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盐商漕帮 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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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高兄,你提议王上整治盐业,是要保住歙县曹家吗?”
在一辆快速驶离上海行在的四轮马车之内,有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问话之人,赫然就是朱济世的军师,御书房总管罗泽南。而答话之人就是大明左丞相左宗棠。
“林穆翁、潘芝老都关照过的,可以保……还是保一下吧。”
左宗棠的话,同刚才在朱济世面前所提的建议似乎是截然相反。不过在罗泽南看来却是一回事情——整就是保,保就是整!以两淮盐商和满清王朝的关系,还有他们垄断的盐业,都会给他们招来横祸。而身为两淮盐商之首的曹氏家族,更是首当其冲。看看现在朱济世是怎么整治两江钱庄业就知道,曹家是一定跑不掉的!
不过整到什么程度,由谁来整,却是大有学问的。
“王上仁厚,体恤商家,又有林穆翁的面子,歙县曹家该不至于有大祸吧?”罗泽南摇着纸扇子思索着道。
“呵呵……不好说,不好说。有没有大祸就要看曹家知不知进退了!”左宗棠不以为然。
罗泽南有些惊讶,摇头道:“不至于吧,王上向来厚待商家,在广东时还准许十三行黑了北清权贵的暗股。现在不至于为难曹家……”
“为难是肯定的!”
左宗棠扭头看着罗泽南,忽然苦笑了一下:“罗山兄见过你每日所吃的盐是什么样子吗?”
“每日所吃之盐?”罗泽南一怔,“见过啊。我又不是长于深宫。怎么会不知道盐是什么样子?”
左宗棠闻言却是呵呵笑了:“罗山啊。你现在是大明的侯爵,这盐长什么样是许久不见了吧?要不然你就不会说这话了。”
“季高兄的意思是……”
“光复元年的时候,王上的兰芳行就在琼州府投资100万银元修建了规模浩大的三丫盐场,用西法修建盐场、提炼精盐。所得之盐纯度极高,不含杂质,且色白如玉,精细如粉。而且这兰芳盐的生产成本要远远低于淮盐、川盐。这样的盐,罗山兄见过吗?”
罗泽南摇摇头:“难道现在上海市面上的盐都是……”
“上海市面上没有多少兰芳盐的。不过行在所食之盐都是这种兰芳盐。眼下在广东、福建、湖北、湖南和江西的市面上,兰芳盐已经大量出现,每斤不过十几二十个小铜元,比之淮盐、川盐便宜了许多。而且样貌、口味,又大大优于淮盐、川盐和寻常的私盐。”
听到这里,罗泽南哪里还会不明白。
食盐向有官私之分,主要和盐税有关。而所谓的盐税,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人头税,因为盐是必须品,生产源头又相对容易控制。所以就成了历朝历代的重要财源。在1847年天下大乱之前,道光朝的盐税都在每年1200万两左右。而官盐的销售并没有精确度统计,估计在5亿斤上下。也就是说,平军每斤官盐含税也就是三四个铜钱,根本算不得是重税,留给私盐贩卖的空间非常有限。可是实际上的情况却远非如此,清代盐税征收非常复杂,加派杂派极多,以道光年间两淮到汉口的官盐为例,一引盐(200斤——400斤)的正课就是一两一钱七分白银,加上各种杂课之后已达十二两白银,此外还要交纳盐政衙门的浮费用来养活数量庞大的盐政人员。另外,盐商还要承担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捐输报效和行贿费用。而这些苛捐杂税和捐输报效行贿的开支,最后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市面上的一斤官盐售价往往高达60文到70文制钱,而私盐价格未及一半。
而质优价廉的兰芳盐的出现,一定意味着朱明的盐政将会出现重大改革,甚至有可能让兰芳盐成为唯一的官盐,不,应该是唯一的食盐……
一阵沉默后,罗泽南又开口道:“王上知道盐政的牵涉面有多广吗?”
左宗棠摇头:“王上做事的手段你还不知道?牵涉面越广,他越要快刀斩乱麻,然后另起一个局面……商税的事情是这样,钱业的事情也是如此。这盐业,怕也不会例外。”
两人不约而同,轻轻叹气。
此时此刻,上海行在后花园,朱济世正背着手缓缓步行,即将远行的李鸿章和洪宣娇在一旁像是陪他闲聊,实际上却在面授机宜——他们二人的洛阳之行责任重大,一方面要刺探天国内部的派系斗争状况;一方面还要酌情考虑“扶洪”的力度。可不能让洪秀全买了朱明的枪炮,反过来再同明军作战。
而在不远处,王云娇领着一个三十多岁,商人模样的男子正肃立等候。那男子正是锦衣卫缉事厂在两江的头头周立春。
之前,因为立信庄事件,周立春隐入了暗处,不过仍然透过锦衣卫在两江的情报网络,监视着各方面的一举一动。两江并不是通过血战夺取,因而原先盘根错节的各方关系和利益纠葛,几乎被原封不动保存下来。情况比之朱明原先的5省地盘复杂了许多,锦衣卫缉事厂不得不小心监视。今天,周立春前来行在就是向朱济世进行汇报的。
“宣娇,你虽是孤的爱妃,但洛阳之行却是以李卿为主,你要听他的安排,不可擅作主张……李卿,太平天国那里的规矩很多,情况复杂,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看到王云娇和周立春的到来,朱济世最后交代了几句,就结束了同李鸿章、洪宣娇的谈话。两人刚一离开,周立春便走到朱济世跟前,躬身一揖。
“臣,锦衣卫佥事周立春恭请圣安。”
“周卿平身。”朱济世没有兴趣和一个锦衣卫佥事寒暄,便直入主题道,“曹家、潘家、林家的人,都还安好吧?”
“他们倒是很安分的,不过……漕帮的人马却是不大安分。”
“漕……帮?”朱济世的眉头拧了起来,“周卿,你是江湖出身的,和这些帮会大佬总有些交情吧?”
“交情不深,臣是天地会弟子,以反清复明为己任,他们漕帮却是扶清的。”
周立春顿了下,又道:“这漕帮虽然和天地会有些渊源,但毕竟是靠替满清运漕粮吃饭的,想不扶清也不行啊……相传漕帮起于雍正初年,由翁、钱、潘三位祖师所创,以南粮北运为业,走的是水路漕运,自杭州到通州这段,建立了七十二个半码头,设立一百二十八帮半。鼎盛时每年运粮数百万石,拥有帮众数十万,在两江的势力犹在我天地会之上。”
“数十万帮众都靠运粮为生?”朱济世心下一算,觉得有些不对,满清的漕运一年也就运粮几百万石,用得着几十万人?
“哪儿能啊。”周立春笑道,“漕帮号称有船九千九,几百万石漕粮哪里用得着那么多船?其实这漕帮就是靠着运河做船运买卖的帮会,运河沿岸各地都有他们的买卖,势力极大,算是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传说中乾隆皇帝南巡的途中都在他们手里吃了亏,所以改打压为拉拢,还赐了他们护法盘龙棍。”
“原来如此……”朱济世点点头,“现在南北交兵,漕运断绝,这几十万帮众一下没了财路,定然深恨孤王不已吧?”
说着这话,朱济世心道:“原本以为士绅豪商才是自己控制两江最大的阻碍,没想到居然冒出一个漕帮……这流氓无产者果然才是当权者最大的麻烦啊。”(未完待续。。)
第435章 工业化的第一波冲击 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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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个园。
屋子里面的空气一片沉闷,本来应该是很轩敞雅致的透风漏月厅,现在既不透风也不漏月。外面的花园还是一片洁白的雪景,透风漏月厅里面的地砖都通了地龙,把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加上一席精致的酒宴,这个场景,应该就是个园主人和一票好友饮酒赏雪的时候儿。但是屋子里的这些人,却一个个如丧考妣,神情仓惶,让整个透风漏月厅的气氛都变得凄凉,仿佛这群人的末日已经到来似的。放在两年前,这些穿着丝绸华服、满脸都是没了主张的人物,可都是家产千万,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是曾经富甲天下的两淮盐商中最豪阔的人物,现在却惶惶不可终日。
黄锡庆是这次饮酒赏雪的酒宴的主人,这个号称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的个园,就是黄锡庆的父亲,大盐商黄至筠出巨资所建,现在为黄家五兄弟所共有。扬州是两淮盐商的大本营,而黄锡庆又是这一任的两淮盐商总商,今天请了扬州最大的几个盐商过来,自然是商量如何为大明朝廷效力的——这可不是伪装的,两淮盐商的豪阔从何而来?还不是靠巴结朝廷和朝廷大员换取的垄断权吗?
想当初满清的两江总督陶澍和江苏巡抚林则徐改革盐政,用票盐法破了淮北盐商的垄断权,这扬州城内不晓得有多少盐商豪门沦为破落户。后来陶澍还想将票盐法推广至淮南,幸好有曹文正公(曹振镛)出面说了句:“焉有饿死之宰相家?”
话虽漂亮。但是陶澍和林则徐岂能不明其意?所以盐政改革便止于淮北。才让两淮盐商得以苟存。可如今淮南已经是朱明的天下。虽然朱济世暂时没有剥夺两淮盐业的垄断权,但是这些鼻子很灵的大盐商,怎么会闻不见盐政改革的南风?兰芳行的精盐,在座的大盐商都是见过的,不过谁也不明白这样的盐是怎么晒出来的?
晒盐法他们当然知道,北宋就有了,淮北海州的灶户就用晒盐法制盐,可是晒出来的盐哪儿有那么精细洁白?这个盐看上去一点杂质都没有。要是搁在以前上贡到宫里面给皇帝用的盐都没有如此精致,可是现在这种兰芳盐的批发价不过每斤二十五个小铜元,比私盐都便宜!据说还是含税价——其实这个兰芳行就是朱大天子的产业,交不交盐税对朱大天子来说根本都是一回事儿嘛。
原来在北京做官,道光28年春瞧见苗头不对,辞官回扬州的曹振镛之子曹通,现在是八大盐商之一的曹家的代表。
他的消息比其他几个大盐商还有灵通一些:“兰芳盐的成本大约就是每斤3到5个小铜元,卖25个小铜元,朱家天子最少能得20小铜元的利。如果能绝了私盐,光是南朝13省。每年总能卖出去10亿斤盐吧?2000万银元的利润唾手可得……”
“什么?5个铜元能制出一斤兰芳盐?”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嘛!他们兰芳的灶户、盐丁要怎么活?兰芳的盐政衙门的浮费又怎么交?”
“该不会朱天子将兰芳的土人变成奴隶,用奴工制盐吧?”
“就是奴隶也要吃饭啊。咱们两淮的灶户、盐丁过的日子也苦到家了,再苦就要反了……”
屋子里面的人顿时就嚷嚷开了,脸上却都是不相信的表情。他们都是世代盐商,别的事情不知道,盐还能不知道?一斤盐几个铜子儿不是收不到,可问题是一分钱一分货,几个铜子的盐可都掺着泥沙,能有一半是盐就不错了。可这兰芳盐的纯度起码有九成五,须得反复熬制提纯,就是有20个铜子儿都不一定能熬出来。
曹通看着满洲锦衣华服的大盐商在议论纷纷,就在心头冷笑。他早就找上海的洋商请教过了,这兰芳行制盐的法子叫什么……工业化!用洋灰在日照充足的海滩砌成大盐池子,用什么化学添加剂提纯杂质,用锅炉煮盐卤。这生产成本低了不知道多少,制出来的盐都是又细又白的。他们西洋人都是用这个法子制盐的,根本没有什么难度,扬州盐商如果想要开设西式盐场也没啥门槛——只要朝廷能够批准。
可问题是……两淮地方上靠盐吃饭的人可不止这一屋子的盐商。还有盐帮、盐丁、灶户,还有各种管盐的衙门,林林总总加起来怕是有十几万!几个用西法制盐的大盐场就能断十几万人的生路?
另外,这西人可不仅有制盐的妙法,还有纺纱织布之法!还有能在海上往来如飞的快船,还有能喷着黑烟日行数百里,载货几万石的火龙车。若都引入中国,倒霉的可就不是制盐一业了!失业的也不止是两户盐业的十几万盐丁、灶户……
看来这闭关锁国之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在曹通的心思飘到军国大事上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幽幽地道:“要是……我说,咱们还是要找靠山,南边不收可以找北边!”
北边?大清朝?还是……太平天国!?
曹通的目光被发声的人吸引了过去,原来正是丹徒盐商李文安(和李鸿章的老爸同名)。他们李家是沿着长江往湖广贩盐的,而湖广现在已经成了兰芳盐的天下。根本没有淮盐的市场,虽然丹徒李家也有千万家产,但是没了进项,总有山空一日。另外,李家这日前的两江钱业危机中也狠亏了一笔,几十万立信庄的票子三钱不值两钱出了手,现在又听到立信庄将被重组成立信银行,所有立信庄的存单、银票,都可以转为5年期存单,由汇丰行担保的消息。这事儿真是让李文安郁闷的要死。
黄锡庆忙一瞪眼,沉声道:“怀山,你莫不是说笑吧?我们虽是商人,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可不能投靠拜上帝教,也不能去投夷狄。”
他说的夷狄当然是满清啦,满清失去了北京城,败退东北。在所有没有当过满清官儿的读书人看来,满清已经失去中华正朔成为夷狄了——他们这些读书人嘛,当然是想学而优则仕的。现在满清那边已经没有科举了,太平天国倒是有科举,不过不考四书五经,考得是拜上帝教的道理,江南的读书人不会啊。所以唯一有科举可以给他们考的大明朝就是正朔!这也是朱明在江南没有遇到士大夫阶层反抗的原因。北京被太平天国打下来,满清跑去关外当野蛮人了,他们要再反对大明朝,难道准备自己做皇帝?
李文安目光幽幽闪动,认真地给黄锡庆这个一门心思想做官(历史上真做官了)的大盐商分析:“北边可不止有太平天国和满清,还有林穆翁、曾涤生、苗雨三……现在朱天子把他们顶在前面,当成抵挡太平天国的屏障,好专心整理江南地盘,就是对付咱们这样的人!等他理顺了江南,淮北、山东的藩镇还有存在下去的余地吗?而且淮北、山东未必不想做大,要做大就必须要有饷源。这苗雨三的饷源不就是淮北之盐吗?朱家要尽收盐利,可不仅是敲掉了咱们的饭碗,还在断苗雨三的饷!可是他现在又要倚重苗雨三。如果咱们能和苗雨三联手,未尝没有机会把淮南之利变为淮北之利的……”
他的话音未落,曹通就沉声打断:“怀礼兄,你是不是搭上苗雨三的线了?”
李文安淡淡一笑,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未完待续。。)
第436章 吃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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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的春天来到的时候,这个城市的居民都已经知道,江宁的名称将要改回应天府了——这是江宁的旧称,和这个名字一起回来的,还有大明天子。随着局面的渐渐平定,这座六朝古都的居民们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关心闲聊道光皇帝和北清的往后的苦命,开始关心起大明复兴后将会给应天带来的繁华了。
虽然大明天子还在上海行在,但是应天城却已经沸腾起来了。首先是浩大的王宫和孝陵修缮工程,原来的江宁满城和紫金山南麓的孝陵现在成了个大工地,无数来自江南各地的能工巧匠还有民工,全都集中到了这里,还有许多用西洋帆船运来的建筑材料,什么暹罗的柚木,漳浦的石材,佛山的洋灰、钢才,景德镇烧制的琉璃瓦,苏州的金砖,全都源源不断运了过来,在应天王城里面堆的好像个小山似的。看起来,朱大天子是准备将应天王宫和孝陵修缮一新,恢复到当年的鼎盛局面了!
这样两个浩大的工程,要是搁在前清,怎么都得耗资一万万两银子吧?不过朱家天子据说是商人出身,很会打算盘的。前一阵子还在上海举行了公开招标,用不到1000万银元的价款(朱济世自掏腰包),把两个工程发包给了几安徽和广东来的营造商。
其次是应天城的全面对外开放,对外当然是指对洋人了。光复2年春节一过,原本不是商埠的应天街头。一下子就出现了许多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不仅有男子。还有番妇,大明大方地在街头招摇,官差也不敢驱逐。这些洋人不是各国使臣,就是豪商巨贾,甚至有不少还是大明官员!
应天城的各个城门口还贴出了安民告示,说是大明天子自海外而来,西洋各国的皇上和大明天子都是朋友,所以大明全境开放。欢迎各国商人、学者、旅客来访。对此,应天居民当然是不大满意的。不过朱济世的天子又不是他们投票选出来的,没有必要讨他们的欢心。
不过最让应天居民感到吃惊的还不是大明天子对待洋鬼子的态度——现在是三国争霸,谁不指着洋鬼子助拳?看看朱家的陆军就知道,一水的洋枪洋炮,连军装都是西式的,瞧着也比满清的绿营兵神气。最让应天居民感到吃惊的是刚刚颁布的大明礼制,升斗小民见官不必再磕头了!这岂不是官不官,民不民了吗?当然,大部分老百姓对这事儿是没有不同意见的。少磕些头总归是好事情。而且他们的心思都放在衣食住行上面,老百姓可不就是盼着能有个好皇上管着天下。让日子松快一些吗?
朱济世这个时候正穿着一身龙袍,和左宗棠还有几个秘书官在原来的两江总督府里面信步走着。这里原来森严的气派,进进出出的顶戴花翎,似乎都已经消失干净,只剩下满院子的衰退凄凉,同不远处热火朝天的王宫工地,形成了鲜明对比,似乎预示着清亡明兴的必然结局。不过朱济世朱大天子的眉头却紧紧拧着,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喜悦。
“这个曹通倒挺会见风使舵的,该不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吧?”
左宗棠淡淡地笑了一下,坦然道:“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的曹文正公生出来的儿子还需要高人指点?不过王上,您也用不着和这帮商人还有苗雨三他们置气……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盐商们都是家大业大的,下面还挂着十好几万盐丁灶户,都指着这点盐吃饭。苗雨三嘛,淮北本就是自收自支,朝廷只提供一个军的武器装备和补给,不管其他。他对着太平天国,手下养着十来万精兵,开支浩繁,只能指着淮北的那点盐过日子。不如就在淮南行票盐法,把淮北盐业交给两淮盐商,再另盐商报效军费几百万两吧。”
朱济世脸色一沉:“苗沛霖的银子不够花,朝廷不能补给他吗?光复2年的岁入预算是多少?有6000多万吧?如果盐政改好了,起码还能多几百万,7000万都能有了,用得着盐商报效?再说了,他们的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的?报效几百万,起码要从盐务上刮1000万。孤王已经算过账了,精盐的成本就是4个小钱一斤,含税的批发价是25个小钱一斤,南方13省加上兰芳大公国,每年消费的食盐不下10亿斤,如果都用精盐就有2100万银元的收入,其中盐税可得1900万银元。”
这朱天子果然是想将盐业的一团乱麻全都割断了另起个局面啊!左宗棠半晌做声不得,最后才喟然叹道:“王上,您可以不考虑盐商,那帮家伙捞了有200年了,回去自己吃自己的也够了,可您不能不考虑盐丁、灶户还有贩私盐的盐帮,两淮地面上有几十万人指着盐业吃饭呢。现在运河阻断,漕帮的几十万子弟已经衣食无着,再多几十万,可就是百万人没有饭吃了。另外,佛山机器织布厂开了有三四十家,所产的布匹成本很低,早晚又要冲击江南布业,到时候又该砸了几十万人的饭碗。王上,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如果两江有一百多万人没饭吃,可是要大乱的……”
这大概就是工业化对传统经济的冲击吧!朱济世心道。这样的冲击,就是在后世也是免不了的。每一次产业大升级,都会造成相应的产业被淘汰,可是谁要是因为怕被淘汰而对产业升级视而不见,则无异于把头埋在沙子里面的鸵鸟。
不过一百多万人没饭吃的确不是小事情,朱济世深吸了口气,斟酌着回答左宗棠的话道:“左相,你别总看着一百多万人失业,还需要看到产业发展给江南带来的机遇。现在矿禁已经废除,两江这里有铁矿有煤矿有铜矿,开发起来就能办铁厂、铜厂,铸造铁器、铜器,都是要雇佣劳力的。广东那边开了那么工厂、矿山,可曾出现百万民人衣食无靠?而且朝廷还要兴大工,一是治理淮河,二是加强长江各处险段岸堤,三是修建江南铁路,四是扩建应天、武昌府城。四个大工怎么都能吸收上百万劳力吧?另外,朝廷还可以给贫苦民人分配土地,兰芳的地比江浙两省加一块都大,人口还不足150万,就是再翻一倍,也是人少地多。再不行,孤王就提兵远征满洲!把满洲的万里沃土拿下来,这样总归够分了吧?”
“王上,远水难解近渴啊!”左宗棠摇了摇头,“四大工今年内都未必能开,移民兰芳的费用不小,每个人起码需要几十块元的路费和安置费,百万人就是几千万,至于满洲……还没有打下来呢。可是两江的运河上面讨生活的几十万人已经没了财路,如果再用兰芳盐替代淮盐,只怕短期内就要出乱子。这盐务改革,最好还是持重一些吧。”
朱济世蹙了下眉,左宗棠再三哭穷想来也有一些道理,不过两淮盐商还是没有必要保存下去了。
“那就行票盐法!”朱济世沉声道,“兰芳盐不出两广、湖广,两淮盐就在两江、闽浙、淮北行销,川盐的市场是四川、云贵。”
票盐法其实就是卡盐商,将盐枭合法化,同时照顾灶户的利益。冲击虽小,但也不是没有。
朱济世又道:“另外,盐商必须安置遣散各自的盐丁,如此孤王就不追究他们为满清效力200年的罪过了!”(未完待续。。)
第437章 青帮的榜样是红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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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朱济世视察应天王宫和孝陵修缮工程的时候。在杭州城内西湖边上,一处富丽堂皇的公馆,这些日子里,也是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公馆的门脸儿上面,挂着个潘府的小牌子,门口还有几个青衣小帽儿,仆人打扮的青年,看见有人过来,就上前满脸堆笑地迎接,还说上几句外人听不大懂的话语,来人则多用古怪地手势抱拳行礼,再对上几句切口,就被人迎了进去。
一个戴着礼帽,身穿西服的中年人在几个穿短衫的青年护送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青年走上前去对了暗号切口,然后领着那中年大步地走进了这所里外都透着古怪地公馆。才进二堂门口,就看见个“替天行道”的匾额高高挂在一处厅堂的大门上面。一个手持折扇,身穿长袍,笔直阔口,光着个脑袋好像是个高僧的老者就已经迎接了上来:“是胡先生吧,可把您盼来了!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是等得望眼欲穿!怎么样?路上还顺利?”
那个中年人摘下礼帽,一头长发就垂了下来。在眼下的江南,男子要么剃个干净清爽的光头,要么梳个发髻,要么就是西式的短发。像这个中年男子这样留一头长发的,可真是绝少见到的。
长发男子朝老者拱了下手,开口就是难懂的广西官话:“兄弟太平天国护天侯胡以晃,请问老先生可是漕帮领帮潘先生?”
这里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漕帮总堂所在!而来访之人。竟然是太平天国的悍将胡以晃!
老者微笑抱拳:“老夫就是潘元祥。”
胡以晃也微笑:“潘先生这里真是不好找啊。怎么。朱天子要对付你们青帮了?”
漕帮又名安清帮或清帮、青帮,意思自然是安清扶清,满清朝廷是他们最大的主顾,他们当然得给满清朝廷一点面子了。
名叫潘元祥的老者苦笑:“朱家天子是红帮共主,青红两帮宿怨已久,不得不防啊。”
红帮是洪门的别称。同洪门不一样,漕帮在满清是公开活动的,合法存在的帮会——人家有乾隆皇帝御赐护法盘龙棍。又帮着大清朝运漕粮,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活动了。所以漕帮总堂原先是开设在杭州闹市的,而且还公开挂牌。不过由于他们的政治立场是拥清,自然被洪门视为叛徒,洪门门规“由青转洪,披红挂彩;由洪转青,剥皮抽筋”。
而朱济世是依靠洪门弟子起家造反,还有一个洪门大明山山主的名号,被天下洪门弟子视为共主。现在入主应天,成了南朝之君。自然引起青帮的惊怖。青帮总堂转入地下,也就不难理解了。
胡以晃听了老者的话。就是啊呀一声:“他们洪门不是说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吗?现在洪家兄弟高官厚禄者不知凡几,怎么就忘了青叶和白莲藕了?”
老者看着胡以晃,苦笑着摇摇头,做了个肃客的手势:“侯爷,里面说话吧?”
胡以晃只是微笑点头,跟着老者进了厅堂,分宾主落座下来。他是奉了东王杨秀清的命令,从北京南下来见这个青帮领帮的。这青帮是沿着京杭大运河发展势力的,号称有一百二十八帮半,运河两岸到处都是他们的堂口,弟子无数。胡以晃在他们的掩护下一路南来,无惊无险,各处关卡,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潘先生,这是咱家东王殿下给您老的信。”刚一落座,胡以晃就摸出个信封,递给了潘元祥的一个徒弟。
潘元祥展开书信看了眼,就微微皱了下眉,满篇都是狗爬字加大白话,看来这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没有上过几年学(其实信是东殿官员替杨秀清写的,杨秀清压根不识字)。至于信里面的内容,当然是封官许愿了。这一套可不是朱济世的专利,杨秀清一样会用。上来就许了潘元祥一个平南侯、平南主将,还给了青帮10个军的番号。
看完了信,潘元祥苦苦一笑:“老头子已经半截入土了,什么平南侯、平南主将,对老夫算不得什么,只是几十万帮众都是吃惯用惯的,又有红帮的先例,心都大了……”
听了这话,胡以晃大笑起来,很四海地道:“王侯将相本无种,方今乱世,正是天下英雄起四方的时候。他们红帮弟子又不是头上长角,他们能封侯拜将封妻荫子,你们青帮兄弟就不能了?”
他哈哈笑了笑道:“潘先生,朱济世现在不过据了半壁江山,一个偏安的局面而已,自古以来由南向北而有天下的不过是朱洪武那一回,由北向南才是大势所趋。这天下,必定是咱们太平天国的!”
潘元祥被他说得心中七上八下,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地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住了声音,红帮的先例实在太诱人了。往日都是平起平坐的江湖中人,现在人家一个个都是高官显爵,而青帮弟子却衣食无靠,就剩一条烂命。要是天下太平也没办法,可现在明明就是乱世,怎么能不搏一下呢?他要是不搏,这个领帮的宝座大概立马就要保不住吧?
同时在应天府城内的一所豪宅之中,大明左丞相左宗棠也在见客,来访的正是扬州大盐商黄锡庆还有曹通。
“中堂勿虑,监视漕帮的事情就包在咱们扬州盐商身上了,这盐漕两帮素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咱们盐商和盐帮,同样是有往来的。”
说话的是黄锡庆,他是曹通带来引荐给左宗棠的。而左宗棠现在所虑的已经不是盐帮和灶户了,票盐法对他们是有利的。至于那几万盐丁,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毕竟人数有限,大不了朝廷再多编一个军,就什么都解决了。可是帮众数十万的漕帮却是个大麻烦,青红帮的宿怨倒不在左宗棠眼里,但是漕运断绝,几十万人没了饭辙总归不是小事。如果北边的太平天国或是满清再把手伸进来,事情可就复杂了。
左宗棠捋着胡须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果二位真能为君分忧,何愁不得重用?如今大明复兴,天下三分,正是英雄建立功业的时候,贩盐小利,根本不足挂齿。二位都是读书人,江南科举很快就要开始了,二位都去参加吧。”
票盐法是一定要行的,朱济世不会再容许这些盐商来分润大明朝廷的盐税。因而曹家、黄家的败落也无可避免。但是左宗棠毕竟是当朝宰相,想要给曹黄二人一点利益,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王上还担心有盐商勾结苗雨三……”左宗棠说到这里,就目光阴沉地望着二人,“你们不会和苗雨三有染吧?”
曹通和黄锡庆互相看了眼,同时摇了摇头,曹通道:“中堂,晚生和苗抚台并无交集,只知道李文安和苗抚台往来甚密。”
苗沛霖现在控制着淮北盐业,自然要想办法把盐卖掉换钱,和盐商往来也是正常的。
“那就想办法交集一二吧。”左宗棠捋了下胡须,露出微笑,“这也是王上的意思。”
“晚生明白。”曹通、黄锡庆同声回道。
苗沛霖现在是一方霸主,又守着朱明的大门,朱济世焉能不防?
左宗棠满意地点点头,心思却又回到了漕帮身上。漕帮和洪门不同,向来是有领帮老大的。虽然漕帮领帮对下面一百二十八帮半的控制力不强,但终究是个头头,大明应该要想法拉拢一下。至于下面的几十万帮众,也得为他们找些生计,否则早晚要酿出祸乱的。(未完待续。。)
第438章 放长线,钓大鱼 求保底月票
1849年春,朱济世从上海行在迁往应天府,由于应天王宫还在修缮当中,原来的两江总督衙门就成了朱济世的临时王宫。同时,内阁府,大元帅府,大学士府,大理寺(最高法院),立宪议会等机构也一并迁入应天府。衙门虽然不少,但是应天府本来就是前明首都,满清统治时期又是两江总督衙门、江宁将军衙门驻地,城内官衙众多,倒是有足够的地方安排这些机构。
朱明迁都的同时,也在逐渐加强对两江地区的控制和监视,漕帮的异动自然逃不过锦衣卫的注视。在王宫御书房内,朱济世的目光落在了王云娇刚刚送来的报告上,上面有漕帮秘密总堂的地址,还有漕帮领帮潘元祥的个人资料。
红帮青帮自雍正年开始就明争暗斗不止,作为青帮的大敌,红帮当然是最了解青帮的,青帮的秘密总堂早就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不过监视不等于完全掌控,青帮门规向来森严,组织又较为严密,想要打入青帮核心并不容易。因而锦衣卫只知道有北方来客拜访了潘元祥,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朱济世仔细看了锦衣卫的报告,摇头暗笑,这杨秀清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说到造反打天下的手段,杨秀清也算是这个时代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大家本钱相同,朱济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问题是,朱大天子所掌握的财力、物力,根本不是杨秀清可比。甚至还有几样杀手锏没有用出来,比如苦味酸炸药个硝化甘油炸药。这两样产品。眼下在济世行制药厂的广州分厂中都有生产!当然不是以军火的名义。前者是燃料。后者是心脏病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杨秀清的那点阴谋诡计,是不会起到太大作用的,不过还是不能不防。
“王上,杨秀清久历江湖,应该能分清帮会和拜上帝教的区别。”
苏玉娘坐在朱济世对面,蹙着秀眉,正替他分析形势。这个女人自己就是江湖大佬出身。对江湖事情再了解不过。
“凡是老江湖都知道,所谓红花青叶白莲藕中,红花人多,青叶软弱,白莲藕悍不畏死,想让青叶做白莲藕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杨秀清使人拉拢青叶,要么是想给我们添乱,要么是想让青叶充当内应,帮他取徐州。”
“漕帮数十万众没了饭碗,难道不会铤而走险?”朱济世皱眉道。
玉娘摇头:“如无强援。即便造反,不过旋起旋灭而已。青叶终究成不了白莲藕的。”
“为什么是徐州?”朱济世不确定地问。
徐州现在是苗沛霖的老巢,不是朱济世的直辖地盘。但是苗沛霖的兵力并不弱,虽然只有一个军的番号,但是算上淮北民团,总兵力号称三十万,实际上不下十万之众,俨然就是一个强镇。而且苗沛霖的用兵极稳健,走的是堡垒流,淮北地面上,到处都是地主土豪的堡寨,想要拿下是极不易的。
“第一徐州是运河沿岸重镇,漕帮在那里根基深厚;第二太平天国的兵锋以达睢阳、济宁,距离徐州不过5天路程;第三取下徐州可以切断山东和我们两淮的陆上联络,有利于太平天国平定山东阻止王上北伐中原;第四徐州毕竟不是王上的直辖地盘,苗沛霖有难,王上不一定会立即驰援。”
朱济世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扭头瞧瞧罗泽南。
“王上,不如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吧……”
罗泽南稍微思索了下,盘算着在徐州和太平军决战的各种可能性。
“没错,是该放长线,钓大鱼……但是我钓的这大鱼可是狡猾异常,没有八成把握大概是不会上钩的。”
朱济世悠悠说着:“玉娘,你走一趟杭州,去拜访一下潘元祥……就用天地会总舵主使者的名义。”
天地会就是洪门,时至今日,仍然是个松散的帮会组织,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总舵主,不过会众皆以朱济世为尊,称其为朱总舵主。朱济世不以国王之名,而用江湖身份对青帮领帮潘元祥,可以说是将身段放到了极低处。说是向青帮示弱也不为过。
众人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听丞相左宗棠道:“王上,您是预备拉拢潘元祥么?”
“是要拉拢的,青帮几十万众也该有个出路,不是吗?”
“王上,您打算如何安排几十万青帮帮众?”苏玉娘道。
“还能用什么?当然是用土地了!不仅是对漕帮帮众,对整个大明衣食无着的民人,朝廷都要鼓励他们去婆罗洲,去满洲屯垦。”朱济世看着左宗棠,“内阁可以新成立一个农垦部,专门负责此事。”
“可是……满洲并不在咱们手里啊。”左宗棠皱眉提醒道。
“打下来不就是了?”朱济世笑吟吟地道。“崔阿圃、沙吴仔刚刚送了信过来,说是恭亲王奕欣亲统10万大军过了鸭绿江,正往平壤开进,朝鲜使臣已经到江华岛求救了。”
左宗棠凝眉片刻,恍然道:“王上是要一石三鸟?”
朱济世淡淡地笑了笑:“是三鸟吗?”他掰着手指头数道,“杨秀清一鸟,苗沛霖一鸟,漕帮一鸟,满清一鸟,朝鲜也是一鸟……起码是一石五鸟吧?”
……
朱济世将杨秀清比作一鸟,千里之外的圆明园内,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同样在处心积虑算计着他自己的宏图霸业。
这些日子,在朱济世忙于整顿江南地盘的同时,杨秀清的主要精力则放在两个方面。一是南征;二是在直隶、北京推行那个让某些西方学者鼓掌叫好的《天朝田亩制度》。
不过这件事情开展的都不太顺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则徐、曾国藩他们找到了对付太平军的法门——结营寨、守坚城、打呆仗。还是因为太平军的锐气都耗在了北伐之战当中。总之,这一次太平军的南征似乎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在山东方面,林则徐坚守济南,曾国藩立寨泰山,孔繁灏则死守老巢曲阜,都是深沟高垒不予战。曾天养指挥的10个军近13.6万太平军的兵力虽然不弱,却不敢猛攻地形险要的坚城济南,只是分兵看守。然后又移师泰山,曾国藩又坚守不出。再攻曲阜,结果孔家发动宗族子弟据城死守,居然也让曾天养一时奈何不得。而就在曾天养进退两难的时候,朱明的水师又占领了长山列岛,锁住了渤海湾入海口,又重建了东江镇,不仅威胁辽东半岛,还对曾天养的后路构成威胁。不得已杨秀清只得从北京派出部队,看守沧州、滨州、东营等地,以防朱明军队登陆。
与此同时,在直隶、北京实行《天朝田亩制度》一事,同样遇到了不少麻烦。平分土地加上军政教合一,从理论上讲,似乎是能最大限度集中财力、物力、人力,将之用于战争和建设。然而在实行的过程中,杨秀清遇到了一个最最基本的问题——太平天国的官吏素质太差,数量也不足,根本无法实行《天朝田亩制度》,无法管理一个军政教合一的行政体。
如果说朱济世在南朝部分省份实行的“秀才为官,官衙下乡”,已经造成了官员数量偏多,行政成本较重,拖累了朱明的统一步伐。那杨秀清搞得《天朝田亩制度》简直就是官员爆多了!他是将老百姓当成军队进行管理、编制的,每一万三千多家为一军,便有各级官吏一千好几百人之多!整个直隶、京师,户口多至数百万家,若编成数百个军,岂不是要几十万官吏?如果太平天国取了天下,这官吏数目怕是要有上千万了吧?杨秀清上哪儿找那么多信仰上帝(杨上帝),又不要钱不要命,一心一意为天国卖命的官员?(未完待续。。)
第439章 欲攘外,先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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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辅清和陈承瑢走进杨秀清住的西洋楼时,外面正是昏黄一片,有风沙袭来。现在已经立了春,如果在南方,应该是春雨绵绵何时休的时节。在北京,却还是风沙扯地连天的,几乎将整个城市裹在一片昏黄之中。
天国军中多是粗鄙之辈,如杨辅清、陈承瑢这样识得些文字,又能办点政务的已经算是干才了。因而两人都被杨秀清留在北京,没有出去带兵。
“东王见招,是为了废除男营、女营的事情么?”
两个冲杨秀清跪拜行礼,然后陈承瑢先开口询问道。男营、女营制度是为了方便行军作战的暂时措施,并非要永久实行下去,否则太平天国的革命接班人可就没有了。现在北京已得,在寻常天国军将看来便是大功告成,因而废除男女分营的呼声极高,杨上帝也不敢拂逆众意,不久之前颁了东王诏,决定废除分营制度。可是洪秀全却趁机将了杨秀清一军,要求东王下属的将士往洛阳去同家人团聚。原来杨秀清出兵北伐的时候,军将家属并未随行,仍然滞留在洛阳、襄阳,现在成了洪秀全手中的筹码。若东殿军将赴了襄洛,恐怕立时就会被天王收编。
杨秀清沉吟道:“非常男女分营也不一定要从襄洛将妻子接来……直鲁豫大水,粮食匮乏,再多几十万人恐怕连衣食都会出问题。不如先从灾民当中择人婚配,等将来淮河以北完全平定,本王再带大家一同去洛阳省亲接人。”
陈承瑢道:“可是天父旨意?”
杨秀清点点头:“正是天父的旨意。可按照官职大小给军将择妻。从灾民中选未婚少女或年轻一些的寡妇。总要叫兄弟们有个家。”
“臣下领旨。”
天父旨下。二人又一次跪拜叩头。接着杨辅清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东王殿下,刚刚收到护天侯书信,漕帮领帮已经答应投靠天国啦,数十万漕帮子弟,皆为我天国所用了。”
“哦,如此甚好。”杨秀清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喜色,他久历江湖。自然知道漕帮是什么货色。“去给护天侯回信,让漕帮不时搞出些小动静,扰乱一下南朝的治安,再让漕帮弟子去苗沛霖处当兵。同时还需留心朱明动向,时时来报。”
“臣下领旨。”杨辅清道。
杨秀清又问陈承瑢道:“北京周围的荒废土地都丈量好了么?收容的灾民可曾编伍团营?”
陈承瑢道:“京师周围的土地在清妖的顺天府衙门里面都有记录,颇为仔细,无需再次丈量便可分配。收容的灾民已经超过100万家,可以编成80个军。”
“80个军……似乎多了一些。”杨秀清皱了下眉。80个军就需要80个军帅,400个师帅,2000个旅帅。10000个卒长,40000个两司马。两司马下还有二十万个伍长。而且卒长以上皆有属吏,光是这80个军的天国官吏肯定就超过三十万人了!比起朱明、满清两国所有的官员总和还要多!且不说那么官吏需要多少花费,就算是一个子儿不要,太平天国也没有那么多干部可用啊!总不能把广西、湖南带出来的老兄弟都打发去做官吧?没有了这些老兄弟,太平军还能打仗吗?
“还是编八个军吧……凡十家出一个圣兵。”杨秀清思索了下,对《天朝田亩制度》做了些调整。“这八个新编军及以后所编各军,皆为后备之军,滑县大战之前所编各军皆为正军,正军由圣库供给,无需耕地做工。”
东王又顿了一下:“待《天朝田亩制度》在京师周边实行之后,还需在直隶、鲁北推行……所有土地都需重新分配,所有百姓都需编伍团营,入则为民,出则为军。”
说到这里,他猛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待直隶、鲁北之民皆为我所用之后,本王就亲提大兵南下,扫灭朱明,一统江山!”
……
这个时候在南朝,已经是光复2年4月初了。新任首席大学生骆秉章在2月中旬便由湖北前来江南上任,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江南科举的初试已经完成。现在应天城内,聚集了来自两江三省的儒生,都是来参加复试的,只要通过便是大明朝的芝麻绿豆官儿了。但是光有芝麻官儿也是不行的,两江三省数十个府,二百余县,还有诺大一个朝廷,不知道有多少顶乌纱帽需要人来戴。这些官员自然不能循着“阶梯式晋级”的科技产生,只能先由推举而来了。
因而朱济世的临时王宫和左宗棠的内阁府还有骆秉章的大学士府,这些日子是门庭若市,整天各势力,各地名流士子来来去去,都想为自己谋一顶官帽子。
虽然每天都是这么烦杂喧嚣,但是朱济世却是非常的神采奕奕,整天都在临时王宫里会客,开会,写信,下达谕旨。似乎又到了克复广东,初立一国的时候了。
这时他正笑呵呵地听着苏玉娘在给他比手画脚地说着在杭州见到漕帮领帮潘元祥的事情呢。
“潘和尚(潘元祥的绰号,江湖上流行在背后唤人绰号,朱济世的绰号是朱鬼子)老迈地不成样子,不过六十几岁,就耳聋眼花,都是几个徒弟在主持局面。听说我是王妃,还让几个徒弟扶着磕头,口称娘娘千岁……那几个徒弟也跟着一起跪下去砰砰地碰头。潘和尚就哭出声来了,冲着我说:娘娘千岁哪,我们漕帮上下数十万人都是本分人,只求过个安生日子,现在漕运断绝,大家伙没了进项,苦都要苦死了,娘娘千万可怜可怜我们,赏口饭吃。我也就含糊答应了,潘和尚还让人取了几幅字画送我,里面还夹着10万元汇丰行的支票。这漕帮到这个日子,说实在的,也真有些可怜见的……看来之前咱们误会漕帮了,他们压根就没有那么大的心思。”
苏玉娘就是个江湖大佬的性子,讲义气,够朋友,吃软不吃硬。潘和尚一哭二求三送礼,玉娘的心自然软下来了。青红帮的仇怨是一二百年的老账,她和潘和尚根本不认识,哪有什么恩怨?
朱济世笑吟吟地听她说完,却又把笑意一收,摇头叹息道:“玉娘,咱们毕竟都是混过江湖的,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自然知道。而且青帮的几十万众也是孤的子民,哪有看着他们饿死的道理?”
他顿了一下,又问:“让青帮子弟移民婆罗洲和满洲的事情,你和潘和尚说了吗?”
苏玉娘笑道:“说过了,说过了,潘和尚满口已经满口应了下来,说是会尽快说服下面的徒子徒孙,不过他们漕帮子弟安逸惯了,还是想早日能通了漕运。”
朱济世嘴角一勾,露出一丝似有似无地笑意,潘和尚装得不错,但是却没有坦白北朝使者来访的事情。这个在苏玉娘看来或者是江湖义气,然而眼下三国相争,哪里能讲什么义气?这潘和尚看来是存有些大心思的。
不过眼下还不需要点破,可以静观其变。漕帮弟子到底不是天地会和白莲教这种造反派。他们一百多年来都是安安分分的搞运输,能有多少造反的心思?即使衣食无着,多半也会向黑社会的路子发展。真正会反的,恐怕百中无一。现在可以一边看着北朝,一边梳理江南,还且看杨秀清怎么出牌吧。(未完待续。。)
第440章 温水煮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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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苏玉娘说完了话,朱济世又召左宗棠、罗泽南、骆秉章、钟子良还有王德虎等人入宫议事。
骆秉章一见朱济世就一揖到地,汇报道:“王上,三省童生六万余人,已经齐聚应天,复试之后,大明便可得良才万千了。”
朱明的秀才考试,根据制度应该分成县试、府试两轮。不过眼下江南初定,地方政权并不完备,许多地区连司法官员都未曾配备,更不用说学政官了。自然无法进行县试、府试,干脆全都集中到应天府来考试。考试的地点就也不在应天城内,而是在明孝陵内。明孝陵占地面积极大,围墙之内所圈的寺院就达三十多所,有足够的地方安排这六万童生进行考试。
朱济世笑道:“那就有劳骆卿了,考试的题目可曾出好?”
现在新大明的科举可不是读好《四书》《五经》就可以过关的了,还有策论和各国政治之论。如果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一定考不上的。而且变化还不仅于此,刚刚起步的新式教育也开始和科举选材制度结合在了一起。凡是新式中学毕业生,都可直接拥有秀才功名,而新式大学毕业生则拥有举人功名!
当然,现在新式学校的毕业生数量很少,不可能靠他们来掌握朝廷,而且新式教育本身也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些人基本都被日益扩张的新式教育体系给吸收掉了。
因而现在的朱明政权的官员仍然以传统的儒生士大夫为主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中国的知识分子都是儒生。如果不用。就会像太平天国的朝廷那样文盲遍地。杨上帝的经再好,这帮文盲和尚也都不会念啊。
骆秉章道:“题目分成策论两篇,一为: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二为: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四书》《五经》两题。首题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次题为: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另外还打算出两题考各国政治之论。这个臣下不熟悉,还请王上出题。”
朱济世思索了下道:“不如就考奥斯曼帝国及埃及变法得失和俄罗斯彼得变政而国以日强之论吧。”
“如此甚好。”骆秉章又道:“清明就在近日,不如在科举之后,王上就同江南士子一起祭扫孝陵,宣告大明还都应天如何?”
朱济世点点头道:“是该要好好祭扫一下孝陵了,另外……《钦定大明宪法》最后一稿制定好了么?可否在清明祭陵时一并公布天下?”
《钦定大明宪法》早在朱济世夺取广东后就开始由立宪议会制定,到现在已经花了一年多时间,在参考欧洲各个君主国家宪法的基础上。先后制定了三稿《钦定大明宪法》。
左宗棠道:“王上,恐怕还是来不及啊。现在的立宪议会当中八成是广东人,湖南人、福建人各一成,几乎没有其他各省的代表。臣下觉得,应该在两江科举完成和两江地方政权理顺之后,在江苏、浙江、安徽三省成立公局,推举出更多立宪议会议员,参与到宪法制定中来。另外……立宪议会当中还应该增加儒生代表,或者可以儒生三分之一,勋臣三分之一,商人三分之一。”
罗泽南也道:“臣下也觉得该是如此。另外各省公局既然由纳税人选举,那么就不该只算商税而不论田赋。缴纳田赋超过一定数额者,也该有权参加公局。”
朱济世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知道左宗棠、罗泽南二人是在维护读书人的利益,同时也在巩固湘湖一党在朝中的地位。大明的公局制度是借着征收商税的名目建立起来的,实际上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议会。现在的作用只是摊派收取商税和监督地方政府。不过就是这样的权力,已经让士大夫们的地位权力下降得厉害了。一个参劾之权,一个司法豁免权,就让地方官在一帮商人议员面前矮了半截。
当然,儒生和商人并不是泾渭分明,许多儒生本身也经营商业,商人也读四书五经。在江南,在广东,双方的关系可以说是水乳交融。不过湖广地区的商业不大繁荣,湘湖党的士绅多是耕读传家,没有谁在经商的。因而湘湖党的背后没有金主撑腰,他们的基础就是地主,维护地主阶级的政治地位,就是维护湘湖党的地位。
“公局虽然由商税而来,但是无论商农,皆是大明子民,依据《钦定大明宪法》之原则,是该一体同仁,待宪法由立宪会议完成最后修订,颁布天下之后,就该研究商农税收并轨,公局一体代表之事了。”
左宗棠点头道:“那商农税收合并后,征税之员,该向谁负责?”
听这话,对于商农一体,左宗棠显然已经认可了。
朱济世点了下头,笑道:“商农税收合并后当成立统一的税务司,该司向官府负责,不过必须由公局严格监督。公局有权弹劾不法税官!”
弹劾之权同参劾之权完全是两码事,前者直接能让地方上的税务司长丢官,后者只能向内阁和朱大国王提出免除某官的建议,和御史言官差不多。
“如此……公局权力是否太大?主威是否会下移?”左宗棠眉头微皱。
朱济世只笑道:“公局之权也该列入宪法,可以拿到立宪议会上去,由各省代表一体公论。”
王德虎插话道:“王上,那立宪议会中的勋贵、士绅议员该有多少比例?”
朱济世道:“立宪议会现有议员50人,其中勋贵约有四成。可再增加110人,由孤王指定勋贵40人,由江苏、浙江、福建、湖南、湖北、江西、安徽等七省公局各推代表10人。一个月后齐聚应天府,共同议论《钦定大明宪法》的最终稿,5月底之前,就将《钦定大明宪法》颁布天下。”
“王上,立宪议会中的儒生是不是少了些?”骆秉章低声提醒道。
朱济世道:“不少了,勋臣当中儒生就有大半(读过圣贤书的都算儒生嘛!)各省公局所荐议员之中,儒生怕是能占七八成。这立宪议会,实际上就是大明与士大夫共天下之会。”
骆秉章被朱济世说得一愣,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便闭口不言。副总参谋长钟子良接过话题道:“王上,王家陆军军校二期、三期、四期在年内都会毕业,有学员3000余人,全都由英法等国教官严格训练过一年半以上。另外,济世大学军学院还有300人会在年内毕业。陆军的军官紧缺将大为缓解,是时候扩军以备北伐了。”
王家军校的三、四两期入学时间之相差了3个月,都是在1848年上半年入学的,到今年年底都能毕业。有了这么多军官,大明王家陆军的数量和质量都能再上一个台阶。所以威尔.海明领导的总参谋部已经开始制定各种各样的北伐预备方案了。
朱济世被他说得心头一动,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道:“治内攘外不可同时用力的。先内后外,先文后武,这才是正道,不能更改!北边,就先维持小规模的战争局面吧。”
钟子良微微皱眉,又道:“王上,海明上将(朱明的军衔)的意思是,北边也在整顿……”
威尔.海明是恩格斯的朋友,有空想社会主义倾向并不奇怪,因而也高看太平天国一眼。
朱济世笑道:“那就看咱们两边谁能把地盘治理得更好一些吧。”(未完待续。。)
第441章 观阅兵而知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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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4月5日,清明节。
在这个中国人祭扫祖先的日子里,在应天府的朝阳门内外的大街上面,已经满满的全是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的应天府市民们,这座朝阳门是朱元璋建造应天府城城墙时就有的十三座城门之一,是从大明王宫通往紫金山明孝陵的必经之路。在明初时期就是天子出行的大路,原先朝阳门到孝陵卫之间,还有长达四十五华里的皇墙。现在,曾经的皇墙已经踪影全无,不过朝阳门外已经被命名为光复路的马路倒是宽敞平整,这是大明陆军工兵花了几个月时间修建的道路,道路两旁还移植了一排排的樟树,很有些天子居停的气派。
从前天开始,应天的市民们就知道他们的天子朱济世将会在清明节这一天,在锦衣近卫军的扈从之下,带领大明的文武百官,通过光复路前往紫金山的明孝陵祭扫大明太祖皇帝。而且还史无前例地容许应天百姓在光复路两旁,目睹朱大天子的威仪。可以亲眼看到天子,对于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可是一件非常稀奇而且光荣的事情。因而整个大明首都已经万人空巷,看热闹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孝陵卫门口,就等着从原来两江总督府,现在的临时王宫出来的朱济世……
太平天国的护天侯胡以晃这个时候,也带着几个和他一样乔装改扮的下属,站在人群当中。伸长了脖子在等朱济世出现。他是半个月之前从杭州到应天的。他这一次南下。除了同漕帮领帮见面,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探查江南风物,掌握朱明虚实。
而半个月的探察,已经让胡以晃对朱济世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变——朱济世显然是个昏君嘛!
才打下半壁江山,就开始大兴土木,建宫殿,修陵墓,丝毫不知体恤民力。还耗费千万巨资买古董玩物丧志,要建什么大明王家博物馆。据说还好色如命,宫中藏有西洋佳丽,东瀛美人,日夜宠幸,以致国政荒废。一个小小的《宪法》居然一年多都没有拟出来。这样的君王,不是昏君又是什么?看来太平天国真的该有天下了。
正得意的时候,整齐嘹亮的军歌声忽然响了起来。
“起来,满清压迫下的奴隶!满腔热血沸腾,拼死一战决矣!尽灭鞑虏八旗。复我中华大明。莫道吾等生来卑微,建功封侯就在今时!海外天子已归来。带吾等灭虏兴中华,汉家江山方重兴……”
这是朱明陆军军歌,也是大明王国的国歌《济世复中华》。高唱军歌的,是一排排穿着灰色呢子军服的军校士官生,他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是打过大屿山之战、白云山之战或东江大战的老兵,剩下的也是期望功名马上取的青年——方今乱世,正是军装闪闪发亮的时候,去考个秀才从微妙小吏做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还不如当个带兵官,没准就能搏个勋臣出来。
“这兵倒是精锐……”
胡以晃是带兵打仗的行家,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几千士官生都是精中之锐,太平军洋枪左右军的队列已经算严整的,可是同他们一比,就和狗啃的差不多。
“就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了。”胡以晃自言自语道。
跟在几千士官生后面的是大队大队身穿大红飞鱼服的锦衣近卫军官兵,大约万人的虎贲之师,都换上了作为礼服的红色丝绸军装,肩着贝色麦步枪,刺刀在阳光下一片耀眼的闪光。气势之盛,比之太平军的精锐洋枪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阳门内忽然爆发出了山呼万岁的欢呼声,胡以晃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龙袍,头戴金丝善翅冠的男子,骑着一匹极为雄健的骏马出现在眼帘当中——他就是大明天子朱济世?胡以晃不确定地想着,可能是替身吧?应天城的数十万百姓就分列在光复路两旁,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北清和太平天国的奸细刺客啊?
“跪下,快跪下……”
身边不知道是谁忽然拉了一把胡以晃,将他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拽了出来。他四下看看,看热闹的老百姓已经纷纷拜伏在地了。最新颁布的《大明礼仪制度》中虽然不要求百姓叩拜官员,但是对大明天子,王后,太子,亲王等人还是须用跪拜之礼的。在道路两旁维持秩序的大明王家陆军官兵看到胡以晃还没有跪下,也大声呵斥起来。胡以晃这才慌忙拜伏在地,跟着身边的百姓一起山呼万岁。
“起!”
朱济世和他的随行的文武官员一过,维持秩序的明军士兵又大声嚷了起来,路边拜伏的人们纷纷起身,继续看热闹。
跟在朱济世的骏马背后的是排出六列纵队的锦衣骑士,人人胯下都是千金难买的良驹(其实也没有那么贵,都是从印度买来的军马),走在最前面的骑士身上还挂着闪亮的胸甲,一看就知道是精钢打造,恐怕用洋枪都难以击穿!这种穿着胸甲的骑兵约有一千五百人,人手一把泛着寒光的马刀,腰里面还插着把柯尔特手枪。胸甲骑兵身后,是手持长矛的骑兵,同样骑着良驹,佩着手枪,数量也在一千五百人上下——这些人是朱明的枪骑兵。
“这3000马队倒是精锐!”胡以晃的眉头已经紧紧拧了起来。骑兵虽然只有3000,但是这战马,这装备,这队列,这整齐划一的步伐,都是胡以晃所未见的精锐骑兵。
“捻军的马队远远不如他们,起码要5倍的兵力才能对抗,10倍的兵力才能取胜!”胡以晃在心里面嘀咕道。“这朱济世虽然喜欢奢侈,但却没有亏了大明军将,这朱明之兵果是精锐!”
当游行的朱明精兵靠近孝陵卫的时候,孝陵卫大门口,一群东西洋各国的使臣也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朱明现在和英、法、俄、美、普、奥、巴(巴伐利亚)、符(符腾堡)、葡、西、比、荷、瑞、萨(萨丁尼亚)、教皇国还有奥斯曼帝国、波斯王国等西方国家,还有日本、暹罗、缅甸等东方国家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
看到朱大国王的精兵隆隆开来,这些使臣无不脸色微变,这个时代的外交官多多少少都是军事专家。朱明的这些兵到底如何,他们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从应天城到孝陵卫有45华里的路程,差不多是这个时代陆军部队一天的标准行军路程。朱明的这些部队,只用了不到6个小时就走完了,而且长途行军之后,部队仍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列,这已然是欧洲一流陆军的标准了。只有英法普俄奥这样的军事强国的正规军才能做到,换成意大利诸邦的军队,可没有这样的水准。
刚刚抵达应天府的俄国特使,伊尔库茨克和东西伯利亚总督尼古拉.穆拉维约夫少将忽然转过身看着一个穿着西服的东方人,淡淡地用英语道:“关先生,有什么感想没有?”那东方人居然是白斯文的那个表弟关元宝,瓜尔佳.元宝。没有等到关元宝回答,穆拉维约夫少将就自己若有所思的用俄语轻轻地道:“也许我们遇上的就是一个拥有四万万人口的民族的重新崛起。四万万人啊,一旦有了一个彼得大帝,俄罗斯帝国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遏制住他们,这才是俄罗斯帝国的头等大事……”(未完待续。。)
第442章 祭太祖以表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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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孝陵,下马坊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建起一座崭新的离宫别院,纯中式的建筑风格,在入口的门廊上挂着孝陵别院的牌子。这里原来是朱济世参拜明孝陵时休息落脚之地——这明孝陵距离应天城有45华里,一天时间是没有办法跑个来回再拜完祖宗的。朱大国王如果不想睡帐篷,就得有个落脚的地儿,就是这个孝陵别院。
不过这会儿,正在朱大天子带领文武百官和近两万精锐步骑大摇大摆往明孝陵来的时候,在这个孝陵别院里面,却有另外一个朱济世!胡以晃没有猜错,朱大天子那么怕死,怎么敢公开在几十万应天府劳动人民跟前露面?万一有个舍得一身剐的扔个什么炸弹过来,朱大天子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王上,这些卷子都是做得比较好的,文章文字都没得说,论点论据都很充分,显然是熟读过《泰西政略》和《泰西兵略》的。”
正在和端坐在一张紫檀木大书桌后面的朱大天子说话的是御书房秘书翁同龢,他手里捧着一大叠的卷子,都是前天的两江科举复试的卷子。题目是俄罗斯彼得变政而国以日强之论。这样的题目自然是非常坑人的,因为在两江科举之前,谁都不知道会考国际政论,这6万来个两江士子当中至少有4万压根不知道彼得大帝是什么人?自然交了白卷——当然,交白卷不等于考不上。这个两江三省还是需要很多人来做官的,不知道外国的事情,不等于不能做官。但是国际政论题目答好了。却意味这个士子已经睁开了看世界的眼睛,自然要高看一眼了。
而翁同龢现在给朱济世取来的卷子,则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两日,大学士府的学士、鸿儒院的院士还有御书房的秘书官们别的事情都放一边,全都集中在玛丽亚别院里面改卷子,也不是什么卷子都改,只改国际政论的卷子。只要还看得过就一律通过。能有个秀才的身份。稍好一点就给中上等的评价,有了这个评价,想谋一个好一点的职位就不难了。如果真的论点论据都很充分。文章也好,就送到朱济世这里,由大明国王亲自审卷子,如果朱大天子也觉得不错。那这位就算是得了圣眷。不用到地方上去当微末小吏。直接送去济世大学读几6个月外语和国际政治的速成班,接下来不是外交部就是商务部,如果在速成班的成绩也不错,那就直接放洋出国,去朱明的驻外使领馆里面当三等秘书。
“有那么多?”朱济世望着翁同龢手中一大摞的卷子,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几年来的努力还是有点效果的,现在才1849年,已然有不少士子知道读过《泰西政略》和《泰西兵略》这样的书了。
翁同龢将一大摞卷子摆在朱济世跟前:“那是啊。王上您的《泰西政略》和《泰西兵略》在江南可是流传极广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南士子当可人人都会背诵了。”
说着话他又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卷子,恭恭敬敬递给朱济世:“王上,这张卷子做得极好,立论颇有新意,是从格致之学和教育展开,认为俄彼得变政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全面引入西欧之格致之学和教育,还例举了好些在俄彼得之后诞生的俄国格致学家。认为俄国之所以成为列强,一是得益于军事力量强大;二是因为有一大批欧洲顶尖的格致学家。”
“江苏无锡北乡徐寿……”朱济世撕开弥封的卷首,看了眼考生的籍贯姓名,点点头:“这个人记下来,祭祖事毕后请他到王宫来一趟,孤王要见他。”
“臣领旨。”
朱济世拿起第二份卷子看来一会儿,正想撕开卷首的时候。一身大红飞鱼服的苏玉娘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上,文武百官已经到了,祭祖典礼马上开始了。”
朱济世扔下手中的卷子笑了笑:“翁卿,都收好了,孤王回来后还要看的。”
说着话就和苏玉娘一块儿往外面走去。
孝陵别院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孝陵的一部分,不过却在新建的孝陵卫正门旁边——孝陵卫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大,几乎把正个钟山都圈进去了。而孝陵则是从下马坊开始的,也就是在孝陵别院的北面不到200步的地方。
根据鸿儒院安排的祭祀行程表,朱济世进了孝陵卫后,该在孝陵别院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和文武百官一起步行去拜朱元璋,大概有5里山路要走,走完之后还要步行下山,再在孝陵别院过夜,第二天再回应天城。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参拜孝陵是允许各国使臣还有记者观礼的,这些人也将和朱济世一块儿步行上升仙桥前面的享殿,去拜朱元璋。而寻常百姓和大部分的扈从亲军还有来应天参加科举的士子都不许通过下马坊。只能在下马坊外遥拜朱元璋。
“臣等拜见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朱济世走出别院的时候,守候在外面的群臣、士官生和锦衣近卫军官兵全都沸腾起来,山呼万岁。
“当皇帝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朱济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步,径直往下马坊走了过去。
今天的祭礼是鸿儒学士孔宪堂负责操办的,这个孔夫子的后人是搞祭祀活动的专家。整个祭礼安排的神圣庄严,排场也很大,花的银子当然也不会少。不过这个银子朱济世是不敢省的,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朱济世自然成了坚定的有神仙论者——他的神秘穿越,多半就是朱明的列祖列宗显灵,让自己这个后世子孙(自从当了大明天子,他就坚定认为自己真是朱元璋上百万子孙后代中的一个)穿越时空来替祖宗报仇雪恨的!
听说朱元璋的器量不大,大概不会因为康熙皇帝五次谒陵就原谅了努尔哈赤这个天下第一反贼乱臣的罪过吧?自己一定得完成这位大明太祖的在天之愿,否则……
“王上,享殿门已经到了。”
就在朱济世一边走路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孔宪堂的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享殿门后面自然是享殿了,朱济世祭拜朱元璋的地方就在那里,再往里面,可就不是朱济世能够进去的了——因为过了享殿之北的内红门就是“阴间”了,去了据说是要折寿的。
孝陵享殿门现在已经恢复了明朝时候的形制,康熙皇帝所立的“治隆唐宋”碑和另外两款卧碑都被搬去应天城内的大明博物馆收藏了——朱家的祖宗不需要仇敌来拜祭!
“玉娘,东西带来了么?”朱济世回头看着苏玉娘。
“王上,在这里。”苏玉娘从身边的锦衣亲军手中取过个木匣子,双手递给朱济世。
取过匣子掂了掂,朱济世轻哼了一声,对周围的人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孤王吧,孤王这就去给太祖爷上祭品了。”说完就迈步走进了享殿,将这个有些神秘的木箱子恭恭敬敬摆在了朱元璋的牌位之前,又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头。
然后望着大明太祖皇帝之位,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太祖爷爷,咱们朱家的大仇已经报了大半,五个逆贼的骨灰就在这里!
还有另外三个逆贼的骨灰,不孝子孙朱济世在此立誓,五年之内就都给您送来!您的大明江山,我也一定给您夺回来……”(未完待续。。)
第443章 立宪法,开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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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明复兴之君的朱济世在朱元璋的灵位前许下的五年之约可是极为认真的。不仅是取得三个人的骨灰,而是五年平天下,五年就要将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明江山夺回来!如果再算上从1847年至今的两年,朱济世顶多用七年就夺回了大明,比朱元璋夺取天下的十四年少了一半。有子孙如此,当可告慰朱洪武的在天之灵了。
不过对朱济世而言,五年之约实在算不得短,他若是全力以赴打江山,有把握在两年内扫平太平天国和满清。然而这样打下来的江山,是没有长治久安之基,只是又一个封建王朝而已。
有了后世150年的见识,朱济世知道封建王朝的必然命运,一个短命的后明王朝不是朱济世想要的,想来也不是朱元璋的在天之灵希望见到的。
因而在祭扫孝陵的第三天,朱济世就全力以赴投入到奠定大明万世之基——制定《钦定大明宪法》和开始立宪议会的事宜上去了。
而立宪法和开议会,在后世之人看来是两件事情。宪法是宪法,议会是议会。虽然拥有宪法的国家,都有一个议会或是类似议会的立法机关。可是在1849年的某些中国政客们看来,立宪议会的使命就立宪法一项而已,往后的军国重事,该由内阁和天子决定,怎么能弄个议会出来讨论呢?
所以在1849年5月3日这一天,当大明立宪会议开始讨论《钦定大明宪法》最终稿的时候。引发最大争议的问题,就是宪法制定完成后立宪议会是否还要保留?其职责又是什么?
“《钦定宪法》一旦拟定完毕,立宪议会就没有必要存在,应该立即解散。以免豪商劣绅把持议会,妄议朝政。”
“对,公局议政顶多只能到一省民政商务,绝不可涉及朝政和军国大事。”
“民人请愿之权也要有所限制,不可涉及军国政事,只可逐级请愿,绝不可越级向大明天子请愿……”
“官民平等之说实乃误国乱政,现在民见官都不下跪、不磕头,官威何在?成何体统?如此乱政怎么能写入祖宗之法!?”
“商权太重同样是误国乱政,如依这部《钦定大明宪法》草案行事。大明就是不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与商人共天下了!”
“什么叫士大夫?不就是读过《四书》《五经》有个功名吗?家产殷实一点的商家子弟也多有读书入仕的。”
“而且光知道《四书》《五经》也不能办事啊,现在可是中学为本,西学为用,真正要用到的还是西学。济世书院、济世大学的学生可多为商家子弟……”
“胡说,你个不学无术的奸商竟敢污蔑圣人之学!”
应天皇城。长安街上出现了一座中西合璧的三层楼房现在成了立宪议会的驻地。大堂之上。人声鼎沸,从各省赶来的立宪议会代表们还有大明的内阁成员,都在议论纷纷,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本还带着油墨香味的《钦定大明宪法》。
这部宪法经过一年零几个月的反复讨论修改,已经是极为符合当下的中国国情,至少在朱济世看来是这样的。顺便提一下。朱大国王虽然将立宪的事情交给立宪议会慢慢折腾,但并不代表宪法就一定要立宪议会通过,现在的大明行的还是君主独裁政治,现在议会不过是君主的咨询机构。
首席大学士陆培芳看见众人议论纷纷。反对党议员不少,便重重咳嗽一声,说道:“商权重一些有什么不好的?谁还真能靠几亩薄田发家致富?绅商一体才是大势所趋,而且将来的立宪议会还要分上下两院,商人、士绅居下院。勋贵居上院,各位大都是有爵位在身,就是勋贵,还是高商人、士绅一等的。”
广州的地主十之八九兼营商业,而且广东的文风素来不盛,在当地商绅地位也比较平等。因而以陆培芳为代表的广东士绅集团,并不反对让商人参与议政。
而且,朱济世现在要搞的立宪议会,绝非是后世议会民主的邪路!议会是有的,但绝不能搞民主!因为这个立宪议会下院的代表权,是和纳税联系在一起的。
根据朱济世的设想,首先是只有缴纳税超过一定额度的大中商家或大中地主才有资格推选各县公局代表,然后再由县公局推省公局,省公局推立宪议会下院。而立宪议会上院,全由勋贵组成,人选由大明天子指定。
其次,各县公局可以推举的省公局代表额度,同该县税收在一省税收中的比重相同。各省公局可以推荐的立宪议会下院议员的额度,同样和该省税收在全国税收中的比重相同。一言蔽之,就是纳税等于代表权,多纳税,多代表;少纳税,少代表;不纳税,无代表。因而最广大的劳动人民在大明立宪议会中,是没有一个代表的。而地主阶级虽然也缴税,但是田赋终究不能和工商业的巨额税收相比。因此以农业为基础的省份,在议会中的发言权是远远不如工商业强省的。
由此可知,这部《钦定大明宪法》就是一部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宪法。
而这部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宪法,并没有遭到朱明集团中的士绅官僚的一致反对,因为这里面还有地方派系的因素在作用。
中国的政治派系,历来是讲省籍讲同乡的。往往一省政客会结成一党,一致对付外省政敌。而在他们内部,各个县又会结成一派,明争暗斗。而朱济世推出的《钦定大明宪法》中的“代议制”又和税收完全挂钩。如此一来,商业发达的广东、江南的政客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不过江南士绅现在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其中关键。而广东士绅比较开化多兼营商业,又将朱济世视为同乡——他本来就是广东人,还有至少一半客家血统,广东话和客家话说得很好。因而将《钦定大明宪法》当成朱济世要扶植广东帮,压制湖南帮的信号,所以极力支持。
按照“粤党”大佬陆培芳和潘仕成的说法:“如果算上兰芳国,咱们广东的税收还是可以占到将来全国税收的四成,而且勋贵也是广东最多,将来的立宪议会就是咱们广东人的天下。看来王上最相信的,到底还是我们广东人啊!”
“不然!”
“不可!”
陆培芳的话音方落,湘湖党领袖丞相左宗棠和军师罗泽南就同声反驳。
“方今乱世,争天下,平强虏,靠的是朴实农人所成之军,靠的是天下士子归心,而非市井商人!”
“商人唯利是图,商家又多出自广东、江南,若商权太重,又有谁为亿万农人说话?农业才是国之根本啊!”
湖南帮和广东帮吵了起来。中国人素来喜欢拉帮结派,大明朝堂上早就有广东帮、福建帮了。只是过去忙着打仗,外部压力又大,几拨人才勉强齐心协力。不过现在,全副江山不好说,天下半壁肯定是有了,这个时候“粤党”和“湘党”、“闽党”来场狗咬狗也是正当时啊。
看到下面一帮人在吵架,朱济世的心情却很不错,本来以为《钦定大明宪法》会遭致士大夫的一致反对,现在粤党居然支持,看来这部“祖宗家法”已经成了一多半了。而且为人君者,有谁不希望下面的大臣分成几派狗咬狗的?(未完待续。。)
第444章 资产阶级革命就是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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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济世嗯咳一声,堂中顿时静寂下来。
“太史公曾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刚才朱济世一直在听手下一干大臣的辩论,现在心里面已经有了底。
“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士子什么都好,就是羞于言利,如果是放在太平盛世就罢了,不言利、不争利也无妨,顶多是朝廷穷一点。可眼下什么世道?中国一分为三,四方群雄并起,实乃战国乱世。世界上列强横行,贫弱之国纷纷灭亡,沦为富强之国的殖民地,行的是弱肉强食之法。在这等世道中,咱们能不言利?咱们能不争利吗?而这工商之利大于农耕之利是有目共睹的,我大明可以雄起至此,靠得就是工商的银子、工商造出来的洋枪洋炮。就是各地实行的‘秀才为官’也是得益于工商,若无各地商人每年套出那么多的银子,孤王哪儿有银子养你们那么多士子官儿?”
朱济世举起一份写有江浙两省商会还有上海的洋人商会所应承担的光复元年、三年商税数量的文件。
“江浙两省的商会已经同意补缴光复元年的800万商税和承担光复二年的1600万商税。另外,上海的洋商还答应在光复二年承担400万商税,光这些就是2800万元!还不包括汇丰行发钞、铸币的收益,也不包括两淮盐税和江海关的关税。诸位说说看,咱们的一国能离得开工商吗?孤王已经决定。今后朝堂和地方实行分税。农税、房产税皆归地方财政。由地方政府自行收取。工商税、关税、盐税、矿税以及民间订立契约、借贷凭证之印花税,皆为中央税,由孤王、内阁和立宪议会协商后摊派地方,并且由各地公局和官衙共同设立税务司进行征收,另外,农税、房产税也将由税务司负责征收。”
众人愣住,公局还有参与管理税务司的权力?这权力也忒大了一点吧?
左宗棠在乡间多年,打理过周家(左宗棠是赘婿)的家业。知道收税不易,此时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王上,若地方公局和奸商沆瀣一气,偷逃税款,如之奈何?”
“不纳税,无代表。如果完不成立宪议会协商后所下达的收税额度,该省在立宪议会中的代表权就会相应减少乃至完全取消,若一省在立宪议会中完全失去代表权,该省绅商便失去议政之权,该省税务司将由朝廷接管。”
根据将要颁布的《大明钦定宪法》中的相关规定。立宪议会议员是有相当大的权力。可以随时觐见国王提交意见书,可以对包括丞相在内的所有官员提出弹劾案。在担任立宪议会议员期间,还拥有司法豁免权。一旦当上立宪议员,就是国王都不能随便下道圣旨来拿人抄家。而地方公局议员,也有许多特权,可以弹劾地方官,同样在担任议员期间有司法豁免权。这层议员身份,对那些富甲一方的豪商而言,就是最好的保护伞。谁肯为了区区几个小钱把这么一顶保护伞丢了?真有这样的傻瓜,肯定是当不上豪商的。
罗泽南摇摇头道:“商权太重,怕会欺行霸市,压迫小民。现在欧洲各国的革命之风,怕都由此而起吧?”
这罗泽南还真是在往学贯中西的路子上发展,居然知道欧洲革命的缘由。
潘曾绶也若有所思:“怕就怕绅商勾结,士绅豪商从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商权等于绅权,若绅商权力太盛,就怕上欺君,下害民……思宗皇帝之所以亡国,这绅商勾结怕是祸首罪魁。”
潘曾绶是大儒,他老爹是潘世恩,满清的首席汉臣,潘家在苏州也是一等一的豪门,自然知道官绅勾结的门道。同广东十三行的那些“红顶商人”不同,江南、两淮的豪商同两江官僚集团的勾结更为紧密。如曾经长期担任领班军机大臣的曹振镛就是两淮盐商子弟。担任过兵部尚书、军机大臣的何汝霖也是两淮盐商在朝中的代表。而潘家同江南的几个大布商往来密切,本身也经营布匹买卖。
因而潘曾绶一眼就看出《钦定大明宪法》中重商成分的弊端——本朝重商,对湘湖派士子或许是个打击。但是对于早就和商人勾结在一起的广东、江南、福建地方的士绅来说,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而绅商勾结必然会祸国殃民!
这是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哪怕他们本身兼具绅商两重身份,也不认为绅商勾结是好事情。这儒家思想的洗脑,还是相当到位的……所以他们都认为自己是良绅是诚商,别人都是劣绅奸商!
朱济世却不以为然:“毅宗皇帝不是败于绅商勾结,而是败于被绅商蒙蔽。他是生于宫廷大内,长于妇人太监之手,对宫外之事所知不多。根本当不了明君,和道光皇帝差不多,还自以为聪明,焉能不亡国?”
怎么能这么说毅宗皇帝?
众人好一阵腹诽,不过面子上没有人敢驳。毕竟朱济世是桂王一系,不是崇祯皇帝的直系后人……
朱济世看众人无语,接着往下说:“孤王不是毅宗皇帝,孤本是西洋豪商,商人的那点逃税的伎俩孤王再清楚不过,绅商是如何勾结的,孤王也一清二楚。还有朝廷党争的事情,孤王在西洋都见识过。这等事情无论东方西洋都无法杜绝,与其放在台底下勾结,私下里面恶斗,不如搁在台面上勾结,到立宪议会里面去斗法。”
朱大国王一锤定音,大家都没话说了。原来这立宪议会将来还是粤党、湘党、闽党这等朋党斗法的地方……下面的斗得越起劲,当人君的不就越安心吗?这可是帝王心术啊!
朱济世咂咂嘴:“这一轮西洋革命中,屹立不倒的都是绅商勋贵紧密勾结的朝廷,倒台的都是绅商勋贵勾结不紧的朝廷。所以绅商勾结不是问题,问题是得有个规矩,怎么勾结,怎么斗法,都得有规矩,守规矩。要是没个规矩,大家早晚又得把大明这个台给拆了!现在孤王定宪法,立议会,为的就是给你们,给后来人定个规矩,再给他们一个党争的地方。孤王当个裁判,让天下人当个观众,看你们怎么搞党争,怎么搞官商勾结!”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至少在大堂里面的一干官员听来是这样的。不过朱济世是开国之君,威权素重,大家都把他当朱元璋第二。现在以为他动了肝火,都闭上嘴巴不言语了。
其实朱济世并没有龙颜大怒的意思,他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在他的理解中,资产阶级革命不就是官商勾结,官商一体吗?大英帝国的议会里面,除了贵族议员就是商人或是代表商人利益的政客,几乎没有谁是替劳动人民说话的——劳动人民也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因为他们不纳税或是纳税太少,因而在议会里面没有代表!
而在眼下的中国,凡是能把事业做大的商人,谁和官府没有勾结?谁没有花钱买过官?谁不希望家族当中能有子弟通过科举正途当上正儿八经的官,成为家族买卖的保护伞?这其实也是一种官商勾结,但是却大英帝国的官商勾结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资产阶级国家的官商勾结是明目张胆进行的!政客甚至可以公开收受商人的财物,还能买卖公职。而商人也敢正大光明游说议会,通过符合他们利益的各种法案、议案。鸦片战争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英国鸦片商人游说的结果!据朱济世所知,其中的政治献金不下数十万英镑!那个渣甸更是亲自下场选上了下议员!而朱济世自己的济世行,每年用于政治游说的资金,也不下十万英镑!
所以朱济世反对的是私下偷偷摸摸的勾结,推动的是在台面上正大光明地勾结……(未完待续。。)
第445章 以柔克刚是儒家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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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山兄勿虑,王上自幼游历西洋,熟知西洋党争政治之法,却不大知道咱们中华圣人的道理,想将西洋之法引入中国也就不足为奇了。”
应天皇城内的内阁府衙,左宗棠对罗泽南如此说着,冷厉的面容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谁能想到刚才在立宪议会会议上,他还面红耳赤与人争论不休。
“季高兄啊,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我是专门研究过西洋列强政治的,如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等国,政府无不受制于议会,议会甚至有罢免宰相和大统领之权!要是咱们这里也变成如此,你这个内阁首辅还有什么滋味?”
罗泽南摇头叹气,和左宗棠不同,他这个军师兼御书房大臣是整日跟在朱济世身边,对上意的揣摩自然要准确许多,已经知道朱济世的心思就是渐进式推进资产阶级专政。
说是渐进式,其实步子已经很大了。眼下不过是光复2年5月,距离朱济世在广东举兵还不到3年,宪法已经制定,立宪会议和广东、湖南、湖北、福建、江西、南直隶(江苏)、安徽、浙江等八省公局都已经建立起来。这样的变革已经算不上改良,而是真正的资产阶级革命了!
当然比之北方的太平天国,朱明的资产阶级革命还是显得保守了许多。而其中最保守的地方,就是保留了名教的地位和士大夫阶级通过科举做官的权利。所以眼下的朱明政权的文官。几乎百分之百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儒生,即便是朱明的军官,也都用儒家的忠君思想洗过脑。
所以说,现在的朱明,是在没有打倒封建旧阶级的基础上建立起资本主义的新国家,封建主义的残留自然是极多的。
左宗棠摇了摇头,轻轻翻开手中一本崭新的《钦定大明宪法》,指着上面的第一章内容对罗泽南道:“罗山兄,你看看,第一章的十七条当中有十五条是加强皇权的。西洋各国可有这样的宪法?”
《钦定大明宪法》的“钦定”。自然是指由朱大天子所定,他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制定一条处处和自己这个天子为难的宪法。
《钦定大明宪法》一共有七章七十八条。其中的第一章都是规定大明天子之权利义务的。
第一条就明确规定:大明王国,由上承天命之大明天子统治之。
第二条又规定:大明天子神圣不可侵犯。
第三条规定:大明天子为大明国家元首。总揽统治权。依本宪法规定实行之。
宪法第四条则规定:大明天子拥有立法之权。立宪会议须协赞天子行驶立法权。
第五条则规定:天子批准法律,命其公布及执行。
第六条则规定:天子召集大明立宪会议、各省、府、县公局,其开会、闭会、停会及大明立宪会议之解散。皆以天子之命行之。
第七条则是:天子为保持国家之安全或避免灾厄,依紧急之需要,可发布替代法律之敕令,此敕令应于公布之后30日内交由立宪议会讨论并且提出建议。
第八条规定:天子为执行法律或保持公共安宁秩序及增进臣民之幸福,得发布或使令政府发布必要之谕旨,但未经立宪议会讨论及建议,以谕旨改变法律。
第九条规定:天子规定行政部门之官制及文武官员之俸给,任免文武官员,但本宪法及其他法律有特殊规定者有特殊规定者,须各依其规定。
第十条则是:天子统率陆海军。
第十一条规定:天子规定陆海军之编制及常备兵额。
第十二条则是:天子宣战媾和及缔结各项条约。
第十三条又规定:天子宣告戒严。戒严要件及效力,由相关法律规定之。
第十四条规定:天子授予爵位、勋章及其他荣典。
第十五条规定:天子命令大赦、特赦、减行及复权。
第十六条规定:天子继承依照王室典范之规定实行。
第十七条规定:天子年幼或因为其他原因无法履行天子之责,须由摄政依王室典范之规定,以天子名义行使大权。
“君权是太盛了些。”
这些条款,罗泽南当然是倒背如流,他苦苦笑道,“明清两朝二十几个君王当中,有如此之权的,大概只有本朝的太祖、成祖两位皇帝了。”他叹了口气,“若只是君权强盛也罢了,可是宪法第二章所规定之民权也是颇重的。”
《钦定大明宪法》的第二章一共有十五条,规定的是大明臣民之权利义务。而且这个臣民的概念却极为广泛,凡是士农工商,三教九流,皆属臣民。有当兵、纳税之义务。都有依据法律命令规定之资格,出任文武官职及其他职务。所有臣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非依法律,不受逮捕、监禁、审讯及处罚。除法律规定情况之外,臣民的居住、迁徙之自由不受侵犯,臣民的财产不受侵犯,臣民的书信秘密不受侵犯。另外,臣民在遵守相当之礼貌并遵照所定规程,得实行请愿之权。
其实这《钦定大明宪法》中所规定的臣民的权利义务,对左宗棠、罗泽南他们这些人来说未必都是不利的。如果朱大天子真能遵守,大家就不用担心什么“炮轰功臣楼”,什么“炒家灭门,诛九族、诛十族”,也不用担心什么锦衣卫奉诏拿人了。
可问题是……在士大夫阶级的人生财产安全得到保障的同时,大明的贩夫走卒,也和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一样,拥有大明臣民的全部权利。也就是说,在《钦定大明宪法》面前,大明的士农工商和三教九流是一律平等的。
“什么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咱们这些人得了保障是得……呵呵,这失嘛,就是大明之官的官威不能和北清、前明相比了,不过……”
左宗棠却哼哼笑了笑:“不过即便如此,本朝的官威还是原在西洋列国之上!”他郑重地道:“罗山兄,桔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积的道理你该知道吧?王上是照着西洋列强立宪法、开议会的路子行事,可是这宪法、议会在西洋是一回事,在咱们大明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这法……总归要人来执行的!”
罗泽南两眼一亮:“没错!我等都是执法之臣,大明的执法之臣,皆是士子!”
左宗棠捋着胡须得意地笑了起来:“王上要开议会、立宪法,咱们做臣子的不能硬顶,也顶不住……更不能拆台,现在是乱世,北边还有一个要掘咱们华夏道统的太平天国。咱们的大明毕竟是名教之国,若是把大明的台拆了,让太平天国那帮邪教徒得了逞,咱们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北直隶和北京的情况已经渐渐传到了江南,杨秀清可是个杀伐果决,行雷霆手段的狠角色。北京城里面放下武器投降的满清官员和旗人,绝大部分已经入了土!北直隶的士绅也开始遭殃,要么改宗拜上帝会,接受《天朝田亩制度》。要么就是死路一条!对于太平天国建设地上天国的阻碍,杨秀清的屠刀可是磨得雪亮。
接着左宗棠耸肩道:“以柔克刚才是上策,王上不是喜欢搞议会、公局吗?那咱们就参加进去,罗山,你以为议会、公局真会被一帮市侩掌握?我看这议会终究还是士大夫的天下。而咱们现在只管护住湘湖派的基本……比银子,咱们湘湖派肯定不如粤党,但是比人才,十个粤党都不如咱们!罗山,咱们得把眼光放远,城南书院、岳麓书院、石鼓书院都得尽快办好,须得中西合璧,走中学为本、西学为用的路子。只要能源源不断培养出经世致用之才,湘湖派就会长盛不衰,王上就只能倚重咱们湘湖派。”(未完待续。。)
第446章 北方来使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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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清使臣瓜尔佳.元宝到了江南。是在沙俄特使尼古拉.穆拉维约夫少将的陪同下,乘坐阿穆尔号武装商船到的上海。在朱济世祭祀孝陵的一日前抵达了应天府城。
瓜尔佳.元宝的身份是密使,来江南的目的是向朱明求和,而沙俄特使穆拉维约夫的使命则是居中调停。不过朱济世却没有替北清遮掩保密,在摸清了瓜尔佳.元宝的来意之后就将消息传递出去。
“听说了吗,朝廷……不,是北清派人来求和了。”
“真的?”
“那当然,使者都进了城了!听说还是和沙俄特使一块儿来的,叫什么,瓜尔佳.元宝!”
“元宝?这名儿倒是不错。可是他为什么和沙俄特使一块儿来?”
“这个,听说这次是北清害怕咱们圣上不答应他们的求和,所以哀求沙俄出面调停的。如果咱家天子不答应,沙俄就要出兵!”
“沙俄要出兵?为什么呀?咱家天子和洋鬼子不是朋友吗?那本《欧游见闻录》里面还说咱家天子在欧罗巴时候睡过沙俄的公主……”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家的圣上和洋鬼子是朋友,可是北清的恭亲王却是沙俄皇上的干儿子啦!干儿子有难,做干爹的能不出头?”
“啊,认了洋鬼子做了爹!这个恭亲王怎么没一点骨气啊!”
“何止是认爹,还要割地,听说要割出去半个满洲和半个新疆。还向沙俄称臣。要岁岁入朝。年年纳贡的。”
“啊!”
满清入主中原已经200年了,这影响力自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完全消除,身在明营心在清,盼着“我大清”有朝一日可以反攻江南的“大清孤臣”还是很有一些的。
听说“我大清”已经父事沙俄,江南士绅在愤怒谴责之余,也有不少人流露出了悲观失望之情。
“惶惶大清尽然也到了父仕夷狄的地步,看来顶多就是个石晋,差一点就是北汉了!可悲。可叹啊!”
江南百姓士绅的言论,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朱济世的耳中,同时外交部侍郎沈葆桢也接到了款待沙俄和北清使臣的任务。
眼下大明的外交部尚书李鸿章出使洛阳未归,左侍郎吴春秋在五月初奉命出使日本,同德川幕府商讨修改《明日条约》的问题。所以只有沈葆桢留在应天主持外交部的事务。
沈葆桢是林则徐的乘龙快婿,道光27年的进士,又在洋务衙门任过职,和瓜尔佳.元宝算是旧识。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却盯着元宝身边的俄国特使穆拉维约夫少将。
在所有投靠朱明的满清旧臣看来,失去北京。退居关外的满清已经是冢中苦骨,不出意外。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而这个意外就是沙俄。从欧洲传来的消息,朱明王后罗香梅、右丞相刘鹏的外交活动虽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成功拉拢了法国和英国,但是同俄国的谈判却没有取得任何结果。双方就满清灭亡以后的满洲、蒙古、新疆土地归属问题存在极大的分歧。
朱明最新的主张是,朱明和沙俄的边境划分,应该以《清俄尼布楚条约》为依据。而沙俄方面要求满洲全部、蒙古全部和新疆的天山以北地区。而且朱济世在这个问题上态度极为强硬,没有任何让步的余地。
沈葆桢并不是傻瓜,在了解了朱济世的对俄政策后,他隐隐察觉到朱济世并没有同沙俄谈判的诚意,当然,他也没有想到朱济世早就下了同沙俄开战的决心。
但是在交谈中,双方却相得甚欢。正式的谈判并没有开始,双方都在小心试探对手的底牌,同时展现自己的肌肉。
在沈葆桢的带领下,穆拉维约夫和瓜尔佳.元宝参观了应天府的各项建设工地,甚至还旁听了一次大明立宪议会的会议。
议事大厅内,一百来个穿着各色便服的立宪议员正在逐条表决《大明民法典》,这部法律是在拿破仑法典,也就是1804年之《法国民法典》的基础上修改后制定的,基本贯彻了臣民在民事行为能力上的“自由和平等原则”;所有权原则和契约自由原则。条文极为琐碎,多达2000多条。
一帮立宪议员却津津有味地就每一条法律展开辩论、表决,在议会开会现场还有不少旁听的应天市民和记者——应天府的民众,对于这种公开讨论国家大事的事情也极为新鲜,都想来看个热闹,可惜议会每日只允许80人入场参观,所以每天一大早就有人在议会门前排队领取参观票。江南的报纸上面,也充斥着议会辩论的内容。显然所有人,对立宪议会的活动是极为感兴趣的。
而瓜尔佳.元宝同样对朱明的“绅商议政”感到极为莫名——这军国大事,怎么能由一帮无官无职的“议员”公开讨论呢?这样下去,还不乱了套!
穆拉维约夫对此的反应则是忧心忡忡,他是所谓的“自由和民主派”,曾经上书沙皇尼古拉一世,请求废除农奴制。对于西欧国家的宪政制度,也是非常羡慕的。没想到俄国连农奴制度都还未及废除,中国人已经立宪法、开议会了!这可是制度上面的领先啊!
而在参观应天府建设的过程中,瓜尔佳.元宝则看到了朱济世的豪阔和奢侈,明王宫和孝陵的大工,就是放在乾隆年都不算小了,可是朱家天子在5月初又下令在紫金山西北麓开工修建一个纯西式的行宫——玛丽亚堡,花费据说高达两百万银元,真是穷奢极欲到了极点。可是偏偏这些所有的开销,都是朱济世自己掏得腰包。
根据瓜尔佳.元宝所掌握的情报,朱济世在过去半年多就花了1200万元用于收藏古董,花了1000万修缮应天紫禁城和明孝陵,花了200万盖什么玛丽亚堡,前前后后就是2400万元了……这朱大天子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啊!
不过吸引穆拉维约夫眼球的却是应天府城西南的梅山铁矿、铁厂、兵工厂工程。这一矿二厂,都是兰芳行和塞古尔行合作投资的,规模大到了让穆拉维约夫都羡慕的程度。这样大型的铁厂和兵工厂,在眼下的俄国都是没有的!
看到穆拉维约夫惊讶吃惊的表情,沈葆桢笑吟吟地道:“特使先生,这等规模的厂子,在广东比比皆是,现在大明生产的铁器和兵器,不仅可以满足自身的需求,还大量出口到了日本、暹罗、缅甸等国。”
看来明国不仅仅是在宪政制度上领先一步,在工业化上面,也不见得比俄罗斯帝国落后!
听了翻译的转述,穆拉维约夫心里这么想着。俄罗斯这个欧洲宪兵、欧洲霸主在工业上并不发达,远远落后于英国、法国、普鲁士,甚至比奥地利都有所不如。俄罗斯的强大其实在于人口众多,可以动员出数量庞大的军队,可是这个优势在人口更多的中国面前根本就是劣势。本来还可以指望俄国的那点工业来欺负落后保守的满清。可谁想到,这个东方国家几乎一夜变天,爆发了一场资产阶级革命,然后迅速开始工业化进程了。看他们现在的发展势头,恐怕用不了10年就能在工业化上面超过俄国了。到时候,俄国的东方领土怕是要成为统一后的中国所扩张的目标了。
现在放在俄国面前,恐怕只有两条道路。一是同意大明的要求,以《尼布楚条约》为未来中俄边境的依据,将已经伸出去的爪子收回。然后祈祷上帝,让朱明千万别向俄罗斯脆弱的后背出拳。
二是用尽一切手段,包括军事干涉手段,以阻止朱明统一中国!(未完待续。。)
第447章 汝要战,吾便战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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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光复2年5月12日。
朱济世在穆拉维约夫和瓜尔佳.元宝抵达应天后的一个多月,才以较为正式的礼仪接见了两人。
接见地点在应天城内的临时王宫,自左宗棠、罗泽南、威尔.海明以下,几个重要的文武大臣都参加了这次的仪礼。朱明的仪礼接近西方,觐见君主行单膝跪拜之礼,用不着九叩大礼,不存在因为礼仪上的纠纷而影响外交活动的事情。穆拉维约夫用和觐见沙皇差不多的礼节跪拜了朱济世后,便用不算失礼的目光细加打量眼前御座之上的东方君王。见朱济世一身明皇龙袍,腰杆挺得笔直,留着络腮胡子,人更显得威严庄重。
穆拉维约夫心想,这就是中国的彼得大帝,俄罗斯帝国在东方最大的对手啊!
瓜尔佳.元宝也和穆拉维约夫一样行了单膝跪拜礼,然后直挺挺站在那里,怒视着朱济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朱大天子恐怕已经死了不下十回了。惶惶大清盛世,就是毁在这个逆贼手上,连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圣君的尸骨,居然也被朱大逆贼用700万石米粮买去了,没准现在已经挫骨扬灰了……
消息传到盛京,八旗子民无不咬牙切齿,恨朱济世入股。但是当朱明的日月同辉旗出现在长山列岛,朱明水师在辽东水域巡弋之时,满蒙之民却又个个惊怖。
毕竟。八旗之兵早就被打断了脊骨。现在只能在朝鲜逞凶。哪里还敢同朱明的坚船利炮争锋?要是再有一场滑县之败,八旗之民可就有绝种之祸了。
左宗棠从穆拉维约夫和瓜尔佳.元宝手中接过国书,打开拉交给朱济世,国书的副本早就通过沈葆桢转交,内中并无会引起纠纷的不敬言语。
朱济世打开满清的国书扫了一眼,抬头就是大清摄政恭亲王致大明国王的字眼,朱济世略略扫了一遍,就交还给了左宗棠。然后又打开俄国的国书。这份国书是用俄语、德语和汉语三种文字所书,显然是考虑到朱济世的德语水平很高。
“穆拉维约夫将军,你们俄罗斯帝国是将清国置于被保护国的地位了吗?”朱济世合上俄国人的国书直接用德语问穆拉维约夫道。
此时俄国的沙皇其实是德国血统,又同德意志邦联的王室联姻,因而俄国贵族一般都能讲德语。
穆拉维约夫弯了弯身子,也不否认:“是的,国王陛下。保护我们的南方邻国免遭外敌入侵,是俄罗斯帝国一惯的立场。”
朱济世嘴角露出阴冷地笑容:“也就是说,如果满清遭到大明的进攻,你们俄罗斯帝国就准备对我大明宣战?”
穆拉维约夫道:“俄罗斯帝国会尽一切可能援助大清。至于是否参加战争,还要视情况而定。”
朱济世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腔,只是斜目睨视,左宗棠接过话题(现场有人翻译),冷笑道:“你们的莫斯科离开满洲有两万多里,一年都走不到,要等你们的沙皇视情况而定,满清早就被我大明攻灭了!”
“我大清还有带甲百万,沃土万里!”瓜尔佳.元宝道,“如果尔等敢跨海而来,定然叫尔等有来无回!”
罗泽南大笑道:“我大明天兵早在去年12月就跨海到了满洲,至今已经六个多月,却未见你们满清一兵一卒,不知道你们满清的带甲百万是不是已经让太平天国给杀尽了。”
瓜尔佳.元宝冷哼一声,明军在海参崴登陆的消息当然已经由吉林将军府报告到了盛京。这也是穆拉维约夫亲自前来应天的原因之一。因为俄国人早就秘密探查过满洲东面沿海地区,发现海参崴是建设深水港的最佳地区。所以一直盘算着要把这个港湾据为己有,没想到居然被明军抢在了前面!
另外,朱明对朝鲜沿海的侵犯也是穆拉维约夫前往应天的原因,不过在俄国国书上却没有这个内容,因为莫斯科方面压根没有预料到朱明会对朝鲜下手。不过现在朱明连满洲都不打算放过,在提朝鲜真是没有一点意思了。
不过穆拉维约夫手中却还有一张王牌,他笑了笑用德语对朱济世道:“国王陛下,我俄罗斯帝国可以援助的目标可不止一个大清,还有占据北中国的太平天国!你们同太平天国的战争才是决定未来中国统治权的生死之战。大清现在占据的土地本来就不属于中国,不是吗?”
朱济世闻言笑道:“你们俄罗斯帝国准备如何援助太平天国?是不是想和太平天国一起同我大明开战?”
穆拉维约夫笑道:“俄罗斯帝国同样会尽一切可能援助太平天国,至于是否参加战争,也要视情况而定。”
朱济世哼了一声,就要说话,大堂之上,一时静了下来,左宗棠和罗泽南同时开口,叫了声:“王上!”
两人的意思,朱济世非常清楚,满清已经是冢中枯骨,即使得到俄罗斯援助,也挽不回来了。可是太平天国不一样,他们有百万大军,有天父皇上帝,有《天朝田亩制度》,还占据了北京这个帝王之家。如果得到俄国的大力援助,必然是朱明的大敌。
所以朱明最好在北清问题上让一步,达成议和,好集中精力打败太平天国。
听见左宗棠和罗泽南喊话,穆拉维约夫心中长吁了口气,他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太平天国的事情。他们所推行的是激进路线,要对中国的社会、文化、宗教、经济进行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革命。在穆拉维约夫的理解中,这样彻底的大革命往往伴随着社会的剧烈动荡,这就是反革命力量反扑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新生的革命政权就会站稳脚跟,吸取经验教训,改掉初期的幼稚病。然后采取一连串切实可行的革命措施,将革命武装的力量推到顶点。
所以朱济世一定会想要集中力量趁着太平天国初兴之机,就将其摧破。
“如果你们俄国要支持太平天国,要支持满清!”
朱济世挺了挺身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穆拉维约夫说道:“你回去告诉尼古拉一世,汝要战,吾便战!”
他这话是用汉语说的,左宗棠、罗泽南两人脸上顿时显出焦虑的表情。
穆拉维约夫听了身边翻译的转述,脸色大变,还要说什么,朱济世一侧身,用德语道:“这就是我的最终答复!”
他又扭头看着瓜尔佳.元宝:“你也替孤带句话给奕欣,孤王不日就将跨海东征,与他会猎于朝鲜!”
这下瓜尔佳.元宝倒吸口气,他没想到由俄国人出面调停,朱济世的态度还如此强硬,甚至不顾太平天国的威胁也要将大清赶尽杀绝。
穆拉约夫和瓜尔佳.元宝走后,威尔.海明和沈葆桢等人也都退下,只剩下左宗棠和罗泽南二人,朱济世道:“左相,军师,你们是不是觉得孤王对俄国人表现的过于强硬了?”
左宗棠皱眉道:“王上,俄罗斯终为中国之大患,但是现在咱们已经有太平天国和满清两个大敌,实在不宜再树一个俄罗斯这样的强敌了。”
罗泽南也道:“王上,臣下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应该行远交近攻之法,先灭掉太平天国,再对付满清。”
朱济世嘿的一笑:“左相,军师,你们还是不了解俄罗斯其国,无论我们如何低三下四,俄国都是一定会出兵干涉,阻止我大明一统中国的。不过俄国的东部极为慌凉,根本支持不了大军作战,道路也不好走,所以出动不了大兵。因而我不惧俄国出动陆师万里远征。但是俄国海军不容小觑,实力仅次于英法,如果调动一支舰队东来,我们的海军可对付不了。所以我说什么都要占住海参崴再用长山列岛封锁旅顺,如此,俄国海军就很难在东方找到落脚点了。”(未完待续。。)
第448章 百年海军,人才为先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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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济世提及俄国海军的强大,左宗棠和罗泽南眉头皱得更紧了,两人已经知道,俄国自彼得大帝时代起就大力发展海军。将首都从莫斯科迁往彼得堡,也是为了靠近海洋、靠近西欧,更有利于海军建设。而且欧洲素有“百年海军”之说,这海军不比陆军,没有长时间的积累,光靠砸钱是砸不出来的。
眼看两人眉头紧皱,朱济世又道:“海参崴在我之手固然有利,但是要彻底封杀俄国海军东来是不可能的。陆上的事情我不担心,就算俄国派来10万大军,我也有必胜的信心。但是海上……我可不敢打这样的包票。”
左宗棠捋着胡子,皱眉道:“九龙、香港、广州和上海的船厂可以建造西式巨舰吗?”
“船可以造。”朱济世道,“一艘三级战列舰不过十几万元的造价,就是一级战列舰也就是百万上下,可是百年海军可不仅是船的问题!”
这个时代海军还是风帆战列舰的天下,所谓的“坚船”不过是大木船而已,建造难度并不太高,只要有会说中文的欧洲工程师指导,中国工匠可以毫无困难地造出一级战列舰。可是这种一级战列舰到了朱济世手下那群海盗出身的海军军官手中,能够发挥出多少威力可就很不好说了。
罗泽南笑道:“可以成立海军军官学校,只要训练出几千海军军官,就不怕打不过俄国了。”
朱济世点点头。没有说话。朱明的陆军军官学校已经开办近四年了。前后训练了好几千军官。撑起了大明陆军的脊梁。可是海军军官学校却一直没有开张,原因主要是请不到足够多的优秀外教,以及缺乏合格的生源。特别是后者成了遏制朱明海军发展的瓶颈。
这海军可是技术含量极高的军种,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须有丰富的航海、水文、数学知识。否则别说是海战,就是开船都显得勉强。现在朱明海军的西式战舰上面都有请自欧洲的航海官。要不然靠王德虎、薛定粤这些人来开船,谁知道会不会开着开着就迷了航?
所以海军军官学校所要招收的学员。必须有一定的西学基础,起码得是济世书院的毕业生,要不然招了去一样要花几年时间帮他们补习西学知识。而朱济世的济世书院是1846年才正式开学的,眼下的标准学制是四年,也就是说需要等到1850年初才能有两三千名符合海军军官学校招生标准的毕业生出来。
因而开办海军军官学校的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左宗棠忽道:“海军军校要尽快办,但终究还是远水,要解近渴只能雇佣洋员。”
罗泽南道:“现在英法两国都倾向支持大明了,能不能雇佣英法两国的海军军官帮着我们指挥大明海军?”
“是要用洋员的,这事儿我已经委托玛丽亚和琼斯去办了。”朱济世笑了笑道。
左宗棠和罗泽南却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都有些复杂。
这个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的大名或者是“艳名”。他们俩即使在中国也已经耳闻了——这都是白斯文的功劳,他的《欧游趣闻录》可是本在中国流传甚广的大毒草。
可是朱济世却偏偏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似的,将朱明在欧洲的外交活动都托付给她,似乎还要将她弄到中国立为贵妃,还在紫金山西北麓建造了个名叫玛丽亚堡的别墅作为送给这个法国艳妇的礼物。一想到以后要管一个法国女人叫“贵妃娘娘”,左宗棠和罗泽南就有一种犯颜直谏的冲动。
朱济世一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心思了,当下笑了笑道:“玛丽亚是一定要来应天紫禁城的。她对孤王的复明大业助力颇多,连汇丰银行都是在她的帮衬下开办起来的……”
一听到汇丰银行,左宗棠和罗泽南都叹口气不言语了。汇丰行可是朱济世手中第一大摇钱树!可以说没有汇丰行就没有朱明眼下的事业。现在朱明朝廷欠汇丰行的贷款已经超过6000万元之巨!而朱大国王的王室开销也主要靠手中四个洋行的分红维持。四个洋行当中最赚钱的无疑也是汇丰行,光是48年度的净利润就超过1500万银元——其中可有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的三成也就是600万元!这样的富婆,朱济世怎么能不搞到手?而且对于欧洲政治,整个大明有人比她还熟悉吗?这一次罗香梅、刘鹏的欧洲外交活动可以取得这样的成功,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可真是功不可没的。
看到左宗棠和罗泽南都有些泄气,朱济世才转了个话题道:“那就议一议出兵朝鲜之事吧。”
北清的恭亲王奕欣统帅的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实际上未遭遇任何抵抗),四月底的时候就占领了北朝鲜重镇平壤,现在没准已经占领汉城了。
罗泽南早就在琢磨出兵朝鲜的事情,听到朱济世提及,就连忙答道:“王上,臣下建议用持重缓进之法收复朝鲜。”
“持重缓进?”朱济世一怔,没有听懂罗泽南的话。罗大军师摇着纸扇子笑道:“王上,北清恭王是不可能长留朝鲜的,北清出兵只是为了劫掠人畜粮食好过荒年,等到他们掳掠完了自会退兵。到时候咱们只需出兵数千,就能得朝鲜一国了。”
朱济世听了,嘴角一笑。
北清想要的是朝鲜的人口、牲畜、粮食。这三者对大明无甚用处,朱明所重视的是朝鲜的战略地位和资源,这两者恭亲王是掠不走的。而且恭王也不可能把一千多万朝鲜人都抓走,能掠几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人,对北清一定恨之露骨,朱明这个时候出兵,这个恩可就大了,一国人心没准都能收下。
左宗棠道:“王上,此番出兵朝鲜,须得派出朝鲜监国,不可任由朝鲜贸易公司把持国之大政。”
“监国?谁去当?”朱济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左宗棠的建议。朝鲜贸易公司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把朝鲜纳入掌握,现在要出动朝廷大军,自然该派监国了。
“李少荃可以当这个监国。”
“李鸿章?”朱济世莞尔一笑,心道:“历史上这个李鸿章一生的事业,就是折在朝鲜战场上的吧?现在左宗棠又荐他去朝鲜,看来李鸿章和朝鲜真是有缘。”
“李少荃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罗泽南附和道,“一来李少荃是前清进士,精通儒学,而朝鲜儒学兴盛,书院遍地,李少荃定能收东儒(朝鲜儒生自从东儒)之心。
二来李少荃位高爵显,相貌堂堂,正好凸显天朝威仪。
第三,李家还有两万淮勇,正好用来镇抚朝鲜地方。”
朱济世斟酌了一番,觉得罗泽南所言有理,斜嘴一笑,道:“就这样吧,等李卿从洪秀全那里回来,就派他去朝鲜一趟。”
他顿了一下:“既然要持重,那么就在7月份出兵吧,怎么都要在朝鲜秋收之前把恭王赶走的。至于崔阿圃、沙吴仔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白辛苦一趟,朝鲜贸易公司还是要的,股份给他们五成,剩下的五成让扬州的盐商募集,他们现在没有了贩盐的厚利,难免要坐吃山空,就把朝鲜给他们折腾吧。”
左宗棠闻言心下苦笑,看来扬州的盐商们难免又要破费一番了,这朝鲜让恭王刮了一番以后,怕是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朱济世又道:“另外,再任命崔阿圃当东江镇总兵,沙吴仔当北洋舰队司令官。让他们去掠满洲沿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