾问来统筹，而政府方面，就有劳择生和庸之了。我主要负责的，无非就是训练新兵，增强我们的实力，要在质上面发生变化。而锦公要做的，就是带领着将领走进学堂，系统的来接收德国军事化的培训，争取早日能够回来指挥部队。至于情报方面，我个人认为先由赵谦负责，具体的我会以后跟他商量。择生兄主要考虑的东西要和政治结合一下，至少我们做什么，要有个好的话语权。而庸之兄嘛，无非就是我们的钱袋子了，这方面可也是起的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整编是否能够真正的成功，不在于一个人的付出，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朝向这个目标去挺进。”高振的话，让几人心情澎湃，兴奋挂在脸上，溢于言表。
第二天，高振和熊克武架着吗来到了军营，因为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高振也没敢跟马上奔驰了数十载的熊克武比较一番。一到军营，就看到士兵们挺立在训练场上，看来这些川军士兵被纪律森严的教官们在这段时间里教训的不轻。拉住马，高振和熊克武不由自由的向析出观望，过了好一会，俩人才从马上下来。
“锦公认为，负责整编的教官做的怎么样？”指着士兵，停顿一下：“我看这些兵适应的倒是挺快的。”
熊克武点点头，同时也发现许多士兵发现了自己，正在朝他观望，眼神有些“楚楚可怜”。豪迈的一笑说道：“俗话说，棒子低下出孝子，可怜了这帮娃，这两天可没少挨军棍，能不老实么。”
他的话音刚落，高振也随即大笑道：“原来在训练场，我就是那么一句话，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等他们走出这个训练基地，上了战场，就该感谢感谢这帮子教官了。”
话说到这里，高振突然叹了口气，望着天，回忆起自己刚加入军队时候的情形，嘴角略微的咧了咧：“越往后面，他们的训练就越困难，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开始。”
不过高振心中有个疑问，川军的这批士兵能不能向原来独立师最早的那批士兵一样，透彻的理解到所有的战术配合。从文化上讲，他们和原先收编的邓部、蔡部的士兵差不多，都是没上过什么学校的农村娃，文化程度低。当兵不外乎是因为活不下去或者别的，抱着讨个能填口饭的路子等类似的思想来当兵，能不能再最后成为精兵还有待观察。
“这帮兵啊，”熊克武看了看说道：“光靠别人教不管用，还要靠自己。”
“是这个理，起点都差不多，但是结果往往相差甚远，这方面和自己的付出有很大关系。”高振想想后说：“我对这批士兵了解的太少了，有时间还需要锦公给我多讲讲，不然胸有成竹只能是屁话了。”
“这批娃们没别的，就是肯吃苦，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了。”熊克武感悟道。
整编开始前，高振和熊克武就对所有军事训练基地（新兵营）强调了主意纪律，像是训练场上不准无故的大骂士兵，以免川军你士兵心有隔阂；在训练中，遇到有争议的地方要主动和川军士兵交流，以达到他们的谅解；每日的训练情况都要向军部汇报，有任何异常也要在第一时间向军部报告，严禁擅自采取行动。高振再三的向所有训练基地里的教官重复着这几点，同时也写成明文规定贴在各训练基地的办公室里面。
熊克武也特意叮嘱了和士兵一同前来参加整训的低层军官，要求他们要严格的服从训练基地里的所有纪律，在工作中要配合人家的工作，在训练场上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等。
川军的士兵被打散成三个整编大队，分到赣南唯一的三个军事训练基地（新兵营）里面，接受为期2个月的新兵训练，然后在经过分配，把川军和独立师的士兵再次全部打乱，按其师级番号在接受为期6个月的配合训练，而计划中最后的4个月里，将是全军同练的阶段。
二人一边聊着以便来到了训练场正前方的位置上，列队里的士兵开始有些轻微躁动，士兵们互相交流着眼神，看到阔别数日的熊克武，如隔三秋一般。排连一级的军官还是由川军军官担任，但是一到了营级，就算不是训练基地里的军官。一开始，连排级长官也同士兵们一样，殷切的望着这边，还没看两眼，就开始在训练军官的怒吼声中，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不光他一人做，只要有一个人分神，全连就停下，直到做完规定惩罚的俯卧撑之后，才能够进行接下来的训练。这也是教官为了培养他们协调统一的小方法之一，从来不去考虑这些川军士兵能不能够接受，自己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不是。
“哈哈，怪不得你们独立师总是能够发出一致的声音呢。”熊克武看到几乎大片个训练场上的川军士兵和军官都在别人的指挥下开始做起了俯卧撑，便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兵要是练得不好才怪。”
“锦公谬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其实我们的士兵都能够练成不弱于其他强国的士兵，只要给我们最先进的训练方法、设施、装备，我想我们还是能够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比一比的。”高振见士兵已经开始被负责训练他们的人稳住了，也十分高兴，又是一个好的开始。
“军事方面不用太过于担心，不过政治方面，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一下。”高振补充道。
“政治方面？”熊克武疑问道，他记得前几天敲定训练计划的时候，高振没有过多的关注这方面，也说最主要的是军事，怎么今天又变了呢。
高振看出了熊克武疑惑，便解释道：“我翻阅了一下，原川军也有这方面的教育，不过有些笼统和模糊了。由其是那个川人治川，当然这方面我们现在也没必要去讨论。主要是以前川军喊出了口号，却没有喊出明确的实施方略，而在这几年中，有些口号不可避免的已经根种在了士兵的思想当中。”
熊克武点点头，他也注意到这点，但是高振具体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拿捏不住。追问道：“那忠革的意思呢？”
高振一笑，说道：“就像是川人治川来说吧，咱们先说对不对，不过怎么听起来都有小家子气了。”
“小家子气？”熊克武听的有些糊涂。
“恩，是的。不如喊出中国人治理中国这么大气磅礴。”高振继续说道：“锦公认为呢？”
“这个，不是和反对帝国主义没什么区别么？”熊克武听完，猛的想到了在广州听到的一些口号。
“本质上没有，但是要到锦公的位子上，就有些不同了。”高振含笑解释：“锦公当年失败的原因大部分被人归咎到了军阀这一类上面，而现在，锦公喊出这种口号，会给人什么感觉呢？很多人在打着反对的旗号侃侃而谈，而锦公喊出来的，却带有深意，就是中国人应该自己站起来，应该团结起来。”
“就像这些士兵一样，一个人做好了没有用，要所有人的步伐一致，才能够免于受到惩罚。有些人把这类划分到义气这一类，我不反对，但这么划分是错误的。虽然所有人比较想当然，但是要有一大部分的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拿现在训练场上的士兵距离，排长有自己的工作、连长有自己的工作，这些教官，这些士兵，都有自己的本质工作。而他们的工作就是遵守军纪，服从命令，协调行动等等，只有做好了各单位都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们才能够凝聚出战斗力。”
“这么训练和惩罚他们，不过是为了培养出他们以上的几点，真正形成战斗力的时候，还要放在后期。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士兵过于讲究什么义气，也不希望他们不讲究义气。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够明白什么叫做军人，军人不光光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几个字，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他们自己去悟。就像这个。”说完，高振指着不远处的墙上写着的“军人之命，与国同殇”。
在高振喋喋不休的“闲聊”中，熊克武悟道了很多以前从没有考虑的问题，等高振说完，凝视着那几个字，喃喃道：“其实不光是军人，这个国家的民众也应该明白什么叫做‘与国同殇’。”
“所以说，很多人认为当兵除了打仗外，就是吃喝不愁，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高振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很少人会来选择当兵，“好男不当兵”这句话已经刻在许多人的内心当中，尤其是农村的人，除了逼不得已，他们不会选上这条路。然而，没有足够的士兵，又谈什么革命不革命，反对不反对呢？归根到底，仗都是用人一个个倒下换来的。
“好了，忠革，这个训练场我们巡视的差不多了，去下一个吧。下午还要去吉安的那个训练场，今天的行程安排的也够紧的，等到了明天，我也该正式的入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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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初现端倪（五）
“驾，驾。”高振和熊克武俩人在一群警卫的跟随下，快马沸腾的离开了赣州一号军事训练基地，马蹄四溅一串黄色尘土，在干净的道路上激起一片黄色。赣州的道路交通已经比先前要好上很多，所有的乡间已经通上了公路，当然这种公路不像后世的那种，只能称得上是一条平坦的土路，往往一下雨，就一路泥泞。主道路是一条连绵四米宽的土路，四面八方的和其他省市的主干道相连。
熊克武本打算今天连吉安的训练营也视察一边，可最终还是拖延了。二号训练基地里面的教官明显比较缺乏工作经验，也可能是原来跟随徐志勇的关系，脾气比较火爆。高振和熊克武对于他们的工作上或多或少有些不满意，商量了一下后，立即召开了教官会议。在会议，当有人提出川军士兵总是在叫嚷川人治川，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的时候，还没等高振说话，熊克武便起身说道：“这个为题我想了很久，以后再有哪个川兵问这个问题，你就告诉他，谁来治理并不重要，关键的在于是不是中国人，关键在于他们的治理能不能让四川的民众过上像赣南民众这样安居乐业的生活。现在尽管是川人在治理四川，但是结果呢？如果他们问这个是谁说的，你就说是我说的。要是他们还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
顺着这个问题，高振和熊克武又听取了不少教官在整训军队时遇到的种种问题，一一为他们解答，叮嘱他们要用大白话，和实践结合在一起讲解，尤其是多关注文化程度比较低的士兵。等离开了这里，高振越来越感觉到，国防军的建立是何等的重要，中国，的确是一个充满了地域歧视的国家……
第二天高振独自来到了位于吉安的新兵训练营，视察之后，根据近段时间了了解，加以分析和总结，发表在了军官团和士官团的内部报刊当中，邓演达很及时的要求各新兵训练营按照以上的条文和模式进行整顿。
等整训走上了正轨之后，孔祥熙又找上门来了。新编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仔细观察一下，孔祥熙的作用非同小可，一笔笔开支被他仔细的注明了用处，如果换成别人，光是如何分清哪笔是政府的开支，哪笔是军队的开支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在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情况下，依然让两方面都不受到影响了。
他的存在不仅仅是体现在这方面，更多的是能够和广州商人以及南洋商人之间形成一个很好的桥梁，使得赣南无法依靠自己消耗的商品销往他出，也能够从别处购买回赣南急需的物品。当然孔祥熙并非是万能的，例如广州政府前段时间和英国的关系，特别是沙基事件之后的香港的工人总罢工，就差点使得广州沿海的所有港口关闭。赣南购买的物资也差点不能够运到岸边，面对气势汹汹的德国顾问希望购买的装备，孔祥熙看的比什么都重。
步枪的事情好解决，也方便运输，但是到了火炮方面，孔祥熙也只得抱怨。带着几个文书一类的财政部门职员找到高振要求重新考虑对火炮的购买，高振拒绝了。高振告诉孔祥熙，要不惜一切把火炮运到广州拉回来，哪怕付的钱更高，也要买回这批火炮。同时也表明，如果没有新编的军队没有足够的火炮，那么这次新编的意义也就掉落了一大半。需要政府方面帮忙的，完全可以让邓演达帮忙，需要军队的也直接说，总之是不惜一切代价要买回火炮。最后，孔祥熙被高振说服了，但内心当中依旧为这些事情头疼。
最近的广州官场有个奇怪的现象，外交部进进出出的多半穿着军服，并且一眼就能够认出这些军官是来自粤军的。自从沙基事件和香港罢工结束后，外交部就几乎无事可做，英国的外交部长虽然对于惨案致歉后也没有了后续的进展，更主要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承认民国政府。就是连苏俄也还没有承认，美其名曰等待时机，不知道这个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
“啪”胡汉民满脸铁青，将手中的报纸种种的泡在桌上，报纸上赫然写着质疑廖仲恺的评论。深深的喘口气，身体有些颤抖：“我说了多少遍，要沉住气，这不是往人家的枪口上撞么！”
“兄长，他们这么做没什么事情吧。毕竟最近廖仲恺他们太可恶了，我们要是总这么忍气吞声的，是不是有些……”一旁的胡毅生赶紧说道，先前廖仲恺曾经有一篇《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文章，直指他们几人是反革命，这种刺激让他们对廖仲恺开始恨之入骨。再加上近日来的眼红，怎么着也要反击反击。
“说，这里面有没有你！有你的话为什么不先找我说一下。”胡汉民怒声道，眼睛直直的瞪着跟自己最亲近的人。
胡毅生一看自己的兄长来势汹汹，只好缓缓的点点头，小声嘀咕到：“我要是跟你说，你还会让我这么干么。”未曾想到自己的小声嘀咕会被胡汉民听的清清楚楚。
“放肆！”胡汉民拍着桌子，看自己的弟弟依旧不明白是哪里错了，脑子里一闪朽木不可雕，只得冷冷的叹息道：“你啊，想的太简单了。光凭散散谣言就想把廖仲恺给抹黑，你就不想想都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找上门来啊。”
说完，胡汉民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的走到胡毅生面前，追问道：“说，你们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这个……”胡毅生看到自己的兄长如此表态，不由自主的往后躲，表情也流露出了他内心对于兄长的恐惧：“绍轩他们提议……提议干掉廖仲恺。”
“什么？”胡汉民一脸惊讶，随即又冷笑一声，蔑视的看了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道：“就凭你们？不是兄长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还差远了。还有，我警告你，我要是再看见你往他们那里凑的话，当心我抲断了你的腿。”此时的胡汉民以为只要自己下一句狠话，就会让自己这个比较怕事的弟弟不会再参与到其中，没想到……
胡毅生连忙点头答应，表示再也不会和他们牵扯到一块，内心当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依旧庆幸着自己没有把所有人的人名都说出来。
是夜，他又着急这帮手里握有实权的人，向大家告明了自己哥哥，也就是胡汉民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当他叙述完今天白天在胡汉民面前的遭遇后，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我看一不做二不休，花钱买些人，干掉他们完了。等到时候，黄袍加身，胡元帅怎么感谢我们还说不定呢。”朱卓文一看到众人表情，大声嚷嚷道。
“狗屁，你认为光暗杀就有用了？到时候胡公会捞得一个骂名你想过没有？”作为政府委员、司法委员会主席兼广州市政委员长的伍朝枢立马反驳，他个人就对这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抱有鄙夷的态度，态度也很坚决。等说完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观察了一下后说道：“我们只能采取政治手段，其他的都是胡扯。”
“政治？”一声耻笑声从旁边发出：“我看梯云兄是当官当的时间长了吧，别人我先不管，就光我们这些大老粗，玩得起政治？”说话的正是原粤军第一军当中的杨锦龙旅长。
“就是，要是这样的话，还是你们瞎扯淡吧，我们几个大老粗该干嘛干嘛去了。”原粤军第四军军长张国桢有鼻子有脸的说道。
“不靠政治怎么办？靠武力？好好的认清一下局势吧。”伍朝枢冷笑一声：“就凭现在的你们，打的过党军么？难道是相当下一个刘震寰不行？”
“你说这个我还真不怕，不就是个万八千人么？有苏俄装备又怎样？实话告诉你，我们的许司令现在对那个墙头草蒋介石极为不满意，要是真把我们逼到那份上，别说刺杀了，造反老子也干。”张国桢马上回应道，这话说的主要是为了壮胆气。
粤军现在号称是十万之甲有些嘘，但是拿出个六万来到时没有问题。可说的时候，张国桢没有说清，就光这六万当中，也有一部分名义上属于粤军，比如说李济深部。
“哼哼，你们有多少人，你们知根知底。别忘了，解决刘震寰他们的可不光是党军这一支部队，想想赣南吧。人家那边刚刚又填入了两万人马，虽说为此事高振和廖仲恺、蒋介石之间的关系有些僵，但是人家毕竟是一丘之貂。”
伍朝枢这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装备精良的三万人马，再加上又填进来的两万。如果在他们还没表明态度的情况下就贸然行动，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众人沉思不语之时，伍朝枢却发现了张国桢透露了一个消息，突然问道：“对了，刚才说许司令对于蒋介石有不满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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