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如果我变成回忆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鸣人并未骑马，作为一名实力水准与专业素质都堪称当世顶尖的忍者，他的脚力与耐力要超过绝大多数野兽，自然无需骑乘。带着坚定的意志，绝不动摇心中的目标，鸣人奔跑在这异世界的毫无生机可言的末日大地上。一路所见，除了一串串满树枝的“半白绝”，就只有漫天飞舞的尘沙。
首先经过的，是这个世界的木叶村。
“……”
鸣人披着斗篷风衣，走在破败不堪的木业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各自凌乱的垃圾。
街边的小摊七零八落地倒着，大部分商铺都没有关上门，店内的物品也都被风吹得散乱。
无限月读降临得太过突然，人们还没有来得及结束各自的生活，就与原来的人生永别。
鸣人在山中花店门口驻足，望着洞开的大门，怔然良久。
他抬头，未放下的卷帘门锈迹斑斑。
走进花店，满目可见的，只有枯萎凋零的一盆盆花，地上也铺了一层枯黄的各色花瓣。鸣人蹲下身，捻起一片大波斯菊的枯萎花瓣，端详片刻，直起身将之轻轻放入最近的一个花盆里，然后转身走出了山中花店。
他抬头，看着横跨木叶村的巨大树枝，成排的挂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蛹状物，其中有些已经伸展出了轮廓清晰的白绝手脚。
“……”
鸣人又经过烤肉Q，这家店是全木叶村里，忍者们的聚餐首选点，尤其是下忍班，每当完成了高强度的任务，带队上忍都会带着三个菜鸟部下来此庆祝。也经常会有不同下忍班在烤肉Q联谊，增进同届下忍之间的感情。
一抖风衣，鸣人匆匆离开，跳到屋顶，朝着木叶村内部的方向移动。
途中注意到下方街道拐角的一个小店，鸣人还是停了下来。这次倒不是他的想法，而是体内的未来鸣人的查克拉中透露出的强烈意愿。鸣人垂了垂眼帘，闪身跳到地面上，静默地看着“一乐拉面”的布帘，掀开走进去……当然是空无一人的。
空空如也的拉面小店，条桌上却摆着一碗吃了一半已经臭如下水沟般的味增拉面，条桌内，各种厨具掉在地面，伴着一滩深色的油渍，厨具已经生锈。
小店的屋顶是一个破洞。
透过破洞，看向外面的天空，正好有一根神树的粗壮根茎横越悬空，下方挂着一排转化了一半的白绝。
也不知哪一个是手打大叔和菖蒲姐。
鸣人这么想着。
体内世界，未来鸣人颓然地躺在草地上，一大片阴影忽然遮住他的视线，是九尾爬了过来，巨大的脑袋挡住了“阳光”。
【这就是孤独……】九喇嘛的脑袋逆着光，显得全是一片阴影，【在你小时候，尽管在你眼中大家对你的态度不怎么友善，可总算他们也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好歹，还有一乐拉面的两个对你报以善意……】
它低下头，面容模糊的脸上只有两只巨大的兽瞳猩红刺目，低笑着在说：【而现在，你的这个世界，连哪怕一个活着的人都不存在了。你曾经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不存在的了。连讨厌你的人都不在了……哈哈哈……】
【……】未来鸣人闭上眼，无奈地说道，【也只有在这时候，我才会想起来你这家伙是只妖狐……】
【你以为呢，本大爷会是治愈人心的灵狐或者仙狐么？】九喇嘛嘲讽了一句，小山一样挪到一旁，趴在草地上懒洋洋地接着晒“太阳”，【死心吧，小子，你的世界已经没救了。你也看见了吧？挂在神树上的那些人……他们的本质已经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未来鸣人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没说话。
这时，“天空”中传来滚滚的声音：【我是不会放弃的！笔直向前，决不放弃，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忍道！】
未来鸣人露出一丝笑容，掀开眼皮，转头看向一旁的九尾。
【嘁……】九喇嘛打了个响鼻，阖上眼皮打瞌睡去了。
而外界，鸣人跳上火影大楼，停留片刻，纵跃几次，便登上了火影岩顶。
落在四代目火影岩颜的头发尖儿上，鸣人回望着整座木叶村。当年，战国时代，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就是在这里展望心中的理想之地。可纵使他们穷尽想象，恐怕也无法想到，这个世界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吧。
鸣人在此沉默，眼角余光蓦地瞥见脚边的某物，露出惊讶之色。
四代目火影。
这是一件披风，火之国风格的御神袍。
满是裂痕。
“……”他缓缓蹲下，伸手去触摸。
御神袍的材质，并非视觉所见的那样的布料，而是粉末一样的黏土，硬生生拼凑成披风的形状，尽管也能像布料披风那样穿戴，可本质还是黏土。
鸣人想起，上次见过这件披风，还是在那个什么都颠倒的世界里……
哗啦！抓起披风，鸣人套进衣袖，穿在身上，身影仿佛与某个人在某个夜晚的背影重合了。
他闭上眼睛，正要进入仙人模式，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不用仙术是对的，鸣人……】九喇嘛在鸣人心中提醒道，【大筒木辉夜吸收了神树十尾，她对自然能量的感知是很敏锐的！不止是仙术，最好连我的力量，还有六道的力量都不要轻易使用！】
【对，辉夜现在的情况也不清楚，还是不要提前暴露自己。】未来鸣人也如此建议，【先找到佐助再说！如果……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鸣人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即使佐助已经死了，也还是有其他人在。你们忘了吗，秽土转生的人，是不受无限月读的影响的。也就是说……那些被通灵出来的亡者，四位火影，也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而有他们在，即使是大筒木辉夜，也没那么容易杀死佐助！”
未来鸣人说：【但愿吧……】
九喇嘛道：【小子，你能分清楚，现在距离你离开这个世界，过去了多久吗？】
未来鸣人答道：【我也不知道……】
鸣人扫视着破败不堪的木叶村全景，心中升起一股萧瑟，可这颓唐之意被他立刻抛之脑后，重新振作精神。
“接着上路吧！”
鸣人离开了木叶，戴上披风的兜帽，踏上未知的路。
157 噩梦与告别
原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废墟的中心，一株巨大的神树参天竖立。
白发漫天，头生双角的女子悬于神树之顶的上方，闭着双目，凌空盘膝，提炼着体内的查克拉。
至于额头的第三只神眼，则是勾连着下方的神树，及其顶端正在成长的果实。
原本，宇智波斑吸收了神树，也即是与辉夜的躯壳融为一体，这才能作为辉夜复活的祭品；而这一株神树，则是辉夜重新催生出的，全新的神树。
毕竟辉夜自身就是原来的神树，自己吸自己，全无用处。
时隔千年，忍界大地重演生机，她此次复活，自然要栽下另一株神树，第二次吃下神树之果。
在她周身，弥漫散开的查克拉不断地翻腾，衍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颜色……或是火遁的红色，查克拉涌动变作一团火焰，火苗由橘红变为黄白，又变为青紫，最后肉眼不可见，最后又变回橘红之色，形状一会儿是普通的火团，一会儿又变成活灵活现的长龙，一会儿又是煽动翅膀的火凤……也有雷遁的紫色，麒麟吞吐着闪电吐息，也有水遁的蓝色，水龙游走，一碰便分开化作两条，而作四，四成十六……更有土遁的黄色，风遁的青色……
“不愧是母亲，查克拉的始祖……”黑绝隐藏在白发双角女子，也即是大筒木辉夜的宽松衣袖之中，暗自赞叹着，“忍者们衍变千年的成百上千种忍术，母亲听一遍就会，练一遍就精，才区区几年，就已经尽数掌握，更能推陈出新，将每一个种类的忍术的上限推演至巅峰中的巅峰！诸多忍术，母亲去芜存菁，五行遁术，千变万化却不离其宗，母亲已经勘破本质。现在的母亲，比起几年前刚刚回归时，只能靠纯粹的查克拉硬打的母亲，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佐助啊佐助，你继续躲吧，逃吧，你就是一只丧家犬，你躲得越久，母亲只会越强大！羽衣，你终究要将阿修罗和因陀罗的力量交还给母亲！”
正当黑绝躲在袖子里窃窃自语时，大筒木辉夜忽而睁开了眼。
“……”
卯之女神遥遥瞥向忍界的某个方向，神色漠然，语气清冷，念了一句，“羽衣啊……”
拂袖一挥，辉夜修长的手指对着那个方向轻弹，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继续等待神树将整个忍界的查克拉榨干，结出成熟的果实。
“总算忍不住动用了力量啊……”
黑绝桀桀阴笑着，化作一团影子离开了辉夜的衣袖，钻进神树的主干里，就像虫子游进了管道，以极快的速度穿行。
————————————
血夜。
父母，族人，兄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里……
拎着滴血的刀刃的，是志村团藏，正对着自己狰狞地笑。
可一晃神，团藏的脸竟然变成了宇智波鼬，流下两行血泪，对着自己喃喃念了一句：“原谅我，佐助……我永远深爱着你……”
接着，浑身带血，伤痕累累的宇智波鼬便被从天而降的白练裹成一团，仔细一看，他的一双三角飞镖模样的万花筒写轮眼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双轮回眼，带着微笑，宇智波鼬被白练层层裹紧，吊在树干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了白绝的形状，可那张脸，那张脸，偏偏还是宇智波鼬的模样……
一个一个的白绝，像是雨水一样，掉落下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咬紧牙，嘴唇颤抖。
周围的白绝，有长着宇智波鼬的脸的，有宇智波富岳以及宇智波美琴的脸的，也有长着卡卡西的脸的，有长着春野樱的脸的，有长着纲手的脸的，更有长着漩涡鸣人的脸的……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白绝，将他围住，步步紧逼。
“怎么了，佐助……你不是要和大哥在一起的么……”宇智波鼬脸的白绝冷笑着，朝着他逼近了一步。
“不要抵抗了，佐助君，我好想你……”春野樱的脸白绝身体的人乞求道，可她的脸分明也是在冷笑。
“佐助……”
“佐助……”
四周的这些怪物念着他的名字，从声音上听起来竟然都饱含关切与思念之意。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听着这些声音，他就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连抵抗的意愿都不复存在。可一旦睁开眼，去看那些声音，就知道他们分明只是一堆行尸走肉而已。
我已经闭上过一次双眼，假装看不见这个世界，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
他眼眶泛红，拔出身后的长剑，唰唰唰朝步步紧逼的怪物斩去。
“我恨你……”宇智波鼬的脸孔被他劈碎。
“佐助君，为什么……”春野樱也被他斩首。
“这样你是不会解脱的，孩子……”父母也被他砍死。
“停下来吧，只要停下来，一切就结束了……”卡卡西脸的白绝这么说着，懒洋洋的口气倒是模仿的很像。
他挥剑，挥剑，挥剑，挥剑，不知疲倦地挥剑，将记忆里的这些面孔一一斩断。
直到精疲力尽，手中的剑脱离颤抖的手掌，他喘着气，仿佛躺在那个血夜的家族街道上，躺在族人的温热的血泊里，心中竟升起一丝慰藉。
被诅咒的一族，被诅咒的血，被诅咒的命运么……
他看着血色的月亮，忽然看到月亮的表面上一丝丝地浮现出轮回写轮眼的纹路，吓得他赶忙扭头，避开视线，看到血泊中的倒影里，还剩下的最后一个白绝模糊的影子。惊慌中，他伸手抓向自己的剑，却被最后的白绝踩住手掌，白绝蹲了下来，他抬头，竟然看到鸣人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笑着，像个白痴似的，不厌其烦地喊他的名字：“佐助……这一次是你落在后面啦，快跟上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鸣人脸的白绝咧嘴笑着，对他伸出手，手靠的越近，上面的爪子就越锋利……
……
宇智波佐助猛地睁开眼，左眼的轮回写轮眼，右眼的三勾玉写轮眼，都写满了惊慌与恐怖，身体像弹簧一样坐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洞穴口，夜色正浓，能看到淡淡的月光或是星光。
耳边篝火里的木枝噼啪炸响了一下，佐助的喘息渐渐平复，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脸。
“做噩梦了？”
篝火旁，穿着浅蓝色战盔的白发男子跳动着很小的火苗，声音平淡，仿佛不含感情。
“……”佐助看了一眼秽土转生状态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小小的火苗将扉间的影子拉得很长，映照在洞穴的墙壁上，晃来晃去。而在一旁，坐着失去双臂的四代目火影，以及年迈的三代目火影。都是秽土转生之体，都在闭眼休息。
佐助起身，淡淡道：“我出去走走。”
离开洞穴，外面是一座孤岛的夜景，走到海滩上，佐助看到了望着黑色的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初代火影。
“现在似乎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了……”初代火影老远就能感知到佐助的靠近，他背对着说道，“不管白天还是夜里，连一只虫子叫都听不见，蛮讨厌的！”
“现在想想，其实人们相互厮杀的声音，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了……”佐助竟然说了个冷笑话。
走到初代火影身旁，意外地发现对方的脸孔竟然“糊”掉了，秽土转生的黏土像是失去了效力，粘不住了，维持不了初代火影的五官面目。
“发现了吗？”无面者柱间那个看上去像是嘴巴的洞咧了咧，叹道，“这世上终究不存在完美的忍术……我的时间不多了，佐助。”
“秽土转生，最初的雏形只是我开发的一个激发人体潜能的忍术，因为一场意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佐助与初代的身后响起扉间的声音，他抱着双臂走到无面者柱间的另一侧，望着黑色的海浪，淡淡地说道，“后来这个潜能忍术被我分成两个方向，一个开发成后来的八门遁甲，一个则成为现在的秽土转生。秽土转生，本质上是不计后果地透支活人祭品的潜能，从而最大限度地重现被通灵者生前的力量。可人的潜力即使再强，也总有耗尽的时候。尤其是要重现大哥这种能级的强者……”
无面者柱间貌似在淡淡地笑着。
三人并肩站着，很有默契地等着远方海平线上，缓缓升起一轮旭日。
“很美的朝阳，可惜啊，不是在木叶看的……”初代目的黑发飘舞，根根断裂，化作尘屑，“扉间，大哥先走一步了……”
佐助与扉间的中间，初代目火影的背影像是沙子雕砌的城堡，被风一吹，一下子垮了，只留下一个被榨干了全部生命潜力，仿佛干尸一样的作为祭品的白绝——或者，称之为一团纯粹人形的肉块比较妥当。
“啊……”扉间这时才仿佛后知后觉一样，轻轻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远方，倒影在海面的旭日显得有些模糊。
158 木乃伊与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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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目火影的离开，事实上早在扉间的预料之中。
秽土转生这个术就是他开发的，对于其局限性，他当然了如指掌。
这个术有两种解法，一个致命漏洞，以及一个应对之策。
两种解法，一种是由施术者本人结印解开术式；另一种，则是被通灵者了却执念，对阳世再无眷恋，便可成佛离开，就连施术者也无法再拘留其灵魂。
这个术致命的漏洞只有一个，那就是……假如被通灵者本身也学会了秽土转生，并且知晓秽土转生的这个漏洞，那么就可以通过使用秽土转生的印，来主动斩断施术者与被通灵者之间的转生契约。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被通灵者往往会选择反杀施术者。
而秽土转生的应对之策么……
这是扉间对谁都没有说过的。
就像方才初代火影身上发生的那样，当作为活祭品的载体的生命能量消耗一空后，秽土转生自然就无法再维持。
于是便可以得出秽土转生的唯一应对之法——那就是人为地加快活祭品的生命能量消耗的速度！
方法有很多，但效率最高的，无疑是以大杀伤性忍术，粉碎性摧毁秽土转生者，令其一次次消耗大量的活祭品生命能量来恢复身躯。
当秽土转生者湮灭、恢复的次数达到极限，也就自然被打败了。
不过，这种方法，对攻击者的要求也很高。
按照扉间当年的推测，哪怕被通灵者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忍，也需要千手柱间级别的单体忍者，才有可能在查克拉与体力耗尽前，将秽土转生者磨死。
所以，扉间觉得，这种应对之策，对正常忍者来讲，有等于无。
回到洞穴，扉间与佐助将初代火影离开的事情告之了醒来的三代目与四代目。
三代目叹道：“只可惜没能令初代大人安心离开……这个忍界，还没看到希望……”
佐助在旁擦拭着他随身的长剑，冷淡地说：“或许，希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放弃了吗？”扉间抱着双臂，“因陀罗。”
“千手扉间，”佐助拎着长剑斜指二代火影的侧脸，“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二代目眯眼，手指动了动。
“佐助！”三代目呵斥了一声。
长剑在手中轻挽，剑刃泛光在空中划了半个弧圈，锵地一声，佐助反手就将长剑归入腰后的剑鞘。
没了双臂的四代目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轻叹了口气，看向洞穴最里头，斜靠着岩壁摆放的一块木乃伊一样的白色蛹状物，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封字。
这是，鸣人的尸体。
被初代目火影以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封印于此。
四代目喃喃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鸣人无法被秽土转生回来……“
三代目在旁沉默，漩涡鸣人是被抽走九尾而死的，不像当初他与四代目那样，灵魂封在了死神面具之中。
照理说，鸣人的灵魂已经去往净土，并且他也绝不可能对现世毫无留恋，无法召唤——也就是说，已故的漩涡鸣人，是完全符合秽土转生的条件的。
可当二代目教会佐助秽土转生，不论后者尝试多少遍，就是无法将之秽土转生成功。
扉间拧着眉毛，身为秽土转生的最初开创者，对这一点仍感疑惑。
佐助没有去看鸣人的尸体，而是走向洞口，“该出去了，要补充食物。”
几个秽土转生的火影不需要进食，宇智波佐助却是个大活人，要想保证充沛的体力与查克拉，是得按时吃饭的。
可刚踏出一步，他的左眼中就涌起一股热意，佐助嘁了一声，一团查克拉灵体从他左眼之中飞出，化成一个白衣白发的仙人，正是大筒木羽衣。
六道仙人低空盘坐，叹道：“我在净土中也无法感知到鸣人的灵魂，他就好像……彻底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一样……”
这句话，说得在场的活人死人都沉默了，如同都死了一般。
“假如真的如此……那可不算什么好消息啊，六道仙人……”三代目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您之前也说过，想要封印大筒木辉夜，必须要阿修罗的鸣人和因陀罗的佐助联手封印才行……可现在，别说是活的鸣人，连死的我们也找不回来……”
六道仙人也只能沉默以对。
“总会有办法的！猿飞。”扉间却是神色坚毅，“我，你，再加上六道仙人，就算鸣人那小子彻底灰飞烟灭了，我们也要将他再造出来……这个忍界需要他活，他就别想死！”他看向沉默的四代目，安排道：“四代目，你带佐助去找食物，我跟猿飞先去实验室了。你们处理好，带佐助也过来。实验需要佐助左眼里封存的阿修罗之力，还有六道仙人的指导……没问题吧，忍宗始祖？”
扉间凝视着六道仙人。
羽衣苦笑道：“若能拯救忍界，便是将老朽拿去研究也无妨。只是……我将阿修罗之力封在佐助的左眼里，尽量减少它的流失，但终究没有鸣人这个阿修罗转世的维持，阿修罗之力是用一点少一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扉间冷着脸，“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六道仙人叹息一声，化作灵体查克拉钻回了佐助的左眼内。
四代目默不作声地走到佐助身旁，佐助伸出一只手按在其断了手臂的肩上，随着四代目发动飞雷神之术，两人消失在洞**。
“我们也走吧，猿飞。”二代目对三代目说道，“你小子似乎被人称作忍术博士，应该能当个好助手吧？”
三代目苦笑两声，“扉间大人，我尽力而为……”他轻叹，“可惜我那个徒弟也陷入了无限月读，否则，您与他或许能成功……”
扉间一手按在三代目肩上，一手按住封印鸣人尸体的木乃伊顶部，然后发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这里，出现在一个地下实验室之中。
这几年里，四个火影带着佐助各种躲避大筒木辉夜以及黑绝白绝的追查，一路逃，一路留下隐蔽的两种不同的飞雷神术式，最终五人逃至茫茫大海上。
而这个实验室，则是佐助带他们找到的几个大蛇丸的基地里，搜刮的实验器材与素材，七零八凑搭建在某个以土遁术构建的地下洞穴中的。
类似的地下实验室，扉间等人已经废弃了好几个，都是被黑绝发现后，被迫转移的。
扉间将木乃伊放在一旁。
三代目看着满室的培养槽，里头是一个又一个人工培育的漩涡鸣人克隆体，连接着各种仪器，记录数据。
至于实验室的能源供应，则是用的定时输入雷遁电力的特殊封印阵式。
“别看着了，猴子，来帮忙！”扉间冷着脸走在一个个培养槽之间的甬道中。
和初代目火影的细胞研究一样，拥有旺盛生命力与自主性的鸣人的细胞，根本无法培育成完整的克隆体，无法在其大脑内孕育出健全的意识或是人格。用鸣人尸体里的DNA催生培育出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鸣人模样的“尸体”而已。若是强行要克隆出活物，最终的结果，就跟当年对初代火影细胞的研究一样——克隆出来的，并非初代火影或者漩涡鸣人，而是一个一个“白绝”！
三代目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
四代目带着佐助转移到他印象中是一片原始大森林的地方。
抬头看着横跨森林的巨大神树根茎，其下挂着的成排白色蛹状物，四代目感知片刻，对佐助点点头说道：“都是野兽，没有人类。”
佐助没说话，拔出身后长剑，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的神树根茎。
头下脚上，倒挂在神树的下端表面，佐助持剑奔跑。
这些白色的蛹状物，仿佛一个个蚕茧，其内部是人类与动物。这些生命的精神堕入了无限月读，身体则变作神树的养料，最后化为果实由辉夜姬摘取。
四代目精通飞雷神之术，他的感知能力堪比仙人模式，佐助按着他的提醒，才能准确地选中那些内部是动物的“蚕茧”，挥剑将之与神树的联系斩断，掉下地面去，当做自己的口粮。
一连斩下四个后，佐助立刻跳下地面。
四代目已经将四个白色蛹状物归拢到一起，佐助一落地，他就带着佐助与这些成果即刻离开。
在二人离开后没几分钟，被佐助摘下几个的神树根茎上，就浮现出两个完全体的白绝来。
“又逃走了啊……”其中一个白绝说道。
“逃得很快呢……”另个白绝说道。
“飞雷神就是麻烦……”
“不过辉夜姬也在研究时空忍术呢……”
“是啊，总会抓住他们的……”
两个白绝私聊了一会儿，又像是潜水一样，重新将自己埋进了神树内部，不知游向了何方。
159 绝地大追杀
实验题目：阿修罗克隆体72
实验目的：通过技术手段，以漩涡鸣人尸体中提取的DNA为样本，克隆出较为完美的活体。克隆成果应满足如下标准：具有独立自主的自我意识与可成长人格补充说明：只有如此才能驾驭六道阳之力，也即六道仙人从漩涡鸣人尸体中取出并封印在宇智波佐助左眼中的阿修罗转世查克拉。
……
实验记录11：克隆活体72号加速培育的第33小时，无苏醒迹象，继续观察。
……
实验记录43：克隆活体72号加速培育的第126小时，无苏醒迹象，继续观察。
……
实验记录90：:克隆活体72号加速培育的第270小时，无苏醒迹象，出现白绝化特征，停止观察，予以销毁。
……
地下实验室里，秽土转生状态下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冷着脸凝视着培养液里催生出的漩涡鸣人克隆幼体，后者的面部与躯干特征，开始朝着白绝转化。
看了一眼旁边的脑电波记录仪，这个漩涡鸣人的克隆体的脑波频率也开始趋于白绝——或者说神树，自然，辉夜姬。并无太大区别。
“失败了么……”作为实验助手的三代目跟着叹了口气，脸带疲惫。
本就苍老的他，更显出一丝老态来。
这个地下实验室比之前的要更小，因为随着一次次被辉夜姬与黑绝发现、追杀，必要的实验器材与设备一次次损失、报废，扉间已经是在极其苛刻的条件下，面前进行着实验了。真心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条件足够开辟下一个实验室。
坐在洞窟一边，倚着墙壁的无臂四代目叹道：“可惜找不到神树上的大蛇丸……被神树联结的那些人，查克拉在神树查克拉的干扰下，根本无法分辨出具体是谁……”只是判断吊在神树上的是人是兽，已经足够勉强了，即使是对在场感知能力最强的四代目而言。
“从大蛇丸手里抢走四代目位子的你，看来也很认同他的研究能力么。”佐助抱着长剑，坐在四代目不远处，也靠着阴冷潮湿的墙壁小憩。
秽土体的四代目主要战斗时紧急转移四人，以及必要时带佐助出去“打猎”。以防过四代目的秽土体支撑不住瓦解，他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查克拉消耗，无事时都保持不做任何活动，从而减少活体祭品的生命能量的损失。
佐助也是一样，他可还是活人，比另外三个秽土转生的火影更需要节省体力。
从神树上“打猎”得来的野兽，不可逆地朝着白绝转变，终将有一天，能从神树上摘下的只剩下白绝，而没有任何野兽。
至于没东西可吃，就吃白绝？不了，佐助可不想尝试吃这种看着就厌烦的玩意儿。他情愿啃树皮吃草。
好在，作为同伴的三位火影都是战争年代熬过来的人，生存能力可谓是都点满了的。
尤其是二代目火影扉间，教会了佐助腌制肉食品与快速制作简易封印卷轴的方法——实际上，这种用来存储物品的封印卷轴，最初就是由千手扉间从飞雷神之术中推演出的时空忍术得到的灵感，而后结合漩涡一族的封印术知识，从而开创的体系。
实验结果：失败。销毁阿修罗克隆体72号。
二代目面无表情地在实验日志上写下实验结果，然后单手结印，准备引爆种在培养液里的克隆体72号身上的咒印。
“我来吧。”佐助淡淡道，没有起身，仍斜靠在阴冷的岩壁上，“你需要节省查克拉。”
“学会了二代目大人的咒印么？不愧是宇智波的天才啊。”三代目意外地看向佐助，称赞了一声，这时他脸上掉下一物，“啪嗒”落在地上。三代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沙哑道：“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三代大人……”四代目眼中露出一丝哀伤。
这几年里，三代目自认在研究上能起的作用，不如二代目，又不会躲避辉夜姬时很关键的飞雷神之术，因此战斗时他通常会出最大的力气，尽量让佐助、二代目、四代目少出手。在初代目离开后，脏活累活都被三代目一手包揽。他的秽土体会更早地支撑不住，也在几人的预料之中。
二代目神色冷淡，叫人不知他究竟有没有感情。
“……”猿飞只是带着遗憾的神情沉默着。
佐助没去看三代目。他靠着潮湿的岩壁，翻着眼皮望向昏暗的地下洞窟顶部。单手竖在胸前，随意地结印，以远超当年的查克拉操控力，用最少量的查克拉，发动了咒印术——“砰”，二代目面前的培养槽里，金色短发的克隆体72号的颅骨内传来一声闷响，大脑已经被引爆，变成一团浆糊了。
四代目闭上眼，不忍去看。即使明知那只是第72个克隆体，可到底也长着一张他儿子的脸。
正在这时，佐助的左眼忽然灼热起来，钻出一道白色的查克拉流，凝成六道仙人的形体。
“是黑绝！”老者严肃道，“就在头顶十米处！还有很多白绝！”
此言一落，地下实验室的四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二代目皱眉，与四代目对视一眼，“十米？怎么可能！”
他两人都是飞雷神之术的精通者，而学习飞雷神这个术的前置条件就是出色的感知能力——没有感知能力，还没等你秀翻对手，自己就给自己绕晕了。
可黑绝带着白绝，居然能靠近他们十米内，不被发现？
佐助拔出长剑，查克拉聚于左眼，言简意赅地说：“肯定是辉夜！”
三位火影看向他，不明其意。
六道仙人却是一怔，略一思忖，说道：“因陀罗……佐助说的没错！母亲事实上只掌握了寥寥几种术而已，除了第三眼的瞳术，以及配合白眼的柔拳术外，也就只有共杀灰骨等血继限界的秘术。如今的各种复杂的忍术，那是在我创立忍宗之后，集众人之智衍生出来的。黑绝潜伏在忍界这么多年，一定搜罗了不知其数的忍术，母亲复活后也过去了近四年，这四年里她一定是在一边等待新神树结果，一边消化吸收黑绝传给她的忍术，甚至去芜存菁……”
羽衣越说脸色越沉，“最初，我跟羽村的术就是从母亲所掌握的血继限界秘术以及柔拳术推演开来的……论起忍术的资质，我跟羽村加起来也比不过母亲……四年过去，母亲的忍术造诣……”
“你说的没错！羽衣！”
轰隆一声，众人头顶的洞穴破开一个大洞，黑绝附身于一个白绝，宛如当初的阴阳脸的绝一样，他看着佐助身旁的查克拉体六道仙人，阴笑道：“母亲现在有多强大，远远超过你们的理解……而且，她还在一日不停地进步！！”
双臂一张，绝的身后，从上方的洞口掉下来十几个白绝。
“快！佐助，我带你走。”四代目与佐助并肩。
“猴子。”二代目冲向三代目，可却被飞来的木刺打断，停住脚步。
四代目与佐助之间，也有几个白绝及时甩出密集的木刺，强行令两人分开，这是扦插之术，杀死日向宁次的木遁忍术。
“拜托，真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凑到一块儿么？”绝摊摊手，调侃道，“飞雷神之术的要点……即使再笨的人，看了这么多遍，也总该知道，你们需要肢体触碰才能带走对方了吧？”
“可恶……”四代目又试了几次。他是黄色闪光没错，可失去了双臂，身体的平衡能力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比对普通人的影响更甚，他的速度发挥不出十之七八，总会被那些白绝的扦插之术打断，与佐助两人也越躲越远，分别退到了洞穴的两端。
而从绝打破的上方洞口中，缓缓降下一个白色的人影，居然是大筒木辉夜本人！
卯之女神现身，冷冷地瞧着佐助与六道仙人，“羽衣，因陀罗，你们还要躲着哀家么？”
二代目注意到什么，看着辉夜光洁的额头，“没有那只眼睛？是实体分身术么！”
原来，这里出现的辉夜居然没有额头的第三只眼，只有一双白眼。
“没有错……母亲的本体还在处理神树呢，哪有功夫搭理你们这几个四处逃窜的小虫子？”绝阴森森地笑着，说不出的适意与嘚瑟，“你们总会无处可逃的，在神树之果成熟前，你们迟早会被抓住，母亲也不介意让你们多躲些日子，怀着某天能够击败她的幻想，苟延残喘……”
“五遁·大连弹之术！”
一声苍老的轻喝，打断了绝的长篇大论。
风雷土水火，五行遁术合二为一的终极复合型忍术，飓风，电闪，重岩，激流，赤火，扭结成一条五色长龙，轰向洞口下方的绝、白绝以及浮空的辉夜。
“猿飞！”二代目低声喊道。
“三代目大人！”四代目动容了，一上来就用出这种忍术，三代目显然下定了决心。
“……”
“……”
佐助与六道仙人都不禁沉默。
脸上的秽土已经模糊的三代目回首望了一眼三人一仙，露出温和的笑容，而后坚定地看向大筒木辉夜，双手飞速地结印，口中道：“神又如何？从凡人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向神举起反抗的拳头！”
“老家伙，你这是找死！”绝不屑道，“你的秽土身体，可挡不住母亲的阴阳遁术！”
三代目分出影分身，各自使用忍术，挡住了白绝射向四代目、佐助与扉间的扦插之术，他笑道：“老头子我打了这么多年仗，哪天靠过秽土之身？”
辉夜这才舍得看向三代目一眼，冷淡道：“如此稀薄近乎没有的大筒木血脉……”
“快走！”三代目大声吼道。
“……佐助，抓住我！”四代目冲向佐助。
二代目也跑向佐助，听到身后拦住辉夜等人的猿飞笑着喊了一句：“扉间大人，今次……可算轮到我来给您断后啦！”
“猴子……”扉间握了下拳，极速冲向佐助与四代目，在黄色闪光发动飞雷神之术前，抢先发动了飞雷神之术，带着两人以及六道仙人离开此处。
轰！大筒木辉夜的阴阳遁攻击，磨去了三代目的半张脸，秽土转生也无法恢复。
绝冷笑道：“没用的！当着母亲的面用飞雷神之术逃跑，只会让母亲越来越熟悉这个时空忍术的特点……总有一天，他们会再也无法用这个术逃走！”
三代目却笑道：“或许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辉夜就已经被佐助他们封印了！”
“哀家……”辉夜却冷然道，“就算阿修罗复活，凭他与因陀罗的力量，也无法封印如今的哀家……”
三代目剩下的半张脸脸色猛然一变。
绝狂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轰隆隆，地下实验室塌陷。
大筒木辉夜的分身一言不发，看了一眼二代目他们转移后的大致方向，整个人身躯变动，竟变回了白绝的样子，跟着其他白绝一起，回到了神树之内。
“呸，”绝站在最近的一根神树根茎上，鄙夷道，“你们唯一可能封印母亲的时机，就只有在她刚刚复活的时候……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几个可怜虫……哼哼哼……”
————————
忍界的另一端。
“二代目大人，您应该让我来用飞雷神之术的！”三人一落地，四代目就对扉间说道，“您应该留更多的精力放在实验中……”
扉间却道：“没有实验了，四代目。”
水门一怔。
佐助用剑撑在地上，漠然道：“刚才的实验室，是从大蛇丸的据点里找到的最后一批器材了……”
“那以后……”四代目喃喃道。
“既然实验走不通。”佐助冷着脸，按着自己的右眼，缓缓道，“就用忍者的方式来！用我的须佐能乎来驾驭鸣人的六道阳之力……！！”
160 THE WALKING DEA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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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目惊讶道：“用你的须佐能乎……驾驭鸣人的六道阳之力？怎么做？”
二代目闻言也瞥向佐助。
六道仙人皱眉，“难道你是要……”
“将须佐能乎离体、缩小化。”佐助面无表情地说道。
二代目眯眼问道：“须佐能乎是万花筒的瞳术，如何才能离体？”
“瞳术也是忍术，只要是忍术，就有改进的余地。”佐助平缓地说着，语气坚定无比，同时将归鞘的剑重新穿在背后的腰带之间固定住，“结合实体分身之类的忍术，总会有办法的。”
六道仙人沉吟后，也说道：“假如是作为因陀罗转世的你的话，的确有可行性……可佐助，即使是你的须佐能乎离体并缩小到正常人形大小，假使没有自主意识的话，也是无法驾驭阳之力的……凭你自己，无法一心二用同时操控阴之力与阳之力！”
“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用强求克隆出具有独立意识的鸣人了……”四代目在旁叹息。
“幻术。”佐助抿嘴，执着道，“我会用幻术，给离体的须佐能乎注入意识——即使是虚假的。”
二代目皱眉道：“……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有一丝可能性就足够了。”佐助不再理会这二人一仙，独自走开了。
六道仙人摇摇头，化作流光归入佐助的左眼。即使是他，停留在外，也是会不断地散失查克拉的。
所以六道仙人栖息在佐助的左眼中，尽量暂缓自身的流失。
只剩下两个秽土的火影。四代目问二代目：“扉间大人，您认为……”
“你动摇了，四代目。”扉间拍拍水门失去臂膀的左肩，“交给佐助吧，相信他！这是身为木叶的忍者该坚持的信念。”
水门看着远去的两人，低头露出一丝哀伤。
于他而言，在失去了挚爱的妻子，亲爱的儿子，敬爱的师傅……深爱的村子也同这个世界一并化作末日之景之后，对这个世界，他已经没有多少留恋。
若非身为火影的使命感，令他无法放下佐助一人独自对抗大筒木辉夜、在这个末世里挣扎的话，或许四代目早就从秽土转生这个术中解脱，成佛渡往净土了。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未来吗？
四代目举目四顾，茫茫然的天地间，只剩下四处那隐约可见的一根根在大地上凸起的神树根茎，以及挂着的一排排、一串串木乃伊。
【这可不像你啊，水门……】
四代目的体内，阴九尾感知到宿主的查克拉中透出的情绪波动，不禁咧了咧嘴。
“我本来就谈不上多坚强，九喇嘛……”四代目喃喃着，“曾经我可以为了村子，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为了保护这些我所爱的人，我可以告诉自己要坚强，打赢一场场硬仗，我可以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因为对我而言比起死亡，失去所爱的人是件更加可怕的事情……我从小就是孤儿，正因为我失去过，所以比别人更珍惜拼尽力气才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可如今呢？九喇嘛，你也该明白的吧……佐助的方法，即使能成功，又要花去多长的时间？而那些挂在神树上的大家，还有时间等吗……现在的事实是，我不算是真的活着，我所爱的那些人，也差不多死了……”
阴九尾在水门体内默然。
事实上它之所以认可了四代目，当然不是因为跟这家伙在死神面具里日久生情了，而是因为彼此查克拉的纠缠，阴九尾对其内心真实的想法有了深入的了解，明白了名叫波风水门的忍者，并非人们以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火影，不是一个标签，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叫波风水门的家伙，他会笑，会哭，会遗憾也会恐惧，他有坚韧不拔的时候，也有曾软弱过的时候，但更有战胜内心的软弱勇敢而坚定不移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的光辉时刻。将别人想看的一面展示出去，而内心最深处的自己则藏在无人的角落，不给旁人平添烦恼，这跟它们尾兽也挺像的，不是么？起于微末的波风水门，对于九尾妖狐的它，并无任何的歧视或恐惧，只是平等视之。所以阴九尾才愿意将对方当做是一个难得的朋友。
【够了，波风水门，当心你这副软弱的样子被人看到……】阴九尾抠鼻哼道，【那可就破坏了你完美的形象啰。】
四代目苦笑一声，也不多言。稍作颓丧片刻，他重新振作起精神来，眼神坚定道：“假如是鸣人，他也一定会相信，佐助能坚持下去的吧……”
说着，朝着佐助与二代目远去的方向追去。
——————
鸣人正在匆匆赶路。
修行仙人模式，修行飞雷神之术，他就是硬练，也将平常状态下的感知能力练出了一定的水准了。
因此，即使不开启仙人模式，不用九尾查克拉，也不使用阿修罗六道模式，鸣人的感知能力也不弱。可茫茫忍界，要想找到佐助这么一个小小的人，何其之难？简直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可……总会有办法的，总会碰到佐助的。假如因陀罗与阿修罗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宿命的话，那么宿命一定会指引着体内的未来鸣人，与这个世界的未来佐助相遇的。
鸣人也只能如此坚信着，向前，向前。
他在火之国内绕了不知多少圈，像是从标靶的中心点木叶村开始，一圈一圈由内而外地环绕，餐风饮露，游荡了好几个月，来到了火之国的边疆。
嗖！他跳到火风两国的边界，站在树林之顶，掀开头顶的兜帽。
鸣人脸带疲惫与风霜之色，一头的金发都黯淡了些。
这些日子，他基本只吃些野果野菜。即使是原始丛林里，也根本找不到哪怕一只拇指大的野兽动物了，全都陷入了无限月读，挂在了神树上。
几个月过去，体质强悍如鸣人，也有些熬不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大森林上空，那横贯的神树根茎上挂着的一串串玩意儿……鸣人原本还以为，在这种大森林的上方，被神树裹去的白蛹里，应该都是些动物才对，假如他用忍术将那些玩意儿摘下来，扒掉包裹在外的也不知道是蚕丝还是什么的东西后，即使是陷入无限月读里的野兽，总归也是能吃的。
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好像……看起来……能吃的样子……”鸣人瞥瞥挂在神树下方的那些白色东西，已经都有了明显的白绝的面貌体态。鸣人咽了咽口水，猛甩头，强迫自己甩掉上去摘下一只白绝清蒸红烧甚至直接生啃的冲动。“不行！即使他们以前是野兽，可现在也是半个白绝了……！！不能吃，不能吃……”
【鸣人，冷静啊！】九喇嘛在他体内提醒道。
可鸣人的眼珠子都泛着幽幽的绿光，吃素吃果子吃太久了，看见带肉腥味儿的就几欲发狂。
未来鸣人也觉得事情很麻烦，【毕竟是几个月没吃肉了啊……即使是我，也会时不时地去吃拉面，面里让一乐大叔放点肉片之类的啊……等等，他怎么已经跳到神树上了？！】
外面，鸣人一边嘴里念着不能吃不能吃，可身体已经蹦跶到了神树上，手掌上凝聚起锋利的风遁查克拉，对着挂在神树下的半化白绝就是一斩。
半化白绝掉落下去，咕噜咕噜滚在树林间。
鸣人落地，像是见到肉的恶狼般，浑身微微颤抖，这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吃了几个月的野菜野果，对肉的渴望是他动物性的本能。
“呜……”被鸣人摘下来的半化白绝似乎醒转，残留着白蛹的他身体还没蜕变完全，虽然有四肢的样子，躯干却仍然像个水桶圆滚滚的。睁开眼睛看向鸣人，咧着嘴巴伸出双臂，龇牙咧嘴的样子倒是很唬人，可扑腾着四肢却只在地面上不停地打转。
鸣人忽然惊醒，吓了一跳道：“我在干嘛？”
【你想吃肉想疯了！】九喇嘛在他体内没好气地说。
“这东西怎么也不可能下得去嘴的吧！”鸣人看着地上划水一样的半化白绝，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拎起对方用力甩向远处。
正当他打算接着赶路时，背后头顶却响起沙哑的声音：
“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不可能，他明明已经……”
黑绝？！
鸣人警醒，脸色一板，立刻原地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耳朵判断的黑绝说话的位置，在神树上！他出现在黑绝身边后，才看清楚对方的状态：像根连体的树枝一样，插在神树的根茎上，只露出一半白绝一半黑绝的上半身。
“飞雷神之术，还有这件御神袍，果然是波风水门么？可明明已经没有活人给宇智波佐助他……”
绝如此说着，在鸣人一只手在他后脑抓来时，及时钻进了神树内，在另一处浮出后，他露出更加震惊的神色，“不对！你不是波风水门！你是——漩涡鸣人？！”
鸣人没兴趣回答这家伙，打算先擒住再仔细问问，知不知道佐助现在在哪里。
在他压低重心奔跑在神树上，冲向绝的时候，对方却桀桀怪笑起来：“没想到佐助那个可悲的家伙，居然将你小子给复活了……佐助呢？他在哪？是明白绝无可能封印辉夜姬，所以跟你分道扬镳了吗？哈哈哈！！”
他也不知道佐助在哪儿？鸣人眼中寒芒一闪，“找死！”
就在他要触碰到绝的时候，黑白两边的绝突然分开，黑色的影子脱离出去，剩下的白绝身体飞速蠕动，竟然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头顶双角的女人！
“阿修罗……”辉夜的分身冷冷道，探手抓向冲到她跟前的鸣人。
161 THE WALKING DEAD（2）
鸣人身体极其柔韧地避开辉夜分身迎面刺来的一爪。
可即使躲开了，却仍有一股无形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在鸣人的胸口。
他发出一声闷哼，向后翻圈，倒退去十来米远，伏在神树表面。
“自然能量么……”
鸣人自己也精通仙术的使用技巧，刚才辉夜分身用的，分明是一种“仙体术”！
仙体术，是将肉眼看不见的自然能量视为自己四肢的延伸，驾驭后灵活地融入忍者体术攻击的技巧。
放在妙木山，这就叫“蛙组手”。
在龙地洞会有怎样的仙体术鸣人不清楚，或许没有，或许有，或许叫做“蛇打滚”？或者“龙翻身”？
“既然被发现……”
胸口的痛楚在九尾的帮助下飞速消解着，鸣人的身上亮起了一片片金色的查克拉火焰。
“那也就……”
他上肢前倾，如野兽般压低重心，双瞳也在这一瞬间转变为横竖交错的“十字眼”。
“没有隐藏力量的必要了！”
鸣人张手屈指成爪按在神树表面，六颗黑色的求道玉，飘浮在他背后，“咻”地绕成一个正圆。
一闪身，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绝的视野里。
“果然是阿修罗的力量！羽衣的阳之力！”黑绝暗自叫道。
可惜，凭他的感知力根本捕捉不到火力全开下的鸣人的速度，他只好看向辉夜的分身，果不其然，整个人金光闪闪的鸣人已经以超绝的体术攻向了辉夜。
辉夜分身却是从容地与鸣人过招。
她神色冷淡，眉皮一皱，白眼瞬间开启，双掌带着肉眼可见的精纯查克拉，拍向游走在自己周围的金色鸣人。
“额头没有眼睛？”鸣人心道。
他与辉夜的交手噼里啪啦化作金色与白色交织的残影，仙人模式与九尾模式加上六道激活的阿修罗查克拉，令鸣人的身体素质有质的飞跃，可眼前的辉夜却完全不落下风，甚至更显得游刃有余，在神树上未动一步，就这么跟鸣人斗了起来。
体内，未来鸣人说道：【或许……是分身！】
【辉夜应该不会六道老头子创立忍宗以后的忍术……】九喇嘛说道。
未来鸣人道：【你别忘了黑绝！我的这个时空里，辉夜应该已经复活了很多年，她身边的黑绝掌握的忍术应该不少……】
九喇嘛呲牙道：【精通忍术的辉夜姬吗，这可有麻烦了啊……】
“啊……”外面的鸣人听着体内两个查克拉的交流，也低声应了一句。而这时，辉夜分身一记毫无瑕疵的柔步狮拳，在鸣人的出手空隙中打了过来！鸣人面色一肃，金色的查克拉在他身前涌起，立成一道盾牌般的形状，将将挡住辉夜的这一拳后崩碎成金色的光点。
黑绝在旁冷笑道：“再挣扎也……”
“你很喜欢看戏呢……”黑绝身后忽然响起鸣人的声音，叫他心里一哆嗦：“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用的分身？”
来不及思考了，黑绝立刻钻进身下的神树之中。
鸣人一脚踩在黑绝陷进去的神树上，只踩碎了一片木屑，不过他也没工夫失望，因为辉夜的攻击已经照顾到了他这边。
那边，金色鸣人在以查克拉金盾防住辉夜的柔步狮拳后，立刻借力向后弹走，在空中身体翻腾，以一个极舒展的姿势对着辉夜甩来一发金色的螺旋手里剑！
嗡！金色螺旋手里剑的声势惊人，锋利的边缘薄如蝉翼，似能将天空撕裂。
可在鸣人的金色螺旋手里剑出手前，从辉夜分身处，就已经朝他，以及旁边的分身甩出了两片细长的影子——是骨头！
鸣人一惊，这是辉夜的尸骨脉能力“共杀灰骨”！擦着碰着，不死也要重伤的秘术。
金色螺旋手里剑的速度快，可也没辉夜抢先甩出的共杀灰骨快，眼看着空中还未落地的金色鸣人就要挨着骨刺，刚才偷袭黑绝的鸣人双手结印，空中的金色鸣人忽地就消失，出现在这个鸣人的身边了，而现身的一刻，立马抓住分身鸣人的胳膊，抡起对方就往旁边一甩，躲开了辉夜射向这里的另一片共杀灰骨。
这时金色手里剑也快斩到辉夜分身的身上，辉夜冷冷地朝两个鸣人这里看了一眼，竟然在被金色螺旋手里剑砍中的一刹那前原地消失，如同鸣人方才的飞雷神之术一样，突然位移了一段距离，出现在两个鸣人近前！
“和佐助说的辉夜的时空忍术特征不一样……反而像……”
两个鸣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辉夜的脚下，插在神树上的那几根没有刺中他们的共杀灰骨——白色的骨壁上，竟然铭刻着灰色的符文：三颗黑色的小小勾玉，左侧是同心的三条弧线由内而外并排，三勾玉右侧是与左侧一模一样的三排弧线。
辉夜也学会了飞雷神之术？
未来鸣人在体内惊道：【为什么？黑绝难道也会飞雷神之术？！】
【飞雷神……】九喇嘛却没有未来鸣人这样担心，它咧嘴笑道，【小子，别急，假如是其他的忍术，辉夜这个查克拉始祖或许比鸣人强，但论起飞雷神之术，论起时空忍术么……哼哼哼……她可还不够看呐！】
外界，两个鸣人灵活地闪避着辉夜分身的八卦空掌——每一掌的威力，都要比任何一个日向族人打出的八卦空掌要强太多了！只是空掌掌力擦到了神树，就直接刮去了神树的一部分。鸣人躲了片刻，神树的这块区域已经坑坑洼洼了。
辉夜以空掌逼着两个鸣人被动闪躲，其间又时不时地甩出一根根白色的共杀灰骨，暗藏杀机。
两个鸣人交换视线，都注意到了，散落在他们闪避途中神树上的这些白骨，都被辉夜写好了她专属的飞雷神印记——就是那个类似轮回写轮眼的标记。
“不过是飞雷神而已，在母亲面前用了那么多年，母亲当然早就学会了……”黑绝在离地老远的地方的神树上浮现出来，看着那边两个小小的金色人影闪避着辉夜的攻击，他不屑地冷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鸣人这小子学会了飞雷神，可看看你吧，连现在的母亲的一个分身都无法战胜，即使你奇迹般地死而复生，即使你能跟因陀罗的佐助汇合，又能如何呢？”
“阿修罗，不要再反抗哀家……”辉夜的分身清冷道，“我只要你的查克拉，可以不杀你……”
“哦，是吗？”
两个鸣人在闪避时，竟然互相借手，在合作结印，断断续续结了不知多少个印后，双双笑道，“可我不太想给你啊。”
风遁·龙卷之术！
两个鸣人其中一个重新结了一个风遁的印，短短几个印眨眼就完成，胸腔一股，滚滚不绝的查克拉化作狂风，席卷当场，滚成一个微型的龙卷风，将地面上的那些辉夜洒下的飞雷神白骨都卷了起来，跟着龙卷风飞速旋转。
飞雷神之术·转！
另一个鸣人则是发动刚才合作结的忍术印。
只见他施术后的下一秒，那些被龙卷之术吹上天的白骨上，类似轮回写轮眼的印记仿佛活物般扭曲了。
灰色的印记游走，变为了黑色的狐火印记——专属鸣人的飞雷神之术标记！
“要论飞雷神之术的话，我可是自信不会输给你的……！！”
两个鸣人的身影立刻消失。
162 THE WALKING DEAD（3）
轰隆！
一声爆鸣，紫色的查克拉体终于崩溃，卷起气流狂涛，一阵飞沙走石。
佐助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捂着胀痛不已的右眼，松开手，一手的血迹。
“还是失败了。”
六道仙人的灵体在旁叹息一声，将那逐渐消散的紫色查克拉乱流中的阳之力引导回来，聚在他手掌上方，凝成一个类似太阳的“〇”形状。
“总会成功的。”
佐助休息了一会儿，擦干净右眼下的血，平淡地说了一句。
“但愿吧！”
六道仙人的灵体带着鸣人的阳之力飞入佐助的左眼。
佐助默默地去旁边地面上抓起四代目的特制苦无——“忍爱之剑”，准备转移了。
每次用须佐能乎试验，结束后他都要立刻转移。
五年过去了，谁也无法猜测，当初就恐怖莫名的大筒木辉夜，如今究竟成长到了何等可怕的境地。
单凭佐助一人，没有可能抵挡辉夜。
所以，他不能冒任何被大筒木辉夜发现的风险。
一旦使用了超过警戒线的查克拉，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转移。
“那么……”
佐助将忍爱之剑放进忍具包，从中取出另一只平常的苦无，同时双手开始结印——结印的速度明显慢于佐助的正常手速，他要施展的这个术，他似乎还不熟练——当佐助结完最后一个印时，他两掌间的苦无上，浮现出一个特殊的符文：我执之魔。
“……”佐助无言地看着这个自己专属的飞雷神术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代目牺牲后的这一年里，佐助与两位火影在忍界中四处游荡，回避着黑白绝与辉夜姬的搜查。
佐助因为左眼的特殊性，拥有了非常高的时空忍术天分，因此二代目与四代目都毫不藏私地将新旧飞雷神之术传授给他。
不过，佐助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如何利用须佐能乎承载鸣人的阳之力，配合自己启用“六道·地爆天星”封印术将辉夜封印上，对于飞雷神之术的学习，目前虽然能够施展，但却需要施术前结印，并且要用到他的左眼来配合。而无法像两位火影一样，无印瞬发飞雷神。
从飞雷神之术的战术作用上来讲，佐助目前的成果不值一提，还称不上是真正学会了飞雷神之术，不过只是用来转移躲避辉夜等人的话，却是足够了的。
咻——
佐助将苦无对着一处天空的方向，全力投掷。很快，苦无在视线中只剩下肉眼难见的一个黑点。
左眼瞳力涌动，佐助单手结印，发动飞雷神之术。
瞬间，他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高空中飞驰的苦无上方。
佐助乘着寒风，一把抓住苦无，身体舒展回摆，查克拉凝聚在握着苦无的手臂，再次将苦无甩了出去。
他在空中斜向下坠去。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佐助几欲就此闭上眼，假装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只要他在这里放弃……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没有责任，没有痛苦，也没有后悔。
什么忍界，什么未来，跟他有关系吗？
一族，兄长，挚友，都已经死了。他在乎的，在乎他的，也全都不存在了。
宇智波佐助这个人，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
等了一会儿，佐助再次睁开眼，面无表情。
结印，飞雷神。
唰，差点摔死在地面的佐助陡然消失。
就这么，佐助利用这种方式，配合他不成熟的飞雷神之术，在短短时间里跨越了数十公里的距离。
最后一次握住飞行的苦无，佐助没有再甩出去。握住的苦无本就贴着地面飞行，佐助一出现，握住苦无后，立刻展开初始状态的须佐能乎——也就是只有上半身的骷髅须佐——轰隆撞在地面，滚出去老远，将在赶路途中一直累计的自由落体动能给抵消掉。
紫色须佐的查克拉上飘、消解、散去，佐助握着苦无躺在地上，望着无垠的高远天空，微微在喘息。
没多久，躺着的佐助身旁突然出现一个蹲着的人。
是四代目火影。
“砰！”四代目一回来，就坐到地面，口中叼着的卷轴吐掉，他也松出了一口气。
佐助转脸看去，抓住在地上滚动的卷轴，他扯开一看，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食”字。
二代目与四代目出去，帮佐助寻找能吃的东西，想来就是封印在这个卷轴里了。
四代目与佐助，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谁也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四代目才略带苦笑地问：“你不问问扉间大人的情况吗？”
“用得着问么？”佐助躺在地上闭上了眼。
“……”四代目无言以对，佐助的声音有气无力，他自己也一样。在这个所有活着的生命都被拉入无限月读的世界，大地上到处都是死寂死寂的一片，就连唯二活着的他们两个，说话时的音量也习惯性地越来越低。“我们碰上了一伙白绝，扉间大人说他的秽土身体大概已经不剩几个小时了，就不打算跟我一起回来。他掩护我使用飞雷神之术回来，自己则解决了那一群白绝，然后……”四代目低声诉说着。
“他去找辉夜了，是吗？”佐助躺着，睁开了眼。
“也许吧。”四代目的声音很低。
这时一阵风起，吹来几片枯黄的树叶。四代目想伸手抓住，这才想起自己的两只臂膀都被斩断了。他站起身，惊讶地观察这里的环境，说道：“这……我们好像回到了火之国。佐助，木叶村就在前面不远了。”
佐助将一片落叶握在手心，坐起身来，摇头道：“不，木叶离这里很远。”
摊开手掌，枯黄的叶子在掌心细碎成一堆，他轻轻道：“很远……”
“……”四代目道，“还是一起回去看看吧，你总不能一直吃这些神树上的动物，村子里应该有些存储的食物。”
两人相伴一步一步走回了木叶村。
曾经热闹繁华的忍界第一忍村，如今只是个巨大神树根茎起伏交错的破败之地罢了。
两人站在木叶村标志性的火影岩颜的头顶，环视整座村子。
这里可谓木叶村最经典的取景地了，所有木叶的村民，几乎都曾经来过或者带着家人结伴来过这里，登高望远；有幸来木叶旅游的人，也都不会错过这个风景点。
离开前，佐助瞥了一眼岩颜上的四代目火影披风，问道：“不捡回来吗？”
四代目叹道：“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二人唏嘘一番，纵身跳进木叶村内，分头找起了可用的食物。
163 THE WALKING DEAD（4）
……
路过一乐拉面的时候，佐助停了下来。
驻足门口看了会儿，佐助面无表情地抬头，便看到了正上方横跨而过的一根神树下方，挂着的那一个个蚕茧一样的玩意儿。
佐助没有走进去，很快就离开了。
没有去类似烤肉Q的店铺，想也知道那里的肉制品早就变质了。佐助去找了几家卖忍者行军粮的小店，找到了店家的部分军粮丸等物资的库存。取出卷轴，佐助熟练地将之一一封印、收好。
而另一头，四代目去了秋道一族的聚居地。
他以前的小队里就有这一族的好友，四代目对秋道家的习性很熟，很快就找到了秋道一族的好几个食品仓库。
【九喇嘛，帮我结印、调动查克拉。】他打量着面前的一堆堆行军罐头，在心中与九尾狐狸对话。
阴九尾一合掌，道：【可真会使唤人哪。怎么不叫佐助那小子帮你把手臂修好？】
四代目苦笑一声：【我问过六道仙人，用阴阳术恢复我的手臂的话，会消耗很多活祭品的生命能量。】
他低声说，【所以还是不要了，这样我还能多陪陪佐助那孩子一两年……有没有手臂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阴九尾沉默片刻，说道：【那你可走运了，幸好你体内的老夫不是用秽土祭品的生命能量模拟出来的，否则你恐怕在初代目离开之前就已经崩溃了。哼……算老夫倒霉，这封印术的查克拉，就由我来提供吧。】
封存在死神面具里的四代目与九尾妖狐，看似相同其实不然。四代目是普通人类，被尸鬼封尽“吃”掉的，虽说也勉强能被称之为“查克拉”，但更多的却是“灵魂”、“意识”。而九尾则不同，它是尾兽，不存在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之分，也不存在查克拉与灵魂之别，每一丝妖狐查克拉，都是九尾之兽其本身。
所以，大蛇丸用秽土转生通灵四代目火影，从死神面具里放出来的阴九尾，送进秽土身体里直接就能用。
而四代目的灵魂却只是个引子，用来诱导作为活祭品的白绝发生突变，并配合黏土模拟出四代目生前的全部力量。
简单地讲，秽土转生的人柱力·四代目，倘若使用自身的查克拉，就会消耗秽土祭品的生命能量，从而不可逆地减少他这秽土之人停留在阳世的时间。
而使用九尾的查克拉，就没有这个担忧。
但九尾妖狐停留在秽土身体里，实际上本身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四代目也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到哪一天，这个世界又能坚持到哪一天。还有……
佐助那个孩子，将来一个人能坚持到哪一天呢？
感知着离自己不算远的村中另个方向的佐助的查克拉，四代目轻轻叹息。
即使无手臂，四代目也灵活地通灵出卷轴、将一堆堆罐头封入其中、又收好了卷轴，而后离开了。
路过山中花店的时候，四代目想起来以前就是在这里给玖辛奈买了第一束花。他记得，那是一束当时店里最红的花，红得就像玖辛奈的长发那样的颜色，很惹他喜爱，花名叫做曼可莎罗，花语则是“生死相契，永不分离”。因为那束花，他们定下了情侣关系。
无限月读已经五年过去，花店里的花都已枯了。
……
火之国与风之国的交界。
野外，黑夜。
小小的篝火里噼里啪啦作响，四代目盘坐在旁默默调整查克拉。
而佐助则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跳动的火苗，一口一口咬着极其寡淡的肉干。火光映得他整张脸明暗不定。
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卷轴，里头封印着他一生的挚友漩涡鸣人的尸体。
五年多前，初代目等人不相信一切就此结束，所以全力将鸣人的尸体保存好，并以封印术不让其腐烂。
佐助握着卷轴，多想将它扔进面前的火堆。
“还没把我手脚全部折断带回木叶呢，你怎么就死了？”他心中想道，“死了倒好，什么烦恼也没有，也不会在夜里做噩梦。”
许久，天明。
四代目出去警戒，佐助则在原处找了个地方，接着试验须佐能乎的秘术。
他一次次地尝试着将实体分身术的诀窍与瞳术须佐能乎结合，希望能将须佐能乎小型化后离体，并能够保持查克拉稳定。
要么，是小型化时巨大的查克拉压力反弹震伤了佐助自身，右眼痛得像是要爆开。
要么，是离体后查克拉连结极其不稳定，佐助难以灵活掌控须佐能乎的动作，被其溃散后的查克拉乱流误伤。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受伤……
佐助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一次次继续。继续做他该做的事情。
每当六道仙人的灵体要以鸣人体内取出的阳之力为他疗伤时，佐助都会拒绝，“没必要损耗这股查克拉。初代目教我的医疗忍术，我也学到了一点。”初代目火影因为其自身强悍的体质，医疗忍术方面并不如他孙女五代目纲手，可也足够佐助应付这点伤势了。
四代目只是负责以飞雷神之术帮忙转移佐助，然后在旁默默为其守护，免得佐助试验须佐能乎的动静召来黑白绝甚至是辉夜。
就这样，二人在茫茫忍界之中砥砺前行。
横穿风之国，途径砂隐村时，佐助与四代目照例分开，各自去搜寻可储存携带的食物。
像砂隐这样久居风沙的村落，每家每户居民的家里都有一些保质期很长的食品。大概是在这末日般的世界锻炼出来了，佐助的胃也变得强大，即使是吃一些过去了五年的腌制品，他也能正常消耗，没有不适。这或许也算是件幸事了。
将砂隐村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能吃的东西，佐助和四代目还就地补给了一番卷轴、手里剑、苦无、钢线等忍具。
佐助一身的衣服也快穿得发臭了，干脆在砂隐找了长袍套上。裹了条宽厚的围巾，往上拎拎就能当做面罩遮挡风沙。还绑了一圈头巾，免得像之前那样风暴一吹，头发堆里就全是砂。至于四代目当然就不需要这些，秽土转生的他，整个人就是活祭品外裹着一层黏土构成的“波风水门皮肤外壳”，风沙不风沙的，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二人接着上路，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要去哪儿。
大漠，戈壁，峡谷……
他们走过许多地方，没有听见过一个活物的声音，只有风声呜呜地叫，像是在为那视线里到处都是的神树与挂在上面的蚕茧哀嚎。
无限月读后的第七年十个月，四代目火影的秽土转生耗尽了生命能量，彻底瓦解离开了阳世。
第八年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宇智波佐助不再试验须佐能乎。
164 漩涡一梦
自己专属的时空忍术印记，竟然被阿修罗给强行改写，这是辉夜分身始料未及的。
不远处半个身体没入神树的黑绝也诧异无比，“竟然能改写时空印记，而且还是在没有实际接触母亲的骨矛的情况下，一次性全部改写……飞雷神之术，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场中，鸣人引发的小型龙卷风将辉夜分身洒下的所有骨矛裹挟，漫天飞旋。
而一道道金色的影子，就顺着这些在龙卷风中飞旋的数十个飞雷神骨矛，在龙卷风里不断闪烁。
风眼中心的辉夜分身面无表情地仰头。
轰！一道金光降下，辉夜分身险险地避开，错身之际瞥眼看到落到她旁边的是金光闪闪的一个鸣人分身。
当辉夜分身要以柔拳拍去时，这个从天而降一拳轰向辉夜分身落空的鸣人分身，立刻发动飞雷神之术回到了天上那不断回旋的小型龙卷风中。
龙卷风里的数十个白色骨矛无规律地随风乱舞，印记被改写了的辉夜分身也无法感应到那些骨矛的具体位置。甚至，辉夜分身即使白眼全开，也无从看透……那隐藏在龙卷风里依靠飞雷神骨矛不断跳跃的鸣人，到底释放了多少个分身。
滋滋滋……
龙卷风里仿佛藏着金色的电光，不断流窜。
轰！又是一道金光降至风眼下方，仿若天罚般，快到在视线里留下一片金色的残影。
辉夜分身这次没能躲开，被鸣人分身击穿了胸膛。
“阿修罗……”辉夜分身似乎是故意没有避开这一击，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抬手捏住了鸣人分身贯穿自己胸膛的手臂，“为什么，你要像你父亲羽衣那样……忤逆哀家……”
这时，在辉夜与鸣人相持的周边，神树表面又开始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白绝，他们现身的那一刹那，就立刻转变为额头光洁的新的辉夜分身。
“怎么说呢，我倒觉得……”鸣人分身扫了一眼新出现的十五个辉夜分身，他面色不改，缓缓道，“不是我或者六道仙人忤逆你，而是你在违逆自然的规律！”
辉夜的分身包了过来，“伶牙利嘴……”
被围的鸣人分身额头上忽然浮现出黑色的狐火印记，他露齿一笑，“承蒙夸奖啦。”
道道金光乍现，在这个鸣人分身的背后，突然出现十几个举着金色螺旋手里剑的分身——他们都是用被辉夜限制住的这个分身额头的印记跳跃而来，带着凝聚已久的金色螺旋手里剑，发出自杀式的攻击，齐齐对着分身，对着分身前头的辉夜分身，以及在风眼中的另外十五个辉夜分身砸去！
十六个辉夜分身纯白的眼眸里倒影着爆开的漫天金光。
“这小子！”黑绝面色一变。
小型龙卷风也在这种惊人的轰炸攻击下爆散开，在瞬间承受了十几个金色螺旋手里剑的洗礼后，这部分区域的神树“咔嚓”断裂，分作两截，落到了地面。
那变成辉夜分身的十几个白绝也像是十几坨烂肉，雨点般掉了下去。
漫天的烟尘之中，金色的身影在下落。黑绝隔得老远，似乎感觉到对方在途中隔着尘雾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居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不妙啊，这小子突然诈尸，飞雷神之术也莫名其妙精进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阿修罗那小子再世，也不可能做到刚才那一步！难道这个残破的忍界，如今还有母亲无法触及的秘密？这小子……真的是漩涡鸣人么？”
远在神树主干顶端，时刻关注着神树之果的大筒木辉夜本体睁开了眼。
“阿修罗……”
她清冷地念了一句，身影立刻消失。
可来到分身与鸣人战斗的地方，两截断裂的神树之处，尘烟刚刚散尽，却没有发现漩涡鸣人的影子。
“母亲……”黑绝脱离神树，朝辉夜本体赶去，却被对方以额头神眼的力量直接吸摄了过去，捏在了手中，后者冷然地看着黑绝，沉默不语。直到当黑绝差点以为要被辉夜眼神中的无穷压力给压垮时，辉夜才松手放开他，说道：“那……不是阿修罗。”
“不是阿修罗？”黑绝小心地问，“母亲，您是什么意思……”
大筒木辉夜看向茫茫忍界，平静地道：“他身体中的九尾妖狐，不是所剩的阴之九尾。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黑绝听不明白辉夜的话语，可后者显然没有跟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解释的打算，黑绝只好悻悻不语。
…
…
没有找到未来佐助、安排好体内的未来鸣人之前，鸣人没有打算与大筒木辉夜正式交手。
而且，这个时空的辉夜，复活后已至少成长了不知多少年，从刚才她的白绝分身术就能看出，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之一二。
鸣人也没有把握能对付她。
论战斗能力，鸣人目前的力量大体分为两块。
一个，是以阿修罗力量为主，仙术力量为辅的模式，而另一个，则是鸣人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时空的自己的独有的特色，那就是出神入化般的时空忍术。
连他自己也无法估算，他的时空忍术假如用来战斗，会做到何种地步。
“找到未来佐助后，就由我的时空忍术配合他跟鸣哥，来封印辉夜……”
鸣人如此初步打算。
他离开风火国界线，踏入风之国。
未免被辉夜或者黑白绝发现，鸣人在此隐藏起查克拉。九尾，仙术，阿修罗之力，能不用就不用，只靠自身的查克拉和一双腿，在茫茫大漠中行进。
风沙很大，偶尔会碰见大型的风暴。
躲在岩洞中，鸣人用火遁术点了篝火，极其生涩的火遁忍术被九喇嘛好一顿嘲笑。
鸣人自身只专供风遁忍术与时空忍术，但他平时毕竟也会为了战斗研究可能会碰到的敌人的遁术。即使没有专门提炼相应的查克拉，随着研究的过程，一些简单的火遁、土遁、水遁、雷遁术，鸣人也是能够用出来的。
实际上，鸣人认为，“X属性忍者”是个伪概念。
五行遁术的使用，大概是这么个过程：结印，体内查克拉随印而动，查克拉性质转变为所施忍术需要的性质，查克拉的组成结构转变为所施忍术需要的效果。
以火遁术为例。
宇智波某某准备释放一个豪火球之术。
第一步，结印——巳未申亥午寅。
结印的过程中，宇智波某某体内的查克拉随着这六个印，按照长年累月的锻炼记忆，自然而然地朝着豪火球的构成凝结，并且根据所结的六个印里的火遁术特征印“寅”，同步转变查克拉的属性为火，最后宇智波某某以口部为释放端，将豪火球施出。
在这种遁术释放过程中，结印的速度，你无法在战斗之前就提前准备，只能靠练出来的手速硬怼；遁术结构的凝结方式，这是你所释放的这个忍术的开创者考虑的问题，也跟你的战斗无关；只有一个过程，是忍者在战斗之前就可控的，那就是属性查克拉——你可以提前准备，攒在体内经脉之中。
所谓的上忍通常用有两种以上的查克拉属性，只不过是因为上忍的查克拉量通常富余，足够他们储备两种以上的查克拉，并能够剩下一点其他用处的无属性查克拉——比如攀岩，爬树，踩水，急行军，操作忍具等。
所以在鸣人看来，只要查克拉足够，肯下苦功练习，五属性遁术都各掌握个一两种，对大部分忍者而言都不成问题。
至于那些在单个属性的忍术上天赋卓越的忍者，毕竟只是少数，代表他们对擅长的遁术有独特的天分，体现在他们战斗临时转变相应属性查克拉的速度，跟普通忍者提前准备好查克拉再释放忍术的速度，并没有多少区别……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对于天生查克拉量少的忍者而言，掌握太多属性的忍术，也不是什么好事。除非能有像旗木卡卡西那样的天分，不需要提前将体内的查克拉转变为特定的查克拉属性，战斗时随用随转，效率仍然超过普通忍者……
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中，风暴停息了。
鸣人收拾心情接着上路。
风之国比起火之国贫瘠多了。鸣人路过许多城镇、村庄，除了意料中的没有碰见任何一个人之外，也没有在任何居民的家里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就连一些粮商、饭店里也是空空如也，能剩下的都是无法长久保质的食物，早就腐烂，连臭味都没了。
“无限月读这是已经过去了多久……”
长夜漫漫，鸣人一人独行。
又过去几个月，鸣人去过雷之国的云隐，云雷峡上空无一人，只有瀑布之声。
他去过土之国的岩隐，那里除了黄土高原，什么都不剩。
他去了雨隐村，如今的雨隐，不停息的雨没有往日那般大了，可村子里却没了一个人影。
他去田之国，发现了几个音隐村的基地，大蛇丸的实验器材也不知去了哪儿，连一块显微镜片都不剩下。
鸣人只身横渡大海，一路跑到水之国上岸，来到雾隐村，曾经的血雾之村如今只剩下浓重茫茫大雾，再无一丝血腥味，却更显阴森……
站在涛声如雷的海岸边，鸣人迎着海风，望着远方的海平线沉默。
他曾想象过一种场面。
假如所有忍者都不受“查克拉量”的困扰，或许每个忍者都可以精通五行遁术与阴阳遁术。
在忍界里，大家族之所以能成为大家族，割据一方，无非是因为其或多或少都有点厉害的血继限界。而通常血继限界者，不仅查克拉属性奇特，查克拉量上也会大于普通忍者。鸣人认为这是忍族能超然于大众忍者最为关键的一点。
血统这玩意儿，不是后天努力能改变，能轻易超越的。
可假如……能以一种后天的方法，消除忍者之间“查克拉量”的差距呢？
当查克拉量级到了一定层次，些许血继限界之流的先天优势，或许就不再在忍界强者中占据主导。
就比如鸣人自己，即使将他一身查克拉的属性全部剥离，他纯靠查克拉硬砸，也能将任何忍者砸死……
【你似乎在胡思乱想啊，鸣人。】九喇嘛在鸣人体内说话。
【一路上这么无聊，总要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鸣人在心中微笑道。
九喇嘛沉默片刻，用莫名的语气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的时空忍术达到一定程度后，你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淡化了……】
鸣人嘴角的弧度收敛。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时空的漩涡鸣人，有可能在那个颠倒的时空里，下手杀死波风水门吗？】九喇嘛说道。
鸣人在心中缓缓道：【显然，肯定会存在堕入黑暗的漩涡鸣人的时空。九喇嘛，你别忘记，在你认可‘鸣人’之前，可是千方百计想将对方拉入心灵的阴暗面的……】
【你少来，即使是那样的漩涡鸣人……】九喇嘛道，【我也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渴望的父亲下杀手，你觉得呢？】
哗啦！白浪拍在岸边，鸣人纵身一跃，在海面如履平地，奔向遥远的对岸火之国。
【证据的话……】九喇嘛在鸣人的心中世界趴着，睁开了眸子，【你对于这个世界的存亡，其实并不是很上心，对么？你之所以特地赶来，无非是为了心中的道义，想要偿还另一个鸣人对你的恩情。就像你曾经思考过的问题那样，即使你拯救了再多的世界又如何呢？总还会有你无法拯救无力拯救的世界，总还会有谁也无法幸福的世界……】
鸣人在大海上疾驰，没什么表情。
【你应该还记得那个佐助杀了鸣人成为忍界威慑的世界吧……那个佐助在得知了平行世界的真相后，他的选择，你不是很清楚吗？】九喇嘛咧了咧嘴，【他将一切的不幸承担下来，刻意创造更多不幸的可能，让自己所在的世界成为最最不幸的那一个，他希冀，他暗自盼望，假如这样做的话……在别的时空里，大家都更加幸福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点，不是么？】
“九喇嘛，我说过了，”鸣人开口道，“笔直向前，决不放弃，是我的忍道。我说了要拯救鸣哥的世界，就一定要做到！”
“至于你所说的……我的情感……”
内心世界里，鸣人出现在晴空下，鸣哥一身破损的衣裳，躺在草地睡着了。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他走到巨大的九尾狐狸身旁，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如火绒毛，低声自语道，“那似乎是在研究时空忍术后的一种‘病症’……越是经历更多的时空，越是在时空忍术上进步，我的内心就仿佛被另一种淡漠无情的心绪侵染。可我不想变成那样的……”
九喇嘛默然无语，然后哂笑一声，“我知道……你看，这里的阳光不是挺好的么？”
鸣人抿了抿嘴，坚定道：“我不会变的！九喇嘛，漩涡鸣人是不会变的。”
“变不变我管不着，可这里的温度要是降了，你可别怪老夫搬家。”九喇嘛看了看鸣人，心中微叹，口中笑道。
这天夜里，鸣人做了一个梦。
梦里，忍界是一个巨大的光球，球内仿佛一个万华镜，重重叠叠的仿佛碎片堆叠，而他孤独一人地站在这个巨大光球的最中心，无人的一块碎片上。
伸出手，拨弄那些碎片，碎片按着鸣人的心愿组合。
他将几个碎片拼凑，组成了一个整面，却没照见自己的脸，看到的居然是另一个巨大的光球，其中也有重重叠叠的碎片堆叠。
忍界是我，我又是谁？
鸣人怅然一梦，悠悠醒来。抬眼一看，前方不远，正是终结之谷。
165 黑点
【终结之谷啊……】
体内世界里，未来鸣人也通过查克拉的交汇，看到了鸣人的双眼所看到的事物。
终结之谷。
这个地点，对鸣人自己而言，并没有太多特殊的意义，顶多因为其特别的构造，以及相关的历史典故，算得上是火之国境内数一数二的风景胜地或者旅游点。
因为在鸣人的世界里，佐助从未叛逃，他也自然就没有与佐助在此地决裂过。
可他知道这里对于未来鸣人，对于他的世界以外的绝大多数平行世界的鸣人以及佐助，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可惜我虽然得到了你查克拉中传递过来的记忆，却无法感同身受你当时没能追回佐助的那种懊悔……跟心痛……】鸣人对体内世界的另一个自己说道。
未来鸣人勉强一笑：【这其实算是件幸运的事……那种事情，没有必要感同身受啦……】
【……】鸣人运足脚力，赶往终结之谷的千手柱间石像。
体内世界，九喇嘛暗自想道：“哼，可真是不坦诚啊。即使另一个鸣人的查克拉里只包含记忆而没有对应情绪，可是……人类就算读本书也会有情绪波动，何况是阅读那么一段真实无比的记忆？说是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在为你逐渐麻木的感情找借口吧，鸣人……”
“好在，还有雏田。”
九喇嘛在体内世界的草地上趴着，甩甩九只长尾，担忧中带着一股欣慰，它的眼神里有那么一股……类似于“哎呀我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儿子选的媳妇果然是没选错”的情绪，“如果说佐助因为是因陀罗转世的缘故，算得上是天然地就最能理解鸣人的人的话，那么日向雏田……就是鸣人后来自己选择的，两人互相磨合互相接受的，最理解也最能包容对方的人了。”
“鸣人这小子通过时空忍术看到的那么多平行时空……”
九喇嘛可谓是一路跟着鸣人过来的，它知道鸣人这小子明里暗里所经历的时空之多，远非木叶里的那些人所能得知的，也非前不久才被鸣人从沉睡中唤醒的未来鸣人所能了解的。
恐怕整个忍界……哦不，应当说是“全部”忍界，都没有它这一只九尾妖狐更能明白，鸣人能够在那茫茫多的平行时空中，坚持本心没有迷失自我，始终牢记自己所属的那个时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曾经，鸣人发现过一个非常幸福，堪称完美的平行世界。
在那里，初代目火影与宇智波斑从未决裂，木叶共尊千手宇智波；
宇智波斑婉拒了提前退位的千手柱间的火影之位，转而推举自己族内的宇智波镜为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任技术开发部部长与暗杀战术特殊部队部长；
二代目宇智波镜退位后，日向一族分家中走出的日向日差，与纲手的男友加藤断公平竞争三代目火影之位。最终，在宇智波以及日向的联手促成下，日向日差当选三代目火影，并联手其族兄，大力改革木叶村内的家族制度，打破彼此的门户之见，初步走向融合——值得一提的是，二代目日向日差也是那么鸣人看过的多平行时空里，少有的一位与木叶村千手派系，与柱间扉间两兄弟没有多少私交的火影；
三代目日向日差的任期并不算长，可在位期间却完成了木叶村的扩建，忍者教育的进一步普及，并纵向加深了木叶忍者学校的厚度，增设了战斗专业精英中忍水准或者研究系技术开发部正式干员水准才能毕业的忍者大学，并从中挑选出平民出身的优秀大学生波风水门提前毕业，接任第四代火影……之后三代目日向日差便急流勇退，退休养老顺便调（这也是敏感词得是有多敏感啊不是说好污客的呢）教家里的天才儿子去了……
至于波风水门的妻子，也仍旧是九尾妖狐的人柱力漩涡玖辛奈。不过不同的是，玖辛奈老早就与体内的九尾达成和解，成为完美的人柱力，而她生下儿子漩涡鸣人后，也并未将九尾转移到儿子身上……
五代目的候选人的竞争堪称激烈，光宇智波一族就出了仨，分别是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宇智波带土……还有自己无心争火影的“木叶白牙”力挺的亲儿子旗木卡卡西，也是五代目后补的大热门……
而因为那个世界里，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从未决裂，木叶村因此强盛不衰，远超他国忍村。那个世界根本没什么五大忍村的说法，只有木叶村与其他忍村。那个时空的世界格局，就是彻彻底底的“一超多鶸”。甚至连一次像样的忍界大战都没有发生过……
总而言之，那个时空可谓是完美，大多数人相较于其他时空，都幸福得不能再幸福。
甚至连九喇嘛也曾动过这样的想法：但凡鸣人忍不住生出哪怕一丝邪念，宰了那个世界的漩涡鸣人，他自己取而代之，那就立刻能拥有那如此完美圆满的世界。
可鸣人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或许正是因为自身所属的世界里，有他牵挂的人在，有日向雏田在，有那一个木叶村的人在，鸣人默默地祝福那个世界后，又默默地抽身离开。
每当寂静无人的深夜里，鸣人一个人忍不住回想起在那个时空里的所见所闻时，九喇嘛都能明白，鸣人能果断地离开那个时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九喇嘛，你在想什么？】
视线中已经能看到终结之谷的初代火影石像的后脑勺了，鸣人感受到体内九尾的情绪波动，不由问了一句。
九喇嘛收回思绪，翻了个白眼，哼道：【我在想，你小子怎么磨磨唧唧地，还没解决好这个时空的麻烦？】
【这个世界的辉夜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啊……】鸣人不禁无语，【之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只是辉夜的分身而已，就已经那么难缠……或许这个时空的辉夜，她的忍术造诣要比六道仙人还厉害！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这个时空的佐助，还有让鸣哥复活……】
【辉夜再强也是一个局限于这个时空的辉夜，拿出你的时空忍术，应该能对付她的吧？】九喇嘛说。
【没那么简单的……你别忘了，辉夜也有时空忍术的能力。】鸣人说道。
纵身一跃，他已跳到初代火影石像的脑瓜壳顶上。
“哗啦啦……”
大瀑布的声音如雷轰鸣。
鸣人登高望远，视野开阔无比。
风很大。
体内的未来鸣人很沉默。
对面的宇智波斑石像上空无一人。
“不对，有问题。”
鸣人举目四望，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对面宇智波斑巨大石像……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胸口石雕铠甲的位置。
那里，有个黑点。
166 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
闷热的环境，浑浊的空气……
宇智波佐助枯坐于此。
他满头黑色乱发，略有污垢油腻，乱糟糟的胡须也不算干净，整个人蓬头垢面。
两眼早已不复十年前的熠熠神采，为了节省查克拉，全都退回了黑瞳，好像两口乌黑浑浊的死潭，充满了麻木。
小小的石洞内，上下左右四周的石壁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而佐助对面的墙壁上斜放着的，是一个写着“封”字的白布木乃伊，里头封印着他曾经的挚友死后的肉身。
一动不动地枯坐在这宇智波斑的石像洞内，大概已经有一周左右了。
佐助靠着冰冷的石壁，通风小洞处射进来的微光成束，从他的鼻尖前擦过，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全是一模一样的飞雷神的术式，也是佐助的专属印记，“我执之魔”。
眼球动了动，佐助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束光下的飞雷神术式，目光从“我”字划过“执”字，最后落在“魔”字上。
…
…
鸣人纵身一跃，跳到那黑点处，双足聚集查克拉，整个人水平横站在宇智波斑的石像上。
“小洞？用来通风的吗……”
他蹲下身，敲了敲石像，发现了异常，“里头是被掏空了的？”
【谁会挖空终结之谷的石像？】未来鸣人在体内世界说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鸣人说。
…
…
就这么呆呆地怔然了几个小时。
整个忍界只剩下他一个活着的人，佐助几乎快忘了说话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也必要说话。
一流的忍者，不需要言语来表达。
对吗，我的朋友。
佐助最后的目光落在对面石壁的木乃伊上。
他……好羡慕这个笨蛋。
这个笨蛋早早地就死了，将这个世界抛在脑后。
而他宇智波佐助呢，四处逃窜，就连求死……都要一遍遍地质问自己，值不值得，甘不甘心，敢不敢。
闭上眼。
佐助体内的查克拉，已经许久没有保持充沛过了。
辉夜与黑白绝上天入地般的追杀，令佐助得不到片刻喘息的功夫。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筒木辉夜沟通神树的感知能力也与日俱增，佐助就连外出采集食物都要小心翼翼……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顿报餐了。肚子吃不饱，查克拉自然保持不了完整的状态。
穷途……末路……了吗……
宇智波佐助如行尸走肉般枯坐，麻木地看着亡故挚友的封印木乃伊。
他想：“大哥，我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鸣人，我……我好想放弃……你以前口口声声说要把我带回木叶村，有没有想过放弃？我如果现在放弃，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大哥，鸣人……父亲，母亲，宇智波一族，大概到此为止了……”
…
…
这么小的小洞，怎么也不可能钻进去。
鸣人也不打算暴力破坏整个石像，想了想后，将自身的查克拉沿着小洞像内部散去。
查克拉涌进小洞内，果然，鸣人模模糊糊感觉到了，里头是个中空的洞窟。
离体的查克拉构成了一个无形的狐火印记，鸣人一念便发动飞雷神之术，转移至那宇智波斑石像内部的洞窟中。
…
…
佐助终于是闭上了眼。
许久许久之后，再一次睁开时，右眼猩红一片，六角梅花的瞳纹内嵌着三角飞镖的图案，左眼则是波纹状的轮回眼中，由内及外点缀了两圈的三勾玉——手掌微动，片片紫色的查克拉在佐助身上涌动，佐助已经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
佐助背对着洞内墙壁上斜靠着的封印木乃伊，低声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双手缓缓地结印，佐助发动了飞雷神之术，离开了此处。
…
…
鸣人进来这个石像内部洞窟的时候，被浑浊的空气呛了一下。
轻咳一声，适应下来。
鸣人眉头一皱，透过通风小洞的微光，他注意到了四周石壁上写满的“我执之魔”的印记。
他伸手去触摸，印记中流露出的熟悉的感觉。
“这些都是飞雷神之术的印记。”鸣人很肯定。
未来鸣人在体内世界又疑惑道：【可……老爸的飞雷神之术的印记不是这样的吧？我记得是“忍爱之剑”来着？】
鸣人微微一笑，“所以很显然，这不是老爸的飞雷神印记，而是……佐助的！”
【什么？！佐助那个臭屁的家伙连飞雷神之术都学会了？！】未来鸣人十分震惊。
鸣人则轻叹道：“这也证明……你的这个世界，距离辉夜复活，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这里很明显是佐助暂居之所。
可除了满墙壁的“我执之魔”术式之外，这里并没有佐助的踪迹。
鸣人发现了那个白色的封印木乃伊。
“这里面……是你是尸体么？”
鸣人伸手触摸，感觉到了一股……“好像我自己就躺在里面”的感应，很奇妙。
【绝对没错！鸣人，我在其中感觉到了另一个老夫的查克拉……】九喇嘛在体内世界说道，【应该是秽土转生的四代目将他身上的阴之九尾放进了这个封印中……】
鸣人说道：“也就是说，秽土转生的四代目，已经不在了。”
未来鸣人沉默少许，缓缓道：【可辉夜还在……假如秽土转生的那些人都已经消失了的话，我真不知道佐助那家伙是怎么自己支撑到现在的……】
“这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
鸣人之前有好好钻研过医疗忍术以及封印术，因此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白色木乃伊的构造，“可以保存尸体不朽，延缓腐烂……既然佐助还在活动，至少距离辉夜复活不可能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以上。而在一百年以内，这个封印术保存的尸体，基本不可能腐坏……”
【因陀罗将阿修罗的尸体留在了这里，自己却消失不见……这可不是什么好讯息啊……】九喇嘛说道，【鸣人，你最好立刻让这家伙复活，然后去找到这个世界的佐助！我觉得，他可能在做些自求死路的傻事……】
“啊！我明白……”
鸣人双手飞速结印，暗喝了一声“封印术·解！”，面前的白色木乃伊的绷带便一下子松开，缓缓飞散，露出金发的漩涡鸣人的尸体。
尸体刚露出来，其腹部就有一股血红色的查克拉浮现，冒泡一样凝聚成一个凶恶的狐狸头，呲牙道：“是谁？四代目这混账，死了都不让我好过……“
鸣人微微一笑，他的肩膀上飞出一道金色的狐狸头，嘲讽道：“同是九尾妖狐，你却过的不怎么样么！”
“你是谁？！”尸体上的阴九尾震惊。
它看向面前的鸣人，又低头看看自己从中浮出的未来鸣人的尸体，不解道：“变身术？不对，你身上的确是鸣人的查克拉……”
“用语言的话有些麻烦，就用忍者的方式解释吧……”
鸣人说着开始结印，双掌一拍，从他体内立刻用出一道金色的查克拉，那是另一个鸣人的影像，带着似怅然似微笑的神色，与尸体上的九尾对视一眼，钻进了自己的尸体之中。“不过你的身体中好像没有六道仙人激活的阿修罗阳之力……”
未来鸣人的尸体很快睁开眼，在未来九尾惊异莫名的眼神中坐起来，推断道“应该在佐助手里！他现在……绝对是独自一人找辉夜去了！”
“他要一个人用阴阳之力，将辉夜封印……！！”
鸣人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那可不妙啊……假如佐助也牺牲了的话，就麻烦了……”
他伸手触摸那些“我执之魔”的印记。
片刻后，鸣人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副仿佛忍界的全息地图，其上遍布着“我执之魔”印记的气息……鸣人注意到，在这些佐助留下的印记分布图里，有一块区域是十分空白的，方圆十几公里内，佐助没有在那里留下哪怕任何一个标记。
“那里的中心，一定就是辉夜所在的位置！”
…
…
神树主干处。
大筒木辉夜睁开了眼，看向下方地面上突然出现的渺小的人影。
“因陀罗……你终于敢现身了吗？”
她淡漠地说了一句，本尊身影已在神树之顶消失，出现在未来佐助的面前。
“你从我身边夺走的……我要你……全部还回来……”
佐助的咬字有些生涩，因为许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话沟通过。但他的神色无比之坚定，亦或是无比之漠然。他这次前来，就只为了将一切了断。无论是了断辉夜，还是了断他宇智波佐助，总算也是个结局了。
“来吧！”
“杀了我，或让我封印了你……”
佐助孑然独立，面对着大筒木辉夜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气势的本体，漠然地说道。
这一战，
是赢，是败？
随便吧，
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
167 爆头
对于宇智波佐助的行为，黑绝只觉得好笑。
“因陀罗，你这只是在找死！”
在佐助与辉夜本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浮现出一只半黑半白的绝。白绝的那半边，眼神呆滞，并无思想。沙哑着嗓音说话的，是黑色的那半边。他躲得远远的，咧着嘴巴嘲讽跟辉夜本体对峙的宇智波佐助。其实也不能怪他，黑绝虽说是辉夜以精神力诞生的第三子，并非凡胎，可到底也是个生命体！辉夜自己与神树合一，拥有耐得住寂寞与永生的神性，可黑绝却不同了，他也会无聊。
忍界的活人都挂在树上了，这将近十年里，黑绝宛如猫捉老鼠一样戏耍佐助与秽土转生的前代火影等人，可不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么？
从前有整个忍界供他玩耍，如今却只有佐助一个了，说实在的黑绝还有点不忍心看母亲宰了这小子。
“怎么就忍不住来找死了呢？佐助啊佐助，你再躲个十年八年的，老子还能陪你捉捉迷藏……”黑绝暗想，“可惜啊，大概没人聊天，这小子也把脑子憋坏了，竟然想找母亲单挑。现在的母亲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让你封印，恐怕你这小子也……”
蓬头垢面的佐助胡子拉碴，浑浊的仿佛死人那样的眼珠子动了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出言不逊的黑绝。
一瞬间，黑绝思维里一片空白。
没有震撼，没有恐惧，在被宇智波佐助看了一眼后，黑绝的思维仿佛都停滞了。
在孤独与绝望中挣扎了近十年……将会锤炼出怎样的灵魂？
宇智波佐助的一个眼神告诉了黑绝答案。
黑绝茫然片刻醒来，顿时倍觉羞恼，老子居然被佐助这小子的一个眼神就给镇住了？这……他眼神躲闪，心里竟冒不出只言片语的狠话，更没有勇气去再瞧一眼佐助。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异莫名。他好几年没碰见过佐助这小子了，对方的精神意志竟然淬炼得这般恐怖。
难道……之前碰见的那个鸣人，真的是佐助这小子用某种手段复活的？
黑绝这么寻思着，那边大筒木辉夜开口了，对佐助说道：“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你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佐助不弱下风地与辉夜平淡对视着，他的左眼与对方额头的神眼视线相碰，竟令空气都好似灼热起来。
忽然，佐助身体一矮，蹲下身来，一只宽袖内的利爪从一道时空门中探出，抓向佐助的后脖颈，却被佐助这一蹲给避开。
堂堂查克拉始祖，卯之女神，却搞偷袭？
普通人或许会这么愤愤不平，可佐助却没有这么想。
辉夜笑道：“黑绝给我讲忍界历史与忍者，我听来听去，所谓的忍者也好战术也好，不外乎‘狡诈’二字……”
蹲下的佐助抓住扑空的辉夜之手，用力一拽，他整个人钻进了将闭的时空门里，下一刻从那边辉夜的宽袖内飞出，“咻咻咻”指尖翻出的苦无飞转，握住的那一刻同时裹上了一层耀眼的雷光——与寻常的雷遁强化忍具的样子不同，佐助手上这包裹了苦无的雷遁查克拉，竟然没有丝毫的电流跳动，安安静静，规规矩矩，不像是电流外衣倒像是一层苦无形状的冰甲。
“好精湛的雷遁查克拉控制力。”辉夜瞥了一眼，不由赞叹。
佐助握着雷遁苦无，反手斩向辉夜的脖子。
“也叫你评评哀家的查克拉控制。”辉夜的手上涌起一阵无形的风，不断流动，颜色加深。大量的风遁查克拉，致密而有序地在卯之女神的手掌表面覆盖，最终竟然呈现出肉眼可见的天青色，她这只手就好像变成了天青色的美玉。“当”地一声，辉夜竖起两根手指，拦住了佐助反手砍向她脖子的雷遁苦无。
佐助没说话，心里也惊叹辉夜的这一手风遁，绝对超过了他毕生所见的任何一个风遁忍者。
握住苦无的手一松，佐助翻转再握住，换了个角度劈向辉夜。
辉夜的天青色手掌仍旧后发先至，稳稳地挡住。
“柔拳？”
佐助冷眼，手持苦无不断刺向辉夜脖子上的同一处，周身拉出一圈又一圈的雷光弧线的残影，可辉夜风轻云淡间，却只靠一只手就将这些攻击尽数拦下。
“八卦……掌……”
佐助的攻击越发吃力，辉夜却渐渐反守为攻，压制起佐助的攻击，这时变成了佐助自己轻易无法停下攻击，一旦停手，便会立刻被辉夜寻隙击中。
“崩”的一声，雷遁苦无弹上了天，转动间宛若一团雷光球。
“呵呵……”
辉夜冷艳的脸上轻笑一声，天青色的手掌，转眼变成了土黄色，土黄色又瞬间变成黑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中佐助错愕中的头颅。
轰的一声，好像西瓜被拍得爆开，佐助的脑袋被辉夜的黑铁手掌拍得爆碎，红的白的飞散。
“唉，都说了你这是找死，还不信。”不远处黑绝这才看了一眼佐助的无头尸体，在辉夜的掌下缓缓倒下。
辉夜的头顶，旋转成一团雷光球的苦无抛至顶点后，开始下落，落至辉夜天灵盖上方时，苦无旁边“咻”地出现佐助的身影，他一把抓住雷遁苦无，刺向辉夜额头的那只神眼。这电光火石间，雷遁苦无利刃下的辉夜，一双白眼旁边不知何时浮现了密布的青筋，她掌下的无头尸体还在仆倒，可却抬眼瞥向天空，似笑非笑的神色，对头顶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佐助，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抬起天青色美玉般的两根手指，将雷遁苦无夹住，那尖刃距离辉夜额头的神眼只有几毫米。
就连佐助整个人，也被辉夜两根手指夹着苦无连带着拎在半空。
辉夜本体的力量，堪称不可思议。佐助暗自心惊。
“变身术伪装的左眼，真以为能瞒得过我么？”辉夜打量着半空的佐助，对方的左眼看似是六勾玉的轮回写轮眼，其实在辉夜的神眼中却是六角梅花的万花筒写轮眼。不止是这一个，刚才被辉夜拍爆了脑袋的佐助，左眼也是变身术伪装出来的。“从一开始，你的本体就没有出现……”
握着苦无的佐助冷漠着一张脸，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与辉夜交流，他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辉夜，或者被她杀死。
心念一动。
被辉夜天青色手指夹住的雷遁苦无的尖端，从对方指缝里透出的那一点点雷光，忽然延长，化作一根尖锐的雷针，光速刺向辉夜的神眼！
几毫米的距离而已！
突然发动的攻击，佐助心想，就算是辉夜也要猝不及防吧？
可苦无尖端延伸出的雷针，却刺了个空，辉夜脖子以上的头颅居然直接消失了！
佐助微微睁大了眼，立刻发现辉夜的脖子处横着展开了一道黑色的空间门。而他无法看到的是，在他的背后，展开的另一道空间门中，辉夜的脑袋伸出，额头的神眼中弹出一股莫大的排斥力场，震向佐助的后背。
正面两指夹住雷遁苦无，从而将佐助整个人抬在半空的无头辉夜，借着被轮回眼斥力压向这边的力量，另一只手掌上裹起雷遁查克拉，仿佛佐助的千鸟，也仿佛三代雷影的地狱突刺，直接将手持苦无的佐助脑袋插爆！
“不是实体分身……”
辉夜将手中的无头尸体随手一扔，尸体在半空中就消失不见。她低头一看，之前打爆头的那个佐助的无头尸体同样消失了。
“培育出的克隆体么，尸体消失不见，想必是用了黑绝所说的宇智波秘术，伊邪纳岐……”
辉夜宽袖猎猎，原地未动，淡淡地说道：“一次伊邪纳岐就要牺牲一只眼睛，你又有几只眼睛来试探我的实力呢？因陀罗。”
四周空旷无人，只有风乍起。
黑绝在旁看得心中纳闷，“不是本体，不是本体居然都能以一个眼神镇住我？！不，那小子最初肯定是本体，只是不知何时用天手力掉包了，绝对是这样……”他转念一想，又疑惑地想：“不过，那小子克隆了他自己，是在哪儿克隆的？整个忍界里所有有条件进行克隆的实验室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佐助他不可能……”
而此刻，在辉夜的天之御中小时空的其中一个，冰雪世界里。
某个冰窟内，一个又一个的宇智波佐助俱是双眼六角梅花万花筒写轮眼。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们应该，都算是兄弟了……”其中一个佐助说着，揭开上衣露出左胸口，血肉上竟然浮现着一张漩涡鸣人的五官脸孔。随着他的话，其余的宇智波佐助也揭开上衣，露出各自胸口上的鸣人的脸。“这是我们的另一个兄弟……一定要为他报仇，一定。”
168 黑麒麟
大筒木辉夜的天之御中瞳术所连接的几个异时空，是佐助在开发左眼瞳术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
佐助当时已无力再逃，在沙漠时空里躺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这里竟是最佳的藏身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辉夜和黑绝想必怎么也无法料到，在他们眼中到处逃窜的可怜虫，竟然敢跑到他们的老巢躲了起来。
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管躲在哪，也都只是可怜地在东躲西藏罢了。
终究，辉夜才是猎人，佐助只不过一介猎物。
作为猎物，他在绝望的世界的夹缝中，侥幸地才找到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想想，还蛮可悲的。
洞穴深处的阴影中，佐助从终结之谷转移而来的本体慢慢走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看着满室的自己的克隆体。
与克隆体不同，作为本体的他，身上并未植入鸣人的细胞。
因为……作为封印辉夜姬的关键之一，作为六道阴阳两半之力的那个阴之力，佐助他需要保证自身作为“因陀罗”的纯粹性。
“大哥，我们上吧。”
“他们两个已经都牺牲了一只眼睛，让我们都一起去吧。”
“我们会为大哥你创造机会……”
“机会来临时，我们中活下来的，会激发并聚合鸣人的阿修罗阳之力，配合你去封印辉夜！”
面对着作为本体大哥的宇智波佐助，克隆体们纷纷说道。
他们神色坚毅，竟都有视死如归的决绝。也有类似孩童般的天真与单纯。
这让佐助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看向鼬的眼神里头，一定也像这样……全是装作的成熟吧。
“明明……这些人，根本都不认识鸣人啊。”
未来佐助的本体默不作声，心里却发出微微的叹息。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悲哀之色。
“教唆人心……呵，这是我从大蛇丸那里耳濡目染学到的手段么……”他想起当年在木叶的宇智波一族地下室里，第二代火影曾对宇智波一族下的评语，不禁自嘲地想：“拥有偏执之爱的宇智波，果然最容易受人摆弄啊。这些我的克隆体，明明全是一张张白纸，却被我亲手写成了我想要的模样。为了我，甘愿去死……
“就像是……鼬那样……”
他抬起手掌，掌心上刻写着专属他的飞雷神术式——我执之魔。
“真是……
“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啊……”
未来佐助叹息过后，浑浊的眼中再没有一丝一毫软弱的情绪，这一刻他心肠如铁。
“走罢！”
未来佐助结印，冷漠地说道，“一切，就在此一搏了…！！”
左眼中的瞳力在空气中激荡形成了一道时空之门，其余的克隆体们相视一眼，一双双万花筒写轮眼中，纯真与深沉，矛盾的情感共存，他们就像一个个催生出的扭曲的矛盾体，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今天去死。用他们的性命，在辉夜身上撕开一道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名为希望的裂口。
克隆体们鱼贯而入时空门，本体的未来佐助放下结印的手，微微握紧。
“佐助，你……唉。”六道仙人从佐助的左眼飞出，他的这道灵体已经非常之淡了。
未来佐助抿着嘴，瞥了六道仙人一眼。后者于叹息声中又飞回左眼。
……
“佐助这小子……什么时候造出这么多克隆体？！”
神树主干所在处，黑绝陷入震惊。
接连跳出的一模一样的宇智波佐助，着实出他意料。
辉夜虽然也惊讶，却没动。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十几个宇智波佐助飞奔着将她环绕，悠然道：“每一个的查克拉都不错，整体的素质……应该能与黑绝所说的影级的忍者相比了。呵，因陀罗，你送来这许多查克拉……哀家是不是该谢谢你？”
她的语气柔和，竟像是在跟自家不听话的小孙子在聊天。
可又有一种始终不散的威严，因为在慈祖母的身份之前，她首先是查克拉始祖，心若无情之神明。
因陀罗与阿修罗的查克拉，她是必定收回的。
只为了……当年的那一道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个在天地初开时乍现的血色的人影！
若不将这世间的查克拉全部加持己身，辉夜没有把握再次面对那个可怕的血影。为此，别说牺牲两个孙子，即使是两个亲儿子，辉夜也在所不惜。她也的确曾如此做过，如今，只不过是要再狠一次心。
佐助却没兴趣理会辉夜的情绪，以及她心中所顾虑的某种最为古老的可怕敌人。
对他而言，在作为因陀罗之前，首先是宇智波佐助！
眼前这个女人，将佐助身边的一切全部夺走，是他毕生的仇敌！可谓不共戴天。
十八个佐助的克隆体——其中两个是分别失去一只眼睛光明的最初那两个——跑位到辉夜与其他佐助的四周，将在场除了黑绝外之人人围成一圈，保持着绝对的默契，同时开始结印，飞速而整齐。唰唰唰印成——
“炎遁•十八黑曜阵！”
霎时间，十八个克隆体两两之间竖起十八道黑色火焰的高大屏障，在数十米高的空中包了一个黑色的顶盖，封闭起来。
黑绝被隔在了这黑色的结界之外，稍微靠近了一点，立刻发现这结界的构成——没有温度的火焰，是天照黑炎！
“好小子！”黑绝暗自惊叹，“这东西，可比带土那个废物的六赤阳阵惊人十几倍啊！
“居然是用天照黑炎构筑的宇智波火遁结界术……从任何意义上来说，这都能称得上是宇智波结界术的极致了吧！”
黑绝试着遁地，可地下也被黑炎屏障所隔。
他又往下多钻了十几米，却发现黑炎屏障在底部包了一个下底面，完全封闭了。
“佐助这家伙！果然是防着我帮助母亲吗？”黑绝暗自恼火。
他知道，母亲在短短几年里精通了全忍界的忍术秘术，那只是在她看管神树果实的闲暇之余的成功。
可要说所谓忍者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绝非那些看似强大或华丽的忍术，而是防不胜防的战术！也就是所谓忍者的狡诈。
“……”辉夜试着用神眼朝外界空间转移，却失败了。她讶然。
与她对峙的剩余的那群佐助之中，有人淡然道：“没用的，炎遁•十八黑曜阵，会将这片空间也封锁住！辉夜……你只有杀死我，夺走因陀罗的查克拉，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那就杀了你好了！”辉夜冷冷淡淡说了一句，而后身影化成一道白光，飞奔至那堆佐助。
她没有靠仙人之力飞行，而是像忍者那样，使用体术攻击。
已经汇聚了上一世代忍界全部查克拉的卯之女神……假如学会了新世代的忍者技巧，会有多么可怕？
佐助来不及想，他已经真正见识到了。
庞大到近乎无限的查克拉，给了辉夜不可思议的体术力量，她的速度之快，直接在十八黑曜阵内拉出道道残影，如一头白发猛狮，扑进这些佐助克隆体里头。她的体术汇集百家之长，既有木叶体术的招式变化之妙，也有云隐体术的刚猛无铸，但根子上，却是柔拳的核心！动作挥洒与衔接，都带着柔拳点穴的精准与狠厉。
辉夜的体术风格可谓去芜存菁，直接凌厉，精妙到了极致。
她杀进佐助的克隆体之中，就仿佛当日秽土转生出来的宇智波斑杀进忍界联军中一样。佐助的体术绝对不算弱，尤其是在激发了因陀罗力量后，更能在全忍界都排的上号。可辉夜仍旧在诸多“佐助群”里，游刃有余地游走。她攻守转换，以攻代守，以守为攻，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将十八黑曜阵内其他的佐助克隆体放倒了个遍。
克隆体们有的身上游走电弧，躯体麻痹；有的衣服上跳动着火舌，皮肤烧伤；有的则浑身都是淤青……辉夜在体术连击中，竟然还穿插了诸多的遁术。作为查克拉始祖，她对查克拉本质的理解超越常人，大部分五行遁术，她甚至不需要结印，就能信手拈来。
“如何？”辉夜一甩长袖，回身时满地的克隆体纷纷倒下，她清冷地问道，“不比你们……所谓的影差吧？
满地的佐助里，有人说道：“影？凭你，还差得远……”
说着，辉夜的背后忽然闪现出一个佐助的身影，他高举的右掌被黑色的雷电覆盖，啾啾啾如千鸟齐鸣，目标便是辉夜的后脑。
“时空忍术无法作用于结界的内外，可却还是能够在结界内部使用么……”辉夜淡淡说道。
在脑后的炎遁•千鸟击中她之前，她的上半身就整个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背后佐助的背后。黑色时空门中冒出辉夜的上半身，她的右掌上竟然也凝聚起黑色火焰般的雷电，对着身前回头露出诧异之色的佐助轻蔑地笑道：“天照之炎与雷遁的结合，似乎也不是很难。”
说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辉夜用同样的炎遁千鸟刺中背袭她的这个佐助。
可这个佐助却“嘭”的一声，化作一团大量的白烟。直到消失之前，他回眸的目光一直落在辉夜手中的炎遁千鸟上。
辉夜惊讶：“影分身？”
女神不禁皱眉，扫视了一圈那边陆续站了起来的佐助们，沉吟道：“在克隆体之中……居然还混入了部分的影分身么……哼，羽衣创立的忍术，净是些花里胡哨的障眼法……”
白眼！辉夜暗喝一声，她两眼周边立刻布满青筋。
顿时在她的视觉中，面前的这些佐助，包括维持着十八黑曜阵的十八个克隆体，浑身的查克拉构造与流动都呈现在眼前。
“完全一致？”辉夜皱眉，“看来这小子的影分身术已经修炼到……连我的白眼也分辨不出漏洞的地步了……”
克隆体们起来后，身形各自一晃，就化作道道黑影，冲向了辉夜。
“一定要给大哥创造机会！”克隆体扑向辉夜。
辉夜闪身，一个柔拳点穴封住这个克隆体的查克拉穴位，却被另个方向的克隆体接住，对着被辉夜点穴的部位一拍，强大的查克拉将凝滞的穴位冲开。
“左眼的查克拉……都没有异常……”辉夜以右足为轴心，于方寸间挪移闪避，游刃有余地与诸多克隆体过招，同时她的白眼纵览全场，分析局势。在她的观察中，这些扑来的克隆体的左眼都没有轮回写轮眼的查克拉，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佐助的本体？
辉夜瞥了一眼四周的十八黑曜阵，心想：“空间被他自己封锁住，他如果隐藏在外面，就无法进来……也即是说，他的本体其实就在阵中，只是藏在了我的白眼漏掉的地方……”
噗哧！她手捅穿了一个克隆体的胸口。
“嘿嘿……”克隆体狂吐鲜血，反手握紧了辉夜的手腕，笑道：“抓住你了。”
维持着结界术的十八个克隆体同时结印，连声道：“炎遁•十八黑曜阵——黑麒麟！！”
辉夜正皱眉，被她捅穿胸膛的克隆体死命抓着她手腕，须臾间竟挣脱不得，这时，忽然察觉头顶有光影晃动——
“咔啦！”
一声惊雷炸响，好像谁把头顶的天穹砸了个窟窿。兽吼声隐约。
辉夜猛抬头，便看到那封闭的黑炎阵的顶盖上，天照之火朝下翻腾、缭绕，迅速凝结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凶兽。
“……”辉夜眯眼。
外界，黑绝感知到了阵中那惊天动地的查克拉，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佐助这小子开发出了不得了的术啊！这个术的威力……恐怕能将忍界五影直接蒸发！或许——就连当年全盛时期的千手柱间加宇智波斑，也不敢正面应对！”
“呜吼！！”
巨大的麒麟头颅嘶吼着，朝下探出一只狰狞的爪子，如猛兽出笼，亦如恶神降世，瞬间填满了十八黑曜阵！
169 徒然挣扎与再相逢
“麻烦的东西……”
卯之女神冷冷道，额头的神眼一动。
巨大的天照黑麒麟咆哮着，仿佛能将大地一下撕裂，可在触及辉夜之时，便立刻被她额头的轮回写轮眼吸收。
而此刻，被她捅穿胸膛的克隆体果断牺牲了一只眼睛，使用伊邪纳岐脱了身。
“一个两个的……”
辉夜微怒，身影如电，冲向那用伊邪纳岐的脱身后出现在附近的克隆体，后者失明的眼睛淌下一行血泪，愕然地看着冲至近前的辉夜。
“还给你吧。”
辉夜拂袖一挥，宽大的袖中跳出天照黑炎的洪流，一跃之际化作凶残的巨大蛮兽，神采样貌竟与刚才十八个克隆体联手施为的“黑麒麟”无比相似。伪黑麒麟飞扑过去，张口一咬，就将失去一只眼睛的克隆体咬成两半，接着奔向其余的克隆体，拍爪一撕，天照构筑的雷霆之躯，便撕碎了数个克隆体。
其中几个及时用伊邪纳岐脱身的克隆体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一道雷柱贯穿了己身。
辉夜侧伸着手臂，五根手指上延伸出五道千鸟锐枪，她头也不回地握紧五指，将那五个克隆体斩成十截。
“嗯？”
辉夜的白眼一动，洞察力惊人的视觉中，发现那死后的几个克隆体身上，似乎有几道查克拉流出。
伪黑麒麟肆虐着，冲向另一个克隆体时，突然缩小了一半，擦过那克隆体的身体撞在了十八黑曜阵的墙壁上，融了进去，消失不见。
“饿鬼道……轮回眼？”
辉夜猛然看去，只见那个与黑麒麟擦过的克隆体的左眼，由普通的轮回眼退回了万花筒写轮眼。
“是本体吗？”
辉夜冷着脸，随手一甩，甩过去两根共杀灰骨的骨矛。
那克隆体捂着发胀的左眼，勉强往旁边一滚，可谁知辉夜扔出的两根骨矛在空中碰撞，其中一根居然拐了个弯，跟着克隆体杀来！
噗！克隆体半坐在地，瞪大了眼睛，骨矛刺穿了他的腹部。
“不是本体，而是……用转写封印，将饿鬼道瞳术封在了这个克隆体的左眼么……”辉夜心中分析道，“居然能将轮回眼瞳术封进万花筒写轮眼之中……也算是你的本事了。因陀罗，你究竟是在何时种下的转写封印呢……”
在之前，在场的每一个克隆体的左眼中都没有轮回眼的查克拉，这一点辉夜十分肯定。
刚才的战斗中，有什么她没有察觉的盲点么？
以腹部为起始点，那克隆体的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身体像是风干的岩石，也像是烧干的骨灰，整个人慢慢消散了。
其余克隆体不忍细看，抿嘴不言。
“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们死后，的确有查克拉流出……”辉夜想道，露出微笑，开口道：“呵呵呵……那是阿修罗的查克拉吧！想不到，你竟然把阿修罗的查克拉分散藏到你的这些克隆体身体中。只要我将这些克隆体全部杀光，阿修罗的查克拉自然就会聚成一股……”
而那时候，也将是分胜负的时候！
阿修罗的查克拉现身时，自然就是要封印她大筒木辉夜的时机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不死心的小子，如何妄想封印哀家！”
……
借助感应佐助的飞雷神“我执之魔”术式，鸣人心中大致知道了这术式在忍界中的分布情况。而在这散落的分布术式里，有一块区域是没有哪怕一个术式的。于是，鸣人立即使用更高阶的飞雷神之术，将距离那空白区域最近的一个术式“我执之魔”，改写成了属于鸣人的黑色狐火术式。
飞雷神发动，鸣人立刻带着复活的未来鸣人转移过去。
“没想到……在你死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阴九尾在未来鸣人的体内感慨道。
被送入未来鸣人身体之后，未来鸣人自然就与之交换查克拉，分享了彼此的情感与记忆。阴九尾也因此得知了未来鸣人死后查克拉遁入了另一个平行世界，进入了那个世界的六岁的漩涡鸣人的身体，改写了这个鸣人的一生。
若不是未来鸣人复活，哪怕穷尽阴九尾的想象也无法料到，世界居然那么大，那么广阔，也那么复杂。
“……”未来鸣人沉默。
他当然也从阴九尾那里知道了自己死后，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阿修罗转世的他意外死去，仅剩下因陀罗的佐助一人，根本无法抵抗归来的大筒木辉夜。佐助在四位秽土转生的木叶火影的帮助下，躲躲藏藏了将近十年。在这十年里，四位火影的秽土转生也相继难以维持，纷纷离去，留下佐助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孤寂的忍界。
近十年过去，神树上挂着的那些人……或多或少地已经开始转变为白绝，或许本质上他们已不是在沉睡，而是已经死去。
未来鸣人感到阵阵难言的心痛……他用力抓着左胸口的衣服，咬着发白的嘴唇。
忽然，下起了雨。
片片金色查克拉飘起，未来鸣人瞬间开启九尾查克拉模式，在雨中猛抬头，泛红的双眼中是妖狐般的竖瞳。
一旁，鸣人无声轻叹，心念一动，也是进入了十字眼的六道阿修罗模式。奔跑间，他一拍未来鸣人的后背，传过去大量的仙术查克拉，说道：“鸣哥，一起去找佐助吧！他去找辉夜了，但一定还活着！”
“啊……”未来鸣人得了鸣人送的仙术查克拉，妖狐般的竖瞳上，横着划了一道妙木山仙术的蛙瞳。他坚定地说道：“佐助可不像我这种吊车尾的，他是天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
“噗！”
“嘭嘭！”
十八黑曜阵内，在辉夜势不可挡的攻击中，克隆体接连（和谐）战死。混在其中的佐助的影分身也是一个一个被辉夜抓破。
“人海战术，原来如此，想靠人海战术分析哀家的能力与战斗模式，好让躲在暗处的本体现场制定封印的策略么……”辉夜呵呵呵冷笑道，“真是低劣的战术！看来你并不自信啊，因陀罗……”
这时，一团团炽热的火焰龙头冲向辉夜。
“天照之火都奈何我不得，这种普通的火焰又有何用？”辉夜冷眼看去，施术的是一个喘息不已的克隆体。她额头神眼一动，饿鬼道的能力，立刻将克隆体的龙炎放歌之术尽数吸收。接着袍袖一挥，袖中飞出一个放大了数倍的火焰龙头，将那袭击辉夜的克隆体吞噬。
“佐助大哥……我尽力了……”克隆体被烧成焦炭前，嘴里喃喃着说。
雷遁•麒麟•踏歌行！
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整个黑曜阵内亮起耀眼的闪光。只见一头雷霆瑞兽仿佛活物，低吼咆哮着，奔袭一圈后，冲向阵中心的辉夜！
“佐助这小子……不止是刚才的黑麒麟，就连当年用来与鼬决战的杀招雷遁麒麟，也能在不靠天象的情况下使用出来了吗……”
十八黑曜阵外，黑绝勉强能分辨出阵内的战况。
这时，下起了雨，好似十年前佐助与鼬兄弟相残时的那场雨。雨水洒在十八黑曜阵上，无声无息地消失。
不知为何，黑绝心里总有股担忧。
“佐助……他不是漩涡鸣人那种浪费查克拉的白痴……在明知道母亲可以用饿鬼道吸收忍术的情况下，他的克隆体为何还要以纯遁术攻击母亲呢……”黑绝心中不解，“佐助自己的轮回眼应该也能使出饿鬼道，他对饿鬼道的能力应该再清楚不过才对……怎么会采用如此愚蠢的战术？”
阵内，奔腾的雷光麒麟挣扎着钻入了辉夜的神眼之中。
“滋滋……”
卯之女神身上跳动着一丛丛电弧，她冷然地看着场中仅剩的几个佐助，无情道：“那么，再一次死在你自己的招式下吧……”
啪！辉夜打了个响指，宽大的衣袖里跳出一只更加巨大的雷遁麒麟，怒吼着冲向所剩的几个佐助，势不可挡地撞了上去，雷电构筑的麒麟身躯却忽然缩小了一部分，但仍然顽强地将克隆体电成了一团人形的焦炭。
“啊……”缩小后的麒麟并未将所剩的佐助全部斩杀。
克隆体身上冒着青烟，浑身麻痹胀痛，痛苦难言。他的左眼正从轮回眼转变为万花筒写轮眼……辉夜敏锐地发现了，她略带疑惑地说：“又是转写封印……又是转写了轮回眼的饿鬼道能力……有什么意义呢？”
弹指一挥，一根共杀灰骨没入了那个克隆体的额头。
后者错愕着一张脸，等到头颅开始变成一片片骨灰时，他露出释然的微笑，最终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堆灰土。
“对饿鬼道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才对……对饿鬼道的能力佐助再清楚不过才对……”黑绝在结界之外喃喃自语着，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难道——？！”
咻咻咻！
如暴风雨般的苦无、手里剑飞向辉夜。
结界内部只剩下了一个克隆体了，他已经没有多少体力，甚至无法发动太大的忍术。
“忍具？尽惹我发笑。”辉夜动也没动，神眼发动神罗天征，将漫天的忍具全部弹开，可等神罗天征的这一波斥力将将散去时，从那片被弹飞的漫天忍具之中，逆袭而来一根白色的共杀灰骨！
最后的克隆体嘿嘿一笑，看着自己骨灰化的手掌，稍微用力握了握，整个手掌便不堪受力，变成一堆粉末掉了下去。
克隆体无力地跪倒，他亲手握住扔向辉夜的共杀灰骨，在即将触碰到辉夜的时候，被对方轻轻一闪，躲了过去。克隆体跪在那儿，低垂着脑袋，脑海里回荡着的，是所有克隆体的大哥，宇智波佐助一直对他们讲述的那一段段故事，属于……木叶忍者村下忍第七班的，短暂而珍贵的回忆……
“有这些……也够了……”裂痕爬上了嘴角，克隆体喃喃道，“真想见他一眼啊，大哥所说的最好的朋友，漩涡鸣人……”
破裂的胸膛上，那鸣人的脸也充满裂痕，紧闭的嘴唇挂着裂痕，竟像是一道不算好看的微笑了。
呼，克隆体最终成了一堆骨灰。
“哼……莫非……”辉夜这边，神罗天征刚用，只好靠速度躲开迎面袭来的共杀灰骨。她没兴趣看那手握共杀灰骨后必死无疑的克隆体，而是看向一直在维持十八黑曜阵的那十八个克隆体，“本体是在这里头么……”
白眼！辉夜却没有在这十八个克隆体的左眼中，发现任何轮回眼的查克拉。忽然，白眼的360°视角里，发现与她擦身而过的那根共杀灰骨的影子里头，居然还藏着另一根一模一样的共杀灰骨！并且，一飞到辉夜的身后，那根影之骨，就立刻“嘭”的一声，变成了宇智波佐助的模样！
“本体么？！”辉夜眼中冷光一闪，可白眼的穿透视线却看到了后者身上那浓烈的六道阳之力！
“是阿修罗的查克拉，不对，这不是本体！”
辉夜正想着，这时她脚下的一块微不起眼的石子“嘭”然变化，竟也变成了宇智波佐助的模样！左眼六勾玉轮回写轮眼，是本体！
“什么时候藏在了这里……”电光火石间，辉夜想起了最开始那一个用炎遁•千鸟背袭自己的佐助，也是第一个看似是影分身消失了的佐助，她想明白了，“原来……那并非影分身，而是用变身术伪装成影分身消失的样子，再变成石子一直隐藏在我脚下……”
“辉夜……”
“我要封印你……”
一前一后，一个是植入了鸣人细胞，承载六道阳之力的克隆体，一个是变成石子隐藏至此的佐助的本体，同时对夹在中间的辉夜按去手掌！
可谁知道……辉夜虽然讶异对方的战术，却并不惊慌，任由两个佐助将六道阴阳之力按在自己身上。
“……”胡子拉碴的未来佐助本体死死咬牙，持有阴之力的月牙印记的手掌按在辉夜的胸口，却感觉到后者的体内传来一股竟然压力的查克拉，她与按在后背的克隆体掌中的六道阳之力，竟然无法轻易压制住辉夜！
辉夜冷冷道：“认清现实吧……宇智波，佐助！”
她双拳一握，浑身爆发长满了骨矛，直接将前后两个佐助给穿透。
在共杀灰骨彻底杀死自己之前，佐助本体与克隆体同时使用了伊邪纳岐，在辉夜身上的数十根骨刺上消失，出现在结界内的另一处。
“呼……呼……”
两人都在喘息，本体的未来佐助失去了右眼的光明，而克隆体的佐助也失去了一只万花筒写轮眼。
“果然啊……”
未来佐助捂着右眼，无力地坐到地上，独眼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十年过去，我和鸣人的力量日渐衰弱，已经无法直接封印你了……”
“即使如此，你也要飞蛾扑火，来送死么……”
大筒木辉夜一掸衣袖，漠然地望向未来佐助的本体。
未来佐助只是抬了抬眼眸，并未说话。
“大哥……大哥……”失去一只眼睛的克隆体摇摇晃晃地走向坐着的本体。
可却被辉夜又是一根共杀灰骨给刺中，正中心口那张漩涡鸣人的五官脸孔。克隆体的右眼万花筒颜色淡去，身影也在原地消失。他最后一次发动了伊邪纳岐，牺牲了仅剩的眼睛。将死亡化为梦幻泡影后，两眼尽皆失明的克隆体仆倒在本体面前。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辉夜没再理会两眼俱失的克隆体，“之前转写封印的饿鬼道能力，应该是你趁着哀家使用饿鬼道吸收忍术时发动的，目的是为了借由哀家的瞳力，掩盖你自身使用轮回写轮眼的瞳力波动……你做的不错，可目的是什么？”
“……”未来佐助低头，将仆倒在面前的克隆体翻过身，对方两只眼珠都白茫茫了，可却竟然在微笑。这微笑……竟令佐助一阵失神。克隆体的脸孔，竟跟十年多以前，同样的雨天里，那个他一生中最敬爱的兄长的笑容重合了。
克隆体抬起有着日圈印记的手掌，颤抖地伸向感知中本体查克拉的方向。
“你显然不在乎牺牲克隆体的性命，那又为何要转写封印饿鬼道的能力，只为了让他们能化解半个我回敬的忍术么？”
大筒木辉夜走向枯坐的未来佐助。
“黑麒麟……”未来佐助低头，忽然开口了。
辉夜一怔。
结界之外，黑绝似乎在大声喊着什么，可声音却传不进来。
“……可并非雷遁或火遁忍术！”
未来佐助用有着月牙标记的手掌握住了克隆体伸来的有日圈标记的手掌。
他猛抬头，用仅剩的轮回写轮眼死死盯住大筒木辉夜。而后者的额头神眼上，也忽然跳动起黑色的火舌……黑麒麟，这个术本质上并非雷遁•麒麟的延伸，而是十八黑曜阵的延伸！而十八黑曜阵，则是封印术的变种——结界术。
换言之……炎遁•十八黑曜阵•黑麒麟本就是封印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筒木辉夜的额头上冒出的黑色火舌越来越多，将她的神眼完全的覆盖，漆黑一片了。可她却露出微笑，赞赏道：“从头到尾都是障眼法，你不断地诱导哀家使用饿鬼道的能力，其一是为了让哀家主动吸收你的黑麒麟之术，其二则是给你研究哀家的饿鬼道能力特征，最后……借着哀家一次次使用轮回眼能力时，隐藏在哀家脚下的你，也在调整潜伏在哀家体内的黑麒麟查克拉……
“目的，就是为了要短暂地封印哀家的轮回眼……”
未来佐助与克隆体紧握手掌，并没有回答辉夜的话，而是轻轻对克隆体说了一句：“谢谢……”
“大哥……”
与他握住手掌的克隆体露出了笑容，那十八个维持结界的克隆体也一样。
“大哥……”
“谢谢你……”
十八个克隆体不再维持十八黑曜阵了，他们放下结印的手，在天照黑炎之中，带着笑容与黑炎融为一体，成为结界的一部分。
未来佐助低头不言，紧握住最后这个克隆体兄弟的手掌。
二人的手，在此结印。
——六道•封印术•地爆天星！
一颗散发着惊人引力的黑球，从未来佐助与克隆体的两掌间生成了。与此同时，当十八个克隆体与十八黑曜阵融为一体后，这个由天照黑炎构成的举世无双的结界术惊人开始向内收缩，从一个竖着嵌在大地上的长方体，开始收缩为一个越来越小的球体……
“佐助这混账！看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黑绝在结界外跳脚，恼火道，“因为神树上的人都已经开始转变为白绝，所以他也早就放弃活着的信念了吗！既然不想活，就自己去死啊！干嘛非要来找母亲的麻烦？！”
黑绝的破口大骂，不断收缩的黑曜阵中的佐助是听不见了，他手中托着的地爆天星黑球飞至半空，所散发的引力越来越猛烈，并与正在收缩的黑曜阵形成某种共鸣……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未来佐助长出了一口气，释然地躺在因地爆天星引力而裂开的大地上。
辉夜的神眼被封印，可看了看半空的地爆天星，以及四周上下不断收缩的黑曜阵，冷淡道：“你真的以为……这东西能够封印哀家么？”
“只能说，抛开一切，倾尽他的所有，放手一搏罢了！”
从佐助的左眼中，飞出一道白色的流光，竟是六道仙人的灵体。他对大筒木辉夜叹息道，“母亲……”
辉夜的眼神沉了下来，“羽衣……”
六道仙人不再多言，合掌洒然道：“就让我也不顾一切一次吧！”
言罢，他最后的这点查克拉，分作两道，一道飞进地爆天星之中，一道飞进已经缩小得只有半个房屋大小的黑曜阵中。
“这样……又如何呢？”辉夜岿然不动，只是冷笑。
鸣人……
大哥……
未来佐助躺在那边，地面因为地爆天星的引力飘浮了起来。他模糊的视线盯着地爆天星越来越大的黑球，想象着那是自己漆黑一片的人生。而在这团漆黑之中，仅有的两团光芒，便是自己的大哥与最亲密的朋友漩涡鸣人。
总算能去见你们了……
佐助心想。
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到时候见了面，可别责怪我啊……
佐助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残存的视线里，地爆天星的黑球，与收缩的黑曜阵几乎融为一体……还有就是，大筒木辉夜不屑的笑容……六道仙人强化后的黑曜阵配合地爆天星，能否成功封印大筒木辉夜？随他吧。
这已经与佐助无关了……走到这里，他真的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前行了……
……
可是忽然，这黑暗中裂开一道光。
大筒木辉夜正要出手粉碎这讨厌的封印，却见缩成了巨大黑蛋般的封印忽然“错位”了，顶部的位置就仿佛被某个绝世剑客给一刀斩断，十分整齐光滑地滑开……砰！一道金光将被斩开“错位”的封印黑蛋的“蛋壳顶”踢飞。
又飞进来一道金光，落在了黑色封印内部的未来佐助的身边。
“喂！臭屁佐助，你是不是又自作主张做了什么不经大脑的事情啊？”
九尾模式中的未来鸣人红着眼，向躺在地的未来佐助伸出手。而后者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拉碴的胡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失明的右眼以及黯淡无光的左眼中忍不住地泛起了泪光。一向沉默冷傲的宇智波佐助，此刻的表情竟显得有些脆弱……
170、171 跳进时空的裂缝
无论是鸣人，还是未来鸣人，都没曾在宇智波佐助的脸上，见到过如此无助……或者说“软弱”的神情。
就像鸣人在其他时空里看到的，在终结之谷最终决战后与“鸣人”和解的“佐助”脸上露出的那种释然般的柔和笑容一样，这种“软弱”的神情，跟他宇智波佐助的这张脸压根就不搭调。这也就不怪未来鸣人第一眼看到后会如此愕然了。
但随即，心中一痛。
“你……”未来佐助这副衰样可谓触目惊心。未来鸣人印象中的宇智波佐助一直是道超绝的背影，可眼前看到的却是这番凄惨落魄的模样。他忍着心中的酸楚，嘴里却挖苦躺在浮石上的未来佐助：“你……可别哭出来啊我警告你！”
未来佐助的情绪很快收敛，朝他缓缓伸出微颤的手。
未来鸣人不说话了，用力握紧。
这只冰冷的手。
好像握着一具会动的死尸。
可明明……我才是死掉的那个啊……
未来鸣人心中喃喃。
望着眼前这个仿佛行尸走肉般的佐助，乱糟糟的长发，乱糟糟的胡须，脏兮兮的面庞不复当初的白净，浑浊的两眼不像是二十七岁的青年，倒像是个七十二岁行将就木的老朽。跟曾经那个冠绝木叶忍者村的少年忍者简直判若两人，跟那个一意孤行对抗整个忍界的白衣少年也判若两人。
未来鸣人是既欣喜也失望。
欣喜，因为对方好歹还活着；失望，是对当下糟糕的现状而失望。看着这样的佐助，想到方才对方对大筒木辉夜近乎自杀式的袭击，未来鸣人隐约有种……似乎事情真的已经无法挽回的悲恸之情。
“我……”
未来鸣人一用力，将未来佐助拽了起来，搭在自己肩上，用复杂难言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回来晚了？”
未来佐助抿抿嘴，抬起眼帘，看到上方那斩开“地爆天星·黑曜阵”的那另一道金色身影，鸣人居然能一击攻破他的黑曜阵？他又是如何从终结之谷的石像里复活的？未来佐助沉默片刻，复又低垂、阖上双眼，气若游丝地叹道：“……大概吧。”
“大概，不算太晚。”
二人的身边忽然响起鸣人的声音。
未来佐助睁眼，瞥向出现在他们背后的那金色人影，果然是漩涡鸣人——该是鸣人的影分身才对。可怎么这个“影分身”的情绪、思路，却与本体的未来鸣人并不一致？未来佐助还在惊讶，旁边扶着他的未来鸣人却是勉强对“影分身”笑了笑。
“就是他么……”大筒木辉夜在极强的引力场中，飘浮在半空，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
之前黑绝遭遇鸣人，辉夜自己也通过催熟的白绝降临过分身与鸣人战斗过一场，当然认了出来这时突然进场的两个鸣人。
尤其是鸣人……
大筒木辉夜额头的神眼被未来佐助的黑麒麟封印术暂时封印，已是漆黑一片。
可她的白眼却是四方上下皆无任何死角的视觉，因此能够一眼看出头顶被“斩开”的黑曜阵顶盖的切口……以及其中的诡异之处。
那绝非物理破坏后的痕迹……甚至，以辉夜的忍术造诣，能够分辨得出来……
困住她的封印术，根！本！没！有！被！破！坏！
“两个阿修罗……两股阴阳分属的九尾妖狐……”大筒木辉夜默默地旁观，她能轻易地通过体内合一的十尾，感知到下方两个鸣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原本这个世界的阳九尾早就归入十尾神树，已在她辉夜体内。所以……下面另一股阳九尾查克拉的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还有头顶这个……有着时空忍术痕迹的切口……
“她似乎看出来什么了啊。”
鸣人身上的金色查克拉分出两道触手，卷住面前的未来鸣人与未来佐助两人。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上方半空中冷眼观察的卯之女神大筒木辉夜。大概是顶尖强者之间的默契，鸣人直觉到大筒木辉夜的白眼注意力，放在了上方裂开的黑曜阵切口上……那是鸣人他以时空忍术斩开的豁口。
与大筒木辉夜漠然的视线稍一碰触，鸣人便立刻施展飞雷神之术带着未来鸣人与未来佐助离开。
同时，他手指一动，就像是顶尖的傀儡师一样，操控着看不见的线，轻轻一拉，将那原本被他斩开的黑曜阵顶盖给合上了。切口严丝合缝地契合，光滑如初，甚至连十八黑曜阵收缩成球的过程都没有发生丝毫的中断，仿佛刚才被掀开又重新合上根本没发生一样。
黑暗淹没了阵内……也将其中的大筒木辉夜的身影淹没……
＊＊＊
鸣人并未将两人带出去多远，在离开十八黑曜阵外的几十米处地面上现身。
“飞雷神之术……”未来佐助疲惫地在两个金色鸣人之间看来看去，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术？”
未来鸣人拍拍未来佐助的肩膀，传递过去一股大量的九尾查克拉，顿时后者的身体上覆盖起一层薄薄的、仿佛血气泡般的妖狐外衣。猛然得到这么一股查克拉，未来佐助的体力恢复了大半，能自己站住了。未来鸣人说道：“你说错了，佐助，我可没学会飞雷神之术。”
未来佐助立即皱眉，看向了鸣人。
鸣人奇道：“你不是应该先问他怎么活过来的么？”
“……”未来佐助抿嘴，叹了口气，而后严肃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佐助刚才该不会是……不敢问鸣哥（我）是怎么复活的吧？
两个鸣人看着这样的未来佐助，忽然间心有灵犀地想到。
…
…
这边，两个鸣人正简明扼要地将发生的事情告之未来佐助。
而那边，已经收缩成水缸大小的十八黑曜阵球体外头，黑绝从地下浮出，仰望着那散发着惊人密度查克拉的封印球，显得焦急万分。
“这该死的佐助，该死的羽衣！竟然联合搞出这么一个封印来！”
黑绝心中气结，尤其是对宇智波佐助将他与大筒木辉夜隔离开的行为很恼火，假如刚才他藏身于辉夜袖中，绝对可以识破佐助的战术意图，绝不可能让他顺利地以黑麒麟封印辉夜的神眼——这是他在窥视了忍界数百年风云后的自信。
可偏偏，佐助防了他一手，上来就用十八黑曜阵将他与大筒木辉夜隔离。
黑绝咬牙切齿，越想越气，这一定是羽衣那个白眼狼王八蛋的唆使。
“母亲能脱险吗？该不会真的被封印吧？”
黑绝也开始惴惴不安，他毕竟也只是辉夜的精神之子，而非辉夜本人，因此看着头顶那十八黑曜阵收缩而成的黑球仍然没有停止收缩的过程，他满怀担忧。
同样关心封印阵中的辉夜的，还有那边的鸣人三人。
煞费苦心布置的重重封印，究竟能否真正将大筒木辉夜永封？
“我们这个世界的辉夜复活之后，经过了将近十年的成长，辉夜的查克拉已经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未来鸣人遥望数十米外那封印黑球，紧锁着眉头，喃喃道：“但愿佐助的十八黑曜阵，配合六道仙人爷爷最后的查克拉，能将她永远封印……”
旁边，未来佐助已经大概消化了一通两个鸣人甩过来的一堆信息，明白了未来鸣人是如何复活的。
对于这些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佐助固然是震惊不已，可现在毕竟不是能容他慢慢震惊的时候，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情绪。
听到未来鸣人的自语，未来佐助看向意图封印辉夜的那黑球，苦涩道：“你们不该来救我的……假如我在阵中，还能强化封印阵的力量，可现在我被带了出来……”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啊！”未来鸣人瞪眼。
未来佐助平静道：“假如我的死能让辉夜封印……那你，就应该让我去死。”
未来鸣人紧紧握住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很生气佐助居然会讲这种话。
他坚定地摇头：“不，我办不到。我绝不会坐视同伴的牺牲，也绝不会用同伴的性命换任何东西！”
“……”未来佐助默然。
他很想告诉鸣人，坐视不坐视，已经没所谓了。
也已经没有什么同伴可以牺牲了。
整个忍界的生命都已经在神树上朝着白绝转化。都死得差不多了。
那么即便他们两个能活下来……又能如何呢？
忍界，已注定灭亡。
未来佐助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让辉夜这个混账活下去，所以便想拼尽力气，用自己的命……将辉夜一同拽进地狱。
可这些话，未来佐助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也或许，其实未来鸣人他自己心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要不然，从开始到现在，他何以不敢朝神树上的大家多看一眼？
“要来了。”
一直在旁的鸣人忽然开口。
未来鸣人与未来佐助俱是心中一凛，同时看向数十米外那已经非常之小的十八黑曜阵黑球。
一道裂痕，慢慢出现在黑球顶部。
“不妙啊！”未来鸣人脸色不大好看。在他旁边的鸣人也皱起眉。
“是母亲的气息！”
黑绝猛然叫道，惊喜万分，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大筒木辉夜被封印了的话，用头皮屑想也能知道，已经彻底暴露在鸣人佐助眼中的他，下场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黑曜阵的查克拉在快速地衰减！”未来佐助还没失明的左眼看出了那已经不再收缩的黑球的变化，他紧闭右眼，皱眉低头，心中颓然道：“果然……应该让我留在那儿，跟辉夜同归于尽的……”
“佐助！”未来鸣人用没受伤的手猛拍在未来佐助的侧脸上，严肃地说道：“你活着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成为错误！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他暗自痛心，这十年来佐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居然变得这样悲观、消极。
黑球表面爬上了一道道裂痕，裂痕内透出白亮的光芒，从中散发出浓烈的自然能量的气息。
逐渐地，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白亮的光也迅速变为赤红色，并最终，整个十八黑曜阵以地爆天星为核心收缩而成的球体蓬然爆开！
激散的黑色物质与浓烈的自然能量场内，一个模糊的人影飘浮着，额头处亮起妖异的瞳光，隐约能看到这人影抬起手，将地爆天星的核心握在手中，随后用力一捏，那四周蓬散的黑曜阵物质，就仿若时光倒流般，又全部飞了回去，尽数凝聚在人影手中的地爆天星核心之中。
大筒木辉夜一口就将手中的黑色核心吞下，睁开一双白眼，露出些许的满意之色。
“送来的这些查克拉，还算不错……羽衣，我的孩子，你终于还是归为哀家的一部分……”
卯之女神漠然地看向那数十米远处的两个鸣人以及佐助。
“不过，还远远不够。”
她身影一闪，在空气中直接拉出一道道重叠的残影，竟在瞬间便飞至三人的面前。直到她已经停下，那因她的瞬时飞行而形成的轨迹，才仿佛一个真空隧道般发生了巨大的爆鸣声由远及近，以及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气波，卷起了惊人的气流涌动。
未来佐助惊住，看着眼前瞬间逼至身前的辉夜，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筒木辉夜高高在上地飘浮，俯视未来佐助，说道：“看来你也发现了，因陀罗。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一丝机会……之所以陪你玩耍了一会儿，不过是要让你将私藏的查克拉全部拿出来罢了……”她轻轻一笑，带着丝丝冷冽，“你以为，你在忍界各处，在天之御中里做的事，哀家真的没有一丝察觉么？”
“……”
未来佐助看着辉夜，眼中充满阴沉的恨意。
一道金色的光擦着大筒木辉夜的左脸过去，原来是未来鸣人趁辉夜与未来佐助说话时突然发难。爆发的九尾查克拉模式下，未来鸣人的体术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超越了当初的四代雷影乃至忍界第一神速黄色闪光，他抢先攻击，可却仍然被辉夜未卜先知般地横移了寸许，分毫不差地躲掉。
辉夜鬓边的白发丝飘动，她抬起一根手指，指背在未来鸣人的手肘随意地一叩，咔嚓一声，柔拳的力道灌进其穴位，生生将手臂打得折成一个反直角。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辉夜的肘击打中了未来鸣人的右胸口穴位，后背的衣服爆出一个小洞，未来鸣人瞪大了眼睛。
辉夜仿佛没有动过，未来鸣人却压抑着惨叫，滚到了一旁。
【鸣人，不要冲动！】未来鸣人体内的阴九尾大声叫道，大筒木辉夜的实力似乎已经超出了它的想象，也远远不是现在的未来鸣人所能够比拟的。阴九尾流着冷汗，控制着自己的查克拉，为未来鸣人治疗折断的手臂，并冲开右胸口的穴位封锁。
“哈哈……”黑绝跟了过来，幸灾乐祸地大笑。实际上，他也无比吃惊大筒木辉夜的真正实力，不禁暗自骇然道：“看来第二棵神树的力量，已经让母亲的实力进化到了一个超乎任何人理解的层次……六道级别的忍者，在这样的母亲面前，真的就好比蝼蚁……”
“可强成这个样子，母亲还在期待着第二棵神树的果实，母亲那未知的敌人到底是谁？”黑绝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三个渣渣不值一提，在母亲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他已经开始为母亲辉夜研究那未知的强敌了。
“喂！”
鸣人的身后浮现出六颗求道玉，使其也漂浮起来，升到与辉夜一样的高度，与之水平对视。
他眯眼问道：“刚才你打破佐助封印术的裂缝……是时空忍术吧？”
“被你看出来了？”大筒木辉夜看向鸣人时，眼神与看未来佐助、未来鸣人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绝然不同，而是一种平等的眼光。她话中虽带笑，语气却波澜不惊，平静理智：“……被你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阿修罗。”
被未来佐助扶起来的未来鸣人听到辉夜的话，不禁吃惊道：“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未来佐助眉头一皱，刹那间想出了答案，看了看被他搀扶起来的未来鸣人的腹部，又看向那边与辉夜飘浮对峙的鸣人的腹部。
鸣人抿抿嘴，也道：“果然是因为我体内的九尾么……”
【没有错了！大筒木辉夜的体内已经有了另外一半与老夫一模一样的阳九尾力量……】九喇嘛在体内世界的草地上烦躁地挠草皮：【怎么办，鸣人，大筒木辉夜可是不死之身啊，你的时空忍术有办法对付她吗？】
【只能试试看了。】鸣人想了想，又问辉夜：“是因为我吗？你的时空忍术能力的进步……是不是因为我？”
辉夜淡淡道：“也许吧。”
“这样啊。”鸣人扭头看向附近地上漠然旁观的未来佐助，以及扶着自己一只断手的未来鸣人，他自语道：“这我可不喜欢……”
“即使是哀家，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时空忍术在我之上……”大筒木辉夜说道，“或许，除了神树之果以外，你就是能让哀家更进一步的契机……”她眼前闪过一幕久远的记忆画面，那令当初的她心惊不已的血色的身影，语气也变得缥缈起来。“足以击败那个人的契机……”
“……”
未来佐助注视着空中的这个来自异世界的鸣人，来自据他与未来鸣人所说的，改写了命运的世界的鸣人。
他总直觉在这个鸣人的身上，有非常不同于他所认识的鸣人的特质。
“我觉得，他有些像鼬。”
未来佐助低声说道。
手臂断骨骨细胞在飞速生长的未来鸣人听闻此言，不免有些诧异。
未来佐助喃喃道：“大哥他……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受，总是对重要的事情只字不提……”
“事实上，我本来真的不想干涉其他世界的事情……”
而那边，鸣人正对辉夜缓缓说道，“我以为，只要将鸣哥送回来，以他和这个世界佐助的力量，是有希望将你成功封印的。”
毕竟，在那么多世界的那么多大筒木辉夜，都逃不过佐鸣二人的封印。
在鸣人体内挠草皮的九喇嘛也沉默下来。只有它才明白鸣人的这句话的分量。因为只有它曾经亲眼见证过，鸣人在那个什么都颠倒错乱的世界里，亲手杀死了同样颠倒了人生的波风水门——他另一个时空里的血缘上的父亲。也只有它知道，鸣人这一路上经历了各种平行时空，内心的徘徊。
所以，也只有九喇嘛理解，为何鸣人抗拒自身介入其他世界的发展之中。
“但现在，我必须要解决你。”他说。
未来鸣人大喊：“不要冲动啊！”
可话音未落，鸣人已冲了过去。
未来鸣人有些急，在他体内的阴九尾也道：【抛开时空忍术，这个鸣人跟鸣人你的实力，也就差了一股阿修罗的力量而已啊！佐助之前兼具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力量，都无法抗衡大筒木辉夜，这个鸣人小子他贸然冲上去，又能拿辉夜姬怎么样呢！？】
旁边的未来佐助幽幽道：“不能拖，我们根本拖不起。假如我们撤退，只是给辉夜继续成长的时间……如果辉夜吃下第二颗神树之果，那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必他也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才立刻攻击的……”
“可是他…”
“只有相信他了，你不是说，他的时空忍术出神入化么？”
未来佐助平静地说道，“常规忍术已经对现在的大筒木辉夜没有任何办法了，或许…只有他的时空忍术才能创造奇迹…！”
“……”未来鸣人握紧拳，凝视着已经交战在一起的鸣人与大筒木辉夜。
那二人一个是金芒，一个是白光，交起手来反复两颗相互飞旋的流星。每一次碰撞，都能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未来鸣人与未来佐助彼此对望，发现波纹经过他们的身体时，竟然连他们本身的形体也像流体般波动。阴九尾大叫道：【这两个家伙的时空忍术…太不可思议了！我劝你们还是离得远点才好…！】
别说他们，黑绝已经早早地撤远。
他一边远遁，一边暗自心惊道：“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另一个漩涡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实力也太过可怕了吧，居然能在与母亲的交手中不落下风…而且，他的时空忍术，在母亲之上！”回头望了一眼金白两色光团处不断迸发出的一阵又一阵空间波纹，黑绝不敢停留。
“不过，原本母亲就已经在研究飞雷神之术，现在也正因为他，母亲的时空忍术黄泉比坂良真正进化到了新的层次…”
正当这时，一股无比可怕的时空风暴肆虐开来，将撤退中的未来佐鸣与另个方向的黑绝都冲击得一跌。他们各自回望，只见那金芒一斩，白光化作两节，可两节白光迅速自行接了回去，抬掌对着金芒一拍，密密麻麻的掌力中喷发着时空气息，将金芒也撕裂成成百上千的碎片。
碎片聚合，凝成鸣人的形体，释放出惊人的时空能量。
“这家伙…学习能力也太强了…”鸣人惊艳于大筒木辉夜的天资。不谦虚地讲，鸣人自认论起时空忍术的天赋，翻遍无数平行时空，无人可以及他。但眼前的这个辉夜，却让鸣人感觉到了同道的压力。他心想：“我的时空忍术天赋开启，是因为这个时空的鸣哥的查克拉意外到了我的体内…或许，这个世界的生命，的确在时空忍术上有独到的天分吧…”
“放弃吧，异世界的阿修罗，你是无法抗衡哀家的。”大筒木辉夜额头的神眼散发着时空的气息。
鸣人道：“这可不一定…”
“查克拉攻击，你奈何不了我这个查克拉之祖，时空手段…你的确是比我强，但却没有杀死我的能力…”辉夜清冷地道，“你…要么离开，要么成为哀家的一部分…！”
说着，额头的神眼中凝聚力量，对着鸣人喷发出一道璀璨的光柱。
【鸣人！小心！】体内的九喇嘛狂叫。
光柱倒影在鸣人睁大的眼睛中。
这攻击有多快？
忍界里为何瞳术类攻击向来棘手，就是因为瞳术的发动极难防御。
目光有多快，攻击就有多快。
辉夜额头神眼的攻击，几乎是以光速射向鸣人。
天蓝色的瞳孔里，那璀璨的光越来越粗，越来越亮。
鸣人的思维在刹那间停止。
天地世界，也好像在这一刻凝滞。
赤身裸体的鸣人静静地旁观着。
他好像一个出窍的灵体，看着眼前这一片静止的忍界。大筒木辉夜额头发出的攻击，几乎已经触碰到了“鸣人”的额头。
他神色淡漠，一个回身，就已经出现在那边同样静止的未来鸣佐二人身旁。再一踏步，又来到黑乎乎的黑绝跟前。他蹲下身，观察着静止的黑绝，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眉心，竟然抽出一团金色的光团，化为一个金色的“绝”。
“也不是很难。”他笑了笑，张口一吞，又将金绝回收。
这个鸣人走在这个时空的静止的忍界里。他来到未来佐助等人曾经藏身的海岛，赤足踩在沙滩上，望着静止如画的海浪，他一打响指，沙滩上竟然出现一个身披红色战甲、满头黑色长发的男子的背影。鸣人又一挥手，红色战甲的男子消散…
“唉…”
鸣人闭眼又睁开，回到了战场。
眼前仍旧是辉夜的攻击静止在“他自己”的额头，未来佐鸣是静止的，黑绝也是静止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鸣人一拳在凝滞的空气里轰击出黑色的大洞，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黑洞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