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疲兵之计
发现袁谭不过尔尔,虽有小智却无领兵大才。
一个人在军事上有没有才能,不需要真去带兵打仗才能看出来,如兵仙韩信,当年还是一个执戟护卫,一点领兵经验都没有。
但是萧何遇到韩信的时候便知道韩信有将帅之才,更给了韩信“国士无双”的评价。
最后萧何月下追韩信,世人皆知。
比如与袁谭处于同时期的周瑜,十三岁领兵,属于生下来就会打仗,这就是上天赐予的天赋。
单经打马回营的途中,逐渐冷静下来,突然一股心火呕上心头,人也跌落马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众护卫大惊,连忙查看单经伤势。
“郭奉孝,我中你之奸计也!”单经席地而坐,仰天大呼。
单经平复心情后,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他是天下奇才,我不丢人,传令众将,帐内议事。”
是夜,月圆,雾浓,单经军大帐外,篝火旁。
单经与麾下十余名将领并没有欣赏这份美景的兴致,白天大败,军心尽丧,又中郭嘉攻心之计,虽无损伤,却让渤海城内军民一心。
一阵晚风吹来,众将下意识的往篝火旁凑了凑。
篝火虽暖,却不敌背后的晚风。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凉正应了此刻。
单经翻转着双手在篝火旁烤了烤,轻声问道:“我军大败,必被主公责罚,诸位可有挽救之策?”
不敢高声语是怕炸营,夜晚的军营漆黑一片敌我不分,最为危险,也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
“将士急行军数日,还未来得急休息,今又大败,已是惊弓之鸟,岂有在战之力?”
“攻城攻不破,想打又未必打的过,就算打的过,敌军也未必出来,真他妈窝囊。”
“唉,四日后主公八万大军便至,我等若是如此,免不了要被责罚。”
单经捡起篝火旁的一根杂草添进篝火中,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被郭嘉打怕了。
“末将有一计!”一小将拱手道:“战若不胜,不如疲兵,虽不能破城,却也能将功补过,给主公八万大军创造优势。”
“分少许兵力连夜袭扰渤海城吗?”单经回了一句,此计他也想过,只不过军队初败,军心不盛,又无攻城器械,将士疲惫不堪,此计是去疲敌军,还是疲我军啊?
那小将又道:“此计虽有瑕疵,却不失为将功补过的良计,还请将军斟酌。”
“唉。”单经叹了口气,他想说那郭奉孝智谋无双,又怕失了军心,只好转为一声叹息。
思来想去,此计也算是如今最好的方法,吩咐左右,准备让将士轮番骚扰渤海城,不为攻城,只为疲军。
将领还未传达到麾下兵马,突闻营帐外喊杀声震天,战鼓声齐鸣。
“敌袭,敌袭!”军营内乱成一团,将士纷纷出帐观看情况。
“他妈的,还有胆来劫营,将士们,随我杀敌!”单经白天吃过大亏,在夜间已做好防备,岂会给郭嘉劫营的机会?
而且单经也清楚,渤海城内只有不足四千将士,白天的精锐也损失惨重,若是敢来,必与郭嘉决一死战!
单经身旁众将领纷纷上马回营组织反击,单经也翻身上马,向前营奔去,只见营帐外有少量敌军骑兵举着火把,排成长龙一般向军营杀来。
“来的好!”单经不由大呼一声,连忙吩咐众将士迎战敌军,自率一部轻骑出营迎战!
谁料想,单经还未出营,敌军便退了,只是冲到军营外用火箭一通乱射,看军营门开,便退回渤海城内,想要追赶都来不及。
“骚扰我军吗?”单经将大刀往地上愤怒的一掷,心中又想:“不对,郭奉孝智谋无双,恐怕不止是骚扰那么简单,定要劫营。”
“先已小股兵马骚扰几次,等我军全无防备,在全军出击劫营。”单经越想越担心郭嘉如此做。
毕竟他麾下将士新败,又是急行军数日,到此时可谓是精疲力尽,就算是战马都有些跑不动了,如此良机他料定郭嘉会出城劫营。
迅速吩咐各营兵马做好伏击的准备,他要将郭嘉一网打尽,已报白天大败之仇。
“郭奉孝,若是你亲来,单某必当生擒之!”单经看着点着火把远去的渤海守军,自言自语道。
站在渤海城上郭嘉看到单经军营火光四起,便知他已中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转身回营睡觉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近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白天又与单经军大战一场,此刻疲惫异常,不止是郭嘉,渤海城中众多将士也是如此,几日来连番备战,也是疲惫不堪。
郭嘉与渤海城中众多将士虽然进入了梦乡,不过有些人却还睡不安稳。
比如说单经,他此时红着双眼带着众多将士等待着渤海守军的劫营,可让他十分不解的是,渤海守军每次只出动百余名骑兵,从不近身,只是向军营****一些火箭。
一次不来,二次不来,三次,五次还没等到郭嘉率渤海守军出城劫营,单经对他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寅时(古时候指凌晨3点到5点),正是将士最疲惫,睡觉时最沉重的时间段,他心中猜想,郭嘉一定是在等这个机会,劫营的最佳时机。
他若要劫营,一定会选择寅时动手。
当他再次看到那一条条举着火把的敌军向军营靠近时,他兴奋的快要哭了,内心的激动鼓舞着他大喝一声:“鼠辈,中我单经之计也!”不过他忍住了,他和身旁众多埋伏的将士忍住了。
他要等渤海守军冲进军营,这样才能把渤海守军一网打尽。
可是他失算了,他看到那队骑兵有些熟悉。
熟悉的喊杀声,透着些解脱。
冲天的战鼓声,似乎有气无力。
就连那些如同烟火般的火箭也与之前数次的骚扰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火箭连军营都没射进去,显然是脱力了。
单经看清楚了,那根本就是同一只骚扰部队,已经在军营外进进出出十余次,还是那队百余人的轻骑。
第62章 两军对垒
单经懂了,郭嘉根本没有劫营的念头,只是用了疲兵之计。
他又一次中计了,他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一些释怀。
他从白天与郭嘉一战后一直在忙碌,指挥将士伐木扎营,安抚受伤的将士,给战败的将士鼓舞士气,与众将商议破城之策,解决粮草,又防备劫营。
他有些累了,在众将士诧异的目光下解下了战甲,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还在远处骚扰的一百余名骑兵,道:“众将士回营休息,当值将士照常警戒。”
他清楚中计了,也清楚郭嘉不会在来劫营,他向中军大帐走去,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突然那百余名轻骑齐声呐喊:“郭太守有话带给将军,卯时(清晨五点到七点)率兵两万与将军一决雌雄!”
单经脚下瞬间一个仓促,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他又一次回首,听到那百余名轻骑连喊十多声同样的话,哄堂大笑着绝尘而去。
他想骂人。
众将士皆是一愣,他们一路急行军已是精疲力竭,又与渤海守军大战一场,便是因为体力不支,被杀的人仰马翻。
此刻军营中多半将士又埋伏一宿,哪里还有战力,而且皆未吃饭,在军帐外被冷风吹了半宿,冻的手脚冰凉。
众将士都在暗自腹诽,甚至有些怯战。
忽众将士看到渤海城上饮烟袅袅,显然正在造饭,普通的士卒纷纷看向身旁的长官,那表情仿佛在问,咱们啥时候吃饭啊,都饿坏了,还打个屁仗啊。
古时一日两餐,早9点,晚5点。
因为粮食少,普通军队和百姓基本达不到一日三餐的标准,所以早饭和晚饭的时间自然不一样。
“快快埋锅造饭!”单经慌了,他清楚渤海城内并没有两万兵马,他郭奉孝计谋在厉害,也不会妖术,变不出那两万精兵。
单经做最坏的分析,郭嘉撑死将城内百姓武装起来,组成一支乌合之众前来挑战。
不过他也清楚,已麾下将士此刻的战力,若是与那群由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交战,肯定必胜无疑。
最让他头疼的是,渤海城内还有三千多全副武装的精锐军,括号,吃饱喝足,睡的香香的精锐军,括号完。
他扭头看了一样他麾下的将士,一个个冻的哈气连天,直抹鼻涕,有些老兵干脆拄着兵器在原地假寐。
埋锅造饭的火头兵更是惊慌失措,害怕在大战前不能让将士们吃上一顿饱饭,那时肯定会拿他们出气。
郭嘉站在城池上也是哈气连天,他虽然早睡,不过只睡了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已郭嘉的睡眠质量若是累的疲惫,最厉害的时候能睡一天一宿。
昨天他已吩咐麾下官员去动员城内百姓,对那些百姓晓之以理,动之已情,赏之已利,最后在小小的威胁那么一下。
算是凑出了一只由青壮组成的万人联军,还好渤海城内兵器充足,竟将这只临时凑起来的队伍武装了起来。
“毕竟是袁绍的大本营,财大气粗啊。”这是郭嘉当时的一句感慨。
卯时到,留下一千职业兵带上城内剩余百姓守城,郭嘉亲率一万多兵马出城列阵。
袁谭策马在郭嘉身侧,问道:“师父,给这些百姓的赏赐是不是太多了?”
袁谭肉疼啊,被郭嘉动员起来的百姓全部都有丰厚的赏赐,那些钱财足够每一个百姓十年不用干活也能养活自己。
也是掏空了渤海城内所有的赋税,郭氏一族的家财,和他袁氏一族的家财。
这还是百姓给义薄云天的郭嘉郭太守面子,否则不到兵临城下,那些百姓都未必会出来拼命。
“命都要没了,要钱还有用吗?”郭嘉又道:“在说这些钱你也带不走啊,城若是破了,还不是被公孙瓒军收了去。”
郭嘉举目前往,大军已出城两三里,距公孙瓒军营还有七八里的距离,郭嘉又下一道命令:“凡出征与守城者,免一族终身赋税!”
“这。”袁谭刚要挥手阻拦,自己又摇了摇头作罢,他也清楚,此战若败的后果,不过他心疼啊,滴血般的疼啊,那是他家的钱啊。
十多名传令兵围着大军方阵放生高喊,郭嘉所率的大军顿时炸了!
不管是渤海城中的守军,还是一万余名刚召集起来的百姓纷纷大声狼嚎,放声大笑,有些激动的百姓甚至把手中的兵器扔向天空已示庆贺。
不过他迎来的不是击掌相庆,而是狂风暴雨的拳打脚踢,所幸的是,并没有人员伤亡。
要说这些临时召集起来的百姓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两军互相攻伐时的惨烈。
他们只知道,幽州人来犯,城破了要把他们杀的鸡犬不留。
不过幽州人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渤海守军只派了八百人便给他们一万轻骑杀的人仰马翻。
单经依旧威严如初,兵锋近在咫尺而面不改色,其实这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他心中都急出花了,眼看敌军便至。
而他的麾下一个个又困又乏,连战马都无精打采,甚至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单经虽不语,身旁偏将却在不停催促火头军,可是单经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全军上马,列阵迎敌!”单经大喊一声,威严非凡,莫敢不从。
两军都身处平地,列阵相对!
郭嘉打眼一看,对面军营明显是个土坡,而他麾下的将士所处的位置相对低矮一些,若是两军冲锋必然吃亏。
“全军东南方向列阵,喊战号!”郭嘉挥鞭一指。
令旗举,三军动!
“风,风,风,大风,大风!”普通百姓跟随着身旁的老兵一同喊起了口号,声威整天!
大战,一触即发!
“喊的是什么意思?”郭嘉有些疑惑,也有些尴尬,身为三军统帅,渤海最高指挥官,既然不知麾下将士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
“咳咳。”郭嘉问:“徒儿,当今天下,群雄争霸,男儿自当带吴钩,纵横四海,横行天下,若为统帅,必当识将,识兵,我且考考你,我军战号为何意?”
第63章 斗将
袁谭有些尴尬,甚至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沉吟良久,低头不语。
张郃在两人身旁,一眼便看出郭嘉不知军号为何意,而袁谭知道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清楚,是时候到他拍马屁了。
张郃一拱手,道:“张某是个粗人,这个问题还是让末将来回答吧。”
袁谭颔首,郭嘉侧目。
郭嘉清楚,这样的军号都是助威用的,不管是打仗还是打架,都讲究个先声夺人,摄人心魄。
“风马牛不相及。”张郃也有些尴尬,轻声说了一句,抬头看郭嘉的表情。
郭嘉扶额,恍然大悟,却也百感交集。
他清楚“风”在古语中是“交配”,“欢爱”的意思,可引申为婚姻,《国风》就是各国男女情歌。
“风马牛不相及”是指把马和牛放在一起不会交配。
所以渤海守军所喊的军号“风,风,风,大风”翻译过来就是:“FUCK,FUCK,FUCK,狂FUCK。”
此刻郭嘉所领兵马在震天的军号声中已转移到一个高坡,与单经军对垒。
在郭嘉军缓缓移动的同时,单经并没有选择进攻,因为他看出郭嘉军所摆的阵型为守势,他虽不知郭嘉所摆阵法的玄奥,却也能看出有克制麾下轻骑的妙用。
单经虽领兵已久,对阵法方面研究却不深,他只能看出个大概。
不止是单经,放眼整个三国初期对阵法和行军打仗都不算精通。
如果地方守军真的那么厉害,也不可能让黄巾给揍的满地找牙,就算是曹操等牛人虎辈,也是在一次次战争中一点点总结下来的经验。
郭嘉所摆的战阵名为八卦阵,已天地风云,龙虎蛇鸟为序号的八个步兵方阵环绕中军阵。
其实八卦阵很简单,就是九宫格,只不过中军阵不算在其中,面对敌军时,不管敌军从哪个方向攻击都会受到三个军阵的围攻。
阵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玄奥,在兵力差距很大的情况下,你摆的阵法在玄奥也没有用。
对方将领只需一字长蛇排开,平推过去,你阵法在怎么演化,照样给你打崩溃。
还有两组四队护阵骑兵,此阵正适合渤海守军这种骑兵少,多为步兵的军队,此阵也是防守反击的战阵。
郭嘉并没有想着进攻,在城外野战肯定没有在城池上一夫当关来的优势大。
其实八卦阵不同于八阵图,许多人都有一个小误区。
八卦阵是一种阵法,八阵图又是一种阵法。
八阵图又称武侯八阵,武侯是指诸葛亮,八阵图也是诸葛亮根据八卦阵自己推演出来的一套阵法。
单经麾下尽是轻骑,面对郭嘉摆出的防守战阵八卦阵也是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时猜不出郭嘉的目的。
而且在古代打仗中,骑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骑兵的主要作用是在击溃敌军后随后追杀,扩大战果。
若非要说骑兵克制什么兵种的话,那么只有轻步兵,没有盾牌身穿皮甲,或许连皮甲都没有的轻步兵。
在有就是冲击黄巾兵的时候杀伤力巨大,因为黄巾军没有装备,没有盾牌,没有铠甲,人人拿个大刀片子,甚至还有一些木棒,毫无防守之力,在骑兵的冲锋下自然溃不成军。
所以只有装备精良的重骑兵才能正面冲击正规军摆好的方阵,像轻骑兵想要冲锋,绝对是自寻死路。
步兵方阵内的弓弩手暂且不谈,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盾中夹长枪,如同一个刺猬,轻骑兵根本不敢冲锋。
除非是为了破阵,为了牵制,否则绝对是自杀式的攻击。
单经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更知道这次渤海守军出城是他唯一的机会,不过他更清楚现在麾下将领的战斗力。
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吃,面对渤海守军那震天的嘲讽声,全军心生怯意,如何可战?
郭嘉看出敌军的心态,微微一笑,马鞭一挥。
单经只见敌军前阵散开,从阵内冲出一将,黑盔锁甲红罗袍,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一杆亮银枪,威风凛凛,勇冠三军。
那将立马横枪,大喝一声:“某乃张郃,幽州鼠辈可敢斗将乎?”
连喝三声,声威大震。
郭嘉很清楚麾下将士的实力,也清楚敌军将士的实力,这一仗基本上是打不起来。
郭嘉不是神仙,不可能指挥一群百姓给敌军两万轻骑杀的人仰马翻,最起码对面是骑兵,人家打不过还可以跑。
守则有余,攻则不足,带着麾下的一群百姓在后边补刀还成,真去冲锋玩命,用不上一刻钟的时候,三军必将溃散。
这也是郭嘉让张郃去与敌军斗将的原因,三国初期士兵总体的战斗力不强,职业军很少,渤海也只剩下三千多而已。
想让渤海百姓率先冲锋,上阵杀敌纯属是自取灭亡。
这也是三国时期常常两军大将出战单挑的原因。
举个例子。
在一个混乱的年代,天灾,人祸,总有几个自命不凡的小混混登高一呼,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然后拉着身旁的一众小混混揭竿而起,就要雄霸天下。
这时候,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同样一个心怀大志的地痞。
地痞们的小兄弟对地痞说:“大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时候地痞也带着他那帮小地痞,拿着棒球棒子,砍刀片子就要逐鹿中原。
话说有一天,流氓头子带着三个小弟遇到了地痞大哥带着半打兄弟。
于是,大战起,天地变色,双方战鼓声震天,铁甲钢刀,杀气肆意,铁骑滚滚,尘烟四起。
这是一次见证群雄争霸开启的战役,更是一场豪杰争雄的对决!
可是,这时候出现一个问题,谁他妈先上?
这时那三个小弟退后半步高喊:“大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心道,脑残才先动手呢。
那半打小弟也拱出了地痞大哥,喊杀声冲天,大壮军威,心道,一会儿等着补刀,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时候出现一个画面,大将单挑,赢了大喝一声,带领手下小弟气势如虹,如潮水般冲向敌军,为了赫赫战功,为了锦绣前程。
第64章 抛射
郭嘉清楚,事实虽没有那么夸张也相差不多,比如说郭嘉麾下将士,多是刚刚拿起武器的百姓。
而单经麾下将士已无战力,士气大丧,况且又是面对防御性极强的八卦阵,简直无从下手。
单经同样清楚,此刻不能硬拼,只能斗将,连遣七员战将皆被张郃斩于马下,麾下将士士气更是低落到了一个极点。
两军斗将其实很简单,可以理解为赢的一方战斗力+5,输的一方战斗力-5,好吧,开个玩笑。
“可有鼠辈敢来受死!”张郃意气风发,跃马扬枪大喝一声。
敌军战马低鸣,将士沉默,死气沉沉,斗志全无。
郭嘉马鞭一挥,全军出击!
“大风!”
“大风!”
一万多人的步兵方阵齐声呐喊,前排的刀盾兵举着盾牌十步一晃,声威震天!
古时打仗,两军互相攻伐并不是全部冲上去,进军的速度如同散步一样,一分钟大约行二十仗左右。
待前排士卒距离敌军大约三十仗左右才会发起冲锋,主要是为了保存体力,如果距离敌军太远便发起冲锋,近身后可能会累的没力气。
单经大急,有些不知所措,若战,打不过,若逃,虽无太大损失,只会丢失一些辎重粮草,不过他麾下这两万骑兵心里会蒙上一层阴影,士气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两军相距三百步,郭嘉马鞭一挥,道:“利箭营举弓,目标敌军前锋,抛射,无差别攻击!”
两千弓弩手一同抛射,箭如雨下,直奔敌军前锋。
单经冷哼一声,心道:“古有一箭之地,今相距三百步,也敢齐射,莫非这郭奉孝不识兵乎?”
单经抬手遮住阳光,突然大惊,只见天空中突然箭如雨下,不少士卒齐声落马,战马也损失良多。
“什么!”单经心中大惊:“渤海有如此强弓?还是有两千余名巨力的弓箭手?”
“不,不,不。”单经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渤海守军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不可能有如此精兵与强弓。
他更敢确认,放眼整个天下也凑不出两千多把神臂弓。
“那么,是攻击方式不同吗?”单经眯起双眼,仔细的盯着郭嘉所率大军中弓箭手的射箭的动作。
“竟有如何神技?”单经黯然道:“郭奉孝不愧是天下奇才!”
一箭之地,古指一百三十步左右。
百步穿杨,百步约有70米左右,能百步穿杨者便可称为神箭手,也可见古代弓箭杀伤距离并没有多远。
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七十米左右,而郭嘉所率步兵方阵与敌军相距三百步竟可以有效杀伤单经麾下兵马,自然让单经吃惊,又让他佩服。
道理很简单,抛射而已,你站在高处扔石头也会扔的更远一些,何况是弓箭。
至于这些弓箭手,自然是经过郭嘉的指点,抛射,无差别攻击,一点难度都没有,只要不是身体残疾者都会运用。
几轮齐射后,单经军前锋已有溃散之意,唯有精兵强将手持硬弩回箭反击,不过效果奇差,不仅距离太远,还有盾牌的庇护。
单经看到郭嘉麾下大军已距他麾下先锋只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他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大喝一声:“鸣金退兵!”
单经麾下将士打马便逃,如临大赦!
郭嘉命令麾下弓箭手继续攻击,步兵却并不追击,他也清楚,两条腿根本追不上人家四条腿。
若是派骑兵追击,也有被敌军围而杀之的危险,况且他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鼓舞渤海百姓守城的信心。
单经麾下两万轻骑还未交战便被渤海军民吓跑,可谓是让麾下将士与刚拿起刀枪的百姓信心大震。
让他们坚信了幽州公孙瓒麾下尽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对于守住渤海城的信心更上一层楼。
单经最后瞪了敌军大阵一眼,他在寻找郭嘉的身影,可惜并没有看到,他咬了咬牙,低头轻声自语一句:“郭奉孝,你有点过分了。”
看到敌军败退,所留辎重器械无数,第一次参加军争的渤海百姓齐声大呼,兴奋之词,庆祝之语不绝于耳。
唯有军阵外围那些渤海精锐守军纹丝未动,静候郭嘉将令。
张郃扭头看向渤海大军,也是扶须大笑,笑着笑着也发现了这怪异的一幕。
“郭太守真乃奇人,治军之严,令行禁止。”张郃止笑,感慨一句:“在这渤海或谢有郭太守才能做到真正的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吧。”
此一役后,郭嘉在渤海的声望如日升天,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说之为渤海军民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不管是从政还是守城都是让人那么的信服,仿佛有他的存在,渤海就会一片祥和在也没有了贪官恶霸。
放佛有他的存在,任何强敌在渤海军民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就像公孙瓒那两万轻骑一样,一个昼夜的时间便能将那两万轻骑吓退。
袁谭看着被庆贺的将士不停抛上天空的郭嘉,心中暗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若长此以往,我袁氏危矣。”
“为今之计,只有将此人一身惊天本事学入囊中,在斩杀此人以绝后患!”袁谭暗暗握拳,在心中拿定一个主意。
渤海城内大摆酒宴,城内将士百姓尽可享用,皆为庆功之宴。
宴罢,官府内文武官员齐聚,并没有旗开得胜后的喜悦,因为众人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众人围在渤海城的地图旁,听着郭嘉一点点的分析利弊。
其实可以做一个沙盘,远比地图强上数倍,在三国时期沙盘并没有出现,若是做一个沙盘对于守城也有莫大的好处。
只不过郭嘉并没有考虑将这个想法付之行动,他清楚,在前世的沙盘可能不起眼,不过用到行军打仗中,绝对是一个神器。
他还没有考虑好将这个神器送给袁家。
郭嘉合上地图,抱拳道:“望诸位依计行事,若有疏忽,则渤海城危矣。”
“太守放心,守城工事定在明日午时前完成。”袁建拱手道。
“善。”郭嘉一挥手又道:“众将士,随我出城观看地形。”
PS:抱歉,这几天有事,明天不一定更新。
第65章 高者在腹
郭嘉带着众将出城寻视四周,对周围地形的熟悉程度在一场战争中起着至高重要的作用。
众人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后便让众将深刻记住身旁的地形,他也闭上双眼将地形牢记于心。
“显思(袁谭的字),为将者必识天时,地利。”郭嘉又扭头对着众多将领说道:“尔等也要牢记在心。”
郭嘉身后一个悍将挠了挠头,面带不解却恭敬的对郭嘉一拱手问道:“郭太守,俺是一个粗人,实在不知记住这些有什么用。”
郭嘉叹了口气,典型的勇将,这样的悍勇之辈最多可为一军先锋,其实打仗最重要的是将领的智慧,而不是武功。
三国时一军为五千人。
“我等尽观渤海四周之地,诸位将军可有见解?”郭嘉又道:“显思,你来回答。”
袁谭颔首,拱手道:“渤海城南门直通冀州腹地,外围道路通常,想必敌军必已围三缺一之计,放弃南门。
东西两门城墙坚固,地势平坦。
北门乃通往幽州要地,也是防卫幽州军的门户,城外地势颇高。”
“诸位将军有何看法?”郭嘉看向众将又问道。
众人皆不语,郭嘉观张郃面带犹豫之色,心中了然,道:“张将军有何高见。”
张郃扭头看了下袁谭。
袁谭满脸笑意,谦虚道:“张将军但说无妨,小子年幼,还请张将军指点。”
“如此做岂不是当众让我难堪,这个张郃实不知好歹。”袁谭心中腹诽。
张郃拱手道:“太守,末将观北门外地势颇高,敌军必占据此地,进可总揽全局,退有地势之优,已立与不败之地。”
“若末将猜的不错,公孙瓒必立中军大帐与我等脚下。”张郃挥着手中长枪一指马下的地面道。
郭嘉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张郃又道:“北门外地势颇高,又较为平坦,方便集合士卒,调动指挥,想必公孙瓒主攻应是北门。”
“东西两门外有沟渠数条,渤海城内水源半数取与那些沟渠,末将料想敌军必在水中投毒,还望太守早做准备。”张郃又拱手道。
“我已派人在城内掘井数口,吩咐百姓皆到井中取水。”郭嘉道。
张郃又道:“敌军先锋大败,若举全军至此,必已迅雷之势猛攻渤海,北,东,西三门。
南门外必有伏兵,若我军弃城走南门,则中敌军之计。
但若我军死守,南门也会迎来不次于北门的强烈攻势,请太守早做准备。”
郭嘉点了点头:“南门之事我已早做安排。”
袁谭脸色微变,他的言论被张郃反驳的体无完肤,他暗自记在心里。
郭嘉又领着众人回到城池外查看护城用的沟壑完成的状况。
动员起了城中众多百姓,在城池外挖出宽一丈,深一丈的护城沟,待敌军来袭之时,必须要填上这些沟壑才能兵临城下。
而这些沟壑全在城墙外五十步,也就是在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敌军只能用将士的性命来填这沟壑。
其实对于守城最有利还是堡垒,依城墙而建立的地堡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一个大杀器,只不过时间紧急,一时做不出坚固的而已。
“巨鹿角与陷马钉可准备妥当?”郭嘉扭头问道。
“已备好。”一将领拱手道。
“好,回城!”郭嘉一挥马鞭,向城内奔去。
四日后,公孙瓒汇集先锋两万轻骑,举兵马共计十万,兵临城下。
城墙上清风拂面,衣衫也随风摇摆,郭嘉远望,一眼看不到敌军尽头,在郭嘉眼中只看到无数个黑影晃动。
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
守城的将士与百姓看到这一幕也被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们活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阵仗。
不止是那些守城的将士与百姓,郭嘉也是第一次面对十万如狼似虎的敌军,在虎牢关前虽然兵多,却是联军盟友。
有一小队骑兵打马来到城外五百步的一处小山坡,郭嘉细看,那些敌军似乎在山坡上摆放些什么,好像有一个茶几,两个胡凳。
忙碌片刻后,小山坡上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扬鞭行至城下,大喊道:“我主公孙瓒邀郭太守城下一聚!”
那小将连喊三声,拍马便回。
此刻,城池外的小山坡上只剩下,一人,一马,那人身披战甲,负手而立,直视渤海城上众人。
郭嘉细看,那人有些面熟,似乎是在虎牢关下见到的公孙瓒。
“师父,小心有诈。”袁谭狐疑,开口劝道。
“无妨,他既有意相邀,自不能弱了气势。”郭嘉笑了笑,走下城墙。
其实袁谭不是怕公孙瓒设计擒拿郭嘉,而是怕郭嘉在兵临城下的关键时刻转投公孙瓒,只不过他不能说出口而已。
城门开,儒衫少年,古道瘦马。
夕阳西下,清风拂面,少年信马由缰行走在两军对垒之间,城墙上的守军却绷紧了神经,生怕遇到不测。
片刻后,铝山坡,少年翻身下马,作揖道:“伯珪兄别来无恙。”
“虎牢关一别,奉孝可谓锋芒毕露,已有剑指天下之意。”公孙瓒还礼,一挥手又道:“坐。”
郭嘉低头一看,在城墙上看到的茶几既然是一个围棋盘,座子已被公孙瓒摆好,郭嘉想笑,却忍住了,心中想到:“这都兵临城下了,难道还要杀一盘不成?”
“唉。”郭嘉心中叹息:“不愧是沽名钓誉之辈,附庸风雅之徒。”
座子,中国古代围棋规则之一,开局前先在四个角星位置交错放置黑白各两子。
“奉孝与本初所行之棋是否有些过分了?”公孙瓒取过白子,抬手下在天元,抬头微笑着问道。
天元,围棋正中间的星位。
“公孙瓒说所行之棋”是指郭嘉与袁绍设计骗他一起平分冀州,最后袁绍和郭嘉把冀州占领后便把公孙瓒扔在一旁,活活耍了公孙瓒一次。
而公孙瓒取过白子,下在天元则是表示,既然你们不把冀州平分给我,那么我就自己出兵来取。
也可指他现在兵临城下,占据先手。
郭嘉抬手取过黑子,淡然一笑道:“围棋一道,古有高者在腹之说,不过。”
郭嘉顿了一顿,又道:“却不是指第一手棋下在天元!”
啪!
黑子落,二路小飞。
郭嘉抬头,针锋相对!
第66章 对弈输赢
郭嘉抬头,针锋相对。
“高者在腹”是一句围棋术语,对于这句话的解读有很多,其中最脑残的就是公孙瓒这种。
对于公孙瓒这种最脑残的下法还有一个传说。
李世民和风尘三侠中虬髯客要争夺天下,虬髯客想要试探试探李世民的实力,就偷摸找到李世民下围棋。
然后李世民第一步棋和公孙瓒一样,同样落在了天元。
于是虬髯客脸色惨然,认为对方“高者在腹”,他不如李世民强,直接投子认输。
那个传说也是为了拍李世民马屁,李世民要是真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会感觉他自己被侮辱了。
郭嘉知道那个传说纯粹是扯淡,因为“高者在腹”的真正意思是指在围棋的中腹作战难度很大。
是围棋中最高端的技术,谁中腹下的好,谁围棋就玩的好。
而郭嘉说这句话自然是在讽刺公孙瓒。
业余棋手都知道高者在腹的意思,公孙瓒也不例外,他第一手下在天元主要是为了先声夺人,为了在气势上震慑郭嘉。
他没想到并没有震慑到郭嘉,自己反而吃了个暗亏。
郭嘉此刻的言行,其一,是在围棋方面出言讽刺公孙瓒。
其二,平分冀州之事,就像你下围棋一样,你被我算计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其三,就是四个字,不服来战!
公孙瓒抢先落子天元,郭嘉落子二路小飞表明了我不怕你,你都兵临城下了,还墨迹什么。
现代围棋是黑子先行,东汉是白子先行。
“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公孙瓒笑道,继续落子。
郭嘉落子,道:“围棋之道,围地大小乃胜负所在,将军如此喜爱攻伐,只会两败俱伤。”
古人把围棋当做一种谋略之道,郭嘉所言,便是在指天下如同一盘棋,最主要的也是看谁兵多地广。
“奉孝之言有些牵强,你落子凶猛,棋风凌厉,颇有傲视群雄之意,更有鲸吞天下之心,我只好先发制人。”公孙瓒落子道。
“将军棋力深厚,奉孝斗胆,敢与将军一争高下!”郭嘉落子道。
公孙瓒黯然,又道:“若你我联手,挥军南下,自当横扫天下,岂不快哉!”
“我为卒,就算身死也不会后退一步,岂能反戈一击?”郭嘉落子,无奈一笑。
“奉孝若愿助我,瓒麾下精锐白马义从愿送于先生为私兵,放眼天下,能将白马义从的战力发挥到极致者,唯先生尔。”公孙瓒落子道。
三国时期分官兵和私兵,私兵者,如汪大力等人,乃是家将,不受朝廷与各路诸侯控制,只服从于自家主公。
郭嘉持棋的左手微微一颤,他没想到公孙瓒为了拉拢自己既然下如此血本,更没想到自己在公孙瓒眼中有如此重要。
郭嘉落子,两人皆沉默不语,下棋却是飞快,片刻功夫又下了几十手。
公孙瓒今天只所以喊郭嘉城下一聚主要是为了拉拢郭嘉,因为他认为郭嘉之才不在汉初张良,韩信之下。
而他更清楚,在这乱世中要想成大事,自然少不了如张良者,出谋划策,如韩信者,用兵如神。
而他的麾下这两方面的人才却全都没有,只有一些武将,和族人,而族人中也无成大才者。
再则是为了攻心之策,让渤海城上军民看到他公孙瓒麾下的兵马是多么强壮,也让那些军民知道他公孙瓒不是一个滥杀之辈。
他并没有设计绑架郭嘉,因为他要证明给那些军民看,他公孙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就算是城破,也不会屠杀城内百姓,也让那些军民降低反抗之心,这便是公孙瓒的全部算盘。
郭嘉落子,心中有些惊讶,这公孙瓒在围棋上的造诣很强,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至于公孙瓒心中所想的阴谋诡计,郭嘉却没放在眼里,他只要让城上军民知道自己不怕公孙瓒足矣。
这样渤海城内的军民依旧会认为公孙瓒军不堪一击。
“奉孝,以为如何?”公孙瓒落子又问。
郭嘉淡淡一笑,道:“嘉不才,向来素有大志,愿已天作棋盘星作子,横行天下,将军的棋子。”郭嘉落子,又是一笑道:“少了些。”
公孙瓒有些动怒,他感觉郭嘉狂妄异常,十分小觑天下的豪杰。
他公孙瓒虎踞幽州,放眼天下诸侯这份实力也是数一数二,更何况带甲十万,这十万兵马在郭嘉眼里既然还嫌少。
“奉孝欲已天作棋盘星作子,却连这小小的棋局都赢不了,是否有些言过其实。”公孙瓒落子道。
“棋至中盘,胜负尚未可知,将军是否太过自信乎?”郭嘉落子,笑道。
“大势已定,你虽棋力深厚却不及我,此局我胜你一目。”公孙瓒落子,有些骄傲的说道。
郭嘉愕然,举棋不语,已心算之法仔细计算棋局中各种变化,最后点目,居然真如公孙瓒所言,郭嘉输了他一目棋。
郭嘉笑了笑,把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盒,道:“此局是你输了,输了六目半。”
“荒谬!”公孙瓒不悦,他对自己围棋上的造诣十分自信,他也计算的清清楚楚,他胜了一目棋。
郭嘉冷笑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道:“先行者可有优势?”
公孙瓒沉默。
郭嘉转身背对公孙瓒,又道:“围棋规则有所缺陷,若不让先行者占优,最公平的方法便是先行者贴后行者七目半,所以你输了。”
公孙瓒从未听说过如此规则,自然不信,刚要反驳,便听郭嘉又道:“围棋乃是小道,明日我亦邀将军城下一聚,在争个高下!”
“告辞!”郭嘉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背上的郭嘉淡淡的笑了笑:“况且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实力,若是下十九路围棋,我早已将你杀的溃不成军!”
只不过这句话公孙瓒并没有听到,郭嘉也不想说给他听罢了。
东汉末年围棋多为十七路,现代的围棋是十九路,两者自然有所差别,而郭嘉一直下的是十九路的围棋。
第67章 何为阵法?
“真如他所言吗?”公孙瓒摇了摇头,虽然他被郭嘉的理由说动了,不过他却不相信。
因为他不想承认输给了郭嘉,翻身上马,向中军大帐行去。
他有些失望,因为他并没有说服郭嘉,哪怕是给出他认为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礼物,白马义从。
那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不敢说已一当十,也可敌数万大军。
“召集众将,中军大帐军议!”公孙瓒将手中的马鞭递给身旁的持戟护卫,径直走入军帐内。
片刻后,众将到。
公孙瓒目光一扫,问道:“诸位可仔细观看过渤海城墙?”
“末将已把渤海城墙牢记于心。”众将齐拱手道。
“单经。”公孙瓒又道:“你为先锋,说说渤海守军的情况。”
单经浑身一颤,他所率先锋被郭嘉大败,颜面尽失却没有被公孙瓒责罚,心中已是庆幸,此刻被公孙瓒点到名字自然心虚。
听到公孙瓒后面的话后,单经松了口气,出列拱手道:“主公,渤海城内正规守军约为四千人,据探子来报,城内还剩百姓六七万,其中青壮应在万余人,皆有誓死守城之心。”
单经又道:“末将无能,被郭奉孝大败,导致先锋军心大乱,全军士气低落,请主公责罚。”
其实他的罪过并不大,毕竟他不是先锋的主帅,他只是副将,而主将严纲出阵挑战被斩于马下也怪不到他头上。
毕竟他也曾出言劝阻过,只不过严纲没听而已。
况且先锋军队虽败走,本身的损失并不严重。
单经更是聪明人,他并没有将兵败的责任推到严纲头上,而是自己拦了下来,因为他清楚,越是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越会让人轻视。
公孙瓒听后有些欣慰,他感觉单经有着男人的担当,一摆手道:“先锋新败,错不在你,明日我给你步兵两万,主攻北门!”
“末将领命!”单经拱手,退回两旁。
公孙瓒又与众将商议,得出结论,北门外容易集合兵力,应主攻北门,而东门与西门也是攻城的重点。
毕竟他们先锋新败,需要一鼓作气拿下渤海城已壮军心,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小小的渤海,而是整个冀州!
军议罢,点兵一万攻东门,点兵一万攻西门,单经领兵二万主攻北门,南门设伏兵一万,皆为轻骑,主为追杀之用。
其余五万兵马皆在中军大营,已被不时之需,亦为攻城兵马掠阵!
次日清晨,三军动,齐围渤海。
北门城池上,郭嘉负手而立,冷眼看向正在缓缓移动的公孙瓒大军。
“师父,公孙瓒为何非破我渤海城不可,依师父之言,兵贵神速,他若是直取冀州腹地,岂不是更好。”袁谭这几日一直有一个疑惑,便问了出来。
郭嘉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越塔有风险,强杀需谨慎啊!”
袁谭一愣,脱口而问:“什么东西?”他实在没理解郭嘉这句话的意思。
“咳咳。”郭嘉假装咳嗽两声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
随后脸色一板,又道:“主要是会影响前线战士的士气,如果没有占领渤海,敌军收集不到周边的讯息,也征集不到粮草。
更危险的是若我军出击捣乱,阻拦敌军援军,切断敌军退路,或者主动出击让敌军腹背受敌都会导致敌军无心恋战。
本来敌军只要拼一下就能赢的战役,敌军却士气全无,极有可能导致全线溃散。”
袁谭又问:“那敌军若是一路上烧杀抢掠来解决粮草方面的问题呢?”
郭嘉白了袁谭一眼,回答道:“你当那些老百姓傻啊,小规模部队沿途劫掠还是可以的,但大规模部队却做不到这一点。
军队前锋已经把粮食抢光,后边军队看到的就是一片焦土,老百姓一听到军队来了,早就把粮食藏起来,拿着金银细软躲进深山,你去哪里劫掠?”
郭嘉又道:“而且沿途劫掠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后果,愤怒的百姓会对军队进行骚扰,趁着你休息的时候,士气低落的时候,那些百姓出来纵火,炸营。”
“学生懂了。”袁谭拱手,心中欣喜,又长知识了。
郭嘉叹了口气,他刚才对袁谭说的只是九牛一毛,其中涉及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其实理解也很简单。
比如说前世郭嘉玩的DOTA和LOL里面的防御塔,外塔在的时候,打野的很容易被抓,而且逃跑的路线又少,更别说是推高地了。
可以脑补一下,对方外塔还在,想要推对方高地(不是无敌的情况下),四周都有可能蹦出来敌方英雄,而且战术走位,边打边退也行不通,因为你附近全是外塔,一过去不是挨揍嘛。
所以当袁谭问起这句话的时候,郭嘉脱口而出了一句,越塔有风险,强杀需谨慎。
袁谭又看到敌军已在缓缓集结,马上就要开始冲击渤海城,心中又有个疑惑,趁着还有些时间便问道:“师父,何为阵法?”
郭嘉有些烦躁,这段时间袁谭总是不停的请教一些问题,都快把郭嘉掏空了,他发誓,下次绝不会轻易在收徒弟,太累了。
“这个,额。”郭嘉思索片刻后道:“一言以蔽之,扬长避短尔。”
郭嘉又道:“此刻你站在军队前线。
夕阳西下,清风拂面,前面有一条大河,对岸名为井陉口。
忽探马来报,河对岸有敌军二十万。
怎么办?
你心中大惊,环视麾下只有一万的将士。
突一小将出列拱手道,末将有法,可破敌军。
你问道,何法?
那小将道,全军渡河,背水列阵,定可大破敌军。
你看麾下的将士投向你的目光充满信任,他们相信,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你只能听从那小将的建议,与敌军大战结果出乎意料,居然获胜了。
你不解,唤来那小将问是何道理。
那小将回答道,兵法里有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
你又问,你是何人。
末将韩信。
你说好,我军背水为阵,这套战术就叫背水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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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时人谓之曰,三段击!
“大胜而归的你突然遭遇了一场大败,被人围城。
敌军数倍与你,你无计可施。
又有一小将出列道,我有办法,可破敌军,牵一千多头牛,在牛背上盖上被子,牛角上绑上两把尖刀。
你打算一试,在一天午夜,你下令掘开城墙,把牛队赶到城外,在牛尾巴上点上火,牛尾巴一烧着,牛性大发,瞬间冲入敌阵,大破敌军。
此战又胜了,你欣慰的笑了,唤来那将问道,你是何人。
末将田单!
你说好,既已火牛大破敌军,这套战术便叫火牛阵吧!”
袁谭心中惊讶,他实在没想到阵法还可以如此讲解。
郭嘉看到城外敌军已经集合完毕,缓缓向城门外的沟壑靠近,大战一触即发!
郭嘉微微一笑,又道:“又有一日,你被数倍敌军围城,焦虑万分,敌军正缓缓靠近,蓄势攻城。
你帐下军师出列道,我有办法可破敌军,召集全城善射之辈,聚集城上。”
郭嘉眯起双眼,看到敌军已至沟壑前,正准备用沙袋填上那些沟壑。
他知道是时候开始攻击敌军了,挥手一扬,大喝一声:“弓箭手,放!”
郭嘉一声令下,只见城池上的弓箭手排成三排,第一排瞄准,射击,然后迅速蹲下拉弓搭箭。
同时第二排弓箭手瞄准射击,然后迅速蹲下拉弓搭箭,第三排瞄准,射击!
循环往复。
郭嘉扭头看向并肩的袁谭笑了笑,又道:“史载,王年少,战于渤海,与军师郭嘉已弓箭克敌,射杀敌军数万,时人谓之曰三段击!”
郭嘉又道:“阵法乃破敌之策,如背水阵,如火牛阵,又如这三段击。”
三段击,也称三段射,乃是明朝时期一个将领感觉火枪兵射击速度太慢而发明出来。
不过此法也可用在弓箭兵上,正常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射击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而把弓箭手排成三排,虽然在火力的凶猛程度上会降低很多,但是也会起到一个守城时最好的效果,压制。
火力压制,箭如雨下的压制,想一想十秒钟的时间分成三份,大约每三秒便有一排弓手射击城下的敌军。
在刨除弓箭在天空中飞舞的时间,也就是说,城下的敌军不管在何时抬头都会看到由一排弓箭手射出来的几百只箭。
而且在杀伤上也不给敌军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最重要的就是震慑心灵。
单经大惊,他不敢相信城墙上会有如此多的弓箭手,他抬头望去,似乎有些察觉,却不知道奥妙何在。
他只能分析出是郭嘉又耍的手段,心中既羞愧难当,却又顶礼膜拜。
单经麾下的攻城先锋用牛皮木板等物把运粮车武装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装甲车,一半将士举着盾牌护住左右,一半将士拿着沙袋准备填上沟壑。
当他们看到城墙下箭如雨下时,有些惊慌,一个年轻的士兵鼓着勇气探头一看,便被那几百只飞舞的弓箭吓的缩回了头。
小兵惊慌的问道:“百夫长,怎么办?”
运粮车后的百夫长看着身旁的士卒一个个被弓箭射倒在地,众人惊慌失措不敢露头,每个士兵都一脸焦虑的看向他,等着他下决定。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运粮车,同样的先锋将士已经奋勇向前,几乎是用性命来填那条沟壑。
那百夫长一咬牙,怒吼一声,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弟兄们,给我冲!”
袁谭看到弓箭手那神乎其神的战阵,已绝对性的压制,打的城下敌军损失惨重,内心激动异常。
他更看到郭嘉刚才那潇洒的举动,视敌军将士如无物,覆手之间便将敌军先锋杀的丢盔弃甲,血流成河,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强,与你一争高下!”袁谭激动的握紧双拳心中想到。
“不,我会变得比你更强,那时候,你应该死了。”袁谭突然松开双手,笑了一下。
其实袁谭心中更高兴的是听到了郭嘉的恭维,那句“王年少,战于渤海”,其中的王自然是指他袁谭。
何为王?皇帝也。汉朝不封异姓为王,袁谭若为王,必已君临天下!
郭嘉一直在盯着城下的战况,并没有注意到袁谭的神情变化。
袁谭看到敌军已被压制住,心中有个疑问,便问道:“师父,敌军何不已云梯为桥,在云梯上铺木板,已先登将士举大盾前行?”
“若如此,敌军则进退两难,退兵无路,容易溃散,大型攻城器械无法靠近城池,且云梯易不足。”郭嘉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观察城下敌军每一丝举动。
单经看到前锋损失惨重,城墙上又箭如雨下,咬了咬牙,传令道:“弓箭营上前压制!”
他有些肉痛,他岂会不知城墙上的弓箭手全部躲在墙垛之后,又居高临下,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此刻派麾下弓箭手去与城上守军对射,绝对是吃了大亏。
若是能已五换一,单经便算赚到了,只不过此刻他没有别的办法,沟壑不平,井阑,与攻城车全部过不去,只靠云梯岂能攻下来渤海城?
井阑是移动的箭楼,高为数仗不等,约与城墙齐平,弓箭手汇聚井阑上方,与城墙上的守军对射。
攻城车,撞城墙大门用的。
还有一种是攻城塔(好吧,这个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攻城塔与城墙同高,下制滑轮,与井阑很像,却有不同。
攻城塔如同一栋可以移动的楼房,攻城时将攻城塔推至城墙旁,紧挨城墙,将士从攻城塔底部进入攻城塔。
塔内有楼梯直通塔顶,塔顶有门,门外便是城墙,一步可至,为攻城神器。
以上三物虽威力巨大,却建造不易,如攻城塔,需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建成。
而且攻城器械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移动缓慢,且易损坏。
单经麾下弓箭营的举动已被郭嘉注意到。
郭嘉微微一笑,道:“众将士,取木板,掩护弓箭手,弓箭手继续已三段击射杀欲图填沟壑的步兵。”
片刻后。
单经麾下弓箭手为仰攻,杀伤力十分差,而且多数弓箭射在城墙上或者是木板之上。
“取箭!”郭嘉又道:“众将士齐喊,谢将军送箭!”
城池上众人高呼,也不失为打击敌军士气的一种手段。
单经看到麾下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多数射在木板之上,而渤海守军迅速取下弓箭交给身旁的弓箭手继续攻击。
他顿时大怒,取过背后的三石硬弓,弯弓搭箭瞄准城池上的郭嘉!
第6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三国猛将吕布,黄忠,赵云可拉三石硬弓,没想到这单经也有如此臂力。
三石硬弓,射虎杀熊,易如反掌,单经弯弓搭箭,瞄准在墙垛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郭嘉。
磞!
弓弦急速弹动的声音响起,箭尾也传出破空之声,直奔郭嘉而去!
“大力!”郭嘉大喊一声,他早注意到单经的举动,只不过他不想狼狈的躲避,也不想藏在墙垛后边,因为他感觉这样会降低守军士气。
在单经手中弓箭发射的同时,汪大力举着一把精铁打造的厚盾瞬间挡在郭嘉面前。
不知从何时起,汪大力便是郭嘉最好的盾牌,没有之一。
砰!咣咣!
一声巨响,汪大力只感觉从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双臂发麻,隐隐有举不动盾牌的趋势。
“他妈的。”汪大力暗骂一声,又被这股大力冲击的脚下一个仓促,连忙后退两步。
“手弩!”郭嘉又呵一声,汪大力扔下盾牌掏出佩戴的硬弩抛给郭嘉。
“来而不往非礼也!”郭嘉身子一抖,左手接过手弩架在右手臂上,双眸一凝,默念道:“相距两百米。”
身子一躬,双眸向肩膀旁修长的鬓角一瞟,手指轻勾。
磞!
弓弦动,箭出膛!
“东南风,风速,每秒4,4米。”
郭嘉自从重生到三国后,整日跟随胡昭学习兵法战阵之外没有一点娱乐方式,唯一能让郭嘉取乐的便只有这弓箭。
他的箭法很强,甚至比一流武将都要强,因为他有一个优势,知识就是力量啊!
只不过力气小,拉不开硬弓,却可以使用弓弩代替。
冷兵器时代的弓箭和弓弩与现代的冲锋枪,狙击枪的射击准度原理一样。
冲锋枪和狙击枪在子弹飞出百米后会出现偏差,而弓箭和弓弩也是一样。
所以射击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测量自己与目标的距离,这样是为了计算弓箭偏差的弧度。
而郭嘉看了一眼被风吹起的鬓角也是为了测量风速,他与单经相距两百米,这样的距离,风的力量足够影响弓箭的偏差度,也是为了提前预算出来。
一个神射手需要熟练掌握与目标距离的准度,而真正的高手则是感受风的力量,很显然郭嘉就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动作与计算实在太快,整个射击的过程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仿佛是随意射出一箭而已。
从郭嘉接过弓弩开始也不过用了两秒钟时间。
单经自然看到郭嘉举弓相射,冷笑一声,嘲樊言还未出口顿时大惊,因为他看到一支弓箭带着破空之声向他急射而来。
避无可避,面对死亡的威胁单经下意识拉起马缰,胯下战马顿时立了起来把他护在身后。
噗!
一声响动伴随着胯下战马那痛苦的嘶鸣声。
单经低头看去,胯下战马脖颈上插着一根弓箭,伤口处血如泉涌,战马抽搐两下应声倒地,单经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此刻单经身旁的亲兵已经举起盾牌护住单经周身,刚才那一箭实在太急,令那些亲兵来不及反应。
“追风,追风!”单经快步上前抱住马脖疾呼两声,他岂会不知这战马是替他挡下了那致命一箭。
他胯下这匹战马也陪伴他数年,纵横天下,征战沙场,哪一次都有他的身影,他怎能不心痛。
“取火箭,给我狠狠的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单经咬着牙说了一句,他知道冷静是作为一个将领的必修课,不能让愤怒等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让麾下弓箭营换上火箭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可以那么顺利的取下弓箭在来还击。
“师父虎威,郭太守神箭!”城墙上的袁谭一声惊呼,刚才的一切举动他都看在眼里,虽没一击必杀单经,但是也看到单经被摔落马下的狼狈样子,更看到他胯下战马为他挡下这一箭,若不是如此,那一箭有八层几率要了单经的性命。
墙上众人多数看到这一幕,士气大震,一同高呼,可谓对郭嘉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袁谭跟随郭嘉身边数日,也学到不少本事,至少在此刻他知道应该夸张郭嘉来激励士气。
他也这样做了,而且效果十分好,城墙上的弓箭手更加奋力拉弓,而其他将士也没有之前对城墙下来势汹汹的敌军那么恐惧。
他们又想到了幽州兵马那不堪一击的画面,那两万轻骑被郭嘉带着众人吓的败逃,丢盔弃甲的画面。
众将士恨不得城墙下的敌军快点填上沟壑好来城墙上送死,他们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郭嘉无视身旁将士的呼喊,因为他要时刻盯着敌军的动向,两军相斗也是靠一点点的优势积累出来的,如沟壑,如三段击,如这神来一箭。
就像是他前世玩的一款游戏DOTA一样,从游戏开始的河道争符,到刷兵后的正补反补,对线时的消耗磨血和一次次击杀。
这些都是优势的累计,比如在DOTA中,只差两三个兵的经验就可以升级获得大招斩杀对方,如果此时被对方击杀便会产生一个蝴蝶效应,或许在这条路你会永远打不过对方。
两军对垒和DOTA这款游戏还有一个相似之处,细节之间定成败,比如在DOTA刚开始的时候你拿到一个加速神符获得了一个首杀,会带来多大的优势难以计算。
或谢因为这一个首杀便会让你一路高歌,势如破竹,打的对方不敢靠近吃经验,也可能让敌方因此而针对你,压的你去刷野都打不过。
郭嘉又看到单经麾下弓箭手换上了火箭,心中一动又道:“取水缸,抹布,继续取箭,口号依旧。”
片刻后,单经又看到了一幕,他麾下弓箭手射到木板上的火箭并没有将木板点燃,而是被城上的士卒取下,然后用沾着水的抹布一根根拔出,继续交给身旁的弓箭手还击。
还有那依旧熟悉的嘲讽声:“谢将军送箭!”
单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态冷静下来,刚听到将士来报,不需一个时辰便可将沟壑填平。
他知道,总攻的时候就要来了。
“传令各营,召集先登死士千人,第一个登上城墙者,赏千金,封千户候!”单经马鞭一挥,厉声说道。
第70章 冀州援军
冀州境内,袁绍率军五万正在赶往渤海城的路上,他已得知他的族人已全部逃亡出来,正在向冀州城赶去,他稍微心安,毕竟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脱离危险。
不过他有些想不通,他的长子袁谭为什么会留在渤海城这么危险的地方。
袁绍扭头连问:“公孙瓒大军何时能到渤海城下,我军几日后可到渤海城下?”
沮授掐指一算,脸色一沉,拱手道:“主公,昨日公孙瓒大军应至,此时应该已经攻城,而我军至少需要十日才能赶到渤海城下。”
“这可如何是好。”袁绍五官有些扭曲,抱怨一句。
沮授知道袁谭身在渤海,心中清楚渤海城必破,而他也为袁绍规划了与公孙瓒军交战的详细战术,只不过却是放弃渤海城的战略。
因为他认为郭嘉纵有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凭借四千将士依靠那渤海小城挡住公孙瓒十万大军。
虽然公孙瓒军攻城器械的缺少与渤海城小的原因,公孙瓒麾下那十万大军无法全部攻城,但是他清楚,公孙瓒可以用车轮战术,昼夜不停的攻城,虽会损失惨重,但渤海城必破。
只不过这样的代价太大,公孙瓒轻易不会如此。
沮授推断,已公孙瓒欲鲸吞冀州的战略思想,若是在三日内没有攻破渤海城,必定不惜代价昼夜不停的强攻渤海城,因为渤海城在冀州与幽州的交界处,其战略意识十分重要。
可谓是进可取地,退可守城。
郭图心中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感,这几日探马传来的消息他很清楚,郭嘉并没有弃城而逃,而是留在了渤海城中守城,而公孙瓒那先锋大军,两万轻骑已兵临城下,那时候郭嘉就是想逃,恐怕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郭奉孝,此役后,我定寻找你的首级已祭我族人!”郭图心中怒道一句。
忽探马来报:“郭太守率渤海军民大破敌军先锋两万,斩首两千!”
众人皆惊,郭图快马上前瞬间将那个斥候拽到马下,问道:“你说什么?公孙瓒的先锋败了?”
斥候有些惶恐,拱手回到:“大胜,大胜,郭太守大破敌军先锋二万,斩首两千!”
那斥候还以为郭图听成了郭嘉大败,又把郭嘉的战绩重新说了一遍。
“好!”袁绍大喜,道:“郭奉孝不愧是我之心腹,已步兵四千,克敌两万,斩杀两千,壮我冀州军心!”
那场战斗是郭嘉几日前率领城内军民吓退了单经麾下两万轻骑,只不过那斥候快马加鞭回禀袁绍需要些时日。
“郭某孟浪了,还请主公责罚。”郭图瞬间惊醒,连忙拱手赔礼。
郭图心中还做着寻找郭嘉尸体的美梦,突然听到郭嘉大破敌军两万,他心中十分不甘,他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他想要郭嘉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的不甘心让他瞬间失去了狼,做出刚才那般荒唐之举,他毕竟是袁绍帐下谋士,听到自己方的军队大胜,他却露出失望之色已是大罪。
袁绍冷哼一声,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滚下去领二十军棍,若不是我军大胜,定斩汝头已祭军旗!”
“多谢主公!”郭图作揖拜谢,打铝军后自领军棍去了。
“已四千残军战十万兵马,人力不可及也。”郭图在马背上冷静下来,他也清楚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他更坚信郭嘉此次必死无疑,因为他清楚,除非郭嘉是神仙,否则等公孙瓒大军压境,他只有败亡。
虽然此刻有大军驰援,不过却至少需要十日的时间方可赶至渤海城下,到那时候郭嘉必死无疑,郭图心中坚信这一点。
“幽州鼠辈不堪一击,他公孙瓒号称麾下铁骑天下无双,两万轻骑却被我军四千步兵大破,只见幽州皆酒囊饭袋之辈!”袁绍大笑道。
他此刻非常开心,仿佛看到了希望,他长子袁谭活命的希望,他心腹谋主郭嘉活命的希望!
“主公切不可得意忘形,探马来报的是几日前的战况,此刻渤海城是否被公孙瓒军攻破还尚未可知。”田丰插话道。
袁绍怒视田丰,他岂会不知道那探马来报的是几日前的战况,他此刻说如此豪言自然是为了激励麾下将士,让他们明白幽州公孙瓒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
田丰视若无睹,继续拱手道:“郭奉孝锐气太盛,更是自取灭亡,公孙瓒军先锋大败,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必已雷霆之势攻下渤海城已壮军心,只怕公子与郭奉孝已凶多吉少。”
袁绍被田丰如此一说有些语塞,他刚才只顾着高兴却没有细想这其中细节,他扭头看向沮授问道:“先生有何见解?”
沮授一扶胡须,斟酌再三,开口道:“是否能守住渤海城便看今日,那公孙瓒今日必定猛攻,若城破,他挥军博陵已威胁我军都城信都,若他不能取城,军心动荡,郭奉孝或许可坚守到我军驰援。”
“为今之计,应派一精锐轻骑已强行军火速支援渤海,那时若渤海城破,精锐轻骑便原地固守,已待大军与公孙瓒决一死战。”沮授又补充道。
袁绍道:“善,诸位有何疑意?”
“臣附议!”田丰,逢纪,许攸,审配等谋士皆附议。
袁绍又道:“派颜良领轻骑一万火速支援渤海。”
田丰挥手阻拦道:“主公不可!”
“嗯?”袁绍面带询问之色看向田丰。
田丰又道:“颜将军勇而无谋,不可独领一军,应派多谋之士一同前往。”
此刻袁绍真想上去踹田丰两脚,你是在侮辱颜良呢,还是侮辱我呢,颜良好歹也是我麾下第一大将,既然连单独领兵的能力都没有,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他刚想训斥田丰,突然想到了郭嘉平时经常在他耳边说的话语,“不可专断,为主则当集众人之谋,若非十万火急之事,需三思,三问,在三思,在做决断。”
袁绍平复一下心情,对着田丰笑了笑,反而扭头看向他人问道:“诸位意欲如何?”
逢纪道:“元皓兄此言有理,还望主公三思。”
“臣附议。”他人皆附议。
“也罢,为保万无一失,也该如此。”袁绍心中定计,挥鞭又道:“派沮授为监军,与颜良一同火速支援渤海!”
第71章 一支穿云箭
公孙瓒中军大营建在渤海城北门外的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可总览全局,因为公孙瓒并不担心渤海城内守军出城劫营,所以军营才离渤海城如此近。
“攻城战况如何?”公孙瓒虽正襟危坐,脸上依旧有焦虑之色。
一小将拱手道:“北门,东门,西门损兵惨重,共折了将士数千,北门外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填平沟壑,渤海城内弓箭手已秘法射击,箭如雨下,大大折损我军士气。”
“秘法吗?”公孙瓒心中百感交集,当时在虎牢关下他便中了郭奉孝之计,当时刘备出言提醒他,他并没有相信,战后他才醒悟,也注意到了袁绍帐下的郭奉孝。
谋取四州,虎牢激将,袁营三计,定家主,取冀州,博义名,大败徐荣,渤海城下已步克骑,带领渤海城内军民将他麾下两万轻骑吓退,如此奇才,文韬武略皆为当世翘楚。
“郭奉孝之才,可抵十万精兵,半个冀州,若能为我所用,何愁霸业不成?”公孙瓒心中感叹。
公孙瓒抬头问道:“城内守军可有败退之势?”
那小将面带犹豫之色,惭愧的回答道:“并无败退之色,我军攻城便折损将士数千,敌军士气大震,气势如虹。”
公孙瓒清楚,他先锋大败,麾下将士军心动荡,今日若不一鼓作气攻破渤海城,恐日后破城无望。
“传令单经,北门外强攻渤海城,若守军依无逃窜之势,依计行事。”公孙瓒又道。
“末将领命。”那小将拱手退出中军大帐。
单经看到身旁集结的千余名先登死士,又看向渤海城下那几乎是用将士尸体填上的沟壑,心有决意,待沟壑平,定一鼓作气攻破北门!
郭嘉静观其变,看到单经正在给身旁将士鼓舞士气,郭嘉猜出那千余人应是先登死士。
这些死士气势如虹,面带诀别之色,定是要拼死一战。
郭嘉又看向城下的沟壑,不出几刻便会被公孙瓒军填平,而沟壑后的攻城车与攻城塔已蠢蠢欲动,早有蓄势待发之意。
“其他三门如何?”郭嘉问道。
“射杀敌军数千,士气大震,其他三门还可坚守数时,唯有我北门告急。”
片刻后,北门外唯一的屏障沟壑已被公孙瓒军填平。
单经传令各将,携攻城器械大举攻城,命他麾下弓箭手上前放箭已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攻城车紧随其后。
敌军先锋尽退,换上数千刀盾兵依托攻城车与攻城塔依盾而行,敌军齐声呐喊,气势如虹战意滔天,颇有一鼓作气攻破渤海城的决心。
刚才渤海内的将士还要去敌军决一死战,此刻兵临城下也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惧怕死亡,更惧怕渤海城外那十万大军。
“显思,古代打仗,呃,咳咳,从古至今不论攻城还是野战,已奇谋获胜者,多为火攻,其次为水,为将者应通天文,识地利,知奇门,晓阴阳,懂阵图,明兵势,方能已正合,已奇胜。”郭嘉道。
袁谭牢记在心,他有些好奇,这次郭嘉为什么没有给他举例子,能让他更快速的了解这些知识。
其实郭嘉也想说,只不过实在举不出好例子,总不能跟袁绍说三国时期三大战役皆为火攻取胜吧?
官渡之战的火烧乌巢,赤壁之战的火烧连船,夷陵之战的火烧连营,此为火。
关羽威震华夏的巅峰之作水淹七军,历史上郭嘉的决水围城擒杀吕布,此为水。
不论火攻,水攻皆需通天时,若用火攻简单些,需知气候潮湿,风向变化。
若用水攻则难很多,天时地利皆要精通,还需要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郭嘉又道:“若是守城,则用火攻简单些,敌军攻城器械皆为木质,虽外裹铁皮却无法防止大火,若已火攻,可大破敌军攻城器械。”
袁谭恍然大悟,道:“学生懂了,师父准备火油便是为了摧毁敌军攻城器械。”
郭嘉淡淡的笑了笑,道:“众将士静守,待敌军攻城器械距城外五十步抛火油罐。”
郭嘉早有准备,聚合了全城的火油,装入陶罐中,罐口密封,陶罐易碎,从城上抛下必定碎裂,火油溅射四方,只需点燃即可。
他又召集了城内大力之士,准备命令他们一同投掷火油罐,此刻只待敌军攻城器械靠近。
单经有些疑惑,渤海守军为何不已弓箭手还击,而是龟缩在城墙之上,话说此刻正是打击他麾下将士最好的机会,难道是没有弓箭了?
不可能,单经不相信郭嘉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他更相信郭嘉有阴谋,只不过他一时想不出郭嘉有何阴谋。
“先登死士上前,已云梯强攻!”单经挥鞭,传下一道将令,他想先试探一下渤海城上的虚实,他有些被郭嘉打怕了。
“大盾士上前,已盾牌抵住墙垛,长枪兵紧随其后,攻杀城下鼠辈!”郭嘉看到敌军先登死士已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向城下冲锋,迅速吩咐墙上众将士应对敌军。
他之前便训练过这些军民如何守城,力气大者举大盾,身旁配置两名长枪兵,敌军搭云梯,可用大盾击打,若不能将云梯击飞,也可用大盾击飞爬到云梯顶端的敌军。
敌军虽骁勇,渤海守军却有地势之利,酣战数刻,也没让敌军士卒登上城头,这自然也跟郭嘉那敏锐的洞察力,每一次恰到好处的增兵有着关系。
敌军攻城车至,郭嘉淡淡一笑,忍忍了这么久便是为了这致命一击。
“弓箭!”郭嘉一挥手,汪大力便递过来一把花雕软弓,还有一根等待点燃的火箭。
“抛油罐!”郭嘉一声令下,城墙上几百力大的军民纷纷举着手中的火油罐砸向那些攻城车与攻城塔。
噼里啪啦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是,是,是火油!”城下敌军发现那些陶罐中溅射出来之物是火油后顿时大惊,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他们接下来的遭遇。
汪大力点火,郭嘉举弓,突然心中升起豪情万丈,左手轻轻一松。
缠绕着布条,充斥着火焰的弓箭呼啸着飞向那沾满火油的攻城车!
“弓箭手,放!”郭嘉又是一声令下,之前一直龟缩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应声而动。
郭嘉低头讪笑一下,他想到了一句话,一支穿云箭,箭雨火海来相见!
第72章 火攻
单经派遣的先登死士与城上守军酣战良久却没有登上城墙,将士更是死伤惨重,他看到了城墙上那密不透风的守军,大盾兵在前,长枪兵护住左右。
每有先登死士爬到云梯之上便被守军配合的三人连砸带刺的挑与城下,他看到麾下死士一个个掉落云梯,心痛万分,而他更加担心的是郭奉孝预设的阴谋。
待他麾下刀盾兵推着攻城车与攻城塔行至渤海城墙旁时,他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数万将士一同登上渤海城擒拿住郭嘉一般。
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到攻城器械移动到城墙旁后,从城墙上一瞬间飞出来几百个陶罐,而后续还有守军不停的往城下投掷。
“不好!传令先锋撤退!”单经惊呼,他连忙打马后撤几百步,因为他已经猜出那陶罐中为何物。
单经麾下的传令兵飞速跑到城下,还未开口,便看到一点红芒先到,随后箭如雨下!
呼呼呼呼,嘶嘶!
风吹,火起!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在刹那之间蔓延城下,而那些将士几乎无一幸免,转瞬间被大火吞噬,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那几辆攻城车与攻城塔毕竟是郭嘉心中最想摧毁的目标,更是命令将士瞄准这些攻城器械投掷。
这几辆攻城车与攻城塔首当其冲被大火点燃,木质的结构被烧的噼里啪啦直响。
而企图保护攻城车的将士没挣扎几分钟便停止了呼吸。
城下火海一片,城上箭如雨下,单经麾下攻城的几千先锋瞬间被这猛烈的攻势打的乱成一团,死伤过半。
一股北风吹来,郭嘉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脸庞,迅速后退几步,火势凶猛,北风历火,带着炙热的温度吹打的郭嘉脸庞微痛。
一股腥酸的烤肉味随着那北风吹入郭嘉鼻中,胃中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哇!”袁谭定力不足,被那北风一吹,又目睹城下如此惨烈的一幕,瞬间吐了一地,边吐还边向城下瞟上几眼。
城墙上众将士反应大致相同,这一场大火烧退了敌军那蓄势待发的强攻,不过众人却没有高兴欢呼,只是静静的看着城下那惨绝人寰一幕。
“如果身处火海的人是我,又该如何?”一个老兵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他实在不敢细想那窜出地面半仗高的熊熊火焰会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只看到被大火侵蚀的敌军还未挣扎片刻便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然后,然后就停止了呼吸。
郭嘉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心中起了恻隐之心,若是没有战争,天下太平该有多好,没有牺牲,没有死亡,更没有如此惨烈的战斗。
“或许我带领渤海城内军民投降的话,便不会上演这一幕,也会让许多人不必牺牲。”郭嘉思绪飘动,他更清楚,他想投降,或许死的人第一个就是他自己。
郭嘉深吸口气,收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管你是孩子的父亲,父母的儿子,还是那未过门妻子的夫君,抱歉,在这乱世中我做不了一个圣母。”郭嘉看着城下那惨叫连连,哀嚎遍野,被熊熊烈火点燃而四处翻滚的敌军心中暗叹一句。
因为他更清楚,除非统一天下,否则战乱不断,他能救得了渤海百姓,又或者能不让幽州将士牺牲,他也不能力挽狂澜拯救天下苍生。
乱世起,非一人之力可力挽狂澜。
他清楚,或许因为这一城一地的百姓,又会让战乱延续数十年乃至百年,更加得不偿失。
袁绍也好,公孙瓒也罢,曹操,刘备,孙权哪一个是久居人下之辈?只有他们其中一个平定天下后才能结束这乱世。
他能做的,只是让这吃人的乱世快点结束。
公孙瓒站在山坡上看着那熊熊大火,他的心在滴血,那是他幽州几千将士,这些将士在也不能跟随他回到幽州。
他看到他手中为数不多的攻城车与攻城塔被大火吞噬,熊熊火焰窜起数仗高,他知道也不能依靠攻城器械来攻占渤海城。
若想破城,他只能在袁绍援军赶到前打造云梯,已将士的性命架云梯强攻,不过这样的伤亡代价会惨重数倍。
“传令单经,先锋暂且撤退,待火灭,三军总攻渤海!”公孙瓒下完这道将令,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麾下的将士会伤亡惨重。
但他不得不如此,为了他的野心,为了他的霸业,他更清楚若不能攻破渤海城则吞并冀州无望。
因为他清楚,袁绍刚领冀州,对麾下兵马的掌控还不是那么完美,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等袁绍掌控冀州,已冀州与幽州产出兵马钱粮的差距,恐怕他再无挥军南下之力。
单经欲哭无泪,那都是他幽州的同袍,他却没有能力将他们救下来,他想到了郭嘉可能用火攻,只是他并没有想到是如此凶猛的火攻。
“或许我主公孙瓒也没有想到吧?”单经自我安慰一句,看到火势渐熄,一些幸存的将士纷纷被抬了出来。
他清楚,这些被大火烧伤的将士恐怕活不过今天,与其让他们被活活疼死,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送伤重的兄弟上路!”单经哽咽着喊了一句,转身打马向军营处跑去,他要去安排接下来的总攻,更不愿意看到那悲伤的一幕。
“退了,敌军退了!”渤海城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拄着长枪,右手颤抖的指着城下兴奋的喊道。
他只是渤海城内一个普通的百姓,更是一个孩子,他至今也没想清楚为什么要打仗,更不清楚幽州人为什么要进攻渤海城。
他只知道若是城破,他或许会失去一切,他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拿起了长枪,穿上了一件防御力极低的皮甲站在渤海城上抵挡敌军。
因为,他别无选择,他不想失去一切。
城上众人看到敌军败走,兴奋的大喊大叫,仿佛刚才没有看到城下那惨烈的一幕,又或许是在来势汹汹的敌军手下苟活了性命。
有人哭泣,有人笑,有人哭中带笑,至少,他们保住了渤海城。
郭嘉眯起双眼,远望着公孙瓒麾下各部兵马,虽士气低落却无撤兵之意,他清楚,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因为他知道,决战,便在今日!
第73章 南门破
袁谭看到城下敌军败走,心中大喜着走到郭嘉身边开口道:“师父之前说过,若敌军丧失锐气则我军必胜,眼下我渤海城无忧矣。”
“还差的远呢,此刻只是火势太大,敌军是战略撤退,若是他公孙瓒真想退兵,必会撤下东,西两门的兵力,可此刻东,西两门激战正酣。”郭嘉回答道。
郭嘉挥手拦着一个正在清点伤员的小将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那小将连忙拱手回答:“禀太守,我北门伤亡军民千余人。”
“这么多?”郭嘉心中惊讶,看到那个小将面带恐惧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让他退下。
虽说城内正规军损失不太严重,而且郭嘉还在城内留下一支正规军已做预备队,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刚才单经麾下那先登死士如此厉害。
大盾兵配置两个长枪手死守一个墙垛,又有他那恰到好处的指挥支援,既然都有如此伤亡。
虽然这些阵亡的守军多为城内普通百姓,不过这个结果也让郭嘉难以接受,毕竟城内百姓只余下几万,其中多为老弱妇孺,真正的青壮只有万余人。
郭嘉又询问了下其他三门的战况,除了南门只有少数兵力的骚扰,甚至可以说是无兵攻城外,东西两门皆阵亡军民千余人。
城内军心已有动荡,甚至有些人准备在南门逃出渤海城,还好郭嘉刚才那一把大火将渤海城内的士气拉了回来。
突然郭嘉看到一只燕子从他身旁飞过,暗道不好。
燕低飞,蚁搬家,鸡迟宿,鸭欢叫,风雨不久到。
郭嘉算到今天会有大雨,也依天时定下一计,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大雨来的如此突然。
虽然在暴雨中对于攻城的敌军影响更大,只不过却打乱了郭嘉的计划,待暴雨至,若是公孙瓒依旧强攻,渤海城必破!
“敌军又杀过来了!”有将士高呼,郭嘉抬头望去,只见北门外又有万余名敌军举着百余架云梯再一次向渤海城下靠近。
“唯有放手一搏了!”郭嘉心中下个决定,他清楚,此刻便是决战。
“传令城内预备队,北门遣四百豹骑增援,千名青壮,东西两门各增兵三百,千名青壮。”郭嘉又走到一个将领身前拱手道:“王将军,务必守住北门!”
“末将誓死守卫渤海城!”那将领拱手大喝,坚毅的脸庞上多了一丝诀别。
郭嘉点了点,带着袁谭向南门走去,他清楚,公孙瓒之前用围三缺一,空留南门佯攻是为了让渤海军民有逃亡之心。
而此刻,郭嘉猜测公孙瓒依旧会用围三缺一之计,只不过若是城内军民还不从南门败逃,他定会派主力已雷霆一击攻下南门。
而郭嘉也在南门为公孙瓒准备了一份大礼。
南门至,众将士恭迎,郭嘉对着众将拱了拱手,快步走到张郃身前道:“渤海安危全系将军一身,望将军依计行事!”
“末将领命,这便去北门与敌军决一死战!”张郃拱手,又对着袁谭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郭嘉看着南门外依旧星散的攻击,便知道公孙瓒必定会已雷霆一击攻破南门,而他此时只希望其他三门的将士能够守住城门。
若是其他三门有一门被破,渤海城顷刻便亡,他想再多计谋也派不上用场。
公孙瓒率领本部大军悄悄绕到渤海城南门外埋伏,依旧命令南门外的守军已零星的攻击让城上守军掉以轻心。
他在等一个消息,其他三门并没有攻破渤海城的消息,也在等一个时机,让他发动雷霆一击的时机。
他并不想让麾下将士已死伤惨重的代价攻下渤海城,他要的是已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战果。
这个战术他想到了,现在只差一个机会,一个南门上守军疏忽的机会。
他突然看到城上有一部分兵马既然撤下城墙,心中大喜,他清楚这部分兵马一定是去支援其他三门,可见渤海城内的守军已捉襟见肘。
公孙瓒扭头看向身后的将士,一个个带着充满信任的目光看向他,那坚毅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屈。
公孙瓒清楚手下将士经历这几场败北后士气低落,同样清楚这些将士心中的不屈。
“会不会是郭奉孝的诡计?”公孙瓒举起马鞭久久不语,他想下令已雷霆之势攻下南门,又害怕郭奉孝还有诡计,有些举棋不定。
“依旧是火攻吗?”公孙瓒冷哼一声,道:“方将军听令,带五千人已云梯猛攻南门,将战线拉长,让将士分散进攻。”
“末将领命!”公孙瓒身后一个将领一拱手,便带着五千兵马向渤海城下冲去。
“就算你用火攻又能奈我何?难道你的火油多到可以铺满南门外的城下吗?”公孙瓒自语一声。
郭嘉在南门城墙上并没有露面,而是在暗处指挥着城上守军抗击城下的敌军,只不过他对着城下的敌军放了些水,面对那如狼似虎举着木桩撞击城门的士兵,郭嘉并没有让麾下将士猛攻他们。
因为郭嘉已经算到公孙瓒定会派兵偷袭南门,要已雷霆之势破城,郭嘉在数日之前便利用这一点设下一计。
他命令麾下将士主要击杀那些已云梯攀上城墙的敌军,毕竟那些爬在云梯之上的敌军更容易击杀,这也是歼灭敌军战力最好的机会。
而对付那些破门的敌军,郭嘉只是偶尔放水,并没有让他们进攻的那么顺利,该有的滚油,火攻,石块,木桩以及乱箭齐发全部都有。
而城下举着木桩撞门的敌军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战死在城下的敌军尸体已经挡住了他们战友的攻城之路,被一个个拽了出来堆积在一旁,尸体堆积如山,可见战斗之惨烈。
“门要破了,弟兄们,加把劲!”一个百夫长看着摇摇欲坠的南门兴奋的大吼一句。
咣!
咣!
咣!
砰!
一声巨响,南门破!
“弟兄们,门破了,随我冲杀进去!”
公孙瓒麾下先锋大喜,南门一破,他们那十万大军将长驱直入,渤海城内在无可守之地。
第74章 赤焰火海
被公孙瓒派为先锋的方将军心中大喜,他很清楚一座城池的城门被攻破意味着什么。
他麾下的将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如同野战一般与渤海守军争夺城门,而他们却有十万大军。
他麾下那五千人马在刚才攻城时战死过千,不过还有三千余人有着再战之力,何况这三千多名将士此刻士气高涨,杀声震天,因为他们清楚,胜利就在眼前,荣誉就在眼前,那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机会。
还未等方将军下令,他麾下的将士如潮水般杀进南门中,在如狼似虎的幽州军面前,那些渤海守军显得不堪一击,方将军亲抄兵戈在身旁护卫的保护下也冲进南门内。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些身穿皮甲,手持兵刃的守军多数为城内普通百姓,虽有必死之心,也有勇力,却不是他麾下将士的对手。
毕竟经过训练的将士搏杀的能力远在那些普通百姓之上。
那些刚拿起武器的普通百姓用来守城还有跟公孙瓒军一决高下的能力,若是兵对兵,将对将,只会是一场虐杀。
只不过让方将军有些好奇的是,那些抵抗的百姓眼中看不到丝毫恐惧,反而有着一往无前的气概,视死如归,马革裹尸的豪情。
“不好!”方将军心中大惊,唯恐中计,连忙抬头仔细观察四周,皆为墙壁,似乎不像是普通民居,反而像,对,是像城墙!
“瓮城!”这两个字突然浮现在方将军的脑海中,他扭头望去,麾下的三千余名将士早已放弃了云梯攻城而是跟随在他身后冲进了这瓮城之中。
瓮城,是为加强城门和关隘的防守,多为在城门外修建半圆形或方形的小城,设箭楼,门闸,墙垛等防御措施。
就像一个围墙,外围的瓮城是把城门外部保护起来,在城门的外部修建一座方形或半圆形的瓮城,而郭嘉却是命人在城门内部修建的。
简单的说还是城墙,只不过是在南门内,大门虽破还有瓮城。
“快快告诉主公,城内有瓮城!取云梯木桩继续攻城!”方将军抓住身旁的亲兵怒喝道。
南门虽破,还有瓮城,渤海城依旧无忧。
“既然来了还想走吗?”郭嘉站在城墙上冷眼看着城下敌军的举动,脸颊却挂着两行清泪。
他这两行清泪是为那五百已身为饵,诱敌军入瓮城的军民而流,看着那五百死士已被公孙瓒军杀的片甲不留,仅存的几十名军民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仅一息尚存却用着仅有的力气呢喃细语着守住渤海城。
清风拂面,空气显得十分湿润,郭嘉抬头望天,天空隐有乌云,是大雨将至的前兆,郭嘉轻声自语一句:“还好,雨不是太早。”
“断龙石,放!”郭嘉一声令下。
随着郭嘉一声令下,南门上方的空隙中突然咯咯直响,一块重余千斤的断龙石缓缓下落。
下落之势尽管缓慢,那沉重的声音却让方将军胆战心惊!
“不好,中计了!”方将军举目四望,突然看到头顶上有九口悬空的大缸,每口水缸足有十人合抱之粗!
“快撤!快撤!”方将军不用细想便知道那水缸中为何物,必是火油,待那断龙石封死出城之路,他与麾下将士必死无疑。
“拉绳索,放火箭。”郭嘉淡淡的吐出六个字,转身离去。
《孟子》中有言,“君子远庖厨”,郭嘉重生前一直对这句话理解有误,还以为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去做饭,做饭的事情都应该是女人干的活。
重生到三国跟随师父胡昭学习后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君子远庖厨”,不是瞧不起厨师更不是男子汉不应该做饭。
而是指人都有恻隐之心,若不是厨师,在厨房中杀鸡宰鹅听到动物的悲鸣之声都会于心不忍,所以才说君子远庖厨。
看到动物悲鸣况且如此,何况在瓮城之中那三千活生生的人。
随着绳索的拉动,方将军抬头看到那九个大水缸正缓缓翻动,而水缸中的火油如银河之水倾泻而下,瞬间便侵湿了大半将士的全身。
他扭头看向城门处,已有机敏的将士不停的往外爬去,还有身材高大者企图举起那断龙石,他淡淡的笑了笑,血肉之躯岂能扛起重余千斤的巨石,就算是数十人,也不行。
不稍片刻,南门的断龙石缓缓降落地面,任凭城内敌军如何反抗也是枉然,逃出瓮城者,仅有百余人。
方将军身处瓮城之中,举目四望,四面城墙之上布满弓箭手与刀盾兵,只见那些弓箭手点燃箭头上的碎布。
拉弓,乱射。
那一支支弓箭如同流星又似烟火,既让他心中胆寒,却又感觉那火焰是那么的绚丽多彩,仿佛是他此生见过最美好的景色,又或许是他生命结束前让他内心深处充满了不甘,充满了留恋。
片刻后,随着乱箭齐发和瓮城中的赤焰火海,敌军的惨叫哀鸣之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公孙瓒看到城内火起,先是大喜,以为麾下将士欲已火攻骚乱渤海守军,待他听到那充满幽州口音的哀嚎之声,心头一震,放眼望去,只见那渤海南门又被一块巨石封住。
任由他派去支援的将士如何推动都无济于事,而城墙之上那气势如虹,兴奋怪叫的守军却不曾忘记攻击他麾下的将士。
“瓮城吗?”公孙瓒自嘲一笑,怒吼一声:“郭奉孝,你究竟要毁掉我多少心血,你才甘心!”
“主公,渤海太守郭奉孝请您城下一聚。”一小将拍马前来。
公孙瓒抬起双手面向天空,并没有搭理那个小将,而是轻声自语一句:“要下雨了吗?”
公孙瓒心中清楚,暴雨天和夜晚都不利于攻城,当然,偷袭不算。
他一拍战马飞奔至南门城外,相距三百步,他便看到城上站有一少年,身穿青色儒衫,负手而立,正是郭嘉,郭奉孝!
“伯珪兄,今日你我城下一聚,未分高下,我渤海四门皆有瓮城,胜负岂能在昼夜间决出,暴雨将至,将士艰苦,不如鸣金收兵,择日再战!”郭嘉拱手,放声喊道。
第75章 攻其不备
兵不厌诈,其实渤海城内并没有四座瓮城。
兵贵神速,公孙瓒军来的太快,郭嘉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建造四座瓮城,就是南门的瓮城都是扒掉城内不少建筑才拼凑出来的石料。
郭嘉说有四座只是在吓唬公孙瓒而已,如果公孙瓒狗急跳墙非要强攻渤海的话,渤海城必破!
公孙瓒清楚,暴雨将至,若是继续攻城损失会更加严重,不过他却不信渤海城内四门皆有瓮城。
如今他麾下兵马损兵过万,可是却没有攻下这座小小的渤海城,他心虽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公孙瓒思来想去,突然仰天大笑,在远处对着郭嘉喊道:“今日暴雨,你我暂且罢手,来日在一较高下!”
公孙瓒也不等郭嘉回话,转身打马而去,不久后,公孙瓒军传来鸣金之声,敌军整队,缓缓向军营方向退去。
郭嘉看到敌军退去后带着袁谭快步来到北门,看到北门也是伤亡惨重,恐怕公孙瓒军在攻击一个时辰,守城将士必将崩溃。
滴答,滴答的雨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就差那么一点点。”郭嘉仰头望天,看着那乌云密布必是一场暴雨。
“张郃听令,率豹骑出城!依计行事!”郭嘉回首传令。
“末将领命!”张郃拱手,带着残存的两百豹骑下城准备去了。
“师父,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袁谭一愣,待张郃走后面带不解的向郭嘉问道。
袁谭知道那两百豹骑悍勇,可是在北门守城已是酣战良久,不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已所剩无几,现在敌军虽然退去,可毕竟是近十万兵马,这二百将士不是送死又是如何?
“大力,擒下袁谭!”郭嘉一声断喝,汪大力抽刀出鞘,一个闪身便把刀架在袁谭脖颈上,随后一把抓住袁谭衣领将他拉至身前,只待郭嘉一声令下便手起刀落!
众人皆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文官武将士卒百姓都没有反应过来。
袁谭的数名心腹文武顿时抽刀出鞘,直指郭嘉。
郭嘉身旁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瞬间结阵护在郭嘉身前。
“你们要杀郭太守?是要造反吗?”那些普通百姓中有一名壮汉率先醒悟,瞬间站在郭嘉身前,用手中长枪冷对文武官员。
“你们这才是造反!”袁谭心腹将领一声大喝,便要斩杀那个壮汉。
“兄弟们,他们要杀郭太守!”那壮汉有些胆怯,毕竟那武将是官,他不敢与那武将动手,只好大喝一声。
这一声大喝惊醒了身旁的普通百姓,虽不知为何却从者如云,皆护在郭嘉身前持戈以待!
“都把兵刃放下!”郭嘉又是一声断喝,扭头看向汪大力道:“把公子放了。”
众人不解,皆面带询问之色看向郭嘉。
袁谭喜上眉梢,快步走到郭嘉身前兴奋的问道:“师父当真厉害,出其不备,攻其无意,不知师父有何妙计?”
袁谭才智,中上之资,他的武艺却比汪大力要高上许多,毕竟是世家子弟岂能不通武艺。
不过汪大力瞬间偷袭,郭嘉刚下完命令汪大力便已抽刀出鞘,袁谭心中不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汪大力擒入怀中,若是单打独斗,汪大力真不是他袁谭的对手。
他看出郭嘉并无杀心也无胁迫之意,灵机一动便想清楚了原因。
之前郭嘉在给他讲解兵法和知识的时候经常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不过这些举动却都让袁谭感触良多,可以说是记忆深刻,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他想清楚了郭嘉这次下令擒拿自己的用意,那便是让他牢记这次教训,他武艺不比汪大力差,却被汪大力擒拿在怀中,刚才若是汪大力直接将他砍杀,那么他现在已是尸体一具。
郭嘉其实是在教他出其不备,攻其无意的兵法,袁谭又想起郭嘉经常教导他的一句话:“大道理有很多,人们总是把他抛到脑后,一旦真正吃过亏后才会改变,才会铭记于心。”
这句话其实是胡昭经常挂在嘴边教育锐气太盛的郭嘉,郭嘉当了袁谭的师父也学起了胡昭,整天对着袁谭说。
郭嘉淡淡的说道:“我派汪大力擒你,文官武将想不到,士卒想不到,城上青壮想不到,恐怕渤海城内也无人能想到,这便是出其不备,攻其不意,你可懂了?”
“学生自当铭记于心!”袁谭作揖一拜。
郭嘉又道:“待大战结束,此八字抄写千遍。”
袁谭无语,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一扫,看向那个刚才对郭嘉拔刀相向的武将呵斥道:“尔虽忠心,但大敌当前却对主帅拔刀相向,其罪当斩!”
袁谭面带惋惜懊悔之色,转过身不敢正视那名将领,于心不忍的说道:“左右,推出去斩了。”
“哎呀妈呀,你可别演了,恶心不?”郭嘉暗自腹诽,知道袁谭肯定还有下文,闭目养神,也不言语。
待那左右护卫要将那将领拖走的同时,袁谭突然转身喊道:“等一下。”
袁谭快步上前扶住那个将领的双肩,又道:“将军对袁谭之忠义,谭铭记在此,但将军以下犯上实乃死罪,将军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眷,我会对待你儿子如同对待我亲兄弟一般!”
那将领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在袁谭脚下,道:“谭公子大恩,末将铭记在心,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之恩!”
郭嘉心中冷笑:“如果我没记错,你跟你亲兄弟打的房倒屋塌。”
心中虽想,郭嘉面色如常,清咳两声,他知道是时候该他出场了:“将军虽范军法,却情有可原,自当法外开恩,且大敌当前,便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袁谭大喜,连忙拜谢郭嘉,那将领也是大喜,口中练练感谢袁谭与郭嘉不杀之恩。
吱嘎!城门开启的响动声引起了郭嘉的注意,他无心陪袁谭演戏,快步走到墙垛边缘,低头看去,张郃已带二百余名豹骑将士杀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