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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放开我的安妮txt下载     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八页 【好听的布谷鸟】

    极烈的绿色剑芒在山道上一掠而过,穿越了无边的雨幕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阶白石台阶之前。

    易大师抬起头,雨水从奇形的绿色头盔上缓缓淌下,那些诡异的绿色眼珠在漆黑的夜里反射着莫名的光。

    有夹杂着春雨的清冷夜风从山顶吹来,灯火通明的前诺克萨斯皇宫遥遥在望,易大师那极好的眼力甚至已经能远远看见那座跃马冲锋的黑曜石雕像。

    易大师踏步,落脚,积了一地的雨水四散飞溅,发出哗啦的声响。

    翠绿色的奇形大剑被易大师反手拖在了地上,随着易大师的缓慢踏步,与白石的地面发出了空灵的撞击声。

    那撞击声如同清晨的鸟鸣在空寂的夜里传的很远。

    “他来了。”德莱厄斯缓缓抚掉自己的那把狰狞的大斧的雨花,看向了被两座巨大卫兵雕像守护着的山道入口。

    “比预计的早了半个小时,我小看了孙悟空的实力。”斯维因收起老旧的怀表,继续逗弄起了肩头的那只阴冷的乌鸦,他说的是惊讶的言语,但语气却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所以他至少还有七成的实力。”斯维因顿了一下,说出了分析后的数据,“我们的死亡率提高了两成,也就是……八成。”

    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高大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那个缓缓从大雨之中走来的男人,他仔细地听着剑锋和地面的撞击声,捏剑的手下意识握得更紧。

    “你们,谁,先来?”易大师的脚步依旧缓慢,他似乎是闭着眼,正倾听着天地间的每一滴落雨声。他一步一步向着那座黑曜石雕像前进,没有任何人说话,整个空阔的白石广场上只有他低落的脚步声和长剑清脆的撞击声在不停回荡。

    气氛沉闷而压抑。

    雨还在下。

    雨从将军漆黑色的铠甲上滑落,如同浓墨,他纹丝不动地握着剑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斯维因继续逗弄着他的那只淋湿的黑乌鸦,只是他略略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德莱厄斯,他仰起头深深喘息,清冷的雨水丝毫不能冲散他的狂躁,反而加剧了他满腔的战意,他深深吸气,而后在易大师如同魔咒般的脚步声里仰天怒吼了一声,他不再忍让,那种从易大师来到这座城市开始便施加在头上的如同巨山一般的压力已经把他逼到了崩溃边缘,如果他再不出手,他怕自己以后再也不敢挥动自己的巨斧。

    “来啊——”德莱厄斯猛踏一步,那狂烈的气势将他三码之内的白石地面直接踩裂了三寸,“一剑破三千是嘛?给我破——”

    破字出口,德莱厄斯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了正缓步而来的易大师,平静的雨幕被突兀的冲锋瞬间撕裂,发出了辽远的一声“嘶——”的破风声。

    那把狰狞的巨斧整个在白石的广场擦行,爆发出了浓烈的花火,有猩红色的光芒在上面凝聚,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猩红,杀意——”易大师侧了侧头,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侧耳听着那迅疾的巨斧破空声,脚步依旧缓慢,甚至连拖着剑的手都没有一丝停顿,稳如山峦。

    雨,更大。

    猩红色的战斧随着德莱厄斯的暴烈冲杀在空气里拉扯出一道猩红色的残影,他整个人高高跃起,巨斧在天,力劈而下。

    斩。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磅礴如山的猩红色杀意从天空力压而下,易大师还在笑,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充满了鼻端。

    “死吧。”德莱厄斯的双眼里满是猩红,他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劈出了这一斧,世界在这一刻被锁定,无处可逃的一击。

    易大师即将被一斧斩成两半,风雨停歇,易大师往左侧了一步,拖着的翠绿色长剑在德莱厄斯握斧的手腕上轻轻滑过。

    “扑通——”一击如鬼神的狠厉男人如同破口袋般死死砸在了地上,溅起了满地的水花,血从手腕流出,他勉强拄着巨斧想从雨水中抬起头,却发现用光了全身的力气的身体已无力在动弹,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吼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空寂的雨里只有他痛苦的呻吟声在广场上不停回荡,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一击,定胜负。易大师没有片刻停留地继续闭着眼前行,长剑在手上随手挽了个剑花在地上拖行,一缕鲜血被雨水冲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就是差距啊。”斯维因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德莱厄斯,收回了逗弄乌鸦的手,踏出了一步,雨溅落在他破旧的军靴上,他皱着眉甩了甩,却让更多的雨水掉落在了上面,他苦恼地抱怨了一句什么,抬手放出了自己肩膀的那只乌鸦,而他自己则蹲下身开始擦拭着自己的破旧的军靴。

    那只冲天而起的乌鸦在雨幕里越飞越高,最终飞离了灯光所能照耀到的地方,只有刺耳难听的乌鸦嚎叫在高天之上远远传来。

    似乎是没有任何事发生,只有一个跛脚的瘸子在杀戮的雨夜里一边抱怨一边擦着自己的靴子,显得分外滑稽。

    空灵的撞击声没有一丝停顿,易大师丝毫没有一丝要去看看天空上那只乌鸦的意思,依然不紧不慢地踏着极为规律的脚步向着那尊漆黑色的战神走去。

    很近了。还有两百码。

    漆黑色的战神依旧只是握着剑,只留一双森冷的眼眸在外,他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一百码。

    跛脚的瘸子似乎是擦上了瘾,连手里的拐杖都扔到了一旁,双手开始在自己破旧的军靴上忙活。

    硕大的雨花击打在易大师翠绿色的头盔上劈啪作响,他举剑,将耳朵贴到了自己翠绿色的剑刃上,雨打剑刃的声响婉转好听,他笑着对着近在咫尺的漆黑色战神说:“知道吗?我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啊,就在艾欧尼亚的海边。”

    “哇——哇——”

    天边的乌鸦叫声忽的变疾,变密,从一声变成了无数声。

    “哇——”一只乌鸦冲进了明亮的光里,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无数只叫声尖利的乌鸦犹如冲破黑暗的死神般朝着易大师急掠而去。

    “真好听啊。”易大师自语。

    雨似乎都变成了漆黑的墨色,遮天的乌鸦群如雨点般落向看似瘦弱的男人。

    “刺啦——”

    “刺啦——”

    似乎是尖利的喙刺穿人类**的残忍声响,又似乎是翠绿色的剑刃挑破羽毛的清脆回响。

    “真好听啊。”易大师还在自语,似乎是沉浸在了这种美妙的音乐之中。

    浓密如急雨的乌鸦群被易大师一只一只刺穿挑飞,随后在空气里消散成了粉末。

    良久之后,漫天的乌鸦群只剩下一只伤痕累累的乌鸦在天空中不停惨叫,却再也不敢靠近易大师身侧十码,它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看了一眼易大师,似乎是想要记住他的面容,随后它不甘的叫了一声飞回了斯维因的肩上痛苦地啄食着自己遍布的伤痕,有乌黑的血液顺着雨水滑到了斯维因的脸上。

    不停擦着鞋的斯维因终于抬起了头,他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那腥臭的黑血,一言不发地看着易大师,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盯着易大师看了很久,抬起左手想要抚摸一下受伤的乌鸦,却在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摔倒在了雨水里,动也不动了。

    斩落了千万只乌鸦的易大师终于是有些累了,他喘了口气,但也仅仅只是喘了口气,他仍然毫发无伤。

    阔大的广场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也是易大师此行的目标,那个穿着漆黑全身甲的高大男人,诺克萨斯军部绝对的领袖,统治了诺克萨斯将近一百五十年的独裁者,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

    “好久不见了,易。”漆黑的战神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说出了长久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易大师终于睁开了眼睛,细细打量起了这个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要手刃的仇人,语气平淡,翠绿色长剑上却爆发出了浓烈的绿色光芒,“拔剑。”

    “好。”伯纳姆将军点头,右手捏住了剑柄,左手搭住了漆黑的剑鞘,整个人做出了最标准的拔剑姿势。

    浓烈的翠绿色剑芒越来越亮,最后直冲上了天际,锋利的剑气将百码之内的所有雨丝切成了粉末,如若真空。

    伯纳姆将军仍然保持着那个拔剑的姿势,没有雨再落下,剩余的雨水从盔甲上一丝丝淌落,泛出了幽暗的光芒。漆黑的战神缓缓抽出了漆黑的剑,无尽的如同湮灭般的黑光从剑鞘里缓缓释放。

    翡翠遮天。

    黑炎灭世。

    雨落如狂。

    ——————————

    第一更。

    室友在看一部极狗血的剧。。害得我一直被打断思路。。

    蛋疼。。。

    马上写第二更。。。

第六十九页 【这一夜众神出没】

    雨落如狂的时候,孙悟空一棍击飞了一把狠狠向他切来的双刃巨斧,他吐气开声挑飞了再度从一旁飞射而来的阴险绿色飞刃,顺带着将靠近他的十多个黑衣刀客砸成了一堆肉泥。

    暴落的狂雨将一地的血腥冲散开去,空气里的令人作呕的血肉味又浓了几分。

    被击飞的那把双刃巨斧的主人是一个全身皮肤如同死人般呈现着死灰色的怪人,他坚实的死灰色肌肉上披着似乎是白骨制成的盔甲,他张着巨大的血红色瞳眸死死盯着那个在暴雨里大声怒吼的狂野生物,紧了紧手里的巨大双刃斧“切削者”,如同以往每次冲锋般再次义无反顾地冲杀了上去,他的那颗已经几近半死的脑子里从前没有退后的意念,现在也没有,他那张死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坚冰般冷漠,出手的气势又快又狠又准。

    冷酷,残忍,不屈,无所畏惧,这个怪人身上几乎体现了诺克萨斯军人的所有优点。

    孙悟空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虎口有些微微发麻,这个古怪的家伙几乎是一个打不死打不累打不散的战争机器,这已经是自己第十次打退他,如果是往常的对手,早已死了十一次都不止,现在他却仍然生龙活虎地冲锋上来,而且那股狂猛的力量几乎没有一丝减弱,反而有着越打越强的趋势。

    再加上一旁那个总是在自己力量几乎用尽的情况下放冷箭的如同螃蟹般的怪物,自己尚还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还有他们身后成百上千的黑衣刀客。

    插翅难逃,防不胜防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向后猛退一步,顺着狂猛地雨势,孙悟空高高跃起,再度以一化三,三个一模一样的孙悟空挥舞着铜黄色的巨棍驾着白色的云彩直冲向了要跟自己硬碰硬的双刃斧怪物。

    那持着双刃斧的死灰色怪物将手中的武器当空猛得一抡,却猛然打了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踉跄,差点跌了一跤。

    而空中那三个孙悟空被巨斧一抡一下子化作了漫天的云雾,下一刻,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吼声,孙悟空从他的身后凭空冲了出来,巨大的黄铜色巨棍带着极为耀眼的金光狠狠砸向了刚刚稳住身形的灰色皮肤的怪物的头颅。

    “嘭——”一声难听的闷响声中,黄铜色巨棍上的耀眼金光尽数没入了怪物的头颅之中,却没有孙悟空意料中的脑浆四溅,那只怪物只是闷闷地吼叫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再多的痛苦。

    孙悟空一棍砸下之后在一旁的地上再踏一步,刚想顺势将一旁的几个黑衣刀客棒杀至死,却不料那一直放着冷箭的螃蟹怪物释放了一个浓绿色的水晶罐子到孙悟空的脚下,只听得一声破碎声,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臭味在四周弥漫,他感觉到自己原本灵活的手脚一僵,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身体,继而有连续不断的破风声传来,孙悟空双眼眯起忽的在原地不动。

    那些破风声的来源自然是那个螃蟹怪物的绿色飞刃,这一次他似乎是下了血本一口气将十数把绿色飞刃全数倾泻向了孙悟空,那些刀刃穿过了孙悟空的身体,毫不意外的变成了空气,但那些绿色刀刃并没有停止,反而在空中继续急速飞行,向着一处黑衣刀客密集的地方穿刺而过。

    十数个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就这样被自己人残杀在地,那些绿色的刀刃还是没有停歇,带着新鲜的血液在密集的雨夜里穿行,最后凭空击中了突然出现的孙悟空。

    十数把刀刃插满了孙悟空整个后背,绿色的毒液从伤口侵入了他的身体,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猛烈地冲上了心头。他感觉自己的分身之术已经不管用了。

    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那些插满背部的刀刃尽数落下,轻微的伤势分毫不能让孙悟空动摇半分,他高举起那根黄铜色的巨棍,看向了那个缓缓转过了头来的不死怪物,那原本注入了佛门愿力的必杀一击虽然没有将他杀死,但是从他不停摇晃的头颅可以看出他确实是重伤了。

    踏前一步,孙悟空准备再施展一次一气化三清,这次他的目标是那个一直骚扰自己的螃蟹怪物,看了一眼脚步踉跄着朝着他冲来的不死怪物,孙悟空默默选定了进攻的方向。

    就在他准备再次进攻的刹那,一道绿色的光线从那个螃蟹怪物的那只一直不曾动过的左手圆筒中射向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形被定格在了空气里,那种时间停滞的感觉慢的甚至让他看到了落在自己眼前的一滴雨。

    那个原本踉跄着前冲的不死怪物看到这个情形,猛然咆哮了一声,一股死灰色的气体从他的身上不断散发出了,他的整个身形骤然加快如同一部绞肉战车般冲向了孙悟空。

    “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螃蟹怪物有些吃力地说道。

    孙悟空奋力挣扎着,却仍旧不能动一丝一毫,巨大的双刃巨斧挟裹着无穷的风雨狠狠砍在了自己裸露的身体之上。

    “扑——”巨斧入肉之声刺耳至极,鲜红的血液从巨大的豁口涌出却在瞬间被那把双刃巨斧吸收了个干净。

    一把嗜血的巨斧。孙悟空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那涌出的鲜血不断丧失,力量……

    那个不死的怪物似乎是闻到了新鲜的血液,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手里的巨斧如同上了发条一般砍向孙悟空,无数道巨大豁口在孙悟空身上出现,鲜血如同瀑布般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要死了啊……竟然死在了这些蝼蚁的手里啊……真是……不甘心啊……

    孙悟空已经动不了一根手指,螃蟹怪物的绿光早已撤去,他死死拄着那根黄铜色的巨棍,任由暴雨和巨斧击打着自己的身体。

    “我……”他咬着牙,“可是……”

    一股浓密的金光从他的全身流露出来,隐约间可以听到有漫天的神佛吟唱声在整个天地间回荡。

    “我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啊、”曾经踏天的绝世大妖再度长身而起,震飞了雨点,震飞了巨斧,震飞了一切的束缚。

    他抬起头,冷冷地俯视着所有人,将那根隐隐碎裂的黄铜巨棍再次举起,整个人在原地开始旋转,最后如同金色的龙卷风般将所有的在场的东西卷进了风里。

    血肉,死人,活人,不死怪物,螃蟹怪物,雨水。

    一切的一切被滔天的金色风暴纳进了毁灭里,白石的山道一层层碎裂湮灭。

    整个天地间只有孙悟空的声音回荡:“我要那诸天神佛都烟消云散。”(向今何在致敬)注1

    ——————————

    滔天的金色风暴骤然而起的时候,遮天的翡翠和灭世的黑炎终于撞击在了一起。

    漆黑的长剑带着无尽的湮灭冲向了遮天的翡翠。

    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伯纳姆将军双手持着那把很多不曾出鞘的漆黑长剑一步步逼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易大师,无穷尽的湮灭之光撕裂雨,撕裂了昏黄的灯光,撕裂了整个空间,如同要焚毁一切的黑炎般越烧越烈。

    易大师仍然只是持着剑,没有动一步,翡翠色的光芒没有一丝减弱,他的嘴唇忽而开合,嘴里念起了莫名的咒语,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神祗言语的声响在整个天地间回荡,翡翠的光芒愈盛,瞬间逼退了那湮灭的漆黑烈焰。

    伯纳姆将军感受到了易大师那无穷的威势,脚步一顿,随后猛然踏步,强行将那弥天的黑色火焰逼近了三分。

    易大师的念咒声越来越急,翡翠色的剑芒如同太阳笼罩大地般侵蚀向那咄咄逼人的灭世黑炎。

    “湮灭。”伯纳姆将军低声念了一句,那原本咄咄逼人的黑色烈焰骤然间全数收回。

    就在那刺目的翡翠之光即将君临大地横扫一切污秽之时,那道最后的黑暗倏忽间撕裂了光明,直刺向易大师的心口。

    那道倏忽而过的剑光的快已经超越一切,它就像是你匆匆而过的百多年光阴,它就如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第一颗牙,什么时候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

    易大师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念着那无人能懂的众神之语,直到那道剑光即将刺中自己的胸口时,他缓缓伸出左手,就那样轻轻捻住了那把超越了过去,超越了未来,超越了一切的漆黑色长剑,轻巧地就如同春天走在河边,捡起一片昨夜的落花。

    灭世的黑炎和遮天的翡翠在这一刻全都消散。

    雨又开始下,灯光昏黄,黑曜石的君王跃马冲锋。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神都回了天堂,魔都回了地狱。

    剩下的只有捻着剑锋莫名微笑的易大师,以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像般的伯纳姆将军。

    “你,输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大师的奇形头盔一寸寸碎裂,露出了他翡翠般的眼眸,那里面无喜无悲。

    “是啊,我掌握了规则,却终究比不上你可以改变规则。你其实已经是这世间的真神了。”伯纳姆将军没有放开自己的长剑,似乎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神?”露出了整张脸的易大师看起来格外沧桑,他自嘲地笑了笑,“今夜,我,只是个,杀人,犯。”

    “可惜。”伯纳姆将军忽然说。

    下一刻,一道如同之前一般的灭世之光冲向了易大师的身体。

    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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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出自今何在《悟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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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一口气写完了。

    收藏再次掉回200。这辈子对收藏300什么的已经没有奢望了。

第七十页 【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雨渐渐停了,黯淡的月光重临人世。

    完全破碎的白石山道之上,一只浑身是伤的猴子拄着半根断裂的黄铜巨棍艰难地爬上了最高峰,他抖了抖全身的绒毛,雨水混合着血液溅了一地。

    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破碎的血肉和破碎的黑衣粉末混合而成的修罗地狱,唯一还看得出形状就只有那只螃蟹怪物和不死怪物,只是那只螃蟹怪物的机械四肢完全碎裂,他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缝合而成的身体流淌着发臭的紫色液体,而那只不死怪物的全身白骨战甲碎成了粉末,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破损,只是再也动不得一动仿佛一具失去了动力的魔法机器。

    孙悟空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颅,勉强踏出了一步,但是使用了全身力气的身体已经很难坚持他的行动,只是一步便整个人踉跄地差点倒地,单手死死地撑着那根已经几乎完全破裂的铜黄色巨棍,孙悟空死死咬着牙,那种用力几乎让他那尖利的牙齿刺穿了他的嘴唇,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

    然后他忽然不动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把剑。一把翠绿色的奇形大剑,此刻它正静静地插在灯光亮彻的白石广场之上,有残余的雨花从它完美的剑身上滑落,锋利一如当初。

    可是……可是那个曾经拿着这把奇形大剑在雨夜里穿梭如流星般的男人却不在了。

    空寂的只有残雨空落滴答的白石广场上,只剩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一个人站立着,他的漆黑色的长剑已经收回漆黑的鞘中,他没有去看地上倒着的斯维因和德莱厄斯,也没有去看拄着铜黄色断棍踉跄前行的孙悟空,而是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座远山的漆黑侧影。

    孙悟空看着那把翠绿色的很久后开口,声音嘶哑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他真的死了?”

    沉默地如同雕像般的将军大人头一动,似乎是回过了神来,他那双幽暗的眼眸看了一眼孙悟空低沉地恩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对孙悟空动手的意思。

    “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孙悟空直直地看着那把翠绿色的长剑,忽而高声尖利地笑了两声,笑道最后却是连血都笑了出来,“只可惜,可惜……”

    “大仇终不得报,可惜……可……”惜字尚未出口,孙悟空拄在地上的铜黄色断棍猛的被他掷了出去,却终因为力量不够而在半途中无力地坠到了地上,在发出了几声脆响后,滚到了伯纳姆的脚下,不动了。

    孙悟空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那根铜黄色的断棍,觉得自己很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抵不住伤痛的折磨直直向后倒了下去,如同一块乱石般滚下了高耸的花岗岩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

    伯纳姆将军不再去看那个入口,踢了一下脚下的断棍,看着它摇摇晃晃地滚着撞向了那把翠绿色的奇形大剑,一碰,在空寂的夜里发出了一声清脆如同鸟鸣般的声响。

    “可惜。”他自语,而后再次看向了远处的那座远山。

    在那座山上,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家伙同样在看着那灯火辉煌的昔日皇宫。

    “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老朋友。”他低声对着黑夜说。

    “再见了。”

    ————————————————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骤雨初歇。

    昏黄的灯光漫无目的地在街角巷尾游荡,有轻快的音乐声从剧院的门缝里透出,夜归的马车在街尾甩出清脆的铃声,一切显得安详而平静。

    没有人会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花岗岩山上今夜有很多人死去,鲜血铺满了整条山道,明年也许会开出鲜艳的花。也没有人会知道今夜,有个流星般的男人死了。

    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此刻希斯莱杰心里在想什么。

    雨滴从破旧的帐篷上滴落,破旧的风灯在清冷的夜风里忽明忽暗。

    希斯莱杰伸出手去接滴落的雨花,一滴,两滴,冰冷的感觉在掌心里蔓延,很凉。

    希斯莱杰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靠在他膝上的妹妹的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轻微的呼声,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有干涸的小丫头已经悄然入睡了。

    也是,今天,她一定是吓坏了。

    希斯莱杰一边替她擦干眼泪,一边有些后怕地想起了晚上进城后发生的事。

    那时还在下着雨,团长萨科说马戏团的油用光了,让他出去买,那时他只是隐约觉得似乎油还够用三天,但是也没太多考虑便出去了。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希斯莱杰再次回想起自己拿着一桶灯油回来后看的场景,忍不住双手再次死死地捏紧,死死地,直到双拳发白。

    他们,萨科,那个猪猡,他竟然……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希斯莱杰在中途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便提着油桶狂奔了回来……

    那么杰西卡……

    想起自己妹妹那瘦弱的青玉般的身体整个暴露在幽暗的油灯之下挣扎的样子……

    想起那群马戏团的人渣簇拥着那个猪猡淫邪地如同追逐着一只白羊般将杰西卡逼在角落里……

    希斯莱杰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他猛然转头看向了自己那把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匕首。

    杀人是什么滋味呢?

    “哥哥……”

    “我在。”原本已几近魔怔的希斯莱杰在听到了自己妹妹的喊声后,整个人醒转了过来,连忙去看自己膝上的瘦弱女孩,却没想到只是妹妹的梦中呓语。

    希斯莱杰松了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积在自己帐篷前的那个水坑,顿时被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

    那双通红的如同饿极了的野兽般的眼眸……

    “我是真的想要杀死你们啊。”希斯莱杰看着膝上妹妹在睡梦中仍然不时紧皱的细眉,忍不住低声说。

    “哥哥……”杰西卡又喊。

    “我在。”希斯莱杰以为她又是梦呓,没有在意。

    “不要杀人。”杰西卡睁开眼幽幽地说,“我们……不是恶魔。”

    希斯莱杰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恶魔啊……

    “怎么会呢?”很久之后希斯莱杰才笑着说道,“我们是好人,不是恶魔。”

    “恩,是好人呢。”杰西卡笑,笑得纯澈无比。那种笑让希斯莱杰想起了很多年前家乡的池塘,春天可以看见池底红色的鲤鱼。

    “睡吧,哥守着你。”希斯莱杰也笑,眼睛却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了外边沉默地黑夜。

    好人吗……有糖吃?

    ————————

    第一更。

    我不该去玩lol的。。。但是改版了。。不小心打了两把。。

    好吧。。努力码字,马上进行第二更。

第七十一页 【我会好想好想你】

    迎向宿命的人们在雨夜里死去了,而平凡的人们的早晨才刚刚开始。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琉璃色的玻璃照射进这栋老旧而精致的湖边别墅二楼的时候,陈森然睁开了眼。这是他的习惯,过于紊乱的作息会打乱一个杀手的敏锐战斗直觉,下意识想要去抓自己床头的手枪,却在抬起手的刹那愣在了那里。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可是很多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陈森然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还生活在上一个世界,那个有着手枪,电视和空气污染的地方。

    抬起头看了一眼刻画着繁杂的花纹的天花板,陈森然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手臂上还吊着一个小拖油瓶,想着昨晚上小丫头死也不肯去睡自己给她布置的粉色小床,硬要赖在自己床上的样子,他不由得露出了促狭的表情。

    将被子掀开,露出了小萝莉那张精致的干净小脸,看着小丫头死死闭着眼装睡,精致的眼睫毛却在不停抖动的可爱模样,陈森然轻轻捏住了小安妮粉嫩的小鼻子,过了一会儿,小丫头的整张小脸便整个通红了起来。

    “唔——”小萝莉原本八爪鱼一般缠绕在陈森然手臂上的四肢松了下来,开始不依地敲打起陈森然的身体。

    “啊呜——”

    陈森然全身一僵,自从上次受伤时被小丫头徒然袭击后,他对于小萝莉的小白牙便产生了阴影。

    “那番嫩(大坏人)……要食里(咬死你)……”小萝莉如同一头**小狼般死死拉扯着陈森然坚韧的手臂。

    “再不松嘴,大灰狼可要吃人了。”陈森然装作痛苦地冲着小丫头龇牙咧嘴,立马逗弄地小安妮笑了出来。

    “咯咯咯……”小丫头笑着笑着就一个劲往陈森然怀里钻,整个人再度如同八爪鱼般缠上了他的半边身体,“大坏人欺负小姑娘,羞羞脸。”

    “你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咬我啊?”陈森然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给你留下我的印记啊,这样你以后万一走丢了,我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啊。”小丫头扭动了一下娇嫩的身体,整个人爬到了陈森然的胸口,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

    阳光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映得小姑娘粉色的秀发如同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圣光,纯洁而又美好。

    “傻话……”陈森然替小姑娘将散乱的秀发拢在一起,“那也是我找你啊。”

    “不行呢,我一定要先找到你的,因为我会好想好想你的。”小姑娘的话稚嫩而不带一丝别的味道,干净的就像她头顶的阳光。

    陈森然默然,随后大笑着在小萝莉的脸上亲了一口,此举当然又惹得小萝莉一阵娇羞和拳打脚踢,不过随后她又说:“再亲一口嘛~”

    呃……陈森然刚刚爬起的身体再度狠狠砸在了床上。

    真是无比美好而温暖的早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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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房间。依旧没有点灯。

    拉利瓦什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的皮耶罗,有些无趣地敲打了一下桌子道:“感觉到了吗?”

    “您是说那些小蚂蚁想要对我们进行的骚扰?”皮耶罗想了很久后,小心地说道,自从前些日子的那两件事情后,他在拉利瓦什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泰隆不足畏惧,但是那个杀胚却有些棘手,您当时为什么不让我阻止拉克丝送出的那封信?”

    “你说我为什么把卡特琳娜抓起来,而不是杀了她呢?”拉利瓦什随口问了一句,继续敲打着桌子,显然不是在想这件事。

    “您是……想要那杀胚?”皮耶罗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为了那个实验啊……”

    “恩。”拉利瓦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您在烦恼什么呢?”皮耶罗看着拉利瓦什的样子,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昨晚上我感觉到了超越规则的力量……”拉利瓦什顿了一下,有些烦躁地敲打着桌面,“我很担心。”

    “要我派人监视索拉卡吗?”皮耶罗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次,你还算机灵。”拉利瓦什似乎笑了笑,“其实如果哈德森还活着的话,也快回来了。”

    ————————————

    观星楼。

    紫色皮肤的犄角女人站立在水晶玻璃窗口看着外面的阳光,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片刻,有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背着卷轴的蓝皮肤光头佬走到了她的身后,开门见山地道:“你该知道我的来意。”

    索拉卡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那只紫色的柔嫩手掌上捏着一只碎裂的占星盘。

    “什么意思?”瑞兹在这个几乎全知全能的女人面前懒得想任何问题。

    “昨夜你也该感觉到了那股超越了规则的力量,那时我很惊讶,于是想要给易占卜,没想到,星空乱流直接冲碎了既定的宿命。”索拉卡语气平静,眼睛仍然看着观星楼下的大地。

    “你是说他死了?”瑞兹的口气有些伤感。

    “我不知道。”

    “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瑞兹挑了挑眉毛。

    “本来我以为你是我们三个人中能够最快踏破规则的人,没想到易先我们一步而去了。他已超脱了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我已经找不到他的星命。”索拉卡的口气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惊讶,“所以我不知道。至于之前所测定的,早已在他踏破规则的时候完全崩坏。真是了不起的男人。”

    “他前二十年悟道,不动刀兵,一朝出世便杀伐天下,自认杀气过重,又花费十年修心。如今求仁得仁,一朝破画,也算功德圆满。”瑞兹听后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往回走。

    “你不再在意他的生死了?”

    “我只是抱着侥幸来问你,既然你都说不知道,那么我只当他活的很好,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瑞兹无比洒脱地说。

    索拉卡不为人知地笑了笑,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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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求票。

第七十二页 【审判】

    夜。一辆灰白色的马车从战争学院的白玉石质的大门奔驰而出。

    夜色无边,灯火辉煌。陈森然看了一眼车窗外无边的夜景,笑着放下了灰白色的窗帘。

    “小森森,你看那个,会喷火哦,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火元素,好厉害哦。”小萝莉学着陈森然的样子也撩开了另一边的窗帘,看着外面一个正当街表演着喷火杂技的外乡人惊喜莫名。

    陈森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地解释道:“那是一种杂技,他是把一种火油含在了嘴里,他手里的那根棍子上也沾着火油,所以一喷就着了。”他一边解释,一边看向了灯火下的人群里。

    这是他自从获得三相之力之后第一次踏出战争学院的大门,他还特意叫来了老杜驾着那辆目标明显的灰白色精致马车来接自己。他要试试外面这潭水,看看诺克萨斯的态度。如果他们还监视着自己,陈森然不介意试试自己这些日子窝在战争学院里实验出来的三相之力的能力。

    不过……似乎没有人监视自己。诺克萨斯似乎是放弃了自己这棵小草。

    是易大师成功袭杀了诺克萨斯的将军吗?自己最近几天试探过瑞兹,但是瑞兹没有明确表态易大师到底是死是活。

    陈森然搓着手指,在小安妮看不见的地方思考着那些阴暗世界里的东西。

    繁华的人间在车窗外缓缓流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小森森,你看那个,好像是马戏团哦,上次的那个就很有趣,我想去看看。”小丫头这时又转过头来拉了拉陈森然的衣角,指着不远处广场上的一个点着昏暗油灯的破旧大帐篷兴奋不已。

    陈森然收回了思绪,看向了远处,但是由于马车太快,那个大帐篷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似乎隐约有些熟悉,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说:“好啊,明天带你去看。”

    马车踢踏声中,灰色橡木树到了。

    ——————————

    推开了酒馆的大门,陈森然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回头到外面去看看那块招牌,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真的是灰色橡木树?

    整个酒馆已经被整改的面目全非,原本的吧台被拆除,整个酒馆一分为二,外间仍是寻常酒馆的模样,而那个之前临时用无数空酒瓶围起来的不足五十平米的狭小斗殴室如今已经占据了酒馆的一般,被一道用无数美酒搭建起来的围墙围在了里面,密不透风,只有隐隐的怒吼声从里面传来。

    调酒师乔伊此刻正缩在狭小的新吧台后面调酒,不时朝着那堵酒墙看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缩减了一半的饮酒区,如今也是客人稀少,唯一的几个稀稀拉拉坐着的客人,也是满脸伤痕气喘吁吁有些虚脱,明显是刚刚从斗殴室里出来的家伙。

    陈森然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旁打了个响指,对着有些发困的乔伊道:“给我一杯麦田守望者。”

    叼着一根牙签有些发困的乔伊听到了陈森然声音后,整个人一惊,随后连忙对着陈森然笑道:“森导演您回来了啊,麦田守望者是吧?没问题,安妮小姐还是老规矩,牛奶果汁对吗?”

    “才不是呢……我要……”小丫头听了立马不依想要反驳。

    “你要什么啊?人小鬼大。”陈森然笑着揉了揉小萝莉的粉色秀发,将她拎到了椅子上,丝毫没有在意小姑娘臭臭的小脸,“对,牛奶果汁。”说完后也看向了那堵酒墙。

    乔伊看了一眼就知道陈森然什么意思,一边调着酒,一边机灵地开始向陈森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创建了这个搏击俱乐部,一开始只是附近的酒客来发泄,后来,不断有慕名从各地赶过来的外乡豪客加入俱乐部,这短短一个月,搏击俱乐部的人员已经发展到了超过五千人吧,在班德尔城,德玛西亚,皮尔特沃夫,德玛西亚,诺克萨斯都开设了分部。”

    “这么厉害?”陈森然有些意外地笑着摇头,事实说他一开始只是存了恶搞的念头,缅怀一下曾经的一些岁月,没想到这个俱乐部真的如同电影里那样愈演愈烈。

    难道说以后还真的可以靠着这个发动革命,推翻议会的统治?想着这个极为无厘头的想法,陈森然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自己的鼻子,“这么说你也是会员?”

    “还不是……贾克斯老大说我打架放不开,畏手畏脚,不够真实,只能算是见习会员,要说我和贾克斯老大关系那么好,他也不通融一下……”乔伊看来对于没能真正加入搏击俱乐部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唠唠叨叨说了很久。

    陈森然只是笑着听,这时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坐在了陈森然的旁边。

    “不请我喝一杯吗?”带着黑色礼帽的家伙极为装逼地没有在昏暗的酒馆里摘下礼帽。

    崔斯特……陈森然扯了扯嘴角,想起之前自己和他的约定,这家伙不会真是来找自己商量统治全世界之类的东西的吧……

    “乔伊,你先进去玩会吧,这儿我来照看。”陈森然不动声色地支开了外人。

    乔伊自然是看得清形式,笑着向斗殴室跑了进去。

    “想喝点什么?”陈森然站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安妮,因为之前小安妮对于崔斯特这个装逼犯没有太多的好感。

    没想到的是,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发飙的小萝莉这个时候只是乖乖地喝着手里捧着的牛奶果汁,干净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回看着陈森然。

    “乖,去忙吧。”小丫头如是说。

    乖……陈森然再次败退,这个丫头……突飞猛进地让自己害怕啊。

    “眼光不错。”崔斯特笑着调侃。

    “麦田守望者怎么样?”陈森然没有去接话茬,随手调了一杯自己唯一会调的酒。

    “随意。”崔斯特接过醇香的麦酒,却丝毫没有喝的意思。

    “你找我有事?”陈森然看着崔斯特装逼犯的模样,有些懒得和他扯皮。

    “我当然有事找你,我们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崔斯特笑着说,手不断转动着手里的酒杯,酒液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说重点。”陈森然从前和他说话谨慎是因为自己太弱小,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又有三相之力改造了身体,所以他不再估计。

    “哦哦哦,陈森然先生,你的幽默感真是日趋退步。”崔斯特毫不在意陈森然的态度,夸张地说道。

    陈森然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好吧,好吧。”崔斯特整了整自己那顶黑色的礼帽,低声说,“听说你最近进过研究所……”

    “我不知道什么是世界的真相。”陈森然冷硬地开口,如果说崔斯特只是要和他商量抢个银行,杀个个把人之类的,说不定还有的谈,但是研究所……他现在还没有傻到和议会直接交锋。现在可是他们之间的蜜月期。

    “你很敏感。”崔斯特一愣,依然在笑。

    “当然,那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崔斯特先生,如果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消息,那么我只能很抱歉地说,我不知道。”陈森然现在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完全不在乎崔斯特可能的翻脸。

    “你很诚实,很直接。”崔斯特停下了转动酒杯的手,“这点和我很像……”

    “才不和你这个大坏蛋像呢……”一只乖乖地喝着牛奶果汁的小丫头忽然插嘴,因为说的太急,导致果汁溅在了她粉嫩的脸上,显得可爱无比。

    “哦哦哦,真是个诚实的孩子,我喜欢。”崔斯特开始还说着俏皮话,忽然口风一转道,“过几天有一个人会来找你,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改变主意的……”

    “你真的会算命?”陈森然打断了崔斯特的演说。

    “会啊。”崔斯特对于自己的话再次被打断还是没有丝毫介意,甚至还配合地拿出了自己那副发旧的卡牌玩了几个花式,“要抽一张吗?”

    “我只是想说,那你算的可真不准,无论过几天谁来找我,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陈森然这句话算是送客,他不再和崔斯特说话,而是转向了小安妮。

    “真是遗憾,我再次被人质疑了。”崔斯特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他拿着那副牌对着陈森然认真地说,“抽一张吧,抽一张我就走。”

    陈森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抽了一张看都没看便压着牌推给了崔斯特,“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很好。”崔斯特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极为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礼帽行了一个鞠躬告别礼,“那么,再见了,愿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崔斯特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喂,你还没付酒钱。”

    “那张牌就当抵押了。”崔斯特笑着推开了门,“哦,对了,城东最近来了个有趣的马戏团,有空不妨去看看,可能会有意外收获。晚安。”

    陈森然一时哑然,马戏团……似乎是见过。不过崔斯特这次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也没有在意,很快便转到了那个所谓的过几天有人会来找自己的预言上……

    会是谁呢?跟研究所有关……那个德玛西亚少女的哥哥?陈森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崔斯特留在桌子上的那张牌,似乎是没有什么头绪啊……这样想着他随手翻开了那张抵酒的卡牌。

    吹着号角的天。

    “审判……”陈森然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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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三千字大章,尽管更得有些晚了。

    还是求票。

第七十三页 【预言中的白骑士】

    清晨,一匹快马奔入了战争学院,没有一刻停留地穿越了城门,穿越了无人的大街,穿越了空寂的石板路,最终快马在酒馆的门前停下。

    马停的极为突兀,没有马嘶,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的动作,平静地如同它原本就站在那里一般。这是一匹绝好的马,尽管它毛色偏杂,有些瘦弱,但是细看便会发现它的全身肌肉如同钢筋般绞在一起,而且它跑了极长的路,却没有浓烈的喘息。刚才如此突兀的急停却没有丝毫慌乱,充分说明了它的训练有素,当然还有马上骑士极为高超的控马技术。

    骑士是个穿着白色斗篷的男人,看不清面容,身形极为高壮,但是那件斗篷却很好地将他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只能从他斗篷背后的高高突起可以判断出他大抵是背了一把极大的巨剑,他则是一个强大的武士。

    尽管马没有发出一声杂音,但是之前狂烈的奔驰声还是惊动了地下酒馆里面的人,推开门的人是泰隆,他看了一眼马上的白斗篷骑士,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马上的骑士看了一眼沉默的杀手,从马上跳了下来,声音有些嘶哑地道:“这匹马跑了三天三夜的路,很累了,有休息的地方吗?”

    泰隆原本阴沉的脸色因为斗篷男人的这句话好看了一点,但他似乎是仍然不太愿意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只是转身向着酒馆的后院走去。

    斗篷男人拉着马跟着泰隆走向了后院,将马牵到了简陋的马棚里。

    “有好点的干草吗?”斗篷男人看了一眼马槽里劣质的干草,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我不欢迎你,你随时可以走。”泰隆抱着双臂看着天空,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泰隆,你还是像当年那样幼稚。”斗篷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给疲惫地马匹喂食,嘴里终于说出了一句刻薄的话。

    “你闭嘴,我没有求你来,是你妹妹求……”泰隆说道最后一个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下酒馆的入口,没有再说话。

    “我妹妹呢?”斗篷男人将马拴好,站起了身。

    “还在睡,她昨晚喝多了,真是……”泰隆说了一会儿又闭嘴了,显然他想起了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谁。

    “你没占她便宜吧?”斗篷男人开始向地下酒馆走去,长时间的赶路就算是强悍如他,也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

    “哼——”泰隆只是冷哼了一声。

    ——————————

    地下酒馆。

    斗篷男人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睡的七仰八叉,毫无往日仪态的德玛西亚美少女,似乎是笑了笑,笑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少女的美梦。

    找了一张离得很远的桌子,斗篷男人坐了下去,尽管是疲惫不堪,但是他却坐的笔直如一干标枪。

    泰隆跟着他坐在了一边,看着对方无时无刻都刻板无比地保持着行军姿态,不由露出了嘲讽地笑意。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仅仅因为我们曾是敌人?”斗篷男人一边拉扯自己身上的斗篷,一边随口问道。

    “我记得你问过我这个问题。”泰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我也说过了很多次了,因为你配不上我姐姐,你不该缠着她,而且,我们一直是敌人。”

    “你还是嫉妒。”斗篷男人终于扯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冒兜,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坚硬脸庞,金黄色的短发锋利而高贵,“很多年前我就说过你只是嫉妒你姐姐对我比对你好,所以你嫉妒。”

    “我没有。”泰隆强辩。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你要先放下你的嫉妒,就如同我忍让你的幼稚一样。我们要精诚合作,因为你的姐姐,我的爱人,她现在生死未卜。”来自德玛西亚的强悍男人语气凌厉,“这是一次艰难地战斗,我们没有援兵,没有地图,情报缺乏,有的仅仅只是不屈的意志,所以我们不能内斗。”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浓重的军事风格,那种虽然不是言必提刀剑,但是却比刀剑更锋利的话语,使他看起来完全像个诺克萨斯多过德玛西亚人。

    泰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在出口反驳,算是认同了这番话。

    “最新的情报是什么?”锋利的德玛西亚人解下了他背上锋利的巨剑,体型阔大的凶器占据了整张桌子,金黄色的剑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军部已经放弃了我姐姐,在诺克萨斯手里我得不到再多的情报,不过杰里柯告诉我,我姐姐失踪前那次任务的目标陈森然知道很多东西,就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你妹妹阻止了我。”泰隆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毕竟是要合作,纵然千百般不愿意,但既然别人来都来了,那么再藏着掖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陈森然……”德玛西亚人抚摸着自己的长剑沉思了一会儿,“我听赵信跟我提起过这个人,没想到竟然跟他有关……似乎有些棘手啊……”

    “盖伦,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我不强求你。”泰隆又忍不住刺了一句。

    叫做盖伦的男人看了一眼泰隆,很久后才说道:“等你姐姐平安无事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

    “你……”

    “别吵……”远处的德玛西亚美少女忽然翻了个身,有些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顿时消弭了将起的战火。

    “明天我让拉克丝去约他出来,毕竟我们德玛西亚跟他有合作协议,虽然只是口头,但是……他应该会卖几分面子。”盖伦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泰隆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我姐姐失踪的地方,找到了议会的一些痕迹……”

    “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了一定和议会有关,不然凭着你姐姐的实力,还没有几个人能让她平白无故消失的。”盖伦点了点头开始擦拭起自己那把锋利的大剑,“这潭水深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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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拼了老命写出来的。

    求票。

第七十四页 【想听故事吗?】

    马车在破旧的大帐篷前停下,陈森然拉着小安妮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事实上要不是被小安妮催了好几次要带她来看马戏,对于这个崔斯特嘴里的所谓会有意外惊喜的城东新来的马戏团,陈森然早就已经忘记了。

    抬起头看了眼那盏在夜风里招摇的老旧油灯,陈森然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个马戏团就是当初在莫格罗隘口表演过的,有着神奇小丑的同一个马戏团,那么他就真的白做了这么多年杀手了。

    崔斯特是什么意思呢……意外的收获……难道是那个小丑?

    整个马戏团依然被那圈简陋的栅栏包围起来,那张用烂的小丑海报依旧贴在门柱子上,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个卖票的瘦弱小姑娘换成了那个玩滚筒的胖男人,他正有气无力地叫卖着:“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精彩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史上最有趣的小丑,来看一看……”他的叫声低落,在漆黑的夜里传不出很远,那些广场外的行人依旧匆匆,没有半分停下来看看的意思。

    显然这个马戏团的境况比上次更差。

    陈森然懒得和这个家伙多说话,买了两张票便带着小萝莉进入了大帐篷里。

    里头点着气味难闻的老鼠油灯,掉漆的不大舞台下的不多椅子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他们不时打着哈欠,显然是无聊到了极点才会想到来这里找点乐子,不过此刻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小安妮自然也是发觉了这就是上次的那个马戏团,大概是出于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兴趣,对于再次观看那个神奇的小丑的表演,小妮子仍然表现出了足够的兴奋。

    “不知道那位小丑先生这次又有什么更加神奇的表现。”小丫头如是说。

    陈森然找了一个靠后的,能够纵观全场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一边陪小姑娘说着闲话,一边静静等待崔斯特那所谓的意外的惊喜。

    过了片刻,舞台上的那盏年久失修的魔法大灯再次亮起,表演开始。

    之后的表演乏善可陈,先是那两个飞刀技艺极差的猥琐飞刀男,继而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圆筒里又玩砸了的胖子,最后依旧是靠那个神奇的小丑出来救场。

    在场中不耐烦地观众再次为小丑那神奇的空间能力惊叹,叫嚷着要拜他为师,给他生孩子之类的话时,陈森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如果说真有什么惊喜的话,那么那个小丑在最后的蒙眼飞刀射苹果勉强算得上,不得不说那个小丑的飞刀技术远远超过了那个顶着苹果瑟瑟发抖的玩飞刀的猥琐男,甚至于陈森然觉得那个小丑表现出来的某种敏锐度,就算是自己这种算得上玩刀的祖宗的人都惊叹不已。

    这个家伙在刀的天赋十分惊人。不过,如果说这就是惊喜的话,那么陈森然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

    再好看的魔术看过一次就够了,再好的用刀天赋,放在一个没有狼一样灵魂的人身上,那也只能够用来切菜。

    陈森然看一眼那个小丑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值得培养的家伙,因为他没有虎狼一样的内心。

    再次打了个哈欠,陈森然决定离去,尽管浪费他近一个魔法时,但是看着小萝莉兀自激动不已的小脸,他也觉得不亏了。

    散场后那些激动地观众照旧冲上去找那个神奇的小丑要签名,间或说着太神奇了,明天介绍被人来看之类的话。

    陈森然拍了拍小萝莉的小脑袋,准备拉着她离开。

    “那个……”小丫头忽然开口,小眼睛亮晶晶的,那目光简直如同前世的那些追星的女中学生,“人家也想跟那个神奇的小丑先生要一张签名……”

    “好不好嘛?”小姑娘看着陈森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顿时撒起了娇。

    “遵命,我的大小姐。”陈森然无奈地捏了捏小萝莉的粉嫩小脸。

    不过现在围在那个小丑身边的人太多了,陈森然也懒得凑那个热闹,拍了拍小姑娘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舞台上此刻挤满了人,也不知道原本冷清的帐篷里怎么会忽然涌出这么多观众,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希斯莱杰最为享受的时刻,因为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但是他今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后台看一眼,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想要向他学艺的人很多,他不厌其烦地婉拒着每一个人,间或签一张签名,可是当他签到第十五张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一僵,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他勉强笑了笑对所有人说:“很抱歉各位,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各位请回吧。”

    然后便不等众人的抱怨,飞一般地跑向了后台,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在帘布后一闪而逝……

    破旧的舞台上没有了主角,其他人无奈地抱怨了一会只得各自散去了。

    随着人渐稀少,整个舞台重归平静,只剩下那盏老旧的魔法大灯在上面忽明忽暗。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陈森然这时终于站起了身,他隐约觉得所谓的意外收获来了,那个小丑那么惊慌失措……为什么呢?

    陈森然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有趣的味道,他拉起小姑娘的小手说:“走,我们去看看。”

    原本看着小丑忽然离场有些不高兴的小丫头顿时小眼睛又亮了起来,开心地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跟着陈森然走向了后台。

    ————————

    “我要杀了你啊。”这是希斯莱杰掀开自己帐篷说的第一句话。

    他之所以抛下自己的观众,抛下享受荣耀的时刻飞奔而去,正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团长萨科。

    这只猪猡去的方向是自己的帐篷,而自己的帐篷里有自己生病的妹妹。

    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希斯莱杰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可惜,当他掀开帐篷的时候……

    自己的妹妹,杰西卡,那个坚信好人就有糖吃的傻丫头,此刻正被那只猪猡死死压在地上,她那单薄的亚麻衣已经被完全撕裂,她那青玉般的瘦弱身躯在昏暗的油灯下无力地挣扎着,她在哭。

    希斯莱杰,她在哭啊,你妹妹在哭啊……

    希斯莱杰,还在等什么?

    还在等什么啊?

    “我要杀了你啊。”希斯莱杰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吼叫一下子扑了上去,将那只即将要侮辱自己妹妹的禽兽按在了地上,死死地掐住了萨科的脖子。

    “我要你死——”

    “咳咳咳……”猪猡一般的马戏团团长此刻并不惊慌,竟然还在笑,似乎是一点都担心自己的生死,“你这个……咳咳咳……恶魔……”

    你这个……恶魔……

    听到这几个字,希斯莱杰如同中了定身术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看着那双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手,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咳咳咳……”萨科看着希斯莱杰中邪一般的样子,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希斯莱杰,很快了,你阻止不了我的啊……哈哈哈哈哈……”这只猪猡一边笑着一边对着杰西卡干净的**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向着外面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哥哥……”哭泣的少女勉强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发呆的哥哥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希斯莱杰如同梦游般说道。

    “不是的,哥哥最厉害了,哥哥……”受惊的少女反过来安慰本应该是保护者的哥哥。

    “哼哼哼……”希斯莱杰闷闷地笑,他死死掩住了自己的脸,“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的懦夫啊……”

    “哥哥……不是懦夫,哥哥……是好人呢。”杰西卡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说。

    希斯莱杰听了只是继续闷闷地笑,整个帐篷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真是个有趣的意外。”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陈森然拉着小安妮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蹲在帐篷口,看着这对可怜的兄妹,眯着眼睛玩味地说道:“为什么不反抗呢?”

    杰西卡听了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某个人,整个人顿时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陈森然扑了上来,“你知道什么,你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来说风凉话,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陈森然轻松地制住了发狂的少女,却在小安妮哀求的眼神下放开了她。

    “为什么不反抗?你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实力?”陈森然不紧不慢地问,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摆在帐篷木桌上的发旧卡牌。

    显然崔斯特见过他们兄妹。

    “请你们离开好吗?”希斯莱杰的语音嘶哑,他仍然遮着自己的脸。

    “你真是没用,你妹妹都差点被人家……”同情心泛滥的小安妮此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希斯莱杰直想陈森然狠狠打他一顿,“小森森……”

    陈森然拍了拍小安妮的头示意她别急,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张卡牌。

    一个男人被倒挂在一个十字架上。

    “倒吊人……”

    “想听故事吗?”一直遮着脸的希斯莱杰放下了双手,露出了那张如同死人般的脸,他的眼神空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极为遥远的事情。

    “说说看。”陈森然拉着小萝莉坐了下来。

    真正的好故事即将开始了。

    ——————————

    第一更。

    这几张我很期待,也很难写,所以更得慢了点。

    抱歉。

第七十五页 【残忍的好故事】

    好故事开始的地方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庄。

    村庄里有一户四口之家,外乡来的父母养育着一双儿女。年轻而强壮的丈夫是个优秀的农夫,种有一片每年都收成不错的麦田,同时还养了几头牛。贤惠的妻子有一双巧手,每天都在家织着布补贴家用,同时教导着一双儿女,有时还会做好吃的糖果送给邻里。儿子是个聪慧的小男孩,除了偶尔会说出一些诸如我能看到天空的背后是什么之类的傻话之外,附近的孩子都愿意和他玩。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有着精致的棕色秀发,深的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婶的喜爱。

    这是一户远在宁静乡村的,幸福而平静的小家庭。

    直到有一天,聪慧的小男孩忽然在许多小伙伴面前消失了,然后出现了房顶上。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年轻而强壮的丈夫带走了哭个不停的小男孩,似乎事情就此结束了。

    但是随着之后许多次的类似事件发生后,村子里渐渐起了一股流言,说是那对夫妻其实是外向来的一对邪恶的巫师,他们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进行恶毒的实验,那个小男孩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他们邪恶巫术的产品,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他那瞬间消失不见的能力就是不小心暴露的恶魔之力。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开始疏远他们,原本经常向年轻的丈夫讨教种田技术的农夫们开始诽谤他之所以每年收成都好是因为使用了巫术,其实他在自己的田里加入了人肉。曾经夸赞贤惠的妻子糖果做的好吃的邻里开始在背地传言,她的糖果里是加入了巫术毒药的,吃多了就会被她迷了心智。那些小伙伴也不再和小男孩一起玩,还经常远远地扔着石子,咒骂他是恶魔的儿子。小女孩也不再受到七大姑八婶的喜爱,中年女人经常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她之所以长的那么漂亮其实是巫师**的产物。

    有时候比刀剑杀人更快的恰恰就是嘴巴,浓重的流言如同一道黑色的暮霭隔离了这一家四口和世界的联系,利剑般的恶毒言论击穿了年轻夫妻的整个身体,于是他们选择死去,在一个如同往常一样安详的傍晚。

    贤惠的妻子将从镇上买来了的毒药放在了食物中,端上了餐桌,却在最后的关头抢走了儿子和女儿盘中的食物,她和她年轻的丈夫就这样在一个夜风微凉的夜里毒发身亡。

    直到三天以后,有好奇而大胆的村民撞开了他们紧闭的大门,才发现了他们的死亡。当时他们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整个房间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小女孩已经饿晕了过去,但她还是死死抓着母亲那已经腐烂的手。那个聪慧的儿子却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既不去看他死去的父母,也没有照顾自己快要饿死的妹妹,当看见那个大胆的村民后,他甚至还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小男孩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们,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一把看起来就是自制的匕首说:“我要杀死你们啊。”

    就是这句话和他那父母死去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的无比诡异的状态直接坐实了他恶魔的身份,他父母的死也被愚昧的村民理解为巫术失败而死,最后在所有村民的决议下,村长宣布直接烧死这个恶魔和恶魔的妹妹,防止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火刑架这种古老而野蛮的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村子里驾了起来,两个无辜的孩子被冠以恶魔的名号绑在了上面,烈火熊熊在他们的身下燃烧。所有的村民在下面大喊着烧死这个恶魔,完全无视了小女孩在上面无助地哭喊,而小男孩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小男孩忽然拉着小女孩的手,然后他们就那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里,只有火刑架空空地烧着。

    小男孩在最后的时刻终于用出了那个将自己全家人害到这个地步的可怕能力,带着自己的妹妹逃出了村庄。

    在逃出村庄之后,小男孩呕吐了整整一个小时,因为他竟然使用了那种能力,那种害死了自己父母的能力。

    之后的岁月里兄妹两开始流浪,但是由于年纪太小,又身无分外,很快两人便要饿死街头,这时一个好心的马戏团团长救了他们,很热心地照顾他们,并问了他们的身世。

    单纯无知的兄妹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好心的团长,并恳求他收留,好心的团长笑着答应他们并立刻跟他们签了一份所谓的合作协议。

    但是等到兄妹两长大一些才知道自己签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彻底将自己卖给了马戏团的团长。

    好心的团长很快变成了坏心的团长,他利用男孩的能力赚钱,完全不顾男孩每次便咽喉会吐得昏天黑地,还驱使小女孩做着繁重的杂物,全然不顾小女孩那稚嫩的双肩是否能够撑住。

    然后很多年过去,兄妹长大了,恶毒的团长始终利用着卖身契奴役着他们,最后,那只猪猡看上了妹妹,想要占有她,但是无能的哥哥始终不能忘记当年的事情,他无法用那种害死父母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妹妹。

    “所以我是个不详的人啊。”讲故事的男人最后说。

    “真是个残忍的好故事。”听故事的男人总结说。

    “帮帮我们好吗?”希斯莱杰看着陈森然,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猛然爆发出一丝亮光,“求你。”

    “小森森……”已经听得泪眼婆娑的小萝莉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不,我拒绝。”一向对小萝莉百依百顺的陈森然这次却断然拒绝了。

    “你……也对……”希斯莱杰自嘲地笑笑,用一种看破世事的口吻说,“这世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知道这张牌的意思吗?”陈森然拿起那张倒吊人。

    希斯莱杰却只是兀自神经质地笑着没有理他。

    “你们可以走了。”故事里的妹妹冷冷地开口,那种蜷缩在地上却倔强地想要爬起来咬你一口的神情竟莫名地有些惊艳。

    “正位,代表着束缚,畏惧,自欺欺人。逆位,代表着挣脱一切,困兽出笼。”陈森然说完这句话将那张发旧的卡牌从从逆位的方向推到了希斯莱杰的面前。

    “我们走。”陈森然拉起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小萝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希斯莱杰冷冷地看着那张卡牌,从他的角度看,那张逆位倒吊人,就是正位。

    代表束缚,畏惧,自欺欺人。

    ————————

    “怎么了丫头?生我气了?”陈森然拉了一把小萝莉,却被小萝莉狠狠地甩开了。

    看着小姑娘高高撅起的嘴,陈森然蹲下了身,捧住了她的小脑袋,说:“知道为什么我不帮他们吗?”

    “你冷血……哼……”小姑娘挣扎着想要把头扭向另一边。

    “是啊,我就是冷血。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帮自己,我为什么要他?”陈森然认真地看着小萝莉,“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我可以帮他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陈森然说完后站起了身,开始往前走。

    “小森森……”小安妮喊了一句,连忙跑上去抓住了陈森然的手,“我不该说你冷血的……”

    “不,其实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冷血,我怕麻烦,我觉得救他们不值得。”陈森然的语气依然认真,“有一句话那个小丑说对了,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我没那么好心。”

    “可是你对我很好啊,很好很好很好啊。”

    “是啊。”陈森然笑,反手死死抓住了小姑娘的手,抓的那么紧那么紧那么紧,“因为再狠毒再冷血的人,也有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啊。”

    “讨厌……竟然说人家是东西……”小萝莉有些娇羞地踢了陈森然一脚。

    夜风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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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写出来不知道什么滋味。感觉很棒,又很残忍。

    希望各位也能喜欢。

    求票。

    另,对于文中的倒吊人的解释,不要过于在意。。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而编的,如果有塔罗牌的大拿看到了不爽,求放鄙人一马。

第七十六页 【十三号街的尖叫女鬼】

    事实上陈森然并不是太过喜欢惊喜这种东西,如果说小丑带给他的意外惊喜还算有趣,那么现在这个惊喜……

    马车在空旷的大街上奔驰,离战争学院还有五条街的距离。

    陈森然停下了原本为了逗乐小安妮而正在编的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息在车厢里游荡,这种感觉他上车的时候就存在,但在这一刻给他的感觉最为浓烈。他盯着那盏固定在车厢顶部的橙黄色魔法灯,感觉整个车厢的光线有些扭曲。

    “怎么了小森森?”正听故事听的起劲的小萝莉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她显然也感觉到了陈森然的反常,说了一句便立刻懂事的没有开口,而是更加靠近了一些陈森然。

    陈森然拍了拍小安妮的头,闭上了眼睛,那种不适感让他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他需要确认一下。

    无极之道的世界里,水流平静地流淌着,但是在一处地方却有一些轻微的波动……

    陈森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处不同之处,一个车厢的暗角,他伸出了一只手,瞬间有一把由火焰凝成的飞刀出现了他的指间,“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想要被我在你的屁股上烧个大洞?”

    过了许久,没有人答话,寂静的车厢里唯有马蹄滴答声传进来。

    似乎是没有什么……小安妮嗔怪地打了陈森然一下,陈森然却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处角落。

    不会有错的。将手里的火焰飞刀催持得越发汹涌,陈森然做出了要发射的动作。“哎呀——好啦好啦,人家出来就是了嘛——真讨厌。”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突兀地响起,片刻后在一阵刺目的光华中一个穿着德玛西亚贵族长裙的金发美少女凭空出现了车厢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森然认得这个姑娘,就是那天阻止卡特琳娜的弟弟来找自己麻烦的德玛西亚人,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对于她无声无息潜伏在自己身旁有任何的好感,他在那一刻都甚至动了杀心……她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卡特琳娜那件事,难道说,就是崔斯特所说的预言中会令自己改变注意的人……

    “喂……口气这么凶,想杀我啊?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不就是看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了一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自德玛西亚的美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于陈森然一闪而逝的杀意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品味还真是……连十三岁的小姑娘都……”

    “人家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哼,你偷看人家亲热,羞羞脸。”小萝莉一听就急了。

    “咳……”陈森然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地咳嗽了一声,“说你的来意吧。”他尽量口气严肃一些,不想再扯什么萝莉控之类的……咳咳咳。

    “做了不敢认……好了好了……”金发美少女眼看着陈森然的脸色变得难看,直接打住了这个话题,“我叫拉克丝,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哥哥想见你。”

    “完了?”陈森然笑笑,拢了拢小萝莉有些散乱的头发。

    “完了。”美少女拉克丝一愣,接到。

    “那你可以走了。”

    “啊?”

    “我说你可以走了。”陈森然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冷冽。

    “喂,我们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啊,再说,你不是和我们德玛西亚有口头合作协议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拉克丝有些抓狂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们的事关什么事?你也说那是口头协议了。”陈森然一方面是不想再掺和有关于议会研究所的事情,一方面是他对于预言之类的狗屁东西实在是有些反感。

    “陈森然,你……我我我……我警告你,我哥哥……”拉克丝被陈森然一阵抢白顿时有些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你哥哥是身高六尺,三头六臂,有搬山移海的能力都不关我的事,有本事就来杀了我,我就住在战争学院蓝月湖畔第三栋别墅,随时恭候您的光临。”陈森然如同说相声般难得贫了一把,逗得小安妮咯咯笑了起来。

    “你你你……我……啊啊啊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拉克丝直接崩溃了。

    马车停下,战争学院到了。

    “你走不走?”

    “不走。”拉克丝态度坚决,好像是说你不答应我我就赖着不走了。

    “那我们走。”陈森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拉起了小安妮准备下车。

    “喂……你们……”德玛西亚美少女看着两个人义无反顾地就要跳下车,有些气苦地叫了一声。

    “小森森……”今天同情心极度泛滥的小安妮这时又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明天晚上去灰色橡木树找我谈。”陈森然无奈地回过了头道。

    “哦……”拉克丝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还有。”原本准备下车的陈森然有转过了头,“你的谈判技巧和你的潜行技巧真是差了不止一万倍,下次换个口才好点的来,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你……”拉克丝恨恨地伸出手指想要说些什么,陈森然却早已放下车帘扬长而去,只剩下可怜的美少女一个人傻傻地伸着一个手指指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发呆。

    “可恶……”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拉克丝吓了一跳低下了头,似乎是生怕被人发现,隔了一会却没有人出现在窗口,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外面传来:“里面的那位小姐,我要回家了,你还不下车,这是要准备回家给我这个孤寡的老头子暖床吗?”

    美少女听了先是脸红到脖子根,随后整个人在一阵刺目的光华中瞬间消失在了车厢里。

    过的片刻,只听得在远处空旷的大街上突兀地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少女的喊叫。

    有趣的是,这一声喊叫还引出了一个小插曲。

    据当晚喝醉了酒坐在街边休息的酒鬼时候回忆,那声叫声是极为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的,当时大街上空无一人,吓得他瞬间酒都醒了,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家。

    后来那个酒鬼再也不敢去那条街的酒馆喝酒,还逢人便说那里有个可怕的尖叫女鬼,最后这件事渐渐地传成了战争学院城市传说之一——十三号街的尖叫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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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最近几张写的有点压抑,这张写点欢乐的,放松一下。蛤蛤蛤蛤

    求票。

第七十七页 【我欠你一个人情】

    自从确定了诺克萨斯的态度之后,再加上自己对于三相之力的理解和控制日益加强,从而使得自己对于猩红烈焰的力量的控制力度达到了接近百分之二十左右,完全可以轻松地在手上凝聚出一把长达三尺的长剑砍翻任何想要干掉的自己的家伙的情况下,每天晚上去灰色橡木树喝一杯又成了陈森然的日常项目。

    下了灰色的马车,陈森然下意识闭上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昨天晚上拉克丝的事情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导致他此刻的神经有些敏感,生怕那个言语能力极差的美少女又跟在自己的身旁监视着自己。

    在确认了除了议会的那几只小老鼠在监视自己之外,没有别的人跟着自己之后,陈森然才慢吞吞地拉着小萝莉推门走进了酒馆。

    饮酒区依然只是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斗殴客在那里恢复体力,倒是斗殴区里的动静一天比一天大。

    “今天又有新人加入?”陈森然坐在吧台前随口问了一句。

    “又有两个班德尔城来的约德尔老酒鬼,挺彪悍的样子,好像是要和贾克斯老大玩玩。您不进去玩玩?”乔伊一边汇报着,一边拿出了两个杯子,“森导演,老样子?”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我有事,你给我弄完喝的进去吧,这儿我看着。”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发起地搏击俱乐部,陈森然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兴趣,当初纯粹是玩玩,现在能发展到这个规模也是贾克斯和古拉加斯那两个疯子的能力,倒是那两个王八蛋上次也没见着,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陈森然一边想着一边接过了麦田守望者和牛奶果汁,他今晚除了喝酒当然是为了见见那个预言里的家伙,尽管对于崔斯特那个臭屁的家伙的预言自己不是十分感冒,但是既然到了这步上,他倒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个家伙有什么神奇,可以改变自己的主意。

    揉了揉小萝莉又变得臭臭的小脸,将牛奶果汁塞进了她的手里,陈森然有些好笑地说:“你怎么那么想喝酒啊?”

    “因为你也喝啊。”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喝着手里清香的果汁,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

    “傻姑娘。”陈森然端起自己手里金黄色的麦酒,轻轻啜了一口,“酒有什么好喝的,等到有一天你自己也开始喝酒的时候,就知道喝果汁才比较快乐。”

    “不懂。”小丫头倔强地哼了一声。

    “你呀……”陈森然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开始说一些别的有的没的。

    时间缓缓过去,直到陈森然喝下第三杯麦田守望者的时候,拉克丝才推开了门,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跟在拉克丝身后的人是个身形极为高壮的家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的用一件白色的斗篷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显得极为怪异。

    “坐。”陈森然丝毫没有不耐烦地意思,招呼两个人坐下,“喝点什么?”

    “牛奶果汁。”拉克丝不假思索地道,随即看到小萝莉手里的东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幼稚。”小萝莉似乎是对昨晚被她偷窥的事还耿耿于怀。

    “你……”拉克丝呼吸又是一滞,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压抑了自己想要说话的冲动。

    “你呢?”陈森然业务熟练地递了一杯给拉克丝,看向了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一般来说从一个人要什么酒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大抵是什么性格,以及当时的心情。

    “……烈火之心吧。”迟疑了一会儿,斗篷男人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烈火之心……这种酒,一般只有性子极烈,豪爽无比的家伙才会点,从这个家伙的身形以及走路的步伐,应该是个军人。

    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身份不低的军官。

    “请。”陈森然随手将一杯烈火般的汹涌的酒递了过去。

    “谢谢。”斗篷男人低声道谢,接酒的时候极为警惕,一触即走,同时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个细节极为不显眼,但还是被陈森然觉察到了。

    用白斗篷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生怕别人认出他,还那么警惕是不是有人在观察自己。那么这个人应该很有名,有很多人在关注着他。

    德玛西亚的有名军官……卡特琳娜……有些东西在陈森然的脑子里急速串联了起来,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没有急于开口。

    “你知道我的来意,我想知道卡特琳娜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斗篷男人拉开了一道口子,将一整杯烈到了极点的酒如同白水般灌了下去,他说话的方式也一如他喝酒的方式,简单直接。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既然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陈森然自然也不介意直接开价。

    “痛快。”斗篷男人赞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欠你一个人情,多么豪气的一句话,简直如同武侠小说里的绝代大侠一般。不过陈森然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当得起这句话,不因为别的,仅仅因为德玛西亚之力盖伦这八个字。

    这八个字在瓦罗兰大陆上,简直如同那些武侠故事里的什么绝代大侠陆小凤一样如雷贯耳。想当年盖伦大将军还不是大将军的时候,游历大陆,行侠仗义,得了天大的名头,凡是他答应的,便一定办到,算得上一言九鼎。现今大陆上能得盖伦大将军一个人情,那真是比议会的决议还要有用。

    “好,好一个我欠你一个人情,那么敢问盖伦将军阁下,你觉得你的一个人情抵得上我的一条命吗?”陈森然这话其实也算不上讨价还价,毕竟他此刻完全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天大人情而去卖一条命,他点明了对方的身份,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会怎么办。崔斯特的那个狗血的预言到底能不能成。

    “只要你告诉我,那么在我死之前,你一定不会死。”盖伦没有丝毫被看穿了身份的惊诧,反而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赵信夸他是大陆少有的鬼才。

    这句话出口,那真的算的上重了,陈森然不禁眯起了眼睛,传闻中盖伦与卡特琳娜有些不清不楚,却没想到盖伦竟然真的如此喜欢,不,这种程度只能用爱来形容了。

    可是……一个绝世侠客的友谊和议会的绝对敌意……还是不怎么划算啊。

    陈森然笑着一口喝尽了第四杯麦田守望者,“你要知道,这件事和议会……”他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也算得上婉拒,毕竟他以前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中人,虽然说不认同盖伦的理念,但不代表不佩服。

    “再加上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盖伦沉默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后筹码,“你放心,我敢说这句话,就代表一定能成。”

    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但先不说德玛西亚有没有那个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来似乎是把自己完全绑在了德玛西亚的战车上……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不过毫无疑问,陈森然却是有些动心了。

    “我需要时间。”好吧,崔斯特,你这个混蛋,还真被你说中了。

    “多久?”盖伦的语气终于有些焦躁。

    “三天。”陈森然当然也知道盖伦的自己的心情,没有无限期拖延。

    “好,我等你消息。”盖伦说完这句便起身向外走去,完全的军人作风。

    “对不起啊,我哥哥他……”喝完了牛奶果汁的拉克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理解。”陈森然还是在想着盖伦提出的条件。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斗殴室里涌了出来,当先的便是酒馆杀手二人组。

    “森小子,哎呦,你小子总算舍得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了。”贾克斯第一个看到了陈森然,兴奋地冲了过来,“你们都过来,我跟你们说了很多次的泰勒老大就在这里啊。”

    泰勒老大?陈森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贾克斯带领的一票人抛了起来。

    ————————

    第二更。有些小混乱。

    在理思路。细纲在整一整。

第七十八页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

    直到被那些不知道什么原因兴奋地不得了的家伙,灌了无数杯乱七八糟的酒后,陈森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老贾,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森然狠狠打了个酒嗝,纵然是以他逆天的酒量也有些撑不住源源不断硬塞过来的烈酒。

    小安妮看着陈森然有些快要喝到吐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疼,看着那些还排着长队等着敬酒的壮汉们,忍不住板起了娇俏的小脸道:“你们够了,没看见小森森已经不行了吗?你也不准喝了。”说完还抢下了陈森然手里的酒杯。

    人声鼎沸的酒馆顿时一静,所有人带着好奇地目光看了一眼这个像只护犊子的小母老虎般挡在陈森然面前的小丫头。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笑声,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打趣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是我们泰勒老大什么人啊?凭什么管他啊?”

    陈森然此刻也起了促狭的心思,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我是他……是他……”小萝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后,似乎是豁出去了,“我是他未婚妻。”说完小丫头的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但还是倔强地昂着头看着所有人。

    陈森然一听这回答,还没咽下去的那口酒差点从喉管里喷出来,猛烈咳嗽了几声,一边将小丫头拉到了自己身后,一边连连向着贾克斯挥手示意。

    贾克斯这个老王八蛋此刻也是笑得前俯后仰,一边打发着那些还意犹未尽地崇拜者,一边对着陈森然解释道:“这不是有人问我我们俱乐部老大是谁吗?我虽然现在和这帮王八蛋混着,但创建人不是你吗?我又想到你这小子向来喜欢低调,就没说你真名,你不是说搏击俱乐部这个创意是一个叫泰勒的人想出来的吗?于是我就说我们老大也就是你,就叫泰勒。”

    “原来如此。”陈森然其实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泰勒了,想起自己之前意淫的带着一票兄弟反封建主义反议会独裁……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搏击俱乐部能够弄这么好。”坐在另一边也笑得开了花的另一个王八蛋古拉加斯则分析起了这个俱乐部的长远意义,“按照现在这个进度,你别说,以后还真能够发展成为一方势力也说不定。”

    “那我怎么好意思当这个什么老大啊?”陈森然虽然知道眼前这两个王八蛋也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这个俱乐部一直是你们在管理,我就出个主意罢了。”

    “你小子也不要跟我玩什么心眼,这个俱乐部,主意是你想的,场地用的是你的,老子就随便带着玩玩,到头来还是你的,你以后也多上点心,有事没事来打两场架,我觉得这个俱乐部还是挺有前途的,说不定以后关键时刻还能帮得点忙。”贾克斯这个王八蛋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知道你小子忙,平时没事还是老子和老古带着玩。”

    “谢谢。”陈森然只能说出这两个字,贾克斯和古拉加斯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两个人,尽管认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他也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喝酒。”

    三人举杯。烈火之心贯喉而下。

    “谢个蛋,你小子真他娘的矫情。”贾克斯笑着骂道。

    “矫情。”古拉加斯也笑。

    ————————————

    半夜。今夜的月色出奇的好。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走在蓝月湖畔。

    “小森森……”小安妮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自从在酒馆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陈森然还在想着盖伦的提议,以及搏击俱乐部这个意外之喜,看见小萝莉百年难得一见地竟然有了心事,不禁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不许摸……”却没想到以往顺从的小丫头阻止了陈森然的手,“我不小了。”

    小萝莉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陈森然,奇好的月色洒在她的粉色秀发上,如同染上了一层银霜。

    “那句话,我是认真的。”

    “丫头……”陈森然呼吸一滞,他为了保护眼前这朵花几乎算计便了每一件事,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一点……这朵花悄然开放了,以超乎自己想象的速度。

    “这件事……我们……”陈森然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姑娘的脸,可是伸到一半他却放了下去,“晚了,回去睡……”那个觉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停住了,因为小安妮打断了他。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小姑娘拉起陈森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看着陈森然的眼睛,认真到了极点地说。

    陈森然,我要嫁给你。陈森然愣愣地看着小姑娘纯澈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于小安妮,这朵花,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陈森然……不知道。

    喜欢吗?还是……如同妹妹。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陈森然深深吸气,最后说。

    “恩,我等你。”小安妮笑,那种笑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弥漫到整个身体,最后传到了空气里。

    月色如水。

    ——————————

    还是半夜。

    议会的密室。

    拉利瓦什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站立着的黑袍人,笑意温和地说:“哈德森,辛苦了。”

    “幸不辱命。”刚从诺克萨斯赶回的风尘仆仆的男人依旧保持着恭敬,没有一丝放松,“易大师死于我的湮灭之力,尸骨无存,至于他……没死。”

    “很好。”拉利瓦什笑了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寂寥的没有点灯的房间里一切沉默。

    “对了,最近有些有趣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你休息一下,明天接手皮耶罗那个蠢货的工作。”拉利瓦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说。

    “是。”哈德森愣了一下,从拉利瓦什的嘴里他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

    第一更。临近期末了,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时间不多了。目前最大的心愿是以最快的速度写完这本书。

    质量会保证的。

第七十九页 【肆无忌惮的狰狞】

    “最近有人找你?”瑞兹仍然看着他那本万年不变的《浮士德》,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陈森然是有了三相之力可以无限取用自己体内的神器之力,但是一些技巧上的东西他还是比较欠缺的,所以每天来黑曜石图书馆看书仍然是他雷打不动的项目。至于说瑞兹,这个光头佬只是每隔十天例行公事般来看看自己,解答一些自己修炼上的问题,以及询问一下三相之力和陈森然身体的契合度。

    今天正好又是他例行公事的一天,大抵又是从索拉卡那里得了什么消息,他又开始扮演起全知全能的角色。

    陈森然自知在那个变态的人体卫星索拉卡面前瞒不了东西,只能老实答道:“德玛西亚的盖伦,找我合作。”

    “为了卡特琳娜?”瑞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口问了一声,“开的什么条件?”

    “他欠我一个人情。”陈森然翻了一页手里的《瓦罗兰武道初解》,觉得有些口渴。

    “一个人情买你一条命?盖大侠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瑞兹笑了笑,他相信陈森然这种人是不会答应的。

    “还有德玛西亚的绝对友谊。”

    “你答应他了?”瑞兹眼神一闪,如果说是这种条件的话……

    “还在考虑。”

    果然,瑞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式眼睛,“小心被绑上战车。”

    “我也在担心这个。”陈森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瑞兹扯着一页纸没有放下,“议会绝对比德玛西亚强,你现在绝对比盖伦弱。”

    陈森然点了点头,“我再想想。”

    “对了,关于你身体的报告昨天出来了,数据显示三相之力和你身体的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融合度很高,没有排斥反应。”瑞兹翻过一页,换了一个话题。

    “我现在可以调用多少猩红烈焰的力量。”陈森然觉得自己需要一杯酒,最近对于水分的需求似乎很高。

    “最多百分之三十,否则你那脆弱的身体绝对会崩溃。”瑞兹顿了一下,“而且这个数值可能会下降,因为我发现猩红烈焰融合了三相之力之后竟然开始自我进化,它吸收的外界能量一部分被当作了日常消耗,一部分使你的身体进化,而最后一部分竟然用来完全融合三相之力,不,应该是两件神器相互吞噬。”

    “会对我产生影响吗?我觉得我自己最近很缺水。”陈森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快冒烟了。

    “不会,你应该庆幸三相之力是一件中和型神器,否则和你体内的猩红烈焰强强相撞,你早就爆体而亡了。”瑞兹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的推论,“至于说缺水,那是两件神器激烈混合的正常现象。不过近期内你最好不要和人动手,否则很容易破坏你体内的平衡。”

    “了解。”

    茶话会结束。瑞兹合上那本莫名其妙的《浮士德》,站起身摘下了老式眼睛,“不过德玛西亚其实算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开始向外面走。

    切入点吗……

    ——————————

    天色有些晚了。天阴阴的,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希斯莱杰将那把古旧的匕首交到了杰西卡的手里,嘱咐了几声后拉上了自己的帐篷走向了后台。

    这是马戏团在战争学院的最后一场表演了,妹妹的病好了一些,而萨科那只猪猡最近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一切似乎又开始回归到了最初的平静。

    只是希斯莱杰知道,萨科那只猪猡没那么好心,从团里面那几个家伙最近几天那鬼鬼祟祟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暗地里发生着。但他只能小心防备,因为契约他不能动手,更因为……想起那些往事,他不由得死死捏紧了拳头。

    走近后台,老鼠油灯的恶心气味更加浓重,希斯莱杰看了眼在一旁玩着飞刀的两个猥琐男,皱了皱眉头,那两个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那是一种猫捉老鼠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他感觉十分恶心。定了定神,希斯莱杰开始往脸上涂抹着油彩。

    而在希斯莱杰看不见的地方,萨科那肥硕的身躯正如同一只肮脏的老鼠般躲着,他看了一眼正专心画着脸的希斯莱杰,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向着那两个玩着飞刀的猥琐男无声地使了一个眼神。

    两个猥琐男对视了一眼,有一丝迟疑。

    萨科再次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急切再次横了他们一眼。

    一切都在希斯莱杰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发生,他依然认真地画着自己脸上的油彩,这个世界上仅次于自己妹妹的东西,就是表演。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能够活下来的精神寄托之一。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希斯莱杰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两个玩飞刀的猥琐男,他们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有事?”希斯莱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画着脸,可是他全身的肌肉已经在这一刻绷紧,如果他们要偷袭自己,那么他坚信自己可以顶住第一波攻击。

    “有人找你。”其中一个把玩着飞刀说道,眼神有些躲闪。

    “谁?”

    “在那边,是个姑娘。”另一个迟疑了一下说道。

    姑娘……希斯莱杰皱了皱眉头,自己似乎不认识什么姑娘啊,事情有些奇怪。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的妆画了一半。

    “在那边。”其中一个玩飞刀的歪了歪头示意那个人就在帐篷外面。

    希斯莱杰警惕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开始一步一步向那边走去。

    会是谁呢?

    等等。脚步声,他们两个跟着自己。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走到门口,阴暗的天色下空无一人,希斯莱杰瞬间转过了身体,看着那两个跟着自己的家伙,“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嘿嘿——”两个猥琐男看了一眼希斯莱杰的后面,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

    什么……情况。下一刻,希斯莱杰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受到了猛烈地一击,剧痛感伴随着晕眩感不断传来。

    希斯莱杰努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脚步,却被面前的两个猥琐男狠狠扑倒在地,手脚被制住。

    一根巨大的木棍从天而落,脑袋上再次被击中。

    “嘭——”一下。

    “嘭——”又一下。

    希斯莱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滴直落而下的雨和那几张隐没在黑夜里的狰狞脸孔。

    又下雨了。

    ——————————

    第二更。

    明天的故事会是残忍的,期待吧。

    感谢投票。

第八十页 【下雨夜里的恶魔】

    又一场春雨落下的时候,陈森然接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现在他正坐在灰色橡木树的饮酒区的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小安妮乖乖地坐在吧台上喝着牛奶果汁,不时回过头来看一眼。

    在他的对面的坐着的就是那个不速之客,一个穿着全身猩红色铠甲的冷硬男人,德莱厄斯,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举着一杯烈火之心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件东西,那件东西是德莱厄斯在黄昏将近的时候带来的,它是一把剑,一把翠绿色的明亮如翡翠的奇形大剑,曾经有个男人拿着它杀过很多人,但它此时只是静静地躺在陈森然的面前的这张有些老旧的木桌上,锋利如初。

    窗外的雨在淅淅沥沥地落。

    “他是怎么死的?”陈森然话音没有一丝波动,平静地询问着那个曾经教导过自己大陆最强武技的男人的死因,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老师,只是一个在报纸上看到的横死的路人,他出于无聊寻找一些生活的乐趣。

    “于大雨夜斩杀我诺克萨斯三千铁甲,直上军部神山,后死于我诺克萨斯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剑下。”德莱厄斯带着淡淡的敬意说出了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在那个雨夜里的杀戮与死亡,他的眼里涌起了一种激动的光芒。

    “了不起的男人。”陈森然拿起那把奇形大剑,轻轻弹了一下剑锋,顿时有如同鸟鸣一般的清脆声响在整个酒馆里回荡,“可是你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因为我敬佩他。”德莱厄斯理所当然地说道,他眼里的那种激动的光芒越来越盛,“尽管他杀死了我的无数的同袍,可是他的勇武和无敌,足以令任何敌人肃然起敬,他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啊。”

    两个处于敌对阵营的男人在一刻相视一笑。

    陈森然不再说话,手指再次轻弹了一下手里的翡翠巨剑。

    “叮——”一声。

    “叮——”又一声。鸟鸣声不停歇,如同一曲空灵的乐曲。

    陈森然将耳朵贴在了那把长剑上,将所有的精神力倾注进了翡翠大剑里,下一刻,那种如同天空般的空旷世界再次出现,陈森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易大师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我是一个纯粹的武者,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道。他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哀伤。

    “觉得难过吗?”德莱厄斯问。

    陈森然睁开眼,将那把翠绿色的长剑再次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了一起,定定地看向春雨霏霏的窗外。

    “想听个故事吗?”

    ——————————

    “哥哥……”是谁在叫我?

    “哥哥……”是……杰西卡……

    “哥哥……救我……”

    “杰西卡……”希斯莱杰猛地睁开了眼睛,可是头部的伤痛却疼得让他几乎再次晕了过去,清冷的雨花击打在他脸上,缓解了一些他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却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哥哥……”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间的帐篷里传出来,杰西卡声嘶力竭。

    不是幻觉,杰西卡……希斯莱杰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他终于站了起来,踉跄着往里间走去,走几步便狠狠摔在了地上,雨混着泥土溅满了他的全身,他却浑然不觉。

    “杰西卡……等着我啊。”他低声地吼,双手死死抓着地上泥泞的土壤,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一般在地上向前爬行。

    声音的来源是他自己的帐篷,他看到自己给杰西卡的那把匕首被扔在了外面,深深地插在土壤里。

    “不要啊……哥哥……哥哥……救我……”杰西卡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她哭喊着,快没有力气了。

    隐约可以听到很多个男人的放肆大笑声,他们正肆无忌惮地说着淫亵无比的话语,空气里有清脆的衣服撕裂声。

    希斯莱杰爬到了那把古旧的匕首旁,抓住了那把匕首,然后他的全身似乎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爬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撩起了帐篷前的布帘,他看了一眼自己赤身**的妹妹,然后对着那四个饿狼一般的男人说:“我要杀死你们啊。”他说出句话的时候,如同回到了当年的那间矮小的屋子里,自己的父母腐烂的尸体就躺在身旁,他看着汹涌而来的那些村民,举起自己磨了三天三夜的匕首,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般露出了自己最后的獠牙。他的身体开始趋于淡化,他忍受着无尽的恶心感,决定使用自己那恶魔般的能力。

    “你这个恶魔,你竟然想杀我们?”萨科看了一眼希斯莱杰的情况,觉得有点不妙,立刻祭出了杀手锏。

    “唔——”希斯莱杰的胃一阵抽搐,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但是他强行忍住了,将匕首横在了胸前。

    “恶魔,你这个恶魔,你忘记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吗?”萨科不停歇地说着希斯莱杰的往事,他一边说还一边推着身旁的几个人渣。

    那些家伙愣了一下自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也开始喊了起来。

    “恶魔,你这个恶魔……”

    “恶魔你不要过来……”

    “恶魔……”

    你这个恶魔。

    “哥哥……你不是恶魔,你是好人。”杰西卡虚弱得喊,却终究因为声音太小而瞬间被漫天的恶魔湮灭了。

    恶魔……

    恶魔恶魔……

    恶魔恶魔恶魔……

    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

    无数的恶魔的词语响彻在空寂的雨夜里,冲进了希斯莱杰的脑海里,一下子击溃了他的整个信念,他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父母痛苦地脸庞,火刑架,无数的村名扭曲的脸庞在自己眼前闪过,他们每个人在喊:“你这个恶魔啊……去死吧……”

    “啊……”希斯莱杰整个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起来,他向着帐篷外滚了出去,在无边的落雨中嘶声吼叫着,手再也握不住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雨很大。

    ————————

    “他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不要死了啊。”

    陈森然讲的故事,就是那个孤身一人去刺杀拥有超过他自身所能承受的十倍防御力量的沙漠国家政要的杀手。

    “然后呢?他死了吗?”德莱厄斯饶有兴致地问。

    “死了。”陈森然面无表情地说,“后来我觉得有些难过,毕竟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于是就花钱请了当时道上最好的几个杀手去干掉了那个政要。”

    “真是个好故事。”德莱厄斯一口喝掉了手中的烈酒,鼓起了掌,“所以你决定替易大师报仇?”

    “是啊,怎么说,我们曾经也一起喝过酒啊。”陈森然笑容温和说出了血腥的话语,“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斩下你的头颅的。”

    “好啊,我也很期待斩下你头颅的那一天啊。”德莱厄斯大笑了起来,对于陈森然诺克萨斯风味十足的话语,感到很满意,“那么再见了。”他脚步悠闲地向门口走去,丝毫不担心陈森然会在此刻暴起。

    “不送。”陈森然撑着头看着德莱厄斯离去的方向,想起了和盖伦的约定,德玛西亚啊……真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卡擦——”门被打开。德莱厄斯刚想要出去,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却从大雨里冲了进来,他一个侧身让过了这个古怪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走进了雨夜里。

    “哎呀哎呀——今天似乎有别的客人啊。”从大雨里冲进来的家伙自然就是崔斯特,他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

    “有事?”陈森然看到崔斯特的脸有些不耐烦地说,没想到真被这个家伙说中了,自己还真的改变了主意。

    “我只是来谈谈我们的合作,怎么样,我敢打赌,你现在一定改变主意了吧?”崔斯特有些得意地弹了弹自己的黑色礼帽。

    “明天。”陈森然沉默了一下,虽然崔斯特有些惹人厌,不过……他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和他合作……似乎也不差。

    “无所谓。”崔斯特耸了耸肩膀,却没有走的意思。

    “你还有事?”

    “我不能喝酒?”崔斯特笑笑,“哦,对了,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如果你现在去城东的马戏团,那里可是有一场精彩的表演在上演啊。”

    城东马戏团……

    “什么意思?”陈森然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那个小丑……

    “小森森……他刚刚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小安妮,乍听到了城东马戏团这个词,顿时想起了那堆可怜的兄妹,“那个小丑还有他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看我,想知道,自己去看看。”崔斯特看了一眼陈森然和小安妮,无辜地摇了摇头,“酒保,给我一杯深红血腥。”

    “小森森……”小安妮扯了扯陈森然的衣袖。

    看着小萝莉可怜巴巴的眼神,陈森然心头一软,忍不住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墙角拿了一把黑色的伞开始往外走。

    “你不准去。”推开门,陈森然阻止了想要跟着的小安妮。精彩的表演……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不能让小安妮看到可能的血腥和龌龊。

    “小森森……”

    陈森然这次无视了小姑娘的哀求,径直走出了酒馆。小萝莉有些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却终究没有跟上去,只是目送着那把黑色的大伞消失在了无边的雨幕里。

    残忍的故事,还在上演。

    ————————————

    第一更。关于小丑的转变,有点难写。

    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有些令人无法忍受,但是我必须那么写,否则就无法写出我想要创造的小丑这个角色。

    无法忍受的读者,我很抱歉,跳过吧。

第八十一页 【记忆里最甜的味道】

    雨滂沱。

    希斯莱杰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泥泞的土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抽搐,可是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捡起自己面前的那把匕首,他甚至不想再站起来,只想就这么睡着一直到死去。

    空寂的雨夜里,男人们粗野的喘息声和刺耳的淫笑声伴随着瘦弱女孩几乎低不可闻的呻吟声,如同利箭般射穿了希斯莱杰全身的每个角落。他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去听,可是他抬不起手,于是那些地狱般的声响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放大,放大,放大……

    他就如同被人按着头,按着四肢,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狼般的男人蹂躏着自己妹妹那青玉般瘦弱的身躯,她好像还在喊:“哥哥……”

    “哥哥……”

    “哥哥……”

    “啊……咳咳咳……”希斯莱杰吼叫地连嗓子已经哑了,他直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夜,喃喃自语,“我果然是个不祥的人……哼哈哈哈哈哈……”

    希斯莱杰开始闷闷地笑,将整张脸埋进了泥泞里,那种压抑的笑声像是雨夜里的一只独自哭泣的孤鬼。

    “啪嗒——”

    “啪嗒——”

    有低沉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希斯莱杰猛然抬起了头,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看向了远处。

    有个人,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正缓步向他走来。

    “帮……帮帮我……帮帮我啊……”希斯莱杰那完全嘶哑的喉咙挤出了呓语般的求救。

    撑伞的男人却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救声,走得依旧是不紧不慢,十分钟后才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你……”希斯莱杰认出了那张脸,那个可恶的只会说大道理的家伙,“求你……”

    陈森然没有说话,只是蹲下了身,看着希斯莱杰那张沾满了烂泥,油彩横流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帮我?”希斯莱杰想要吼叫,喉咙却哑的一点大的声响都发不出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陈森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森冷地俯视着希斯莱杰,如同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你为什么不自己帮自己,你有那个能力,希斯莱杰,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帮自己?

    为什么?希斯莱杰,为、什、么?

    希斯莱杰,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雨下得更大。帐篷里的残忍故事依旧没有结束,那些禽兽们似乎兴致更高了一些,发出了更加兴奋地吼叫。

    陈森然撑着伞如同没有听见一般看着黑夜里的雨幕,他拔起了插在泥土里的匕首有些无趣地把玩着。

    “觉得难过吗?”陈森然看了一眼直愣愣地盯着帐篷,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希斯莱杰。

    “嘿嘿……”希斯莱杰发出了一声神经质般的笑意。

    难过吗?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啊。妹妹,妹妹,我的妹妹……

    “想杀人吗?”

    “嘿嘿……”死狗般的男人还是神经质地笑。

    想杀人吗?想啊,好想啊,好想好想啊。

    “那就去吧。”陈森然将那把沾满了泥土的老旧匕首递给了希斯莱杰。

    这一次,这个男人没有再笑,他挣扎着想要爬起,然后整个人摔在了泥土里,他继续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他接过陈森然手里的那把匕首,一边神经质地笑着一边走进了帐篷里。

    希斯莱杰,杀啊。

    “杀啊。”这是这个男人进帐篷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希斯莱杰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陈森然掸了掸那些溅在了自己黑色长衫上的泥土,撑着黑色伞继续看着无边的雨夜。

    帐篷里开始传来男人和女孩的垂死的挣扎声。再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陈森然在外面等了很久,他始终没有想要进去看一看的想法,那是属于那个叫做希斯莱杰的可怜男人的救赎,不是他的。

    所以在那个雨夜里,那个地狱般的帐篷里,除了希斯莱杰,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几只恶魔。

    “噗通——”有个人从帐篷里整个人扑了出来,摔在了积满雨水的泥泞里。

    陈森然站起身,看向那个出来的人。

    那个人抬起头,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沾满了泥土,油彩,和无数鲜血的狰狞脸孔,就如同传说中的恶魔,而那张老旧的卡牌倒吊人,此刻沾满了鲜血,以一种逆位的形式插在这个恶魔的上衣口袋里。

    “希斯莱杰……”

    “嘘……”恶魔般的男人将自己颤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轻声说,“别吵,我的杰西卡她睡着了。”他拿起另一只手里的那把沾满了鲜血的老旧匕首,贴在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孔上,温柔地蹭了蹭。

    “希斯莱杰……”陈森然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似乎是疯了。

    “我叫你别吵。”曾经温顺的男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森冷眼神看着陈森然,“还有,我不叫什么希斯莱杰,从此以后,我叫做——萨科,恶魔萨科。记住了,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种阴冷到了极点的疯狂杀意如同毒蛇般,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陈森然的眉头皱的更紧。

    自称为恶魔萨科的男人神经质地双手托着那把古旧的匕首,如同抱着一个婴儿一般坐在了地上,任由大雨落满了全身,他全然不顾地如同哄婴儿般唱起了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杰西卡——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了。”

    陈森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撑着黑色的伞开始往回走。

    “你,等等。”神经质的男人忽然喊住了陈森然。

    陈森然疑惑地转过了头,全身的精神力全部涌向三相之力,如果这个疯子想要杀自己,那么他保证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他烧成一摊灰烬。

    “你似乎很会杀人吧?”

    “对。”陈森然隐约知道了这个疯子的意图。

    “你不是说过让我自己帮自己吗?现在我想帮我自己啊,我想要杀好多好多的人啊,杀啊——”恶魔萨科龇着牙说出了最后一个词,眼睛里除了疯狂再也没有别的,“教我杀人吧。”

    陈森然重新走了回来,蹲下身,他忽然很想抽烟。其实也是自己把这个家伙逼成这样的,可是……他想怕拍一拍身旁这个可怜男人的肩膀,却最终放下了手,只是说:

    “难过就哭吧,杀人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难过吗……呵呵呵……”恶魔萨科扯出了极为夸张的笑容,他不停地笑,一直笑,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是啊,我真的好难过啊,因为好久没有吃到好吃的糖果。”

    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混合着泪水分不清楚了。

    记忆里最甜的味道的是,八岁那年,和妹妹分吃的那颗妈妈做的糖果。

    “好甜啊。杰西卡。”他咂了咂嘴,对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笑着说。

    夜雨不断。

    ——————————

    第二更。

    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写出了很多残忍,很多美好。

    又没有完全表达出我的想法。笔力尽了。

    就这样吧。希望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人跳过。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晚安。各位。

第八十二页 【只愿来世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天将明的时候,城东起了一场大火,一个破旧的马戏团在大雨初歇的清晨化作了灰烬,除了事后战争学院治安处稍作了一番调查后,在档案里随便记录了一笔草草了结之外,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拥有神奇小丑的破旧马戏团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杰西卡的墓立在战争学院的公共墓区,尸体是陈森然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帐篷里抱出来的,用一块白布包裹着,连夜送到了墓区,没有任何的下葬仪式,棺材是陈森然挑的上等黑岩木棺材,墓园管理者被他用三个金币打发走了,他将杰西卡的尸体放了进去,没有再去动她千疮百孔的躯壳,只是拢了拢那个可怜孩子的干枯秀发,盖上了棺材盖。

    从始至终,希斯……不,现在叫做恶魔萨科,只是抱着那把沾满血的匕首傻笑,一眼都没有去看那个少女瘦弱的尸身,仿佛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孩不是他的亲妹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在棺材即将合上的瞬间,陈森然特意看了一眼萨科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任何难过,悲伤。所以,也没来得及,最后一次,说再见。

    棺材入土,天色已经大亮,雨不再落。

    陈森然收起黑色雨伞,看向了坟墓之前的巨大墓碑。

    墓碑是白玉石质的上好墓碑,墓志铭是陈森然想了很久后刻得,叫做“只愿来世被这世界温柔相待。”,不算是怜惜,不算是事后的忏悔,仅仅只是祝福。

    墓志铭下面刻得是“我最爱亲爱的妹妹杰西卡,爱你的哥哥希斯莱杰。”

    陈森然看着那寥寥的三行字很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愣了一下后才想起这个世界是从来没有香烟那种可以用烟雾隐藏自己脸庞的东西的。

    “杰西卡喜欢什么花?”陈森然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问了一声一旁癫狂的疯子,本不指望他会回答,已经打算随便去挑一束。

    “兰花,我妹妹喜欢兰花。”癫狂的疯子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开始笑,“嘿嘿,兰花,对,白色的兰花,杰西卡,你记得吗,小时候你最喜欢我送你山上采来的白兰花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蹭着那把古旧的匕首,神情温柔无比。

    陈森然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去到墓园的门口找了一个早起的卖花贩子买了一束带着晨露的白兰花放在了杰西卡的墓前。

    “走吧。”陈森然甩了甩手里的黑色雨伞,开始向外走。

    恶魔萨科小心地抱着自己的那把匕首跟在他的后面。

    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光照射进孤寂的墓园,陈森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放有白兰花的坟墓。

    再见了,白兰花。

    ————————

    回到灰色橡木树的时候,不出陈森然所料,小丫头果然没有回去,而是趴在吧台上睡的正香。

    酒馆的老板尼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地说:“您总算回来了啊,安妮小姐在这里等了一夜了,怎么也劝不回,刚刚才睡着,睡在这容易着凉,您还是赶快带她回去吧。”显然,这个忠心的前灰色秩序精英法师也一夜没睡。

    陈森然点了点头,同样轻声说:“这个是我朋友,最近遇到了一些变故,精神有些不太好,你帮我安排一下。”他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还在神经质地笑的萨科。

    “您放心。”尼奥看了一眼明显不仅仅只是精神不太好,而是完全就是神经病的萨科,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

    “谢了。”陈森然笑着致谢,而后又转头对正在跟刀子说话的疯子说,“萨科,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行,说好教我杀人的。”一直没说话的小丑猛然抬起了头,用他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森然。

    “杀人总要力气的吧?”陈森然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想跟我学,就听我的。”

    萨科听了,又盯了陈森然很久后,才继续低头去摆弄他的匕首。

    陈森然又向尼奥点了点头,才向着靠在吧台上熟睡的小安妮走去。

    看了一眼小姑娘有些瑟缩的身子,陈森然脱下了自己的黑色长衫罩在了小萝莉身上,听着她匀称的熟睡呼吸也不忍吵醒她,轻轻抄起了小丫头开始向外走。

    推开门的时候,渐好的阳光洒在了怀里小安妮干净的小脸上,刚刚睡着的小丫头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粉色的眼眸,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逐渐喧闹的大街,又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有些迷糊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后就又准备闭上眼睛。

    等到陈森然走了几步,有清脆的风铃声远远地传来,她才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陈森然道:“你回来了啊?”

    “恩,回来了。”陈森然替她理了理散乱的秀发。

    “那……他们呢?”小丫头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看着陈森然。

    陈森然沉默了一下后说:“杰西卡……她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小丫头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狠狠一口咬在了陈森然的肩膀上,呜咽着泣不成声。

    “对不起。”陈森然停下了脚步,蹭了蹭小姑娘的脸,任由她发泄着。

    很久以后。

    “小森森……”小安妮终于停止了哭泣。

    “恩。”

    “我们,不要分开。”

    “恩。”

    “就算是去很遥远的地方,我们也不要分开的。”

    “恩。”

    “恩。”

    暖和的春风从街头巷尾吹拂而来。陈森然抱着小安妮继续走,往前走。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不幸。

    好好活着,继续活着,和喜欢的人一起活着,就是幸福。

    今天的阳光,很幸福。

    ——————————

    第一更。

    找了很久的感觉,总算写出了一点东西。

    有兄弟说不喜欢前一章,说很影响心情,我很抱歉。

    其实,我只是想要表现一些美好,只是,似乎,手法残忍了一点。

    再次致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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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32/ 第一时间欣赏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所写的《放开我的安妮》为转载作品,放开我的安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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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必须死啊。” 陈森然替女孩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睥睨如神。 ———————— 再次被人吐槽简介。。。算了就这样吧。。不想改了。。。 群号再次公布,37896456,搏击俱乐部。觉得作者我还能交个朋友的,来吧。放开我的安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放开我的安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放开我的安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