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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将     官场巅峰txt下载     官场巅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三章 遮住副市长的风头了

    汤玲在会上其他的成绩没有多说,反而把李翰林如何展示书法艺术,博得台商的好感,宴会后,陈忠满口答应要把淮河市机场的投资建设纳入他们集团本年度的最为重要的投资意向,并表示,下周过来签合作协议。

    孟辉听后心里很高兴,在市长办公会上立即对于李翰林给予表扬。

    市长讲完话之后,坐在一旁的副市长刘亚光脸上变得非常的难看,因为这机场建设招商项目理应是属于他这个分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所过问的事儿,没想到市长却把这样的大事交由分管科教文卫体的副市长汤玲来接洽。

    所以他就站起来说:“下面我来说两句,我想啊,这台商投资我们的机场建设,在淮河市城市建设史上也是一件史无前例,造福于淮河人民的大好事,我们一定要给外商做好各方面的甚至是全方位的服务,所以应该物色一个懂得城市规划设计的专业人士来负责这一块儿,我想这事儿应该从我们市规划设计院以及市政建设方面抽调专业人士组成机场筹建办公室。而不是文化口的区区几幅字画就能够给外商摆平的,那样的话,这台商的水平也太差了吧!”

    这时,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汤玲对于刘亚光的话就不乐意了,立即反唇相讥道:“我说亚光同志,你说话要注意一点场合,我们文化口怎么了,现在这年头是不是文化口穷了一点,没有真金白银你就看不起了吗?这一次的成功招商就说明这一点,我们文化也照样能够唱出一台精彩的经济大戏来。”

    这明显是一种相互越权侵犯对方管辖范围的口水战,刘亚光心里明先不太高兴,汤玲却超越了自己的分管领域,插手刘亚光分管的权利范围的事儿了。他心里就一百个不高兴。

    对于汤玲现在管起来城建方面的事儿了,其实是市长孟辉的意思,当时,由于他在省城会淮河的路上,临时没抓着陪客的人,就直接让汤玲去了,没想到小肚鸡肠的刘亚光这时,却不乐意了。在市长办公会上极力维护自己的权力。

    于是,刘亚光就叫嚷着:“我说,孟市长,你是班长,我想对于目前大家都不太明白自己分管的范围,那么今天就重新明确一下几个副市长的分工吧!

    孟辉始终是微笑着,面对刘亚光的跳出来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于是等到他们都不说话的时候,他就说了:“对于昨天汤副市长去接待台商的事儿,是我让她去的,当时主要说台商来的很突然,也事先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等他们到了淮河之后,才给我电话,我当时不在家,这事理应我一把手亲自做陪的,但是,当时我在省城要项目,实在没办法,我就让汤副市长以及李秘书长先接待一下。至于今后在明确亚光同志具体负责。既然亚光同志意见很大,争着想承担责任与任务,这样很好,这件事,就有亚光同志具体负责,李秘书长做好配合工作。”

    孟辉说到这儿,就用他那不怒自威的神情看了看其他几个副市长,接着说:“既然亚光同志对于我们副市长的分工感觉到不够明确,那我再次在今天的会上重新把几位分管的范围明确一下。科教文卫体还是有汤副市长分管,另外旅游系统也交由汤玲同志负责把。亚光同志继续分管城建。为民同志还是协助我做好市政府的全面工作。其余的同志所分管的工作不变。还有没有不同意见的了,没有就散会。翰林同志回头就具体了落实一下今天会议的精神吧。”

    这次的市长办公会还是在一种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李翰林回到办公室,副秘书长任精就送来一张请帖,请他出席淮河市作家协会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李翰林就问:“像这样的会,市里哪些领导会参加?”

    副秘书长任精想了想,说:“应该是杨副书记是市委分管宣传文化工作的,他去不去不清楚,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唐部长,以及分管科教文卫体的汤副市长也应该参加。”

    李翰林说“哦!我还有必要参加吗?市领导去那么多”

    任精说:“文联书协以及作协的同志点名说要请秘书长参加,都说你的文笔好,即是诗人又是书法家,怎么可以少了你呢,再说了,你还是秘书长啊!好像还专门给你留了一段时间上台讲话呢!”

    李翰林“嗯”了一声,点点头,对副秘书长任精说:“你联系一下,请王副书记出席,文化工作需要得到市委的大力支持。另外,我参加可以发言就免了。你去安排一下吧!”

    “哦。秘书长,我还有一件事跟你汇报,就是,文联的同志说,这庆典的经费还需要你来给帮助解决一下。”

    这时,李翰林才明白为什么给他安排一小段时间发言的原因了,于是,他笑了笑说:“你先去吧,这些就交给我吧!

    晚上回到市委宾馆,秘书秦颂远远就迎过来,接住我手里的包。

    第二天,在淮河市作家协会成立十周年庆祝大会上,王副书记讲完话,宣传部唐部长讲了话,汤副市长也讲了话。

    宣传部副部长,市文化局局长,市文联主席冷漠便说:“下面请李翰林秘书长讲话。”

    这是李翰林作为秘书长上任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发表讲话,他首先对市作家协会成立十周年表示了祝贺,说了王副书记讲话的重要性,要求大家要认真领会和贯彻王副书记讲话的重要精神,接下来,便以极谦逊的口吻开始了我的讲话:“小时候读《西游记》,我反复阅读就不下十遍,并且越读越觉得有趣。说起来,《西游记》也算通俗小说吧,却能登大雅之堂。现当代小说,我看还没有超过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的,包括西方文学中的所谓‘大师级的作品’。

    “中国文学的优秀,源于中国文字的优秀。像王维的诗,我不知道英文怎么去翻译,也许根本就不能翻译。”

    “正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们的作家担负起中国文学的希望,担负起创造历史的责任。中国有灿烂的文化,有真正的‘大师级作品’。我深信,未来中国,必将有更加优秀的文学作品出现!”

    讲完这番话,台下的掌声还算热烈。参加会议的都应该是文化人,这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清高得很,轻易不会给领导鼓掌的。

    李翰林记得他还是白水县委当秘书的时候,当时写了几篇现代诗,获了三等奖,就参加了省作家协会的颁奖会,省直机关和省城的作家们济济一堂,下面依然叽叽喳喳开小会,省委领导讲完话,鼓掌的就只有作协机关那几个人。

    然而李翰林没有想到,他的这番讲话,显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让下边的同志知道了他这位秘书长真是名不虚传的内行。李翰林今天算是说了几句还算是比较专业的行话,他没有说一般的官话套话,就短短的几句话,需要功力。能在文学上讲出自己的道理,就不是外行领导内行。

    说的这些文化人很是服气,最后几个文学热血青年还找到李翰林让他给自己写的书作序。

    李翰林就笑着说:“作序是谈不上的,但是,可以支持你们好好好创作,好好写多写一点歌颂淮河人民奋发向上的优秀作品来。”

    下午,秦颂走进我的办公室对李翰林说:“李秘书长,省报的美女记者想找您随便聊聊。”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就进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年龄不大,戴着一副精致的小眼镜,看上去蛮清纯秀气的,李翰林先和寒暄了她几句之后,美女记者就说:“李秘书的在文联庆典上的讲话真精彩。我已经把作协那边根据录音整理的文字稿带来了,请李秘书长审定后交我们发表。”

    “不必了吧,在会上随便讲的几句话,也要发表?”李翰林过了片刻,才略显迟疑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稿子。

    他接稿子的姿态,一定会让这个小记者觉得他谦逊之中仍是居高临下的。李翰林知道,这就是官风,俗话说的官架子。

    美女记者很恭敬的说:“李秘书长真谦虚,您的讲话见解精辟,可以说是字字是经典啊,与那些只会照着讲稿作报告的领导不一样,是我们报社约都约不到的好稿子。”

    李翰林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埋头看稿,稿子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另加了标题《当代淮河文化的新走向》,李翰林提笔将其中的“的”改作了“之”字。

    美女记者附和夸奖道:“李秘书长真不愧是学者官员啊,一字之改,文气顿生,足见高明,高明!实乃令学生佩服”

    李翰林依旧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送走了省报报社的美女记者之后,秘书秦颂就过来说:“秘书长啊,看样子,这当官真的很不容易啊,你在台上,戏该怎么演,也由不得你自己来安排呢!今天你看就是这样,我都替你觉得累啊。”

    李翰林哈哈笑了起来,说:“小秦啊,这就是官场,以前你跟我那是在县衙,那只是个小衙门口,现在来到了市级政府,你看到吗?就不一样了吧,立即上了个层次。”

    秦颂附和道:“那是,那是啊!”

    李翰林心想,人在江湖真是身不由己。做了官才知道,官身不自由。有的人没当官认为当官多好,风光无限殊不知,当官的羡慕平头百姓自由自在的生活,普通人基本上是自由的,

    李翰林想想以前当县委书记是一把手,自己说了算。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处处都要请示别人,顾及别人的脸面。可是现在自己是在市党政一把手的眼皮底下当差,档次上去了,但是一切都不那么自由了。秘书长这一级也给配了秘书、司机、服务员,一切活动都是有安排的,有一张满满的时间表支配着他的一切……

    通过李翰林在秘书长的位置上近一段时间工作的开展,他经过了调查研究总结,得出了心得体会:按照惯例,特别是秘书长这一级的官员,市政府的大事儿小事儿都会等着秘书长安排落实,做好各个部门的协调与理顺工作,又是搞不好,或者是眼皮子不灵活,做了工作还不落好,比如陪副市长去接待台商那件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很明显老对手,刘亚光心里就会对他李翰林产生误解,认为他抢了刘亚光的风头,管了不该管的事儿。

    当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副秘书长任精又再次走了进来,说:“李秘书长,跟你汇报见大喜事。听说你的一幅字,就搞定了机场招商的大事儿,这件事都上了省级党报了。你知道吗?采访你的那个美女记者是谁啊?”

    李翰林就问:“会是谁?”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女记者叶荫的追踪

    当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副秘书长任精又再次走了进来,说:“李秘书长,跟你汇报件大喜事。听说你的一幅字,就搞定了机场招商的大事儿,这件事都上了省级党报了。你知道吗?采访你的那个美女记者是谁啊?”

    李翰林就问:“会是谁?”

    任精说:“听说是上次来我们淮河市人代会坐镇监督选举的省委叶副书记的亲侄女叶荫。”

    李翰林半信半疑道:“这消息确定吗?”

    任精倒是显得神秘兮兮的说:“怎么不确定啊?我周六到省城去看女儿,听我女儿说这叶荫啊是她的一个学姐,省大学生会主席,还是女儿入党的介绍人呢!”

    李翰林的时间就被这样的严格的时间表所支配着的。他今天上午刚参加完一个希望小学的开工奠基仪式,下午准备去办公室看文件。刚到办公楼,迎面碰上了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局长冷漠,他先道了一声:“李秘书长好!”

    便改变原来的行走方向,一边走一边跟李翰林说着他的那一摊子事,一直跟到办公室门口。

    秦颂见了,想拦住他,又见李翰林没有任何表示,有些为难地放他进去。

    李翰林脱掉外衣,秦颂接过去挂在衣帽架上,并打开空调。李翰林坐下去,用一张报纸把案上几份叠在一起的文件盖住,这才望望对面,冷漠还站在那里,李翰林指了指椅子,“坐!”

    冷漠感激地望望李翰林,坐下说:“自从上次作协会后,文化工作的起色很大,您的《淮河文化之新走向》,让全市作家都看到了希望……”

    说着说着,冷漠就说到写字上面了,他也学过几天,讲起来还头头是道:“李秘书长的字,说到底,就是一个字“好”,看到秘书长下笔的走势,那行草的变化。这字的形与神就立刻出来了,看上去秘书长的字,可谓出神入化,还是就一个字——好!我早想收藏一幅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翰林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点头是认可他对自己书法的见解,摇头是谦虚。面对这样的好话,凡是搞艺术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职务不低的官员,听起来还是受用的。

    但李翰林知道,文化局长冷漠今天说了这么多,他的意思李翰林明白,不外乎是想要一幅李翰林的字。李翰林的字在淮河极少,特别是读书人,有一幅挂在书斋,既脱俗,也能表明身份,表明斋主与本市某官员是有关系的。

    身在这个位置,这点利害还是知道的。李翰林在心中掂量,是否送他一幅?想想他好歹也是市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局局长,市文联主席,连一个秘书长的画也要不到,就有点扫面子了。想到这里,李翰林走到案前,让他在旧作中选。

    冷漠有点激动,一张一张翻看着。也许,在他的眼里,每一幅都是好的。可李翰林有言在先,开玩笑的说“冷局长,今天只准你‘选一幅’”

    最终,李翰林在他选定的一幅字题了句话:“李翰林写字不如作诗,作诗不如做人。李翰林,某年某月于淮河。”

    冷漠局长千恩万谢出去了,像捧着一件无价之宝似的。李翰林知道,李翰林的字没那么珍贵,如果不是有个市秘书长的头衔,恐怕也轮不到人这么来求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字,李翰林还是很喜欢的,特别喜欢字里浓浓的文气。李翰林的字,题款都是临时写上几句白话,读着也有趣。

    反过来说,如果不做秘书长,说不定淮河的书法界还可以出个“行草大家”什么的。对于李翰林的行草,其实只要老同学赵登觉得不好,不如他写的。这一点,李翰林也是认可的,爱好书法只是他的生活乐趣而已。

    李翰林坐下来,听到外面冷漠在跟秦颂道别,说是请秦颂多带秘书长到市文化局、市文联指导工作之类,看来冷漠也是个很会来事的人。

    不一会儿,又听见外面有人在问:“李喊了秘书长在吗?”

    李翰林不禁心中一愣,这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就想是唱歌一样。

    “您是?”秦颂的回答很策略。

    这时,李翰林已走到外间,就听到外面的女子自我介绍说“我是省报的叶荫记者,秦秘书你真‘记性好’?我昨天还来采访秘书长呢,怎么你忘了,我是来给秘书长送报纸来了,顺便再来拜访一下他”

    “哦……想起来了,你是写那篇文章的女记者!”秦颂这才恍然大悟。

    秦颂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省委叶副书记宝贝侄女呢。

    叶荫见李翰林亲自走了出来,似乎很感动,叫了一声:“李秘书长!我又来打扰你了,你不会介意吧!”

    “哈哈!叶记者——下次再来就先给我打个电话,请不要搞突然袭击!要是我下区县了,不是就见不着了吗?”

    叶荫调皮的一笑,“那我就等你呗。”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李翰林听起来总觉得有弦外之音,愣了一愣,没有接话。

    “怎么?李秘书长,还不快请我进去享受一下空调凉快一会,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请进坐!”李翰林心中庆幸任精事先把这鬼丫头的底细透漏给他,否则他要慢待这省委副书记的侄女了!到时候就会很被动的。”

    秦颂看看叶荫又看看李翰林,觉得自己似乎不应出现在这里似的。

    李翰林伸手示意叶荫的坐:“请进,到里边坐。”

    秦颂就为她倒水,李翰林说:“小秦你去打开柜子,取出最好的铁观音茶,给叶小姐泡上。”说:“到我这里就只能喝这个,再好的没有,不像省城。”

    “这还不好?没关系的李秘书长,我喝茶不讲究的。随便吧!”

    “李秘书长,我知道,听说你写了一幅字,就把淮河机场建设的资金搞定了。是不是?”

    李翰林听了一愣,又一笑,“一幅字就能把淮河机场建设资金搞定?谁说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哈哈我是谁,记者啊!消息在我这里是最先知道,而且到了我手里就会变成正规渠道的新闻呢!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在你这儿想先挖得第一手采访资料”

    “不是。机场建设对淮河市来说,是一项标志性工程,也是跨越式工程,很多干部为此奔波,付出了不少心血。你想,一幅字就搞定建设资金这样的话一流传,影响就不好了。”

    叶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李翰林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是台商向我求了一幅字而已,只是写了一幅字,根本就谈不上做了什么工作。”

    不一会儿,冷漠局长又走进李翰林的办公室,见了叶荫,略略分了一下神,惊喜地说:“这不是省报的叶荫记者吗?”

    “您是?”叶荫疑惑地问。

    冷漠道:“您肯定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省报上等出了你的名字,还在省报上开辟了专栏‘救急帮女郎热线”,你排在九名‘帮女郎’中的第一位,淮河市人百姓有几个不知道。”

    “这是我们市文化局局长、市文联主席邹局长。”李翰林向叶荫介绍说。

    秦颂跟进来,虽然对冷漠再次闯进秘书长办公室不满,但听了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哦,对了,我是觉得叶荫记者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上次还来采访李秘书长呢”

    “刚才走得急,忘了请您给我签名了。”冷漠这才对李翰林说,并把字打开。

    李翰林指着李翰林的名字说:“这不是有吗?”

    “好飘逸的行草啊,秘书长,我也要求一幅。”叶荫凑过来说。

    李翰林看看叶荫又看冷局长。

    冷漠嗫嚅道:“我不是说您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哦,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朝画案走,拿起笔,濡濡墨,在那画的右边添上“淮河才俊冷漠同志惠存”几个字。

    冷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秘书长这一手羲之体的字,也是风骨棱棱,潇洒得很啊!”

    “嗯,李秘书长的字好,字如其人啊!”叶荫听别人夸李翰林,很高兴,她又继续夸。

    这倒是提醒了冷漠,只听他说:“对了,叶荫记者远道而来,是我们淮河的客人,当然也就是市文化局、市文联的客人,秘书长是我们文联的名誉领导嘛,今晚我们文化局做东,请两位领导赏光。”

    李翰林还没说什么。

    叶荫“扑哧”一笑,“我算什么领导啊。”

    “你是省报来的领导呀,是来宣传我们淮河市来的,更应该请,应该请。”冷漠道,“您说呢?秘书长。”

    “这就要看我们的美女记者肯不肯赏光了!”李翰林征询意见似的望望叶荫。

    叶荫道:“我算什么,人家请的是你这位大秘书长呢!我只是陪吃罢了。”

    李翰林和冷漠不由一愣,叶荫这话说得有点“直”,把冷漠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了,当然这个文化局长并不知道叶荫的真正背景,要是知道这请客的目的就会变了。

    还好,冷漠应付这种状况似乎驾轻就熟,“请客当然是请远客,秘书长这里,李翰林们随便什么时间都能聚。是不是?秦秘书。”秦颂也跟着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这个冷漠,不愧是官场老油子了,真是修道得可以,这话说得很漂亮,把大家的面子都维护了,更重要的是维护了他自己的面子,既明确了请客的主题,又拉近了自己和领导的距离。最后的求证最是高明,他不直接问李翰林,而是去问李翰林的秘书,秦颂当然不会说否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秦秘书,你可一定要把两位领导带到啊。六点钟,余香斋见!”冷漠说完,拱拱手,拉着秦颂先自去了。

    秦颂敲门

    “请进!”李翰林对着门说。

    秦颂推门进来,“秘书长、叶荫记者,去余香斋的时间到了。”

    李翰林知道像市文化局、市文联这些单位,没多少钱。可再没钱的单位宴请上级,也是越高档越好。这已经不是吃什么的问题了,是落实领导“待遇”的问题。随便找一个不上档次的饭店宴请一位秘书长,任何单位和部门都做不出来。比如今天,李翰林倒没什么,有省报记者叶荫,我也不能不在乎啊。没钱,不行打不了,最后他这个秘书长买埋单。

    但是,这个文化局长冷漠却今天执意要有他们出钱。

    冷漠说:“秘书长是不是觉得我们文化口穷没钱,没钱起码吃顿便饭还是有钱的。”

    李翰林知道这位文化局长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咬着牙也得请客充面子,不光也是再穷的单位,请吃一顿两顿还是没问题的。何况,如果不是省报叶荫记者来了,还未必请得动他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文化也可以唱经济戏(1)

    秘书秦颂这时敲门。

    “请进!”李翰林对着门说。

    秦颂推门进来,“秘书长、叶荫记者,去余香斋的时间到了。”

    李翰林知道像市文化局、市文联这些单位,没多少钱。可再没钱的单位宴请上级,也是越高档越好。这已经不是吃什么的问题了,是落实领导“待遇”的问题。随便找一个不上档次的饭店宴请一位秘书长,任何单位和部门都做不出来。比如今天,李翰林倒没什么,有省报记者叶荫,李翰林也不能不在乎啊。没钱,也没关系,大不了到了最后,他这个秘书长买埋单。

    但是,这个文化局长冷漠却今天执意要有他们出钱,冷漠说:“秘书长是不是觉得我们文化口穷没钱,没钱起码吃顿便饭还是有钱的。”

    李翰林知道这位文化局长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咬着牙也得请客充面子,不光也是再穷的单位,请吃一顿两顿还是没问题的。何况,如果不是省报叶荫记者来了,还未必请得动他呢。

    这个余香斋是一个很一般的中档次饭店,虽说是一般的饭店,倒也收拾的干净利索,饭店坐落在一个幽静的河边,四周临水,只有一个小小的独木桥通往院内。

    但远远看去余香斋倒像是一一叶小舟在河面,这里的环境不错,看上去幽静舒适。看样子文化口的人请客都喜欢到这个地方来了,在这样远离城市的宣闹的同时,如若是身边带个美女什么的也不便被熟人察觉,这真是一个很隐蔽的神仙洞府。

    真是让就餐者在这里有一种忘却城市烦恼的好去处,李翰林想到底是文化人会选地方吃饭呢,这里的确是给人已心静的感觉。

    在余香斋大门口,文化局长冷漠早就候在那里了,见了面,热情地握手,并侧着身子同叶荫打招呼。李翰林知道,省报记者叶荫美女是不轻易同人握手的,这个女孩看上去还是蛮矜持的。只是文化局长冷漠对秘书秦颂太过热情了,引起了他的注意,其实想想也能够理解,这些下面的局长们对领导身边的人好一点,其实也是一种公关策略。

    李翰林就随着文化局长冷漠来到了大号雅间,里面的人马上站了起来,文化局长冷漠就开始一一介绍,有市文化局副局长、市文联副主席,给李翰林印象最深的,还有一位博物馆馆长。

    馆长很年轻,握着我的手,很激动,他的名字没有听清楚没,又问文化局长冷漠:“你再介绍一遍,叫什么?”

    “白玉,白馆长!”文化局长冷漠大声道。

    这一次听清楚了,他顺口说了一句:“怎么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

    大家笑了起来。

    李翰林知道,白玉不会感到尴尬,也不会生气的。

    在一位秘书长面前如此重复介绍一个人,已经就是“隆重推出”了。

    果然,在稍后一会儿的敬酒中,白玉还把自己喝醉了。

    那几位副局长、副主席喝酒的“表现”,比较滑头,远不及白玉。一位女副局长挨着叶荫坐,两人不时头挨头讲一些悄悄话。李翰林同倒是很少叶荫说话,但她每见李翰林喝下一杯酒,就会用一种很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眼里有一种异样。他们彼此之间的这种异样的心里变化,做得让其他的人不知不觉,那目光里是有意在提醒李翰林少喝酒。

    倒是弄得李翰林倒是有些不能自持。李翰林心里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很了得,看人的眼睛很死,也很火辣直接。

    文化局长冷漠坐在李翰林的左侧,显得春风满面。白玉的位置最是“偏远”,挨着秦颂,看来这里要数他的级别最低,也最是活跃,但不一会儿,就已经听他和秦颂称兄道弟了。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就开始谈到台商陈忠先生收藏李翰林写的那副字,自然又是一番恭维,甚至说他的书法作品已经引起了外界的关注。

    李翰林想看来,以字招商的事,全市上下差不多都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至于他的作品引起台湾书法界关注的说法,李翰林就想,假使有一个人关注,那也应该叫关注吧。

    不过,他倒是想听听白玉对我的字有什么评价,白玉是博物馆长,馆藏有很多好东西,他见多识广,应该能谈出一点什么。正好文化局长冷漠出去了,李翰林招招手,让白玉坐过来。

    白玉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待明白之后,高兴得把酒杯都打翻了。

    他问他:“博物馆有些什么馆藏品?”

    “有郑板桥的竹、张船山的墨猴、八大山人的兰石图……”他扳着指头滔滔不绝地说。

    李翰林对八大山人的兰石图是情有独钟的,一听就来了精神,“哦,有八大山人的《兰石图》?”

    “有啊有啊,李秘书长要看,我就送到您办公室……”

    “恐怕你们的规定不允许吧?”

    “这有什么不行的,特事特办嘛,难道李秘书长我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还是我过来看吧。”

    “也好,也好,博物馆随时欢迎秘书长指导工作。……”

    这时,文化局长冷漠回来了,并带着一位蓄长发的中年男子,介绍说:“这位是本市知名画家莫博航,善画仕女图,听说李秘书长在这里,一定要来敬一杯酒。”

    李翰林点点头。

    服务小姐忙添筷加杯。莫博航斟了酒端着酒杯到了他面前,说:“李秘书长的那副字画得好,淮河书法界也是有耳闻的,我代表淮河书法界给李秘书长敬一杯酒……”

    李翰林也站了起来,端了酒杯同他碰了碰,说:“是业余的,也就是街边卖字的水平,同你们这些专业书法家不能比啊!”

    “哪里哪里,李秘书长请坐,请坐!李秘书长UU小说的那副字,清雅脱俗,那种境界,也是我们这些搞专业的学不来的。”

    莫博航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李秘书长你请随意,随意!”待李翰林抿了一小口,他才回到白玉旁边坐下。

    白玉拍了拍莫博航的肩,两人说着什么,看来他们很熟悉,似乎还开着玩笑。

    文化局长冷漠又号召他的手下:“都坐那么稳当干什么?敬酒,敬李秘书长的酒嘛。”

    几位副局长、副主席开样子平时也是很少有这样的场合单位领导请客,所以一个个喝起酒来都是那么带劲儿,就等着局长一句话呢!这文化局长冷漠话音刚落,他们就争先恐后的又开始动了起来,好在他们都自己喝干了酒之后,要我“随意”。

    叶荫,此时,才放心同那位女副局长继续她们的悄悄话。

    又轮到白玉了。白玉用一口地方口音很重的话说:“李秘书长,我再敬您一杯,顺便讲个故事下酒……”

    “好好好,”文化局长冷漠说,“白玉就会讲故事。”

    李翰林就知道,肯定又是荤段子。虽是他到淮河市政府时间不长,但还没多少人在他面前说过这个。今天,白玉要不是酒壮着胆,可能也不敢在在秘书长面前开这个头。

    也许是见李翰林没表示反对,白玉看了看莫博航,说:“我就讲一个画家的故事吧。说唐伯虎大家都知道,唐伯虎点秋香,秋香开始是不愿意的。人们都说唐伯虎是大画家,蝴蝶画得特别好。秋香也看过的,那蝴蝶确实画得好,她很想知道唐伯虎是怎么画出来的。唐伯虎是怎么画出来的呢?”白玉的确会讲故事,会丢悬念。

    叶荫和那位女副局长也把头抬起来,望着白玉。

    “快说快说,是怎么画出来的?”文化局长冷漠催促道。

    白玉微微笑了笑,发现我并没有说什么,看了李翰林一眼,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就继续说:“有一天,唐伯虎正在画室作画,秋香却来到了画室门口,正想进去,但她转念一想,这么多天没见唐寅了,就想给他来个惊喜,秋香想也不知此时他在做些什么,就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偷看,这一看她只羞得满脸通红,只见唐伯虎已脱掉裤子,光着身子,往一个盛有墨汁的盆子里一坐,然后就在铺开的宣纸上坐下,不一会当唐寅起身站起的时候,一幅蝴蝶赫然跃至宣纸上,就这样“坐”出来了……

    大家笑了起来。李翰林摇了摇头,一是表示对讲这种故事的否定态度,二是表示并不怎么好笑。其实,在心里他还是笑了的。

    众人笑过,白玉又道:“秋香把嘴一噘,什么大画家啊,原来这么简单,我也会画的。秋香马上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如法炮制。可是,让她纳闷的是,不管她怎么蘸上墨,再坐下去,那蝴蝶就是没有头……”

    大家禁不住大笑起来。

    女记者叶荫不解其意,急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见大家笑得更厉害,其中那个过来的文化局女副局长不住地拍她,阻止她再问,她才反应过来,脸都窘红了。

    “秋香这才不得不服气,人家唐伯虎还真行啊,后来就嫁给他了。”白玉终于把故事讲完了。

    在座的所有人又都大笑起来……

    这时,文化局长冷漠就说了:“其实在一些身居显位,很多年轻的官员身上,往往都在表面上时刻保持自己的形象,就总是在这方面压抑自己。殊不知,最容易出问题的,恰恰会是在这一方面。子曰:“食色,性也,你说对吧!秘书长!”

    突然李翰林的手机铃声响了,大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李翰林的手机里传来市长孟辉的声音:“翰林啊,听说省报记者叶荫到淮河了,我和汤副市长过来看看。”

    “是的是的,我们在余香斋……我现在正在陪她吃饭呢——好的,我等着,大号雅间……好的!”

    接完电话,李翰林对文化局长冷漠说:“孟市长和汤副市长马上要来。”

    文化局长冷漠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吩咐酒店服务员说:“哦,小姐,快快快,把这些全撤了,重摆,重摆……”

    那几位副局长、副主席忙站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文化也可以唱经济戏(2)

    “没必要,没必要,他们已经吃过了,就是过来坐坐。”李翰林知道文化局长冷漠太紧张,拍拍他的肩头,并示意大家都坐下就说:“你看,这些菜有的还没怎么动。”

    文化局长冷漠犹豫片刻,想想这样招待市政府的市长,副市长,唯恐不恭。但心里肯定高兴,没想到请一位秘书长,居然把市长和分管科教文卫体的副市长也请来了。

    不一会儿,市长孟辉和副市长汤玲就到了。

    叶荫起身叫道:“周市长好,汤市长好!”

    孟辉站着未动,仔细打量着叶荫,就对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局局长冷漠说:“你看,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我谁也没打电话,一来就碰上了秘书长,你问他,我打电话了吗?”叶荫还没等冷漠说话,她就给话劫了去,也算是给冷局长解了围。

    李翰林也站起来解释说:“没有,她是直奔我而来,目的就是对我一那副字招商的事很感兴趣,来做追踪报道的!”

    孟辉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欢迎你啊,叶荫记者,辛苦了,感谢你宣传我们淮河市的经济发展。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以及全市八百多万人民欢迎你!”

    “市长客气了,宣传我们地市的发展是我们媒体的职责,这算不什么啊!”叶荫说。

    这时,席面的档次因为孟辉的参加立马就上去了。正位让出来了,两人坐下,文化局长冷漠和他的属下同孟市长和汤副市长一一打过招呼,又忙着叫小姐拿酒来。

    这时,孟辉就对李翰林说:“秘书长,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李翰林马上恢复了常态,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叶荫记者就是不一般很快就跟陌生的人熟悉了,我在听你们说话啊。”

    “秘书长,叶荫记者难得来一次淮河,你可要接待好啊!”汤副市长接过话。

    李翰林说:“叶荫是省报的著名资深记者呢,是市委、市政府的客人,我一定会接待好的。请孟市长和汤市长放心!”

    叶荫见了李翰林一本正经的样子,咯咯笑出声,“嗯,你们太客气了,我没有那么尊贵,明天有可能还想到你们市里几个点转转。”

    孟辉就道:“那好!那好!就让汤副市长和秘书长陪着转。要接待好叶记者,千万不要让叶记者受委曲啊”

    “孟市长没关系的我也可以私下里四处走动一下,不需要陪的。”叶荫说。

    孟辉道:“叶荫同志,你要多宣传宣传淮河嘛。你看啊,只要把淮河机场建设好,那淮河就是本省北部的中心城市了。淮河的前景是光明的,当然,淮河发展的道路也是曲折的,选址不说了,立项也不说了,单说争取资金,那可是困难重重啊!叶荫同志能够UU小说生花,说说我们的城市魅力,说说我们良好的投资环境,说说淮河未来的发展蓝图,也不枉你来淮河走了一趟啊!”孟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叶荫惊得张开了嘴对孟辉说:“孟市长,这个题目出得太大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下不来。没想到、没想到你们这一届的政府都是学者型的官员啊,真是厉害,只是,你们还是不让我们记者好好休息一下啊?”

    孟辉笑了,众人也就跟着笑……

    这样的话,当然也只能是说说而已,这孟辉也好,李翰林也好,并不是真要叶荫帮着写报道宣传淮河什么的。

    这就像荤段子下酒,级别不同的官员,下酒的话也不一样。如果一个地方上的一把手,真到了企求记者写报道吹捧的地步,就表明这个地方上的领导上面没人。要稳坐市长宝座,又哪里是几篇报道表扬的稿子能够维持的。当然,该宣传的时候还得宣传,但肯定不是随时都需要的。

    让李翰林倍感惋惜的,是在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叶荫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要她务必回报社处理一篇稿子。好在淮河距省城还要差点才100公里,回去不是难事。

    晚餐只得匆匆收场,我让秦颂安排司机小徐把他的帕萨特车开上,一行人在余香斋外与叶荫依依话别。

    叶荫读出了李翰林以及众人眼神里的失望:“李秘书长,认识你很高兴,要常联系啊。这是我的名片!记住,到省城出差给我打电话!”说罢挥挥手,在华灯初上时分,挥尘而去。

    送走叶荫,文化局长冷漠还要请喝茶,市长孟辉看了看白玉,见他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便望望,又望望汤副市长就对李翰林说:“结束了吧?”

    “结束!”李翰林和汤副市长都说。

    今天这个小范围的聚会,文化局长冷漠收获最大。席间,孟辉和汤副市长都曾问了一些文化方面的工作,两位领导居然都说:“有什么困难向李秘书长多请示,多汇报。”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同市长“亲密接触”,文化局长冷漠这顿晚餐肯定没白白消费。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文化局长冷漠算是跟李翰林这个秘书长缠上了。

    市文联要召开文代会,报告打上来,李翰林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淮河作为全省经济大市的地位已经形成,对于文化的投入,我个人觉得,还是要拿出一个经济大市应有的气度。请副市长汤玲同志批示。”

    分管科教文卫体的副市长汤玲,看了报告之后也在报告上签了字:“情况阅知,基本可行,请孟市长批示!”

    报告要求市财政拨款20万元作为会务支出,大家都知道,钱方面的事,一定要一把手表态。报告到汤玲手里,他批了15万元。最后李翰林又给孟辉打电话解释说:“20万就20万吧,这些文化人难得潇洒一次。”

    看来,这李翰林跟市长对文化局长冷漠的印象还不错,这就是他今后从政的政治资本,这可能是花钱就可以买得到的。

    文化局长冷漠20万元到手,到李翰林办公室连连致谢,并表示一定要在文代会上,号召全市广大文艺工作者振奋精神,潜心创作,以高度的责任感,力争把淮河建成我省的文化大市,与经济大市比翼齐飞。

    临到出门,才压低声音对我说:“要不是李秘书长在报告上的意见签得好,哪会这么轻松就能拿到钱啊!”

    我想,这个人还是知道天高地厚的。

    机场选址确定在淮河大桥以南,距城大约有三十公里,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这

    一天一大早,市长孟辉和常务副市长王为民约上上李翰林,要去现场看看。

    李翰林有点迟疑,按照分工,像关系的城市建设方面的事,应该是副市长刘亚光同他们联系多一点。

    但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王为民都是不怎么满意刘亚光那种张扬霸道的作风。

    常委副市长王为民也是早些年是从其他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提拔的。他也是从县委书记升起来的,是淮河人,有点那种处处为淮河人民着想的意思。

    作为常务副市长,他分管经济、财政、税收工作,平时还协助市长孟辉做好市政府的全面工作,“口袋”捂得紧,他对于刘亚光这样的新潮官员只会花钱,全然不顾淮河人民的利益,很是反感,特别是看不惯刘亚光的目中无人的神情以及典型的好斗性格。

    刘亚光不但在会上,还是私下里都说二老板常务副市长思想守旧,不适应当下新时期的发展形式,为此他们都在会上激烈的争锋了好多次,都争得脸红脖子粗。

    严格说起来,王为民是一个踏实做事的人,但有时候显得小气。这个小气不是个人性格问题,用时髦的话说,就是思想不够解放。想想由王为民是一个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升到常务副市长的,说他思想不解放,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吗?说白了,他是农民的儿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农耕意识。

    要同新上任的副市长刘亚光共事,当然是处处小心。比如城市建设,前些年才建成的七层楼,刘亚光说就:“不行,不行,这座楼在市中心太矮了,炸掉重来,要修高,修高,修成二十七层以上的电梯写字楼……”

    每遇这类情况,王为民的目光总会从老花眼镜的上边框看出来,疑惑地问:“那么好的楼炸掉可惜了,反正是楼,有必要搞那么高吗?”

    这其实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可心高气傲的刘亚光听着极不舒服,斥为“杂音”。

    李翰林跟市长去看了机场的选址,也在某种程度上有遮挡住了,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刘亚光的风头,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他负责城建的副市长鞍前马后的去跑的,轮不到李翰林这个秘书长来抢风头,本来他的书法招商在全市人民的心目中就够出风头的了。

    在机场的筹建问题上,李翰林想自己是应该撤了,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了,可谁知,孟辉大小事都喜欢拽上他,这就很明显的在政府内部出现了矛盾的加剧,对于市委书记新提拔的有力干将刘亚光是不会那样忍气吞声的,就凭刘亚光一直以来处事的高调与霸道来说,对于李翰林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市委书记还是批评了他(1)

    李翰林原以为张老板的事对他来说,该告一段落了,那边还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会插手了,再插手,就像市长说的那样,管得太多了。

    各人有各人的职责范围,各人有各人管的事,管过了界,就是抢夺人家发挥的空间,抢夺本该是人家的功绩,如强盗抢夺人家的钱财般。何况,机场建设是已经被市长办公会明确了刘亚光管辖的地方,属于城建这一块儿的事。

    而目前李翰林作为市政府的一个区区秘书长,还是列席参加市长办公会的旁听员,从其量是一个在会上做记录的人,名既不正而言也不顺,在市政府的班子里,他应该属于排在最后的官儿了。

    而刘亚光却是名正言顺被选出来副市长,是在人大那边备过案的。虽说是位置靠后,但起码职位要比李翰林大。

    刘亚光。他们是对手,但不是竞争对手,是敌人,也不是,应该是对头吧!在淮河的政界,人们会认为,他这个小小的秘书长抢夺了副市长刘亚光的发挥空间,抢夺本该是刘亚光的政绩,居心何在?

    虽然,他和刘亚光曾经搭过班子,往往在官场上的某些时候,李翰林选择过忍耐,在他自己看来,官场上的忍耐其实也是一种征服。而自己自从在秘书长这个任上以来,诸多机会使得他能够在秘书长的这个位置上发挥的很充分。而自己却意外的以一副字,却为淮河市征得了机场的建设经费,这圈里圈外人的眼里,就是在抢风头,在急于表现在自己的才能。

    李翰林想是到了自己该收的时候了,见好就收这是古人的名训。李翰林不能不考虑到淮河政界其他人的看法,这些人是怎么看的呢?怎么想的呢?

    人们都知道他李翰林和刘亚光曾经是竞争对手,这也快是公开化的事情了。李翰林也曾经跟刘亚光竞争过副市长的位置,虽然在副市长竞选上他输给了刘亚光。但是,这样的政治结构似乎在人们看来李翰林很值得同情,但是,偏偏就是机场筹建的事儿,是自己露出了底牌。

    所以这些人会认为你李翰林就是想出风头,压过刘亚光这个刚上任的副市长。别人不认为你是因那副字碰巧博得了外商的喜欢,继而招的商的,会认为你很强势,这其实就是官场上的大忌,官场上讲就个四平八稳的“稳”字,而不是像这样急于盲目冒进,他想刘亚光没有出招,针对于这件事,刘亚光采取的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这很让李翰林心里没有底儿,他突然开始摸不透这个对手的到底要出什么牌了。

    这么想,李翰林就有点心虚了。

    他问自己,刘亚光是不是那种人?是不是会寻找时机,抓住一点给他以致命回击。刘亚光在伺机暗算自己吗?他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要他帮忙处理村民纠纷,是否别有用心?如机场筹建引资的事,那天把事情搞砸了,那他李翰林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即使当时是市长孟辉的旨意,但是出了问题,到了会上终结的时候,会把他这个秘书长拉出来当替罪羊的,而与哪个女副市长也没有多大干系。即使现在这个差事办好了,也会在别人眼里留下一个抢夺功绩的嫌疑,虽然得到了市长的肯定,但是,毕竟市长只是二把手,上面还有一把手呢,那现在一把手张西征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想,不管他李翰林都两头不是人,而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对自己都十分不利。

    李翰林沁冷汗,背脊发凉。

    不过,他认为刘亚光不会是那种人,更不会那么可怕到想阶级敌人那样阴毒,只是,不可避免地,这事已产生了不利于自己的影响。

    他想,自己的确不是急于出风头出过了头,这事儿是一种巧合,但是在李翰林的内心里也着实很高兴的事儿,毕竟这机场筹建的大事也是淮河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大事。让取得了这样大的成绩,是有点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告诫自己,要低调!以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了台商陈老板,这显示了他的李翰林的技高一筹,他就应该低调了。在低调中享受胜利,享受别人的称赞,享受别人在他和新任副市长刘亚光较量的天平上加重他这边的砝码。

    他安慰自己,现在低调还为时不晚。

    李翰林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轨道,管自己范围内的事,干自己应该干的活。开会能不坐主席台,他就不坐主席台,电台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他,要他谈机场筹建的事儿,他也一一谢绝,绝不涉雷池一步。

    然而,让李翰林没想到的是,尽管自己那么谨慎小心,但他还是成了议论的焦点。

    听说,市委书记张西征在市委常委、市长联席会议上,和市长孟辉就开始发生点不愉快的事。不点名的批评说政府这边的工作划分的责任不明确,十八口子乱当家,也不知道到底谁当家了。继而又说不点名地批评了李翰林。他在阐述某一个观点的时候,提到了李翰林一个政府秘书长是不务正业,身后却每天跟着一大帮子文人骚客尽搞些风花雪月的事。

    他又说,我们的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心里不想做人民群众,不想做如何干好工作,而只想着整天花天酒地的吃喝玩乐,这些干部的不思学习,思想上早晚会与组织上脱节,会走油子,会出乱子,甚至会是□□的开始。我还听说有点领导干部,在酒桌上尽说些不堪入耳的荤段子,简直是胡闹!我们不能只关心文化事业,而不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别忘了文化是为经济搭台的,在这里就不点名了。

    他说,前段时间,竟然在人代会期间白水县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出现了工人上访闹事件,居然还有拖欠了民工的工钱,出现了民工跳楼事件,虽然这起跳楼事件平息了,虽然表面看这种矛盾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我们的领导干部与群众之间是存在问题的。群众有误会,对领导干部不理解,但我们有没有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群众为什么会集体闹事?用跳楼来要挟政府,其主要原因,就是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脱离了群众。我们在帮助企业的时候,考虑到这些底层的民工吗?考虑过群众了吗?注意到他们的情感了吗?没有!群众这种情绪的聚集不是一时半会的造成的,这种有组织的集体行动是有计划的,到最后以至于跳楼自杀来寻求政府出面帮助其解决他们的请求。为什么我们竟不知道?我们就知道为企业办事,为敛财的老板办事。

    张西征还说,我承认,白水县上次那起跳楼事件没有发生民工生命危险,事件处理得还还算让人满意,影响没有进一步扩大。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事件处理得让人满意,就不查找自己存在的问题。我们共产党人要敢于面对自己存在的问题,这样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纠正不足。当然,我在这里并没有批评的意思,只是给大家提个醒。哪一天,我们每做一件事首先考虑到人民群众了,这个干部就成熟了。

    来传话的人跟李翰林还说,当时,孟辉市长在常委会上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了。他对市委书记说,有一个概念我们要搞清楚,不能说我们重视了文化建设,就不是为社会做贡献,现在我们就是因为李翰林的那副字,才使得我们办成了机场筹建的大事,才稳住了台商来淮河投资机场建设的信心与决心。就是因为文化起到了作用。怎么说我们的领导干部整天吃喝玩乐呢!有些时候,我们的思想要放开阔一点,观念要更新,要与时俱进。

    来传话的人说,市长这话一说,会场议论纷纷。都不是小孩子了,任何人稍作分析就清楚了。谁为淮河的发展建设做出了大贡献。

    李翰林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于那个传话的人报以淡然一笑。

    他想,这传话的人和他说这事,当然是在站李翰林和市长的角度,挑那些李翰林和孟辉市长听了都舒服的话说。如果,传话人是和市委书记张西征那边的人说这事,那就会是另一种说法了。

    但是,李翰林却掌握了这样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市委书记的确是对他是有看法的,并且在市委这样的一个高级别的会议上批评了他。

    这一般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市委书记张西征是对他李翰林不满意,更何况是他李翰林呢!这个张西征,他是想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想挑出李翰林工作中的不足,挑不到了,就用这种移花接木的方式批评李翰林。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想通过这段话向别人传递一个信息,在他眼里,他李翰林还有许多不足,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干部。

    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候这么做?

    显而易见,他在向别人传递一种态度,让李翰林当副市长候选人,他是持反对意见的。

    这也正是市长孟辉为什么毫不客气地站出来反唇相讥的主要原因。

    李翰林很为孟辉市长的挺身而出而感动,当真是老同学就是感情不一样啊,要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市长犯不着这样针尖对枣刺的跟一把手针锋相对,而且还是在常委会上面对常委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李翰林也很为孟辉市长关心他爱护他而感激。

    但是,他已意识到,这场竞争的主动权正渐渐消失。

    毕竟,市长孟辉只是二把手,大家更看重一把手的态度。

    李翰林整整一下午都很认真地在做分析,在对自己进一阶段的工作作反思,市委书记为什么对自己持反对意见呢?他觉得一切原因都不存在。其实,市委书记张西征一旦对他这个人产生看法,就会在他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很差的定式,那么即使自己工作多的再怎么完美,再怎么出身,都是无济于事的。只要一把手对他一直持反对意见。不管他有没有出现那次跳楼事件,其结果都是一样。

    一直以来,李翰林对自己都充满信心,而这种自信只是一种盲目乐观,或者说,以前,市委书记张西征还没出招,他是这里的最高首脑,是权力的最高巅峰,所以他认为没必要太早出招。太早出招了很容易产生被动,也很容易暴漏自己的肤浅,那应是一些嘴上没毛的年轻干部所犯的低级错误。所以在一个很恰当的时候,一把手出招了,那就是意味着已经想淮河市的官场表明一种态度,他对李翰林这个人印象很不好。这样一来人们都会在乎一把手对一个人的态度。就会跟着去孤立这么一个人。

    于是,在这一次的常委会之前,他李翰林,包括们淮河市长都充满了信心。现在,市委书记认为时间到了,该出招了,于是,就有了这段不合逻辑的说话。正是这种不合逻辑,才激发了市长孟辉的毫不客气,才越发引起大家的注意。

    第一场交锋,可以说已经宣布孟辉市长掉进了陷井,被对手利用了,可见市委书记张西征的功力。

    还有第二场交锋吗?

    第二个场交锋又将会怎么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翰林接到了副市长刘亚光的电话,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市委书记还是批评了他(2)

    天空突然变了,乌云密布,狂风吹的树枝乱摇,天空开始就下起了雷阵雨,突然一个响雷,把李翰林吓了一跳,他怕打雷的时候,接电话不方便,于是就草草的给刘亚光说:“下雨了,打雷接电话不安全,等会不打雷了,我给你回电话。”

    然而雨却是不紧不慢地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李翰林心情清楚,淮河又有可能看是出现汛情了。有可能要组织人抗洪抢险了。这雨下的很明显,是可能又要发洪水的征兆,迹象很明显已开始呈现出这方面的迹象了。

    这个地方充分显示了淮河的地理特点:“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这里没三年可能就是淮河的一个小的洪水暴发的轮回,每十年就有可能发一次大的洪涝灾害,给这里百姓的生命财产带来的很大的危害。李翰林知道又到了十年一次大的洪峰到来的时候了。

    果然就像是李翰林想像的那样,这雨连续地下了三天三夜了,城市的路面已经有了积水,这场雨可以说是充分的考验了淮河市的城市基础设施,与此同时,淮河市城市应急办立即宣布进入橙色预警状态。

    李翰林对于刘亚光打来的电话,自己就装糊涂吧,对于这个老对手,他不能不对他存几分戒心,不能什么话都对他说,什么事都让他知道。

    他于是就等到不打雷的时候,给刘亚光回了电话,问又是什么指示?

    刘亚光就说:“别跟我装疯卖傻!这种传闻,第一时间就会传到你和我这里。我都听说大半天了,你会不知道?”

    李翰林听刘亚光那大咧咧说话的心情,心里酸酸的,说:“有些事我真的不知道,说我们什么了?”。

    刘亚光很有几分得意地问:“是不是听出了市委书记的话外音了?感觉到市委书记要帮我?我刘亚光是市委书记的人?翰林啊,你我是老战友了,我们一起轰轰烈烈的搭过班子,干过事业,应该说算个朋友吧,你放心,我谁的人都不是,哈哈……”

    李翰林说:“我曾经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啊,你一直是我的兄长,在淮河的政界上,我一直是步在你的后面不停地往前走着,不管谁胜出都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

    刘亚光还在那边调侃,说:“翰林老弟,你这不是心里话,你说话的口气很沉重,比洪水来了还沉重?”

    李翰林问:“你想说什么?“

    刘亚光说:”我想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向你通报我的胜利消息。“

    李翰林说:“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刘亚光说:“没有,没有。应该是庆祝的时候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李翰林知道自己被刘亚光耍了,但他怎么也笑不起来。他想,刘亚光怎么会提这话题?这话题不管怎么说,对他李翰林都不是好事。这是明目张胆的开始跟自己叫上板了呢,既然是“哥们朋友”,他心里笑了,这官场上从来就没有朋友,有的只是看不见的雪光剑影。

    刘亚光说:“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再说下去,我也怕你跟那个跳楼的民工一样选择就跳楼了。”

    他收敛了笑,很认真地说,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记住。我说,这个副市长其实你来干是最合适?不管从哪个方面比较,你都比我强!我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说的是真心里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现在充分证明给你看了吧,你的能力更具备一个副市长的水平……

    刘亚光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我在市委大院。我刚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我被他狠狠骂了一餐。骂我不长进,骂我稀泥扶不上墻,骂他瞎了眼看错了我这个乌龟王八蛋。

    刘亚光问:“你在听吗?”

    李翰林说:“听着呢。”

    刘亚光说:“我以为,你他妈真跳楼了。”

    他说:“你知道市委书记为什么骂我吗?因为我对他说,我不想当副市长,想辞去这个副市长。我说,自己能力很有限,想推荐李翰林来当这个副市长,我是发自内心的话,市委书记看我是说真的,就很生气。还拍了桌子呢!我说,张书记,真正脱离群众的是我,这些年,我只顾经济指标,只顾所谓的政绩,眼里没有广大人民群众了。我说,我的这些缺点,李翰林身上没有,他也早就看到了,以前在一起搭班子的时候,早就向我提出了。其实不成熟的干部应该是我。”

    他又说:“你不要以为我是挤破头相当这个副市长。谁都知道,这副市长就是到市人大走走程序,备个案而已,就是副市长了。在官场上混,图什么?不就是想官越做越大?官越大就越能办大事,就越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就越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李翰林壶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开始对于刘亚光的话,还有点戒备,还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的有了些许感动了。

    刘亚光说:“老伙计,你别以我我的思想境界是多么的崇高,我没有那么伟大,你别太激动。”

    刘亚光却突然在电话的那端狡黠的大笑起来:“我能不激动吗?我要跟你争,你争得过我吗?市委书记是支持我的,就是他要我当这副市长的。你不知道吗?你比我还清楚!”

    李翰林想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事先不征求我的意见?”

    然而,刘亚光已收了线。李翰林忙拨打过去,铃声响停了,他也不接。李翰林便发信息给他。

    李翰林心里就更加纳闷了,也更是一头的雾水,不会就这样退出的。他都被刘亚光的这番话越听越糊涂了,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他发短信:“你不应该退出”

    刘亚光回信息:“我其实很欣赏你的,你个王八蛋!但我也不是个懦夫!”

    李翰林再拨打他的电话,刘亚光还是不接。

    说老实话,李翰林已被刘亚光的真诚深深打动。他一点不怀疑刘亚光在说假话。他根本没必要挖空心思编这么长篇大段的假话。如果,他真还想继续当那副市长,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官场上特别是面对对手的话能当真吗?李翰林心想,也许这是刘亚光的真心话呢!只要保持默沉,一句话也不说,事态就会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李翰林感到惭愧,刚才还对刘亚光存有戒心呢!

    这样的人,对他存有戒心,那自己的政治学思想简直太落后了。不是一个很成熟的领导干部。

    那一刻,李翰林突然在心头闪过一丝侥幸,市委书记张西征改变了对刘亚光的看法,会不会转过来支持他李翰林呢?

    虽然,这个念头有点卑鄙,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兴奋,毕竟,刘亚光是他官场人生路上的最强的竞争对手。

    晚上,今年的第九号强台风——基诺在沿海地区登陆,有台风所带来的内陆地区的这股很强的降雨,以及持续下来整整一周了。

    于是,全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淮各县乡镇,市委书记张西征、市长孟辉坐镇城区,指挥抗风抢险的全面工作,此外,市党政的班子领导分赴沿淮各地亲临抗洪抢险第一线。

    这个强降雨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眠之夜便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

    某镇党员干部在抗洪抢险中,劝说并帮助蓄洪区的百姓迅速撤离险境。

    某村委会组织青壮年人集中待命,随时听从镇委镇政府统一调遣。

    某位市领导亲赴淮河堤坝观察,扭伤了脚,仍坚守第一线。某镇委书记在蓄洪区帮助群众转移的时候,自己昏倒在抗洪一线,却险些被吹进河里里,抢救过来之后,却到现在还没有离危险,某党员干部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养殖户简陋的住棚里,救出了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李翰林做为市政府秘书长,一直和市长孟辉在一起。

    整个晚上,他们几乎没说一句话。市长满脸凝重,坐在办公椅上不说一句话。李翰林曾劝他去回休息间睡一会,说:“市长,有什么事,我会马上向你汇报。你休息一会吧!”

    市长只看了他一眼,还那么坐着,手一扬说:“没事你先出去吧。”

    李翰林到秘书科看了看,只见那位副秘书长任精一人守着电话,就问,其他人呢?他支支吾吾,说,其他人都在文印室,说是他叫他们去合合眼,说电话一响,他马上就叫他们出来。李翰林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任精就明白李翰林的意思了,冲他笑了笑。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看看电视,打开电视,才知道,为避免雷电袭击,所有电视信号都关闭了。他便也像市长那样,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他见到了刘亚光。刘亚光说,我把这副市长让给你干,你要好好干,你不好好干,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他见到了市长孟辉。孟辉握着他的手说,祝贺你,你胜利了。他见到了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依然很严只说了一句话,努力工作!他见到了自己。自己坐在副市长宽敞的办公室里,洋洋自得地说,当副市长的这感觉真好!

    醒来时,李翰林骂了一句自己,白日做梦。

    想想又不对,这是夜里值班呢!

    他看了看时间,天快亮了,推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雨,已逐渐小了,心里想,这个强降雨的夜晚还算平静,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故。于是,他又到了秘书科。他对任精说,叫他们起来吧。大家都惺忪着眼从文印室出来后,李翰林说了几句话夸奖的话,关心的话,然后,要求他们通知各部门单位,马上做好清理工作,特别要注意那些已被暴雨破坏的空中物,比如悬在空中的广告牌,发现情况要及时处理。他亲自通知市容管理局局长迅速清除地面殘骸,保证街道畅通……

    布置完所有的一切,李翰林对市长说:“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去睡吧。”

    市长突然问:“你不要有什么思想情绪,慢慢干吧,也不要这么放弃了?”

    李翰林笑了笑,说:“我只能做好我应该做的工作。”

    市长说:“嗯,你似乎比我还看问题还要开。”

    李翰林只好很含蓄地安慰市长。他说:“有些事是可以控制的,有些事却是不能控制的。”

    他的意思是说,有的事,他市长可以说了算,有些事,他市长未必能说了算。他没明说,是担心市长听了逆耳。但他想,市长能听得明白。

    孟辉市长苦笑了笑说:“你看这事情的只是表象,还没看到问题的实质,没看到深度。”

    李翰林愣了一下,站那里等他继续说。市长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有必要和你较劲吗?”

    李翰林似乎明白了市长的意思,市委书记要击溃的人不是他,而是市长孟辉。

    许多人都知道,市委书记和市长自从上次常委会上的为了维护李翰林的形象,却被传出了一二把手不合的消息。

第三百七十七章 市长输了,因为是二把手(1)

    李翰林似乎明白了市长的意思,市委书记要击溃的人不是他,而是市长孟辉,他李翰林也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许多人都知道,市委书记和市长自从上次常委会上的为了维护李翰林的形象,却被传出了一二把手不合的消息。

    于是,自此整个淮河市的政界就出现了这样的传说:

    有人说,市委书记张西征不尊重市长,经常干涉市政府的事,有时候,市长会议已做出的决定,到了市委书记那里也要改变,所以,市长据理力争,屡次三番,大家的关系就闹僵了。

    但是,李翰林认为,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性格相近,犹如一山藏二虎,意见一致时,他们能精诚合作,意见有分歧时,各执己见,决不让步,因此,两人常常为制定某一个决策互不相让,甚至于拍桌拍凳,不仅影响恶劣,且延误了工作的开展。

    为此省委曾进行屡次三番协调,但协调的时候,两人态度都很诚恳,都能看到对方的优点,查找自身不足,并立志要从大局出发,以解决自身不足为突破口,维护团结,共同为本地发展再佳绩。只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又忘记了省委领导的批评,依然是我行我素。

    确实,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收敛了许多,市委书记张西征也不再干涉市政府这边的决定,市长孟辉也不再踩过界指手划脚市委那边的事。

    然而,在确定人事方面的大的问题上,他们又将互不相让,又将电闪雷鸣。

    市长说,平静只是暂时的,是因为没发生什么大事,一遇大事,要作出大的决定,市委书记张西征就坐不住了,就会出面干涉了。

    市长认为,在市委常委会上,这场争斗已拉开序幕。

    第一个回合,市委书记完全是张冠李戴,完全是无理取闹鸡蛋里面挑骨头。

    市长要反击,要寻找机会反击。

    他咽不下这口气!

    刘亚光什么人?是他市委书记极力举荐的人!而李翰林却是市长的管家

    他不能让市委书记这样中伤李翰林,也不能让对方去打击李翰林。张西征想打败打败李翰林,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击溃他这个市长,然后,把张西征的人刘亚光安插到市政府这边。这一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翰林突然感到很悲哀,自己已经成了书记市长相互斗争的导火索。他想退出,但是现在已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在市长孟辉的办公室里很郁闷的看着市长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陷入思索中……

    这时候,副秘书长任精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他马上意识到了,又很狼狈地缩回去,还想敲门再进来。

    市长有点不耐烦,说:“进来吧。”

    李翰林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知道,这位副秘书长任精在市政府办公室呆了几十年,大小事情见得多了,又是一个规规举举的人,竟惊慌得门都忘了敲,定是发生了始料不及的大事。

    任精说:“交通局的办公楼塌了,被强暴雨淋塌了。”

    李翰林看了看窗外,强暴雨已完全停了。

    他说:“你不要急,慢慢说清楚。”

    副秘书长任精喘了口气,这才说:“交通局刚来电话汇报,他们还没盖好的办公楼,昨天夜里,被强暴雨淋塌了。”

    李翰林问:“有没有伤亡?”

    副秘书长任精说:“没有。本来有几个民工住那,强暴雨来之前就撤了。”

    李翰林又问:“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副秘书长任精说:“局长可能慌了,压到现在才让汇报。”

    市长站了起来说:“乱弹琴!”

    李翰林对副秘书长任精说:“马上通知司机,紧急集合,立刻去交通局。”

    说话间,人已跟着市长出了市长办公室。

    等电梯的时候,李翰林问,这事要不要跟市委办那边说一说?孟辉市长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你的职责。孟辉市长的脸黑得发紫。李翰林忙用手机拨秘书科电话,说,你们问一问市委办那边,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接电话的人说,交通局也向他们汇报了。

    孟辉市长说:“这是什么素质?这么大的事想压?压得住吗?我看,他这个局长是不想当了。”

    交通局局长是下面镇调上来的干部。当了几年镇委书记,政绩不怎么样,却与某上级领导有些交情。今年,孟辉刚来的时候,某位副省级领导发话下来,希望把他调回市区工作,并暗示要担任正职。市长便很为难,考虑来考虑去,还是把他放到交通局。但是交通局这样一个大局在全市来说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局啊。

    那局长到任不久,争取某上级领导支持,也点了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办了几件好事。好事其中之一就是筹了一笔款,然后就写报告向市政府申请要了些钱,为了盖这个楼,市长办公会上,副市长刘亚光还差点没和分管的副市长打起来,但虽然在孟辉的坚持之下,负责盖了这办公楼的管理与监理权最终还是没有交给了这位分管交通的副市长,那是因为市委书记张西征那边的砝码重量起了作用,分管城建的刘亚光还是插手了此事。没想到,办公楼没封顶就塌了。

    强暴雨在沿淮地区却一直徘徊着,停留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了,但城区这边的内涝情况比较严重。但尽管说强暴雨的威力再大也不至于使一幢没完全盖好的楼房怎么就塌了?怎么就要把这情况压下来迟迟不上报?更让人起疑的是承建这办公楼的承建商竟找不到人了。

    孟辉愤怒的说:“马上通知公安局介入,把承建商给我搜出来!立即通知技术监督局检查这工程质量!马上把那狗屁局长扣起来……”

    然后,他转过脸来问李翰林:“有关单位都到齐了吗?”

    李翰林说:“都到齐了。”

    他说:“马上开个碰头会。”

    李翰林说:“就在交通局的会议室开吧?”

    市长孟辉没说话,径直往交通局会议室走去。

    这时,副市长刘亚光也已到场,加上十多个各有关单位领导围坐在椭圆型会议桌前,竟没一人说话,气氛显得很凝重而压抑。

    孟辉由于愤怒显得脸扭曲而变形市,说:“事故很严重,非常严重!”

    孟辉市长严厉的说:“这将造成极坏的影响,全省都是会通报。□□!豆腐渣工程!”

    这时候,市委书记张西征走进了会场。大家忙和市委书记张西征打招呼,他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市长客气地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说:“张书记,你坐这中间吧。”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不用了。我来晚了,没发言权,主要是听,听听大家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市长输了,因为是二把手(2)

    市长孟辉就说:“既然这样,我就不谦让我。”

    他对大家说:“今天这场事故,大家都看见了,也有了初步了解。说是自然灾害造成的,我不同意,我想大家都不同意。这完全是一场人为事故。虽然,质量鉴定还没出来,但我可以主观地说,这是一场人为事故。新盖的一幢楼,竟经受不了橙色强暴雨,这不是笑话吗?我们要追查事故原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质量?原因在哪里?现在,我提五点意见。”

    “一是,要迅速成立追查事故小组。组长由市政府秘书长李翰林同志担任,负责全面追查工作,公安局、建设局、技术监督局等相关单位领导为小组成员,都要在李翰林同志领导下,听从翰林同志的指挥,各尽其责,各司其职,通力合作,把整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

    “二是,更要突出重点抓主要问题。承建商是关键人物,必须把他找出来。只要找到这个人,我们的追查工作就完成了一半。这是公安局的重点工作,他就是跑到天边,也要把他抓回来。

    三是,我想最重要的应该让最有权威监理公司配合技术监督局介入,要立即对这幢楼进行质量鉴定,我们不能仅凭一张嘴说空话,它是不是豆腐渣工程,我们要拿让人信服的科学依据……

    这时,市委书记张西征站起来说:“我只提一点个人看法。“

    市长孟辉说:”我还没说完。”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孟市长,我要说的这一点出问题,你说多少点都没有用。”

    市长孟辉看了一眼市委一把手张西征,突然愣了一下。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我在这里首先声明一下,对李翰林同志没有任何偏见,但是,我认为,让他负责这项工作不合适。”

    李翰林心跳了跳,预感到,又一场争斗将由他而起。

    果然,市长孟辉一听张西征这样一说。很敏感,就“腾”的一声站起来,问:“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为什么不合适?”

    市委书记张西征点中了市长孟辉的穴。如果,他只是指出市长的不足,甚至于批评市长,市长或许还能忍耐,但他偏偏点了他李翰林的名字,市长就会认为,市委书记在挑衅,他一整夜的蹩屈就会爆发。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你们现在谁负责城建工作?”

    市长孟辉说:“我负责。”

    市委书记张西征笑了笑说:“据我所知,应该是刘亚光副市长具体负责。”

    市长孟辉说:“张书记,别的工作都有副市长具体负责,城建这一块,很特殊,虽说是刘副市长负责,但最后还是我直接负责。李翰林是政府秘书长,只是协助我负责,至于副市长刘亚光虽说分管城建,但是,现在就是因为他的负责,才出现了倒塌事故,他是要负责任的,我建议现在立即先停止刘亚光的副市长职务,他现在应该回避。”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不可以这样对待亚光同志,现在再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不可以对我们的干部采取这样不理智,伤害干部感情的事儿?”

    市委书记说张西征就笑了,说:“你是市长,你负责市政府全面工作,城建的工作虽说就交由刘亚光同志具体处理,但现在你说出问题了,应该谁来承担,你不是说城建这一块很特殊吗?不都是你最后负总责的吗?那刘亚光被追究责任,停职了,那你呢?你说是要追究起来是谁的责任最大呢?纪委对你都没有追究责任,更何况一个副市长了。

    张西征突然站了起来,用一种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孟辉咄咄逼人的气势说:“孟市长,如若是要追究责任,你还能跑得掉吗?你负责,你能够负起这个责任吗?。”

    他改变了他的说法,加重了语气,叨住了市长孟辉的软肋,使得他这才充分领教了一把手的厉害。

    市委书记张西征这一招,很高。既能够使得孟辉哑口无言,同时有保护了刘亚光。也避开了孟辉市长为他翰林的拦护。

    他继续说:“翰林同志具体处理城建工作中,城市里一幢楼房非正常倒塌,他多多少少负有责任。”

    孟辉市长就也不相让,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本不想把问题搞得复杂化,但是,没想到,市委书记就想绕口一样,绕来绕去反倒是把这次重大责任事故,绕到了他这个市长的头上来了。

    这样一来,看样子自己不反击也得反击了,被动就是挨打,被动就是懦弱。看情形,市委书记是有备而来的,想借这个机会把他这个市长给整倒。

    很明显,市委书记张西征已经把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孟辉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就“啪”的一拍桌子,气氛的说:“张书记,我发现你这几天,总是主次混淆,张冠李戴。在市委常委会议上,你主次混淆,张冠李戴。现在,你又主次混淆,张冠李戴。这幢办公楼不属于城建项目,不是市财政拨款,不属于公用设施,它是某一个单位的建筑,应该由它主管单位负责。所以,我认为让翰林同志负责追查这事完全合适。”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孟市长,这是你的理解。我的理解是,凡是城市里的建筑,都属于城建范畴。城市里建一幢楼房你能说他不是城市建设吗?所以,我说,你没有直接责任,也有领导责任。这幢楼房不是豆腐渣工程吗?不是要追查下去吗?那么,凡是与这事有关人员都应该回避。”

    市长孟辉说:“张书记,我一向是很尊重你的,我比我在年龄上大几岁,我一直把你奉为我的兄长,我不想在这样的一件事故上,使我们两个人闹翻脸。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针对翰林同志?”

    市委书记说:“孟市长,你要清楚,我这是对事不对人,这不是对谁不对谁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是党培养出来的领导干部,我们要对组织,对党负责任!”

    市长孟辉说:“张书记,你是市委书记,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市政府的工作。”

    市委书记张西征毫不相让,说:“我是市委书记,而你是副书记,是协助我工作的,你要记住,市政府是在市委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这个时候,市委书记张西征和市长孟辉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在场其他人都惊呆了,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即使眼光也收敛了,不敢四处张望。

    谁知道,在这种场合,一个不经意的眼光会引起什么误会呢?会导致什么样的不利于自己的后果呢?

    市长孟辉脸色阴沉发青,市委书记满脸泛着白煞的光……

    李翰林意识到,市委书记张西征的确是多少年在部队里就一直从事着政治思想工作,在整治斗争之中,他是老手,是高手,很显然,孟辉市长不是他的对手,张西征已掌握了主动权。

    在这种针锋相对中,一把手掌握主动权是极容易的事,除非这一把手软弱无力。市委书记是军人出身,是硬汉。尽管,市长是学生出身,也是硬汉,但是,硬碰硬之间,就充分显示出了权力的强撼。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同志们,我刚才说了,在这个淮河市委的班长里,我是这里的一把手,我是代表市委的,我是淮河市的市委书记,在这块土地上还是我说了算。因此,我决定,市纪委立即介入。整个事件的调查工作,由市纪委具体负责。”

    市委书记张西征用他那鹰隼般的冷酷的语调说:“我希望淮河市纪委,在整个事件的调查中,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不管他的官有多大,不管他有什么背景,绝不姑息,绝不护短,绝不手软,就是查到我的身上,也绝不姑息,一查到底。”

    市委书记张西征说完就要往处走,没走出门,回过头对市委秘书长王大山说,同时他也想让在坐各位听到。他说:“你马上通知市纪委立即开展工作,直接向我负责。”

    这时,市长孟辉就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紫砂壶杯子,举起之后又狠狠砸在地上。

    这时,只听到“咣当”一声,杯子再落到地上的瞬间,被摔得粉身碎骨,在座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一双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他们好像是在开一场精彩的足球赛,仿佛一眨巴眼,自己喜爱的球队就会输球一样。

    这时,市委书记张西征若无其事,昂然阔步走出会议室。

    大家还是鸦雀无声。谁都坐着不动,他们知道,市长孟辉已在这个事件中失去了发言权,但他们又不能有所表露。他们在等,等市长离场,等市纪委介入。

第三百七十八章 杀手根柱(1)

    市纪委的介入,让一些人心里极其不安,心里最不平静的就是副市长刘亚光,交通局办公楼的倒塌使得他心惊肉跳,连续几天他都是寝食难安,但好歹楼塌事件很快水落石出。从省城机场抓回来的承建商供认贿赂了交通局局长,交通局局长公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那么这个人就是赵四毛,此人是这次工程的供货商,他采用了一个偷梁换柱使用了型号不足的钢筋和水泥。由此这起楼房倒塌事故接下来就会牵扯出一大串的整个淮河市一批□□官员来,但是,虽说这件事主要责任人赵四毛已经被锁定,正当纪委的同志对赵四毛展开调查的时候,他却连夜偷偷的从白水县蒸发了,赵四毛找不到,那么这件事就成为单纯的一起责任事故了,纪委的人首先把交通局长给控制了起来。

    于是,刘亚光心里总算暂时一块石头落地了,只要赵四毛消失了,那么案件就会成为一个无头案了……想到这儿他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本书说到这儿,有一个人很重要,他将是这起办公楼倒塌事件的一个最为关键的一个人物,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根柱。这个根柱是何许人也?他究竟跟故事里发生的办公楼倒塌事故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我想在这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根柱和赵四毛是同村人,他们跟那个竹音寺的和尚是磕头站起来的拜把兄弟。三人的关系是相当的好。赵四毛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到砂石厂帮忙,之后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就很快的在白水县混出了名堂来,又是在城里开洗脚屋,又是开几个美容厅。手头里倒是有几个钱。于是,根柱就在走头无路的时候,接了一个“活”儿……那么根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根柱生长在白水县的一个很偏僻的乡下。

    这是一个一望无垠的大平原,都是生活着老实巴交的农民,这里的人们憨厚朴实,世世代代的生活在这里,没有怨言,也没有争斗,真是单纯的很。我们树立的主人公根柱,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平原的小村里,这个村子叫做东树屯。只因为这里有一颗前年的大槐树,所以起名叫东树屯村。

    据说这棵大槐树有上千年的历史,也不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人们就传说这个大槐树有了灵性,这个树有了灵性,就会显灵,有了神气。于是,这里每逢初一十五的这里就有了善男信女们在这里烧香许愿求个平安。

    谁家有难,都会在这里许愿求个平安,据说这棵大槐树会帮助这些有难的人家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是,这棵树决不能遭受到哪一个人亵渎,传说在□□时候,有红卫兵不相信这棵树有神灵,在这棵树下尿泡尿,结果这个红卫兵没多久就得了一个不治之症死了,自从那以后,任何人也不敢亵渎这棵老槐树了。

    从此这棵树也就非常完好的继续走着它那陀螺般的年轮。村里人把这个老槐树视为保护神,再后来上面政府发现了这个树,说是什么古树,需要重点保护,被列为重点保护树木,四周圈起了栅栏。贴上了“重点保护树木”的字牌。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就整天没事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扯谈,东家长李家短的说东道西,一到农闲的时候就蹲在树荫下,手里端着饭碗,就开就像是城里人开会吧,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里。

    比如说谁家的媳妇屁股大能生儿子,谁家的后生有出息了,泡了两个城里妞儿,谁家的媳妇耐不住寂寞与村里的光棍经常在一起搞事儿,那个舒爽劲儿——真让这些乡巴佬们艳羡不已,说得自己的口水都掉在了饭碗里呢。在这里总要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村里俚语。

    这一天,根柱也和他爹一起,端着饭碗来到了村东头的那个大槐树下,凑热闹。他今年正值青春发育期,嘴上也已长出了浓黑的绒毛,脖子上也已经出现了男人那很性感的第二特征——喉结,根柱身高一米八,身强体壮,长的很不错,用城里人的话讲,长的很帅,只是由于自己正处在人生的发育阶段,心理上出现了反叛的心里,处处想法都与他的父亲背道而驰,不好说话。

    遇到亲戚熟人也没有太多的语言,看上去有点酷酷的。但是乡下人不认为这是一种酷,他们认为这是二百五的一种表现,也就是说有点傻吧!但是,根柱自己却不这样认为,他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适当生活在这里的乡里乡亲而已,不屑于他们理论,好像天生与这里就没有共同语言。从小就立志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想自己父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这里耕田种地,他有自己的抱负与志向。

    在这个村子里,他还算是一个觉醒比较早的农民的孩子,他学上到高中毕业也就是在上不下去了,因为,在他这个村子里,上了大学又该怎么样,上面没人没势的不还是外出打工吗?这里的人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外出打工挣两个钱贴补家用,他父亲是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和这里的父老乡亲一样,没什么本事,也只能种田养家糊口,认为外出打工那是不务正业。

    然而,根柱却不这样认为,村西头老张头的小闺女傻妮,不也是外出打工吗?短短的三年时间,就给他老子挣了三层小洋楼与一个四合小院落,很快就脱贫致富了,不管着傻妮采取的是怎样的方式去挣钱,在村里人看来,这个丫头是为他老子争口气了,村里人都认为,这样儿不如养女啊!这个老张头真是没有白养他这个闺女。

    根柱心想人家傻妮都能够外出挣到钱,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为家里人争光添彩,更何况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了。这些还都不是他外出闯荡的理由,让他下定决心外出挣钱的主要一个原因那还是因为一件事,深深的刺激了他。

    那就是他因为在学校里,自己为了解救一个被社会上的小混混打伤的同学,自己主动向村里的人借钱的事情,却遭遇了种种嘲笑与戏弄,这件事情就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他为了借钱首先来到了一个叫杨柳的女孩子家里,因为他和杨柳是小学同学从小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关系不错,杨柳这几年在外面打工挣了不少钱回家,据说是在外面是干那个的,他就主动到了杨柳家。正好这一天,杨柳刚刚从城里回来,穿着妖艳暴露,一边在描眉一边照照镜子在端详自己那俏嫩的模样呢。

    一见根柱来了,就主动从包小小的坤包里掏出来一包玉溪烟塞给根柱娇滴滴地道:“哟,是根柱哥啊,你怎么没上学,回家了。”

    根柱道:“你没有,还来有事?”

    杨柳道:“根柱哥什么事儿?你这将来的大学生,客户四很有前途的啊!我们是不能和你相比了!”

    根柱道:“你怎么不在外面挣钱回家了”

    杨柳露出魅惑的眼神道:“嘻嘻——不能总是在外面挣钱呀,那不给累死啊!这钱啊就是王八蛋,不是挣不完的钱呢。”

    根柱就说道:“柳妹儿啊!你看我现在遇到难事儿,需要用钱的事儿,你能不能帮助我一把,借给我点钱用。”

    柳眉一听心里吃了一惊忙问道:“根柱你要钱做什么啊!我哪里有钱?”

    根柱道:“你怎么会没钱,你有钱,村里人都认为你有钱?”

    杨柳一听就急了道:“村里人是谁说的我有钱啊!我没钱。”

    根柱道:“你有钱,你做那个的挣来的容易,借给我两千块钱用。”

    折杨柳一听心里疼地火就上来了道:“滚!你给我滚!我没有钱!”说完就拿着扫帚咂根柱幸亏他跑得快!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讲理,不借钱就不接吧,干嘛发着大火?真是的。

    根柱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干那个的又有什么呢,现在村里的女孩大部分不都是外出干那个呢,名声是打着外出打工在服装厂做事,其实背着家乡的人,在外面大部分的人都是做小姐的,不然怎么会一年之内能挣那么多钱回来家!

    于是根柱又换了第二家去借钱,这一家是村里姓赵,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部,生意却还是很红火的。于是根柱就想到了老赵,心想老赵开着小商店手头里肯定是有不少活面钱。他于是就来到了老赵的小卖部,这时,小卖部里正有个中年妇女在买卫生纸,老赵看了看根柱说道:“根柱啊!你要买什么?”

    这时,根柱看了那个中年妇女一眼没有说话,老赵又问了跟住一句,但是,根柱还是等那个买卫生纸的中年妇女走后,才结结巴巴地说:“老赵——我想——我借钱。”

    老赵一听认为这个傻小子像是在说梦话!就问了一句道:“啥!根柱你再说一遍——你想干啥?”

    我想跟你借钱这时根柱突然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句,声音很大,倒是把老赵吓了一跳。

    这时,老赵就很不耐烦地敷衍他道:“什么跟我借钱,我哪儿有钱啊!”

    根柱紧接着不放说道:“老赵,你有钱,你做着生意怎会没有钱啊!”

    老赵急了,认为根柱怕是有什么企图对自己,于是就气急败坏地说:“根柱,我没有钱,你要是缺钱花,你跟你老子老去,干吗来跟我要钱啊!我不借,也没钱借给你!”

    根柱也很生气,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就骂了老赵:“你个赵抠门,你就是一个乌龟王八蛋,你有钱不借给我,你回到十八辈子霉的。”

    老赵气的手直哆嗦骂道:“根柱,你个狗日地,你长不成的,我有钱就是不借给你,你给我滚!滚!滚!”说完就把他轰出了门。

    从这个借不到钱的事情以后,根柱心里一直不爽,他感觉到自己真是很伤自尊,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兜里一分钱也没有,连个女人都不如,实在是很窝囊。于是就发誓不在读书,乡里人读书有什么用,不还是个穷吗?他于是就退学回家了,想去打工挣钱!为这事,他父亲坚决不同意他下学在家,就把他痛打了一顿,结果还是老子没有赢过儿子,儿子不愿上学了,他也没办法,也只好暂时让根柱在家呆着。

    根柱就跟老子谈了自己想外出的想法,老子也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就给了他两百元钱路费,让他先到上海打工去了。

    话说根柱带着父亲给他的两百元路费,开始上路了。他先是坐上了村里往县城去的小农用拖拉机,一路“蹦蹦”响地开到了县城,他一到县城,就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怎办呢,于是就想起了从现在一起长大的伙伴,名叫四毛,四毛是小名,这人的大名叫赵四毛,因为在乡下,孩子一出生一般情况下都是没有什么名字的,不像是城里的小孩子,为取个名字翻遍了字典。在农村的孩子一出生就随便个给取个名字,有的是根据前面的孩子的名字往下顺下来的。有点就根据动物叫的名字,越难听越金贵。有叫猫狗的,有叫乌龟王八的。相比之下,赵四毛的名字到时叫起来好好听多了。根柱突然想到赵四毛,那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因为,赵四毛这小子脑子活络,前些年犯了强奸罪被判刑入狱,蹲了几年大牢,出来之后却摇身一变成了大款。

    有了钱赵四毛就不在镇上呆了,却一直居在城里鬼混了这么多年,手里经常有大把大把的钱进出,很是让人艳羡。

第三百七十八章 杀手根柱(2)

    据听说这个人是在县城里做什么大生意,根柱也不知道,赵四毛究竟是在做什么大生意,反正只知道找到他自己就像有了个落脚点。

    于是,他就在街上四处闲逛,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家“洗脚屋”上面还悬挂着美女的玉足,那美女的脚看上去真是好看,白嫩娇小,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根柱想,看来村里的一些小姑娘们都在选择在这里打工了。

    于是,他就走进去先看看,刚进门就被看门的一个保安制止住了,根柱一看这个保安,很眼熟,就仔细打量了一下。嘻嘻!原来这个保安不是别人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赵四毛。

    于是,他就上前问道:“你不是那谁?赵四毛吗?”

    “你是根柱,你在这干什么。”赵四毛一看他就很热情。

    “我不上学了,出来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活干干,挣钱!”根柱木讷地道。

    哦,你这未来的大学生也不念书了!原以为你将来会有出息呢,现在看来你也放弃了求学,也出来找工作了,这样对,上大学有什么用,现在又不是像原来那样国家包分配,考上大学就是跳出了农门,不要自己找工作,就端上了一辈子的铁饭碗。现在上了大学不还是要找工作吗,不如现出来挣几年的钱,将来找媳妇呢!“

    根柱一见到赵四毛心想这下总算找到了救星,就赶忙说道:“是啊。你说的很对,四毛,你看我,现在在城里可以干什么工作呢,你在城里人熟。帮忙给我介绍一下好吗?”

    “其实,在城里找活干,也非常容易,根柱,你人踏实,做什么事情都能搞得住,这样吧,不如你就在我们这里的洗脚屋先干着,做个男技师也不错,一个月下来,保你可以赚到2元的工资。”四毛两眼放光般的想跟柱介绍着。

    “那好啊,听你的,我就子这里先干着!只是现在我很缺钱用啊,我的一个很要好的哥们把人给打坏了,现在急需要用钱的!要不你帮我想借点钱用用好不,等我在这里开了工资,我就还你。”

    “嘻嘻,你小子,一见我就向我借钱啊!没问题,只是,你要先替我办一件事情。”

    话说根柱一听赵四毛要给他钱,让他办事,不觉眼前一亮,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能够拿到钱,都可以去办。

    于是,根柱憨笑道:“说吧!什么事儿,只要是我能够做得到的,我都可以为你去办!”

    赵四毛嘿嘿的笑道:“根柱,我知道你很义气,够哥们,也很够处的。这件事可是一个大事啊!”

    根柱就说:“有事儿就快些说,我真的很等钱用,啥事啊!需要我办忙?”

    赵四毛就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说道:“你看这事儿可以办不?我想了一圈人选,但是最后还是锁定了你身上,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办到!”

    根柱一听,心里猛然一惊,但又迅速的镇定了下来,由于他现在急需要用钱,就随口说道:“好吧,这事儿,我替你去办,但是事成之后。那另一半的钱你要及时给我兑现!”

    赵四毛一听,哈哈笑道:“没问题,你等一下!”说完他就到隔壁内屋里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来,立马就从袋中掏出了两沓钱,都是齐刷刷的,崭新的一百元人民币。根柱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看那两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眼睛里出满了血丝。

    这时,赵四毛把其中的一沓钱扔给了根柱说道:“这是一万元钱,另外的一万元等你把事儿摆平之后,也归你!”

    根柱答应了赵四毛,自己就暂时寄居在赵四毛这个洗脚屋的店里。寻机着赵四毛交给他要办的事情。

    他什么也不想,只是想着如何去给赵四毛办成这件事儿。

    第二天,天气阴沉的厉害,就像是一个极度悲伤的人的脸,阴暗而且潮湿。气压很低,低得让人有点窒息,这已经是老天冬夜里的第一次变脸,怕是快要下雪了吧,根柱心里想。

    这样正好办事,趁着雨雪天,各个路口都会是行人稀少的。

    于是根柱就上街闲逛着,他来到了一家小超市,进去之后,就一样发现了货架上的那把非常锋利的新疆腰刀,刀长过尺,刃有两面。根柱连忙取下刀握在手里,试了试,做捅戳之状。

    发现很顺手,用这刀杀人如切瓜,咔嚓利索,手起即可刀落。

    他很喜欢这把刀,于是,就从那一沓百元大钞里面抽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递给服务员对她说道:“就买这把刀,我很喜欢。”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他之后,用一种很疑惑的目光问道:“先生,这刀是把水果刀,你买它有何用途啊!我们这里所买的一切刀具都是在派出所备过案的。”

    根柱没说话,只是目光有点凶狠,紧紧地盯住这个女服务员看。这时,女营业员被她看得有点心理发怵,于是不敢在问他话了。于是,接过那个一百元大钞。找给他零。并客气地说道:“先生,这是找你的零钱,谢谢你的光临。”

    根柱没说话,于是就拿起刀就往小超市门外走,这时,天空之中已经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他怀揣着那把刚刚买来的那把锋利尖刀,直奔赵四毛给他提供的地址。

    雪越下越大,由于地面上的湿气比较大,气温还没有降到零下,豆瓣大的雪花落在了地上就迅速的融化了。根柱走在这样的路上,脚底一踩下,就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这时突然一辆小轿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没有来得及躲闪,飞驰的车轮軋过雪花,雪花就化作水溅了他一身。他嘴里骂了一句粗话:“狗日的,真是没长眼睛,一点素质都没有!开车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将来也会开上车的。”

    他心想,这些城里人,其实没还有乡下人的素质高呢,溅了别人一身水,也不知道说道歉。什么德性。这城里人哪有乡下人厚道啊!想到这儿,就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把锋利的尖刀。发现还在。心里一直被那个飞驰而过的轿车耿耿于怀。心想如果那个开车人,停下车。他非跑上去给那人一刀,咔嚓,就想切瓜般的畅快淋漓。可惜那个飞驰的轿车已经跑远。

    很神奇,他正想着,突然一辆车嘎而至,停在了他的身边,根柱一看就是那个溅了自己一身水的那辆轿车。根柱在一愣神的时候,刚想张口骂娘,这时,只见轿车的窗玻璃缓缓的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小娘们,小脸红彤彤,姹若胭脂。长相极像一个电视上的女明显,根柱尽力去想像这个女人像电视上的那个明星呢,想起来,很像那个绝色美女明星范冰冰。

    话说根柱路遇这样的小美艳娘们,心中不觉一阵荡漾,抬眼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够。

    这时,美艳小娘们冲他嫣然一笑,露出了好看的一摆整齐的小门牙。只见小女子说道:“哦,不好意思,是不是,刚才见了你一身水,我真的感觉到不好意思。真对不起,这样吧,你看你穿得这么少,要不你到我家,我给你换上一套我老公的衣服。”

    根柱这时一听小娘们这样一说,心里刚才憋着的气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于是,很腼腆滴说:“这位大姐,嘻嘻——没事儿的,你不要为我担心,这算什么啊!不用了,你要有事就忙去吧!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比较忙,办事都讲究节奏,等会我自己我捂捂就干了。”

    但只见这娇娘们笑得极美,根柱从来就没有见过样美艳的女人,傻傻的盯着她看走了神儿。小娘们被他看得突然羞得满脸的绯红道:“大兄弟,别不好意思了,走吧!上车。”

    根柱感觉就是在做梦般地神使鬼差上了她的车,车子立面装饰的很温馨,已进车里就感觉一阵无比的温暖,还飘荡在鼻尖上一种好嗅的气味,那是女人特有的一种淡淡香水的味道。

    他很不自然的坐在了小娘们车子的副驾驶室里,心里却充满了无限遐想。真是好的很呢,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车子,舒适而且温馨。

    不一会,小娘们就转了一个很大的弯道,过了三个红绿灯,驶向了一个郊外的小别墅群落。

    这个小别墅群绿化很好,环境极为优雅别致,有小桥流水的声音。

    这时,外面像是已经开始降温了,温度很低,外面已经飘飘荡着大片的雪花,挂在了树枝上已经结成好看的冰条,晶莹而剔透。

    小娘们到了一家别墅前,停了下来,用手一按钥匙,车库的门自动打开了,把车子径直开了进去,车库的门就很快自动地关上了。

    小娘们把车子停在了自己的车库,车库里的一切灯光都是感应的,车子一进去就打开了灯,他们下了车,小娘们就冲根柱笑了笑道:“兄弟,这就是我家,走上楼吧!”

    根柱被这里的一切所惊呆了,简直是在做梦,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平生所没见识过了。从车库里就可以直接进入小娘们的客厅。

    小娘们就根柱说:“你先在客厅坐一会,我上楼给你拿衣服。”

    说完她就上楼二楼。

    根柱就坐在客厅里,环顾四周,发现这时一个复式的小别墅,二楼可能就是小娘们的卧室了,他不由得往上看了两眼,心中充满的好奇。

    很快,小娘们就从二楼下来,给他拿下来一套很高档的衣服,对他说:“小兄弟,你到卫生间给换上吧,这套阿迪达的棉袄和裤子,我老公不穿了,他从上海刚买的嫌太瘦了,你穿定是很合身。你比他瘦多了。”

    根柱就接过了阿迪达的棉袄,到了卫生间,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尖刀,放在一边的马桶傍边,换上了这身崭新的棉袄,以及裤子之后,又把刀重新踹在了怀里。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小娘们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太帅了,还是你年轻好啊,什么型号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啊!很合身,简直就是给你买的,这就是缘分啊,你要是没事晚上我请你吃火锅,行不?”

    根柱憨笑道:“大姐,谢谢你了,我有事儿要办,得先走了。”

    根柱想到了赵四毛委托他办的那件事儿。于是想立马走人,自己没有时间,在这里跟小娘们浪漫。

    小娘们表现出的是一种淡淡的忧伤与失落道:“那好吧,你到那我开车送送你。”

    根柱突然意识到自己办的这件事,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笑了笑说:“谢谢了,大姐,你是好心人,我以后会回报你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必须要走了,等我办完事儿,我请你吃火锅。哪有让女人请吃饭的!嘻嘻!”

    女人看了一眼根柱,感觉这个小伙子还很懂得情意,于是,就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是我做广告的。将来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给你帮忙啊!”

    根柱就接过名片,说了声:“谢谢姐姐”,就把女人的名片装在了裤兜里。

    他头一甩就潇洒豪迈的离开了小娘们的家,去办这件对于他来说是大事儿去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夜入羊头村

    根柱突然意识到自己办的这件事,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笑了笑说:“谢谢了,大姐,你是好心人,我以后会回报你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必须要走了,等我办完事儿,我请你吃火锅。哪有让女人请吃饭的!嘻嘻!”

    女人看了一眼根柱,感觉这个小伙子还很懂得情意,于是,就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是我做广告的。将来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给你帮忙啊!”

    根柱就接过名片,说了声:“谢谢姐姐”,就把女人的名片装在了裤兜里。他头一甩就潇洒豪迈的离开了小娘们的家,去办这件对于他来说是大事儿去了。

    话说根柱从哪个小娘们的家里出来之后,径直的走到了一家小酒馆,问电力的伙计要上了一大碟花生米,一只烧鸡,一壶二锅头,喝了起来。这时,来了一个长得像颇具有民族特色的新疆维吾尔族青年走了进来,该青年手里拿着一部手提电脑,这个新疆青年用一种很友善的目光看着根柱,根柱就瞪了一眼这个新疆青年。新疆青年就把目光缩了回去。而后,这个新疆青年就慢慢凑近了根柱说:“兄弟,你好,你需要手提电脑吗?卖给你吧,很便宜的,只需要五百块钱。”五百块钱对于根柱来说那也是个大数目了,“不买,我不稀罕什么电脑!你走开!”

    根柱说完就瞪了他一眼。

    那个新疆的小青年怏怏的里去了。

    根柱酒足饭饱之后,就提刀到开始上路了,直奔目的地,四毛这个狗日的杂种让他去办的这件事,根柱也不知道四毛跟这个人有什么样的仇恨。是怎样的仇恨使得他能够下如此狠的手,除掉这个人呢?根柱也不多想,反正现在急需用钱,只要给钱,自己就可以做一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但是,一想到钱,根柱就很气愤,心想这年头也真是的,没钱的确还是不行,一分钱还别倒英雄汉呢!

    根柱翻了一个小土包,就快要到目的地了。

    这里也是一个夹在两个小土包一样的孤堆中间的小村,根柱就放眼看了看远处,在一片绿盈盈的麦田地的尽头,沿着一条狭窄的湖水沟有一条小道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于是他就沿着湖水沟往那一片麦地深处而去,这时刚刚下过一场小雪的天空,显得很蓝的天穹一下变成了窄窄的一小条。在曲曲弯弯的沟滩上,大大小小的乱石塞得满当当的,一洼一洼的死水泛着白花花的光,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

    一条路似有似无,在湖水沟的两边摆来摆去,最适宜走这种“路”的不是人,是那些活蹦乱跳的小羊。根柱一边走一边叹气,真想不通他的祖先当年怎么竟会选了这么一块地方来安身立命呢。

    地势愈来愈低洼,小河道的两边也愈挨愈窄了,有的地方差不多就接在一起了。过了这个条湖水沟,却豁然开朗,展开一片开阔地,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说是一个小村其实也只有几十户人家高下错落,散落在沟沟岔岔、坡坡梁梁上。

    根柱打开了四毛给他画的地图,他发现自己要到的这个地方就是四毛所说的地方,这个村子叫羊头村。

    于是就找了一个能够隐身的地方现在坐下来一边歇息一边在观察这里的地形。四毛给他画的这个地方就在这个村子的西头第一家。四毛在远远的观察这家的动静。他发现现在是白天人多自己不好下手。就躺在水沟坡上等到天黑之后,再作打算。很快天黑了下来,冬天的白天显得特别短,刚刚天空还是一片彩霞,没有半个时辰,就隐隐约约的看不见人了。

    下了雪之后的夜是清冷清冷的,没有月亮,星星便显得格外明亮。在白水县这样的一个灰尘笼罩的地方呆久了,这里的空气就显得格外的清新,这大概是冬天天冷的缘故吧!这样又大又亮的星星,都似乎觉得很突兀,有点儿不适应似的。

    放眼望去,远处是黑黝黝的连绵的山峦,近处是黛青色的麦田地,周围的土坡上,慢慢蠕动的人们看不清楚,那一道道蓝色的光柱却显得格外炫目,就像有无数的火龙在乡间飞舞……不过又不太像火龙,因为那一条条光柱一个个光点都是湛蓝湛蓝的,动起来其实显得很恐怖,令人不由得会想起一些古墓地的点点鬼火……

    根柱听四毛说,这是一个独姓村,这里的人都是姓杨的。这个羊头村是最为偏僻的地方,也是白水县最为贫穷的地方,这时,歇息过之后的根柱突然感觉到自己腿脚有点疼,

    走了一下午的路,他腿脚都有点儿麻了。正是农家掌灯的时候,家家户户鸡鸣狗叫、炊烟袅袅,这里的农民为了省电,都没有开灯的习惯,根柱口站了好久,不认识似的看着,对这个陌生的村子,忽然产生了一种寂寞之感,其实这跟他的老家的村子没两样,。

    根柱是从泥土里滚出来的农村的孩子,自从他有了记忆起,自己的家乡就像这么个样子,从来就没有变化过,即使有的人家盖了新房,一般也还是原来的宅地,原来的样式,大概几百年后也还是这个样子吧。

    又过了大约两个个小时后,发现村头的那户人家的灯已经息灭了,乡下人没事做,有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就吃了晚饭就上床睡下了,根柱心想还是要等会再下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等这个村里的大部分人都睡熟了之后,那是才干净利索的做“活”

    他于是就蹲在斜坡上眼睛时刻不眨的紧紧地盯着找个人家的窗户。

    根柱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由于天黑,人影嘴里还有一闪一闪的红点,这是人影嘴里的烟头,一名一灭的闪着,根柱就往坡下走两步只露个头。很快人影正在向他走来,他心想不好,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人影给发现了。

    他这时的心头一紧,头皮就开始有点发麻,万一被发现自己蹲在这里像个幽灵,那就一切都办砸了。但是让他心捏一小把的根柱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紧张的心理。庆幸的是人影快接近他的时候,突然就停住,像是有点那怕冷,就把投往衣领里拉拉。之后有这回头走了。等到这个人走远之后,根柱心里才松了口气。

    这时根柱就选在子时的时候出现在哪户杨姓人家的后窗户之下,乡下的窗户只用一个推拉窗,轻轻一拉整个窗户就开了,他刚想进去,就听外间的一个老人说:“我老了,得了脑血栓,落下来半身不遂偏瘫在□□,生不如死啊,还给家里人找负担呢,唉——老了该死的了。”他往里屋偷偷探了一下头,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床边给老人按摩腿部呢!

    “回了家,你去看过妻儿吗?”歪在主屋炕上的老人说:

    “还没呢?”

    “你还在那个什么矿上?”

    “在。”

    “带回多少钱来?”

    那年青壮年低着头,不作声。

    “是不是又赌了?嫖了?喝酒花了?”

    他依旧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根柱看到老人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心里就一酸,就会出现强烈的想家的念头,想想这四毛还真够狠的,干嘛非要要了这个年轻人的命呢?这是一个善良的老父亲对儿子的教诲啊,如果一刀下去咔嚓,就会把那个年轻人的头给砍了下来,就像是切瓜般的利索,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他什么人都不怕,就怕这位半瘫的父亲。小的时候父亲还没有瘫,身子和他一样的高大,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也是青石碑一样的身板,火起来就下死劲地打他,有一次把他给绑在院里的枣树上,一直把一根水牛皮做的羊鞭都打断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父亲就得了羊角风,医生们叫什么癫痫病,有时候本来好好的,突然一下就倒了下来,啪的一下倒在地上死过去了……再后来,就因为羊角风发作,从半山腰摔下来,也成了想这个杨老汉这副样子。

    但是,根柱就像这个年轻人一样还是很怕自己的父亲,在父亲面前什么也不肯说。

    根柱发现他难堪的样子,一个老妇人走过来了。娘永远是悄无声息的。

    “你媳妇在东屋,叫你过去呢。”

    听娘这么一说,这个小伙子就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根柱就悄悄的从内屋慢慢的趁着没有开灯的,身子一闪,也闪到了东屋里,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妇正坐在床边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小宝宝。

    根柱看到这是一家很幸福的三口,如果他一刀砍下去,结果了那个男的,那个女人就会成了寡妇,怀里的孩子就成了没爹的孩子

第三百八十零章 不忍心下手

    根柱一听那女人话音不像是本次人,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他没有听懂半句。

    原来这个女人是男人是从云南讨来的,说不上俊也说不上丑,粗粗笨笨又结结实实,就像村里面常见的那些盆呀瓮呀的,虽然不如城里那些东西细致,但是正经非常实用好使。这些年来,男人东奔西走吊儿郎当的,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在家里撑着,这个家也许早散了。

    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日渐粗糙的面颊,好像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他想把这些天在矿上的变故向老婆说说,可是又觉得说也没用,就闷着头在一套结婚时打的简易沙发上坐下,一根接一根抽起烟来。

    这个云南老婆也不说话,低着头在独自玩儿一副扑克牌。根柱使劲往下听,这次隐隐约约听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他才说:“我走这几年,村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时就听那女人说:““还不是那样……对了,二蛋家媳妇回来了。”

    “她不是跑了一年没个音信?”

    “二蛋还以为她跟了别人,谁知道说回来就回来了。才一年不见,人倒是大变了,村里人都认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了,描眉画鬓,穿的那个衣服呀,比城里人还城里呢。钱可是挣下了,听说一下子带回好几万,把全村人都羡慕死了。你回来没看见二蛋把旧房扒了,准备盖小二楼吗?听说这几天二蛋媳妇正满村里挑漂亮闺女,准备过年带着她们一起出去发财呢。”

    二蛋和男人是从小耍大的,其他本事没有,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人。刚才回来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了街边堆好的一大堆新砖,只是什么也没有想。原来二蛋老婆失踪了一年,就真的发了……

    “你说说,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够一下子挣下那么多钱呢?”

    那女人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真是马瘦毛长,英雄气短。想当年,他还是何等气派!现在一说到钱,就满心里特别不舒服,特别地憋气。哼,一个女人家,突然就失踪了一年,涂脂抹粉变了个人,一下子带回那么多钱来,那能是什么钱,还不是当“小姐”靠卖逼挣的?在社会上闯荡这么些年,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谁叫咱农村人穷呢,米一把面一把的养个漂亮闺女不容易,长到十八九水灵起来了,大概就是专供城里面的那些个白肚皮去操吧。反正那东西又操不坏,就像哥儿们在一起常说的,既碰不了边边儿,又磕不了沿沿儿,只有大了也小不了,只有多了也少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但是,他还是觉得憋气,这些话没法给那女人说,只好又凶凶地抽起烟来。

    又沉默了好半天,那男人才忍不住低低地说:“不要告诉老人们,我那边出事儿了,他们正在四处找我,想要我的命,我知道那矿上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把白水矿上的那个工作辞了,明天一早出远门,家就交给你了,凡是你多操点心吧。”

    那女人倒什么反应也没有,反而笑了一下:“辞了就辞了吧,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营生,担惊受怕的。今年咱们村里人倒是找到了一个好营生,不出门还挺赚钱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什么营生?怕只怕他们不让我在家里好过啊!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捉菜蛇,也很好的,可挣钱了。”

    “捉什么菜蛇,怎么捉?”

    那女人得意地笑起来:“这买卖其实真不赖,又不出门,又不占时间,等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就最近这一个月,我只是捎捎带带的,还赚下一百六十多块钱呢。那些年轻后生,有的已经赚下大几百了。”

    “捉下菜蛇干什么用?”那男人还是有点儿不明白。

    “我们也不知道,人家是上门收购,一斤一百块。都是些南方人,听说是大饭店什么的。”

    这次回来,那男人本来是想从家里拿点儿钱的,看老婆这架势,他便不好开口了。

    不过,这倒是条好信息。捉菜蛇既然能够赚钱,那倒贩菜蛇就一定能够赚更大的钱。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在咱们北方饭店有没有销路,抽时间一定找一些地方打听一下。

    人哪,还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啊。像人家那些城里人,吃了上顿不愁下顿,这个月工资花完了,下个月就又发下来了,多好。自从离开矿上这些天,他心里就总是慌慌的,满脑子就剩下一个“钱”字了。

    一分钱收入也没有,男人给老婆的那两百块钱,是他现在仅有的一点儿积蓄,那是要做买卖的惟一资本,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动一指头的。难道自己五尺高的男子汉,真的就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这时,男人就说:“睡吧,不早了,我明天就走了……

    根柱看着这样一个幸福的而温馨的家庭,心里却有点软了下来,他怎么也下不了手,他通过这对夫妻两个人的谈话,听出来了,这男人好像是在白水矿上出点事儿,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就辞掉了工作,跑回了家。但是,好像是矿上的什么人向四处找他不想让他乱说,也许是封住他的口,无奈之下,只好明天一早外出打工逃生。

    于是,根柱心想,这一家人不容易,不能让他们死于无辜。他就折回了身子,慢慢的又从后窗户低下溜了出来。

    根柱离开了羊头村的时候,天色就要放亮了,他一路走着,怀里揣着那把尖刀和四毛先付给他的那一万元钱,他一想道钱,心里就立刻有点后悔没有把“事儿”给办了,真是懦夫。

    于是他又想折回头,重返羊头村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那熟睡中的小宝宝,放了他们一家吧,也算是他积了大德。于是他想起来天已经亮了,于是他想想还是回家吧!突然很想家,很想自己的爹和娘。

    根柱在快要到傍晚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村西头,这时,已是家家户户鸡鸣狗叫、炊烟袅袅,落日的霞光把两边的西边的天空都染成了火红色。根柱在村口站了好久,不认识似的看着,对这个生他养他的老家忽然产生了一种无比的亲切感,他很纳闷,自己才离开一个多月,怎么就会突然想家了呢,真不是个男人,他在心里这样的骂自己,他再次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一万元钱,心想这钱就是好东西嘿!

    其实,自从他有了记忆起,家乡就是这么个样子,从来就没有变化过,即使有的人家盖了新房,一般也还是原来的宅地,原来的样式,大概几百年后也还是这个样子吧。

    他回到了家,一进门,根柱的爹,脸上就没有笑容,根柱知道自己离家很出走,他们心里不高兴,就说:“爸,妈!我回来了!”

    他爹躺在□□,没说话,只是闷头抽着旱烟,倒是根柱的娘走过来拉住根柱的手说:“儿子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外面不好混呢!没那么容易,回来在家我们一样也可以找门路挣钱呢!好吧,孩子你先坐下歇歇,我来做饭。”

    饭熟了。娘悄无声息进屋来,看看儿子又看看自己那老实巴交的丈夫,一直等他们说了好半天话,才小声说:“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说。你爹!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凉了,我把火也焖了,再热饭还得生火呢。”

    根柱,这次觉得自己的确是饿了,肚子里咕咕的直叫。忙答道:“好,娘,我快饿坏了!”赶紧跟着娘围着灶台坐下。

    一月不见,娘更衰老了,好像还不到六十岁嘛,一头头发竟没几根黑的了。可怜的娘从来都是这样,一天到晚悄无声息地忙呀忙,从来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更不用说打他骂他了。这一辈子,娘就没过上一天的快活日子。

    听村里人讲,爹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风流鬼,比他这个不成才的儿子差远了。娘一辈子生过五个孩子,但是按照这穷苦地方的乡俗,两儿一女正好好,邻居们都很羡慕他娘会生。但邻居怎能知道,他娘一生总共生了五个孩子,其他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孩,他爹不喜欢女孩,说有一个大丫头就够了,在根柱上面的两个姐姐一生下来就被他爹按在尿盆里淹死了。

    谁知道等到大女儿成人以后,由于根柱的家里穷,他哥娶不到媳妇,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之下,和哥哥换的亲,根柱姐姐就被逼无奈,只好嫁了比娘家更穷的一户人家,对方的妹子就换做根柱哥哥做老婆。

    一直到前些年那姐婆家还碗筷不全,来了客人只能端着盆,搉根柳枝当筷子吃饭哩。哥哥倒挺争气,长得也五大三粗,是全村出名的好劳力,谁曾想,后来下了煤窑,砸死了,嫂嫂也带着女孩改嫁了。

    好在嫂子生了一男一女,留下根柱的侄子跟根柱爸妈一起生活。要不他们根柱家连香火也续不上了。只是村里学校只有一到三年级一个复式班,这个侄子从四年级就到乡里住校,这钱也就更花得流水一样哗哗的……根柱一边吃饭,一边和有一句没一句跟他娘说着话,又看着娘吃了饭收拾洗涮,他爹躺在□□一根接一根不住气地抽着烟。

    其实,在他的印象里,娘年轻的时候是很能说也很聪明的,记性特别好,会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有《岳飞传》的故事,他就是第一次从娘嘴里听说的。

    记得他当时不住气地问,那岳飞那么厉害怎么就打不过秦桧呢!娘总是笑着说,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还有一次,说起本地正月十四不出门的乡俗来,他认为纯粹是迷信,娘忽然郑重地说,什么迷信,你不知道这乡俗的来历,就不要瞎说。

    现在根柱想想心里只好笑,那是自己真的很幼稚,他哪能想到,不是秦桧有多厉害,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人,再为秦桧撑腰呢!这个人就是宋高宗赵构,是赵构厉害,他想杀了岳飞而已……

    根柱把那一万元钱,偷偷的藏在了屋檐上的那块瓦下面。而后就在堂屋里铺上一张床,静静的躺下,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觉,他想起来四毛那个杂种要他办的事儿,而她却没有办好,中途却改变了主意。

    那么这一万元钱怎么办,要不要坏给四毛,就说这差事我不接了,让他另请高人来办。

    根柱心想,事儿没办成,那就不还了,反正四毛的钱来的不干净,他有的是钱,也不会在乎这一万块钱的,不还给四毛也没关系的,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很淡然了,慢慢的就进入了梦想……

    根柱做了一个梦,他发现四毛找到了他,说,你是一个胆小鬼,是个懦夫,这大把大把的钱你不敢拿,没本事拿,你天生就注定是一个穷命鬼,没办成事儿就把这一万元钱还给我否则别说我四毛不够哥们儿……

    他不想把钱还给四毛,就拿着这一万元钱四处乱藏,但是最终还是被四毛找到了,四毛呆了是个小弟兄,拿着刀,不还钱,非要卸根柱一条腿

    根柱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办,现在家里非常需要钱,这一万元钱对于四毛来说也许是九牛一毛,不算钱,充其量也只是四毛的零花钱,但是对于根柱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太中用了。

    根柱一骨碌坐在哪里儿,心里在盘算,要离开这个穷家破舍,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像村里人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谁如果想仅仅依靠几亩薄地山田,甚至想靠着养几只鸡几只鸭发财,那纯粹是痴人做梦。就凭着他这样一副好身板,就凭着他是村里面惟一的高中生,也绝不应该和他们这些少头没脑的村里人一样,他理应该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的机会毕竟还会是很多的啊。

    要离开这里,到外地去,走的远远的,要走到一个让四毛找不到的地方,那么到哪去呢!根柱心想就到宁波吧,听说那里的钱好挣,等到挣到大钱了,回来再还给四毛一万元钱不就行了,反正到那时候,四毛也就不会再追究这一万元钱的事了

    根柱想到这儿,就早早的起了床,洗把脸,就告别了爹和娘之后,就又开始走上了他逃亡的路

第三百八十一章 寻找出路

    话说根柱连夜扒了去省城的贩卖猪娃的小四轮推拉机就上路,小四轮爬的很慢,一小时才走上三四十公里,真是象蜗牛一般的缓慢。开小四轮的是根柱的同村的一个叫做二傻子的后生,二傻子其实不傻,是因为他厚道跟别人处事处人都很容易吃亏,所以大家都叫他二傻,二傻长的人高马大,在村上谁都不服气,但唯一服气的就是根柱。他很佩服根柱脑子灵,书在全村念的最多。所以,根柱听说二傻要到省城的农贸交易市场去出售猪娃。他就说,这样正好通路,就随便搭了个便车。

    一路无话,等到了省城的农贸市场,二傻就说,根柱哥你不要急着离开,先跟我一起把猪娃卖掉之后才去南方吧!我这人嘴巴很笨说不好价。

    根柱就答应在省城先陪陪二傻。

    可是,却偏偏不兴的事,二傻的一车猪娃子却一个都没有卖掉。原因是这些猪娃,由于经过长途运输,有加之临来的时候,二傻子给猪娃都吃了添加了四月肥兴奋剂的饲料,到了省城的时候,这些兴奋剂的药效一过,这些猪娃子就出现了毛病,个个都是跑肚拉稀,灰头土脸的,看上去都没有精神,像是病猪秧子,放在哪儿没能问津。

    快到了晚上的时候,二傻子心里就非常的窝火,用脚去踢那些猪娃,猪娃真是没有了一点精神了,二傻用脚踢它们也不叫唤一声,像是快要死了一般。根柱这时,就说,别急,再等等,晚上我去给你这些猪娃自己搞点水喝,看看再缓缓神,瞧精神头是否可以缓过了。

    但是,事实上,并不像根柱的想的那样,一车几十个猪娃子到了下半夜,已死了一小半。只,剩下二十只也还是灰眉土眼,不像个东西了。

    这时,二傻子他想哭,但是又实在哭不出声来。两天两夜的颠簸,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根柱说:“好了,别再伤心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就摸摸口袋,那二十块钱还在,于是他们就每人花两块钱吃了一大碗胡辣汤和五根油条,这自己才总算有点儿精神了。

    可是,像这样一堆半死不活的猪娃子,可怎么出手呢?这下可难坏了二傻子。

    二傻子就盯着那二十只宝贝猪娃子,心里很烦闷,就让根柱帮着给出出主意。

    根柱这时也是苦着脸想呀想,一直想了好久,才突然有了主意。

    他把那九只猪娃子寄存在集贸市场,掏出仅剩的十几块钱,买来一瓶头油,就给这些宝贝小猪梳洗打扮起来……也算是老天天不负苦心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又喂了一点儿食,这些猪娃子竟然都活蹦乱跳起来,毛色也变得油光光的,居然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个个都卖出了好价钱,一只二百五,虽说是每只就买二百五,是一个愚蠢的价格数,但是,根柱还是感觉到已经很不错了,一下子就是五千多块钱了。

    拿着这么五十张沉甸甸的百元大票子,二傻子和根柱都大喜过望,立刻直奔附近的那家兴旺酒家,他们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就要两个大卤猪蹄子,一只咸水鸭,六瓶啤酒,吃得真是过瘾啊!

    于是根柱心里就想这样再也很不错,他突然在心里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想法,跟二傻子贩卖猪娃,不也很好吗?一趟刨去本钱也就可以今赚上千块钱,一个月贩卖他个一趟两趟,一年下来,每人也就可以转上万儿八千的,这比干什么买卖都强呢!

    真是不错的一个好营生呢!根柱就跟二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当下二傻子就觉得不错,说:“根柱哥,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脑子活络,跟着你干我不会吃亏的,于是二人就合计着怎么样才能收到好一点的猪娃,买上个好价钱。

    以后这样的买卖,根柱又连着做了五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顺手,红彤彤的大票子哗哗地来,他们的心思也愈来愈大,准备着把村里的其他没有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拉过来,而且再下一步还可以开公司,做大买卖嘛。那个赵四毛算什么东西,像城里人那样挣死工资的就更不在话下了,总有一天,我根柱也会超过他们所有的人,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带着花女人也可以在满大街上跑,呜呜地响起一片喇叭声……

    根柱就这样一直在一边躲着赵四毛的盯梢,一边跟二傻子贩卖猪娃,过了一年以后,生意很好,根柱干得很带劲儿,但是事有不巧,偏偏二傻子的爹上田里耙地一不小心,把半条腿给绞了进去,等到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爹的那条腿还是没有保住,根柱很讲义气,就把他们在一起做生意所赚的钱,足足有两万元全部都拿去给二傻子他爹看病了。

    很快二傻子的爹病好出院了,但是,根柱和二傻子再把生意继续拾起来的时候,正赶上闹猪流感,人们都不敢在养猪了,猪肉的价格却出现了大跌,以至于猪娃子再也买不上好的价钱了,没办法,根柱正想外出打工呢!

    然而没想到,赵四毛却像是一个幽灵般的跟随他几天之后,还是找到了他,四毛说:“根柱,我委托你办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呢?”

    果然,赵四毛要开口问他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还没根柱等开口,赵四毛的两个手下一个虎扑,就把根柱给拿到了,其中一个留着鸡冠子发型的小青年用脚踩着根柱的头说:“快说,大哥问你话呢!”

    这时,四毛就给那个鸡冠子头使个眼色说:“你先放了他!”

    于是根柱才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说:“四毛哥啊,小弟我前两天去找过那个男人,第二天上午就把那人给做了,事办好了,怎么着,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小弟我呀!事儿给你办了,你却多我一点都不尊重。那剩下的钱怎么办呢?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今儿大哥要是再不给兄弟想想办法,小兄弟明儿就去抢银行了,到时候大哥可别忘了来看兄弟一眼啊!”

    “我定会信守道上的规矩的,不过根柱啊,你千万不要跟我耍滑头,我可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万一要是我交给你的事儿,还会出现在什么后遗症的话,到那时候,别说我四毛做大哥的□□道,不给你留情。”

    赵四毛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这另外的一沓钱扔给了根柱……这钱你拿去吧,给家里的老爹老娘尽点孝心吧!”

    “根柱啊,今后你就是我赵四毛的兄弟了,明天一早你就给我进城吧,在我的公司里当保卫科科长,负责保卫吧!”赵四毛一边说,一边留心观察他的脸色。

    “我——我,四毛哥!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干,我家里是出点事了。唉,大哥你说说,这真是祸不单行,我在这里本来就没得活路了,谁知道刚才我哥哥又打来电话说,我老妈在捉菜蛇的时候从土坡上掉下来了,正在医院里抢救,要我立刻拿两万块回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哦……原来这样。”赵四毛立刻充满同情地说,“人谁没有父母,什么都能够丢了再来,父母可是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啊……如果放在过去,两万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咱们这矿石场垮了,民工们闹腾着还回不了家哩。我现在手头上倒还有一些余头,可是马上还要出一趟门,四处打点打点……正因为这么紧,你来了这几天,我不是还没给你发过一分钱吗?那两万元是给你弥补帮我办事儿的钱,原想着等咱们度过这个关口,一切还都不是咱们兄弟的吗?这钱算啥呢?钱是王八蛋,我们弟兄之间的感情才是永久的呢!现在嘛,既然你也说出来了,又是救命的事情,我就先挤一挤,先给你预支半年工资,剩下的嘛……兄弟只好再到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了。”

    “那能有几个呀……大哥,你一定再想想办法吧……”

    “唉,我也难啊!好啦好啦!”

    赵四毛故意慢腾腾地说着。这可是一件即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对于眼前这个人,一定要好好考察考察,如果不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路上,这小子是不可能给他出这口气的……

    但是,不等他再说下去,一向挺孤傲的根柱突然跪下来了:“四毛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如果我根柱再有一点儿办法,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今儿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求大哥你了……说实话,今儿大哥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你不管,我就一直跪在这儿,再也不起来了!”

    “你看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你一这样,我心里这个难受劲儿啊……你要再不起来,干脆我也跪下,咱哥们儿就这样一起耗着得了……”

    赵四毛一边说一边也做出个跪的姿态,心里不由得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高兴。有门儿,这事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了。如果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这小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但是,但是万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又有点犹豫起来。

    根柱终于站起来,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还没有从那种感情中清醒过来。

    “真对不起,我手头上的确太紧了……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好买卖,这是有人托我的一件大事情,我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人家给我放下了四万,如果你能做嘛,立刻就可以先给你拿一半,只不过这事可是有风险的……”

    说到这里,赵四毛故意停下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对面这个大个子。只见根柱那张国字脸逐渐由黑变红,慢慢地涨成了酱紫色,特别是那一双眼,在他说到那个四万的时候,明显地跳了一下,突然间变得格外明亮,好像要滴血一样。不等他再说下去,根柱已立刻抢着道:“干干干,这次小弟可是铁了心了,不管是做什么,只要能弄到钱,就一定干,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决不在乎!”

    “嘘——”赵四毛立刻拉住他的手,指一指门外,压低声音说:“不要再这么嚷嚷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不过还有一点儿,我好像听人说,市政府秘书长的老婆你认识不?”

    根柱摇了摇头,四毛又接着说道:“告诉你吧,上面有人不希望看到她,需要你去把她给做了,事成之后,给你那四十万,你离开白水县,远走高飞。”

第三百八十一章 寻找出路

    话说根柱连夜扒了去省城的贩卖猪娃的小四轮推拉机就上路,小四轮爬的很慢,一小时才走上三四十公里,真是象蜗牛一般的缓慢。开小四轮的是根柱的同村的一个叫做二傻子的后生,二傻子其实不傻,是因为他厚道跟别人处事处人都很容易吃亏,所以大家都叫他二傻,二傻长的人高马大,在村上谁都不服气,但唯一服气的就是根柱。他很佩服根柱脑子灵,书在全村念的最多。所以,根柱听说二傻要到省城的农贸交易市场去出售猪娃。他就说,这样正好通路,就随便搭了个便车。

    一路无话,等到了省城的农贸市场,二傻就说,根柱哥你不要急着离开,先跟我一起把猪娃卖掉之后才去南方吧!我这人嘴巴很笨说不好价。

    根柱就答应在省城先陪陪二傻。

    可是,却偏偏不兴的事,二傻的一车猪娃子却一个都没有卖掉。原因是这些猪娃,由于经过长途运输,有加之临来的时候,二傻子给猪娃都吃了添加了四月肥兴奋剂的饲料,到了省城的时候,这些兴奋剂的药效一过,这些猪娃子就出现了毛病,个个都是跑肚拉稀,灰头土脸的,看上去都没有精神,像是病猪秧子,放在哪儿没能问津。

    快到了晚上的时候,二傻子心里就非常的窝火,用脚去踢那些猪娃,猪娃真是没有了一点精神了,二傻用脚踢它们也不叫唤一声,像是快要死了一般。根柱这时,就说,别急,再等等,晚上我去给你这些猪娃自己搞点水喝,看看再缓缓神,瞧精神头是否可以缓过了。

    但是,事实上,并不像根柱的想的那样,一车几十个猪娃子到了下半夜,已死了一小半。只,剩下二十只也还是灰眉土眼,不像个东西了。

    这时,二傻子他想哭,但是又实在哭不出声来。两天两夜的颠簸,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根柱说:“好了,别再伤心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就摸摸口袋,那二十块钱还在,于是他们就每人花两块钱吃了一大碗胡辣汤和五根油条,这自己才总算有点儿精神了。

    可是,像这样一堆半死不活的猪娃子,可怎么出手呢?这下可难坏了二傻子。

    二傻子就盯着那二十只宝贝猪娃子,心里很烦闷,就让根柱帮着给出出主意。

    根柱这时也是苦着脸想呀想,一直想了好久,才突然有了主意。

    他把那九只猪娃子寄存在集贸市场,掏出仅剩的十几块钱,买来一瓶头油,就给这些宝贝小猪梳洗打扮起来……也算是老天天不负苦心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又喂了一点儿食,这些猪娃子竟然都活蹦乱跳起来,毛色也变得油光光的,居然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个个都卖出了好价钱,一只二百五,虽说是每只就买二百五,是一个愚蠢的价格数,但是,根柱还是感觉到已经很不错了,一下子就是五千多块钱了。

    拿着这么五十张沉甸甸的百元大票子,二傻子和根柱都大喜过望,立刻直奔附近的那家兴旺酒家,他们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就要两个大卤猪蹄子,一只咸水鸭,六瓶啤酒,吃得真是过瘾啊!

    于是根柱心里就想这样再也很不错,他突然在心里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想法,跟二傻子贩卖猪娃,不也很好吗?一趟刨去本钱也就可以今赚上千块钱,一个月贩卖他个一趟两趟,一年下来,每人也就可以转上万儿八千的,这比干什么买卖都强呢!

    真是不错的一个好营生呢!根柱就跟二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当下二傻子就觉得不错,说:“根柱哥,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脑子活络,跟着你干我不会吃亏的,于是二人就合计着怎么样才能收到好一点的猪娃,买上个好价钱。

    以后这样的买卖,根柱又连着做了五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顺手,红彤彤的大票子哗哗地来,他们的心思也愈来愈大,准备着把村里的其他没有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拉过来,而且再下一步还可以开公司,做大买卖嘛。那个赵四毛算什么东西,像城里人那样挣死工资的就更不在话下了,总有一天,我根柱也会超过他们所有的人,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带着花女人也可以在满大街上跑,呜呜地响起一片喇叭声……

    根柱就这样一直在一边躲着赵四毛的盯梢,一边跟二傻子贩卖猪娃,过了一年以后,生意很好,根柱干得很带劲儿,但是事有不巧,偏偏二傻子的爹上田里耙地一不小心,把半条腿给绞了进去,等到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爹的那条腿还是没有保住,根柱很讲义气,就把他们在一起做生意所赚的钱,足足有两万元全部都拿去给二傻子他爹看病了。

    很快二傻子的爹病好出院了,但是,根柱和二傻子再把生意继续拾起来的时候,正赶上闹猪流感,人们都不敢在养猪了,猪肉的价格却出现了大跌,以至于猪娃子再也买不上好的价钱了,没办法,根柱正想外出打工呢!

    然而没想到,赵四毛却像是一个幽灵般的跟随他几天之后,还是找到了他,四毛说:“根柱,我委托你办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呢?”

    果然,赵四毛要开口问他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还没根柱等开口,赵四毛的两个手下一个虎扑,就把根柱给拿到了,其中一个留着鸡冠子发型的小青年用脚踩着根柱的头说:“快说,大哥问你话呢!”

    这时,四毛就给那个鸡冠子头使个眼色说:“你先放了他!”

    于是根柱才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说:“四毛哥啊,小弟我前两天去找过那个男人,第二天上午就把那人给做了,事办好了,怎么着,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小弟我呀!事儿给你办了,你却多我一点都不尊重。那剩下的钱怎么办呢?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今儿大哥要是再不给兄弟想想办法,小兄弟明儿就去抢银行了,到时候大哥可别忘了来看兄弟一眼啊!”

    “我定会信守道上的规矩的,不过根柱啊,你千万不要跟我耍滑头,我可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万一要是我交给你的事儿,还会出现在什么后遗症的话,到那时候,别说我四毛做大哥的□□道,不给你留情。”

    赵四毛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这另外的一沓钱扔给了根柱……这钱你拿去吧,给家里的老爹老娘尽点孝心吧!”

    “根柱啊,今后你就是我赵四毛的兄弟了,明天一早你就给我进城吧,在我的公司里当保卫科科长,负责保卫吧!”赵四毛一边说,一边留心观察他的脸色。

    “我——我,四毛哥!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干,我家里是出点事了。唉,大哥你说说,这真是祸不单行,我在这里本来就没得活路了,谁知道刚才我哥哥又打来电话说,我老妈在捉菜蛇的时候从土坡上掉下来了,正在医院里抢救,要我立刻拿两万块回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哦……原来这样。”赵四毛立刻充满同情地说,“人谁没有父母,什么都能够丢了再来,父母可是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啊……如果放在过去,两万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咱们这矿石场垮了,民工们闹腾着还回不了家哩。我现在手头上倒还有一些余头,可是马上还要出一趟门,四处打点打点……正因为这么紧,你来了这几天,我不是还没给你发过一分钱吗?那两万元是给你弥补帮我办事儿的钱,原想着等咱们度过这个关口,一切还都不是咱们兄弟的吗?这钱算啥呢?钱是王八蛋,我们弟兄之间的感情才是永久的呢!现在嘛,既然你也说出来了,又是救命的事情,我就先挤一挤,先给你预支半年工资,剩下的嘛……兄弟只好再到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了。”

    “那能有几个呀……大哥,你一定再想想办法吧……”

    “唉,我也难啊!好啦好啦!”

    赵四毛故意慢腾腾地说着。这可是一件即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对于眼前这个人,一定要好好考察考察,如果不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路上,这小子是不可能给他出这口气的……

    但是,不等他再说下去,一向挺孤傲的根柱突然跪下来了:“四毛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如果我根柱再有一点儿办法,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今儿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求大哥你了……说实话,今儿大哥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你不管,我就一直跪在这儿,再也不起来了!”

    “你看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你一这样,我心里这个难受劲儿啊……你要再不起来,干脆我也跪下,咱哥们儿就这样一起耗着得了……”

    赵四毛一边说一边也做出个跪的姿态,心里不由得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高兴。有门儿,这事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了。如果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这小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但是,但是万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又有点犹豫起来。

    根柱终于站起来,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还没有从那种感情中清醒过来。

    “真对不起,我手头上的确太紧了……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好买卖,这是有人托我的一件大事情,我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人家给我放下了四万,如果你能做嘛,立刻就可以先给你拿一半,只不过这事可是有风险的……”

    说到这里,赵四毛故意停下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对面这个大个子。只见根柱那张国字脸逐渐由黑变红,慢慢地涨成了酱紫色,特别是那一双眼,在他说到那个四万的时候,明显地跳了一下,突然间变得格外明亮,好像要滴血一样。不等他再说下去,根柱已立刻抢着道:“干干干,这次小弟可是铁了心了,不管是做什么,只要能弄到钱,就一定干,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决不在乎!”

    “嘘——”赵四毛立刻拉住他的手,指一指门外,压低声音说:“不要再这么嚷嚷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不过还有一点儿,我好像听人说,市政府秘书长的老婆你认识不?”

    根柱摇了摇头,四毛又接着说道:“告诉你吧,上面有人不希望看到她,需要你去把她给做了,事成之后,给你那四十万,你离开白水县,远走高飞。”

第三百八十二章 幕后现出大人物

    根柱心想这个赵四毛还真够毒的,还想让我去杀人。这犯法的事儿,自己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但是,面对赵四毛的强势,他不得不暂时先答应下来,一是,可以先暂时答应下来,等到钱拿到手才说。”

    于是根柱就说:“我这个人,四毛哥你是知道的,我最恨当官儿人了,特别是那些趾高气扬的官太太们,我更是更是恨之入骨啊,他们拿公家的俸禄,还嫌不够,竟伸手想来百姓要钱,这样的人该杀!”

    一提到当官的,其实根柱还真是有点火了,又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起来。

    赵四毛露出了狡黠的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恨当官儿的,那就好,现在正好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大哥就帮你来出出这口恶气……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要做的,你自己一定要想好了……来,你跟我到县城来,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根柱于是就再次坐上了赵四毛的宝马越野车,到了县城赵四毛的总部。

    赵四毛拉着根柱的手说:“但愿我没看错人,你能够这样亡命跟着我毛哥干,我就放下心了,大哥我今后也不会忘记给你的好处!”

    赵四毛说完就小心翼翼从床下拿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一边低低地说,一边把根柱迅速拉进了里屋。他告诉根柱,这支枪,是我出高价从境外搞到手的,虽说是枪有点老,但是用来杀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

    根柱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儿样的真枪,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还有电影里看过枪。现在这玩意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还真是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真佩服四毛的神通都能够搞到一把真枪,真是不简单啊!于是根柱就说:“这枪不会走火吧,没杀着别人反倒是把自己给先撂倒了吧”

    “你他妈真笨,闲扯淡,怎么会呢!来我教你怎么样使用……”

    等到根柱怀揣着那把手枪,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了。赵四毛也跟出来,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长久盯着他看。根柱腾出一只手,紧紧地和赵四毛握一下,低沉而又阴险的地说:“你放心,这是我根柱的事,好汉做事好汉当,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就等好消息吧。”

    目送着根柱远去的背影,赵四毛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赶紧收拾好东西,衣服也换了换,出门打一辆出租,迅速离开了白水……

    这时,天色已近傍晚,远去的白水县城的天灰蒙蒙的,很快在一阵车轮声中破碎了,变成了一个滴血的梦。

    话说根柱离开了赵四毛,心里就一直再犯嘀咕,这赵四毛的钱每一分钱时干净的,自己拿他的钱是该拿,没什么可以心感愧疚的,这小子的钱大部分都是黑钱。可以根柱转念又一想,拿了他的钱要是要替他办事儿啊,他跟那个市政府秘书长的妻子到底有什么样的仇?非要要人家的命?

    根柱想,赵四毛那保险柜了的钱,真是太多了,多得可以够他根柱花两辈子,三辈子的。

    根柱这几天就一直在外地闲转悠着,兜里的钱只留几百块钱购花几天的,剩下那些钱,他通过邮局都给家里寄了回去。

    他在外地的一个小招待所里,就掏出了那把手枪,拿在手里玩弄着,心想,这手枪不能带在身上,万一戴在身上被□□发现了那是要坐牢的。怎么办呢?根柱心想,反正自己不能去做傻事,等到钱花完之后,再说吧。

    话说赵四毛,安排好根柱之后,就等着消息呢!却迟迟没有根柱的音讯,又过了大约一两个月的时间,赵四毛就安排他的手下开始行动,兵分两路寻找根柱,但是都未果。

    其中那个一直跟着四毛身边的鸡冠子小青年就说:“毛哥,别再犹豫了,这个根柱我看不是什么能够靠得住的人,干脆把他做掉算了,我想她是拿着你的钱有没有给你办事,跑了吧!”

    赵四毛没有说话,沉思着,看着窗外,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赵四毛说:“你们给我听着,只要见到根柱,就给我往死里打,这个小子跟我玩心眼子,耍花招,还嫩了一点。”

    赵四毛是在快中午的时候先后接到土地局长杨文和淮河市副市长刘亚光这两个大人物的电话的。

    土地局长杨文在电话里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告诉他赶快给刘亚光去电话。他就按照杨文给的号码,拨电话,但是,接听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说自己是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他她说,他会把话传给刘亚光市长的。

    赵四毛一听这话他就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儿。刘亚光是何许人,那可是全淮河市屈指可数的大人物,而且这些日子到处都在流传着,他将来是要当市长的人,政治前途很是光明,既然要和他通电话,为什么却要让一个女人来传话呢?赵四毛心想,杨文的确是一个很够朋友的哥们,这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几万块崭新的割手割手的大票子放到那里,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的。

    这两年来赵四毛为了巴结这两个人,他是下了大本钱的。过去他想见刘亚光副市长一面,曹可是杨文就是不给他几乎,总是左推右推的,见刘亚光的面难死了,要比较总理还要难。这会儿怎么就让他亲自和刘亚光联系了?

    奇怪啊,种种迹象都有那么点令人不安的地方。杨文的口吻虽然还很镇定,但是赵四毛却似乎从这种镇定中嗅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

    这些日子,他最担心的其实只有一件事情,这就是几年来矿石场上死去的那些人,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其中只要有一个落实了,都足够他喝一壶的。至于其他,什么请客送礼行贿之类,自然有人比他还着急,他大可不必太在意的。而知道这一内情的两个关键人物,除了那个要根柱做掉的男人之外,还有个人就是杨文的情妇金子的小表妹——影子了。

    他本来派几个小弟兄到影子开的洗脚屋把人给私下抓起来了,可是,那天让根柱看着的,却没想到根柱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平时那么气壮如牛,好像他是普天下的第一等好汉,谁知道一到正经场合,一下就成了稀松软蛋,居然生生就把那女人给放跑了。

    一开始听到手下有人跟他说,他还不太相信。那天当面质问了根柱,他真的气坏了。不管有什么理由,这纯粹是坏他的大事啊。虽然他当时一忍再忍,但是事后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气得直咬牙,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

    现在如果那个女人影子跑到局子里把事儿一说,他就会全完了,或者那个知道内情的男人再举报一下,那些公安呀武警呀什么的随时都可以把他再投进那个黑房房里面去。赵四毛这辈子是领教过监狱里的生活的,他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到那个鬼地方了,那种在监狱里服刑的状况,想想都令人害怕。

    而且他这次之所以没有进去,全仗土地局长杨文暗中出力。现在杨文都沉不住气了,一旦再进去谁还会舍命罩着他呢?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饭菜呀住宿呀什么的其实倒无所谓,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一个人只要进了那地方,就不成其为人了,立刻就变成了猪狗,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平时有多么威风,是大官还是大款,一进去全成了一样的东西,人人都做一样的事情,人人都穿一样的衣服,也就是说,除了编号不同,其他的都一样了。而且人家想让你怎么着你就得怎么着,那还能叫人吗?所以,自从前些天从那里面走出来,赵四毛就发了毒誓,即使让我去跳黄河,老子再也不进这么个鬼地方了!

    为了斩草除根,他已经派了好几个弟兄,一路跟踪着那个女人,只要一有机会,就毫不留情地干掉她……另一路弟兄到处搜寻根柱的下落。

    过了这么些天,这两路的消息一直也没有,他的心早烦到了极点。谁知道杨文又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个电话,难道说,今年老子真的就这么晦气,才过了几天人过的日子,就又要进去了?

    那时,他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乱七八糟地翻所有能翻的东西。在里边的时候,他一直有一种担心,就是怕老检察院把他的办公室给抄了,那可就捅大娄子了。他有一个一般人看不大懂的笔记本,那里面记的全是有关送东西的事情。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什么烟呀酒呀的小玩意儿。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要真办些事儿,那些东西也就是一堆废纸了,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不过,他的记账方法和别人不同。你比方说,如果是一万,他就记玉溪一条,如果两万,那自然就是中华烟一条了……但是,这种东西一旦落到别人手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看来,公安根本就没有动过他的家,所以事情也许很快就必须要把事儿摆平了,只要有杨文在,有刘亚光给撑着,事情就没有摆不平的。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嘟嘟地大叫起来。他当时条件反射地一抖,竟把那个宝贝笔记本也掉到了地下。

    在电话里,他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一下可是真完了。刘亚光可不像杨文那样虚伪,到什么时候还硬撑好汉,他虽然并没有那么说,但是那个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的:必须把事儿消失在萌芽的状态,万一有人一举报,你赵四毛以及杨文等,都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一切都来不及了……这是什么话,这个意思还不够明确吗?刘亚光是淮河政界□□圈子里的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决不会这样说的……放下电话,赵四毛反反复复地这样想,愈想愈清醒,愈想也愈害怕,真正产生了一种大难来临各自逃的慌乱和悲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走”,说起来轻巧,做起来难哪。他虽然不是城里人,但是来白水县城也毕竟好些年了,这个地方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说走就拍拍屁股走人,真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从监狱里出来这几年,他虽然已经作了好些准备,而且平时也没有什么太长远的投资,损失倒是不算太大。但是,毕竟是一个摊子呀,如果这一走,再回来恐怕就难了,损失绝对是难以避免了……况且,“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平时的朋友倒是不少,除了那个竹音寺里的和尚他还真是没有几个能交心的哥们。

    但是一旦真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能不能收留自己实在都很难说。还有一点,杨文的确是一个老奸巨猾之人,既然让他赶紧走,那就是已经非常紧急了,走还是在这的确是个问题,一旦走不了或者被公安局再给逮回来,那麻烦可就更大了……更何况自己还有交通局办公楼那笔送料子的钱,不少,足足可以结好几百万啊!他这一走,什么都泡汤了。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不成。

    但是,不离开这里,难道就真的没办法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刘亚光已经把话说死了,看来也就的确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刘亚光之所以急着要我走,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根本不是为我着想,完全是为他自己搬绊脚石呢?

    这样一想,赵四毛更加犹豫起来,干脆又在□□躺下,不急着走了。

    还是想一想的好,而且即使走,我赵四毛也不能就这样白走,一定要干他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反正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豁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就是她,我为什么不对她做点儿什么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赵四毛能到了这一步,也不至于跟杨文这个人算在一起?

    赵四毛想到的这个人就是杨文的情妇——金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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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巅峰介绍:
从小秘书到市委书记,李翰林凭借他聪敏的智慧,一路走来,力挫对手,完成了他人生的蜕变。登上了为官者的权力巅峰。官场巅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巅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巅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