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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罗罗     天朝之梦txt下载     天朝之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71章 内忧渐起 求保底票票

    “公局委员?问一县之事!?”

    肃顺愣了又愣,心说,这朱逆真是在胡闹,怎么能让这样的粗鄙之辈过问一县之政事?若是这些跑船的粗人能问政,还要官老爷作甚?

    “六哥。”

    元宝对肃顺道,“两江自道光29年起就是这个规矩了,无论士农工商,只要缴税超过一定的额度就可以参政问政。县、府、省三级都成立了公局,由地方上缴税超过一定额度的商人和士绅推举的委员组成。公局有权监督地方官行政,还和地方官共管税局,还可以弹劾地方官,可以向朱皇帝递交建议书。总之权力很大,南地东南八省的地方官都不大敢招惹这些公局委员的。”

    肃顺依旧摇头:“胡闹胡闹,完全是在胡闹!官府治民治的就是士绅商贾,真正的好官就是该为小民做主。如果地方官员都受制于士绅商贾了,还有谁会为小民说话?这不是迫着官员和绅商沆瀣一气,盘剥小民吗?”

    曹师傅闻言苦笑了起来,官商、官绅勾结古已有之,不过在新明之前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朝廷也一直想方设法予以抑制,比如异地为官之法就是为了避免官商、官绅勾结太深的。可是在新明朝,官员和绅商却是不得不勾结,不可不勾结。如果哪个县官和县公局的委员们都闹僵了,哪怕是后台像钢板一样硬,否则肯定会被弹劾下台的!

    曹师傅忽然叹了口气:“其实皇上已经知道了,上面有风吹下来,说是很快就要整顿东南八省的吏治。重头就是士绅欠税……三个月后要是那个公局委员或是朝廷官员的三族有田赋欠缴。立即就要免职!”

    “还不是为了多收税!士绅欠缴要补。民人多缴却不退!朱皇帝的算盘真是精啊!”瓜尔佳.元宝哼笑道。“东南八省有哪个县没有完成收税额度?完不成税收额度是要扣减省公局代表权的!连续三年完不成就要解散公局实行军政,连该县科举也要暂停。”

    曹师傅苦笑:“可不是嘛,朱皇上捞钱的本事天下第一,一个公局套住了商人,一个科举圈住了士绅,再把公局、科举和税收挂钩……现在的确没有哪个县不完成税收指标,大部分都是超过不少的。现在又要士绅补缴田赋,一下子又能进账不少了。”

    肃顺叹气道:“士绅家里面都有银子。欠税本是不该,现在补缴上也没什么。只是民人多缴不退就太可恶了,朱皇帝就不怕官逼民反?”

    曹师傅摇摇头:“反?谁敢啊!光复2年的时候不少地方的漕帮兄弟闹事,结果怎么样?现在大明朝的军队可不是过去清鞑的官兵,打起来个个如狼似虎!漕帮兄弟前前后后被杀了有上千,抓了好几万,都送到东北当苦力了!

    而且……东南八省的寻常小农虽苦,但比之清鞑那会儿还是好的。毕竟漕赋已经免了,田赋虽然高,但是只有正项没有杂派。虽然下面的官员会收‘长价’。但是原来也是这个规矩,所以家里有田的农人日子还过得去。就算真过不去。还有闯关东、下南洋、跑美洲三条活路。而且这两年应天、上海、苏州的工商发展很快,还有不少大工在建,找份糊口的差事还是容易的。

    不过也不是哪里都太平,这些时日四川那边的读书人闹得就有点凶,听说还要罢考科举!”

    说到这里,这个姓曹的船东似乎也觉着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冲肃顺和元宝两人抱了抱拳就起身去沙船的船尾亲自掌舵了。

    “元宝,罢考科举是怎么回事?”

    曹师傅一走,肃顺就低声问身旁的瓜尔佳.元宝。

    “还不是因为西学!”元宝哼哼道,“朱皇帝刚到香港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中学为本,西学为用。可是现在当了皇上,真面目就出来了!他原来是要挖孔孟之学的根,居然要在科举里面加入西学的东西,要用西学取士,还在东南八省开办了许多传授西洋邪说的书院!”

    “有这等事情!”

    肃顺脸上闪过兴奋的表情,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如此倒行逆施,怎么只有四川士子挺身而出呢?”

    “其实也不止是四川士子在闹,湖北也受了些波及,河南、山东、北直隶和山西的士子也有闹事的,不过东南八省总的来说还算太平。”

    瓜尔佳.元宝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广州,因而能说一口纯正的广东话,在南边行走方便,不像肃顺这样一口京片子,人家一听就知道和渤海国有关系,所以就被派到南方活动,一方面开设北货行贩卖皮毛、人参、马匹替渤海国筹集军费购买军粮;一方面又负责收集南方的情报,所以对东南八省的情况非常了解。

    他道:“因为东南八省的士绅、商人、官府已经勾结成了一体。朱逆所行的新政虽然对升斗小民不是太好,但是士绅、商人还是得到利益的。士绅做官的机会比原来多了,而且漕赋免征对士绅也是有利益的。商人就更不用说了,朱逆是商人出身,所实行的都是有利工商的办法。而且在广东、福建、江南等地,绅商的界限模糊,豪门名绅往往兼营商业,他们都是新朝的得益者。而湖南一省则出了许多勋臣大员,湘湖理学派在新朝极受重用。因而江南、闽粤、湖南这些地方的士绅豪商都和朱明是一伙的。自然要压制住当地的热血士子,不许他们挺身而出捍卫圣人之学了。

    而四川省这两年都是军政治民,地方上的士绅、商人、官府虽有勾结,但不是一体。同朱明朝廷的关系也不深,更有不少人还心向我大清!”

    肃顺一怔,将声音压到极低:“真的吗?川人还心向大清?”

    元宝道:“千真万确,从四川过来的客商都这么说,当下的四川还不如大清那时候呢!”

    “是吗?”肃顺皱了下眉,心说什么叫“当下的四川还不如大清那时候”?现在全中国哪儿都不如大清一统江山的时候!

    “那是当然了。”瓜尔佳.元宝笑了笑道,“朱逆对东南八省是用心在治理的,虽然比咱大清的皇上差远了,但总归是用了心思的。四川那边则是放手不管,只管要银子,六爷您说能好得了吗?而且四川不比通着海口的江南、闽粤,民人活不下去还能往外面去闯,这蜀道可是难如上青天的!”

    “有道理!”肃顺点了点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我得走一趟四川,得亲眼见识一下这四川是怎么个乱法!”

    “去四川?六爷,皇上还等您带着粮食金银去草原呢。”

    肃顺挥了挥手:“这事儿可以让别人去做,跟我过来的景顺办事牢靠,让他去办吧。元宝,你难道没有瞧出来,这四川搞不好就是咱大清复兴的机会啊!”

    “四川?六爷,那儿离蒙古可远呢!”

    “离蒙古远,离藏边可不远!”肃顺轻笑一声,“元宝,西边的和咱们皇上到底是亲兄弟!”他轻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年春天,四阿哥和僧格林沁领兵去了西宁,同柴达木蒙古29旗的札萨克会盟,取得了他们的效忠,估计这会儿已经向西藏进兵了。”

    “什么!四阿哥和僧格林沁要去西藏了!”瓜尔佳.元宝吸了口气,“皇上知道了?”

    肃顺点点头:“已经知道了。”他看着瓜尔佳.元宝,“皇上说,四哥和他都是先帝的儿子,都是大清复兴的希望,无论是谁都有资格担起这个重任的。”(未完待续。。)

第572章 他乡遇故知 求保底票票

    应天府下关码头,这里虽然不如广州、上海和港九等处繁华热闹,却也船帆憧憧,人声喧嚣。

    一艘1500料的沙船靠在一个偏僻的泊位上,船体木色陈旧,看起来有年头了。挤在一堆更新更大的中西格式帆船当中真是毫不起眼。

    船上的跳板已经搭上了码头,一群早就等候在码头上的苦力争先恐后凑了上去想找份扛大包的活儿,可是船上下来的人却是牵着马儿,还有些没多大重量的皮毛、药材让这些马儿驮着。

    苦力们垂头丧气的散去,这个时候又有一辆西洋四轮马车驶了过来,还是四匹马拉的大型马车,马车的门窗边沿还鎏着金,阳光下面几乎要闪花人眼里。马车顶部堆满了皮箱子,看上去颇为沉重,那些苦力又连忙凑上去寻生意了。马车的门打开了,先是一个衣着华丽身材微胖的男子走了下来,接着又是两位明艳动人的女子,其中一个居然还是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挽着那华服男子,看起来是他的女人。立在沙船甲板上的两个洋装男子中的一人瞧见这一幕,顿时就面露讥讽的表情。

    “好一个大明盛世啊,到处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说话的人自然是渤海公奕欣的领侍卫肃顺了。

    “这些人已经是好的了,在码头上扛一天大包怎么都有几十个大子进账(大铜元),可不是想来就来的,都是有师傅罩着的。”

    说话的是那个姓曹的船主。他看到肃顺不解的表情。又笑着解释道:“两江各处的水陆码头不是红帮的地盘就是青帮的地盘。不是青红帮的人可别想到码头上做事情。”

    “怎么,官府就不管管?”

    “江湖上的事情官府不管,只要不坏了秩序就行了,官府也乐得有人帮他们维持秩序。”

    “哼,都是些乌烟瘴气的规矩!”

    站在肃顺身边的瓜尔佳.元宝却是摇头苦笑,江湖又不是第一天才有。大清朝那会儿的水陆码头的苦力也都是参加过帮会的。这个肃顺一直高高在上,还真以为大清朝是海清河晏的盛世呢?

    “元宝你快看,那车上下来的人是谁?”肃顺忽然指着那位挽着洋妞的华服男子问身边的瓜尔佳.元宝。

    “那是什么洋行的买办吧……”

    那位曹师傅用略带羡慕的语气抢答道。买办这个词在后世是很贬义的。不过在当下却是个褒义词,是阔佬的同意词!当然儒生士大夫是不大看得起这种暴发户的,可是曹师傅不是儒生,自然没有这种迂腐的观念。

    “那是白……”瓜尔佳.元宝定睛看去顿时就愣住了,那华服男子竟然是他的表哥,前大清协办洋务大臣白斯文!

    “是白斯文!”他凑到肃顺耳边小声道,“六爷,您先别露面,让小的先去问话。”

    肃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瓜尔佳.元宝三两步就下了船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斯文这个时候正一手挽着美人。一手摇着纸扇子,眼睛在码头外的江面上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对了,他现在已经不叫白斯文了,而是改用自己的字号恩铭行世,对外称广府人士白恩铭,还在上海领了大明江海关颁发的用白恩铭这个名字登记的护照。他从日本死里逃生回来以后已经下决心要改头换面,做一个大明顺民了。连那个满洲正黄旗的身份都扔了改当汉人了。

    本来他还对俄罗斯帝国抱有幻想,可是大阪湾一战却让他心彻底凉透了。俄罗斯帝国原来就是个架子货啊!什么太平洋舰队听着多强大似的,结果被大明的小弟日本给打了个损失惨重,24艘战舰沉了4艘伤了8艘,人死了不下三千,闹了个土头灰脸,现在全体窝在琉球没脸出来见人了。这样下去大清朝还有什么盼头?

    所以白恩铭也想开了,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反正他现在也早就淘到第n桶金了,而且还能讲英俄两国洋文,在香港交了不少洋朋友,真不怕找不到做生意的路子。

    这次他“冒险”(其实也没多大风险,应天府里没几个人认得他,就是朱济世和玛丽亚.克莱门蒂娜、杜兰夫人和罗德里格斯)应天府是为了收购土地。他到底是在英吉利见过世面的,知道一国的工商业一旦起来,首都和工商业中心城市一定会向周边扩张,土地价格也一定会节节攀升。大明眼看就要和英吉利、法兰西一样开始工商业大发展了,现在不去购买应天府的土地更待何时?

    而且白恩铭的生意经还不止于此,他不是购入应天市区的土地,而是购买近郊的农田。一亩最多就是两三百块,虽然比起寻常的农田已经贵了几倍,但是比应天市区的地不知道便宜了多少。他估计过上几年,等应天府的面积再扩张一些,他现在买下的土地起码可以涨到每亩一千块!

    不过买卖农田也不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那么容易的。因为现在的江南特别是应天府附近的土地是比较集中的。大部分的土地的所有权都在士绅权贵手里,由佃户耕种。而土地买卖就涉及到了佃户的安置,那些佃户虽然苦得不行,但往往还是守着租来的土地不肯离开。因为一旦失去这些土地,他们就很难再用同样的条件租到土地了——大部分的佃户虽然没日没夜的种地干活,但是一年忙到头却攒不出银子来,非但攒不出钱,而且十之八九还要借上一笔印子钱才能勉强活下去。所以他们人人都欠着地主的债,地主不问他们要债已经是大发善心了。如何还肯给一笔安置费?

    这些两手空空的农民一旦离开土地,想要再租到土地可就很困难了。因为这个时代江南的人口过剩的厉害,根本就是无地农民哀求地主来剥削!所以租种土地都是要给押金的,口袋里面一个大子都没有的农户是很难租到土地,即使租到地也是租子高到根本付不出来的地步,最后只能典卖妻儿去偿付。所以白恩铭买地没费多大劲儿,为了退佃却是大伤脑筋。

    他在应天是没有势力的,而且身份又“黑”,自然不敢诉之公门,也不敢逼迫太过。只好雇了青帮的打手去虚张声势,自己再出面做好人,连哄带吓唬,还贴了好几万元把一百多家佃户都骗去报了集体农庄的名,才总算把近两千亩的土地都收到了手里面。不过收来的土地也不能闲着,因为闲置土地照样要收税的!一亩地一年起码交一块半(他不是士绅,所以得按照民人的长价交税),两千亩就是3000块!

    但是白恩铭也不会再把土地租给佃户了,他这样没有势力的地主遇上老实的佃户还好,要遇上“恶佃”连租子都收不上来,将来还要贴钱把他们哄走,这当地主收租子的买卖,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所以白恩铭用买下的土地办起了个牧场,用来养牛羊——现在应天城的权贵和洋人很多,所以昂贵的牛羊肉和奶制品销量不错,价格也比较昂贵。另外,江南地区的纺织业发展迅猛,不仅出现了西式的棉纺、丝纺织业,而且还出现了使用羊毛为原料的毛纺织工业。因而饲养绵羊也成了个不错的买卖,同样的土地用来开牧场的收益比租给农民还高一些,而且还省心省力。于是白恩铭就安排自己的日本小妾绝姬在应天府管理牧场,然后将安娜.玛丽亚安排在香港,自己则在两地往来。

    如意算盘是很好的,可惜却在离开应天府的时候遇到了老熟人。(未完待续。。)

第573章 羊吃人又来了 求保底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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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府城,下关码头旁边一处小小的粤式茶餐厅二楼,雅座之内。白恩铭正和他的表弟瓜尔佳.元宝,还有昔日的同僚爱新觉罗.肃顺相对而坐。三碗清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还有几样制作的还算美味的小点心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不过在座的三人却既不喝茶,也不吃东西。肃顺和瓜尔佳.元宝都满脸疑惑地看着白恩铭,而白恩铭却一个劲儿叹着气在解释。

    “兄弟我真是尽力了,连俄国舰队都请来了,可是结果呢?居然在大阪湾让小日本给收拾了!这是什么?这是天意啊!天都在帮大明,我们还能怎么样?所以兄弟的我已经灰心了,不想再干了,就想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当然,兄弟是不会为朱家效力卖命的,绝不会做对不起大清,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白恩铭先是表明了一番心迹,接着又开始解释自己来应天府所为何事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肃顺和瓜尔佳.元宝。不过两个人还是将信将疑,肃顺冷笑道:“恩铭,你说你要在应天办什么牧场?可没那么忽悠人的,这是江南啊!有在江南放牧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放牧是怎么回事啊?”

    白恩铭端起那碗茶喝了一口,苦苦一笑:“江南这里当然不适合放牧了,没有太大的草场。所以是用饲料配合着牧草喂养牛羊的。不过还是有的赚,现在应天的牛奶、牛肉、奶油、牛皮的价格都很高。即使用豆粕喂牛也是划算的……”

    “豆粕?”

    “就是黄豆渣油以后剩下的东西。现在东北那里有大量的黄豆产出。这些黄豆运到江南以后先是渣油,剩下的豆粕就拿来喂养牲畜……对了,现在明军骑兵所用的战马也是用豆粕和牧草混合喂养的。”

    白恩铭其实不大懂畜牧的知识,不过他的波兰妻子安娜.玛丽亚家里面原来是养牛养羊的,知道怎么饲养大牲畜。根据安娜.玛丽亚提出的办法,先要雇人在2000亩的牧场上面种植牧草,修建畜舍仓库,同时从印度和新澳大利亚购买奶牛、绵羊和肉牛。还要公母幼搭配着买。买来以后再用公奶牛、公绵羊和公肉牛和中国本土的牛羊交配产崽……

    听白恩铭说得头头是道,肃顺知道对方没有撒谎,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过了半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插话道:“恩铭,据我所知,这放牧之利应该是不如耕种的,难道现在在江南饲养这些西洋来的牛羊所获可以超过种田?”

    白恩铭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继而又想起现在奕欣的地盘都是游牧区,大概肃顺也想找些办法提高放牧的收入吧?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饲养这些良种牛羊的收益的确高一些,但是要超过种地也是有些困难的。然而这种地所得并不都归田主所有,在江南大致的行情就是绅佃各半或绅六佃四,而且佃户常常会抗租不缴,很是麻烦。如兄弟的2000亩地要招佃的话,起码150家,每家五六口人,就是800张嘴要靠这2000亩田吃饭,另外还得养上一个管家,十来个家丁好去收租,剩下的才是我和官府的。如果改养牛羊,有三四十个人就够了。您说这个牧场有没有搞头?”

    肃顺在心里面一算,好像是这么回事。白恩铭又道:“现在广州和上海那里已经有地主收回土地改建牧场了。应天这里兄弟是吃头啖汤的,不过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更多人这么干的。”

    肃顺眉毛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何以见得?难道是牛奶、牛羊肉好卖?”

    白恩铭摇摇头:“牛奶和牛羊肉是挺好卖的,另外还有牛皮和羊毛也能卖钱!”

    “羊毛?”

    白恩铭道:“羊毛可以用来织布,现在明军的军装就是用羊毛纺成的呢绒所制,所以看上去笔挺神气。还有人用羊毛制成绒线打成毛衣、围脖,极为保暖。在西洋需求极大,在广东那里已经渐渐流行开来了,江南这里也有不少人购买。”

    肃顺冷笑:“这土地都养羊了,佃户们怎么办?都饿死不成?”

    “江南这里的佃户总归是难的。”白恩铭摇摇头道,“其实就算地主不退佃,他们也很难维持下去了。因为广州、上海那里现在开了许多西式纺织厂。”

    “西式纺织厂和佃户有什么关系?”肃顺有些不大明白。

    一旁的瓜尔佳.元宝笑着解释道:“六爷该听说过男耕女织吧?江南这里的农户的收入除了耕田就是织布。”

    白恩铭也道:“是啊,江南这里原就有许多的机户雇佣工人生产丝棉布匹,道光年间,仅江宁一地就有织机3万余,男女工人5万余,产品行销四方。不过那个时候有朝廷设置的江南三织造在管束这些机户、机工,不让他们做的太大坏了寻常农户的生计。因而江南机户所出的棉布、丝绸都是上品,都是卖给中上人家的,寻常小民仍用乡下的土布,这些都是江南农妇纺纱织布所产的。而朱明皇帝不管这些,他在广东的时候就引入了英吉利的新式纺机,还用水车和蒸汽机代替人力,所产出的布匹又好又便宜。仅仅几年,广东佛山的机户都改成了纺织厂,把广东农妇纺纱织布的生意都抢光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江南这边也是一样的局面了。”

    肃顺心里面已经是狂喜不已了,男耕女织是千年以来的老规矩了,普天下的农户都是这样过日子的。要是没有了女织的这一块,靠男耕还能维持小农之家的生活吗?要是普天下的小农都维持不下去了,这天下还不要闹翻过来!

    瓜尔佳.元宝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皱眉问道:“广东那里可还安稳?”

    “安稳啊。”白恩铭看看眼前的二人,苦笑着道,“若是没有婆罗洲,没有南洋、没有美利坚可去,没有工商的大兴,广东那里大概早乱起来了。可是现在广东是有穷人没有饿死人,只要肯做,再不济就是卖猪仔去南洋去美国,苦是苦,但还是能赚到钱的。

    而且,广东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们从中获利更多,贩运猪仔去南洋、美国就是暴利,在南洋种植香料、甘蔗,开发矿产也是稳赚不赔,去南洋开店办厂开钱庄也能发财……再不济去南洋混黑道包赌包娼都能发财,谁还有心思造反生事?所以全中国现在最太平的地方就是广东省!”

    肃顺和瓜尔佳.元宝听得都有点呆了。广东省被朱济世祸害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而且那里本来就是大清最乱的地方,现在又工商大兴,怎么反而太平起来了呢?

    “问题出在南洋!”肃顺思索半晌,终于下了定论,“朱逆所行皆是祸国殃民,但是据有婆罗洲富庶之土却是对的!听说朱逆的兰芳大公国两个广东都大,而且气候湿润,土地肥沃,物产富饶。广东那边活不下去的民人都往婆罗洲去了,自然没有人造反。若我大清当年也在南洋拓地,何至有现在的亡国之祸啊!不过现在朱逆在江南、中原、四川变本加厉推行恶政,很快就要天怒人怨,我就不相信他有办法把全天下所有活不下去的贫苦农人都弄到海外去!”(未完待续。。)

第574章 田土申报制 求保底票票

    应天紫禁城谨身殿,朱大皇帝最近忽然勤勉了不少,谨身殿里面三天两头就开小朝会。

    在大明朝廷做官的人都知道,朱济世的脾气是很好的,对官员们很客气,很少在朝堂上面发脾气,出手还特别大方,基本上是个“好”皇帝。却不料今天朱济世的脸上好像刮了层浆糊,难看的要死,殿内的气氛也变得阴冷潮湿起来。皇帝不但脸难看,而且不说话,看来是被什么事情气到了,众臣都不敢开口,就静静等着。直到最后延平王郑洪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郑洪是功臣之首,又不是儒臣,思想也比较开明,在朝中居然成了和朱济世共同语言最多的大臣,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就该他出来说话。

    郑洪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朱皇帝一揖,语调有些义愤地说道:“皇上,今有《大公报》、《大明时报》等报纸揭露江南田赋之陋规颇多,除了所谓注缓,还有‘长价’、‘短价’之说。大户减价交纳,谓之‘短价’,小户则加倍称之价征收,以补大户之亏欠,谓之‘长价’。”

    这是要捅马蜂窝啊!众臣都在心里面吸了口凉气,有几个还朝郑王爷投去不善的目光。朱济世面色不豫地问左宗棠:“左相,你可知道‘长价’、‘短价’之事?”

    左宗棠长叹一声,出列到了大殿中央:“臣知道有此陋规。”

    朱济世沉着声问:“因何不报于朕知道?”

    左宗棠不动声色地道:“时候未到。陛下龙兴之初,乃是与满清争天下之士子,士子向明则陛下大业可成。士子忠清。则满清可苟延国祚。因而不能对天下士绅过于苛求。”

    这个话其实也是在告诉朱皇帝他的天下是怎么来的,现在苛求士绅怎么都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朱济世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沉声喝问道:“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朕可以苛待士大夫了吗?”

    左宗棠又是躬身一揖,提高嗓音道:“皇上,臣以为,如今‘长价’、‘短价’之争实在是事出有因,士大夫居乡野。负担教化维持之责任,因而无暇躬耕田地,只能出租田土以获薄利,若再以‘平价’收取田赋,只怕天下士大夫破产者不知凡几。若无士大夫维持乡野教化百姓,则天下难免又要陷入纷乱了。”

    左宗棠这番话一出来,殿内顿时就有人附和。

    “左相所言极是!”

    “士大夫为朝廷之根基,不可轻动。”

    “士大夫所担责任重大,朝廷理应厚待之……”

    前一阵子,朱大皇帝拿“注缓”发难。已经让殿中的不少大臣损失一笔了。没想到清查田赋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朱皇帝又在“长价”和“短价”的问题上做文章了。这样搞下去。天下士绅可要去喝西北风了!

    朱济世冷哼一声,目光沉沉地在大殿中一扫,顿时没有人敢说话了。朱皇帝怎么说都是开国皇帝,他的皇位是尸山血海里面得到的,虽然平时为人和气,但也没有人认为这个皇帝是好欺付的。

    “朕待天下士绅还不厚?向来从科举得官者至少需要举人的功名,要得官较易就得有进士功名。而进士者,平均一年不过百人!如今朕的大明是秀才就可以做官了,光是东南八省的官就16万有余,平均一个省就是2万多个官,差不多和满清时候全国的文官相当了。那些士大夫从朕这里得官要比从道光那里得官容易了何止十倍!这还不厚吗?”

    朱皇帝拉高声调道:“朕在东南八省所征之田赋还不是用来养他们这些士绅官儿的?而且光是田赋还不足养他们,还要贴不少商税进去。朕是真心和士大夫共天下的,可是他们在做什么?区区一点田赋又是‘注缓’又是‘短价’,大概恨不得一文不缴吧?”

    这话真是不大好听,不过谁也不想去触朱大皇帝的龙威,全都低下了头,装没听见。反正现在殿上的这些大明官儿大都已经听从这位大明皇帝兼全世界首富的投资建议,将部分产业从乡村农田往大城市土地上转移了。现在何苦为不相干的人强出头?

    看到大家都不吱声,朱济世放沉声音道:“这一次整个八省田赋,朕要毕其功于一役,不仅要杜绝‘注缓’之陋规,还要绝了‘长价’、‘短价’这个荒谬之极的规矩。今后无论绅民,所缴田赋都应标准划一,无半点长短!朕用16万个官,难道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传朕的旨意,自即日起,所有大明官员在3个月内,都需向所在衙门申报本人、父母、妻妾、子孙名下之田地,以备监察院和各地公局抽查,并且接受报纸舆论之监督。若有所报不实和未及时全额缴纳应缴田赋者,立即革职,夺去功名,永不叙用!”

    这算什么?财产申报!?大殿里面一堆大明高官面面相觑。申报田产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不知道“千里做官之为财”的道理?而发财之后当然是买地传给子孙了。可要是官员田产必须申报备案的话……谁他娘敢买上几万亩田留给子孙?给朱皇帝当官的俸禄才多少啊?这样的主不用查就是个大贪官!

    朱济世知道手下的官大多不大干净,中国的官僚史大概就是一部贪污史,朱大皇帝可不相信因为自己是穿越客,所以手下的官就不贪污了。不过对于贪污腐败问题,朱济世不像朱元璋那样无法容忍,他是信奉“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的。

    所以他一方面尽量从制度上减少贪腐发生的可能性,比如模仿西方公司治理的办法建立起一套中央财务收支管理制度,由自己的汇丰银行来管理中央到地方的财政资金,又将军饷化为授田,又将商税征收变成直接和公局商会商量讨论收取的特殊模式。还让各地公局和中央的立宪议会监督政府,还实行了新闻自由制度(当然不是绝对自由)。

    而在各种制度多重监管之下,朱大皇帝知道如今的大明朝廷当然还是非常腐败的!腐败在中国早就是深入骨髓的毛病,不可能因为朱大皇帝的一点微小改革就可以彻底消除的。朱济世的这些改良所起到的效果,不过是保证了他自己的朝廷不会因为腐败问题弄得财政崩溃而已。

    看到众人的表情,朱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朕知道卿等都颇有家产,不过卿等的家产加在一起也不会有朕的三成多,卿等有什么好担心的?怕朕做嘉庆伪帝吗?朕还没有那么下作,卿等只管申报,无论卿等有多少田产朕皆不问。而且这次登记之涉及乡村田土,城市地产、商铺、股票、存款、债券都不在其列。”

    没错,朱皇帝不是要反贪,他只是和地主阶级过不去!腐败什么的这个时代哪国没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士绅投资土地的热情太高对资本主义发展却是不利的。

    而士绅投资土地热情之所以高涨,在朱济世看来,完全是田地投资的安全性和回报率所造成的。没错,田地投资的回报率肯定比不过朱皇帝的四大洋行,就是比广东的十三行也差远了。但是投资田地的安全性却是很高的,做买卖会赔本,士绅买地是只赚不赔,又不需要动太多的脑筋去打理,而且回报率也不算太低!当然,回报率不低的主要原因就是士绅的田地一直在逃税漏税!要是他们所缴纳的田赋、漕赋、杂派和普通民人一样,田地的回报可就非常微薄了。(未完待续。。)

第575章 分税法,多收多得 求保底票票

    “皇上,您的办法虽好,但是推行起来怕不易啊……”

    谨身殿的小朝会结束后,左丞相左宗棠、右丞相郑洪、议长刘鹏和财政部尚书陈继杰,还有军师罗泽南等五人被朱皇帝留下来继续开小会。

    朱济世刚刚推出的官员田产申报制度无疑又是一项得罪天下士大夫的恶政,再加上之前的整顿田赋,朱皇帝恐怕已经是天下士人眼中的公敌了!如果满清这个时候还在的话,大概有不少人要北望王师了!

    看到左宗棠左大丞相一脸为难的表情,朱济世笑道:“左相,朕自有分寸。朕是真心同士大夫共天下的,朕现在所行之法,都是在为天下士人打算。所以在整顿田赋,登记田产的同时,朕还打算实行一个《分税法》,同士大夫分享一国之税。”

    “呃……分享一国之税……”

    左宗棠、郑洪等五人都是一头雾水,这朱皇帝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呢?皇帝和士大夫分税,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要怎么个分法?

    “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是和士大夫共同下的。”朱大皇帝恬不知耻地说着。

    “可这共天下是什么意思呢?朕的理解是共分天下之利。而我中华自古以来,皇帝和士大夫都有羞于言利的传统,虽然人人爱利,但却遮遮掩掩,委实有些虚伪。所以很多和利益有关的事情,大家都不能摊开来谈,因而也不能定出一个共赢互利的规矩。所以坏了许多事情。还时常惹得天下纷扰。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朱济世沉沉一叹。又道:“而泰西诸国,则是人人爱利,人人言利。涉及利益,各方面都会摆明立场,反复磋商,最后多半可以达成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妥协办法。如此行事,固然有些小人,但是就效果来说却也强过我们这个君子之国啊!”

    君子之国?左宗棠心道。皇帝老子想说的大概是伪君子之国吧?

    “朕想出来的《分税法》就是把天下之利摆在台面上,定出一个分肥的办法。朝廷得多少,地方的省、府、县各得多少,都须有个规矩。地方上多收了税,自然概让他们多得利益。收不到税或者不肯收税,当然就不能得利了。”

    朱济世侃侃而谈道。他现在说的办法其实就是克隆了后世天朝的“分税制”,后世天朝的地方政府对做大财政的尽头可是高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发展房地产,每个地方无不是使足了力气。之所以如此,当然首先是马克思的功劳。然后是太祖、太宗他们的思想显神威,然后才是利益驱使!呃。地方上使劲儿捞钱,他们自己花起来也舒服不是?如果地方无论收多少税,都被朝廷装进腰包,地方自然没有干劲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朱大资本家如何不知道?

    之前政权草创,地方的立法、司法、行政和金融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有些地方甚至军政都未完全分离,当然不能搞这样的分税制度了。不过现在,大明朝在东南八省的统治已经稳定下来,外部环境也比较安稳,是时候搞分税制改革了。

    “朕的想法是这样的,大明的税收要分成中央税和地方税两种。关税、盐税、利息税等三税都是中央税。现在的关、盐二税大约各有2000余万,利息税还没有开征,朕打算按照银行、钱庄储蓄利息所得的5%收取,大约有300万到400万元。这样差不多4300万元是中央财政的根本。而地方税则由商税、物税、矿税、田赋、印花税等五个大税还有一些零星小税构成。收入实行朝廷、省、府、县四级分成。原则上采取富裕地区多做贡献,贫困地区少做、不做贡献的方法。同时,县公局在府公局,府公局在省公局,省公局在立宪议会的代表权则和所做贡献的多寡挂钩……当然各地方只要完成朝廷所下达的基本税收指标,技术自身财政无法做到自足,要依靠上级和朝廷补贴,也是可以在上级公局或立宪议会中拥有一定数量的基本代表权。

    如果该地方完不成朝廷和上级下达的基本税收指标,那就要扣减代表权,直至取消代表权!一代地方代表权被取消,该地方官府也立即解散,地方官统统开缺回家去吃自己的,再由上级官府或朝廷指派外地官员进驻接管,实行军政治理,而且税收也由外地官员负责征收!该地士子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也立即取消。直到该地方士绅商人联合向朕提出请愿并且愿意承担纳税义务为止。

    另外,在官员任命制度上,府以下地方,原则上实行本地人当本地官。府和府以上还有朝廷官员则不受籍贯限制。而且各地官员的数量、待遇都可以由各地政府和公局协商后报朝廷批准。原则上,税收多的地方可以多安排官员,官员待遇也可以高一些,总之只有把该给朕的税收交上来,剩下的他们就是私分了朕也不管。至于税收少的地方就少安排人做官,官员薪俸也要低一些。也就是说,税收多寡和官员自身利益挂钩,和当地士绅的利益同样是挂钩的。如果哪个地方的士绅不想做官,想让外地人去统治,他们尽可以勾结起来抗税不缴!”

    听到这里,左宗棠、罗泽南他们几个的嘴巴都张圆了,这个朱大皇帝怎么越来越阴险了,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杀千刀的分税法来对付天下士大夫啊!居然把一地士绅的做官资格和该地纳税的情况联系在了一起,完不成纳税指标大家都没官做,还要让外地人来统治!这个谁甘心啊!而且让外地人来统治又不等于不要交税,到时候官没有得做,税还要照缴,而且在外人的压迫下肯定还要多缴,岂不是太凄惨了?

    朱济世说到这里,左宗棠等人才找着了插嘴的机会,左宗棠道:“皇上,就怕地方上有劣绅煽动乡民对抗朝廷,万一惹出动乱就不好了。”

    朱济世摇头:“秀才造反朕是不怕的,因为洪秀全、冯云山等人都是考不上秀才的主。而且朕现在所作所为,都是合乎士大夫利益的,相信大部分士大夫也明白这个道理,税收了上来他们做官的也有一份。如果还欲试朕手中之剑利否,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

    罗泽南吸了口气道:“皇上,就怕劣绅害民,现在地方上几乎是官绅一体,他们固然不敢试陛下之剑,但难保不会转嫁税赋于佃农啊。现在佃农已经很苦了,如果再要多缴租子,怕是真要活不下去了,还请陛下三思!”

    “这个朕不管!”朱济世摆摆手道,“他们要‘注缓’逃税朕就剥夺他们做官的资格,他们要用‘短价’漏税,朕也要剥夺他们做官的资格,他们要转嫁税收给佃农朕不管,佃户不仅就是给地主剥削的吗?不想被剥削他们可以不要当佃农嘛!所以就算地主逼反了佃农,朕也不怨他们,朕还派兵帮他们去镇压!朕的兵可不是满清和前明的豆腐渣,区区几个变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是什么皇帝啊!大殿内的五个大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皇帝老子居然一点不把佃农是否活得下去放在心上,他就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576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求保底票票

    月票榜好惨淡,又被爆菊了,救命啊!有人能拉罗罗一把吗?

    .......

    苏州府,虎门郡公府。

    虎门郡公就是林则徐,他以虎门销烟名留后世,所以在归明之后,朱济世就封了他一个虎门郡公,不过却没有在朝中给林则徐安排什么官职,而是给他在苏州赐了宅子让他好生休养。倒不是因为林则徐曾经是满清重臣——现在满清天德皇帝都在名义上投降大明了。这些满清重臣理所当然都是大明之臣,而且也不算什么贰臣,在忠诚度上倒没有什么问题。

    林则徐之所以没有出仕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济南的那次手术之后,他恢复的不太好,身体虚弱,只能在家中将养,几乎出不了门。这身子骨比起他在苏州的老友,八十多岁的潘世恩潘老狐狸还不如。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大多都是潘世恩过来串门,林则徐只到过潘府几回。

    “父亲,潘师傅,左中堂来访。”

    林汝舟推门进了父亲的书房,对正在手谈的林则徐、潘世恩两人低声说道。

    “请他进来,再让人泡一壶铁观音送过来。”林则徐也不抬头,目光仍然注视着棋盘。

    “少穆,可猜得到左季高为何而来么?”潘世恩端起一被极品铁观音品了一口,笑吟吟地问。

    “天下无事,庸人自扰。”林则徐取出一枚黑子轻轻摆放在棋盘之上。

    “是自扰?”潘世恩笑了笑,“是扰了天下士大夫的财路吧?”

    林则徐笑着摇摇头,“咱们这个皇上。终究还是不接地气。还以为咱们这里是英吉利国、法兰西国吧?”

    潘老头子嗤的一笑:“还好吧。这些年不也磕磕碰碰过来了,创出了诺大一份家当,还真是应了外来和尚好念经的老古话了。”

    林则徐摇摇头:“就是苦了百姓,四年争战,兵革不休,天下已经疲敝,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是今上却雄心万丈。在推行新学、新政的问题上是急于求成了。而且今上也小看天下俊杰之士了……”

    正说话的时候,左宗棠已经在林汝舟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林则徐和潘世恩的官爵虽然比左宗棠小,但毕竟是士林前辈,因而左宗棠还是行了晚辈之礼,然后才在棋盘旁边一张椅子上端坐了下来。

    “季高老弟,你这个中堂怎么有空来苏州看我们两个老头子下棋?莫非天下到了文恬武嬉的时候了?”林则徐让儿子把棋盘原封不动端了出去,然后就笑吟吟地看着左宗棠。

    左宗棠朝林则徐拱拱手:“穆翁啊,我这个丞相现在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实话说了吧,今日到府就是想请穆翁出来帮忙的。”

    林则徐看着左宗棠:“怎么?皇上又给你出难题了?”

    左宗棠苦笑:“这次的难题有些多了。皇上想要整顿吏治,实行官员田产申报制。还要全面整顿东南八省的田赋,不仅那‘注缓’开刀,连‘短价’都要扫了,还准备实行朝廷和地方分税制……”

    “什么,一下子要做那么多事?皇上想要做什么?”听完左宗棠的一番详细介绍,林则徐也吃了一惊。

    左宗棠两手一摊:“不明白啊,穆翁,实不相瞒,我这个丞相现在也弄不清楚皇帝想要做什么了。说他要整顿吏治吧,他似乎也不打算抓几个大贪砍了杀一儆百。说他是为了平均税负,免得小民受害吧,他好像也不把小老百姓的生计放在心上。还有那个分税制,摆明了就是鼓励下面的官员往多了收税嘛,最后这负担还不是落在升斗小民肩上?”

    潘世恩在一旁撇撇嘴:“升斗小民到什么时候都是苦的,命不好,有什么办法?”

    林则徐皱眉道:“季高老弟,你想叫老夫出来做什么?老夫这身子骨……”

    左宗棠叹口气:“穆翁,晚辈就想请您老出来担个名义,主持清理两江田赋的事情。”

    林则徐闻言沉默半晌,才道:“季高,你知道这是恶政吗?”

    左宗棠点点头:“晚辈如何不知?田土之事从来就是非常麻烦的,不仅仅是田租高昂,税负不公。其中的门道之多,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皇上现在拿官员田产偷逃田赋开刀,只怕到头来受害的还是小民小户。且不说别的,就是田土的好坏优劣,还不都地方士绅和官员说了算?只需将士绅的上田改为下田,将民人的下田登记成上田,还是可以将负担转嫁出去的。皇上的这番新政,怕是适得其反的!”

    “那你为什么不劝阻皇上?”林则徐反问。

    左宗棠叹息一声:“哪里能劝的听……”

    “那你要老夫出山来做什么?”林则徐皱眉。“老夫的身子如果还健朗些兴许能做些事情,现在这样门都出不去……”

    “当然是糊弄事情呗!”左宗棠苦嗤的一笑,“有穆翁的名望做担保,皇上那里安心,就算事情做不好也死心了。下面的士绅也放心,大概也能稍微收敛一些,总给升斗小民留条活路吧?”

    林则徐哼笑:“合着季高你是要用老夫的一世清明来当浆糊抹啊?”

    ……

    应天府,一家名为范家老号的皮货行楼上,肃顺、瓜尔佳.元宝、白恩铭等人相聚一堂,正在推杯换盏,席间不时有人爽朗地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太好啦!姓朱的终于出昏招了,这是要把天下人都逼反,都逼到我大清一边来啊!”

    连声叫好,还口出狂言的人正是肃顺,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出版的《大公报》,头版上面赫然刊登着朱大皇帝颁布的实行官员田土申报、整顿八省田赋和实行分税制改革等三项谕旨。

    瓜尔佳.元宝也笑着附和道:“朱逆真是得意忘形,居然连出昏招,看来是天不绝我大清啊!六爷,属下觉得,最多再有三年,大清一定会再回中原的!”

    白恩铭皱着眉头道:“还是谨慎些好,朱济世能创出现在这番市面,可不是好对付的……”

    肃顺哼了一声:“我知道他不好对付!可是天下的士大夫就是好相与的?他现在是在和天下士子为敌,天下士子背明向清只是早晚的事情!”

    白恩铭咂了下嘴:“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有大清吗?”

    他和肃顺、瓜尔佳.元宝不一样,他已经有了近300万两银元的身家,对房地产生意的前途又极有信心,在大阪湾受了惊吓之后早就不把心思放在恢复大清朝上面了。可是肃顺和瓜尔佳.元宝却非要拉他入伙,瞧这个架势,似乎是看中他的身家了……

    听了白恩铭的话,肃顺好像若有所悟:“这话也对,现在没有大清朝,天下士子只能对朱逆敢怒不敢言。”

    白恩铭耸耸肩:“或许是敢怒不敢言,或许不是,就看朱皇帝的新政能贯彻几成了?想当初雍正爷不也搞过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么?一开始的时候也捅了马蜂窝,后来呢?还不是和了稀泥?”

    肃顺一愣:“什么和稀泥啊?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是千古未有之善政,只有煌煌大清方可做到的。”

    白恩铭苦笑不得,心道:“当初雍正爷的官绅一体纳粮当差要是没有被和了稀泥,现在朱皇帝还折腾个啥?想要中国这些士大夫交点税,真是比登天还难,朱皇帝的改革最后多半也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一样,明面上看看是一回事,下面还是差不多的老样子!肃顺想象的士绅揭竿而起是不可能的,朱皇帝想要平均民人的税负同样也是做梦,这中国的事情,从来就是上面说上面的,下面做下面的,上下相蒙罢了!”

    肃顺这时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行,我要去亲眼见识一下朱逆是怎么用新政害民的!”(未完待续。。)

第577章 害人的新政 求保底票票

    又是一个秋收将近,和去年不同,大明的东南八省终于迎来了一个丰年,但在两江的农村,却处处弥漫着忧愁的气息。

    泸州府合肥县城外,一群农人刚割完稻子,聚在一起聊天,不,应该是聚在一起诉苦。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这世道不好。

    “真是想不明白,我家的几亩旱地,怎么就成了水田,要按照上田来纳粮了呢?”

    “是啊,我家里面也一样,本来是中田,现在官府一查田亩,就说是上田,田赋立马涨了一倍!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还不是朱家皇帝的新政闹的?原来的老办法挺好的,他偏偏要改什么绅民均税,那些官老爷如何肯和咱们一样纳粮?还不是想方设法把手里面的田都记成了下田了……”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咱们的中田、下田变成上田呢?”

    “当然是为了完成上面额定的税收呗,老爷手里面的田都是下田,税当然少缴,上面的税额又不减,自然只能让咱们这些苦汉子来顶缸了!”

    “唉,这样可怎么办啊!难道也要和东乡李家的那几个佃户一样去关外谋生?”

    这话题实在有些沉重,一张张朴实黝黑的面孔上都浮现出了浓重的怨色。

    “这个世道变来变去,总是他们豪门大户得利,咱们小家小户吃亏啊!东乡的李家的几千亩上好的水田一查都查成了旱田,还都是下田,可咱们……”

    “咱们怎么和李家比啊?人家一门二公。听说朱皇帝原本是要给李二封王的。结果李二谦虚推辞才封了个公。这么大的功臣县官张老爷还不使劲儿巴结?”

    “哼,什么功臣!不就是卖主求荣吗?要不是他们李家,这安徽现在还是大清皇上的呢!”

    “哎哟,这个话不能乱说,要是让当官的知道了可不得了,一顿板子是逃不掉的!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都没得活路了,还怕什么板子怕什么官司?就是吃官司也是流放关外流放婆罗洲……”

    “唉,其实查成了上田也没什么。听说今年完粮的时候没有什么长价短价了,都按照平价来完,这样算下来还是合算的。”

    “你当然合算了,你家本来就是十二亩上田!现在没了长价就少缴一半的田赋,每年省下六七石谷子,很快要发了!”

    “才六七石谷子,发个啥?村里面入行伍的那几家才是真的发呢!每家在武昌府分到了20亩上好的水田,10年以后还能再得到关外的20亩上田!”

    说到军饷田,众人都唉声叹气,现在不是当初了。大明皇上不怎么招兵了,难得招几个人也得有门路才能去当。哪里轮得到寻常小民?就在这时,几个人走了过来,听到大家的议论,大声道:“现在还可以参加集体农庄去关外啊。朝廷发了明旨,一丁一妇之家都能有五十亩地,虽然没有田契,不过却是永佃免租子的,等于是自己的,还免三年田赋,官家还给路费、种子、口粮、建房费呢!”

    说话之人是一身士人打扮,戴着儒尽,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算盘,看上去不是地主就是管家,搞不好还有个秀才功名。

    “关外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才去的,咱们好歹还有几亩地,没有到那个份上。听说关外的鞑子可凶呢,抓到咱们这些南边过去的都要割脑袋的……”

    “唉,再被官府逼下去就不好说了,这把骨头真不知道要丢在关外还是埋在南洋了!”

    “老李啊,你也是李合肥家的人,是不是能帮咱们乡亲们说说话啊?还是原来的办法,咱们情愿交长价。”

    其实按照原来的办法交“长价”,大部分农人的负担比现在的办法甚至还要重一些。但是这个时代中国内陆地区的农人总喜欢好规矩老办法,不肯尝试新事物的。对于整顿田赋的态度都是如此,何况离家万里呢?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真没有几多少人肯下南洋、闯关东、走美洲的。

    这个合肥李家的男子哈哈笑道:“我可没功夫帮你们说话,因为我很快就要走了,去南洋和李四老爷一起开个橡胶园子,你们有人想和我一起去吗?我出每年100块银元的工价,比你们在家乡种地的收入高出好几倍啊!”

    说起去南洋开橡胶园,这李家男子脸上就光彩四溢,这个买卖是李合肥家的四老爷李蕴章告诉他的,说是皇帝老子都在婆罗洲办了大胶园,现在一年能赚上千万银元!李文安、李鸿章都看着眼馋,把应天府的赐田都卖了钱,让李蕴章带着去投资胶园,说是稳赚不赔的!这位老李家的堂房兄弟会做生意,当下就决定把家里的田都卖了,和李蕴章一起去南洋发财。他已经盘算好了,一边和李蕴章合伙办胶园,一边想办法在兰芳大公国的政府里面谋个差事,怎么都强过在安徽乡下当土财主啊……

    这个名叫李庆章的男子看没有人肯跟他走,摇摇头就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农人们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有人道:“这老李家已经有那么多银子田地了,怎么还不太平,万里迢迢跑去婆罗洲呢?”

    另有人道:“都说南洋好发财,现在看起来是有几分理的,那李庆章多抠门的人,居然一开口就给100块一年的工价,顶一个八九品的官了!”

    又有人附和:“听说皖南已经有不少人去南洋发财了,他们比咱们淮南人可精明,大概真是不错的。”

    这个时代的合肥还是泸州府的一座小县城,论起繁华程度远远比不上南边靠长江边上的安庆府,那里才是安徽一省的首府。所以沿江而上调查大明百姓疾苦的肃顺一行并没有来到合肥,而是在安庆府转悠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安徽省巡抚衙门所在的怀宁县城。

    “果然是民不聊生了!看看,那个什么顺风行门口自卖去南洋的猪仔都排出长队了!恩铭,咱们大清那会儿可没有这回事吧?”

    肃顺坐在一家名叫麦龙香的包子铺里面,一边吃着鲜美多汁的肉包子,一边指着对面一家顺风行的商号对身边的白恩铭说道。

    肃顺已经让手下人打听过了,顺风行是最近两年发起来的一家徽商商号,东家姓胡,是跑南洋航线卖猪仔发的家,现在还在南洋开了一家名为埠康银行的“钱庄”,主业是南洋和大明本土的小额汇兑,也红火的不得了。不过人家的猪仔买卖也没放下,而是趁着大明国内民不聊生的机会变本加厉做大,在安徽所有的县城都开了分号,招诱贫苦民人下南洋去闯荡。最近还开通了南下澳大利亚的航线——现在澳大利亚悉尼附近又发现金矿(新金山)了!

    白恩铭却摇头苦笑,心说:“大清朝那时候怎么没有人下南洋?没有人下南洋,南洋那里那么多华人哪儿来的?”

    不嘴上却只能附和肃顺道:“六爷所言极是,朱济世的地盘上的确是民不聊生……”

    肃顺又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士绅闹事呢?这些读圣贤书的人怎么没有一点骨气?想当初雍正爷搞摊丁入亩还起了好大波澜呢!”

    白恩铭心道:“摊丁入亩多收的银子是归朝廷的,下面的士绅当然要闹一闹了。朱济世这里,安徽地方上收取的银子基本上是应付本省开支,官员俸禄又占了大头,多收了银子都是安徽当地官员的,现在又是本地人当本地官,那帮士绅还闹个鬼啊!”(未完待续。。)

第578章 闹一回公车上书 求保底票票

    又是一个秋收将近,和去年不同,大明的东南八省终于迎来了一个丰年,但在两江的农村,却处处弥漫着忧愁的气息。

    泸州府合肥县城外,一群农人刚割完稻子,聚在一起聊天,不,应该是聚在一起诉苦。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这世道不好。

    “真是想不明白,我家的几亩旱地,怎么就成了水田,要按照上田来纳粮了呢?”

    “是啊,我家里面也一样,本来是中田,现在官府一查田亩,就说是上田,田赋立马涨了一倍!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还不是朱家皇帝的新政闹的?原来的老办法挺好的,他偏偏要改什么绅民均税,那些官老爷如何肯和咱们一样纳粮?还不是想方设法把手里面的田都记成了下田了……”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咱们的中田、下田变成上田呢?”

    “当然是为了完成上面额定的税收呗,老爷手里面的田都是下田,税当然少缴,上面的税额又不减,自然只能让咱们这些苦汉子来顶缸了!”

    “唉,这样可怎么办啊!难道也要和东乡李家的那几个佃户一样去关外谋生?”

    这话题实在有些沉重,一张张朴实黝黑的面孔上都浮现出了浓重的怨色。

    “这个世道变来变去,总是他们豪门大户得利,咱们小家小户吃亏啊!东乡的李家的几千亩上好的水田一查都查成了旱田,还都是下田,可咱们……”

    “咱们怎么和李家比啊?人家一门二公。听说朱皇帝原本是要给李二封王的。结果李二谦虚推辞才封了个公。这么大的功臣县官张老爷还不使劲儿巴结?”

    “哼,什么功臣!不就是卖主求荣吗?要不是他们李家,这安徽现在还是大清皇上的呢!”

    “哎哟,这个话不能乱说,要是让当官的知道了可不得了,一顿板子是逃不掉的!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都没得活路了,还怕什么板子怕什么官司?就是吃官司也是流放关外流放婆罗洲……”

    “唉,其实查成了上田也没什么。听说今年完粮的时候没有什么长价短价了,都按照平价来完,这样算下来还是合算的。”

    “你当然合算了,你家本来就是十亩上田!现在没了长价就少缴一半的田赋,每年省下六七石谷子,很快要发了!”

    “才六七石谷子,发个啥?村里面入行伍的那几家才是真的发呢!每家在武昌府分到了20亩上好的水田,10年以后还能再得到关外的20亩上田!”

    说到军饷田,众人都唉声叹气,现在不是当初了。大明皇上不怎么招兵了,难得招几个人也得有门路才能去当。哪里轮得到寻常小民?就在这时,几个人走了过来,听到大家的议论,大声道:“现在还可以参加集体农庄去关外啊。朝廷发了明旨,一丁一妇之家都能有五十亩地,虽然没有田契,不过却是永佃免租子的,等于是自己的,还免三年田赋,官家还给路费、种子、口粮、建房费呢!”

    说话之人是一身士人打扮,戴着儒尽,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算盘,看上去不是地主就是管家,搞不好还有个秀才功名。

    “关外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才去的,咱们好歹还有几亩地,没有到那个份上。听说关外的鞑子可凶呢,抓到咱们这些南边过去的都要割脑袋的……”

    “唉,再被官府逼下去就不好说了,这把骨头真不知道要丢在关外还是埋在南洋了!”

    “老李啊,你也是李合肥家的人,是不是能帮咱们乡亲们说说话啊?还是原来的办法,咱们情愿交长价。”

    其实按照原来的办法交“长价”,大部分农人的负担比现在的办法甚至还要重一些。但是这个时代中国内陆地区的农人总喜欢好规矩老办法,不肯尝试新事物的。对于整顿田赋的态度都是如此,何况离家万里呢?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真没有几多少人肯下南洋、闯关东、走美洲的。

    这个合肥李家的男子哈哈笑道:“我可没功夫帮你们说话,因为我很快就要走了,去南洋和李四老爷一起开个橡胶园子,你们有人想和我一起去吗?我出每年100块银元的工价,比你们在家乡种地的收入高出好几倍啊!”

    说起去南洋开橡胶园,这李家男子脸上就光彩四溢,这个买卖是李合肥家的四老爷李蕴章告诉他的,说是皇帝老子都在婆罗洲办了大胶园,现在一年能赚好几百万!李文安、李鸿章都看着眼馋,把应天府的赐田都卖了钱,让李蕴章带着去投资胶园,说是稳赚不赔的!这位老李家的堂房兄弟会做生意,当下就决定把家里的田都卖了,和李蕴章一起去南洋发财。他已经盘算好了,一边和李蕴章合伙办胶园,一边想办法在兰芳大公国的政府里面谋个差事,怎么都强过在安徽乡下当土财主啊……

    这个名叫李庆章的男子看没有人肯跟他走,摇摇头就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农人们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有人道:“这老李家已经有那么多银子田地了,怎么还不太平,万里迢迢跑去婆罗洲呢?”

    另有人道:“都说南洋好发财,现在看起来是有几分理的,那李庆章多抠门的人,居然一开口就给100块一年的工价,顶一个八九品的官了!”

    又有人附和:“听说皖南已经有不少人去南洋发财了,他们比咱们淮南人可精明,大概真是不错的。”

    这个时代的合肥还是庐州府的一座小县城,论起繁华程度远远比不上南边靠长江边上的安庆府,那里才是安徽一省的首府。所以沿江而上调查大明百姓疾苦的肃顺一行并没有来到合肥,而是在安庆府转悠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安徽省巡抚衙门所在的怀宁县城。

    “果然是民不聊生了!看看,那个什么顺风行门口自卖去南洋的猪仔都排出长队了!恩铭,咱们大清那会儿可没有这回事吧?”

    肃顺坐在一家名叫麦龙香的包子铺里面,一边吃着鲜美多汁的肉包子,一边指着对面一家顺风行的商号对身边的白恩铭说道。

    肃顺已经让手下人打听过了,顺风行是最近两年发起来的一家徽商商号,东家姓胡,是跑南洋航线卖猪仔发的家,现在还在南洋开了一家名为埠康银行的“钱庄”,主业是南洋和大明本土的小额汇兑,也红火的不得了。不过人家的猪仔买卖也没放下,而是趁着大明国内民不聊生的机会变本加厉做大,在安徽所有的县城都开了分号,招诱贫苦民人下南洋去闯荡。最近还开通了南下澳大利亚的航线——现在澳大利亚悉尼现在附近又发现金矿(新金山)了!

    白恩铭却摇头苦笑,心说:“大清朝那时候怎么没有人下南洋?没有人下南洋,南洋那里那么多华人哪儿来的?”

    不嘴上却只能附和肃顺道:“六爷所言极是,朱济世的地盘上的确是民不聊生……”

    肃顺又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士绅闹事呢?这些读圣贤书的人怎么没有一点骨气?想当初雍正爷搞摊丁入亩还起了好大波澜呢!”

    白恩铭心道:“摊丁入亩多收的银子是归朝廷的,下面的士绅当然要闹一闹了。朱济世这里,安徽地方上收取的银子基本上是应付本省开支,官员俸禄又占了大头,多收了银子都是安徽当地官员的,现在又是本地人当本地官,那帮士绅还闹个鬼啊!”(未完待续。。)

第578章内容已经更改

刚刚罗罗手忙脚乱,把578章的内容发错了,对不住大家,还好有读者提醒,现在罗罗已经改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579章 孤家寡人朱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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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上,东南八省地方上的土地清查好像惹出了不少民怨,不少报纸都指查田为恶政……这新政是不是太急了些?另外越南素来是我大明藩国,现在大明联合法兰西进攻越南是不是有些过了?”

    一缕晨光洒进乾清宫寝殿的时候,罗香梅低声说着,朱济世看着秀眉紧蹙的妻子,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

    他们夫妻间隔阂似乎已经消失了。前段时间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产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依沙,罗香梅对这个混血洋娃娃也是极为喜欢,几乎整日泡在乾清宫逗弄这个很有点萌态的小家伙,和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自然也博得了朱皇帝的欢心——罗香梅现在可不是人老珠黄的年纪,论起美色她可丝毫不比玛丽亚差。

    罗香梅虽然曾经出手整顿过后宫干政的问题,不过她这个皇后和玛丽亚这个皇贵妃明显是例外。这两个女人是很热衷给朱皇帝提一些政治和外交上面的建议。现在大明帝国就是三件大事情。

    一是清查东南八省的土地,这件事情并不是朱皇帝下旨推动的,而是八省地方自发,目的自然是为了把士绅豪门家里面的上田查成下田,同时把小民小户的下田、中田查成上田了!同时也想将那些没有什么势力的中小地主和富农手中隐瞒的土地查出来以扩大税基——毋庸置疑,朱皇帝现在也是想多收些税的。大明的工业化进程已经拉开了序幕,需要政府投入的地方也是极多的,比如铁路、港口、电报、邮政等项目,而且黄河、淮河治理工程眼见也要上马,海军又要扩建,还要开发东北,还要为将来同俄罗斯帝国打仗准备经费。所以朱皇帝对八省官府清查土地的行动也是持肯定意见的。不过站在最广大农民兄弟们的立场上,清查土地肯定是恶政,有点民怨是不足为奇的。

    第二件大事就是四川的罢考运动,在光复3年秋天的时候。大明朝廷宣布推迟了四川科举。表面上似乎是对四川士子让了步,实际上则是把他们凉在了一边。不过四川罢考事件却没有因此偃旗息鼓,紧接着又闹出一个“六君子请愿”事件,六个四川士林领袖人物预备要组团到应天府向皇帝老子请愿。还打出来“保名教、禁邪说、停新政”的口号。他们人开没到应天。却已经把东南八省的风云搅动了起来。报纸上面几乎展开了大辩论。有支持“六君子”的,也有反对“六君子”的,各种意见都变成了一篇篇慷慨激昂的文字登在了东南八省的大小报刊上面。应天、广州、上海等地的茶馆酒肆里面。也都是议论“六君子请愿”的,真是热闹的不得了,各种报纸的销量全部大增,连带着东南八省的报业也赚了个盆满钵溢。

    第三件大事就是对越南用兵了,用兵打仗照理说是国之大事。不过现在大明的军力强大,又是联合了西洋列强法兰西一起下手,朝廷上下谁也不认为会打败仗,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把侵略越南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实际上大明出动主力的也不是自己的正规陆军,而是大理军阀杜文秀的h民武装,连战兵带家属一共20几万,浩浩荡荡从云南大理出发,走了个把月才到镇南关,这会儿已经大摇大摆开进了越南,还和阮朝的豆腐渣军队打了几场据说是很激烈的战役,双方战死了好几万人。

    杜文秀上报斩杀了越军10万!自损1万2千。不过总参谋部根本不相信,就模模糊糊给朱济世报了个杀敌数万,自损万余。朱皇帝也没有太计较,他也没指望靠杜文秀就能灭了越南国,只要能占领越南北方富饶的红河平原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在杜文秀进攻越北的同时,中法联合舰队载着不到六千陆军直扑越南首都顺化。10月底的时候在岘港外海和越南水师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悬念,10月10日,中法联军占领了岘港的要塞和港口,不过中联军的指挥官们却因为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方向出现了分歧。法国远征军统帅里戈.德热努亚海军中将希望占领越南富庶的产粮区交趾支那,而明军远征军司令官张嘉祥则认为应该乘胜包围越南首都顺化,只要抓到越南朝廷,就可以迫使整个越南屈服,然后再慢慢蚕食,无须立即占领越南全境。不过法国人显然急于求成,11月初就分兵南下去攻打西贡。

    而与此同时,越南阮朝皇帝阮福时派出的使臣阮福洪依却到了广州,向现任的广东巡抚赵大亨提出了向大明称臣纳贡的要求,消息传到应天,顿时又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不少儒臣都认为越南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大明称臣固然是不对的,但他们也没有站在满清一边和大明为难,只是静观中原之变,对小国来说当个墙头草本就是无可厚非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知错了,大明不应该再继续逼迫攻打越南,更不应该联合西洋列强法兰西去打越南。甚至还有人在报纸上面刊登文章,提出了援越抗法的建议……

    “皇后,外朝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为好,朕迎纳淑子女王的事情要麻烦你多用些心思。另外,后宫女官、女仆的管束也须多上点心思。”

    朱济世和妻子总是存在些“代沟”,吩咐了些事情给她去做之后,他就起床更衣,用了早饭,步行去谨身殿了。现在大明的紫禁城中是有马无轿,朱皇帝不习惯被人抬,更不习惯被一群女人抬着。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们整天连路都不走几步,最后一个个都养成了肥婆。

    走在大而空旷的宫殿当中,朱皇帝的心头又涌出一阵孤独的感觉。皇帝本来就是孤家寡人,而朱济世这个皇帝和群臣还有大部分的后妃甚至还有不小的代沟。自然更加觉得孤立了。

    他知道,现在几乎没有和自己同心的朝臣官员,无论是天地会出身还是正经的士大夫出身,甚至是那些接受过一点西式教育的官员,其实骨子里面都是儒生。对西方的东西多少有些排斥,向西方学习的积极性都不大高,区别只是听不听他这个皇帝的话,和他有没有共同的利益!

    所以朱皇帝对群臣官员和整个士大夫阶级只能又斗争又拉拢,光晓之以理是没有用的,只好一边诱之以利,一边临之以威了。

    现在该给的利益都已经给了,可是利益只能收买真小人,对君子或伪君子不一定有用。现在正往应天府来的“六君子”恐怕就不是一点蝇头小利能收买的。看来是时候显示一个大明资产阶级的专政的威力了!

    到了谨身殿的时候,朝廷重臣已经聚集在那里了,觐见礼过后,朱济世也不废话,深吸一口气道:“四川士子罢考事件处理的怎么样了?聚集在成都的士子都散去了吗?”

    “还没有散去。”左宗棠道,“荆州府转来的四川巡抚衙门的报告(四川还没有通电报),现在聚集在成都贡院街的士子还有上万人,他们对推迟四川科举不满意,要求朝廷用八股取士,在年内举行四川科举。”

    朱济世冷哼一声:“朝廷是朕当家还是这些士子当家?四川一省给了三万五千顶乌纱帽还嫌不够?考什么还要他们自己定!他们这是公然挑战朝廷的权威!传旨给四川总督韩四、总兵向荣,让他们出兵弹压!”(未完待续。。)

第580章 贡院大逮捕 求一张月票

    大明光复三年,十一月十八日。

    四川,成都。

    天色才蒙蒙放亮,街头的店铺老板们就招呼着伙计学徒下了板门,市声也渐渐儿响了起来。送水送货的马车哗愣愣的碾过街道。当这些店主们揉着睡眼走出门儿的时候。就发现街头巷尾已经聚集了好些儿人,都是穿着灰色军服的壮汉子。

    而且,人人都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是什么时候分散到成都城内各处的。年轻的军人们都面无表情,肃立着,排着队列,一面面军旗都已经展开了,象征大明王朝的日月旗帜迎风飘荡着。

    有军官模样的青年或中年人站在一列列士兵前面,用广东口音大声的动员:“弟兄们,你们是吃谁的饭,穿谁的衣?”

    “吃皇上的饭,穿皇上的衣!”

    “是谁给了你们土地,让你们能养得起爷娘,能取得上婆娘?”

    “是皇上!是皇上!”

    “现在四川这里成都这里有人反对咱们的皇上,反对皇上的新政,想要让国家永远贫弱下去,你们是怎么办?”

    “杀!杀!杀!”

    下面的士兵顿时大声喊杀!这些士兵的个子都不高,但是身板看着都非常结实,胳膊粗壮,看着都孔武有力。这都一个月3块银元的菜金,每天24两米的军粮和一日一操的高强度训练的结果。

    现在驻扎四川的第一军都是广东兵,是朱济世起家的部队。所有的官兵都在广州府分到了至少20亩上田,等他们服役满10年后还能得到另外20亩田。而第一军中大部分的军官都封了贵族,哪怕是最小的子爵也能得到一所赐宅和二百亩赐田。对这些出身底层的军官士兵来说,朱济世比他们的亲爹还亲,谁敢反对朱皇上就是该死!至于这些反对派的大道理对不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道理再大也大不过40亩田啊!

    军官们又大声下达命令:“皇上的旨意下来了,要在四川全省戒严,严禁一切集会游行,现在我宣布戒严纪律,第一条……现在我命令你们在xx街到xx街持枪巡逻!”

    一声令下,成都城内大部分的街道就被这些扛着洋枪的明军士兵给控制起来了!成都当地的店铺老板、学徒、店员们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张大嘴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脑子里面只是在想:“这些当兵的看着可真凶啊。谁撞在他们枪口上面一定没有好下场!”

    “六爷,六爷,不好啦!明军来抓我们了……”

    成都贡院街上的一家客栈里面,几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男子连滚带爬就闯进了一间上房里面。

    这是肃顺居住的房间。他也是刚到成都没几日。就住在“罢考运动”风暴的中心成都贡院街上。每日也不做什么事情。就是在贡院街上逛逛,或是找间酒楼茶肆点些吃食坐上半日,听听四川书生们的高谈阔论。虽然听不到什么“反明复清”的高论。但是肃顺还是发现了大明王朝已经处在深重的危机之中!

    他这个时候正在对瓜尔佳.元宝说道:“朱逆最大的错就是新法的步子太快了,开国门、行宪政、办新学、修铁路、建工厂、开矿山、搞殖民,桩桩件件都是在挖这一国的根基。当然了,这些东西不是不能搞,但是不能搞得这么多这么快,得慢慢来。而且不能放手给民人自己瞎搞,必须由官府牢牢把握着这些新政洋务,慢慢的来,这样才能趋利避害,把洋务对国家方方面面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但是朱逆不管这些,只知道一味激进。

    而且连圣人之学的这个本他居然也不顾了,居然想到要改革科举还要整理田赋,这是在和天下士子为敌啊!本来新政新法害民,天下已经动荡,如果士子们都站在朝廷一边,还能压制住局面,如果士子都反对朝廷,那朱逆的一国必定大乱!这是机会啊!是大清恢复的机会!咱们大清如果能及时起来,打出保名教、禁邪说、反新政的旗帜,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此时,几个肃顺的随从呼喊着冲了进来。

    “明军,好多明军,冲咱们这儿来啦!六爷,您快走,小的们拼死拖住他们……”

    “明军?”肃顺和元宝两人对视了一眼,元宝问道:“有多少人?”

    “总有上千吧!已经封锁了贡院街的两头,还拉来了大炮!”

    肃顺吁了口气:“不是抓我们的!抓我们用不着大炮!”他看看瓜尔佳.元宝,忽然一笑道:“好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明军要弹压?”

    肃顺笑道:“这下整个四川都要乱起来了!朱皇帝算是走了一步臭棋,四川一乱,咱们大清就能复兴了!”说着他就站起身,走到窗户前面兴致勃勃地准备观看万恶的明军怎么血洗四川贡院街了。

    而住在贡院街上几十家客栈还有成都贡院里面的上万热血儒生,也已经发现朱大皇帝的军队把屠刀高高举起来了,这些人顿时就被吓呆了。整个贡院街上空无一人,所有的客栈都门窗紧闭,每扇窗户背后都有好几双眼睛,用悔恨交加的目光看着浩浩荡荡开进贡院街的明军官兵。

    有些人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念叨起来了。

    “背时了,背时了,闹个啥子呀,皇帝老子要考啥子就考啥子,这下子要砍脑壳了……”

    “逗是,这回杀个了,官老爷没得做,要做班房了!”

    “砍脑壳做班房还不至于吧,最多就挨顿球吧?”

    几个拿着洋铁皮卷成的喇叭的明军军官分散到贡院街各处,大声吼了起来:“现在是奉旨办案,敢有阻挠者格杀勿论!现在是奉旨办案,敢有阻挠者格杀勿论!”

    喊了两遍后,这些人又吼道:“所有门窗全部打开,所有人都回房等候检查,凡是不配合行动者立即锁拿逮捕,交官衙重处!”

    哗啦啦一阵开窗开门的声音,整个贡院街上所有的门窗都在第一时间被打了开来,肃顺所在的那间上房当然也不例外。

    “这这这帮软骨头,这帮没用的东西,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光了!”肃顺喝骂了起来,虽然面对大明反动军队的刺刀,他的表现并不比旁人好多少,但是他和这里的四川士子是不一样的,他只是路过打酱油的,又不是四川读书人,当然不用挺身而出拿胸膛去对抗敌人的刺刀了。

    “爷,爷,少说两句!明军要来搜查了……”

    屋子里面肃顺的随从连忙提醒:“爷,咱们还带着家伙呢!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家伙……”肃顺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下都是带着手枪!虽然新明朝并不禁止民人持有手枪(步枪是需要凭证持有的),但是现在可是特殊情况!他们这些人都是塞北来客,又人手一枪,还住在四川闹事士子集中的贡院街,这下跳进长江都洗不干净了!

    “快快快,快把家伙都藏起来!记住了,咱们是关外过来的客商,原籍是北直隶天津府,是做毛皮和人参买卖的!要是被抓进去了谁也不能说自己是从渤海国来的,知道了吗?谁要是敢把主子卖了,谁的妻儿老小都得被贬为包衣啊哈!”

    肃顺跺了下脚,赶紧吩咐手下把手枪都藏到床底下,又教好了瞎话,还威胁了几句,心里面默默祷告千万别给盘查的明军看出破绽。只可惜事与愿违,进来盘查的明军听到他们的北方口音立马就不问青红皂白把他们逮了去,又一搜查就发现了被藏起来的手枪了……(未完待续。。)

第581章 第一次请愿 求一张月票

    应天紫禁城,午门之外,正是人头涌涌。来自四川、湖北、江西、安徽、南直隶等沿江五省的数百位青年士子一大早就在李宗羲、伍肇龄、崔荆南、李品三、伍奎祥、华国清等“六君子”的带领下聚集到此了。

    成都戒严,贡院街大逮捕的消息已经通过电报传遍了大江南北,六君子他们当然已经知道了。不过朝廷并没有下令抓捕李宗羲等六人,毕竟他们还是依着《钦定大明宪发》的规则行事。向皇帝请愿是大明每个臣民的权利,何况是这些身为一国精英的士大夫呢?

    如果今天捕了六君子,那么《钦定大明宪法》的权威性就会立即荡然无存,大明的宪政可就算是个让人戳破的画皮了。所以朱大皇帝虽然对六君子的行为有些恼火,但也只能咬着牙忍耐下来。非但没有让人去捉拿他们六位,还吩咐锦衣卫暗中保护。

    而这六人和一路上追随他们过来的五省士子在刚刚听说“四川贡院事件”的时候也都是冷汗淋漓——关于这次事件坊间是有几个版本的,官府公布的消息是抓了一百四十八人,搜出19支洋枪(都是肃顺等人的),没有人被打伤或打死。而民间的传说就五花八门了,有的说抓了五六百,杀了有一百多,被抓到的士子一律流放婆罗洲。还有人说明军血洗了贡院街,聚集在那里的士子无一幸免,全部被杀!现在整个成都已经被明军实行军管,朋友在路上碰见都不敢打招呼。生怕被明军当成非法聚会给捉了去。只敢打个眼色。总之恐怖的很!

    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追随六君子来应天给朱皇帝添堵的士子登时就散了大半,从原本的两三千一下变成了五六百。后官方一再辟谣,才没有让剩下的人全部散光。要不然李宗羲他们敢不敢来午门敲鼓都难说了。

    向天子请愿是有专门规定的,在紫禁城入口的午门外面有个小小的衙门,挂着皇宫通传处的牌子,就是专门接待那些没有资格入宫,但是想见皇上或是想给皇上上书的文武官员和臣民的。递交请愿书的地方也在这里。根据《钦定大明宪法》,任何臣民都可以向皇帝或是各级主管衙门递交请愿书。不过请愿书递上去以后人家看也不看就存档了。那也是合法的(扔废纸篓是非法的)。

    所以在正式向皇上递交《请皇上尊名教禁邪说停新政及中止征伐安南折》的同时,还将这份折子的全文发到了应天府的各大报馆当中去了。

    皇宫通传处的管事们已经提前得到了指示,士子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衙门里面迎了出来,入眼的都是涌动的人头。

    当他们接过李宗羲等人恭恭敬敬递上的折子,只看了一眼题目,就人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这些管事官儿也都是儒生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果然是读书种子啊!”

    李宗羲拱了拱手,傲然道:“不过是胸中还有一点浩然正气罢了!请各位将这折子赶紧递上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皇宫通传处的总管事笑着摇摇头:“等什么?等皇上龙颜大怒下旨拿人吗?不必等了,皇上是不会下这样的旨意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他顿了一下又说,“虽然你们是反对新政的。但是却循着新政中最要紧的宪法向皇上请愿,如果皇上拿你们问罪岂不是自己违宪随了你们的心愿?这种事情皇上是不会做的,不过你们六个君子以后也别想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了。如果想在应天城谋一份既体面又能糊口的差事,还去各家报馆看看吧,不过这报纸也是新政啊。”

    这番话都是朱济世交待的。无论李宗羲等人请愿的内容多么不合他的心意,这几个人总归是新明历史上第一批向皇帝请愿的臣民。他们的名垂青史是一定的,而且《钦定大明宪法》的严肃性也将在这次请愿活动中得到正实。所以朱济世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他们几个怎么样的,顶多就是永远不给他们官做罢了!

    ……

    “今天有人递交了请愿书,叫做《请皇上尊名教禁邪说停新政及中止征伐安南折》,要朕禁了西学,停了新政,也别再征伐安南不臣之国了,连南洋兰芳国也不要了,只管关起国门做弱国,等西方列强再来第二次、第三次鸦片战争!诸卿以为如何?”

    谨身殿内,朱大皇帝正捏着刚刚收到的请愿折子侃侃而谈,不过容色却没有半分恼怒。李宗羲等人请愿虽然会让很多士大夫出身的官员在心底里面产生认同感,但是他们也知道国家不能真的按照这个请愿折行事,要不然就等着亡国吧!

    朱明的官虽然容易做,但是真正掌权的大员却没有迂阔之辈,即使是儒臣,也讲究经世致用。而且现在朱明的文武官员已经多达近30万!数量比满清至少多了六七倍,且待遇优厚。如果不是新政带来的财政收入,朝廷是无论如何养不起那么多官员的。

    所以这30万大明官员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新政的受益者,再进一步,整个东南八省士绅的中间力量,也都是朱济世新政的受益者——虽然他们反对西学,但是却不肯放弃和新政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的确是极为矛盾的一批人。

    但总得来说,他们得到的利益是是实实在在的,对西学和新政的不满是感情上的,都是虚幻的东西。谁会为了这些虚幻的感情而放弃实实在在的利益呢?这样的人靠孔子的圣贤书是教不出来的。因而朱皇帝现在才会一次次的挑战这些儒生士大夫对新政容忍的底线。

    “皇上,臣以为李宗羲等六人的上书虽有失偏颇,但是本意还是为国着想的。”左宗棠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他有个左骡子的绰号,可想而知是个不大会隐藏自己想法而且脾气急躁之人,所以朝会当中常常第一个出来发言。而他今天第一个出来发言就是想保“六君子”的,六君子毕竟是为名教请愿,是得到天下读书人的同情,如果朱皇帝拿他们开刀,不但是自食其言,而且还会背个闭塞言路的骂名。今后大概没有人再敢来请愿,而请愿又是地方民众表达自己意愿,对抗某些不法贪官的最后手段!

    右丞相郑洪也附和道:“臣也觉得这几个士子的本心是好的,皇上不如招他们入朝为官吧。”

    朱济世嗤的一笑,他明白郑洪的想法,给这几个“君子”一个官做,招安算了,省得他们整天在报纸上唠叨。

    “朕不会给他们官做的。”朱济世摇摇头道,“朕知道他们都是想做官的,但是朕偏偏不给他们官。他们要做官,可以领导四川士子向朕请愿,请开科举,行宪政嘛!到时候他们无论是考试还是参选立宪议员都是手到擒来的。”

    郑洪摇摇头不再说话,朝堂上面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不用说,满朝的儒生官们都是同情六君子的,而朱皇帝看来是想给这六人一点苦头的,可是却不想背昏君、暴君和言而无信的恶名。

    就在场面尴尬的时候,外交部尚书吴春秋忽然出列奏道:“安南国使者阮福洪依已经到了广州,还提出向我大明称臣,外部该如何回应,请皇上示下。”

    朱济世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阮福洪依现在才来已经是晚了……而且他们阮朝当年为了打败西山朝已经和法国签了卖国条约,却一连几十年不肯履行,他们那个时候也没把自己当成是中国的藩臣,这个藩臣无外交的道理大家不会不明白吧?现在岘港让法国人占领了才想起来要大明庇护,实在是晚了。吴卿,你给广州去电,和阮福洪依说,我大明不会单独和越南媾和,如何越南真心求和应该同法国、大明一起谈,不要想着以华制夷,我大明不是给越南当枪使的!另外,也可以和阮福洪依明言,我大明和法兰西都没有灭亡越南的意思,对于阮朝的统治,我们都是希望维护的。”(未完待续。。)

第582章 《清流报》和投资人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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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鞭炮噼里啪啦的在应天城的四川会馆门口响着。

    一票在应天府经商做买卖的四川人都兴高采烈地挤在一堆望着,他们在等已经名满天下的“四川六君子”载誉归来。这个时代的同乡情份比后世更浓烈了几分,特别是在应天这个地方,粤人、湘人、闽人还有江南、江北之人都有好大世面,可是川人却总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朝廷当中几乎没有四川来的官儿,而那些在四川号称巨富的商人到了应天府才发现,和那些同洋人做生意的东南闽粤的巨富相比,他们不过是些没什么钱的土财主而已,根本没有人瞧得起啊!在“四川六君子”来应天之前,唯一让四川会馆里面的川人们自豪的事情就是朱大皇帝派人让四川会馆找几个手艺一流的厨子进宫服务——原来身为广东人的朱济世也是喜欢吃川菜的。

    现在终于出了个“四川六君子”,这样的儒门圣人,怎么不让聚在四川会馆里面的四川老乡们激动不已呢?至于这六个人可能得罪皇上的事情,他们倒是不大担心的。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仁君?连和他打过仗的太平天国的人都有不少封了官现在住在应天(并没有都跑去美洲),又怎么会和几个一心为了国家的士子过不去呢?

    白恩铭现在也站在四川会馆的二门,看着门口的热闹,倾听着人们用四川话夸赞着六君子如何如何的。心里面却是一阵阵的后怕。他已经从报纸上看到四川贡院大逮捕事件中查获19支柯尔特手枪的事情了……肃顺带去四川的随行人员正好是18人。加上他本人就是19人。每人都有一支柯尔特手枪!

    如果自己跟着一起去了四川,大概也会被抓进去吧?

    肃顺是不怕的,现在大明和渤海国还没有彻底翻脸,肃顺理论上也是大明皇帝的臣子,携带武器去四川替上级衙门做买卖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至于肃顺有没有和四川士子勾结的事情一查就清楚了,朱济世还不至于要用一个肃顺把四川闹事的士子打成汉奸什么的,这个家伙做事没有那么龌龊。

    可是自己不一样,朱济世再光明磊落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白恩铭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应天府不能呆了,要是肃顺和元宝把自己供出来,朱济世还不画影图形捉拿自己?所以他已经亏本卖掉了还没有开张的牧场,带着两个老婆预备跑路回香港了,下一步他还预备去南洋和澳大利亚发展,还是离朱济世远一点安全!

    不过跑路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曾经答应过肃顺的《清流报》。倒不是因为对大清朝还有感情,而是觉得这是一个名利双收的投资机会。万一《清流报》火了,对他这个老板也是一层保护伞啊——朱皇帝搞死一个房地产商和搞死一个报业巨头可不是一回事儿。前者是捏死一只蚂蚁,后者就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这时一个跟着李宗羲从四川出来的家人到了白恩铭跟前:“白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进去说话。”

    白恩铭点点头:“好的,前面带路吧。”

    四川才子李宗羲的大名他早些年就听说过。不过却没有和李宗羲见过面。李宗羲中进士的时候他在广东、上海一带做官。等他到了北京,李宗羲和另外几个四川籍的进士已经回家乡“办团练”了,不过看他们现在的境况就知道没有能把武装拉起来。

    “白老板是吧?请坐吧。”

    李宗羲用略带鄙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广东商人,身为正途出身的清流,在面对商人的时候总是自觉高一等的。他大概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人物竟然是前大清的洋务帮办大臣,堂堂正三品大员,还是高贵的满洲正黄旗人吧?

    白恩铭微笑着坐了下来,经历了这些年的风云变幻,他已经显得沉静了许多。

    “李先生和另外五位蜀中君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应天?白某已经包下了一艘西洋快船,可以带六位去香港发展。”

    李宗羲一愣:“我为什么要去香港?”

    白恩铭一笑:“当然是去办报纸了,白某准备出资30万元办一份全国性的报纸,名叫《清流报》想请李先生担任总编纂。这份《清流报》的总部就在香港。”

    “为什么要把报纸办在英国人的地面上呢?”李宗羲眉头一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然正气。

    白恩铭却心中好笑,若是比正气,这个李宗羲比林则徐可差了十条街都不止了。

    他笑了笑道:“香港是皇上鞭长莫及之处,皇上虽然是仁君,但终究是君王!君王如虎,其心难测,君子当不立于危墙之下。先生的《请皇上尊名教禁邪说停新政及中止征伐安南折》虽收人望,但毕竟触犯龙威,现在先生正是名望最盛之时,皇上不好针对先生,过些时日先生不在风头上了,这君王之威恐怕不好消受吧?而且先生在应天、在东南,在朱明的土地上,是肯定找不到敢出资为先生办报之人的。”

    李宗羲一怔,细想之下才觉得白恩铭言之有理,就算朱济世雅量再大,东南一带的商人地主大概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招惹皇帝!现在皇帝摆明不给自己这几个人官做,回四川去吃老米又拉不下脸,看来只能去香港走一遭了。

    ……

    “这是南直隶、江西、安徽、浙江四省土地清查和官员田土登记申报的大致情况,请皇上过目。”

    林则徐是坐着四轮西洋马车一路来到朱皇帝办公的谨身殿门外的,由两个日本萝莉女官扶着进了大殿,在一张西式高背扶手椅上做了下来,又吩咐随行的林汝舟将一包文件放到了朱皇帝面前的御案之上。

    朱济世笑了笑道:“穆翁还真是雷厉风行,不过两个月就办成这样一件大事了。”

    林则徐道:“皇上缪赞了,老夫不过是抹抹平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其实抹抹平就够了。”朱济世笑着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中国的封建地主阶级决裂,也没办法和他们决裂,只能一步步把他们往沟里面带。

    林则徐看见朱济世的表情却微微皱眉,这个皇帝的脸上怎么有一种奸计得逞时才有的奸笑啊?他在这一把和东南八省士绅们的斗法中好像没有占多大便宜吧?

    朱济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御案:“朕有一个想法,朕想成立一个工商促进会,想请穆翁来领一个会长的衔,穆翁可愿意来担这份责任吗?”

    “工商促进会?”林则徐是福建人,脑子里也算有工商这根弦,所以对商人并不算反感,但也不觉得需要去促进。

    “是啊,”朱济世笑着点点头,“现在大明实行了分税制度,明面上是朝廷和地方分税,其实就是朕和地方官员、士绅分肥。地方官收税越多,他们的利益就越多,就连他们的薪俸都是和地方税收多少直接挂钩的。朕相信现在大明的地方官们一定是千方百计想要多收税吧?这样的想法是好事情,也是坏事情,穆翁觉得对不对啊?”

    林则徐沉默着点点头。朱济世又道:“而多收税的办法有许多,有好的办法,也有坏的办法,横征暴敛,杀鸡取卵的税法就是恶法。但是引水养鱼,培植工商的办法就是好办法了。如今大明各县的税收多寡相差悬殊,富县如上海县、宝安县、南海县、番禹县者,工商发达,贸易繁荣,一县商税就以百万计。而穷县无论如何搜刮,都未必能收上十万元啊。可见真要想多多收税,还是得从促进工商上面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583章 要发财,先变思路 求月票

    中国的封建官僚都是比较虚伪的,虽然人人爱钱,但是却羞于言利。明明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可是却偏偏喜欢装两袖清风的大清官。久而久之,装b就装成了习惯,所有的官员都不认为发展一地经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而真正两袖清风的林则徐林大清官当然也不例外,这位科举正途出身的大官僚在翰林院混过资历,在北京兼职教过书,搞过一个什么诗社,还在地方上当过考官,还做过御史官、按察使、布政使、巡抚、总督,最后还当过洋务大臣。但是其政绩却都是在治河(黄河被他治了以后照样泛滥)、农业、漕务、水利、救灾、吏治和禁烟(禁出一场鸦片战争)上面。从来就没听说过林大清官对发展工商业有过什么贡献的。

    在听闻朱济世将发展工商和增加税收联系起来以后,林则徐也不免有些不以为然。这工商末业和官员有什么关系?那是商人的事情,总不成要官员去帮着商人做买卖吧?

    “哦?发展工商吗?皇上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吧?”林则徐捋着胡子淡淡地问。

    朱济世微微一笑:“朕自然是胸有成竹,但是东南八省的十六万地方官中有几人脑子里会想到发展工商呢?穆翁,您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林则徐思索了下,点点头:“老夫当洋务大臣的时候倒是想过些办法,可惜没有等到见效,就成了他人的嫁衣。”

    “穆翁还算是知道些工商事情的,可惜大部分的文官都没有这等想法。”朱济世侃侃道。“如果在大学士府、鸿儒院当个文官。或是在地方上做个学政。管管科举考试,不理工商之事倒也无妨,可是为一地父母之官者,若对工商之事不以为意可就不合格了。”

    这样的说法要搁在前朝,林则徐听了以后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大明确实是因为工商而恢复的。商人的地位比前清时不知道高了多少,现在的立宪议会里面商人出身的议员就占了大半,各地公局也大多为商家所控制。

    “朕以为。要发展工商,首先是要让各地父母之官有这样的想法。”朱济世道。

    这就是后世所说的转变思路,如果连发展工商的想法都没有,大明要走上资本主义的康庄大道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虽说商人在工商活动中是起主要作用的,但是官府的推动也是极为必要的,毕竟有许多制度上的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单靠商人是无法实现的。

    另外,目前大明东南八省的士绅官员其实是一体的,官员没有促进工商的想法就等于士绅没有将资本投入工商的想法。而在商业相对发达的地区,士绅大多参与工商。从中获取巨额利润,所以那里的官府至少不会做什么限制工商业发展的事情。而在保守封闭的内陆。士绅们只知道读书收租,官员们一样将工商视为另类,不仅不想方设法促进,还会想出不少限制工商发展的办法。所以转变思路是发展工商的第一步。

    “朕以为,以往的地方官之所以不用心于工商,原因有二,一是工商事务于升官无关,历朝都是禁止本地人做本地官的,而且为官一任不过数年,地方工商是否发展,同地方官干系不大,他们只须有个好官声,再捞些银子上下打点即可高升离任。

    第二是官员见识太浅,只知道读圣贤书,对工商民政一无所知,即使有心发展经济,也无从下手。”

    林则徐微微皱眉,虽然朱皇帝说的都是事实,但也太直接了吧?

    朱济世继续说道:“而本朝是用本地人做本地官的,而且升官须得考核工商税赋,如果为官一任不能繁荣一地,就没有资格升官。这样的官连家乡都治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治理一府、一省甚至是入阁为相呢?难道就因为他们两袖清风吗?这样的与国家无益的清官,朕要来何用?”

    朱皇帝顿了一下,又道:“朕现在所行的就是奖励能员,惩罚庸官。所以不仅升官要和工商税赋挂钩,连官员薪俸多寡都要看一地经济如何。地方富则官富,地方穷则官穷,穷而不变则官员开缺免职!朕不需要那种穷得叮当响还以穷为荣的昏官。朕所信奉的道理就是官员爱财,取之有道!所以朕不禁止官员家里面经商,只要向公局申报备案,在当地主要报纸上公开即可。而且官员薪俸也不是按照级别确定,而是根据所治理地方的税赋多寡,由当地公局、上级政府和朝廷共同决定。朕打算给上缴税收最多的南海、番禹、宝安、上海四县官员以高薪,四县县官的年俸定为6000银元!”

    “什么?一个县官拿6000银元!!!”饶是林则徐的养气功夫都被惊得叫出声来了。

    要知道现在大明的官制和清鞑、前明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大明官员编制很多,过去的幕席现在也大多成了正式官员,官衙的开支办公费用和高级官员的车马费用也安排专款。所以官员薪俸就是指可以拿回家里去过日子的银子,所以这6000银元其实比过去的12000银元都多,这差不多就是清鞑时候总督、巡抚一级的收入了!

    “就是6000!”朱济世认真地道,“朕也知道这四个县的财入丰厚同那四位县官关系不大,但朕还是要给他们发高薪,这是千金买马骨。不仅这四个县的县官可以拿高薪,那里其他官员一样可以拿高出别的地方一大截的薪水。另外还有十几个县的县太爷可以拿到4800元,还有五十余县的县官拿3600元、2400元,另有二百余个穷县的县官朕只给他们960元。”

    现在大明的官员薪俸实行的是一刀切,县令的年俸都是960元,在什么地方当官,干好干坏都是一样的。而朱皇帝现在却打算改革这个“大锅饭”,要让县官的薪水拉开差距,最高的拿5000元,和巡抚一样高!最低的960元,每月不过80块银元,如果光靠薪俸过日子,顶多就能让一家老小过上中上人家的生活。而且,朱皇帝这里搞本地人做本地官,穷县的官根本不可能调往富县!如果本县的经济起不来,你们就一辈子当个微末穷官吧!

    “穷县的官如果想要升官发财,就得想办法将一县的经济发展起来,若是地方富庶了,他们一样可以拿高薪的。朕稍后会定出一个官员加薪和增加编制的办法,完全同当地的经济、税赋挂钩。”

    朱济世笑吟吟看着林则徐道:“不过光是有这么一套激励的办法也不一定能让官员们把心思用到发展经济上面。因为咱们大明的官员许多都没见过世面,也不懂经济,是需要朝廷引导和帮助的,这就是工商促进会的责任了。”

    林则徐蹙着眉毛道:“皇上,老夫的身体不好,对工商之事又所知有限,怕是难当此任啊。”

    朱济世摆摆手笑道:“不妨事,穆翁只管担个名义,工商促进会的事情由朕亲自过问。”

    林则徐明白了,原来朱皇帝还是看中自己这个士林领袖的金字招牌啊!促进工商这种事情在不少自命清流的士大夫眼里根本就是恶政,如果别人来做这个会长准保被口水淹死,大概也只有自己和潘世恩这样的清流大佬不怕他们骂了。(未完待续。。)

第584章 变思路,先开眼界 求月票

    上海黄浦江畔,现在虽然不再是帝国主义的租界地,但是城市的发展却比历史上更快更好了。开埠不七八年时间,一座中西合璧风格的都市就崛起于东海之滨了。而黄浦江西岸的外滩,则是整个上海最为繁华的所在,已经有了十里洋场的称谓。数十幢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摩天大厦”的西式楼房已经伫立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一侧。这些大多都是事业蓬勃发展的中外商行的地区总部,包括朱系五大洋行(含塞古尔行)、广东十三行,还有如怡和洋行、宝顺洋行、和记洋行、旗昌洋行、罗德里洋行、威廉洋行、东藩汇理银行、巴林银行在内的一大批真正由西方资本所控制的洋行,都先后在上海滩投入巨资兴办产业。

    沿着和黄浦江成t字形排列的七八条大马路,同样是繁华的不行,商馆酒楼银号钱庄赌场妓院鳞次栉比,大街上往来的行人都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了。一辆辆做工考究的四轮马车往来行驶,还时不时在马路上拥堵起来,排成了长队。

    同这些洋行大楼和各式商馆等等一起出现在黄浦江畔的,还有吴淞江两岸的上百家西式工厂——吴淞江就是后世的苏州河,现在这条河流两岸是烟囱、水车(这个时代蒸汽机和水利驱动同时存在,双方的成本相差不大)林立。河面、江面上满载货物的大小木船更是轴舻相连,更有拖着黑烟的火车载着旅客和货物,出入这座日益繁华的东方魔都。

    一艘挂着半帆沙船停靠在黄浦江西岸的泊位上。看见陈旧的船篷。破损的船橹。打着补丁的布帆,每一个在中国内河航道上跑过几年船的水手就知道这是一艘惹不起的官船了。所谓官船破、官马瘦,这个道理在眼下的大明某些地方还是很管用的。

    这艘破官船是从江西萍乡县开过来的,船篷里面坐着的官儿名叫敖星煌,是道光12年的进士。朱皇帝起兵的时候这位正好在广东做官,据说是个大大的清官!而清官的气节自然是高的,所以不肯附逆投贼,被剥光了几千两银子的积蓄轰到上海去了。还在林则徐的上海洋务衙门里面当了几天书办。后来被满清朝廷追究失地之责贬官为民,两手空空回了老家萍乡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明王师就浩浩荡荡开来了。这位敖进士可学乖了——他知道朱皇帝的政策,不投降就要没收土地田产,那是祖宗传下来的,和道光皇帝没有一毛钱关系,敖清官如果把祖业败了就是不孝!敖清官是孝子,不能干这种不孝的事情。而且敖清官已经被道光免了官职,君臣恩断,另投明主也就算不得是不忠了。

    于是就带着敖氏一族剪辫附明。他本人也得了一个萍乡县令,这个县令一干就是两年多。直到光复3年年底还是个从六品的一县父母之官——现在虽然是一国初兴,做官升官都比较容易,但是对敖星煌这个朝中无人,家里没有多少钱,而且为人又有些迂腐的书生来说,想要升官还真是不大容易的。

    所以敖星煌这个萍乡地方官在朱明朝廷那里几乎就是个被遗忘的角色,这两年别说是皇上,就是江西巡抚陆培芳都没有见过,唯一一次去南昌公干,也只是见到了江西省副巡抚大人,领受了清查土地和督促萍乡县官员田产申报这两个差事。

    这两个差事办倒是得很不错,他本人对萍乡县的情况非常了解,又有人望,萍乡当地的士绅、官员都卖他几分薄面,因而没有将过多的负担转移给小农——萍乡这个地方不比江南、淮南,这里是山区,田地很薄,有大量的梯田,产量不高,而且耕种起来非常费劲,如果强要将梯田登记成上田,只怕要有大批小农破产逃亡了。

    可能是查田和田产登记的差事办得很好,在光复三年12月底的时候,敖星煌终于接到了府里面的通知,让他去上海参加一个什么工商促进会的会议,据说还能见着皇上,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啊!他一个从六品的知县依照惯例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帝的。

    “老爷,船已经靠码头了。”

    家人的提醒声在敖星煌耳畔响起,敖大清官哦了一声,还是捧着一卷朱批的《论语》在读着,一点没有挪窝的意思。

    “等老夫读完这一段在下船吧。”敖星煌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作为一名正途出身的清官,他自然就读书视为人生第一大事的。

    可是那家人却有些为难地道:“老爷,您还是先下船吧……”

    “怎么啦?就不能让老夫静下心来看一会儿书吗?”敖星煌不悦地道。

    那家人咂了下嘴道:“不行啊,刚才上海这里管码头的官差来说了,把船停在黄浦江的码头上是要收银子的,每个时辰收费100银元……”

    “什么!!!”敖星煌惊得连《论语》都没捏住噗通一下掉在船舱地板上了。“停一个时辰的船就要收费100银元!这是谁定的规矩?告诉他们这是官船了么?”

    “老爷,人家说了,因为咱们是官船,他们才打了个对折收100银元,要不然一个时辰可就是200银元了!”

    “一个时辰100还是对折……”敖老爷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堂堂一个朝堂从六品命官一个月的俸禄才80元,这回奉命来上海开会的差旅费照例是两个月的俸禄160元,合着这笔差旅费只够在上海码头上停不到两个钟点的船啊!

    “管码头的是什么官?叫他来见本官!本官倒要和他评评理,这银子到底该不该收!”

    敖家的家人屁滚尿流的去了,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穿着官服的九品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也不知道够没够20,瞧见穿着身打了补丁的官袍的敖老夫子就是躬身一礼:“下官上海港务监督衙门司务陈德才见过敖大人。”

    然后他也不等敖星煌问话就自顾自往下说道:“下官知道敖大人想问什么,只是上海的码头除了吴淞军用码头之外都是商办,无论官私船只停靠都是要收费的。近日有不少各县官员所乘之官船抵达,惹出不少纠纷,所以港湾监督衙门才让下官在码头候着,看到有官船就跟码头上打个招呼,免了一半费用,还望敖老爷体谅下官的难处,尽快下船,然后让官船泊往他处。”

    “什么?商办的码头敢问官船收费!?”听了对方的解释,敖星煌更是莫名惊诧,上海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样啊!官船停靠码头居然要给钱,还那么贵!朝廷威仪何在?

    “当然要收费啦,这码头是商人出资修建的,就指着收费盈利,如果挂个官船的名义就不给钱了,码头老板岂不要亏死?若是这些码头都倒了,上海县的商税可就要损失一大笔了。”

    陈德才还是满脸堆笑,好像个做买卖的商人一样。“敖大人,码头上面随时都有可以效劳的苦力,工价银子是按量计算的,出租马车就在码头外面候着,敖大人需要的话下官立即帮您去叫了来,出租马车的收费是按距离计算的,从码头这里到上海县衙有大约二十几里地,需要支付四块银元。”

    “用不着马车。”敖星煌赶紧摇手,“本官是带着轿子来的。”

    “轿子?”陈德才笑了笑道,“敖大人,上海县城和商埠里面是不许用轿子的,怕堵塞交通,您还是雇马车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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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梦介绍:
满清道光年,列强虎视,国门洞开,华夏遭遇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百年沉沦的命运,难道真的不可避免吗?一名满心只想着治病救人赚钱的海归医科硕士,壮志未酬就悲催的穿越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英伦,却远隔万里,吹响了华夏变革崛起的号角,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这是一个风云激荡的年代,残酷激烈的近代战争,酝酿当中的欧洲革命,一位位伟人在引领历史,一个个小人物在创造历史,一幅波澜壮阔而的19世纪画卷即将展开。天朝之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朝之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朝之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