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挺进贺兰(二)
我们以最快速度()找到那个叫做乌兰布浪的村子,然后就小心的在村子里挑选向导。贺兰山脉是近南北走向,如果要从东往西走,可能只有三四十公里宽,很多当地人都认识路,但要从北向南走,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在寻找过程中,很多村民都说一个叫巴图的人可以准确无误的带人走完整条贺兰山脉,我们很高兴,就去找这个巴图。
巴图是个魁梧的蒙古族汉子,青须须的络腮胡子,我猜想他肯定一脱衣服就能露出一巴掌宽的护心毛。双方一交谈,巴图表示做向导绝对没问题,只要在贺兰山脉,无论我们去那里,他都能把我们带到,看着他岁数也不算大,我就有点怀疑,在我印象里,要是头发胡子都不白,就没资格说这样的大话,巴图可能看出我的顾虑,有一点生气。
“不相信我?你们到附近问问,整条贺兰山,有我巴图不知道的地方吗?”
他说的很肯定,而且语气里有一些自豪。和尚和他搭腔,引他的话,巴图当然没有和尚那么多的心眼,三逗两逗的,就告诉我们了一些事情。
巴图家祖辈都生活在乌兰布浪,所谓靠山吃山,巴图家基本就是靠进山打猎采药为生,巴图的父亲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据说单臂持枪就能打中峭壁上的岩羊,在附近很有名气,他三十三岁的时候才生下巴图,所以对这个独子爱惜的不得了。
不过自从巴图一降生,厄运就一直缠绕着他,体弱多病不说,还经常无缘无故的昏迷,一昏迷就是两三天,而且在昏迷中,家里人都能听到已经失去意识的巴图会突然尖着嗓子笑,那种笑声很怪异,就好象什么东西掐住他的脖子,又挠他胳肢窝,迫使他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巴图的父亲心急如焚,把能想到的办法全部想了一遍,但是没有一点作用,一个月里面,巴图总会昏迷两三次,被折磨的骨瘦如柴,村里的人就都认为这个孩子活不长,肯定要夭折。
在巴图十二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汉人老头儿,跟村民打听一种乳白色的石头,巴图虽然常年被怪病折磨,但总归是个人,不犯病的时候也会出门溜溜弯儿,结果就遇见这个老头儿,老头看见巴图马上大吃一惊,巴图的父亲觉得奇怪,过去跟老头儿搭话,老头儿张口就说出巴图平时所犯的症状,然后说,这个孩子,活不过二十岁。
巴图父亲一看老头儿这么神,以为他是医生,当时差点给老头跪下,央求他给巴图治病,无论需要什么药,花多少钱,自己都愿意出。老头儿沉吟了半天,才说,巴图并不是得了什么病,但其余的话,他就不肯再说。
巴图父亲认定这个老头儿是高人,跪下就不肯起来,苦苦哀求,老头儿经不住他求,就说给他指条路,能不能救巴图,要看老天肯不肯照顾,而且这个办法会很麻烦。巴图的父亲本来几乎对儿子的怪病已经绝望了,眼见有点希望,立即表示就算再难,自己也会去照做。
老头儿用自己带来的一种红色的粉末加水调和,然后拿毛笔蘸着在巴图后背上画了个奇形怪状的图案。说到这里的时候,巴图脱下身上的上衣,露出宽厚的脊背给我们看,他后背上果然有个类似于符的东西,颜色殷红,就象刚刚拿血画上去的一样,我就吃了一惊,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多年都消不掉。
然后,老头儿告诉巴图的父亲,让他亲自带上巴图,按贺兰山脉纵向的方向,把整条山脉走一遍,途中要给巴图放三次血。而且这个过程每两年进行一次,一共需要进行四次,八年下来,巴图正好是二十岁,如果熬的过二十岁,那他就没事了。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我看来,根本就是胡扯淡,但是巴图的父亲却照做了,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去救巴图,而且另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老头儿临走前对他说了一句话:祸是你惹的,却要后辈去承担。
巴图父亲没过几天就带着十二岁的巴图开始穿行贺兰山脉,并且遵照老头儿的吩咐,给巴图放血。用巴图自己的话说,那几年什么都没干,净跟他爹爬山玩了。
父子俩一次不少的在贺兰山穿行了四次,等到巴图二十岁,那种奇怪的昏迷病症竟然真的就消失了,而巴图也平安的熬过了二十岁,但是第二年,他父亲就去世了,死的时候年纪还不大。
说着,巴图就有些伤感,我也说不上相信不相信这种民间野史,不过巴图在整个贺兰山来回钻了几次,做向导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立即正式雇佣了他,接着,我就跟巴图说,我们不需要把贺兰山全走一遍,只要到云坛峰就行。巴图一愣,反问了一句,什么云坛峰?
我心里不由的叫苦,搞不好云坛峰这地名真是当年那位道爷自己给起的名字。
“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至少有个大概位置,不然我怎么带你们?”
“你看一下这个。”小胡子拿出从手札中解出的图给巴图看,巴图倒真的没有吹牛,仔细的看了片刻,就看出这是贺兰山北麓的图,不过这张图不甚清晰,该有的地名一个都没有。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图上。”
“我搞不懂。”巴图把地图还给小胡子,摇了摇头:“你们究竟到那里去?”
我和小胡子对望了一眼,看来真的是没辙了,难道要在贺兰山北麓一点点的找一遍吗?我们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但是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连巴图这样熟悉地势的人都不知道云坛峰。
“巴图,那你就带我们把北麓都走一遍。”
“整个北麓都走一遍?”巴图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说他还养着一些牲畜,如果在山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会影响自己的收入。
和尚马上给了巴图一个想都想不到的价钱,巴图紧皱的眉头不到三秒钟就舒展的象丝帛一样光滑,他告诉我们其实他是很讲情义的人,一见我们就觉得有缘,所以很愿意带我们走遍贺兰山。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巴图把我们都让进了屋,一边收拾坐的地方,一边热情的和我们交谈,他的嘴皮子和他的体型很不相称,非常灵活,他问我们是来玩的还是来搞事的,如果是来玩,北麓这里有几个好去处,然后就说了一串地名。
而这一串地名里,有一个地方立即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巴图说那是一个山眼。
“山眼?”
巴图点点头,接着对我们解释了一番。他所说的山眼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山眼,和风水地脉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自然形成的一种奇特的地理景观,巴图连比带画的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搞不懂他的意思,他就说,其实形容也形容不出来,总之,那个地方让人看过一眼以后就永远都忘不了,非常震撼。
我们心里都开始盘算,几乎不约而同的要巴图先带路到这个所谓的山眼去。因为当一件事情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就只能尽力从一些不正常的角度入手摸索。
“没有问题。”巴图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当天我们就住在巴图家里,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不放牧,所以各类奶制品还有炒米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巴图招待我们喝酒,还讲了些关于贺兰山的事,他说贺兰山周围在古代打过好几次打仗,死了非常多的人,特别是成吉思汗灭西夏的时候,贺兰山是西夏抵御蒙古的一道天然屏障,估计因为民族情感的原因,巴图嘴里的蒙古铁骑都是正义之师,在长生天的庇护下成功的突破贺兰山防线,杀掉昏庸无道的西夏末帝,解放了西夏各族劳动人民,说的大家都是一乐。
在我印象里,贺兰山是个很神奇的地方,特别是西夏历代帝王的王陵,据说很神秘,德国人首次航拍到遍布在五十平方公里内的一座座大土包一样的东西时,还不知道下面竟然躺着十几个古代的皇帝。
贺兰山另一个很出名的东西就是岩画,这些岩画可能都是西夏建国前若干年内活动于此的土著人留下的遗迹,八几年的时候,一副被偶尔发现的岩画轰动了整个考古界,我在一本杂志上见过这副岩画,虽然岩画的内容有点夸张抽象,但线条简单流畅,正常人都能看的懂,画的竟然是一个穿着宇航服的宇航员,而且这副岩画的创作时间被确定为七千年前。
稍稍喝了点酒,当晚大家睡的都很沉,第二天,巴图替我们雇了马匹,他可以尽量驱赶马匹沿着能走的路纵深进去,我们带的装备很多,一直靠人背着走下去会吃不消,巴图还从自己家里拿出一杆看上去很新的猎枪,一摸猎枪,巴图就又想起自己的父亲,唏嘘了一阵。
第91章 挺进贺兰(三)
早上九点钟,准备工作就绪,我们开始在巴图的带领下向南出发,这次小胡子带了三个伙计,其余的都留在了宁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云坛峰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人太少,遇到特殊情况时就伸展不开。我在开阳林区吃了大亏,心里总结着个疙瘩,和尚就私下对我说,这次选的人绝对可以放心,跟了他们很多年,底子很干净。
我们都换上了登山装,人看上去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就是麻爹穿上这身行头后怎么看怎么别扭,巴图有点羡慕我们的装备,我当时就做主说从山里回来的时候,这些装备任他挑,算是效益工资,巴图乐了,说他们家有一坛药酒,珍贵的紧,里面泡的药材都是上品,回去后给我弄一瓶子,很见效,壮阳效果特别好,喝两口就和抱着小火炉子一样,光身子躺雪地里都不觉得冷。我心说那你昨晚怎么不拿出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山里的汉子都学市侩了。
整条贺兰山脉是温带荒漠和温带荒漠草原的分界线,植被带有很鲜明的地域特色,开化度也比较高,煤矿盐场保护区都有。巴图告诉我们,解放以后国家就开始在贺兰山北麓找矿,成立了矿区,听村里的老辈人讲,当年挖矿的时候是出了很多稀奇事的。
六六年,石嘴山那边的工人在挖掘中就出现过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情况,据说地下十七八米的地方挖到一座宫殿,来了一些专业人员勘察,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座规模巨大的古墓,但勘察下去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宫殿里那些包括日用品之类的东西明显是给活人用的,而且整个地宫里没有()找到一具尸体。在当时那个年代,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搞国家建设还要重要,结果矿就继续打下去,把整个宫殿全部毁掉了,回头想想,确实很可惜。
巴图真不愧是连着钻了很多年山的人,刚出发之后的那段路程简直和在家门口遛弯一样轻松,在前面牵着马还有精神唱蒙古的民歌,我们的装备都由马驼着,跟在屁股后头走的也很惬意。再往后,路就不好走了,有的时候坡度太大,马走上去几乎站不稳,后面还要人使劲抽着,好在这种路段不是太多,勉强还能对付过去。
总之这一路上我们是没有遇见什么怪事,这天晚上睡觉之前,巴图有点兴奋的告诉我们,明天就能够看到山眼,他说那种景观走遍天下估计都不会再有第二处,我们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都暗自心想巴图说的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地理奇观。
不过,第二天继续上路以后,我们就知道见识这种景观是要付出代价的,山势一下子就变的险峻无比,巴图努力找那些地势相对较好的路,人手脚并用走过去都有难度,更别说那些驼着装备的马,有几处地方简直就是大家一起动手硬把马给抬了过去。
这还不算,可能蒙古人天性就对马这种动物有着溢于言表的亲和,因为路走的不顺,我们都有点急,加上条件制约,几个人抱着马的四条大腿就往上使劲抽,弄的巴图很心疼,在一旁连声说着慢点慢点,别弄伤了马。说的次数一多,就把麻爹给说烦了,眼睛一瞪:“那你说怎么办,要不然就让它们骑在老子身上,老子一匹一匹把它们带过去。”
等走到两座山之间一条不太深的山谷跟前时,我们就知道,马匹肯定是走不过去了,巴图指着前面对我们说:“从这里直穿过去,最多三四里以外,就有个山口,过了山口,爬到第一个山头上,就能看见山眼。”
“路不远了?”
“直线距离是很近,这条山谷也不要紧,就是爬第一个山头的时候会费些力气。”
大家一听马上就能看到山眼,精神都是一振,巴图把马栓在原地,问我们看过山眼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往南走,如果还要继续,那就得绕路走,因为到了山眼那里,不光是马过不去,连人都过不去,我说到时候看情况,如果耽误的时间长,还会给你加钱。
大家一起动手拔了大堆的荒草给马匹吃,巴图就第一个往山谷下走,我们随后跟了过去,山谷不深,不多久爬到对面,那个山口遥遥在望。
走到巴图所说的第一个山头时,我抬头一看,顿时就倒抽了口冷气,爬这样的山,并不是巴图所说的会费些力气,而是非常费力气。
“这是人爬的山?”麻爹问道。
“没有问题的。”巴图回头对我们说:“看着很陡,但走近了就觉得没那么可怕,我十二岁就爬过。”
“老子不能跟你比,老子裤衩子是穿在里面的,又不是超人。”
“我说麻爹,按你这把年纪算下来,当年抗美援朝,大跃进,上山下乡,唐山大地震都应该赶上过,怎么一遇到点困难就你喊的高。”
“抗美援朝的时候老子还穿开裆裤,你别扯这些没用的,都躲开,老子走前头,免得你们谁站不稳摔下来把老子也捎带上。”
众人嘻嘻哈哈闪开一条路,麻爹就拿出登山镐,吃力的把背包往上颠了颠:“操他娘的,这么沉,是头驴也只能扛这么多东西。”
一开始爬山,就没人说话了,这座山不但陡,而且很高,中间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口气爬到山顶,攀爬过程中腰根本就直不起来,用手比用脚的时候都多,麻爹倒是()找到用武之地了,腰杆子本来就是弯的,爬的很带劲。
接近山顶的那段路坡度猛的就缓了下来,而我的体力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和尚时不时就得回身拉我一把,等真正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巴图的状态要比我好很多,他指着前方,兴奋的对我们叫道:“看!山眼!”
我就强撑着一口气,疲惫的爬起来,朝前走了走,放眼远望,顿时,远处一个几乎象竖井一样的巨大盆地就映入眼帘。
贺兰山脉位于地壳运动频繁区域,出现一些地理上的奇观也并不反常,但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所谓的贺兰山眼,却很有点意思。
整个盆地大致呈一个梭状,估计有好几公里长,在远距离高空俯望下去,既象一枚枣核,又象一只眼睛,盆地四周的峭壁几乎是直上直下九十度的直角,就好象在整条山脉上拿凿子工整凿出来的一样。
最为奇特的是,在整个盆地正中间的位置上,竟然孤立着一座山,非常显眼夺目。从常理上讲,一般的山都是底大头尖,偶尔会有笔山或者笋山这样的奇山,但归根结底,再怎么奇,也都逃不出固定的自然模式,但山眼中的这座孤峰,恰恰逆天而生,远远望过去,就好象盆地正中矗立着一支巨型火炬。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座山,有搞头。
我几乎有点急不可耐,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催促巴图带我们到山眼附近去看看。从山顶到山眼这段路程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是把我们折腾的够惨,等大家灰头土脸来到山眼跟前时,大略看了看,盆地估计有一百来米深,中间的山峰也不高,只有一百二三十米左右,微微从盆地里冒出个头,现在这个月份,贺兰山脉的绝大部分植被已经枯了,但山眼的底部仍然一片翠绿。
这个也很好解释,一百多米深的地下,气温比地面要高一些,再加上山眼基本是一个密闭状态,一旦下雨,底部的沟壑里会积存一些水,总体的自然环境比较好,否则,下面那些植被也不会长的那么茂盛。
我把小胡子拉到一旁,兴奋的对他说:“山带异象,其中有宝,你看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云坛峰?”
“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
我用力点点头,刚想说话,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兴奋劲一下子就消退掉大半:“咱们怎么上这座山?”
孤峰矗立在山眼的正中,就算站在山眼最窄的地方,离我们也有二百多米的距离,没翅膀的东西绝对过不去,东方不败来了都没辙。
“先想办法下到山眼的底部再说。”
我跑去跟巴图说打算在这里呆两天,巴图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惦记留在山那边的马,我一想,干脆给他分了一些给养,让他回栓马的地方等我们,巴图犹豫了一下,嘱咐我们小心,然后带着给养走了。
他一走,我们这边也开始干活,先是围着山眼绕了一大圈,希望能够发现一条下去的捷径,但整个山眼整齐的就象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好用最笨也最原始的办法,用绳子把人吊下去。
装备足够用,质量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绳子一垂下去,马上就被风吹的左右乱晃,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再绑上个人,说不定就能当风筝放。
第92章 山体中的路
这个山眼真的没办法下去,原始的吊绳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途径,如果弃之不用,估计也没有其它路可走。我们接了一百五十米长的绳子,全部放下去,然后小胡子就让一个叫陈然的伙计先下,陈然胆子很大,面无惧色的扣好安全扣,准备下去,麻爹在旁边支招:“你挑着最沉的两个背包带上,免得下了一半又被风给吹上来。”
陈然一听,确实有点道理,就去挑背包,和尚说麻爹其实岁数还是小,如果再练个二三十年,估计一张嘴就把整个山眼给吹平了,麻爹不理他,坐到一旁吃东西。
两个背包加上陈然自身的体重,最少也有二百斤靠上,但是刚下去十多米就被风吹得找不到北,幸亏陈然性格很悍,眼睛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自由落体一般的就继续滑下去。落底之后,下面好象没什么问题,他给我们发了安全的信号,和尚一挺肚皮,也带了背包开始下。
趁着这个机会,麻爹溜到我身边,蚊子哼哼一样说:“这次是做什么买卖?”
我想了想,就没瞒麻爹,告诉他这次来贺兰山是为了找一块西夏铜牌。
“天少爷,你不要怪老子多嘴。”麻爹偷眼看看小胡子跟已经抓着绳子开始下去的和尚,说:“这两个人不能完全靠得住,他们做这样的事,我们要跟紧。”
“为什么?”
“如果我们不跟上,之后的情况,他们两个可能不会说实话。铜牌拿不拿的到,我们也不知道,以后会被一直牵着鼻子走。”
我琢磨了一下,虽然不能说不相信小胡子,但是西夏铜牌现在对我来说,意义也很重大,我不指望拿这个东西去获取好处,不过很想按小胡子说的那样,借铜牌()找到老头子。
老天爷总算是照顾了我一次,轮到我下去的时候,风一下子小了许多,勉强能固定住身体不会晃的太厉害。稳稳落到底部,先下来的陈然跟和尚正坐着抽烟,见我到了,他俩个就起身去前面开路。
我拿掉身上的背包,点了支烟抽,一支烟尚未抽完,就看见头上远远的有个龙虾般的身影正慢慢顺绳子往下滑,我心说麻爹怎么也勇敢了一回,这么高的峭壁都敢滑下来。没想到我刚扔了烟头,就看见身旁那些树的树冠猛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同时还感觉一阵劲风呼啸而过。
地面上的风和半空中的风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在地面上感觉风很大,那半空中的风几乎能把人刮残废,我抬头一看,麻爹相当之惨,抓着绳子简直真成了风筝,就在峭壁上飘摇。等他九死一生落到地面,脸都绿了,一屁股坐下来,捂着心头皱眉不语,十多分钟才缓过来这股劲儿,心有余悸的说道:“老子看你刚才下来的那么顺溜,也想下来玩玩,谁知道运气这么差,差点被拍死到石头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麻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遇的,放过风筝的人数不胜数,被放的寥寥无几,以后拿出来跟人说说,这也是种资本,试问,有几个人能靠一根绳子就上天的?”
我们俩说着话,小胡子也顺着绳子下来,正好那边和尚开出了路,派陈然过来叫我们,我整了整背包,一路跟过去,地面上非常潮,而且很松软,踩下去两脚都是泥,走的很不舒服,麻爹又开始骂娘。
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的仰视这座耸立在山眼中的山峰了,离得近了我才看清楚,这座山可能在N久之前的地壳构架变化时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山体上有很多扭曲的裂痕,很像是一块巨大的,被烤的崩裂的虎皮蛋糕。
难题随之而来,这座外貌非常怪异的山,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如果想登到山腰或是山顶的话,就至少需要一个人象攀岩一样慢慢爬上去,给我们开出一条路。
和尚正琢磨着怎么上这座山,当初来的时候考虑到要跟山打交道,所以搞了一些登山用的技术装备,关键是每个人都操作不熟,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会有点难度。小胡子这次带的伙计胆子真的是很大,陈然一声不响的就穿上高山靴,又装上冰爪,整理出一套技术装备,看样子打算打头阵,和尚鼓励了两句,说回去不会亏待他,陈然劲头更足了,一脚踩到山体上,开始往上爬。
这山一百多米高,就算不出意外,爬到山顶也需要不少时间,我们一直抬着头,注视陈然慢慢上升的身影。爬了不到十几米的时候,他就突然停了下来,和尚说坏了,会不会是装备上出了问题,我说应该不会,所有装备都是我们自己要用的,所以检查的非常细致,性能质量上可以放心。
正说着,陈然就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一个洞。
情况一说明,我们才知道,山体外有很多大小长短都不一的裂缝,有的最多十来厘米宽,有的则能伸进去一个脑袋。陈然就在这些裂缝间发现一个直径一米多一点的洞,从洞的外观来看,可能是天然形成的洞,洞内的空间很狭窄,但特别曲折幽深,光线照进去就被吞噬了,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虽然还不能确定山眼内的山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但我和小胡子都感觉这山大有文章,所以他要陈然小心一点进洞看看。
过了没多久,上面的陈然又传来消息,洞实在太深,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他一个人不敢冒进,就暂时退了回来。我们在下面迅速的商量了一下,打算上去亲自勘察勘察,只不过攀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不是件容易的事,等我们一个一个钻进山洞的时候,天几乎都黑了。
这个洞很象山体中间自然形成的缝隙,很窄,人钻进去就直不起腰,只能依次在里面爬行,因为洞体不是一个正直的通道,手电的光柱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最多照亮眼前几米远的地方。爬了半个小时,人就受不了了,加上肚子也饿,大家暂时停下来休息。
“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洞的走势是慢慢向上的,而且洞体曲折的很有规律,全部是朝同一个方向转弯的。”
“老子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麻爹。”和尚边吃东西边说:“你总是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浪迹江湖,见多识广,不会没有见过盘山公路吧。”
“盘山公路?”麻爹一撇嘴,不屑的说:“老子走的路比你听过的路都多,说起这盘山公路,那又要扯的很远了,老子过去有一个朋友,是从西藏出来的,有一次闲来无事,恰好这朋友要回西藏,老子就跟他一路同行,那雪山上的路”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和尚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免得一说下去又无边无际:“你不觉得这洞里的通道就跟盘山公路一样?是一圈一圈盘旋着通向上面的?”
“这鬼地方又深又窄,还不知道要爬到猴年马月,万一爬到最后,是个死洞,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就很不划算了。”
麻爹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天然形成的山体缝隙很难预料会通到什么地方,但是放在眼前的洞不把它走完,又很不甘心,所以说了半天,我们还是决定走下去。
吃过东西继续爬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渐渐就发生变化,洞慢慢变宽了一些,有时候还能直起腰,不过走向却越来越明显,肯定是盘旋着一路朝上的,走在最前面的陈然还真是个人才,胆子大,心也很细,时常就会亮出明火去测试一下空气质量,这可能也是长年累月积累形成的习惯。我一直在看着表,从我们进洞到现在,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一次麻爹就非常的上心,紧紧跟在我后面,可能是怕出现意外。接下来,这条弯曲延绵在山体内部的路越走越宽,一个人单独通行已经很宽松了。正走着,陈然突然一下子停住脚步,望着前面发愣,和尚问他怎么回事,他回头对我们说:“这个洞好象进过人,你们看。”他用手电朝前一指。
前面的路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小的落差,可能两米多高,如果要继续走的话,我们得爬上去,但仔细一看,这个小落差好象人为的修了几个台阶。台阶修的很粗糙,象是用粗笨的工具硬开出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绝对出自人工,不是天然形成的,所以陈然才会说这里好象进过人。
这座山果然是有些文章的!我的心一动,马上就浮现出很多猜想。
我一边想一边慢慢的走,等走的近了,已经可以确定,这台阶绝对是人为修出来的。我们等了一小会儿,陈然就试着爬了上去,露头一看,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而且兴奋:“快上来看看。”
第93章 舔
陈然的叫声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他一下子就跃上了头顶的洞口,然后冲我们招手。
我们一个挨一个开始往上走,等我爬过这道台阶,一看眼前的景象,也吃了一惊。洞体猛然宽了许多,目测一下,可能七八米都不止。地面和洞壁几乎被整体打平了,形成一个四方的通道,通道两旁紧贴着墙壁的地方两两对称的放置了一些灯俑。
“真的娘的见鬼了!”麻爹有些紧张:“怎么突然就变成甬道了!”
“麻爹,出丑了吧。”和尚笑道:“先不说你老人家下没下过坑,我就问你,你见过这么宽的甬道?”
麻爹脸一红,又不肯服软:“就说你们没见识,你去十三陵看一看”
一听麻爹又扯到十三陵上,众人纷纷无视之,打着手电开始慢慢往前走。不过我觉得,眼前的情景确实很像是走进了一个古墓中。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如果以小胡子或者和尚那种很“专业”的眼光去看的话,这里绝对不是墓。这个山洞本来出现的位置就比较蹊跷,爬了这么久,突然被人为的改造成这个样子,让人无法理解。在古代,因为科技和生产力的制约,各种资源都是宝贵的,不可能浪费人力物力去做无用功,既然花大力气去建造什么工程,那就一定有它的用处。
在两排灯俑的上方,有贴着岩壁凿出来的一个一个小洞,这是用来放灯的,可能是给当初开挖山洞的工匠们照明用。如果仔细的看看,就会发现每一个小洞的上沿处,几乎被曾经燃烧的灯火烧出了深深的印记。
也就是说,有不少人在这里进行了长时间的劳作。他们把原本并不宽阔的通道硬生生的拓宽了,假如认真的想一下的话,这些并非无用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把其它东西从这里运进去,所以才需要一条比较宽的通道。
这种工程量放在现在可能不算太难,但在那个时代就很了不得。通道的长度并不长,站在这边,手电都能照到另一端的出口。除了通道两旁的灯俑,我们又在灯俑后面一些难以触及的死角内发现了些小东西,有干硬的木屑,还有几颗变了形的钉子。
这些灯俑是就地取材用石头凿刻出来的,呈半跪状,背上驼着用来放置灯油的大缸。灯俑从造型上来说就没有任何汉文化的气息,灯俑的表情非常怪异,面孔象是在哭,又象是在笑,总之看上去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灯俑可能根本就没有用过,大缸里面还有大半凝固的灯油,黄黄的一大块,很象奶酪。麻爹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拉住和尚问道:“和尚,这种石雕如果我们拉回去一个两个,你说会不会出什么麻烦?”
“麻爹,你想干嘛?”
“老子年纪越来越大,以后可能就跑不动了,好歹从这里弄点纪念品回去,没事的时候看一看,追忆一下往事,咱们有马,这灯俑其实并不重,把里面灯油倒出来,很轻的”
“你就留在这里做梦吧。”
这里不象是墓,但是走在这条通道上,就有种阴森森的气氛,心里感觉很怪,而且有些奇妙,山体内部有一条绵长曲折而且盘旋而上的缝隙就已经够神奇的了,何况还出现一条被人改造过的通道,那些古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钻到山的内部来搞工程。不过这样一来,更加印证了我最初的预感,这座山,很不平常。
气氛阴森,但是我们走的还比较安心,这种浑然一体的山体洞构造,和真正古墓的砖石结构差很多,几乎没办法布下机关的总枢。
走完这条不长的通道,出口那边的洞体又恢复了天然的状态,不过比前面走过的路要宽一些,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上面发现一点人为的痕迹,可能是把洞壁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岩石给凿掉了,方便人通行。
手电往前照过去,黑乎乎一片,光线也扩散淡化,明显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一路走一路测试,空气质量始终不错,没有普通山洞那种积尘的味道,我就猜想,这肯定是个活洞,最少有一个或者两个出口保持空气流通。
这条山体缝隙通往一个很不规则的小空间,虽然也不大,不过比前面那些地方宽敞的多,人一进去,胸口间那种很堵并且很压抑的感觉就消失不少。小空间最多八九十平方,很明显也被人整修过,我们一路走过来,山体的缝隙始终只有一条,按照山体外部的结构来看,可能还会有其它的路,但是暂时没有()找到。
到了这里,这个小空间四面的石壁上就开始分岔,有大也有小,几乎已经认不出那一个才是主道的入口。这些入口都是顺着那种天然的裂缝修出来的,把原本不规则的裂缝修成了圆形。
小胡子跟和尚随即止步了,这个地方和前面那条被改造的通道略微有点不同,除了面积大小不一样,石室的墙壁上多了很多壁画,正是这些壁画吸引了他们。
一般来说,岩画也好,壁画也好,其中承载的信息量有时候会很大,特别是在一些文字资料极度匮乏的环境下,这些遗留下来的画就成为考古和研究ghk的重要依据。很多懂行的人都喜欢研究ghk这些,能从里面发掘出不少有用的东西,尤其是那种连续性的叙事壁画,可能不少史料里都失传的事件全隐含在里面。
壁画保存的相当好,也没有很严重的褪色现象,明显是工匠把画做完以后又在表面涂了一层保护性的油料,隔绝空气以及水分和壁画间的接触,这种技术是北宋人发明的,正所谓科技无国界,虽然西夏一直跟宋打仗,但科技和文化间的交流还是无法阻断。
我对壁画不是太感兴趣,主要因为自身文化沉积浅薄,看不懂这东西。但是眼前的壁画却让我不由自主的随着小胡子一起关注起来,因为壁画的内容很怪。
被略微凿平的岩壁上,几乎全部画满了太上道君的坐像,这些并不希奇,在道观里时常都能看到。至于太上道君的容貌,从来都没有确凿的定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格,一个地区又有一个地区的特征,把北方道观中的道君像搬到南方,可能就会看出很大差异。
但是这些壁画上的太上道君坐像,画的有些离谱了,岩壁上所有坐像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它们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丝道家的超然物外,反而有一种戾气和凶光。
大家都在看壁画,麻爹就紧紧衣领,说:“这些画看着有股邪气。”
“为什么?”
“老子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邪气。”麻爹自己嘟囔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就对这些壁画失去了兴趣,跑到旁边去研究ghk那些灯俑。
“能看出壁画的实际含义吗?”我问小胡子。
“肯定不是叙事性的壁画,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可能没有实际性的意义。”
“没有实质性意义,壁画风格总该有个大致的范畴吧,起码得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的东西。”
小胡子正要说话,麻爹在那边突然就发出一声狼嚎,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电去照,麻爹两步就蹿到我们跟前,脸色惨白,喉结艰难的蠕动一下:“有东西!”
“什么?”
“老子没看见。”麻爹紧张的回头看看自己刚才身处的位置:“不过肯定有东西!老子就说这地方邪。”
“麻爹你搞什么飞机,不要蛊惑人心,看都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有东西。”
麻爹一向老不正经,又爱吹牛,他说的话起码要扔掉一半,剩下的一半里还有水分,但这时候我发现麻爹的表情神态以及语气并不象开玩笑,也不象信口胡说,因为他的样子确实好象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老子后脑壳给什么鬼东西舔了一口。”
“那就更扯了,麻爹,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不信就算了!”麻爹也有点急:“非要等到全都遭了秧才肯信老子的话?”
不管别人怎么说,麻爹一口咬定这里有什么东西,并且在自己后脑壳舔了一口,我忍不住走到他身后拿手电去看,看了几眼,心里顿时一沉。
麻爹脑袋后面的头发被什么东西粘成一缕一缕的,摸上去还有些湿粘,肯定不是汗水,我也有点慌,叫人过来看,这下大家都不开口了,知道麻爹没有胡说。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和尚跟陈然都伸手掏出家伙,在四周来回的看。
我问了问麻爹刚才的具体情况,麻爹说他正蹲着看那些灯俑,后脑勺突然就一凉,隐隐约约感觉是条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麻爹下意识的随手一摸,发现头发有些湿,马上吓的叫了一声,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第94章 逃
听了麻爹的讲述,不光是我,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有点玄。因为他说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而且后脑勺是湿的,如果这些事情不是他的幻觉,那就说明这东西有舌头,还有体液,也就是说,东西是活的。
这就更说不过去了,山眼里的这座山地势奇特,山顶上光秃秃的一片,既没有植被也没有水源,这种情况下,连最简单的食物链都无法构成,要说有什么大一些的动物,简直就是胡扯,这里不可能有大的东西存活。
但是如果彻底否定麻爹的话,那么他后脑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该怎么解释呢?
我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下,麻爹就更有理了,说既然没有活物,那肯定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陈然是下过坑的人,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很信,虽然胆子大,但这时候也开始不安起来,握着家伙很警惕的来回乱看。
麻爹算是遇到知音,皱着连心眉在那里不停的说,弄的我也有点虚,因为从小到大,老头子跟我讲了不少他知道或者遇见的怪事,这些事根本无法用常理或者所谓的科学理论往上硬套。
小胡子不可能跟麻爹一起说废话,等到麻爹说够了,小胡子就告诉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陈然问他退回去还是往前继续走,小胡子不动声色道:“往前。”
“还要往前?”麻爹一下子就急的跳起来:“赶紧退回去保住命才是正经事,老子死都不会再往前走。”
“那好。”小胡子看了麻爹一眼,淡淡说:“我们分成两路,一路继续往前走,一路先退回去。”
“这就对了嘛。”麻爹松口气说:“分开走,有了意外也不会被包圆,退回去的人还能想办法营救营救,我们一共五个人,怎么分。”
“我们四个人一路,继续往前走,你自己一路,退回去。”
“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主意”
小胡子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只对我说了声:真有什么意外,你先找地方躲起来,说完,带上自己的背包就去四面墙上的岩缝里寻找主道,麻爹嘴里骂的凶,见机还是很快的,别的人一走,他也跑的和兔子一样,匆匆忙忙就挤到陈然跟和尚中间,免得再被什么东西舔上一下。
石室墙壁上的岩缝入口有六个,我们分头去看,因为岩缝不直,所以手电伸进去照不了太远,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主道,这就有点棘手了,一时间都僵在几个入口前,不知道该走那一条。
麻爹知道我说话小胡子或许会考虑考虑,所以跟我商量,想让我去说一下,先从这个鬼地方退回山下,从长计议。
我知道小胡子找东西的心正热,不得到点结果恐怕很难说服他,而且这座山明显有些蹊跷,小胡子不会就这样离开的。看着麻爹哀伤的眼神,我也拿不定主意,正犹豫间,那伙计猛然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叫。
我和麻爹立即回头去看,凌乱的手电光柱中,一条黑影以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速度扑向不远处的小胡子,和尚一扔背包,冲我大声喊了句:快跑!
我目光一晃,看到那伙计已经就地滚出去好远,肩膀上全是鲜血,似乎是受了伤。
这时的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说实话,我真没有看清楚那条黑影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种种迹象表明,肯定不是小猫咪小白兔那类东西,麻爹反应极快,和尚的话音刚落,他嗖的就钻进面前的岩缝里,顺手把我也给拉了进去。
我俩一前一后在岩缝里往前跑,至于这条岩缝通向什么地方,暂时也没功夫考虑,正跑着,身后的石室里传来两声枪响,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麻爹见我没跟上,赶紧退回来拉我。我突然觉得钻进岩缝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这里空间太小,万一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追上来,我跟麻爹必然要归位。
想到这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先从这里跑出去再说。麻爹跟兔子一样,在洞里蹿的那叫一个快,根本看不出是这么大年纪的人,我们俩最多跑了三十来米,前面的麻爹一下子就冲到岩缝外面的一个大空间里。
我跟过去一看,这里比刚才的石室要大的多,就好象整座山体中间一个巨大的气泡,被人巧妙的改建成了现在的样子:空间的四个角上各雕出一根半凸出的大石柱,上面满满的都是看不清楚的图案,四根石柱的最上端有四根同样半凸出的横梁,是用两根原木拼接在一起搭上去的,四面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色彩鲜艳的壁画,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去细看,这里的灯俑明显要比前面所遇见的多,隔几米就有一个,几乎把整个空间满满围了一圈,和上个石室一样的是,周围的墙壁上也有若干个岩缝的入口。
麻爹一直跑到这里还觉得不安全,随便找了个洞口就要继续钻,我一把拉住他:“麻爹,不能再钻了!你没有发现吗,岩缝的分岔越来越多,钻多了肯定会迷路,还有,岩缝里那么窄,人在里面跑,万一后面追过来的东西速度比我们快,那就死定了。”
麻爹急的直甩手:“怎么办?总不能站在这里等那鬼东西来舔吧?老子还没活够本,不想死在这里”
我左右环视了一下,眼睛一亮,跑到离我最近的石柱子旁边比划了一下,顿时有了主意。石柱上刻满了花纹,受力面大,只要顺柱子爬上去,然后呆在横梁上会比较安全,即便有什么东西过来,我们居高临下也好对付。我一说,麻爹觉得可行,抢着就往柱子上爬,我在下面抽着他,爬到一半,麻爹看样子爬不动了,很吃力,我就喊了一声:那东西来了,麻爹一听,有如神助,三两下就爬到顶端,横坐到横梁上,挪动屁股,一点点磨蹭到横梁中间。
我也跟着爬了上去,和麻爹并排坐在一起,伸手一摸,满头都是汗。
“刚才那个鬼东西你看清楚了没有?”麻爹问道。
我摇摇头,仓促间遇到变故,一下子就慌了,而且那东西的速度很快,光线又不明朗,麻爹摸着下巴说:“老子倒是瞄到一眼,不过看的也不是很清爽。”
“是什么?”
“黝黑黝黑的一团,个头很大,有点象狼。”
“狼?这里如果有狼,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我和麻爹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在横梁上忍耐忍耐,免得刚一下去,那鬼东西猛的跑出来,到时候再想爬到横梁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洞顶的石梁很窄,最多一屁股宽,人坐上去就没富裕,连脚都没地方搁,只能悬着。我一直在猜测麻爹所看到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按他比划出来的大小,那东西简直都有小牛犊子大了,在这种环境里,绝对生存不下来,还没想出头绪,麻爹连忙拍拍我,指着下面说:“看,亮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是一个岩缝的入口微微透出一丁点亮光,不到两秒钟,亮光逐渐变强,紧接着就从岩缝里冒出个油光发亮的大脑袋。
“是和尚。”
我跟麻爹还没来得及叫他,和尚就噌的蹿出来,身后象是有什么东西在追,麻爹说糟了,和尚把那鬼东西引到这里来了。
岩缝里果然钻出来一条黑影子,我忍不住打开手电去照,这东西确实很象狼,浑身上下的皮毛黝黑发亮,体型比狼要大一些,动作非常灵敏,和尚可能在岩缝里吃了亏,看见洞口也不敢再钻,绕着石室跟那东西兜圈子,麻爹赶紧把双脚使劲朝上缩,一边叫道:“和尚!你行行好,快把这鬼东西引走!”
其实我打开手电的时候和尚已经发现我们躲在横梁上,只不过被追的说不出话,麻爹一喊,和尚也急了,断断续续的说麻爹没人性。
“和尚!算老子求你!赶快引走!你要真挂了,老子给你披麻戴孝。”
我使劲捂住麻爹的嘴,对和尚叫道:“和尚!找机会踩着灯俑爬上来!”
石室里的构造都隐没在黑暗里,手电光照范围有限,和尚一时半会之间也看不清楚,我就跟他说了石柱的位置,和尚绕着又跑了一圈,大概摸清情况,跳上灯俑一发力,就抱住石柱,三两下爬到顶端。下面那鬼东西也扑到石柱上人立而起,看的我一身冷汗,幸好它爬不上来,扑了几下就在原地绕圈子。
和尚喘口气,骂了一句,朝下面的东西吐口水,我发现他背后的登山服被抓出条长长的口子,好在天气冷,里外穿了几层,否则这一下子就得见血。
那东西在下面绕了几圈,钻到旁边的洞口里不见了,和尚大汗淋漓,麻爹也算松了口气,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跑过来了?
“别提了,这鬼东西差点把我们弄死!”和尚咧着嘴就一边说一边骂。
第95章 困境中的危机
和尚喝了一口水,就跟我们讲刚才发生的事。
在刚才那个小石室里,最先被袭击的是小胡子的伙计,我跟麻爹钻进岩缝以后,和尚他们也看清了那东西似乎是条狼,虽然当时顾不上考虑这里怎么会有狼,但和尚心里倒不那么慌张了,觉得三个人玩一条狼,怎么也得把它玩残。
小胡子跟和尚的身手自然就不用说了,就算真的是狼,徒手就能干掉。
但是这条鬼影子一般的鬼东西极难对付,已经超出了和尚的预料。它的爪子和牙齿都锋利和刀片一样,,动作快到极致,非常灵敏,和尚连开两枪都没打到它,陈然受了伤,一只手使不出太大力气,躲闪的稍微一慢,腿上又挨了一爪子。
“被这个东西抓一下,和被刀子割一下没有区别,刚才要不是我躲的快,已经挂了!”说着,和尚就扒开自己的衣领,扭头让我和麻爹看。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和尚脖颈上有一道爪子划出的伤,破了点皮。这是和尚身手敏捷才逃过一劫,我看的有点发毛,那是动脉血管的位置,如果和尚当时躲的稍慢一丁点,后果让人不寒而栗。
那东西很难应付,周围的环境又特别暗,激烈且快速的对峙中,手电几乎起不到照明作用了。小胡子找机会让陈然先躲到岩缝里去,自己在后面掩护,和尚怕他们跑不利落,就引着那家伙往岩缝里钻,背上被抓了一下,连枪都搞丢了。
而且,和尚记得很清楚,他当时钻的是另外一条岩缝,但是跑了一大圈,也跟我们一样,跑到这里来。这就说明这些岩缝四通八达,象一张蛛网一样,弄不好会被绕迷。
“说真的,我搞不明白。”我质疑的说:“如果是一条体态很大的狼或者别的东西,它是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
“闲话留到后头再讲吧好不好。”麻爹也被和尚说的害怕,睁着绿豆眼往下仔细查看了一圈:“趁那鬼东西不在,咱们先跑,不跑出去,迟早要被它威胁。和尚,你先下去探探路,万一有情况,老子跟卫少爷在上面接应你。”
“你使唤我怎么跟使唤你们家通房大丫头一样。”和尚也朝下看了看:“真他娘的有情况的话,你在上面怎么接应我?”
“和尚!老子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麻爹压着嗓子指责道:“当初合伙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有了事情你们先上,要保证卫少爷和老子的安全!现在就到了用着你的时候了,快去快去,老子不是不仗义的人,绝对会在这里掩护你。”
“你就坐在这里掩护我?”
“快去吧,老子在这里求九天十地的神仙都保佑你。”
和尚白了麻爹一眼,从横梁朝柱子那边挪动,然后一点一点的爬下去,我和麻爹当时太紧张,一迷糊,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俩人生怕和尚看不到东西,一起拿手电照他,在那种一团漆黑的环境中,和尚整个人都成了一大坨很明显的目标。
和尚这边还没下到底,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扑过来一条影子。真的,这条影子快的让人产生错觉,会认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麻爹也紧张的手电乱抖。黑暗中出现的影子可能抓伤了和尚的屁股,和尚胆子再大这时候也毛了,又怒又怕,腾出一只手,抽出刀子反手就刺。那东西没躲开,和尚的刀尖上沾了一点血。
这条影子一闪就是好几米,快的让人眼睛都跟不上。它可能被和尚的刀子刺伤了一点皮毛,嗖的就蹿出去很远,我甚至能看到黑暗中它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和尚不敢再冒险了,抓住这个机会,飞快的重新爬了回来。
“这东西这么鸡贼!”和尚伸手在屁股上摸了一把,都是血:“一直在下面躲着!”
麻爹也随声附和:“老子料定它没这么容易就死心,所以先让你下去试探一下,幸好屁股上肉厚,不碍事的,上些药,几天就好。”
我们的药都在背包里,背包又丢到小石室,和尚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我很替麻爹逼和尚下去感到内疚,看着和尚屁股上一个劲儿的冒血,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安慰他说,人的屁股没有动脉血管,只有毛细血管,屁股破了也不要紧,流到无血可流的时候自然就止血了。
这下子把我们弄的一点办法没有,跟小胡子他们又接不上头,三个人坐在横梁下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我们不敢再开手电了,整个石室里一团漆黑,那东西随便找个洞口藏着,我们就发现不了,冒冒失失下去,又要被它摆上一道。麻爹就发狠,说跟这鬼东西耗上了,拼着几天不下来,鬼东西没食物,饿也把它饿昏过去。我跟和尚拿看白痴的目光一齐看向麻爹:“麻爹,它没东西吃,请问你有么?”
“老子只是说句狠话,何必当真。”
小胡子和那伙计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让我非常担心,按道理说,鬼东西是被和尚引走的,他们那边应该没什么危险,好歹该回来找我们汇合,但一直不见他们人影,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或许被这些四通八达的岩缝绕晕了,找不到出来的路。
三个人就这么死死的被困在洞顶的横梁上下不来,屁股坐的发麻,因为丢失了食物和水,心里就一直感觉很饿很渴,我心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安全的下去,那边麻爹突然就开口说话了,而且语气变的很亲切:“和尚,你的屁股不碍事了吧,卫少爷,你们俩饿不饿?”
我跟和尚也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了,麻爹就赶紧解释道:“你们不要把老子想成饭桶,老子的意思是说,呆在这上面不是办法,要赶紧下去。”
“麻爹,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要是有办法,能不下去吗?你以为三个人挤在这里并排坐着很写意是不是。”
“不要急,老子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跟和尚异口同声说道:“快说说。”
“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麻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为今之计,只有把下面躲着的那个鬼东西给弄走,我们才能安全走出去,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只要有个饵去引,那鬼东西就会跟着饵跑。”
“麻爹,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牺牲一下,总好过三个人都死在这里。”麻爹语重心长道:“舍一保二,对咱们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老子年纪最大,本来应该给你们做个表率,但是你们也知道,老子手脚不伶俐,下去做饵的话,跑两步就要被鬼东西撵上,没有作用,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一下,随便下去一个,我们这边脱了身,再想办法来救他,和尚,你年轻,身手又好”
“麻爹?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还有没有人性了。”
我也摇摇头:“丢下一个人,就算剩下的人安全了,跑也跑的心不安。”
麻爹还想做思想工作,诠释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理论,我跟和尚就轮番讨伐他,最后把老家伙说的没一点面子。
“好了好了!”麻爹恼怒的挥挥手:“你也不想先下,他也不想先下,那大家都一起死在这里好了!为什么你们私心总是这么重,和尚!你别说你没拜过关二爷,关二爷的风骨你就算学不全,至少也得有两分吧,否则你拜他干嘛,老子记得一个洋人说过,人,从他娘的生下来到死,都是自私的动物”
说到这儿,麻爹猛的闭上嘴,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屁股下的横梁微微一动,好象朝左边倾斜了一点点,而且咯噔的轻轻震了一下,我心里随即一空,立即生出个很不好的预感。
“横梁要塌!这次他娘的不用再推来让去的了。”麻爹忍不住一声大喊。
麻爹的话刚刚说完,横梁左边那一头塌陷的势头就渐渐很明显了,我们三个坐在上面,根本就没办法挡住。可能就是一瞬间,这条横梁就完全塌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荡起一大片浮灰。
我们三个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随着横梁一起掉下来,横梁塌下去的那一头跟地面碰撞,震感传过来,把人全甩了出去,都摔的非常惨,我的右脚被崴了一下,痛的站不起来,麻爹也呻吟着说自己的骨头好象散了。
正说着,那条隐没在黑暗中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影子势如闪电般的扑了过来,我甚至能听到它身体带出的一阵劲风,和尚绕着只塌下来一头的横梁躲避了一下,咬着牙对我们说:“卫大少,快!你们顺岩缝走!我们斗不过它!”
麻爹这时候也不说骨头散了,嗖的就要往岩缝里钻,我不忍心抛下和尚一个人,在石室里和他一起兜圈子,和尚急了,骂着让我走:“你非要两人一起死!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第96章 邪门
和尚拼命的冲着我吼,让我快走。我艰难的踌躇了几秒钟,留在这里真的没用,还会拖累和尚。我一狠心,转身钻进离自己最近的岩缝,麻爹也急匆匆的跟在我后面跑。
正在跟和尚纠缠的鬼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丢下和尚,朝我这边扑过来,我一下子就慌了,麻爹脸顿时发绿,解了自己的皮带来回乱抽,把我朝岩缝里推。和尚虽然屁股受伤,但是动作依然很快,马上就握住一根合金管,过来帮忙。
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可能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地球上会有这种灵敏到极致的动物。它真的象一条黑暗中的幽灵,只有两只发绿的眼睛,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个空间的面积还算是开阔的,身手敏捷的和尚这时候根本没有一点优势,那鬼东西连枪都打不到,更不要说和尚手里的合金管。
嗖
昏暗的手电光下,合金管在半空划过一道光弧,紧跟着,鬼东西灵巧的避过打击,闪电一般的又朝我扑了过来。麻爹没办法了,只好挺身过去拦它。
“卫大少!你先走!快走!”和尚咬牙又过去和鬼东西纠缠。
我一步步的后退,顺着岩缝就跑。大概就是一分钟时间,麻爹跟和尚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叫,那条影子一般的鬼东西凌空跃过他们头顶,猛扑向我。我心里骂了一句,拼命往前跑,岩缝很短,跑了几步就出现一个九十度的转角。
那鬼东西扑了个空,落地后一蹿好几米,我就感觉背后的衣服猛然象被一把刀子划过一样,刺啦就裂开了个口子。我心里一慌,全力一抖肩膀,甩脱了那东西搭在我背后的一只爪子,然后不要命的跑。
鬼东西在后面追的很紧,这时候和尚率先追了过来,看得出他真的急了,一棍子抽的岩壁乱冒火星,岩缝很窄,两个人没法并排跑,麻爹跟在和尚屁股后头,拎着皮带给他助阵。
和尚用了全力,想要把它引走。我趁这个机会一口气跑出很远,兜头就扎到不远处一个狭窄的入口中。
岩缝狭窄而曲折,我已经看不到和尚和麻爹了,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岩缝到头时,眼前出现两个入口,我来不及多想,一头又扎进其中一个,玩命一般的狂奔,三两分钟时间,岩缝的入口就密集起来,到处都是,我心里暗暗叫苦,明知道再乱跑下去肯定要迷路,但当时那种情况真的是身不由己,只能不停的在各个入口之间钻来钻去。
我一口气跑出去好远,也记不清楚中间转了多少个弯,经过了多少个入口,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回头望了望,非常黑,什么都看不见。
“和尚麻爹”我试着轻轻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鬼东西好象被甩掉了,而和尚和麻爹也跑丢了。一路过来,我很匆忙,而且是摸黑跑着,这时候已经完全迷了。
我不敢大意,又慢慢走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有东西跟过来以后,才停下脚步,一边喘息一边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这次彻底玩大了,四面的岩缝入口就象城市里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一样,置身在这里面,完全分不清楚方向,也记不清楚自己走过的路,我定了定神,掏出匕首,在一个入口那里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然后钻进去,每经过一个路口,我都会留个记号,但这个办法好象不怎么管用,走了很长时间,我还是找不到一条脱离困境的路线。
我在摸索着往回走,但是在密布的缝隙里绕了几个圈子,就感觉()找到来路的希望不大。
刚才逃命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就觉得右脚肿的厉害,几乎把高山靴的鞋帮都撑满了,身上没有一点可以补充体力的食物和饮水,指北针也丢在背包里,口袋里唯一的东西就是匕首,打火机,半盒香烟。一两天内不吃不喝还不至于把命丢掉,但意志一倒塌,后果就非常严重,所以我强打精神,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瘸着腿继续在数不清的入口之间来回的摸索。
渐渐的,那些入口基本全被我划上了记号,也就是说,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我一直都在一片并不算大的区域内绕来绕去,到最后,只有寥寥几个入口上没有记号,我觉得如果再把这几个入口都划上标记可能我会更晕,所有的入口全是标记,简直就等于没有任何标记。我收起匕首,尽量挑选没有标记的入口去走。
这一次,情况似乎有点好转,接连走了很多没有标记的岩缝入口以后,好象离刚才置身的那片区域越来越远,而且入口的数量大幅度减少,岩缝的宽度也逐渐扩宽,本来我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右脚又肿的走不成路,每一步几乎都是强撑着走出去的,感觉累的不行,但情况一好转,心里就感觉走出困境的希望大了许多,人就是这样,只要心里还有希望,就不会那么容易的倒下去。
我走了很久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入口就渐渐的越来越少,最终完全不见了,眼前只剩一条路,但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这时候我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基本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但没一点力气,手电的电池也即将消耗殆尽,几乎是扶着岩壁把这条通道走完的,当通道尽头的又一个空间出现在眼前时,我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这个空间跟前面两个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壁画和灯俑,我勉强走到墙角,靠着墙壁半躺下来,连手指都没力气再动一动,我就想着在这里暂时休息上一两个小时,最起码要恢复一些体力才能继续去找路。
我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电池现在显得无比珍贵,黑暗中的光源比食物还要重要。我把手电灭掉,然后慢慢的来到一个灯俑前,用打火机把很粗的灯芯一点点烤化,然后点亮。
按我的想法,麻爹他们这时候估计也都在岩缝里面兜圈子,也一直在找我,如果凑巧从这里经过,看见灯火,肯定会被吸引过来。灯俑背上的大缸里有大半缸凝固的灯油,点燃灯芯以后,火苗挣扎着燃烧了一会儿,两分钟就变大了,烧的劈啪作响,把周围照亮了一小片。这种光明让我心里稍稍安生了一些。
接着,我又点燃了四五个灯俑,觉得这样的光亮已经差不多了。点了最后一个灯俑之后,我就想靠在旁边休息,但是无意中目光一瞥,就发现灯光的阴影下,好像隐隐约约露出了什么东西,全部淹没在灯油内,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
我用匕首试探了一下,慢慢刮掉一部分灯油,想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那种和凝脂一样的灯油被刮掉不到一半,我顿时就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差点掉进缸里。
灯油里蜷缩着一具黝黑的尸体,已经扭曲的变了形,四肢全部很怪异的抱着身躯,象一个球一般窝在油缸里。尸体看上去很小,如按体型判断,应该不是个成年人,但是也不排除尸体脱水后发生萎缩。
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冒出来一层,埋怨自己手为什么那么贱,非要把东西清理出来自己吓自己一跳才舒服。
我跑到石室另一端的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其实死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忍不住会怕。
精神和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但我不敢就这么睡过去,想着随便休息一两个小时以后继续去找出去的路,就算一时半会找不到,能碰上其他人也是好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眼皮子实在不争气,心理上的孤独和恐慌让我觉得体力透支,疲惫不堪,坐着坐着就犯困,不由自主的进入那种浅睡眠状态。
我觉得我睡的并不沉,但是一睡就不当家了。过了不知道多久,昏沉的意识猛然恢复过来,好像从梦中苏醒。而就在我苏醒的一刻,突然觉得好象有只手在我头顶轻轻摸了一下。这一下顿时就把我吓醒了,睁眼一看,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在我面前只有一米之遥的地方,静静矗立着一条漆黑的身影,跟周围漆黑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一时间,我简直分辨不出这是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跟我来,我会带你走出去。”
恍惚中,我好像听见这条影子在和我说话。我本来感觉很恐慌,但是听到了这声音,心理仿佛猛然就平静下来。
这真的是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
说实话,这是我经历的众多怪事中最邪门的一次,说它邪门,并不单单因为这条突然出现的黑影。
让我感觉邪气森森的原因,其实就是来自我自己。
第97章 诡异的麻爹
在我听到那句话的同一时间,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极为强烈怪异的感觉,相当邪门,而且这种邪,来自我自己。
不可否认,在过去经历的很多事中,我的表现都不怎么样,几乎全要靠小胡子还有和尚替我解围,但我对危险的抵触和躲避意识还是有的,有时候虽然心里很慌乱,也会因为事情的突然性而导致手足无措,不过总体来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知道该怎么样离危险越来越远。
但现在,情况完全变了,我听到黑影所发出的声音以后(因为当时那种情况下,连我自己都不敢确认这句话是不是从它嘴里说出来的),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跟它走。
这种感觉真的相当奇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明明告诉自己这条突然冒出来的影子似乎不是什么菩萨天使之类的角色,但潜意识里产生的那种跟它走的冲动几乎无法抑制。
这样的情况就好比我置身在一道深邃的断崖前,明知道掉下去会很惨,但还是想往下跳,整个人好象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
这种想跟它走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我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迈了一步,那黑影就转过身,顺着石室的另一个出口走进去,我跟在它后面,整个人都很机械,生硬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沿着黑影走过的路前行。
黑影好象知道我的体力和身体状况都不算太好,在前面走的很慢,我脑子里象是塞了一团棉花,意识愈发混乱起来,昏昏沉沉的和一具木偶一样,这种意识和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脚上,除了麻木一步一步跟着黑影走,几乎已经做不出其它任何动作,甚至连张口说话都很难。
真他娘的见鬼了!
可能还是前面接连发生的险情让我体力消耗过剧,走着走着,眼皮子又开始发沉,很想睡,就象人呆在高寒地带所犯的那种低温症一样,没有别的念头,就想狠狠的睡一觉。过了一会儿,昏沉的感觉完全把我打败了,眼睛一闭,立即就陷入一片恍惚中。
接下来的情况就更加奇怪了,按我这种状态,闭眼之后肯定会就地瘫倒在岩缝里,但模模糊糊又恢复了一点意识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从刚才所走的那条岩缝中间脱离出来,重新回到石室。
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这个石室并不是刚才我呆过的那个,而且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有几道手电打出的光柱和人的身影,那个黑影却不见了。
不远处的几个人背对着我站在石室左边的墙壁前,手电的光柱全都照在墙上,我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只是脑袋还很晕,浑身也没有力气,不过感官好象已经恢复正常,一看那几个人,激动的差点叫出来,是小胡子,和尚,还有麻爹和陈然,虽然他们背对着我,但我绝对不会看错,尤其麻爹那显得有些猥琐的背影,想看错都很难。
对我来说,现在这个时候能和他们相遇,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甚至比我独自()找到出路还要令人振奋,我扶着墙站起来,张嘴就喊道:“麻爹!”
这一嗓子喊出来,我的头又大了一圈,自己的声带好象出了什么问题,就象嗓子里堵了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虽然喊麻爹的时候用尽全力,但声音含糊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我一边摸着脖子,一边想朝他们那里走,但又看了两眼,目光就定住了。
好象有点不对劲。
不远处的四个人肯定就是麻爹他们,这个我绝对不会看错,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他们,总觉得很怪,四个人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跟石化了一样,连照射在墙壁上的手电光柱都好象凝固了。
这么一来,我就有些犹豫,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放的很慢,我那支手电早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好在非常昏暗的光线里一点一点接近他们。
双方距离一拉近,我发现他们四个人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墙壁上的什么东西,我也顺势看了一眼,墙壁上还是连篇的壁画,只不过距离和光线的原因,站在我这个位置看过去,花花绿绿的一大片。
我的嗓子还是很难受,就有意的加重自己的呼吸,在这种针落可闻的境地里,小胡子跟和尚绝对能够听到我的呼吸声,但是我连着喘了很多口气,他们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就在我心里蔓延开来。
伸手一摸,匕首还在腰间的刀鞘里,我顺手抽出来,重新迈动脚步,开始朝他们慢慢靠拢过去,这时候我已经嗅到了一种很危险的气息,那四个人肯定是不对头了,但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如果别的人都出现意外,挂到这里,我也很有可能被活活困死,与其那样,还不如死的干脆一点。
渐渐的,我就走到离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蹲下身子,用匕首在坚硬的地面上敲了两下,这种声音可以说是非常的明显,但面前的四个人真的就象被石化了一样,紧紧盯着墙壁,没有一丝反应。
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至于墙壁上画了些什么,一直都没细看,这时候抬眼扫视了一下,头皮就猛地一紧。
一整面墙上全都画着刚才给我引路的那种黑影子!麻爹他们就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这些墙上的影子壁画!麻爹先前说的话好象一点没错,这地方果然很邪!
我丝毫不怀疑这四个人中了招,至于因为什么中招,现在也看不出来,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恐慌的情绪,下意识的把匕首握的更紧。四个人都中招了,只有我一个清醒的,如果我再惊慌失措,局面就更加不可收拾。
紧张的思考了几秒钟,我产生了一个判断,从麻爹他们的样子来看,可能是到达这个石室以后发现了墙壁上的壁画,因为这些壁画是一副接一副的黑影子,非常奇怪,所以他们才会围过来看,也许就在观看壁画期间,发生了些什么,结果导致几个人和雕像一样定在原地。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蹊跷肯定出在这些壁画上。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应该采取点什么措施,让他们远离这些诡异的壁画,但几个人可能已经失去了独立意识,否则不会傻乎乎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咬咬牙,决定把他们一个一个硬拉回来。
我把匕首交到左手,一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看墙上的壁画,一边迅速靠近麻爹,伸手抓住他一只胳膊就往后拽。因为他们四个已经失去意识,跟木头桩子似的,估计硬拖回来会很费劲,我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但出乎意料的是,麻爹的身子似乎并不怎么沉重,刚伸手一拉,他就慢慢转过身。
一看到麻爹的脸,我简直就要崩溃了。
麻爹整张脸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色,而且是那种很沉重很压抑的深黑色,在我印象里,这种黑色只能拿去做黑板,如果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很难让人接受。
而且,麻爹的眼神完全变了,空洞,漠然,没有一丝温度和情感,象两汪结了冰的墨水,直盯盯的注视着我。我狼狈的后退了几步,麻爹弯着腰紧跟过来,他的声音还和原来一样,但让我听了很想发疯。
“卫少爷,不要走,陪老子一起看看这些画。”
如果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许还不会惊恐的想发疯,但这几个恰恰都是我最熟悉的人,猛然间发现他们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恨不得自己赶紧再昏过去。
我不停的后退,麻爹不停的逼近,他塌肩膀的模样本来很滑稽,可是现在看上去却说不出的怪异,我的嗓子依然发不出声,只好挥舞着手里的匕首,试图能让他停下脚步,但麻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一下子就被逼的没有办法,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伤害他。
很快,我就被逼到石室的一角,麻爹一直喃喃的说让我陪他一起看壁画,我觉得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重新钻进岩缝,把麻爹慢慢引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离开这个石室,离开壁画,他还有可能恢复常态。
正想着,冷不防就退到一个灯俑的旁边,我总感觉余光好象瞟见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一转头,顿时傻了。
灯油里伸出一双漆黑如墨的手,猛的掐住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一挣扎,竟然从缸里带出一具蜷缩的漆黑尸体,和我在上个石室里看到的几乎一样。
我突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但脖子上的那双手却逐渐加大力量,扼的我喘不过气,眼前的景象和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再次昏了过去。
第98章 跪死的人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麻爹那道浓重的连心眉,我吃了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就想躲避他,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我发现他脸庞上那种诡异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表情也恢复正常。
“你总算是醒了,老子提心吊胆在这里守了你半天。”
麻爹一说话,小胡子他们也围拢过来,我转头看了看,我们身处的地方还是石室,虽然光线依然黯淡,但我看得出几个人都很正常,心里就奇怪他们是如何恢复过来的。
我试着咳嗽了一下,嗓子好象已经没什么问题,这时候和尚就递过来一瓶水,我嘴巴干的要冒火,接过来大口的喝,麻爹显得很欣慰,跟旁边的人说:“卫少爷估计是没事了,等下肯定还得要东西吃。”
“怎么还呆在这里。”我擦擦嘴说:“那边的壁画有问题,你们几个就是因为壁画中的招,还留在这儿干什么?麻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吓死人。”
“你脑壳还在发昏吧,应该说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才对,拿着刀乱挥,差点捅到老子。”
我刚要说话,心里却回想起自己昏倒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当时就觉得不对,石室里的灯俑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里面浸泡的尸体不可能钻出来掐我的脖子,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时间细想,现在一琢磨,觉得事情好象不是那么简单。
我心里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总认为这个地方有点邪,导致他们中了招,但几个人相互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先前的经历和他们所描述的简直就是两个版本。
在第一个石室里,和尚引走了那鬼东西,小胡子和伙计钻进岩缝,不过两个人确实是迷路了,在错乱的缝隙中间晕头转向的绕了很久,我跟和尚麻爹三个人因为横梁倒塌而陷入困境,那鬼东西粘上我以后,和尚不放心,就在后面尾随,但也被绕迷了。
小胡子那边的情况稍微好一些,绕了很久以后回到第一个石室,在那里尽量拿了些补给,他们沿着我和麻爹走过的岩缝钻进来找人,接着就发现了我们刚才藏身过的石室。不得不说麻爹确实很鸡贼,他知道岩缝会把人绕晕,所以根本就没走多远,一看那鬼东西被引走了,马上钻了出来,跟小胡子他们碰上头。
和尚没追上我,又迷了路,一时间手足无措,幸好他走的不深,一直徘徊在外围的区域,小胡子他们没办法,只好在石室里空放了两枪,希望能引起我们的注意,和尚倒是听到了,几经周折又回到石室。
这时候我已经走出去很远,正手忙脚乱的在岩缝里乱划记号,小胡子他们开始集中起来找我汇合,不过纵横交错的岩缝太复杂,几个人摸到再次出现的石室时就感觉这样不是办法,效率很低,于是小胡子跟和尚分成两路去找,留麻爹照看那伙计。
小胡子在刚才乱绕圈子的时候已经摸索出一些经验,他只沿着自己走过的路留标记,这样的话就算找不到人,也能安全的返回出发点。据他说,找了一个多小时,就发现石室里的火光,然后看见我缩在石室的角落里,好象在睡觉,他喊了我几声,但我没反应。
小胡子又伸手拍我,这次倒是醒了,但他说当时我的表情很茫然,小胡子问我走不走的动,我一直没回话,过了一会儿就摇摇晃晃站起来,慢慢跟着他走。
“你先等一会,这肯定不对。”我打断小胡子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黑影子把我带出来的,就是那边墙上壁画中的那种影子。”
“屁的影子。”麻爹插嘴道:“这一点老子可以证明,确实是这家伙把你背回来的。”
“把我背回来的?”
“走在回来的路上你就昏了,这些都无关紧要,你先听我说完。”
小胡子把我背回石室,大家一看我没事,都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和尚也回来了,几个人就暂时呆在石室里,打算等我苏醒以后再说。
听到这儿我就觉得非常扯淡了,但小胡子后面的讲述更加扯淡。
因为和尚和那伙计两个人都受了伤,路上可能留下了比较明显的气味,在我昏迷期间,那鬼东西中途又溜了过来,把大家恨得牙痒,合力打断它一条腿。对于这些,我当然无法知道,在石室里躺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总算醒了,但小胡子说我当时的举动很古怪,稀里糊涂不知道在干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插了两句嘴,告诉他们当时我所看到的情况,麻爹可能嫌小胡子讲的不够生动,指手画脚的跟我演示起来:“当时老子就站在这里,你溜过来拽老子胳膊,老子一跟你说话,你突然就象见了鬼一样,拿着刀子来回乱挥,老子想先把你刀子夺过来,谁知道你退到墙角那里,自己伸手去掐自己的脖子,真把老子吓了一大跳,手劲儿还特别大,拉都拉不开。”
“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自己把自己掐晕了,他们几个都不长心,只有老子心眼好,一直守在你身边,怕你醒了之后再自残。”
我疑惑的看看麻爹,心说这事情怎么会让他们解释成这样,明显跟我所经历的不是一码事,但几个人又不象是开玩笑,大家众口一词,我的讲述就显得很苍白无力。
然后麻爹就和陈然开始讨论,推演出种种猜测,从科学到迷信,但是说的几乎等于是在放屁。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以后谁都不要再接近那些灯俑。”小胡子显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我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头依然很晕,右脚踝肿的几乎和小腿一样粗,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没有特别见效的药物,只能暂时当两天瘸子。和尚的屁股不怎么要紧,就是陈然的腿被抓的很厉害,已经上了药,不过这人非常硬气,拖着条伤腿还一直跑来跑去。
几个人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麻爹皱着眉头说:“依老子的意见,咱们还是稳妥一点的好,这个地方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转来转去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
“我说麻爹,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既然是商量,凭什么不让老子说话,老子也是常委。”
“好好好,麻书记,大家在商量正经事,你能不能支持一下工作,我屁股成这样了都不说什么,你毛也没掉一根,老是想着退回去退回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你留在下面。”
两个人又开始争执,我真没力气再管这些,坐到一旁抽烟,小胡子可能也被麻爹搞的没脾气,看了看表说:“再呆十个小时。”
我和陈然的情况稍有点麻烦,一时半会之间是不可能完全恢复过来的,只能尽力休息,积攒些体力。又呆了快一个小时,我们带上身边的东西离开石室。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连我心里都很清楚,十个小时的时间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里的路太复杂,如果没有准确的路线图,躬道会走到什么地方去。
再出发以后,和尚跟麻爹一前一后把我保护在中间,小胡子引路,陈然走在最后。此刻的情况时好时坏,那些岩缝的入口仍旧没有任何规律的到处出现,走着走着,路面的坡度趋于平缓,我觉得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在山体内部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已经慢慢终止了那种盘旋而上的状态。
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周围的路越变越窄,几乎到了只能勉强容人通行的地步,估计胖一点的人走过去会很困难。正走着,在前面引路的小胡子突然就停下脚步,他身后的麻爹也跟着一顿,我意识到可能发现什么情况,连忙回头让和尚停步。
路本来就窄,麻爹又背着一个大背包走在我前面,把我的视线完全给挡住了,好在麻爹海拔低,我踮着脚往前看去,立即就看到前面的通道里堵着个人形的东西。
很奇怪的一个人形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好象是副骨架,有人死在这里了。”麻爹回头答道。
小胡子在前面慢慢靠拢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示意没什么问题,我们一个接一个跟上去。离的近了我才发现,狭窄的通道里一前一后放着两具人的骨架,相隔四五米,第二具骨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拆的七零八落,第一具倒很完整,可能是人死了以后一直没有遭到外力影响,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那具被拆散的骨架已经看不出太多情况了,但是那具完整的骨架,则给人一种没办法形容的古怪。
麻爹琢磨了半天,对我说:“卫少爷,你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你能看出来?”
“老子又不是万事通,不过,你看他象不象是跪死在这里的?”
第99章 收尸
初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具骨架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但是麻爹一提醒,我随即就分辨出来,这具骨架双膝跪地,两只手低垂下来,额头紧贴的岩壁,猛看上去,很象是跪在那里。
“老子就说这个地方邪,人死的都这么怪,你们还不信。”
骨架身上的衣服朽的不象样子,手一碰就成了碎片,身边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武器,水壶,火把,还有干粮袋。按照老习惯,走到这里看到先前死了的人,小胡子一定会仔细的查一查,至少要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我们被这里面乱七八糟四通八达的岩缝给搞怕了,陈然就说这人估计是被错综复杂的岩缝给困死的。
“他被困的出不去?结果死在这里?”我并不认同陈然的话,能摸到这个地方来的,会是一般人吗?
“老子也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麻爹翻了翻地上的东西,捡起一个很破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两块看不出模样的东西:“就算被困死,跪在这里干嘛?你们看看,水壶还有水,干粮袋也有吃的,好歹是条命,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谁会舍得去死。”
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在那种走投无路的绝境中,人的求生欲望其实相当强烈,只要随身携带的补给还能维持生存,就会一直不停的寻找出路,除非出现特殊情况,否则绝不会在弹尽粮绝之前就死掉。
漆黑幽深的山体岩缝里,一具尸骨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过道里,感觉很别扭,小胡子跟那伙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骨架抬起来平放在地上,只不过遗骨的两条腿骨已经固定成蜷曲的形状,那种姿势看上去让人脊背发凉。从尸体随身携带的这些东西来看,他死亡的时间已经距离现在很久,最早也得在解放前。
小胡子蹲在骨架旁边看,想查验死因,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法医,骨架除了姿势怪异,从别的方面倒暂时看不出异常。观察了很长时间,小胡子伸手轻轻抹掉尸骨额头上的一点浮灰,对我们说:“看看。”
尸骨颅骨的正额头部位有几条线状的细小裂痕,其实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在正规的医院里,这种情况称作线性骨折。看到这些,麻爹碰碰我,咽了口唾沫说:“这人难道是跪在过道里,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我也觉得这个分析好象有点道理,还没顾得上细想,小胡子又用匕首在骨架的颈骨间那堆腐朽的碎布团中挑出一根很细的绳子,然后叫我去看,等我看清绳子末端吊着的东西,顿时吃了一惊。
又是一块虎威牌!
小胡子把银牌取下来,随手递给我,麻爹跟陈然都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在旁边问,我也不理他们,用匕首把银牌撬开,银牌内部刻着两行小字,开头的就是一个名字,卫长义。
这绝对是一块货真价实的虎威牌,也就是说,这个死者是卫家人。从名字上看,无疑是老头子的二哥。
我已经意识到,老头子的家族和这件事的关系真的很深,而且,他们洞悉的隐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因为在几十年前,卫家人已经知道了开阳山和云坛峰。
“曹实真的在说谎”我有点想闭上眼睛的感觉,但是这时候我真的没办法确定,究竟是曹实有心骗我,还是老头子骗了他。
卫家和这些事情之间的瓜葛可以以后慢慢考虑,面前这副遗骨却真让我为难了,不管怎么说,死者是老头子的哥哥,虽然我连他照片都没见过,但仍然算是我的长辈。要是看见自己长辈的遗体放着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上次在开阳山还好一些,好歹把遗骨埋葬了,现在这种境地,没有一点办法。
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把遗骨带出去,就找旁边的人帮忙,让他们把骨架想办法绑在我背上,陈然不明情况,以为我疯了,和尚知道内情,没多说什么,弄绳子结了个简单的网套,然后把骨架兜在里面,背着就可以走。
弄好这些以后,小胡子又去看前面那具已经散乱的骨架,我心说别是两个伯伯死在一起的,那我只好让和尚帮忙也背一具。背上背着这东西实在很不好受,其实沉倒是不沉,关键是心理上让我受不了,明知道只不过是几根人骨头,但总是有种它在背后盯着我的感觉。
第二具骨架已经完全被外力破坏的七零八散,和死者生前随身携带的各种物品混在一起,乱糟糟的铺了一地。过道非常窄,两个人并排站着都困难,所以小胡子蹲下来看这些骨头的时候,别的人只能站在后面。
“两具遗骨不是一起的,相隔的时间还很长。”
他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不是卫家的长辈,就没必要把这具骨架也带出去。
小胡子伸手在一堆骨头中扒来扒去慢慢的看,我以为又发现了情况,但他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沉默了最少几分钟,小胡子招呼身边的陈然把散乱的骨头全部收拢起来,拿绳子扎了一捆,剩下那些零碎的骨头连同颅骨竟然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看样子是准备带出去。
“这些骨头都带走?”陈然可能被我和小胡子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满脸诧异,我心里也有点纳闷,我背着骨架那是没办法的事,他弄一堆糟骨头出去有什么用?小胡子这种人不会闲着没事胡闹,他要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碍着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张口去问。
等处理完这两具人骨再次出发以后,我心里就平静不下来了,小胡子曾经说过的话一点没错,这件事从时间跨度上来说已经超乎我的想象,最起码,卫家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接触这件事,而且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我所知,老头子的哥哥里至少有三个把命搭了进来,但老头子还是锲而不舍的沿着这条路不停的走下去,我搞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吸引力竟然如此之大。
周围再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了,麻爹还在原地磨蹭,可能是想把十个小时的时间耗过去。他肯定是后悔了,本来想跟着小胡子跟和尚,免得对方背地里玩猫腻,但是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如此复杂。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些东西,也好后面有精神走路。”麻爹说着就坐下来,在背包里找吃的。
但小胡子根本不理会他的话,收拾了一下就独自朝前走,他一走,和尚陈然尾随过去,丢下麻爹一个人在原地翻白眼。
这里的路绝对是之前我们没有走过的,而且往前走了一段,小胡子的脚步就渐渐的慢了,因为地势变的更加复杂,那种山体内的裂缝越来越多,几乎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我们走一段就没路了,需要在这些缝隙的入口挑一个走下去。
这肯定会越绕越迷的,一直很沉着的小胡子也显得有点迟疑。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他的这种迟疑并不是怕我们被绕进去出不来,而是迟疑着该选择那一条路往深处走。
“这次无论再发生什么情况,不要走散,一定要聚在一起。”小胡子在进入下一个入口时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
“反正时间不多了,随便你怎么折腾。”麻爹毫不示弱,马上就回了一句。
“这些路太难走了,如果有槐青林在这里,恐怕他能够搞定。”我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槐青林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没有人可以长时间的笼络住他。
“槐青林的身体不行了。”小胡子慢慢走进了入口,头也不回的说。
和尚告诉我,槐青林这种人是注定要短命的,身体机能很差,免疫力也很低,在开阳林子里颠簸了一段时间,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回去之后就生了病,连床都下不了。
这样的环境极大的限制了我们的速度,小胡子走的特别慢,因为要一边找路,一边把走过的路牢牢记在心里。我们好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蛛网中,乱糟糟的路让我眼花缭乱,我没有小胡子那样的脑子,记了一会就晕头转向。
缓慢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在接下来几乎十个小时之间,我们走的弯路换算成直线距离就少的可怜。麻爹不停的看表,然后一步抢到小胡子面前,拿手电照着自己的表说:“胡子,到点了。”
“你可以自己退回去。”
小胡子似乎忘了自己先前说的话,麻爹还要争辩,但是小胡子已经把他拨开,自顾自的朝前走。麻爹去拉和尚,和尚表示很抱歉,陈然也不敢搭话。
“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了,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是不是,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麻爹说着说着就停了嘴,因为我们几个人都看见,眼前的岩缝后面,出现了一个小空间,最多七八米长宽的样子。
深度解读全书人物系列
这个深度解读全书人物系列,是整编11军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洋洋洒洒几千字,现在把书评整理发出来,大家可以看看,一起参与讨论。
龙书主以及各位书友,我是本书坚定的爱好者之一,从首发看到至今,确实精彩。我也结合自己的阅历及剧情,为大家解读本书全部人物!今天我先为大家解读,曹实。希望大家喜欢。
曹实,听起来多“厚道”的人!然而,他真的厚道吗?一切的谜中秘,他都是简简单单的受害者?他是天少爷值得信赖的人吗?
作为一个重要角色,他早早就出场,和天少爷一起长大,在老头子手下做事多年。凭着这些,他至少收获了天少爷的信任,至少在前期绝对是。可是,贯穿全文的一个主线,就是这个曹实,因为,他根本不老实!
前往西夏白马,“失败”而回,接着交易“被黑”,曹双失踪,到后来主人公被陷害,被流放,被追杀,再到今后的一切的一切,例如卫长空突然被端,给予账本,神秘失踪,他都脱不了干系!这个最不老实的曹实,绝不让人放心,且大有蹊跷——为啥什么事都和他有关?
有时候,过于相信一个人,是绝对错误的。
从曹实的性格可以看出,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天少爷,认为他和老头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可能有的朋友会问,这就是我认为曹实是内奸的原因吗?当然理由不完整。我也是从天少爷被诬陷开始,渐渐察觉此人有重大嫌疑。又从马飞得到启发,认定,曹实,是个内奸式的人物。
也就是说,他是背负着西夏令牌的使命而来,潜伏在长空身边,伺机实现他的两个企图——1.牢牢掌握卫天(因为除令牌之外,卫天是解开终极谜团不可或缺的人),为保留并看住他解开惊天谜团,2.貌似为老头子办事,实则为自己集齐令牌,获得长空信任,并实现终极目的。
那么脉络如何理清呢?请看深度解读曹实之下
明白了这一点,就明白了全书的钥匙。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曹实提前透露消息给幕后老板,并在白马镇设伏,制造中毒假象,实际上曹知道中毒的毒性,甚至自动愈合都清楚;也因此自然而然地引来阴沉脸交换令牌,之后主人公天少爷的不幸遭遇,皆缘起这个曹实。甚至我大胆推断,元山之行早就是曹实设伏的圈套,他幕后的团伙已集齐令牌,想抓获卫天,但他失算了。没想到卫天跑了,这也让曹实头疼,所以一锅端长空的计划不得不拖延很久才开展(虽然曹实已完成好整个计划,因为他太了解江北布局了)。至于主人公的行踪,早就在曹实幕后老板的掌握之中,甚至于主人公和白音之行他都清楚,算准了落难主人公必然相救,干脆冒险引他出来。在看起来生命危险时告知他假的,想让天少爷相信。后来发现小胡子在保护主人公,他忽然发现对手太强大了,波折太多。因此等不及抓住卫天,更因为曹实背后老板时间太紧张,直接端卫长空,希望吸引卫天露面活捉之,伺机灭掉小胡子和尚一行。
他的老板已经不用说了,可能那就是阴沉脸。可是仅仅是个阴沉脸吗?那又错了,也有许晚亭的身影耶。也就是说他的幕后老板不止一个。其实,我心底里觉得,曹实貌似在给长空做事,实际上在为幕后老板做事,貌似为幕后老板做事,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做事!因为,曹实在玩大的,他想利用别人,实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他压根没为别人打工!他要独自,解开西夏令牌的秘密!他能吗?请看下集,深度解读卫长空。
深度解读卫长空
作为一个忠实的龙粉,我一直喜欢龙书主的作品。我也愿意,为书主做点贡献。我想,更多有价值的评论,才能抛砖引玉,让这部作品,乃至我们最可敬佩的龙主,人生道路上,走出自己无限的精彩。我在手机码字,却无怨无悔。
刚才我们揭穿了不老实的曹实,接下来,咱们在品下天少爷的养父——卫长空先生。
长空,有鹰击长空的味道。作为卫家九门的得意代表,他肯定是了不起的人。卫家九兄弟们,个个都是高级人才,八爷人上人,那岂是酒囊饭袋?可谓智力水平绝顶一流。龙主在文中的一再暗示他的人上人地位,也颇有深意。
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午餐早餐也一样。起早,没利的话,谁愿意呢?再进一步推断,可以轻松得知,他收养卫天,也是为利,因为这个利,太大了。甚至我断言,长空抚养卫天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用卫天去开启西夏令牌的终极秘密!没卫天可以打开谜团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个我在随后会单独说令牌的事。
长空,这个名字别有深意。偌大长长的天空,演绎无限可能。无边无际的天,也包涵着,令牌的秘密和长空的心事。到底是什么呢?请看下集深度解读人物之长空(中。)
长长的天空,或远或近。丈量远近不是用尺子,而是用心。
长空的心,早就把令牌的秘密洞穿了。所以他以超然的心态入局。在这一点上,雷英雄,青衣乃至小胡子都没他了解整个过程(仅许晚亭例外,这个人和长空一样,洞悉整个秘密)。
深沉的长空,早就如观小孩玩耍一样,看穿了曹不老实的谋划,可谓心知肚明。曹不老实或许自以为高明,那是逃不出长空手心的,观结局就可知,从行文也可判断。
瘫了?不可能。是因为长空在用计,先迷惑住曹实。有三个企图:1.故意示弱,引曹实露出尾巴,2.让众人,特别是曹实,甚至包括天少爷都要瞒住并产生错觉:长空老了,不中用了,让曹不老实放松警惕;3.赢得反击部署时间,考虑今后之行动与对策,以及和神秘组织6取得联系,规划下一步行动。
卫勉娘,也是长空的布局,使得曹实计策无法完整实现,并牵制住曹实的部署。面对卫天的“叛逃”,长空更是明白曹不老实做的梗,只是越来越证明长空的判断而已。当曹不老实自鸣得意地(在他心里)连锅端了长空家业后,他或许刚想明白——长空在那天反常地走出门之时,就是他自信具备完整反击力量,最终彻底反攻并牢牢握有胜算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长空失去一切,但是至少曹实知道,长空一日未抓,危险就如影相随着,一天抓不到长空,曹实就越胆战心惊,因为长空的实习,他都摸不着地。如果一直抓不到长空,那也意味着,较量,才刚开始。卫天回到江北看到曹实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是担心长空,而是害怕导致的!因为长空的力量,让他害怕!
长空不简单。他会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呢?请看下集,深度解读卫长空之下。
心中握有绝对胜算。我想,当长空步出大门之时,就是长空赢得彻底胜利的开始。
在危急关头,他的脚“好了”(因为根本没瘫,且在为最终做准备,同时也把很多事情交给曹实去做成为顺理成章,曹实或许心里清楚,但他总没法验证,到底瘫没瘫)。
那他躲哪了?江北不安全,但他又恰在江北(很可能是借用了令牌的力量,做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改变),我想接下来行文,大家就可以知晓。
卫家另外的兄弟们呢?都参与进来这个事情当中!他为何忽然与薛斗?是因为当时长空也有类似马飞曹实的内线,是因为,天外有天,长空之后,也有天给他撑腰!所更关键的,是他应该发现了蹑手蹑脚同样抢令牌且混进来的曹实,为了留住他为我所用(例如麻占()找到和卫天相似度为满点的六指人,在曹实暗喜的同时,长空更喜)为了让自己更省事,也为了与六展开稳定的联络,更因为,笔者的大胆推断——江北这个地方和令牌的秘密有重要地理联系,这地段非占不可!
要不也没必要改游击队为占领军。也为了,更好的保护主人公。我也认定,抢夺地盘的时候是得到主人公之后的不久。
那么,得来令牌,长空有何目的?那就是让另外八门复活,实现他的终极目的!不管怎么说,长空,是这部书暗线的主角,读者最终也会理解,这位老爷子的良苦用心——因为他的出发点是正义的!胜利,终将属于他——长空!
那么,令牌又是做什么用的呢?曹实的兄弟曹双为啥忽然“消失”了呢?卫天又和终极秘密有什么关联?引得各方不遗余力地抢呢?这些谜团,就由笔者来为大家解析。请看下集,深度解读之曹双。
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曹双
连续码字得有两个小时,手都酸了。但是,让我们继续探索,一起和我深度解读。这次,我们先解读曹实之弟——曹双。
从全文看出,这位曹双,出场机会,那还真不多。出现在元山,就“被黑了”,“被抓住了”,“被衰老了”。我们知道的,是曹双是曹实的弟弟,看起来他好像衰老过度,去了极乐世界。
事实真的如此吗?
完全不是,这又是一个局,曹实及其老板,设下的局。
看起来,曹双似乎瞬间衰老,但是实际上,我结合曹实的基本推断,我们可以得知。曹双不但没衰老,且被人替走,在根据曹双的体貌特征,放在另一个长相高度相似且去极乐世界的人。
因为,这样做,可为曹双脱身()找到最佳理由——阴沉脸元山黑长空的人,双子不幸被抓。在地下室“()找到双子”。但真的双子,早就脱身了。
那脱身离开长空的双子,有何作用呢?请看我下回道来。请看深度解读曹双,下篇。谢谢!
替出来的曹双,有其重大作用,有如下几点:
1.将其哥哥曹实要转达的情况,告知幕后人员,特别是令牌、长空和天,为决策提供情报;
2.带出江北长空的布局,以及曹实拟定的行动计划,带给老板;
3.直接带队指挥颠覆长空的战斗。可,为何长空的伙计始终声称,他们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呢?因为潜伏的曹双没露面,他在隐蔽地指挥整个计划和行动。为什么曹实没亲自指挥呢?因为卫天没在握,此时暴露极其不利于掌控卫天,也对计划不利。继续装成受害者一方面,对不知情况的人,或许错以为曹实的忠诚,且希望诱捕长空和卫天。长空肯定不来,卫天身边的小胡子和和尚都不是吃素的,胡未动手。
但是,狐狸尾巴,终将露出来。曹实曹双兄弟,结局,由于其阴险,或将可耻。一切,还是让书主来定吧。
我很想先解读小胡子,但是我们的天少爷,已经等急了。那么,我们接下来,一起解读,众望所归的天少爷。
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卫天
龙书主和天朝人民浮云。小小等书友都支持我的深入解读系列,我真的很感谢。我也努力在我元月生日11号之前完成解读,共同用行动支持书主!
长空之下的养子,我们的主人公卫天,是龙主刻画最多的人,也是最富有血肉的,贴近你我生活的人。
小时候,天少爷无忧无虑的成长,和众人玩在一起乐在一起,还有曹不老实陪伴,更甚至打赌一起去桂林好好玩玩。多么无忧无虑!
可是,这种未经历残酷人生的无忧无虑,必将被严酷的现实所压倒。
天少爷,是不幸的,因为他的六指,让他卷入这个危机四伏的阴谋;是忧虑的,因为现实的种种,让他憎恶,让他排斥,甚至想回到过去;是郁闷的,曾遭受的失败,让他绝望过;曾经是天真的,却也是被不老实和江湖油条深深欺骗了的,是苦恼的,怨恨过,自己为什么六指,是骂人过,要发泄自己发自内心的苦楚和烦恼,也惆怅、欢喜、悲伤过,但,这些一切,都衬托出他,他,天少爷,是最为幸运的。能接触到全部秘密,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能为自己的梦想拼搏,能有人随时或明或暗保护自己。
(不知不觉想到我自己,甚至我们,面对我们切实遭遇,我们是否屈服于这个无奈的社会大环境!我们是否被各种琐事绊住呢?是否早就忘记了,那个自己与生俱来的梦想和使命呢?)
这个漩涡够大,天少爷的路,也应该给你我启示(我是越看到天少爷,越联想到自己。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2013年,无论如何,我要勇敢迈出属于我的一步)。
天少爷的故事不仅如此,更精彩的,请看深度解读卫天之中。
(接上,先感谢您的阅读)这个神奇的天少爷,在苦难中成长,变得越发成熟。
从开始的无忧无虑,到接手令牌事件,从麻占探险,到看到疑似和自己几乎一样的黑色的“逝者”,天少爷都在悄悄改变。这是他心灵成熟的开始,也是为他卷进整个漩涡埋下伏笔。此时的天少爷,已经预感到,自己和这件事有联系。
他也在奇遇中成长,无论什么险情,都或多或少和他有关联,看起来最危险的他,却总受到万般保护。真是奇迹,谁让他是各方争夺的灵魂人物呢?
背负使命的天少爷,在历经被诬陷并开始流放、逃亡后,就进入了成长加速期。受命宝、赵狐狸(可能还有老罗,但我认为,老罗,挺悲剧的,我对他的基本解读是:在不完全知情下,被借刀杀人,具体请看我的深度解读老罗文章,我有深入的思考和逻辑推理),成为他逃亡的开始——因为命运根本没想让他,这么轻易地知道整个答案。赋予天少爷重大使命,也就意味他不可能稳坐钓鱼台。
紧接着,天少爷被追杀,亡命天涯,之后,就遇到了笔者最为崇拜的小胡子,以及和尚。虽有生人,但天少爷总有麻爹陪伴,虽然开始不理解小胡子,慑于武力不得不听命,但越来越发现,他和小胡子,还有和尚及其部下,结成了深厚的战斗情谊。无数次探险,无数次的险象环生,让他感动过。和雷英雄会面,更是他自己开始主宰自己命运的开始。他和小胡子和尚的关系已从开始天少爷被动听命,到天少爷开始独立自主。可见,我们的天少爷,一直在长大,待成长到必要地步时,就是整个秘密大白天下之时。这段曲折的心路历程,促使他飞跃。那我们呢?不也该从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中明白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卫天是孤独的,他的身份成就了他这点,看似众多人马在他周围,和他的生活产生交集,可是,有些,是不能说的秘密,你懂的。
请看下集,深度解读卫天之下篇。
(接中,感谢)
在本书里,令牌是无比重要的,被放在关键位置,天少爷也是解开谜团的钥匙。其实,天少爷会慢慢明白,他和令牌,也有联系,而且是更深入的联系。
因为,集齐令牌后,最关键一步,就是要天少爷去完成那最后步骤。
可以预测: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天少爷想开了,也懂得了许多,他会义无反顾的去探索终极秘密。天少爷的前世今生又会怎样?他的谜团如何解读呢?那就请看我对咱们的天少爷的如下推断:
1.天少爷和长空有某种联系。我所指的联系并不是养父子,而是天少爷和长空有某种更深入的联系,这种联系和令牌密不可分。至少,在全文95章之前,天少爷不清楚,但长空心里特清楚。长空和卫天还会见面,只是再见面的时候,会在一种让人惊讶的环境下见面。秘密,终将从长空口里亲口告诉他,卫天一震,但也将义无反顾地按长空说的去做。
2.天少爷是穿越来的。这个众读者可能震惊。但是我没在哗众取宠。为什么呢?大家可否记得,天少爷在麻占看到和自己非常相同的,从地下室取来的黑色“尸体”。这预示着,天少爷的前世今生,绝不简单。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是种极强的暗示。天少爷“有时恍惚”的经历,似乎是前世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告诉他,指引他。这个天少爷,很可能前世和路道长、元昊有紧密联系。这个谜团在最后一刻就会揭晓。
3.天少爷终将觉醒!随着事情的深入发展,天少爷将开启某种特异功能,将剩下的悬疑彻底揭开。将明白一切的一切。并和长空,为整个文章作结。
4.天少爷此后,还回重回麻占去看那具黑色的“尸体”,甚至那里就是最终的地方,至少也是非去不可的地方。他也将揭开这个“尸体”的谜团(因为他根本没辞世,只是在沉睡而已)
但是,我觉得,我们在解读卫天的同时,更要品卫天的深意:
1.为什么叫卫天?因为这个长空有某种联系,长空,不就是天吗?但卫天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他终将比长空更厉害。
2.主人公结局会怎么样?我从文章脉络可以知道,主人公又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型。命大命硬。在最终,惨烈搏杀后,幸免。并毁掉令牌,让邪恶的令牌,不复存在。怀念长空,回老本行,或怕引起伤心往事,隐居或从事它行等,总之善终。每每回想起这段经历,心中感慨,也会最多。也有很大可能和雷朵这个甜蜜丫头幸福一辈子,艳福不浅。
但是,我最深刻觉得,作者也把自己融入但小说里并充当主人公,这卫天也在写自己,写自己也在写大家,或许,字里行间透露出,告诉读者们,勇敢滴迎接挑战,做最好的自己,揭开自己的谜团,实现生命的意义……
这就是我对天少爷的解读。欢迎读者指正!如有兴趣,可接着看我的深度解读。下一个深度解读的人物,就是老罗。谢谢大家!
第100章 第二批人
第二批人
山体中有很多这样大小不一的空间,本来并不希奇。但是小胡子的手电照入这个小空间的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直了。
一口棺材,静静的放置在这个小空间内。
大家都闭嘴不再说话,我也顿时感觉很吃惊,这座山难道真的是一座山陵吗?否则怎么可能在山体正中的位置放置了一口棺材?从之前所遇见的种种情况来看,这里分明不可能是一座陵。
而且做这行的人都有起码的一点常识,象这样把整座山都掏空改造之后修成墓,那就不应该叫墓了,而是吉壤,是山陵,墓主的身份地位高到令人咋舌。
实话,很可能是一座帝陵。
我们几个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随即就有一种兴奋。如果真和帝陵沾边?那是什么概念?从祖龙开阿房宫一直到宣统退位,这期间帝陵几何,除了寥寥几个胆子比宇宙都大的狂人,谁沾手过帝陵?
但是兴奋之中,也有一些隐隐的迷茫,我们真的被搞的很昏沉。根据之前的经历,我的潜意识就告诉自己,这座山被开发出来,其中有我们不知的隐情。
孤零零的棺材,就那么摆在小空间的正中,大概有两米多长。这里面就有两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第一个,如果这座山被掏空了修成山陵,那么这口棺材首先就不合帝葬的规格。它应该只有一层,叫它棺还是叫椁并不确定,但绝对不是规制的棺椁。
第二个,这样一口棺材,是没办法从狭窄的岩缝里运进来的,除非是有别的我们还不知道的途径。
我们在入口处看了很久,小胡子就慢慢的试探这口棺材。周围的情况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试探了片刻,他就第一个走了进去。
笃
小胡子手里的合金管和棺材轻轻触碰,立即就发出一声很沉很硬的轻响。这时候,和尚和麻爹睁大眼睛,同时就冒出了三个字,阴沉木。
说起棺材,很多人就觉得好像金丝楠是最贵重的,但是事实上,最贵重的棺材应该是阴沉木棺材。
阴沉木这个东西不是植物,解释它的形成过程可能要列举一些数据,很繁琐。不过可以很简短的形容一下,阴沉木就是植物被某些自然原因深埋地下,经过漫长的时间沉积而形成的。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从地下挖出来的,而非自然生长。就象煤炭一样,如果这个地方有,那就能挖,如果没有,把地球挖穿也不可能()找到一块。
如果细分的话,阴沉木大致归类为几种,大块成型的阴沉木很罕见,尤其是可以打制成棺椁的料,那需要运气才能()找到。
这样一口完整的阴沉木棺材就是很好的依据,说明准备葬入其中的人,身份超乎想象。
这口棺材是空的,棺盖和棺身分离,而且我们猜测,当年运入棺材的人,是把料先弄进来,然后就地造棺。
看着看着,我们就发现了一个小异常,怎么说呢,这口棺材的料必然是阴沉木,珍贵的紧,但是棺材的做工就很粗陋,好像是支差应付一样,把活干完了就算完,根本没有考虑其它,完全把这样的宝料给糟蹋了。
我们看了很久,围绕着小空间和棺材,最终分析出一个比较确凿的推测,这座山肯定被人花大力气改造过,但是工程半途而废了,墓主没有被葬进来。可能期间发生了一些巨变,结果连棺材都被马马虎虎的扔在这里。
麻爹还有陈然都对这口棺材非常眼热,但是不可能带出去,麻爹就使劲的在敲,想敲掉一块。
小胡子默默的看了这口空棺半天,我发现他的神色没有变化,但眼睛中的目光仿佛更坚定了,可能下定决心非要走到底。一口棺材推测不出太多,不过这座山也因为这些而变的更加神秘。
“你想想。”小胡子突然就回头问我:“这个没有被葬进来的墓主,最有可能是谁?”
我想了很久,把各种可能来回筛选了一遍,按这口棺材的材质,还有地处的位置来看,最有可能的墓主那毫无疑问,十有八九就是元昊。
“说的没错。”小胡子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赞许我的猜测,然后,他又环视了这个小空间一眼,把目光落在了阴沉木的棺材上:“但是他最终没被葬进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就突然一动,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么这里无疑是为了西夏开国的皇帝元昊而修建的,但是之前我们看到的壁画上,还有太上道君的坐像。这样一个工程既然开始,为什么又要中途停止?
联想那些壁画,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皇家道士,路修篁。很有可能的就是,元昊又被路修篁摆了一道。
这个几百年前的道士,让我越来越猜不透了。
最终,我们丢下了这口棺材,从另一个入口离开了小空间。所有的岔路可能都是纷乱而相通的,我们只能挑其中一条走。麻爹仿佛有点举棋不定,出现了阴沉木的棺材,后面说不准会有更大的收获,但是这个地方总让人觉得不安全。
麻爹不开口,队伍里就没有唱反调的人,小胡子走的更慢了,我们一直都在这些密布的缝隙间穿梭,偶尔会遇到一些面积很小的空间,可以暂时休息。说起来很吓人,不知不觉间,我们五个人竟然在这团蛛网般的岔路上足足走了将近六十个小时。
这一次,我们又选了一个小空间落脚,大家背靠岩壁坐着,喝水或者进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所以我们尽量节约资源,手电都关掉了,只有陈然手里亮着一把照明。麻爹的背包里大部分都是吃的,他捡了个罐头递给我,和我小声嘀咕。
他说的还是老一套,我真听的有点耳朵生茧,干脆就闭目靠着养神。麻爹觉得我不重视他的意见,开始生闷气。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睡觉,每次休息,就是轮流小憩上片刻。我的体力不如他们几个,感觉很累,眼睛一闭就想睡过去。
砰!
一声枪响顿时把我从将要昏睡的状态中惊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就听到陈然那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手里的手电掉了,在地上来回微微的晃动。陈然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大腿,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很多事情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这声不知来自何处的枪响彻底打乱了我们,枪声还在继续,很密集,陈然行动更加不便,手臂上又挨了一枪。紧跟着,我就感觉和尚使劲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挡着我,麻爹屁滚尿流的朝墙根缩。
昏暗且摇晃的手电光柱中,小胡子一跃而起,他在光线下一晃,身体嗖的就蹿了出去,一脚踩在一个岩缝入口的边缘上,整个人象凌空一样贴着岩壁的顶端跳了进去。
不到三秒钟时间,岩缝中就传出两声很凄厉的惨叫,枪声顿时卡壳。陈然咬着牙爬到和尚身边,用合金管把自己的身体勉强支撑起来,替和尚挡着我。和尚塞给我一把枪,然后飞快的冲出去,沿小胡子的路钻进岩缝。枪声一消失,巨大的威胁就无形中减轻了很多,麻爹也趁机溜到我身边,躲在陈然身后。
很快,岩缝中的声响就消失了,和尚拎着一个人钻了出来,小胡子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手里的合金管上全部都是血。
这个人被和尚狠狠的扔在地上,他的胳膊被合金管捅出一个贯通伤。这人明显没有陈然那么悍,捂着手臂在发抖。
直到这时候,我面前的陈然才如释重负一般的倒下来,我赶紧去翻急救药品。可能岩缝里的人都被清理了,和尚也跑来帮忙,他手法很娴熟,替陈然处理伤。
被和尚扔在地上的人艰难的打了个滚,捂着胳膊爬起来,但他刚刚一动,小胡子手里的合金管就指到了他的鼻尖上。合金管锋利的刃口仍在慢慢的滴着血,而小胡子的眼神,仿佛比这刃口还要冷酷锋利。
我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场面,这里摸进了人,说明外面已经不安全,留守的两个伙计这时候大概已经被人按住了。
这个被抓回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否则不可能摸到这里。但是他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小胡子打碎了。他大口喘着气,看着鼻尖前的合金管刃口,再看看冷酷的小胡子,喉结艰难的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小胡子一句话都不说,胳膊一动,合金管的刃口顿时朝前移动了一点,几乎要把这个俘虏的鼻子给洞穿。
不管小胡子也好,还有这个俘虏也好,他们都在道上混,一些事情根本不用明说。这个俘虏很明白,落在对方手中,如果不把该说的说出来,下场可能比死都要难受。
“我说!我说!”这个人不由自主的朝后缩了一下,以避开锋利的刃口,他迟疑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我是杜家的人。”
第101章 写口
“杜家!”我忍不住插嘴问道:“杜青衣?”
俘虏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马上就说不出话了,这个事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想不到杜家的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婆杜青衣,难道城府真的如此之深吗?当初她和我见面时,还送了金锁和一块玉。
而且更关键的是,我们得知的信息,是江北的人到了宁夏,很可能目标也是云坛峰。但是杜家的人一出现,形势顿时复杂,我吃不准把老头子打垮的幕后黑手里,有没有杜青衣这个老太婆。
但是,老头子倒台之后,首先就派老罗去和杜青衣接触,这又是为什么?我不否认这个圈子里的笑面虎很多,可事态急转直下,让人预料不到。
接着,这个俘虏说了一些内情,他叫王威,和杜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家族内部的人(杜家的摊子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杜家内部成员,一些外人在杜家的地位也很高)。
王威一直都是负责下坑的伙计,他的身手很不弱,经验也丰富,可惜这一次遇到的是小胡子。在我们动身到宁夏的时候,杜家的人也已经出动了。而且杜家这批人里,成员并不单纯,有王威从来没见过的两个人。
杜家的队伍一共有十一个人,他们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我们找巴图带路赶往山眼这边的时候,杜家也()找到了向导,直逼云坛峰。算算时间,他们只比我们慢了不到三天。小胡子留在外面的两个伙计全被按住了。
杜家的人进入山体内部之后,走的也非常不顺利,中间遇到了一些事情,队伍分成了两部分,王威和另外两个人与大队走散了。他们是从另一条路七绕八绕的钻到我们这里来的。因为遇见了生人,所以他们就想先下手。除了王威,另外两个人全部被小胡子弄死在岩缝里,小胡子杀性不算重,但是遇见生死关头时,他比谁都狠。
“你们的队伍,是谁带的?”
“是杜连,还有还有杜宇。”王威在合金管的刃口下不敢有任何保留,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垮了,说出来的应该都是实话。
王威所说的杜连还有杜宇,我没有听过。但和尚知道,他一边替陈然处理伤,一边告诉我,杜家的家族比较大,旁支也多,杜连和杜宇按辈分算,应该是杜青衣的孙子辈。杜连的年纪稍大一些,有四十岁左右,平时也是做惯了硬活的人。
至于这个杜宇,连和尚说起来都皱了皱眉头。杜宇比杜连年轻十来岁,但是这个人在道上是有些名气的,他很聪明,或者说是狡诈,很多老江湖都比不上。杜连,杜宇,等于一文一武,是杜家的两张牌。
王威说完该说的,就露出恳求的表情,谁都不想死在这里。我们则暗中分析着,杜家的队伍一共十一个人,留在了外面两个,被小胡子弄掉了三个,他们应该还有六个人在这个地方。
我跟麻爹都很担忧,因为形势愈发对我们不利,除了杜家,江北的人也在盯着云坛峰,他们还没露面。这时候和尚弄好了陈然的伤,暗中对我们摇头,他手臂上的伤不要紧,但是腿上的伤动了骨头,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估计再硬气也走不成路了。
“我已经全说了”王威的语气中开始哀求,和尚还想问些更深入的事,但是王威专管做活,很多内情,杜家的人不可能透露给他。
这个人该怎么处理?我一阵头大,陈然受了伤,已经很难料理,再多一个王威,根本就带不走。如果把他放掉,后面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王威现在是一只绵羊,但是放走他,说不定就会变成一条吃人的狼。
“不留。”小胡子冷冷的看了王威一眼,转身就去拿自己的东西。
“不留?”我惊讶的望着小胡子,有点不忍,再怎么说,这都是一条命。和尚没有多说什么,不顾王威的哀求,把他拖到了岩缝里,不到两分钟,王威就发出一阵嘴巴被捂着的惨叫声。
“你不忍心是吗?”小胡子拎起自己的背包,他走到我面前,默不作声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指指陈然,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脖子上划了一下:“这是个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一个是你死,一个是他死,你怎么选。”
“把他打昏了就可以了”我本来还想反驳,但是看到脸色惨白的陈然,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小胡子说的一点都没错,王威他们是想要我们的命的。
我们没办法再带陈然走了,小胡子要他待在一个地方不要乱动,回来的时候会接上他。陈然点了点头,我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悲怆。一个负伤的人,被丢弃在这里,他活下来的机会真的很渺茫。
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二批人,会否有第三批,我们不知道。但小胡子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继续朝下走,麻爹不敢再多说废话了,谁都清楚,我们这些人都要靠着小胡子。
我们把陈然带到了另一个小空间里,他隐伏在角落中。小胡子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我们一一的跟上小胡子,都对陈然很同情。
经过这一场变故,后面的路仿佛顺畅了一些,岩缝的入口减少了,而且通道也变的比较宽,跟其它弯弯曲曲的小道有明显区别,不过也是九转十八弯,很幽长。大概一个小时后,所有入口完全消失,只剩下我们正走的这一条路。
形势这么复杂,我们不得不更加谨慎,可能主要还是环境和心理上的原因,让我觉得压力越来越大。我看见通道在前面又转弯了,不知道还得走多久,所以心里第一次萌生了要劝小胡子收手的念头,话一出口,麻爹也趁势在旁边帮腔,说这样走下去很不安稳。
这时候小胡子正好走到通道的转弯处,刚要回头跟我说话,目光顿时被通道另一侧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拿手电照了照,说:“通道好象到头了。”
我们挤过去一看,通道在转弯之后变的笔直,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很小的洞口,手电照过去看的不很清楚,也感觉不到一丝空气对流,说明还是个死洞。
看见这个洞后,我该说的话还没说完,小胡子跟和尚都想过去看看。这时候通道已经算是比较宽了,走在里面感觉不那么压抑。随着距离拉近,那个洞口也越来越清晰,很小很圆的一个洞口,直径一米多一点,里面的空间可能是我们在山体内所见的最大的一个,而且和以往那些石室不同的是,这个巨大的空间四周没有任何岩缝的入口,也就是说,通道延伸到这里好象已经到了尽头。
这里,就是这座密布缝隙的山体真正的尽头吗?从那个小圆洞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里面的空间是确实存在的,这样一个洞无疑不能放过。
“你们守在拐角这里,我过去看看。”小胡子带着自己的背包,慢慢朝那个很小的洞口走过去。因为这里的这个拐角是九十度的,不站对位置就观察不到来路上的情况,所以我们三个就留在原地等。
我们一直跟着小胡子在看,看他走到了小洞的旁边,然后仔细的观察了片刻,非常敏捷的钻了进去。小胡子一走,麻爹顿时就活跃开了,拉着我跟和尚不停的说。对于他的话,和尚只是笑笑而已,专注的盯着拐角那边的来路。
“已经进来很久了,老子累的要死,真他娘的有点受不了,这种鬼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又邪门又危险,早知道这样,老子死都不会进来,你们两个该说话的时候也要说说话嘛,别总让老子一个人跟他理论。”
和尚盯着拐角的来路,我则盯着那个小洞口,谁也暂时没心搭理麻爹。透过直径只有一米多的洞口,我能看到手电的光柱在里面来回的闪烁。
麻爹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就觉得很没意思。他可能也被折腾的够呛,不安的神情中又带着几分萎靡,无精打采的靠在石壁上。我看着麻爹,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不该在这个时候冷落他。
“麻爹,已经进来了,先别抱怨那么多,等到他出来,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
“还有什么商量的?”麻爹靠着石壁有气无力的说:“老子看出来,胡子是吃了秤砣了”
麻爹的话音还没有落,我身后的小洞口那边突然就传来咔的一声轻响。这里非常安静,任何异样的声响听起来都很刺耳,我马上转身去看,目光瞄到洞口方向时,空间里的手电光柱已经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我心里顿时一惊,和尚也立即警觉,我们把麻爹留在原地,匆忙跑了过去。
我跟和尚急速跑到洞口前面,这才发现,小洞从里面凭空多了块厚重的石板,把洞口堵死了。
第102章 莲蓬阵
这么厚一块石板,不可能是小胡子进去以后搬过来的,我感觉里面肯定是发生了意外,张口喊了一声。
和尚也有点慌,跟着一起喊,还拿东西在石板上敲,希望能收到小胡子的回应,但几嗓子喊过去,石板那边始终寂静无声,我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小胡子就算被堵在里面,最起码也得给个回应,然后大家想办法。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没反应,很可能情况比我想的更加糟糕。
小胡子如果出了意外,我们该怎么办?他无疑是绝对的主力。
我们一边喊,一边用工具在石板的四周寻找缝隙,还试图一起合力把石板直接推倒。但洞口直径太小,两个人挤在一起用不上力,推着石板就象推一堵墙一样,纹丝不动。
“和尚!快想个办法!”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我们在外面弄出的动静已经够大的了,以小胡子那种警觉的人,如果还保持着神智,最起码有点反应。
“不知道该怎么办!”和尚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果真不行,就用炸药!”
“我们现在是在山体中间,用炸药炸开洞口,会不会把这个地方全炸塌?”我迟疑了,这座山的山体几乎等于是中空的,如果不是专业的爆破人员,在这里用炸药就等于在给自己挖坟。
“不会,这种洞又低又窄,我卡住量,问题应该不大。”
“好象不妥,现在洞里面的情况不明,万一他就在洞口附近,炸药一炸,本来没死也得被炸死。”
和尚急了,可能也感觉用炸药不可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折叠铲就在石板边缘的缝隙里用力撬,一边撬一边继续呼喊,但石板很厚,铲子经不住那么大的力,一下子把铲柄给撬断了。
这时,我手里的手电晃动了一下,无意中看到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张纸条。
我把纸条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千万不要乱动!不要出声!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正在想办法撬石板的和尚,把纸条递给他看。和尚认出这是小胡子的笔迹。
“他在向我们示警,周围可能有麻烦。”我极小心的贴着和尚的耳朵嘀咕了一句,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小胡子能传出纸条,说明他还大概能够控制局面。
我找出笔,在纸条的背面写下怎么回事这四个字,然后顺着地面和石板之间的缝隙传过去。和尚趴在地上想朝里面看,但是缝隙只有一指宽,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示警,但是我判断,危险不在我们这边,在他那边。”我对和尚说,他也点头,但是手脚停不下来,来回在石板四周扒拉。
纸条传进去了,我跟和尚焦急的等待,麻爹也在拐角那边一直朝这里看。一直过了五分钟,那边还是没有纸条传回来。这样就让人非常的急躁,明知道里面可能有危险,却不知道是什么危险,而且也看不到任何情况。
“到底是怎么搞的?”麻爹在拐角那里朝我们喊,我就连忙冲他做噤声的手势。
我手里的手电一直在照着地面上的缝隙处,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纸条终于出现了,我立即捡起来,打开跟和尚一起看,上面写了几个字:退后!莲蓬阵!
“什么莲蓬阵?”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玩意,心里正迷茫,和尚就轻手轻脚拉着我,把我朝后拖,他的脸色很慎重。
我们一直退到了拐角处,和尚才停下来。麻爹围过来问,和尚就去捂他的嘴。我很小声的问他什么是莲蓬阵,和尚忧虑的朝洞口那边望了一眼,贴着耳朵和我解释。我一听完,也不由自主的朝洞口那边看了一眼,忍不住咋舌。
古代人对自然科学的认知度没有现代发达,但总会有极少数超越自己所处时代的奇人异士,莲蓬阵这种机关不知道具体是谁最先设计成型的,不过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中国古代奇淫机巧繁衍发展到巅峰的产物。
布置着莲蓬阵的地方,一般在四壁还有屋顶洞顶处布满了一个个凹坑,形状就和倒扣的莲蓬一样,所以后人把它叫做莲蓬阵。
一个个莲蓬状的石坑其实就相当于一个个声波震感的收纳器,石洞内进了人,他们自身所发出的声音或者震感都会无形中被莲蓬石坑如数接受,然后通过一根根喇叭状的铜制导管集中到机关枢纽位置,那里有四片极为轻薄的金属片,会随着导管传送过来的震感而发生上下起伏并且频率很快的振动,当这种频率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激活精巧的机关触发系统。
人说话或者咳嗽时产生的分贝微乎其微,但如果是连续性的发声,通过这么多莲蓬石坑的收集以及导管的扩大,对铜片产生的影响比较大。这种几百年前所发明的机关,其精巧性已经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无论再厉害的机关,总要有一个触发装置,这种触发装置可能是单一的,也可能是连锁的,但必须有一个触发点,经受足够的外力之后才会发生反应,比如说那种很常见的阴阳砖,触发装置是在室内的某一块砖头下面,人只要不留神踩上去,就会触发机关。这种触发方式中间要有个连锁或者缓冲的过程,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手完全有能力趁着这个极短的过程全身而退或者想出应对的办法。
但要防备这种通过声波震感触发的机关就很难了,谁都想象不到说两句话的功夫就会触发机关,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
要破掉这种莲蓬阵,比较麻烦,不可能把莲蓬坑全部堵上,也没办法去破坏导管,因为在破坏导管的同时,那种振动就可能触发机关。唯一可行的,就是仔细寻找中枢,把四片金属片小心的折断或者拔掉。
和尚判断,石洞里的莲蓬阵可能时间太久了,有部分导管遭到了侵蚀,否则就凭刚才我们那一阵折腾,小胡子绝对会挂在里面。
四周顿时沉寂下来,我们都不敢大声的说话,连对方的心跳声几乎都听得见。这种情况只能小胡子一个人去解决,外人帮不上忙。
我们静静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胡子还在石洞里没有发出声响,和尚实在等的心急,在洞口和拐角之间来回跑,时常都轻轻趴在石板上听里面的动静。麻爹也很紧张,因为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蛛网通道只有小胡子能记在心里,他出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咔
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但是突然间,和尚跟麻爹就警觉了,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声响,这样的环境下声波可以传送很远,我跟着也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是从我们走过的来路上传来的。
“有人来了!”和尚压低嗓门,两只眼睛顿时充血,麻爹翻身爬起来,躲在和尚身后,朝来路上看。
这他娘的简直太扯淡了!我立即感觉头大了一圈,山体里肯定有杜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摸到这里来。先不说我们斗得过斗不过他们,在这个地方动枪或者是剧烈的打斗,很可能会把小胡子给害死。
“来不及了!”和尚伸手就抓住合金管,又把枪上膛:“卫大少留在这里,麻爹!跟我到前面去堵住他们!”
“老子拿什么去堵住人家”
麻爹还想耍滑,但是和尚硬把他拖走了,我手里握着枪,就隐伏在拐角的岩壁后面,不知不觉中,头上的汗水一个劲儿的朝下滴。和尚和麻爹一直跑到了通道那边开始分岔的地方,然后准备伏击。
他们不敢用光源照明,只能凭耳朵和感觉去对付可能出现的敌人。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却能听到那种很轻微且连绵不断的响声,确实有人顺着岩缝在朝这边摸。
很快,我眼前突然就被光线遥遥的闪了一下,有人从岩缝的出口冒了出来。和尚跟麻爹都隐伏着,这个人出现的一瞬,和尚手里的合金管就迅猛的刺了出去。
那边立即混乱了,有惊呼和枪响传来,手电光柱来回的摇曳,我只能看到几条影子飞快的闪动,还有子弹打在岩壁上抨击出的火花和流弹声。
这大概就是杜家的人,有杜连和杜宇带队,他们的身手都很好,被伏击了也只是暂时的慌乱,很快就把和尚跟麻爹缠死了。我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紧张的注视,偶尔会看到和尚还有麻爹的身影在乱七八糟的光线中呼的一闪,他们很吃力,在子弹和锋利的刀锋中左躲右闪。
和尚明显被一个好手给缠住了,麻爹就显得更危险。我越来越感觉坐不住,如果他们两个顶不住,被人冲到这里来,我和小胡子都要死。
我飞快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心上的汗,然后握住枪,一咬牙,猫着腰贴紧岩壁,朝那边跑过去,我得出一点力,配合他们全力挽回眼前的颓势。
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老罗
我相信,作为载体,传递信息是文字的基本属性。可文字天生却没这么庸俗,文字有其高雅的一面。最巧妙的文字组合,才能激活文字的内在力量。三国曹植能UU小说龙蛇走,心中锦绣成,左思的赋使得洛阳纸贵。有且仅当一个有心怀和格局,境界的人,所写才能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对于一个几乎不看网络小说更从不付费看的我来说,《将盗墓进行到底》是迄今为止唯一让我陶醉的,甚至无法自拔的小说。从小一直看历史的我,真的都被折服了。因为共鸣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支持龙书主的广发书友。
信息有其载体,爱有其载体,当然,人的思维与品质更有其载体!我们在揭曹实,谈曹双,品卫天,思长空之后,恭请各位,和我一起,先走近老罗,再走进老罗。
人与生俱来都会有宝贵品质。例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部电视剧,就叫做《忠诚》。对于我们的老罗,我也只能无奈地说声——他是一个值得尊敬,但因为忠诚而导致悲剧的人。但是这种悲剧,却和这个社会大环境是分不开的。只要他转念,荣华富贵也说不定,活下来更是可能。但是,他还是坚守忠诚。
为何他会守住秘密?为何他会卷入这个迷局?为何不对卫天讲明真相?请看下集,深度解读之中。谢谢!
老罗不能不明不白地牺牲掉。他需要人去了解,需要人去理解,进而让老罗为之坚守并牺牲的目的,让人们至少知道——忠诚的代价,或许很惨重,虽然忠诚本身是个宝贵品质。
要走进老罗,先走近他。从哪里入手?就先从长空的让老罗、天少爷和卫勉去放置神秘东西的人事安排入手,因为这是个突破点。
文章已经提到,老罗是“长空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从青年起就赴汤蹈火,情谊深厚,并真正深得长空信赖。既然物品这么重要,派他1个人去了,为何还要叫上天少爷呢?如果说长空觉得双保险更可靠,那为什么把卫勉也喊上,3个人同去呢?
梳理全文,那间密室更是神奇,大活人过去10分钟“消失”了;门早不关晚不关,老罗进去不关,偏偏天少爷和卫勉一进去,就神奇的关闭了,还无声无息严丝合缝。天少爷找了两个小时都没()找到出口,一觉醒来看到漫天星空,然后就被陷害了,开始逃亡之旅。
我们都能看出,这有问题,但如何解析,脉络有如何理顺呢?细细思考后,我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1、3人同去的人事部署,是长空的巧妙安排,他心中已有一个计划,一个大到包围并击破曹不老实反水江北计划的计划。
毛主席告诉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事物。孤立看这个3人藏宝事件是错误的,要放到全文环境去看,才能看出些端倪。
还记得,在长空赋予天少爷任务时,说过的话吗?——家里有人反水。去藏宝,既然是个秘密行动,就需要参与者至少要集中精力。可长空却先抛出这个命题,并让卫天去思考,别有深意啊。结合卫天被“诬陷”,“逃亡”,以及之后事态无限发展,可以基本看出:①、长空已经较为确切地确定曹实这个内奸,侧面了解或推断出曹实计划,并悄悄展开针对部署。派卫天去,是委婉提示他,即将踏上一条平反之路,去查明那幕后真凶;②、长空已经认定卫天能够独立出征并获取令牌秘密。长空了解到外围不少人盯上了卫天,鉴于卫天无限价值,获得保护已经必然,也可让他历练历练,加速成长,为最终一举成功做准备;③、从卫八爷事件之后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已经轻松驾驭这一切,召集叔爷来也顺利成章,只是要么假戏真演或商讨江北事变后的对策。在江北风雨飘摇的前夜,长空早已料到,依然很稳。
那么暗室又是怎么回事?谜团如何解开?请看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老罗篇(中)——走近老罗(二)
谜团还有,咱们共同逐个击破!
2、按长空安排,老罗和卫勉又充当何作用和使命呢?
先说卫勉。我记得,初期有个书友,他的评论题目叫做——卫勉就是个坑。这个卫勉,又是一个不简单的神奇人物(关于卫勉,我必然还会深度解读,这个人不简单,可以肯定,长空教他不少东西,其作用,近期看来很弱,甚至副作用,长期看来,其力量小宇宙又得爆发)我判断,老头子绝不会白白派卫勉同去执行这么个神秘重大的任务,他会起到一种作用,一种承前启后,推波助澜的作用。具体下文判断部分我会再度解答。
再说老罗,从他的经历,所获信任和之后表现可以看出。他在去执行任务之前,绝对和长空有过谈话。谈话后,可以确定:①、老罗知道3人同去的意义何在;②、完整或部分清楚卫天即将的遭遇;③、明白长空对卫天的良苦用心;④、知道卫勉同去目的何在;⑤、懂得暗室机关的秘密;⑥、或多或少得到暗示,曹不老实会出现。机关秘密是什么?这点我马上开始推理。
3、如何看待密室种种“离奇”的事情?
这个藏东西的地方,就是在城东长空的宅子里。长空明确说明,这是他的秘密地点。再细细品味龙主叙事文字,我们获得几个重要线索和启示:①、空气质量尚好,没有霉味;②、老罗进去10分钟,没声音;③、天少爷和卫勉进去后,门就关闭了,而且是严丝合缝无声无息;④、天少爷找了两个小时没()找到出口;⑤、屋上有个灯且屋子20平左右;⑥、卫天醒来后在外面,卫勉不见了。这些线索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条线索,不是说明暗室通风好,而是暗示有人在最近来过;第二条线索,说明老罗独自进去,没那么简单;第三条线索,暗示长空对3人部署的计划开始启动;第四、五、六条线索分别暗示:天少爷寻找方向不十分完善与置身长空策划中却浑然不知。
他们3人信息不对称,究竟的情况,我给出如下几种最可能的可能!
长空先前派人去暗室进行机关操作,在确保使用正常后,将秘密至少相当部分告知老罗,卫天完全不知道且卫勉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仅为知道一部分(或卫勉也可能不知道),曹实被动(或主动)知道发生的事情,却“渔翁得利”。
暗室里空气没有霉味侧面暗示有人近期来过(也可能是老罗先来看看)。来人先查看暗示机关是否正常,确认后,长空告知老罗——暗室里是有机关的!文中说明老罗进去后10分钟没声音,考虑到卫勉的异常举动(贴近天少爷脖子,吸引天少爷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这里来,谈话声或足以掩盖启动机关的细小声音)。老罗呢?则是先知道暗室的玄机——暗室之中还有暗室,他触动机关,进入暗室的另一部分。进入后,天少爷发觉异常。但是已经启动的机关,门关上了,天少爷寻找缺乏全面的考虑。读者或许会问,论点支撑在哪?有三点:一是江北变乱后,小胡子获得长空藏的拓本获得启发,在小胡子打开其他暗格后,看见主暗格空无一物——大多数人或许会想到放弃,可小胡子认真找,却()找到暗格中的暗格,在看起来没路之中()找到方法,拿到拓本。长空藏东西的方式,可想而知,这个暗室,也肯定没那么简单;二是从门严丝合缝关上这点,且大门用料厚实,可以了解到,机关设置是巧妙的,考虑是周全的。们能做到这点,空间转换又怎无可能?老罗在这10分钟内完全也可以严丝合缝悄无声息地进入暗室的另一部分,造成两人进去后发现空无一人的情况;三是天少爷寻找方向缺乏全局观。从文章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做什么?在找出口!却没考虑到机关在哪。这也说明长空的远见,主人公还需要历练啊(其实机关就在主人公头上的灯内)。
如果卫勉知道整个长空的安排,他会按长空安排去“诬陷”,目的在于迷惑曹实判断;如果卫勉不知道长空安排,试想在黑暗中(仅他和卫天),他受到伤害,“凶手”肯定是天少爷了,这导致卫勉的口供也很正常。曹实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秘密藏宝的事情。但长空的策划里是包含曹实前去这一环节的。
我们已经走近了,走的很近了,即将走进老罗!接下来,我决定熬夜,完成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老罗篇(下)——走进老罗,敬请期待!
(接中,深夜下班晚,一直在码字,希望我的见解,对得起龙主和大家的信任)
好,咱们再捋顺一遍情节,密室里的真相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老罗触动机关进入密室另一部分,待天少爷和卫勉进入后,机关按照惯性程序自动关门。并困住天少爷和卫勉。惶恐之下的两人,在寻找出口未果2小时之后,必然会疲惫加绝望,睡觉成为最佳可能(甚至灯泡内都有少许催眠物质),在2个多小时后(很可能是3小时甚至更长,确保此两人在休息)后,老罗从隔层密室里通过暗道出来,重新回到铁门,趴着用耳朵一听,里面没声音了,再重新打开铁门,进入密室。先把天少爷抬出暗室(为防止天少爷被惊醒,或用某种药物也说不定,就像梁成化考验卫天一样,用药,目的是十分委婉地暗室天少爷离开,以及让计划完全说得通,也完成这个策划的使命——东东移位到老罗并由老罗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后用钝器猛击卫勉重要而非致命部位,造成较大伤害(为的是:如卫勉真的是明白整个策划,并被重创的,说明他是个坚强性格内刚的人才;如果真的不提前知道,也不能说明他仅仅是个受害者,但是猛然被击应该会大叫,这容易惊醒天少爷,虽然在幽深的密室里所喊外面几乎听不到。所以先带出天少爷再收拾卫勉。不管那种可能,都为卫勉离开创造条件和借口,使得离开顺理成章。他去省会医院了,这个乐趣来了——因为他要去代表长空和6接头,我先提前透露我对卫勉的基本判断,作今后准备去了)。当老罗再进入密室时,启动机关让门关闭(和卫天三人一起来的流程再走一遍,先把刚从卫天搜出来的东东放进真正的密室,再进入卫勉所在的密室),然后按计划,静候曹实。长空因为他们3人“遇到不知名原因”未归,顺理成章派曹实去看看。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卫勉重伤,老罗被“困”在房间内,天少爷“逃跑”还是“凶手”使得整个策划,都那么的合情合理。曹实根本没得到所藏的东东——因为曹实不清楚这个机关设置,且以为东东在天少爷那面,让曹实去急,急于得到这个和令牌有关系的东东,使他逐渐露出狐狸尾巴。长空故意露出的冷漠,也让曹实更多接触天少爷并让天少爷越发了解曹不老实——长空都在一旁,看得整个戏,尽在掌握中!
我们已经走得更近了,迈进了解这个角色的大部分领域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去了解,老罗的核心领域!请接着看深度解读全书人物之老罗篇(下)——走进老罗(二)
(接前文,我要坚持,咬牙也要在睡觉前完成老罗的解读,诚谢抬爱我的龙主及各位书友,笔者鞠躬致谢)之前的种种论断,在说明事喇后,都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打开老罗心扉,探究老罗的精神世界及其牺牲价值。
我们要从他经历的事及其扮演角色(价值观),和他的性格入手,这是最佳入手点。
1、老罗的经历
老罗,被长空信任,共同打拼天下数十年,中间必然发生多种情谊深厚的事件,使得长空对其彻底放心。一呼即来,能刀山火海,“唯一可以了解长空知心话”,这简直就是对老罗最高的褒扬!和曹不老实相比(即曹实,笔者一般不喜欢背叛的人),他的价值,已经可以被称为心腹了。不是每个牛奶都叫特伦苏,也不是每个人都叫死党和心腹,忠臣,你懂的,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领导的安危。这人物也是和曹实形成巨大的对照和反差,是个正面忠臣型的人物。
2、老罗的性格
老罗的性格——木讷,不爱说话。也就是不善表达,内向。这点比麻爹好,至少心里能装下事。但是这样的性格,我们不是说不好,而是这个社会,希望大家有这个性格;然而作为我们,不该具备这样的性格。原因我在接下来会说透。
性格加上他的经历与价值观,概括地说就是:绝对听命长空,绝对保持忠诚,甘为牛马,愿为前驱,领导告诉他不能说,他坚决不说,对于恩义,心中不断,铭记在心,秘密,烂在心里坚决不吐露哪怕一个字。
可否记得?老罗在江北事变后遇到天少爷的样子?惊慌。可否记得,天少爷在车里单独质问老罗,他的表情?可否记得,老罗掷地有声的话——把我枪毙了,我也没怨言?再分析老罗这句话。我们可以知道,甚至举个例子:在电视剧里,如果犯人在公堂被冤枉,他会说,大人,冤枉啊!如果犯人心里知道自己犯罪深重,就会说,大人,饶命啊。说话不同,意义更不同。老罗所讲,说明:天少爷没冤枉他,他是那次事件主要执行者,责任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不能全盘托出,因为他答应长空保守秘密,哪怕是生命的代价——虽然雷英雄就算抓到老罗也没问出半句一样。这是老罗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老罗结局好快,快得让人惊讶——当天就去极乐世界了,虽然他还留恋这个世界。指使灭口的人,可能是雷英雄,可能是其他人,不太可能是小胡子和尚,最有可能的,却是老罗忠心效力的长空——因为,长空担心,和天少爷在一起,老罗心里压力会越来越大,最终吐露一切,导致长空最终计划彻底破产,且老罗知道太多,况且被雷英雄生俘,应该才放心,你懂的。小胡子和尚身手,我们都懂,不能惊动他们,悄悄的,让老罗去极乐世界吧。
老罗是个出场不多的人物,但是他给我触动很深。简单的描述和出场,都是经典。千万不要以为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因为他给我们带来太多启示,也承载着社会正能量,是古今都稀缺的人。他坚守约定,至死不渝;他非常倔强,半字不吐;他作为忠臣,尽忠尽责。可是太平总是将军定长空下决心的时候,也不禁感慨万千,为了最终计划,他或许也是无奈地选择了这种符合情理却不应该的方式,这样的人,难得。
现在社会,很多企业都在呼唤忠诚,可是完全忠诚,又能得到什么结局?事态冷暖,人情炎凉,我们都要有心里准备。见利忘义肯定不行,追求利益最大也不行,不忠诚肯定不行,绝对忠诚唯命是从,不去思考,更不行。人,总要保留点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才能立于不败。拾金不昧是美德,善于言谈不缺德。
洋洋洒洒,已经入夜2点15,我终于完成。想到龙主和书友的抬爱,我就一直在坚持。明天,我会给大家带来,深度解读系列最新篇章之卫勉,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