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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在明末全文阅读

作者:屠神龙     位面商人在明末txt下载     位面商人在明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 控制满清的外贸命脉

    应该是说,即使是穿越者,不把科技树整好,但从政治经济上来看,晋商都是明末的死结之一,不过刘白羽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有拥有现代的商业智慧,自然又想出了另外的办法.

    现代的商业智慧说着很炫,实际上说穿了也是个人就能理解____一个资产十亿的富翁,影响力,或者说对政治经济的控制力是多大呢?

    这就得看这个资产十亿是什么了,如果只是资产十亿的房子,在北上广其实也就是几栋楼,甚至一栋楼的事情,一个土豪罢了,能谈得上什么控制力?

    如果这资产十亿是指某省市几个行业的垄断呢?在省里还能谈得上是大佬,出了城的话____你是谁啊?哪来的土包子?

    但是如果某人的资产十亿是指在淘宝,qq,等产业的股份,还和马云,任志强等巨头私交不错的话,那么这人的控制力……

    而且大家不妨思路再广阔一些,其实华尔街的许多所谓金融大佬资产还没到十亿呢!

    所以说资产是一回事,能控制多少经济命脉,政治资源就是另一回事,刘白羽拥有位面商人系统,只要购买了明末的家具之类作为古董买到系统,再从系统购买白银到明代,几亿白银其实问题都不大,不过没有人脉,人际关系,科技积累,后期基地,几亿白银就能把天下扫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白羽想通了,晋商难于对付是因为和恶狗一样,谁动他的狗食就疯狂撕咬,但是换个思路,不但不动他的狗食,还给这只恶狗许多骨头呢……

    “这样其实也不难,我这些人参,东珠,皮毛一样卖给晋商!”

    “贤弟你想当然了,这样不成的!你也该想一想,晋商的买卖一个个都是从大漠到长江的,必然是家族分支负责各地,你这样让人家家族内部矛盾纷纷,只怕人家为了家族稳定,反而会出手对付你!”关县令说道.

    这又和许多小说不一样,实际上晋商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清朝时势力甚至达到俄罗斯,明朝时也达到漠北草原,大晋商分支多的数不胜数,内部利益分配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则,讽刺的是,这些晋商的眼光比大明朝廷其实还远一些……

    “你听我说完么,关二哥!我又不是要断那些和建奴做特产交易的晋商财路!建奴的人参,东珠,皮毛我可以收购,当然这价格么,我为了和晋商交个朋友,可以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不过相信按照我提供高质量商品的价格,晋商们自然会砍一下建奴们“残次品”的进货价格了……”刘白羽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高,实在是高!”关县令大声喝彩,对刘白羽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是的,晋商和建奴关系说穿了,不过是买卖关系罢了,晋商之所以和建奴沆瀣一气,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还不是建奴是人参,东珠,皮毛这些特产的独家供应商?而这些独家货物因为辽东战局,价格还在不断飞速上涨!

    刘白羽同样能提供人参,东珠,皮毛!而且这些现代工厂化养殖的货色在分不清什么叫人造,什么叫天然的明朝人眼里,只怕比建奴的质量还要好很多!刘白羽提供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低,而且数量足,完全可以把市场变得供过于求!

    市场变得供过于求之后,建州除了把自己的天然的人参,东珠,皮毛给刘白羽这个“大头”那就等着大幅度降价吧!

    也就是说,满清的商业生命线将通过晋商不知不觉中捏到刘白羽手里!满清经济战的先手就不知不觉中变成后手了,更妙的是这惊天巨变还是靠着晋商这些汉奸实现的……

    而且刘白羽的坏心眼还不止如此,他还准备了另外一手,那就是现代中国人众所周知的鸦片!

    由于鸦片战争的原因,国人一般都以为鸦片实际上就是毒品,实际上在大航海时代,欧洲西医的三件宝就是放血疗法,烙铁消毒,还有就是这没事内服鸦片了……

    这放血疗法么,其实和现在的拔罐之类的药效差别不大,不过和拔罐不同的是,西医过于迷恋很多时候放血放个没完没了的,这放血疗法治病疗效未知,因为流血过多死掉的可是不少,烙铁消毒你也不能说没用,而且那个时代浑身伤疤还是贵族的骄傲,当然这玩意你说是刑罚的一种也不是没有关系……

    唯独这鸦片么,还真是抗生素出现前的特效药!基本上起到了类似人参那样的吊命的作用,而且因为那个年代鸦片提纯的问题还没解决,所以作为毒品还不够格……【具体只能河蟹了,希望大家理解】

    刘白羽的如意算盘就是先出一本【药理全书】鼓吹鸦片的药物疗效,然后在自己的领地下推广鸦片治病,依照建州鞑子那种重视医药的性子,必然也要大规模的进口鸦片,当然了,既然刘白羽把鸦片定位为药材,一般的满洲人自然用不起的,可是作为最顶尖的八旗贵族,不可能缺少的,那么如果刘白羽放出消息,这吸食鸦片会让人精力充沛……

    刘白羽觉得,越是社会顶尖的人,压力越是极大,精力就嫌不够多,而最妙的是吸食鸦片会让人精力充沛这玩意还真不是谎言,只不过是副作用大了点而已.

    反正这种阴招,一旦成了就是天大杀招,不成功也没啥损失,反正刘白羽还准备垄断鸦片种植,甚至准备低价倾销满洲,让满洲药材来源单一化,依赖鸦片,而等到自己打击满清之前,切断鸦片的来源,让满清的药材供给断绝,这才是刘白羽的阳谋,必然成功的招数。

    关县令在心中对刘白羽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这人和建州有血海深仇,可是却极为冷静的打压建州的市场,不露声色的把建州的命脉捏在手里,这人的智慧几乎是万里挑一【实际上稍微懂得现代的商业知识的都能知道,这其实是几百年来的知识差异】,而且能在血海深仇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虚拟的仇恨,忍不住的那是神经病】.

    这个人是大才啊!只是现在的八股未必能让此人位极人臣!这大才难得的还有大心胸……

    关县令忽然心里一寒:这人脑子活得很,连亲人的血海深仇都放得下,只怕不是管仲乐毅之流的名相就是曹孟德之流的奸雄!

    那么自己作为大明朝的命官,要不要趁着此人羽翼未丰之前,毁了此人的前途!?不过关县令忽然想到,曹孟德真是奸雄么?至少诸侯联军讨伐董卓的时候未必是吧!至少此人面对晋商着毒瘤,比那些沆瀣一气的朝廷大员好的多了,这人才难得,关县令想着想着,一个隐约的念头升起:

    大明已经建立三百年了,很多末世的迹象也是一一出现了,如果真有改朝换代的事情,如果没有明主出世,成为五代十国那样的乱世也未尝不知!不!甚至可能更血腥,建州的大患还在,一旦成为五胡乱华的局面又如何!?这就不是朱家一家一姓的天下之事,甚至是神州陆沉了!

    如果真要是那个局面,这刘白羽真有称王称帝的心思,可就未必是坏事了……

46流民们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关县令摇了摇头,最后祭出了官场的法宝再等等,再看看,再观察,观察……

    不过刘白羽和张天宏哪里知道关县令想了这许多,刘白羽送来的雪花盐,雪花糖以及诸多调料让关县令夫人极为满意,她自然是留下两人,让厨子准备一顿好的了,甚至她准备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招待刘白羽呢!

    与此同时,吴典史和狗儿爹却来到了救济流民的南城粥棚,吴典史又收了狗儿爹给的二十两茶水钱,顿时有了底气,拿出五两银子把那些在家磨洋工,泡病号的十几个衙役都请了出来,外带还交了十几个帮闲[古代的辅警]把几百个流民团团围住了.

    吴典史觉得这是人家刘老爷看自己嘴甜赏自己的,虽然刘老爷的家人来了不到十几个,不过除了带头的刘金宝之外,各个都是练家子出身,外加张老爷的十几个精壮家人,就是硬抓流民,就凭这些流民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也和抓一只鸡没有太大区别.

    再说了,都成为流民了,有老爷要收走当苦力就不错了,只要不是眼瞎,这城里天天不都有路倒被运尸体的送去城外火化么?这里的意思,你懂得,流民也懂得.

    吴典史挺胸叠肚,命人敲响了破锣一面,发出了施粥的信号,流民们早就被饥饿抹去了理智,时间一长,倒是对这种条件反射敏感起来,迈着缓慢的步伐,一个接一个的拿起那伤痕累累的破碗,一饮而尽.

    这粥棚的粥,最初还是有点粥的味道的,不过这半个月来,早就逐渐变稀,最近已经近乎于水了,一眼看下去那叫一个清澈,人在水里的倒影都逐渐看的清晰起来……

    “富贵叔!你别看这些流民瘦的和人干一样,其实都是精华!体质稍微不好的,早就饿死了!这刘老爷收了,把身体养好,干活绝对各个是好把式!”吴典史收了二十两茶水钱,就觉得流民是自己的货物,而自己的货物品质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吴典史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二十两茶水钱,急忙自卖自夸,甚至巴结起狗儿爹来,生怕刘老爷觉得不值,自己二十两茶水钱可就飞了!

    狗儿爹先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富贵不正是自己的大名么?不过他得到的最高称呼不过是富贵师傅,这富贵叔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吴典史这县里的大人给的,顿时就觉得浑身轻了几十斤,似乎要飘起来了.

    真是时来运转!刘富贵你也有今天,有人管你叫叔!还是县里的吴典史大人!有头有脸的老爷呀!不过狗儿爹可是记得刘白羽教他的话,也知道自己的根基所在,对着吴典史苦笑了一声:

    “典史老爷,这人数有点少,体格也实在是……我在老爷那里交不了差呀!”

    吴典史最怕自己的二十两茶水钱再飞出去,急忙上来巴结狗儿爹,不顾官体的对着狗儿爹恭维,要他抬举,抬举,担待,担待,把狗儿爹心里对朝廷命官的尊敬驱散了七七八八!这官儿为了利益,比我们当下人的还肉麻啊!

    于是就委婉的说出了刘白羽的要求,就是要让吴典史帮着抓浮浪.

    所谓“抓浮浪”其实还真是吴典史的本职工作之一。浮浪指的是本县的两种人,一种是散居在山野里,开垦一小块荒地过活的外来流民。这类流民大多来自邻县和直隶,也有来自辽东的,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赋役,散居在人迹罕至的丘陵地带和山区,开垦一小片土地种植少量作物为生。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只能勉强过活。基本上退回了原始社会的生活状态,有机会的时候,也会去附近的村庄里偷窃或者结伙抢劫,当然被好汉们收为炮灰也是很正常的一条出路。

    另一种就是各村里常见的所谓“二流子”的人物。这种人稍大些的村落都有,多半是不务正业,以小偷小摸为生,也有人勾结土匪的干抢劫、绑票这样的“大买卖”的,不过现在随着大规模的地主夺佃,早就变成了失业农民为主体的存在。

    按照大明律法,抓浮浪然后送到国有土地变成强制国家农奴来消除社会不稳定因素还真是吴典史的本职,不过现在大明朝的国有土地早被瓜分殆尽,抓浮浪之后怎么安置?所以抓浮浪对吴典史是很遥远的传说了……

    不过在狗儿爹表示抓浮浪交给刘老爷之后,刘老爷还有茶水钱送上的时候,吴典史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履行职责,毕竟只要有银子,别说是本朝遥远的传说,就是前朝的东西,胡编一个也不是不行……

    刘白羽认为任由流民继续这样下去首先是对劳动力的浪费,其次也是社会不安定因素。所以准备利用吴典史之流来收容抓捕两类人。当然对于这些有不良习气的人,刘白羽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给他们多好的待遇,而是先发配到专门干苦脏累活计的劳改队强制劳动。

    既然吴典史认可了抓浮浪,狗儿爹也就无话可说了,吴典史的二十两茶水钱彻底安全了,狗儿爹一个眼色,就有人在官府的粥棚之外,做起了饭来!

    吴典史既然得到了保证,顿时出演自己本来的角色了.

    “诸位,诸位!来到我们临清县已经二十天了吧!”吴典史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到吴典史说话,流民们一个个虽然已经基本麻木了,还是条件反射的身体一个哆嗦,这家伙骂街,打人什么的,还不会有坏事发生,可是一旦和和气气的说话,那就是又要减低粥的分量了,而这次居然笑着说话,不是要……流民们都绝望的不敢想了!

    “诸位,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想帮大家一把,可是这一路上的地都是有主的,没地安置你们,这公家的粮食也是本县百姓一粒一粒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给本县渡过饥荒的!实在本县也是没粮食给你们了!”吴典史说道这里,还呜咽几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果然是最坏的兆头,流民们听了,顿时跪到了一大片,求吴典史恩典恩典,慈悲慈悲!能再让他们吃几天,然后自己一定走.

    “你们这身子骨能走到哪里去?嗯?不过既然你们求本典史恩典,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个主家,县里的大善人刘老爷!现在他那里招下人!刘老爷仁厚啊,只要老老实实干活,吃饭管饱的呀!”

    吴典史说着说着,还硬挤出了几滴眼泪.

47不忍

    “叮叮当,叮叮当!”丁老四家大小子丁顺用铁勺子敲了敲大黑锅!他还没有变声,虽然人高马大的,声音还是挺脆的:

    “诸位乡亲,这我家家主刘老爷那是不折不扣的大善人呀,今天不论有没有缘分的,统统请大家喝粥!而且还不是素的!”

    丁顺说完,身后一个护卫拿出了一块大肥肉,足足几斤,当着流民们的面转了几圈,肥肉的香气提醒流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油水,引得几个失去理智的流民就要上来生吃,被几个衙役用木棍殴打加口头恐吓才赶了回去,丁老四吓了一跳,急忙让那个护卫扔到了大黑锅里!

    流民们的异动,让护卫和衙役们都围了上来,把流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狗儿爹为首的家仆们就按照刘白羽的布置,言传身教来宣传做刘白羽家奴的好处!

    “老爷心善,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五点吃饭,工作时间不到十二小时!”

    “老爷心善,早上六点起床,一人一个肉包子,可不是鸡蛋大小的,那叫拳头大小,还不是小孩拳头,就是我拳头这么大的!全是猪肉,那一到嘴里全是油啊!”

    “干重活的,中午还有犒劳呢!有荤菜的!”

    “一年发两身新衣裳,夏天一套冬天一套!”

    “婚丧嫁娶老爷报销一半,还给赏赐啊!”

    “一天三顿饭,全是米饭没野菜啊!”

    刘白羽的家奴一个个吆喝起来,他们自以为是实话实说,却让衙役们一阵鄙视,撒谎撒不圆可怎么办呢?这都啥智商啊!

    吴典史更是听得摇头:天天吃肉,这是奴才还是县太爷的待遇?就是自己这个典史老爷也做不到啊,顶多是三五天菜里带点荤腥罢了,你这不是变着法子骂自己主人败家么?不过说到这吃肉,吴典史摸了摸自己刚得到的好处,不过二十两白银已经赏出去了五两,自己老婆的镯子还压在当铺十两,以及一些细碎的债务,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似乎只剩下二两银子了……

    不过就是和小蝶吵一架也得买肉啊,小蝶和儿子都是七八天没占荤腥了!亏自己顶着一个朝廷命官的体面!结果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想着想着,吴典史忽然心中悲伤,或许自己也只剩下一点体面了……

    当然,虽然刘白羽的家丁们语言诱惑失败,不过这肉粥的威力可是实打实的,不但衙役和帮闲们肚子咕咕直叫,就连吴典史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不好意思!”吴典史尴尬的笑笑,人家刘老爷已经给了赏钱,自己再让人吃饭也就不合规矩,吴典史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守规矩,就是吃拿卡要也按照规矩来,自然有了几分骨气,对给自己丢脸的衙役们吼道:

    “都他妈多大的出息!和流民们争东西吃?不要官身体面了!都给我憋着!”

    憋你妹啊!俺们都是小吏,有个毛的官身啊!再说你肚子没响啊,死要面子就有面子么?谁管你,反正我们不要!

    “吴大人,我们也是七八天没占荤腥了,也有点……”

    “我可是都给你们发赏赐了,自己买肉!”

    “前一阵子米价大涨,老婆首饰都送进当铺了,得先赎回来不是!?”

    这个似乎大家都一样?吴典史也没了老爷架子了,长叹一声……

    看来还是老爷想的周全,刘富贵【狗儿爹】急忙靠了过去,对吴典史拱了拱手:

    “诸位辛苦,老爷自然是不能亏待诸位,已经找人给大家包伙食去了。”刘富贵微笑着说道,心中的优越感不知不觉中升了起来,什么官老爷还不是皇帝的家奴,不过这个皇帝说起来光鲜,比起老爷小气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诸位久等了,久等了,诸位包的菜到了!四荤四素!热腾腾的!”谢老三一家推着几个车子走来,一向不喜欢笑的谢老三那叫笑开了花,这一个月没啥生意,一开张就是一个大的,虽然是自己的宿敌丁老四儿子丁顺牵的线,有点闹心,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低头认输了。

    “还真是四荤四素!还有红烧肉呢!”吴典史闻到红烧肉的味道,淹了一口吐沫,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在狗儿爹面前不能失了官体,可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盘子的大小!

    谢老三这人菜做的是还不错,可是斤斤计较也是有名的,不给足钱,量也会少的可怜,这红烧肉是有了,盘子大小可是难说啊!

    不错,是特大海盘!吴典史忍不住笑了出来,谦让了狗儿爹一下,就毫不客气的开始胡吃海塞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周围,衙役们可不管那套,直接把红烧肉自己的一份扔到碗里,也不说话,把碗贴到鼻子上不停的吃……

    这不是和猪一样了么?刘白羽的家丁们都是想笑不好笑的样子,油然而生出了一种自豪感,给刘老爷当奴才,比在衙门当差也不差啊!咱们可要努力干活,对得起老爷啊!

    这顿工作餐完事,刘富贵有表态说还有一份四荤四素让大家带回家,算是刘老爷给诸位的见面礼,顿时让衙役们感激涕零,就差认刘白羽当主子了!

    与此同时,谢老三当场做的肉包子也好了,一个个还真是足有鹅蛋大,而且流民们也是眼看着做的,那都是肉,纯的!不过以为是人家最后的宵夜,自然只能原地流口水。

    没想到那管事刘富贵左手举着肉包子,右手举着一张契约,说道:“只要大家在这张纸上恩个手印,就是刘老爷的人了,立刻有肉包子吃,诸位,抓住这个机会!这次卖身的机会错过了,诸位的身子可就不值钱啦!”

    刘白羽要是在这里,立刻就会叫停:你这是想封书么?台词太让人误解了,大哥啊!

    其实本来流民们到了这份上,给个馒头就能领走的,刘白羽开出的优厚条件是弄巧成拙了,反而让他们犹豫起来,偏巧刘富贵也是刚提管事,没这个心眼,居然还以为条件不够,继续加码:

    “而且今天晚上睡大通铺,里面那炕那叫一个热乎……”

    虽然肉包子很让人羡慕,热乎乎的大通铺也是许久都不敢想的了,可是事有反常必有妖,几个流民头头不吱声,反而让流民们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等一等,看一看!

    等一等,看一看个毛啊,一帮贱骨头,就得玩硬的,天快黑了,很冷的啊!再说人家刘老爷又请吃饭,又给赏赐的,也不能让人白花钱啊!吴典史和衙役们都急了,上去直接拳打脚踢:

    “贱骨头!明天官府不给粮食了!”

    “按不按手印?不按就打折你的狗腿!”

    “再不识抬举,老子借一条大狗咬人了!”

    不过还是吴典史官大,所以说的也最给力:

    “再不走统统按照过山龙一党,统统斩首!贱骨头,真以为是和你们商量啊!贱人就是矫情!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其实很多时候简单粗暴也是很给力的,不到一刻钟,流民们都哭着在契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跪着感谢刘老爷的收留之恩了,看的刘富贵一个劲的摇头——享福还得被人逼着,这些人还真是贱骨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刘白羽和张天宏要去办事,刘白羽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新收的流民们有没有收虐待,结果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不以的事情……

    “这人就一个一个的拴着?”一眼望去,流民们仿佛要去出售的鸡一样,胳膊和脖子上都有一个活扣,穿成一个大串子,一排二十人,刘富贵等十几个家丁横眉立目的,拿着巨大棍棒,对着可怜的流民们指指点点:

    “眼睛放亮一点!贱骨头,你们都是刘老爷的人了,如果背叛主子,就是逃亡的奴才,打死勿论!”

    “不许交头接耳,想上厕所的要提前说,否则就在裤裆里解决!”

    “今天走不到小青山,不许吃饭!”

    流民们似乎被打怕了,只剩下机械的点头,眼睛里白一点神采都没了.

    类似的场景我曾经看到过啊,刘白羽感觉心里有点发酸,然后回想起来之后就是一个冷战——这不就是抗战里被胁迫的劳工么?

    自己成了鬼子?!刘白羽虽然被明末的现实弄的下限是不断刷新,不过被当做鬼子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富贵叔,是不是能……”

48流民的心思

    出乎刘白羽意料的是,一直对自己阿谀奉承的狗儿爹却是和自己顶嘴了:

    “老爷心善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当了半辈子狗儿爹,当了您的奴才之后,才算有人知道我叫刘富贵!不仅仅是狗儿的爹!您是主家,也是提拔我当管事的贵人,按理说我不该不听您的!只是老爷啊,人这个东西恩惠给太多,也就不落好了,您又请他们吃饭,又让他们有了活儿,可是这些人呢,居然还不知道感恩那,昨天晚上,就有人串联,准备穿着您赏的衣服逃走,然后把衣服卖了做小生意!这帮人简直是畜生啊!不还不如畜生啊!给猫吃的还能捉老鼠,给狗吃的还能看家护院!给了这帮人呢!唉!”

    “这……”刘白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只能叹口气了.

    嘭嘭嘭,几个连续的磕头声把刘白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刘白羽一眼望去,眼生的很,不是自己带出来的,看那骨瘦如柴的体格应该是一个流民,不过有穿着和自己奴仆一样的蓝布衣服,却是这群人里独一份了.

    这位是刘白羽给了刘富贵一个疑惑的眼神,刘富贵急忙上前解释:

    “老爷,他叫刘红宇,就是昨天晚上来告密的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的!故而赏了他一身新衣服!”

    告密的?不就是类似于汉奸之类的存在么?刘白羽这个念头一起,就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看成鬼子了,不由的摇摇头,自己可是大善人!那这个刘红宇也就是义仆了不是,顿时对他也看的顺眼起来,指了指示意起来说话.

    “多谢老爷!老爷,我看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一时想不清楚罢了,让我去劝一下如何?”

    “那就去吧!”刘白羽也想通了,自己很多想法都不接地气,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为好,于是头鼓励了他一下。

    刘红宇得到了鼓励,站到高出,对流民们清了清嗓子:

    “诸位,我知道有人恨我告密!恨就恨吧,我管不了!不过有些话我是要说清楚的!”

    “你们逃跑之前想清楚了么?到哪里去?你们保得住这身衣服么?现在到处打劫的好汉比牛毛还多!能躲得开么?只怕衣裳被好汉们扒了,然后被拉去做今天活明天死的炮灰!”

    “就算你们躲开好汉们,走到邻县,你们进得了县城么?那里的流民可没有官府施粥!他们可是结伙抓人,直接吃肉的啊!人早晚有一死,可是被人当成牛羊一样吃了,诸位甘心么?”

    “就算是你们运气好万中无一到了邻县,一个外地人,没有保人,能干什么啊,别说做生意,打工人家也不雇你啊!”

    “我不能硬说自己是为了救大家才去告密的,不过……这个乱世之中,象刘老爷这样的好老爷是别人烧香磕头都未必求得来的,有这样的老爷,你们还求什么呢!贪心不足蛇吞象,别把自己撑死了啊!”

    刘红宇声嘶力竭的喊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人说话有些条理,似乎是个读书人,刘白羽仔细看这人,虽然肤色黝黑,但是仔细手脚不粗大,不像是是个苦出身的汉子。

    刘红宇见刘白羽似乎在打量自己,猜测到了刘白羽的想法,自嘲的叹了一声:“小人读书不成,让老爷见笑了。我家本是邻县的土著,几代务农,祖上传下来几亩田地。村里有个大姓,因为宗里出了几个富户,和衙门里的书办们说得上话,在村里横行霸道。我父亲气不过,就供我读书,指望能中个功名,支撑门户不受他家的欺负。可是小人无用,一直考不上。”

    大约觉得自己沦为流民实在是丢脸,他的脸也红了:“读书要用钱,家里卖去了几亩地,家用本已有些吃紧,家中的耕牛忽然死了,大家都说那是他家的人干得,只是我们一无凭据,二也没这个势力去和他打官司。父亲又气又急,生了场重病。我家读书之后哪里还有余钱的,万般无奈,一张文约把剩下的四十亩地卖了出来。本可以多卖几个钱,可是人家仗着和衙门里的书办熟悉,硬拦着其他各家大户不许买,狠狠地压了地价,拿到卖地的钱还不如平常的一半……”

    “官商勾结!强买强卖!”刘白羽同情的点了点头。

    “地卖了,可爹知道这事之后,更是一股火上来,说我是败家子,结果拖了几个月钱花光了人也没了――”刘红宇抹着眼泪,“这还不算,谁知道他家竟会那样坏心,跟衙门里管钱粮的师爷勾手,不曾将那四亩的钱粮过户。我家地已卖出,每年夏秋两季仍得交纳钱粮。天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

    有这样的事情?刘白羽先是很吃惊。后来一想,才知道这又是所谓田皮,田骨的戏法,其实这在明代中后期的农村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叫产去粮存:地卖掉,但是税务负担一点不少,买主反而不用缴税纳粮。往往造成农民失地之后被迫逃亡,同时国家税务大量流失。

    “这些年合着朝廷的钱粮特别的重,又加什么辽饷。这可苦了我等这样的小户人家!小人找买主问为什么不将钱粮过户?文书上明明有写。他家家主说已经对衙门里管钱粮的师爷们讲过了,钱粮没有过户与他无干。小人往城里空跑了几趟,反被师爷们骂了一顿,说小人是个刁民。”

    “卖出的地还要逼缴钱粮,这如何交的出?完粮的限期一到,衙役们就带着火签传票,拿着水火棍、铁链、手铐,下乡抓人,如狼似虎。一到家中,不容分说,见人就打,见锅碗就砸,将小人抓到县里去追缴钱粮,每三日一追缴,打得小人体无完肤,又要枷号示众……本是小人活不成了,幸亏当年读书的学友,有几个在县学里念书的,求了老教喻说情才算饶过一条小命。回到家中,那大户又勾结着差役,以代完了小人的税粮为名,威逼着小人,虚钱实契的把小人家的几分宅基坟基都给霸了去,可怜我家历代祖坟,都被他直接用火烧了……”说到这里刘红宇彻底勾起了回忆,他把头捣在地上,哭号不止.

    “这家家主叫什么?如此欺压良民!刘红宇你说出来,老爷虽然现在不能给你做主,不过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刘白羽看了杨白劳和黄世仁,就觉得已经够惨了,没想到和明末的这些地主一比,黄世仁还真的不算坏人.

    “多谢老爷,不过这家人做事太坏,村里人都是被他家欺压,怨气早就冲天,半年前过境了一群土匪,把他们家连杀代烧,已经是绝户了!”

    刘红宇这话,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的,其实还跑出了几个年幼的小孩,被村民们打死之后扔到乱葬岗埋了,这却和土匪无关了.

    这算是报应?刘白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对着刘红宇说道:

    “我看你能说会道的,也知道怎么收拢流民人心!这样吧,月钱二钱银子,吴典史抓浮浪的来的流民你先管着,人数够了送到庄子上去!干的好了还有赏的,知道了么?!”

    “多谢老爷,愿意为老爷出死力!”刘红宇知道这是老爷要试用自己做管事了,不由的大喜过望,这老爷心善,人好,当了他的管事可是福气了,只是这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手大脚了,自己以后有机会要劝谏一二,做一个“忠臣”才是.

49高利贷者

    其实你家老爷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啊!刘白羽心中默默的吐糟着,骑着大毛驴找到了张天宏,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去找一个重要的人物去了,这个人重要在哪里?说出来吓人一跳,他是刘白羽内定的白手套!

    在离着县城十多里外有个镇子,名叫安乐。和小冰河期破败不堪,死人或许比活人还多,不知道是处在阳间还是阴间的大多数镇子不一样,水源充沛,四面被泉水、星罗棋布的湖泊池塘和河流环绕着。

    安乐如此得天独厚,自然和大多数死气沉沉的山东小镇不一样,倒是更类似传说中的江南,这里处处都显露出富庶繁荣。尽管这里算不上山东平原上一等一的大镇,也有五百多户人家,石板铺设的上下塘路两边,黑瓦白墙的住家、店铺一家挨着一家。

    米店、布店、粮店、铁器铺、船具店、杂货铺、茶馆……不但普通小镇上应有的这里一应都有,还有绸缎庄、洗染房和丝行之类本该在县城甚至府城才有的“大买卖”。甚至还有几座香烟缭绕,供奉神佛的庙观。

    在这小镇的西南角上,有一处不大但是十分精致的宅院。这里就是杜老爷的“府邸”了。

    乡下人不懂朝廷的规制,晚明社会对逾制也不象国初那么敏感,杜老爷这个秀才出身的土豪,就堂而皇之的被人叫做老爷,宅邸被人叫做“杜府”。

    午后小风正好,配合稍微热一点的气温让人昏昏欲睡,普通人都想睡一个舒服觉,更别说这些人上人了,“杜府”的花园池塘的水榭中,牙板轻敲,女子浅吟低唱之声隐隐传来。

    杜老爷杜光九斜靠在一张江南进口的湘妃榻上,双目微闭,半梦半醒之间,发出微弱的鼾声偶尔还说几句不知所谓的梦话。一个丫鬟跪在榻边,强忍着午后的困意,轻轻的给老爷捶着腿。

    虽然他已经睡着了二刻钟以上的时间,但是没有老爷吩咐,不管是歌女还是丫鬟,都不敢停下来。现在人不值钱,想当奴才的比比皆是,而杜老爷又是所谓军法治家的人,就是得了侍女的身子,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她如何敢有一点懈怠!

    只不过这后世成天渲染的恋情是没有的,因为杜老爷的尊容实在是太对不起对书生形象充满期待的少女们了。

    杜老爷正值中年,虽然是个秀才,家里也算是“诗书传家”,却和说书先生嘴里“白面书生”、“江南风流才子”之类的形象无缘,是个黑又壮的大个。满面的横肉,即使睡着了也显出狰狞的神情来偶尔抖动几下,就是鸟儿都被吓飞了。

    杜光九是个典型的“破靴党”这是当时社会给这类士林无赖的“称号”。破靴党们几乎都是秀才或者监生之类的人物,也算是衣冠中人,可以走动官府,同时又是黑道说的上话,黑白两道都有能量,平日包揽讼事,说合是非,手段百出,没有顾忌,十分无赖。是一种披着读书人外衣的一种高级混混。

    至于放债生息,盘剥乡民,更是平常不过的事情。

    因而他老爹在的时候,约束这儿子不能为非作歹,所以杜家原本在镇上开个私塾度日而已,自从老爹死了之后,杜光九当了破靴党,靠着这些黑白两道的关系,或明或暗的生财手段,不过十多年就发达起来。这几年他又包揽了附近村子的粮赋,每年夏秋二赋上都能靠着拖欠、少交之类手段落下不少“外水”。家业发达的厉害,几年间也勉强算是县里的一号人物。

    杜光九虽是个破靴党,外面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是在本乡本镇的吃相还算好看,不但借钱利息比一般的要低些,做事也比较收敛。这倒不是他心善,实在是底蕴不足,田地不多,养的护院和庄丁也不多,身为外来户自然本家也少的很,而最近世道不好,泥腿子杀官谋反的都是比比皆是,他一个小地主自然不敢惹众怒.

    最重要的是,本县首富张天宏是一个迂腐之人,自己不放驴打滚的印子钱,还不许别人放,加上还有着和关县令称兄道弟的关系,教谕李天才也是个迂腐的夫子,自己送钱送物都被仍出去。他区区一个秀才,真要惹恼了张天宏,一张片子就能革掉他的秀才,这样他没了白道的护符,也就和一般的黑道差不多了。所以他基本上就是抱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心理,自以为和张天宏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最近杜光九也很闹心,虽然这次借助天灾,收到了许多产业,只是他哪里有这许多钱,大多还是其他乡绅凑的,这年头连续大灾,乡绅们都想手里有现钱,催促他赶快变现,只是连年受灾,产业都是半死不活,真要变卖的早了,自己只怕还得倒贴钱!

    这都什么世道,放印子钱的都要亏本了!杜光九觉得这是乾坤颠倒,只是这世道如此,他骂也没用,只能勉力维持,拆东墙补西墙,安抚乡绅们罢了,好在乡绅们喊得凶,实际上挣钱的渠道也没有多少,拿利息的多,取本钱的少,所以杜光九姑且还能糊弄着,没有陷入金融业最可怕的现金流枯竭的命运.

    按这个行情继续放贷?还是说再提高点利息?杜光九脑袋疼得要死,前者意味着吃进大笔不良资产,后者可能造成业务迅速减少,自己拆东墙补西墙的招数彻底曝光,虽说明面上借高利贷是他的一项“独家营业内容”,但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在附近形成垄断,放债生息是乡绅老爷们主要生发手段,他一个破靴党是绝对不敢做梦一个人吃独食的,表面上的垄断其实不过是乡绅们的花招,拿他做幌子罢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一个小地主如何能是乡绅们的对手,只能背地里骂几句,当面还是要赔笑的.

    不过放债放到这一步,杜光九就没什么其他想法了。姑且混着吧,实在不行细软跑就是,再说这里放债的缙绅也大多都是土包子,自己真的跑路到外省,也捉不到的,只是自己最近现银太少了,都不倒一千两了,跑路的话,只怕这个数字远远不够再外省再度起家,所以他又觉得还是再等等为好。.

    杜光九就这么缩了回去,当做缩头乌龟,反正这些日子正是农忙时节,即不到缴纳税赋时候,也没人有空打官司,他的“业务”不多,除了每天上午照例去茶馆“皮包水”,打听些消息,和三教九流的“朋友”叙叙看看有什么生发的机会之外,便是在家里悠闲度日。

    他的鼾声渐浓,这时候从花园小径上急匆匆的走来了管家。手里还托着一张拜客的片子。

    杜光九睡觉的时候,底下人是不敢打搅的,否则非得吊起来打个半死不可。但是今天这位客人非同小可,管家走进水榭,轻轻了叫了几声。

    “什么事?”杜光九被人叫醒,原本一肚子的邪火,眼见叫得人是沉稳的管家,知道必有大事,赶紧问道。

    “有客来拜。”

    “是谁!?”

    “张天宏张老爷还有他义弟!”

    “张天宏张老爷!”杜光九最怕这人,顿时一个哆嗦,条件反射一般说到:

    “没交情,不见,不见!”杜光九虽然在下人面前吹牛自己和张天宏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是双方实力是很清楚的,被说人家是本县首富,就是本县第五,第六的乡绅,自己也得罪不起啊!

    “哎呦,杜光九!你好大的架子啊,我都敢不见了?”张天宏和刘白羽肩并肩走了进来,几个护卫还象拖死狗一样,拖走了杜光九的几个护院,然后一脚一个踹到在地上!

50傀儡

    这是唱的哪一出?!张天宏一贯假仁假义不会这么不讲规矩啊!虽然杜光九一直觉得规矩这玩意碍手碍脚的,不过对上了更加强势的张天宏,杜光九却隐约喜欢起规矩这玩意了。

    “张老爷,张老爷……不对!张天宏你不能欺负人,这私闯民宅可是打死勿论的!你你你你知道么?”杜光九先是要认怂,不过忽然想起自己有理,急忙说出来威胁张天宏!

    噗地一声!刘白羽笑出声了:

    “杜光九!你的护院都被我们打趴下了,还说什么打死勿论,怎么,你自己是什么高手么?那就来试一试如何!?”

    我试一试个屁呀,肚子硕大的杜光九快走几步就喘,要人服侍,何谈打架!只不过是说狠话而已!他是知道张天宏是个好手,比一般的护卫还强许多,何况人家还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呢!

    不过杜光九这种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黑能白,能硬能软,是变色龙一样的存在.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了。

    “张老爷,我杜光九最敬重您这样有义气讲道理的乡绅!你要有什么事,说话就是了!何必亲自来一趟呢!丫环们都眼瞎了么!张老爷是我的好朋友,搬凳子,上座!”杜光九的丫环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老爷嘴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张天宏不知道为什么升级成了好朋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取出了两张太师椅给张天宏刘白羽坐下.

    张天宏见到杜光九服软,也是面带笑容的说了这次的主题:

    “不亲自来一趟不行啊!实话实说,我这次是来逼债的!杜光九,不杜老爷!换钱吧,一共是两千两银子,我只要现银,不要东西抵债!”

    “什么!张老爷,你要讲良心,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杜光九面对张天宏,被他早就扔掉了的节操,良心,天理之类都忽然回归了,一样一样的都冒了出来!

    “转账!杜光九!这是回老爷,胡老爷,归老爷,你欠他们的债务,杜光九,你的把戏漏了,亏你还成天吹嘘自己放债是挣钱的,可是他们宁可把你的债务八折卖给我!我可由不得你行骗!”

    张天宏冷冷的说道,手中出现了杜光九对乡绅们开的借据,张老爷把借据挥舞着,对杜光九狞笑着.

    “我不是行骗,是实在这年头不好,收来的产业卖不上价啊!张天宏张老爷,求你给我缓口气,缓口气,都能还上的!”杜光九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自己欺压的无数受害人的台词,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说的再可怜,只怕也是无用的,人家是要产业的!只是杜光九忽然想到张天宏要产业干什么?现在百业萧条,所谓的产业都是赔钱货色啊。

    “缓口气?!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好吧,杜光九,今天我张天宏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给你多长时间能缓口气出来?”

    “这……”杜光九无语了,这世道几年哪能好得起来!

    “张老爷!求你发一发慈悲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您啊!求求了!”杜光九声泪俱下的哭喊着,台词和自己欺压的受害人一样,他自然知道这话说了也没用,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哎呦,说的好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过呢,你也知道我张老爷喜欢给人留一线,给你介绍一下,我义弟刘白羽,刚才把你的债务买了,他可有的是钱,你该去求他!”

    不怀好意啊!不怀好意!杜光九这种人是专门坑人的主儿,这里的猫腻哪儿看不出,只是形势比人强,人家财大气粗的,自己这小门小户的怎么扛得住,不过这破靴党是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要脸,什么时候该不要脸的!

    “杜光九,你要干什么!走路抬脚知道不?!”刘白羽吓了一跳,杜光九这么一个硕大的胖子,走路悄然无声,还双脚不离地,两眼直勾勾的,幸亏这是白天,否则刘白羽自己就喊僵尸了都……

    杜光九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一声堪比屠宰场常有声音的哀嚎,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刘白羽跟前:

    “刘老爷,只要您让我杜光九过了这个坎,就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我求求您啦!”杜光九也是明白了,张天宏和刘白羽来者不善,只怕早就有了底限,还是让人家漫天要价,自己再就地还钱比较好.

    这才是正常剧本么,杜光九这种人不是很明白事么?刚才那一幕可把刘白羽吓了一跳,以为作者要把本书改成灵异了呢,杜光九变成恶鬼啥的,那得多坑爹啊!

    “啧啧,杜光九,我刘白羽一向是与人为善的!所以这个坎肯定是让你过的!不过先算账吧!两千两银子你能还得上多少啊!”刘白羽笑眯眯的说道。

    “这……大概有九百多两……现银吧!”杜光九小心的看着刘白羽的脸色变化,小心翼翼的玩着花招。

    “九百多两?也好,看来我赔不了多少,杜光九把你家的宅子卖了,还有前一阵子你收的铺子一起算一下,应该够两千两银子了,那就公事公办吧,我们两清了!”刘白羽拿出天真烂漫的样子,对张天宏说道:

    “明天让吴典史和县里的书吏们做个见证,三天拍卖完了取银子也就是了。”

    “也好,你我兄弟去下馆子去如何?春风楼有几个招牌菜还是不错的,可以去试一下!”

    “也好!”

    刘白羽张天宏二人就要离开,杜光九却没有送走瘟神的喜悦,而是死死抱住刘白羽的大腿,开始撒泼,就是不让刘白羽走!

    “哎呦,杜光九,杜九爷!我都认赔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再不放手我可报官了!这年头认赔都不行么?”刘白羽一脸无奈的说道。

    杜光九在心里不停的骂刘白羽笑面虎,伪君子!刘白羽说的话,看似平常,实际上暗藏杀机,三天时间,宅子铺子之类的不动产能卖出什么价钱来?别说现在世道不好,宅子铺子比四年前低了一半不止,就说世道还好,凭借张天宏的面子,不让别人买,刘白羽再廉价拍卖给张天宏,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是还不上的!

    再想的阴暗一些,如果刘白羽再玩一套,给小吏们几个钱,不给田地过户,岂不是自己倾家荡产之后还要交地租?就是一个平民都当不得了!

    官商勾结!强买强卖!虚钱实契!这都是杜光九玩腻了的事情,不过被别人如法炮制的送给自己杜光九感觉眼前一暗,天都要塌了!

    “求,你多宽限,这宅子铺子卖的慢些,造好声势,才能多卖钱……”

    “杜光九!你装什么糊涂,你个放债的,难道不知道青黄不接的日子刚开始,把银子换成粮食现在放出去,那才是大利!卖的慢些?老爷我哪有钱换成粮食放贷啊!”刘白羽吼道,他忽然发现自己客串反派也挺象的!

    “这……”杜光九自然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再想了一下,给了自己几个又脆又响的大嘴巴,人家不是已经一再暗示要放贷了么,而且这些乡绅又死要面子,看来还是要让自己在前台当一个得罪人的傀儡啊!

51收服

    只是,人家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除了认栽还有什么办法!杜光九作为一个破靴党,最是知道眉高眼低的,立刻对刘白羽笑了起来:

    “愿为老爷效力!”

    “我的差事可不是想干就能干的!你?行么???”刘白羽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说:

    “放贷也不是什么独家本事,实不相瞒,我从省城收了几个家人,就是玩这个的……”刘白羽意味深长的说着。

    “刘老爷!你别听这些外乡人胡说,这放印子钱最重要的是知道当地的虚实!否则任他是如何有本钱的过江龙,也是白扯啊!”

    杜光九觉得刘白羽侮辱了这一行的尊严,立刻滔滔不绝的把放印子钱的门道说了出来,让刘白羽大开眼界,果然这黑道也是门道!

    “放印子钱这东西可不是那些无知愚民们以为的无本买卖!这雇佣江湖好汉,疏通衙门上下,哪个不是要真金白银才行?而且人家把钱给你放印子钱,利息能给的低了?再说了,还有各地的乡绅们,他们也要强行入股,那利息之多……只能是让我打白工!”

    杜光九想起这些吸自己血的吸血虫,就愤愤然起来——没错,在杜光九眼里,自己放印子钱那叫勤劳致富,各地的乡绅们那才叫徒手坐食!

    “劣绅驱逐良绅!?”刘白羽隐约摸到了一点明末乱世的根底了!劣绅驱逐良绅是清末民初的一种政治现象,是指维持地方秩序的绅士被毫无底线的劣绅取代,造成了农村的动荡和无序,劣绅驱逐良绅有两个前提,一是地方士绅们科举无望,二是工商业发展使得财富富集到城市.前者在清末体现在废除科举,在明末则是东林党垄断科举朝廷。后者在清末是列强吸血中国,明末是江南吸血全国…….

    “劣绅驱逐良绅!?”杜光九一愣,思考之后则是心有戚戚焉:

    “那是,这些劣绅们可黑着呢!我辛辛苦苦的放印子钱,他们要强行入股高息分利,有时候收了欠钱的的“说和钱”还要勾销利息,这还不算黑,最黑的是说话不算话!就说这次吧,我早就说了,今时不同往日,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到处都是流民,几十里不见人气都是寻常事,宅子铺子啥的就是低价到手,也未必能卖出去……”

    “你既然知道这些,还吃进那么多宅子铺子?”刘白羽嗤笑着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生意经,脸色写成贪心不足四个字。

    杜光九自然要维护自己的业务能力,对刘白羽解释说:

    “我知道没用啊!这些土包子不知道啊!当时逼着我吞下来,然后看形势不对,又不要了,都算在我的头上!而且入股的分红是半点也少不得的!真是土豪劣绅,老爷您说的半点没错!”

    “黑,太黑了,实在是黑啊!”杜光九越说越觉得委屈,泪水居然发自肺腑的流了下来……

    你恶心不恶心啊!人女孩子那叫梨花带雨,你一个大胖子大皮球那叫毛?刘白羽也不想再玩手段了,对杜光九直来直去的说道:

    “杜光九,我实话实说就是了,不是来让你破家的,就是让你帮我放印子钱的,给我干事情,继续你的荣华富贵,不干就扫地出门,发生什么就和我无关了!”

    “那当然行,这个是我的老本行么!”杜光九立刻表情轻松起来,不就是让我出力,至于这样吓唬我么?至于么?杜光九想着想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还扶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

    “只是刘老爷,这年头宅子铺子不值钱,田地其实也一样,水旱灾害连绵不断,收货没个准头,我看还是炒粮食吧,这东西才叫来钱快……”杜光九又拿出了自己的职业素质,再度回归了“强者”本色,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炒粮食这三个字。

    “没事,老爷我另有来钱出路,这宅子铺子都要了,尤其是木匠,铁匠,药铺之类的!”前者做东西到位面商人系统就能换出百倍利润,后者是刷名声,骗过位面法则的必需品,自然是要多多买进了.

    “这不行的!刘老爷,现在年景不好,宅子铺子价钱翻身不知道猴年马月的……”杜光九急忙劝谏道,你怎么也和那些劣绅一样,赔了算我的,挣了算你的?

    刘白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指着杜光九的心口,点了点:

    “杜光九,你放心,我刘白羽绝对不玩那套,直接拿我的银子买……不过么......你担心什么啊,你都已经倾家荡产了,只是我的一个管事罢了!这天底下哪有老也让管事做买卖还让管事赔的道理,再说了,你也赔不起不是?”

    倾家荡产!这四个字仿佛大锤一样砸在杜光九头上,让他眼前顿时天空都昏暗了起来,杜光九还想再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自己现在和被自己逼得卖儿卖女的穷光蛋一样,统统倾家荡产了!唯一好点的还是管事,还要做刘白羽在人前的幌子,还在人面前有头有脸,有一张面皮!本质上,不还是一个奴才么?

    刘白羽仿佛看透了杜光九想什么一样,微笑着说道:

    “你要想开,其实当官的何尝不是皇帝的奴才呢!这年头是无数人想当奴才不可得罢了,而且你还是锦衣玉食,人前人后还是杜老爷!当然,你要非想要什么自由身,那就和两个孩子扫地出门也可以,老爷还给你三天米粮,只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听说不少,这些事情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小人一心为刘老爷效力,没有别的妄想!”杜光九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最后点了点头,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再说了,说不定你有朝一日还感谢我呢!”刘白羽预言着!

    那就是我疯了!杜光九默默地吐糟着,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后,刘白羽大封诸侯到印度,澳洲,南洋的时候,为了给自家多挣一份领地,他这人就死死抱住刘白羽大腿,硬说自己是刘白羽的家奴,所以从龙是在天启年间,而不是后来做四海钱庄管事的崇祯二年——总之自己“革命资格”很老,至少也是二等侯爵,怎么变成三等侯爵了,这上议院都合伙欺负我,陛下你可不能不管你的老奴才啊!

    您还别说,刘白羽这种人对自己人总是心软的,他连哭带喊的闹了半年,最后真的把他的爵位从三等侯爵变成二等侯爵……不过这种事,这时的杜光九和刘白羽当时都想不到就是了……

    现在这个时候,则是刘白羽命令杜光九一边大肆收购宅子铺子,一边炒粮食,目的就是让形形色色的小农,小生产者,统统破产,把小农经济变成封建领主制度,结合刘白羽的位面商人外挂,打造出一个地下的诸侯来!

    没有成建制的诸侯体系,玩小农经济那一套是对抗不了八旗奴隶体系的,而且说一句很残酷的话,西方的工业文明就是建立在小农经济的尸体上的!即便刘白羽是穿越者又有位面商人外挂,也只能是降低这种脱胎换骨的痛苦罢了,可不是某些那样,民主了,议会了,选举了就万事大吉的,没有对应的经济基础么,那玩意没啥用处的!

    当然,对于杜光九来说,见识了刘白羽灌输给他的现代金融投机炒作造势的理念之后,可是半点不知道自己以后放印子钱还有这样重大的意义,他对刘白羽只有两个评价,那就是“黑,实在是黑,黑到骨头里。”以及“伪君子做起小人来,比真小人可怕一百倍!”还有就是对沦为一文不名的社会底层的恐惧罢了

52杜光九论商业

    聊了半天,刘白羽对于杜光九的价值又有了心得体会,象杜光九这样收购铺子,宅子的,还真不是简单放高利贷的,就是在现代,也是高级人才了!

    虽然现在是乱世[经济危机],除了少数大城所有不动产都失去了价值,只剩下跌跌跌三个字,杜光九的房地产估价技能基本就废了,但是杜光九对企业人才的估价还是让刘白羽和这个外来户受益匪浅.

    哪家手艺好,哪家徒弟多,哪家有销路,哪家女儿好看,能卖上价格……咳咳,后面这点刘白羽不需要,无视之!不但这是企业的基本情况一清二楚.杜光九甚至掌握了这些企业的融资秘密,大概需要多少钱才能继续运转,甚至外面债务的长短和种类!

    “杜光九,你直接说,如果要把这些铺子的外面债务全赎买过来,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钱就是了!”刘白羽一直认为杜光九是一个大恶人,必须打压控制才能使用的,对他没啥好脸色,直接就是命令口气.当然这也就歪打正着的符合了这时代的老爷风范.

    “刘老爷!不多的,需要一千多两银子即可!现在谁都觉得铺子的债务烫手,私底下都是八折买卖的,如果刘老爷让我布一个局,七折甚至六折拿下也是有可能的!”杜光九献媚道。

    一千多两银子?那些铺子造价都不止吧?刘白羽先是一惊,后来忽然想起这年头融资困难,又是在乱世[经济危机],现金流枯竭之后的企业一文不值都是可能的,不过自己是准备把小生产经济换成庄园制经济的,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自己的,七折甚至六折拿下对经济元气损害太大,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实在不值,但这一点还不能和杜光九说!于是故作豪气的说道:

    “老爷我有的是钱,直接收买就是,耽误不起时间!知道了么!?”

    “这?”杜光九觉得这样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对不起自己的专业素质!不过又一想自己已经是人家的奴才了,该说的固然要说,不说是自己不忠,不过拿主意的事还是主家,自己越粗代庖,就算是事情办好了,也是不忠不是?于是点了点头,按照刘白羽的意思制定了计划.

    “写的不错,挺好的!就照这个去办吧!”刘白羽对杜光九的计划表示满意,他一直认为,一个好的领导者要学会利用专业人士,否则你不可能事事精通,就算你事事精通也没那个精力不是?

    “对了,杜光九,你对上上下下的消息这么熟?是不是有什么情报网络啊?”刘白羽问道。

    “情报网络?”杜光九半天才反应过来:“就是这些蛇蛇鼠蚁的事情?都是托县城里花子头周大力搞得,其实这些人也好对付,都是没见过钱的花子,一个月赏二两银子,再加上点零零碎碎的赏赐,大概维持下来一个月四两银子罢了!”

    杜光九说这话也是有私心的,花子头周大力自己当然不是什么花子,而是无赖一个,却又没有胆气和痞气,只好仗着和杜光九的远房亲戚关系,吃了蛇蛇鼠蚁的饭,这回连杜光九自己都败落了,于是只能在刘白羽面前给他说几句好话了.毕竟刘白羽钱多的是,人又大方,只怕少不了花子头周大力的好处!

    果然好处来了!刘白羽掌握着刘弟那套少年情报网,不过因为要普及教育的关系,又撒不出去,一听说有现成的廉价情报网,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在他看来,情报网不能只图便宜【那不和大明朝一个德行了么】,安全性是第一位的:

    “如果要求花子头周大力只能给我独家情报,嗯,我也知道这花子们太多,不是他花子头周大力一个人能管住的,零零碎碎给其他人打听什么,我也不想管,但是大规模的情报必须我独家!一个月五十两能不能办到?”

    刘白羽毕竟穿越不久,对银子价值的认识还是停留在电视剧小说中,几十两银子一顿饭的阶段,他哪里知道一个月五十两的价格都能收买一个无节操的知县之类的了……

    杜光九哪里敢占这种便宜,解释道:”老爷不用这许多,十五两即可,他要是不识抬举,我打断他的狗腿!”

    “那就好!那就好!杜光九老爷是真心扶持你的!”刘白羽拍了拍手,护卫们闪开一边,露出了一个大箱子,杜光九走上前去,发现都是一块一块,整整齐齐的白银!

    这品相可是比官府的都好啊!杜光九揣摩着,心里却是知道自己只怕只能依附刘白羽了,看看人家这银子的卖相,保不齐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呢,自己一个乡下破靴党,如何能扛得住?还不如跟着刘白羽好好干呢?毕竟这年头豪奴比老爷体面的也比比皆是了。

    杜光九刚想着自己未来的体面,刘白羽赏给他的体面就来了:

    “老杜!你既然是我的人了,也得体面些!这些东西都是赏给你的了!你用完了在来要就是!”刘白羽觉得对于杜光九这种人,打压和亲近要交替使用,于是称呼就变成了老杜,而且随手把自己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调味料给了他一大堆,而不出所料的,现代食盐和白糖雪白的颜色再一次震撼了古人!

    “老爷,这都是赏给我的?”杜光九先是不敢相信,得到刘白羽的再度肯定之后,尝了一点,又给了刘白羽一个惊喜:

    “老爷,这雪花糖,雪花盐可是好东西,卖到省城,府城,一两银子一两都是做得到的啊!还有这什么海鲜酱油。孜然,香料之类就更是没法说了!”

    “不打通当地的关节,这些东西能卖出去?”刘白羽奇怪了。

    “如果是指进千家万户自然不行,可是如果只是进上好的酒楼呢?这好一点的酒楼作料都是自己制造或者有老客供给的不是?越是好酒楼,饭菜就越是卖的上价,只要好,不怕贵的啊!”杜光九说道。

    刘白羽点了点头,看来这人是有层次问题的,自己的眼光高了些,只集中在官宦身上,杜光九身为破靴党,还真是有自己的道道.

    得到了刘白羽的鼓励,杜光九继续说着:

    “再说了,咱们这可是真材实料的!你不要,你的竞争对手用不用?这越是大地方,大酒楼竞争是越激烈,由不得他们不用!”

    “而且大酒楼都用咱的货色,那么伺候人的地方都得用不是,比如青楼之类?拉上了关系,不但财源滚滚。老爷想从里面找几个清倌儿【处女】伺候也方便不是?”

53濒临破产的县学

    “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刘白羽可对这个时代的所谓美女不感兴趣,巨大的审美观差异也就罢了,裹脚成为畸形,还矫揉造作的用什么文言……总之倒搭刘白羽,刘白羽也是不去的.或许一般的历史小说为了读者yy可以忽略这点,不过既然自己亲身穿越,那就只能实事求是了.

    “老爷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青楼可不是简单的这样而已!”杜光九自然知道刘白羽先天就对他有偏见,所以当“忠臣”的同时也想当个“弄臣”,急忙对着刘白羽显示自己的价值,第一点就把刘白羽雷的外酥里嫩!

    原来青楼不等于现代人印象中的*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而是类似于所谓会所的存在,主要是所谓卖艺不卖身,咳咳咳,似乎只要才学什么的到了也可以包养……不过包养这东西在现在也不能等于*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不是?

    当然,除了这种黄色和橙色的东西,还真有一些白色的业务,比如最出名的扬州瘦马,一般人以为是所谓的名妓或者艺妓的培训基地,这当然也不能算错,也是扬州瘦马这个品牌的价值最高的商品,而各地的*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里面也经常有打着扬州瘦马品牌不知真假的高价货色,更是让人加深了这一印象。

    但是实际上呢,扬州瘦马其实内容十分广泛的,有善于烹饪的【称为灶上的】,善于歌舞的【称为舞姬】,善于管理的【称为管事的】善于财务的【称为钱财上的】至于让夫妻那啥和谐的,是本业,里面是有很多良家妇女的,有一些是中产之家想女儿攀高枝当夫的,一般人家想嫁做豪门为小妾或者通房大丫鬟的,这在现代对应什么?嫁个有钱人培训班之类还是高端人才信息网???

    当然,刘白羽却是另有收货:“什么!?还有善于财务的?那我可要大用了!”刘白羽为了培养财务人才,不惜从奴仆抓起,原来其实有现成的材料,自己却是绕了个大弯!

    杜光九却是奇怪了:这年月怕管事的掌柜的做手脚,让懂财务的小妾监督不是大宅门的常识么?不过又一想,这刘白羽花钱大手大脚的,只怕是大家族的庶子出来创业的,不知道这些情有可原,急忙加强了说服力:

    “岂止呢,只要老爷肯花钱,这性格,气质,外貌都可以调教出来呢!”

    “性格,气质,我相信这外貌?”刘白羽一提这个就想起了畸形的小脚就是脸色苦闷起来……

    “老爷,这裹脚成为畸形的那是乡下土鳖啊!扬州瘦马怎么会出那种岔子呢?”杜光九急忙解释道,原来这扬州瘦马还真有类似现在健身馆的功能,塑身,瘦脸,细腰之类都是小儿科,而且这裹脚什么的其实束腰一样,也是美容的一种,只是乡下土鳖乱来一起,把好好的脚都裹成畸形罢了.

    “说一千道一万的,我如果要求能写手头字会算,九岁以下,对了,还要按照一定的长相来着,大概需要多少钱?”

    “十五两到二十两吧!如果要的多的话,还能便宜点.”

    刘白羽忽然想到,自己何不招一批能写会算的小女孩,五六年长大以后,送给自己出身底下的部下作为正室?刘白羽可不觉得自己水平会高于那个出身小混混的校长,那么自己该比他更强化一些才是,他搞军校,咱就搞军校,技术学校,儒家学校,他玩师生之谊,咱干脆把部下老婆也当成学生,搞双重将学生!

    反正这些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就是没有结婚,也是难得的高级劳动者,也不会吃亏的,刘白羽点了点头:

    “这个不贵,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性格要好,不互相嫉妒,旺夫,而且忠诚度要高……这个很难吧?”

    “怎么会?!这些善于财务的,本来就是用来给大户人家当妾的,出这种岔子,就是砸招牌了!”

    “那就好!”

    刘白羽和张天宏一起离开了杜光九家,这次收获极大,不但收获了白手套一只,还知道了本地的商业信息,地下情报网一个,人力资源来源一个,奢侈品销售网络一个……看来这仪式性的工作也能有收获么。

    不过,这收货也太大了吧!杜光九才三十六岁啊,就能做到这许多事情?难道说这杜光九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才?属于三国志那种智力九十以上的隐藏武将?

    不过刘白羽回忆了一下,发现这杜光九除了实际事务做的多之外,还真没看出智力高到哪里去!那么……刘白羽终于摸到了明末汉民族崩溃的另一个原因了,原来如此!

    由于八股取士和科举制度结合造成了最聪明的一部分人脱离实务,而扎根实务,有海量实际工作经验的,基本都是杜光九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没有巨大的利益,谁愿意去做大量实务?】.聪明人和做实事分离,造成了高级人才素质先天就不足。

    更重要的是满清打过来了,扎根实务的人多是道德败坏的家伙,让满清迅速控制中国,而善于清谈的,则是除了平时袖手谈心性,危难投水报君王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以前看到明末清初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满清不得人心,反抗满清的运动此起彼伏,同时满清政府居然还能照常运作,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经过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就是,明末清初扎根实务的多是道德败坏家伙的原因。

    满清获得统治权之后,一方面继续八股取士,让实务和聪明人分离,一方面大量的任用捐官,家奴,虽然只吹出了吃红薯的所谓盛世,却也半死不活的撑了下来,这种诱导有能力,有思想的人原理实务不能说不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了,刘白羽毕竟是反贼预备役的身份,大明朝越是搞聪明人不扎根实务,对他越有利不是,毕竟大明朝的牌子现在还好用,能招到大量的聪明人,刘白羽只能玩家奴培养,瘦马管事这套本质上和满清无异的玩意——除非他在成了读书人眼里的大儒,能招来一些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

    不过要成读书人眼里的大儒,先得有人鼓吹才行,而这第一步,就是过了县里的教谕李天才这一关!

    “我和兄弟你说,这李天才吧,是最为方正的一个夫子了,你说就教谕那两个钱,不从学生那里挂两个,能活出个官员样子么?再说哪个县的教谕不是这样喝学生血的?这位呢,就偏不!结果日子过得……”

    “所以大哥你宁可从邻县给我弄个秀才功名过来?”

    “可不是么?顶迂腐的人,最重视道德礼节这些不实在的东西,总之你高帽子多少送点,在关老底面前用的那激将法呢,是绝对不能用的!”

    “知道了,我会顾全这老夫子的面子的……”

    刘白羽被张天宏说的脑子都快炸了,只好换个话题,问起来县学的情况来了。

    县里的教谕李天才是个老秀才,在县里当这个“穷官”已经是十多年了。本来山东作为孔圣人的故里,教育尚属发达,鼎盛时除了县学之外,还有两所私立的“书院”,其中大名鼎鼎的冬梅书院可以追溯到宋代。农村的私塾也不算少见。不过随着小冰河期异常气候折磨的地方失去了元气,县学的状况自然也变的相当糟糕。

    拜大明朝的小财政特色,经费匮乏始终困扰这里的县学。论及教育投入。明太祖时期县的学田足有四五百亩之多,不可谓不重视了。学田是官田的一种,照例有官佃佃种――这种体制在洪武,永乐年间还算执行的不错,但是时间久了不免弊端丛生。随着私人逃税的种种花招,官佃的负担过重,加上几年间的水旱灾害不断,逐渐的佃户们就开始逃亡,到现在已经是十不存一。

    招佃应的人不少,却是收了庄稼就跑的多。李天才是个死读书的书生,哪里知道经济之道,除了到处求人之外【主要是张天宏这个本县首富】就束手无策了。

    白白把县门外的好几百亩山东珍惜的水田都给荒废了,县学却穷得叮当响,连每年几次祭孔时候用的猪都买不起了。县学里的秀才们好些年都领不到膏火银子了,也很少到学宫来,甚至还私底下嘲笑老教谕是清而无用,把自尊心极强的李天才气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再怎么生气也没什么好办法,县学里一片荒芜。窘迫的修缮文庙的钱都拿不出来,著名的冬梅书院也成了危房。

54非主流教谕

    所谓病急乱投医,李天才眼见县学衰败一天不如一天,要县里拿钱出来维持是不可能的了,找士绅捐助也非长久之计,毕竟老求张天宏也不是办法。还是要从整顿学田着手。但是他身为世代读书人,实在不懂的怎么种地,又怕收了庄稼就跑,听说张天宏的义弟刘白羽又很多种地的秘法,也不管刘白羽愿意帮忙种地,李天才就死皮赖脸的要求刘白羽帮忙了。

    李天才要这么干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本县最要紧的古迹冬梅轩都快坍塌了,县学也破烂不堪,他至今一文修缮经费都没拨给过,还是靠着刘大霖和本县士绅的捐助才算勉强修修补补。这几年来,李天才除了自己可怜的俸禄之外,就没从县里得到过一文钱。靠着到处拉赞助才把县学这摊子维持住。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坚持原则?刘白羽还真是不知道骂他脑子问题太大,还是夸他极有风骨才好,反正这样的人就是明末的特产,办事情百无一用,临危一死报君恩……不过这李天才的地位比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差了许多罢了.

    要知道,教谕这玩意看似清苦,实际上只要不要脸,却也是大有油水的,没错,这秀才啥的教谕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呢,其实很多偏僻地方只是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增生之类的县学读书人]能和三班六房的小吏沟通,对家业就是极大的助力了,这就是李天才这个教谕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这种走后门进来的,很多人不是来学习的,只是想要社会地位,最大的心愿基本上是做一个破靴党,李天才如果这钱捞多了,名声就立刻臭烘烘的了,但是这教谕轻松干净的钱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类似现在三本学校滥发文凭那一套,很多有钱的乡绅都喜欢给自家的孩子花钱买个增生之类的称号,虽然在读书人里面,这种花钱买的资格就是一个笑话,不过在非读书人圈子里还可以作为奢侈品显摆一下不是?

    而且就像现在有风气败坏的地方,有钱人弄个低保是表示自己和政府里面关系好,有路子一样,孩子们都有一个增生之类的头衔,在明末也证明可自己和官府亲密的关系,这几乎都从潜规则,变成明规则了,可是李天才这个迂腐的老夫子,这也不行!

    既然你不帮我,事情也不要求我了!所以除了张天宏这里还能求一点银子之外,李天才就没在当地士绅里得到什么好脸,甚至张天宏隐约怀疑,这学田里不断的佃户逃亡也是士绅们做的扣子,就是为了给李天才颜色看呢!

    “这人要想做成事情,和光同尘也是前提之一,黑钱不碰固然是应该的,这已经成为惯例的东西也不承认,就是自找麻烦了,这样如何能有作为?这人是迂腐的可以了!”

    “那是,贤弟在他面前,千万不要用钱砸,要斯文一些,合乎礼法一些?嗯????”

    张天宏这句话说完,远远的看了一眼,差点没从大毛驴身上掉下来,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中暴走,嘴也和上了岸的鱼一样,一开一合的,半天才对刘白羽说道:

    “今天就算了,这李天才教谕大约是失心疯了,不宜拜访!我们先回去,找个医生来!”

    刘白羽却是以为自己张天宏幻听了,远远的望去,哪里有什么教谕老爷?分明是几个落魄的佃户而已,都还拿着锄头呢!

    “张员外,老夫可没有疯,是这个世道疯了!那位年轻公子是刘白羽吧,你要做个秀才,银子给我就是,为何舍近求远去邻县呢!”一个冷冰冰的老者声音传来,刘白羽一眼看去,也是雷的不轻。

    “老夫子个毛啊,还方方正正的?我看是非主流教谕吧!当官当成这样,比吴典史那个不像官的奇葩家伙也差不多了!”

    刘白羽也是脸直抽抽吗,有抽自己几个嘴巴,怀疑自己是做梦的冲动……

    这也不怪刘白羽和张天宏这个样子,原来李天才干脆就和学田的佃户们一个打扮,也是手里拿着一个锄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而且这还不是李天才大人喜欢cos,而是真的干活了,看他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就可以作证!

    这叫什么事啊!就是现代中国,做领导的意思一下不也就是了么,还真的玩角色表演啊!不过这些事实如何震撼张天宏和刘白羽是另一回事。人家李天才可是泰然自若的,还对两人拱了拱手,微笑起来.

    李天才率领学田剩下了的几户佃户,包括学田的庄头,算是半个管事人,只是看模样比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还不见得比张府的粗使奴才体面。这十来个人候在地头,恭迎张天宏和刘白羽的到来。

    刘白羽本想和李天才客套了一番。李天才教谕好歹是个秀才,又有大名,该给些脸面的,不过刘白羽一见这厮精神状态都可能不正常了,于是只拱了拱手,冷眼观察起来。

    这李天才瘦的皮包骨头,皮肤也是灰白的颜色,配上这破衣烂衫的还真像个佃农,如果不是一对眼睛还是相当有神,刘白羽是看不出来他和身后的佃户们有什么区别。

    刘白羽打量人家,殊不知人家还打量他呢!而在李天才心中,对于刘白羽可没啥好印象,李天才自然听说过张天宏病的几乎死掉,被刘白羽起死回生的事情,不过他确实因此把刘白羽划到了骗子的行列之中!

    凭啥县里名医都治不好的病,你就治好了呢?十有**还不是因为本身就是你下药害的?这江湖骗子的伎俩,张天宏居然看不出,真是当局者迷了!

    后来又听说刘白羽是辽民,颇有钱财,李天才又自动脑补为辽东海贼了……反正在当时山东人心里,即使是大明的官军,东江镇和山东渔民也是因为渔场的问题屡有冲突,也和海贼无异了。

    李天才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海贼兼任骗子”的刘白羽,见来得人面貌端正,甚至有点富态,不是想象中凶神恶煞之辈,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心里总算是落下这块石头了。

    总而言之,刘白羽第一次和李天才相遇,都奇葩的认为对方是非主流!

55真是个书呆子

    不过李天才作为一个老秀才,心中对于刘白羽这种用钱买秀才的行为,内心深处还是极不认同的,凭啥我辛辛苦苦十几年成为一个秀才?而你直接拿钱买就行?这不是斯文扫地么?

    要知道在大明朝,理论上一个读书人要想成为秀才,先要过三关,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的考试。县试一般由知县主持,本县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试期多在二月,考四到五场,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考试合格后才可应府试。府试由知府或直隶州知州、直隶厅同知主持,考试内容和场次与县试相同,试期多在四月。

    府试合格方可参加院试。有些读书人要多次尝试才能通过最基本的县、府试成为童生。亦有人得到童生的身份后,院试多次落第,到了白发苍苍仍称“童生”者大不乏人。为什么会这么艰难呢?这要归结到每个地方都有生员名额数量限制。一般人以为童生就是秀才,其实是以讹传讹罢了,当然也证明了那个沦为流民的刘红宇其实也算不错了,这个年纪就是童生,如果家里钱再多点,能游学构建自己的关系网,秀才其实手拿把掐的.

    即使成为童生,还有另外一道鬼门关,那就是所谓的院试又叫道试,由主管一省诸儒生事务的学政主持。院试合格后才能称秀才,方可进入官学,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在科举制度已经相当稳固的明朝,明初定制,生员名额有定数,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每人月给米六斗为廪食。

    在文风盛藻地方,可能有数千童生参加院试,经过学政和大宗师考核,争这几十个秀才名额中的缺额,竞争可谓非常激烈。因为如果没有被革去功名、亡故、高中带来的秀才缺额,每个县就这么点有功名的读书人,如果家境不是殷实,不是乡里的大姓家族,小户人家能有人考上秀才,已经算很不得了的殊荣。

    当然,我说了半天,其实也仅仅是理论上,而且是拿最难考的江南做列子的,如果是偏远的地方,比如云贵这种半汉化地区,认字的都没几个,学子可能直接就背诵一下论语,就直接是童生,能写几笔好毛笔字,就是秀才了,应该说现在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只要复习半年,做一下针对的适应性训练,还真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各地考试难度,差距如此之大,说实在的,单纯从考试角度来看,江南考生因此对其他各地考生不服,甚至要玩科举垄断,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到了明朝末年,由于学田被历任教谕通过种种黑白手段据为己有,加上明朝的低工资,教谕不花样百出的创收,那就是被饿死的命,这下限已经是一再降低,偏远地区秀才,童生明码标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次建州夺辽东,固然是辽东人民的大灾难,但是和穷教谕的现实结合,在直隶和山东,却又出现了一种新的买卖.

    这也就是所谓的“辽东秀才”,随着辽东战乱,努尔哈赤的大屠杀,往日金贵的读书人成了第一个被屠杀的对象,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造假自然就是死无对证了,于是就出现了各种没有半点辽东口音的“辽东人”到各地的教谕那里补“秀才”,当然,这也是要给教谕们一点小意思的……

    应该说,起初这所谓的“辽东秀才”虽然是众所周知的西贝货,还算是高仿的,冒名顶替,做假档案,假人证,假物证,还真是经得起查的,当然,如果到辽东原地去查,那立刻就露底了,因为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连家乡山水位置都记错了,不过大明朝的文官敢去努尔哈赤的地盘么?

    所以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说是天衣无缝那是胡吹,说是以假乱真还真不是吹的!不过呢,后来这事被魏忠贤知道了,九千岁忽然发现这些读书人为了功名似乎还不如阉人们,于是索性故意用来恶心读书人们,让阉党批量制造了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

    这上行下效,所谓的“辽东秀才”就从高仿的货色,变成了挂着羊头的狗肉了,价格也一路下跌,从最高峰的二百两,直接跌倒了二十两,而且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这一段是剧情需要,非史实,别当真了】

    这也就是为啥如果刘白羽不是辽东口音,李天才反而觉得正常,而是真正的辽东口音,李天才反而吓了一跳,提心吊胆的原因。不过既然李天才对刘白羽有了偏见,就自然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脸上表情在苦笑之间徘徊几次,最后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对着刘白羽说道。

    “这次要劳动刘先生了。”李天才勉勉强强的作了个揖,“现在年景不好,稼穑原非小事,学田的好坏更是事关本县的文章士气……”

    您不知道笑不出来装笑最吓人么?刘白羽也是知道了,这位和关县令一个毛病,或者说这年代的文人们都是有点吃硬不吃软的毛病,索性干脆当头棒喝:

    “我曾听大哥说过,李天才教育是难得的夫子,不但自身正派,而且用于任事,哪知道实际一看,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什么!你……哼,你一个纨绔子弟,哪里知道这实事艰难!”

    李天才怒极反笑,指着刘白羽的鼻子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笔墨纸砚需要多少钱,这童生们的补助需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挣钱,都不顾读书人体面,自己下地耕田了……算了,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什么买卖童生名额之类,可是,可是……”

    李天才花白的头发胡须都直立起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流着眼泪:

    “可是这世道,你不要脸,还有更不要脸的,我上个月才算想开了,想请当地士绅认捐几个,哪成想都到邻县去成了童生!这世道,贪赃枉法还要快才行,实在是……”

    “既然李大人口口声声是做实事的,学生就问你一句,你身为教谕,知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既然这个时代不流行好好说话,非要玩愤青流才吃香,那么现代人刘白羽喷起来还怕这些古人么?

    “书生之见!教谕的职责不就是培育一方文气么,这谁不知道,可是没有钱,连穷童生的生活都照顾不了,何谈什么培育一方文气!?幼稚,幼稚!”李天才指着刘白羽不停地摇头,显然是为刘白羽朽木不可雕感到无奈,换成网络语言就是深井冰晚期,可以放弃治疗了!

    你老喷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自相矛盾,先说我是纨绔子弟,然后又成了书生之见了?说话过脑子没?

    刘白羽微笑着对着李天才教谕卖萌,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自己说话颠三倒四,还说别人!”李天才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的失误是有点低级了,不过他就是个不愿意认错的人,直接倒打一耙!

    “我没说你什么吧?都是你说我好不好?”刘白羽泪流满面了都!

    “总之是你恶意误导!”李天才就是死不认错!

    “不谈这个了,教谕大人,你承不承认,这做事实不外乎就是找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三步?”

    “你说的倒是有些条理,不过有句话知道么?知易行难啊!连基本维持的钱财都没有,如何弘扬地方文气呢!?”李天才摇了摇头.

    “那么,我就分析一下吧,实际上弘扬地方文气和维持的钱财,完全是可以兼得的!是吧?”

    “你这人又是书生之见了,这仅仅靠学田的出产维持县学的支出,也就是太祖,成祖时候能勉强做到,现在就是江南也做不到啊!”

    李天才现在彻底认定刘白羽属于食古不化的书生了,这说的都是哪个年代的事情?于是好心好意的给刘白羽科普:

    “你别看江南吹的如何文气鼎盛,其实和当地的县学关系也不是很大,主要还不是靠着林林总总的书院?就是著名的东林党人背后也是靠着东林书院,这靠着弘扬地方文气维持的钱财?嘿嘿嘿,吹的好大一牛!”

    “我觉得你的思路实在是……其实大多数秀才也无法进学,为什么不干脆实际一点,做一个师爷之类,也不失为一个读书人体面的出路了!”

    “说你是书生之见,你还不服?这赞画【师爷】都是实务,只是和八股文思路不同,实际上也是非天资聪明者不能做的!?别的不说,就是水利土石之类,消耗的材料多少【体积计算】,都不是一般的官员们能看的出头绪来的,这都得靠家传秘法啊!”

    李天才说着说着,忽然觉得看穿了刘白羽的心肝脾肺肾,指着刘白羽说道:

    “你大概是知道有些赞画无事可做,也是十分清闲的,就以为所有的赞画都是如此?那些人是和官员有旧,挂个赞画名头,委婉的接受朋友的帮助罢了!你居然以为所有赞画都是如此?真是个书呆子啊!”

56就要学术造假!

    “什么非天资聪明者不能做,无外乎是赞画世家为了家族秘传的手艺而故弄玄虚罢了!这所谓的家族秘传,其实就是仗着故做神秘,真的说穿了,有几个不是一层窗户纸呢?!”刘白羽撇了撇嘴,对于这家族秘传嗤之以鼻。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家族秘传还真是大多……不过这就算是本质上只是一层窗户纸,没人点破,也可能是一座大山那!”李天才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刘白羽思路太广了!

    “窗户纸在此!”刘白羽终于把局布置完成,把一本崭新的【政务全书】递给李天才看!

    “【政务全书】?好大口气!就是朝廷阁老,也未必能写出能和此书名实相副的著作来!作者青山居士?籍籍无名之辈,这书……”

    写书的扑街作者,最烦的就是这路货色,又不收你钱,你看一眼会死么?又不是研究论文,要逐字逐句的推敲,几分钟浏览十几万字,你身为读书人不会么?好吧!你就是非大神的不看,就别乱发书评好吧?加个收藏就走也行啊,一边喊着没书看,一边连十分钟都不给一本书,书荒活该不是?

    不过这非大神的不看的读者,追求的就是一个名牌效应,其实和盲目追星,为了苹果手机卖肾的小姑娘没有本质区别,这种人最注重外表的卖相,李天才自然也不例外,而这本【政务全书】是刘白羽直接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工艺制造,这外表的卖相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好!

    书封面印着烫金的大字,上面印着一幅画,并列的坐着数个丞相模样的人,每个人身边都有小字说明身份,口气大得很,都是姜子牙,诸葛武侯,张子房之类的名相,而这些名相头上都神奇一道金光,所有的金光汇聚成四个大字——【政务全书】!

    “好大口气,好大口气!这青山居士有些门道!”李天才激动的说着。

    还真是和小女生没什么区别,看到金光闪闪的就智商下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了,刘白羽鄙视了下李天才的智商,用看山里土包子的表情看李天才!

    其实这就是刘白羽不懂了,这年头出书可不象近代这么发达,而是很需要钱的,象【政务全书】这种卖相,李天才估价就是上百两银子一本!这才一本书,总共花了多少钱印?会有人花很多钱印一些质量低劣的书?好吧,就算是有些暴发户烧钱玩吧,这暴发户资助出书是为了挤进去文人的圈子,不是作为文人的笑柄好不好!

    所以说,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李天才的态度是很正常的,刘白羽也是歪打正着了。

    书的封面体面。里面也是印得很高档,雪白雪白的纸,没有半点黄色,摸着也是很光滑,李天才甚至怀疑它是丝绸制成的,只是哪有这么薄的丝绸,才肯定这是纸质的无疑!李天才对这书的材质似懂非懂,也隐约知道自己这样子土鳖了,很不体面,索性也不去管它,翻开一看吃了一惊:这书印得实在精致!

    纸面精洁,字体个个端正,笔画都是一般粗细,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字的大小尺寸居然完全一样。字与字之间也没有墨迹的污损。看着就极其清爽。

    “好书!好书!”李天才连续赞了几声。心里比较了一下,就算在济南的大书肆里,也买不到这样精致的书籍――或许只有作为家族传承的传家宝,因为可以长时间的慢慢制造,能有这个质量。

    只是拿着觉得很别扭,书是从右面往左开的。字还是从左往右横着写的,一时间很不习惯。再看下去,语言行文都是白话到了极点,似乎就是店里的伙计之流,稍微认了几个字的,也能够通畅,无意义的读书,而且都是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的。李天才的鄙夷之情不由增添了几分――这青山居士,也是在太过无聊,能看得上这本书的,都是饱读史书之人,何必要画蛇添足的搞什么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没的让许多学术不纯之辈也能看懂这学问,岂不玷污了自家的学问.

    再看其中的内容,文辞更是通俗到了极点,估计自己刚读完三字经的孙子,除了少数不理解的名词,都能顺畅的读下来,李天才看着只摇头――这文辞算是童蒙书的话,还算是一本好书,堂堂的一本政务全书,满篇的俗体字,被人看了不是笑死人?更不用说去给大人和大儒们了。

    不过他忽然又发现了这本书一个极大的好处是不管长句还是短句,都加了句读的点断。表达意思清楚明白,省却了读者的很多功夫,却是可以看出青山居士本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未免没用到正地方,把这说文解字,断句的功夫单独写成一本书,定然可以轰动大江南北,名声鹊起不是!

    “这青山居士如果把说文解字,断句的功夫单独写成一本书,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儒家宗师,可是此书却是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句子过于直白,贩卖走卒之流,认得几个字的只怕都读得懂,未免让人看轻了……”

    李天才摇了摇头,其实这点也不是什么矫情,这年头讲究通俗易懂的都是啥话本之流,比如说什么银瓶梅,铁瓶梅之类的不良信息,刘白羽的语句太好理解,不由的不让人想歪了。

    刘白羽本来在心中说李天才又是买椟还珠的书呆子,不过听了李天才的话,却又想到,自己的大儒计划之一不就是刷名声么!怎么把现代人标点符号这种常识忘了!?于是从善若流的从位面商人系统找出一本现代工具书【标点符号的用法】,让位面商人系统将它字体繁体化,语言文言化,名字也换成了古代风韵的【句读新解】兑换出来之后交给李天才:

    “这个自然是有的,要不你先看这本【句读新解】?”

    李天才是一个喜欢“纯学问”的老儒生,【句读新解】名字一看就比政务全书更对他的胃口,不过他一向以纯儒自居,觉得不可做事情半途而废,还是继续把政务全书看了下去:

    “果然是好东西,好东西!真要是读透了,何止是能做个赞画,牧守一方也是绰绰有余的!这青山居士果然是大才!高人!嗯,这是什么??!!”

    正读得妙处的李天才忽然被弯弯曲曲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代数公式】难住了,翻到最前面,却是找到了一一对照的东西,还有几个词叫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李天才不知道字母是什么意思问刘白羽说:“这是何物?”

    “罗马字母,英文字母这统称拼音字母。也是一种字。”

    “罗马,英文又是何意?”李天才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罗马和英国都是西方国家,这罗马字母,英文字母其实就是外国字。”刘白羽给李天才解释!

    “原来是番邦的文字?那么说青山居士也是西方的大儒先贤之一了?!”李天才现在觉得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青山居士如果是西方的大儒,能把文字写成这样就不错了!

    “西方的大儒?怎么可能,这青山居士自然也是汉人啊!”青山居士就是刘白羽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马甲,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没了呢,刘白羽自然不干了!

    “荒唐!你真是不学无术啊!”李天才大发雷霆,想把书往地上一摔,又舍不得,指了指刘白羽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青山居士是学富五车的大儒,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一出,只怕立刻就是名满天下,自然会有无知儒生嫉妒。你这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的说法,不怕被人说是以夷变夏吗?!书呆子,书呆子啊!你该告诉青山居士,把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说成是上古文字也就是了,自然也就无事了,省却多少麻烦?”

    尼玛!这就是所谓的方正君子?公然唆使他人学术造假的方正君子?刘白羽对于李天才可又有了新的认识!

57学术原子弹

    一见刘白羽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李天才自然也觉得自己唆使别人学术造假不是太好,不过转瞬间就硬气了起来:

    “书呆子!有经有权不懂么?也不知道谁给你开的蒙,这么迂腐!这青山居士不但是学富五车的大儒,而且精通实务,是难得的救世济民的人才!我虽然老迈,已经不堪用了,也要作他门下走狗,帮青山居士鼓吹学问!”

    门下走狗?刘白羽彻底无语了,难道明朝的方正君子等于老愤青,这老愤青一走极端就这个样子了

    其实这就是刘白羽少见多怪了,中国学术界不问是非,抱成一团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其实国外学术家未尝不是如此,赫胥黎是达尔文最忠心的朋友。他还自称为达尔文的斗犬呢!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学者圈子比官场还残酷,官场等闲不会撕破脸,学者么,有时候真是不把你彻底搞臭不罢休了。

    而对于李天才来说,作为一个教谕,只是秀才之身,在官场上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只想留下名声罢了,而自身的学问又是远远不够,如今抓到了青山居士这一根救命稻草,急于留名的李天才自然不管不顾了,这急于留名之辈,一旦起了贪名的念头,比物欲还要疯狂的多,自然也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这是从个人来说,从本地甚至山东儒生的角度来说,由于明末儒家的学术地位高度的经济化了,北方的读书人背后是晋商,南方东林党背后是海外贸易走私集团。而山东孔府这个文坛领袖也宗教化了,只顾着自己家的小日子,对于山东读书人的前途和学术都是不闻不问,让山东读书人在明末官场越来越边缘化了。

    这个青山居士名声鹊起是必然的,他的学问高深,又不涉及东林党最敏感的什么民贵君轻之类的东西,句读是纯学问,政务全书则是所有官员的福星,不会被儒林的各方势力阻击!他李天才,本县乃至全山东的读书人的命运如果依靠这位青山居士,未必没有转机!

    只是……这青山居士又是居住在哪里,真正的名讳是谁啊!

    “张兄,这青山居士学究天人,不知道师从那位大儒,隐居在何处的灵山秀水之中?”李天才想到这里越发觉得找到青山居士和他定下师徒名分的必要性了,急忙不顾修养的问道.

    张天宏还能说啥,青山居士不就是刘白羽量身定制的马甲么?只是看了看自己义弟刘白羽的模样,无论如何和方正的大儒对不上号,只好对着刘白羽指了一指。

    嗯?这位是青山居士的弟子?青山居士教出这种货色?李天才瞧不上刘白羽,自然也就把刘白羽脑补为一个求学青山居士不成,仅仅是资助青山居士出书的记名弟子,不过人在屋檐下,只有这个记名弟子知道如何拜访青山居士不是?

    “嗯,刘贤弟!你身为青山居士的记名弟子,能否把青山居士的隐居之所……”李天才还想再说,发现刘白羽脸上肌肉诡异的抽动着,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

    “哈哈哈哈哈!”刘白羽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李天才,你你你的半天你不出来个什么,而李天才则是拼命催眠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同时为了缓解尴尬,也对着刘白羽笑着,翻来覆去的说道,无非是通融通融,自己实在仰慕青山居士的才学,想要拜师之类.

    大哥,你知道青山居士多大岁数,你这花白胡子就要拜师,刘白羽越发笑的厉害,更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可该怎么办呢?张天宏无奈,只好指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毫无风范可言的刘白羽说道:”李大人,其实青山居士呢,咳咳咳,就是我义弟刘白羽的号,这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都是他写的……”

    “你!就你!青山居士那大儒就是你!?”李天才被张天宏这句话刺激的不轻,脸色煞白,目光散乱,呼吸都不顺畅了,瞪着的眼睛也化成了血红色,指着刘白羽问道.

    “是我,就是我,青山居士是我的笔名,不!青山居士是我的字,不!青山居士是我的号……”刘白羽被他吓得笑意全无,这都什么眼神,怎么和拦路抢劫的强盗差不多了?就差没问我是不是肥羊了……

    “啊啊阿……”李天才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晴天一声雷正中自己,太阳穴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直接把自己雷晕了过去。

    喂,吓人的是你,我是受害人好不好!刘白羽委屈的都快哭了,张天宏则是走上前去,试探了一下李天才的呼吸,发现还算呼吸正常,才命学田的佃户们把李天才背回了县学……

    过了许久,不知道今天算是倒霉还是幸运的李天才才被一碗清水唤醒。恢复了神智。

    “总而言之,我这贤弟是年轻了些,也不太稳重,不过这学问可是一等一的,够得上大儒的……”张天宏对着刚刚醒来的李天才说着.

    “我信,我信了,只是这青山先生,您学富五车我是佩服的,这儒家养气的功夫是不是?”李天才看了笑嘻嘻的刘白羽一眼,实在无法把这个没正行的家伙和青山居士这种学富五车的大儒联系起来,只好不看刘白羽本人,自己脑子里yy起一个心中不苟言笑的青山居士了形象了!

    当然,李天才本人是绝对不愿意相信青山居士就是刘白羽,他也不是想过普通的冒名顶替甚至所谓窃取老学者手稿之类的若干故事,从架空到玄幻的都有,不过呢,事实胜于雄辩,刘白羽再拿出了【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之后,又拿出了【农务全书】【五经正义】【历朝政治得失】这三本奇书!

    一个人发生一个奇迹叫奇迹,一个又一个奇迹呢?那就叫平常了吧!就像现在,如果一个初中生写了一本书,破解了一个世界性难题,可以酸溜溜地说抄袭啊,蒙的啊,否定人家的才学,如果是一个又一个呢!这就是绝世天才了,你要非说他是得到了外星人的知识之类,大家只会拿你当笑话看!

    不得不说这教谕和知县虽然都是官员,这个人的认识却是大大不一样的,关县令从实务出发,对【政务全书】【农务全书】评价极高,对于什么句读之类,相对于里面的知识,他都认为是小节而已.

    而对于李天才这样的教谕来说,注重的就是所谓流传百世的名声了,所以对【句读新解】看的极重,而【五经正义】【历朝政治得失】就更是让他赞不绝口,如果不是刘白羽岁数做他儿子都不够,直接只怕就跪下来拜师了都……

    【五经正义】说的是什么?其实就是对于佛道思想入侵儒家思想的一种分析,在现代就是那种专业资料,看得人不超过几百的那种纯学术,但是在明末那个心学横行的年代,可就了不得了,等于是站在儒家经典上指责心学是异端!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基本就相当于本朝的**思想入侵,**自由化思想必须那啥,那啥差不多,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换句话说,刘白羽公开了这本【五经正义】直接能让东林党放弃魏忠贤公公这个超级mt对他自己来,这【五经正义】基本上就是明末儒学界的一颗学术原子弹了!

58明末三大案件【过度章节,可不看】

    学术这东西,尤其是心学,理学这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自身逻辑严密不严密,说的对不对和他是否流行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就算是初期有点毛病,几十年也早被徒子徒孙补得差不多了,关键的是,是否符合利益集团的需要……

    明末是什么年代?那是科举为南方东林和北方晋商垄断,其他地方读书人被彻底压制的时代,南方东林和北方晋商都是发迹于逃税走私,这能看强调上下等级的理学顺眼就活见鬼了,存天理灭人欲怎么也洗不掉逃税走私这种事情啊!

    而心学就完全不同了,逃税可以解释为对明初宝钞的逆反么,只许老朱家乱发票子坑害商人做十一,不许商人用宝钞交税哄骗皇帝做十五么?走私就更好办了,一句不可与民争利就拿到了大义名分不是!

    这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在战乱年代就是一张纸,满清入关之后,何止要与民争利,直接夺取汉族人的土地【圈地】,捉汉族人当奴隶【逃人】,与民争利四个字苍白无力,是半点效力也没!但是到了和平年代,就是强盗手段起家的也要讲究个大义名分,满汉之别,旗人汉人不通婚,剃发令……毕竟和平年代维持一直极为强大的军队,成本实在太高了,哪朝哪代都需要用一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去教化【愚民】.

    明朝中后期,与民争利几乎成了政治上的不正确,万历皇帝要开征商税,根本在文官体制下无法成了税务机关,只好派太监,依赖流氓无赖去收税,结果是把商业税转嫁到了小民百姓身上,然后被大富商们利用,最后商业税都是不了了之,中学课本的五人墓碑记就是反应这事的,如果去掉里面煽情的语句,理性分析一下,大家可能会看出相反的东西.

    实际上明朝皇帝的财权就是自家的小金库,通过小金库还能抓住军阀们的枪杆子,万里,天启两朝,正是太监们大肆收刮,才支撑了万历三大征之类的军事活动,而到了崇祯初年,停止了收刮才几年,各地军阀化的浪潮就开始了,一直到崇祯上吊都没法逆转,太监们大肆收刮的,其实才是明朝的吊命钱啊!

    然而在与民争利的种“意识形态”的压迫下,文官们总是最后的胜利者,魏忠贤的屠刀再快,也无法改变读书人中阉党和东林党的力量对比,实际上从1624年,魏忠贤遭到杨涟的弹劾开始大规模迫害镇压东林党人士算起,到1627年崇祯帝朱由检登位以后,决定整治朝廷,扫除以魏忠贤和客氏为首的阉党为止,实际上才当权了几年?而且如果以魏忠贤党派借熊廷弼事件,诬陷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五人为开始,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掌控朝堂的时间就更短了.

    当然,这和魏忠贤本身只是明熹宗的私人,而内阁太监们是一朝天子一朝太监有关,不过反过来说,这就是皇帝本身没有和与民争利抗衡的意识形态,不得不通过一朝天子一朝太监和文官们妥协,否则完全可以废了魏忠贤,换上自己家的张忠贤,李忠贤不是?

    但是,如果魏忠贤的权势和刘白羽【五经正义】相结合,那形式就完全不同了!本来东林党人掌握大义名分,和魏忠贤的斗争是儒生对阉党的政治斗争,只要明熹宗去世,魏忠贤就只能倒台。

    不过假如按照【五经正义】的说法,所谓的心学是什么?佛老之学冒名儒学,那就是比魏忠贤可恶一万倍的异端啊,简直是儒生人人得而诛之,再拔下心学这层皮,原来什么刚正不阿的东林党,骨子里是一群大商人的喉舌!甚至自己不少就是大商人,铜臭熏天的货色!加上东林党的代表人物杨涟“非吾同道,即为仇人”这种杀气腾腾的话,东林党简直就是千古第一奸党了.

    还有一件事,可能很多明史爱好者都不知道,其实这明朝时内廷外廷交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居正同样也是靠和太监冯保交好,得以变法的。而东林党也不例外,和内廷也有勾结,按照东林党们罗织的只要和内廷关系好就是阉党的逻辑,东林党自己其实也算是阉党。

    和东林党相交甚好的太监,其实就是被东林党成为,贤内相的王安!王安,明神宗皇宫太监,河北省雄县人,万历二十年(1592年)当过明熹宗的伴读,万历时由太监陈炬推荐,命为皇太子伴读。当郑贵妃谋立己子为皇太子,皇太子处于危机之时,多由王安保护。光宗即位,擢司礼秉笔太监,并劝光宗重用东林党人杨涟、刘一燝等人。光宗去世,熹宗即位,王安协助天启将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住哕鸾宫。魏忠贤、客氏得势后被杀。

    王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呢?无论任何派系,都承认他保护明光宗有功,这也符合明朝一朝天子一朝太监的事实,这是没有异议的.

    不过说起来东林党捧王安的两个案子,那就让人忍俊不止了,用网络用语就是你可以欺骗我个人,但是不能欺骗我的智商……

    这就是梃击案!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宫外男子张差手持木棒闯入大内东华门,一直打到皇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后被内监捕获。王安则是护驾首功。

    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木棍,直接打进了太子所在的行宫,当然,这个家伙是不是如同武侠小说里一样,是啥武林高手咱就不知道了,说实在的,这幕后主使的手腕挺拙劣的,反正作者是不敢在小说中写这种弱智段子的.

    但是,事情本身如何诡异不要紧,事情闹起来再说,万历皇帝不废除太子的位置,就只能牺牲郑贵妃安慰太子,同时太子的地位也就稳固了,结局是经刑部十三司会审,查明张差系京畿一带白莲教的一支红封教的成员,其首领为马三道、李守才,他们与郑贵妃宫内的太监庞保、刘成勾结,派张差打入宫内,梃击太子宫。

    然而宫闱争斗并未真正结束,在泰昌、天启年间更为剧烈地展开,“红丸案”、“移宫案”接踵发生。

    明光宗朱常洛自幼不得其父喜爱,13岁才出阁读书,又长期辍读,经历坎坷。朱常洛即位后,颇具心计的郑贵妃又竭力笼络泰昌帝的宠妃李选侍,二人谋合,欲为己请封皇太后和皇后之号。泰昌帝由于忧心国事,本已虚弱的身体,不几日更是“圣容顿减”,“病体由是大剧”。

    此时,司礼监秉笔、掌管御药房的原郑贵妃宫中的内医崔文升入诊帝疾,他用去热通利之药,希使泰昌帝腹泻排毒,却遭到东林攻击。这些人攻击皇帝生病是纵欲过度;崔文升进药是受郑贵妃指使,欲置皇上于死地。众太医于是束手。此后鸿胪寺丞李可灼又自称有仙丹妙药可治帝疾,对其药大臣们多不主张皇帝服用。但皇帝由于无计可施,决计服用。初服一丸,四肢和暖,思进饮食,再进一丸,于次日凌晨即崩。此药为红色,称“红丸”,以铅为主,以参茸为副。

    东林于是开展攻击,称郑家有意谋害皇帝。继泰昌帝而后新登极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迫于舆论压力,准许内阁首辅方从哲退休,将崔文升发配南京,李可灼充军,此案草草收场。“红丸案”成为明宫疑案之一。转年,东林孙慎行等复官,又曾发此案以攻击方从哲。

    “红丸案”这是千古疑案之一,光宗是有被毒死的嫌疑,不过东林党们一样也有胡乱议论干预治疗并耽误病情的嫌疑,不过结果却是和东林党对立的内阁首辅方从哲退休,东林党实力大增.王安则是内外积极沟通,为东林党冲锋陷阵立下了大功.

    天启皇帝朱由校曾经以为东林党的目的是为了独霸朝廷,出于对东林党支持自己父子登基的功劳,朱由校也是一忍再忍,然而东林党却是不单单要控制朝廷,甚至要控制皇帝自身,于是又发动了“移宫案”!

59远离朝廷漩涡

    天启皇帝朱由校曾经以为东林党的目的是为了独霸朝廷,出于对东林党支持自己父子登基的功劳,朱由校也是一忍再忍,然而东林党却是不单单要控制朝廷,甚至要控制皇帝自身,于是又发动了“移宫案”!

    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至九月一日,万历、泰昌两帝相继而亡,新帝即位之事关系着国家的命运,成为朝野关注的焦点。

    天启皇帝朱由校由于其父泰昌帝朱常洛不得万历皇帝的宠爱,他自幼也备受冷落,直到万历帝临死前才留下遗嘱,册立其为皇太孙。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虽位尊于李选侍之上,但因李选侍受宠,她备受李选侍凌辱而致死,临终前遗言:“我与西李(即李选侍)有仇,负恨难伸”。于是东林认为,朱由校从小亦受李选侍的“侮慢凌虐”,终日涕泣,形成了惧怕李选侍的软弱性格。但崇祯即位后却称李选侍对待他们兄弟甚好(《三桓笔记》)。

    泰昌帝即位后,朱由校与李选侍一起迁住乾清宫。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制了乾清宫,在太监李进忠(魏忠贤)等支持下,企图逼封皇太后。此举引起朝臣怀疑,认为他要垂帘听政。

    泰昌帝驾崩当日,杨涟、刘一燝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李选侍的阻拦。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杨涟、刘一燝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山呼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举行登极大典。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东林党的第一点解释是[李选侍虐待朱由校,明显不符合崇祯本人的意见,说不通.]

    第二点解释是李选侍企图逼封皇太后妄图影响朝政,这点其实是说的通的,毕竟李选侍作为非皇后的存在,想要名分自保.不过水分也是很大的,毕竟这明朝出过皇帝专权,首辅专权,这太后专政实在是没听说过……

    当然非要说太后废皇帝的也不是没有,明朝时,土木堡之战皇帝朱祁镇被也先俘虏,也先利用朱祁镇要挟明朝,于谦众人请求太后另立新君,朱祁钰当上皇帝,不过个人认为这就近乎于抬杠了。

    而事实上发生了什么呢,是本来泰昌帝朱常洛时代的拥立功臣东林党们,摇身一变又成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拥立功臣,甚至实力还大为增长,甚至通过王安这个“贤内相”控制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人身安全!【以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为理由,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

    或许有人觉得这是疑神疑鬼,哪有朝臣敢于威胁皇帝的安全呢,那么事实说话----号称君主**达到了顶峰的明朝,皇帝的人身安全到底可靠不可靠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明朝皇帝在后宫中真的谈不上安全可言,明武宗是是落水不治,他本人是亲自上阵杀鞑子的好汉,一个落水就完了,嘉靖皇帝差点被宫女勒死,泰昌帝朱常洛因为红丸离奇而死,甚至天启皇帝自己也是死的不明不白,与王体乾、魏忠贤及两名亲信小太监去深水处泛小舟荡漾,却被一阵狂风刮翻了小船,不小心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虽被人救起,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多方医治无效,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服用尚书霍维华进献的仙药,也是无效,饮用几个月后,竟得了臌胀病,逐渐浑身水肿,卧床而死.

    换句话来说,东林党勾连王安,控制天启皇帝,无论初衷如何,对天启皇帝的人身是有重大威胁的,作为一个二十岁登基的年轻皇帝,加上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对东林党人手伸的太长,控制自己的行为有着反感,提放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反而是东林党人变本加厉的妄图傀儡化天启皇帝,一再挑衅天启皇帝的底限,才是完全打破了君臣之间最基本的尊重,让两者矛盾激化的根源。

    天启皇帝和东林党矛盾激化的导火索就是王安——根据明朝一朝天子一朝太监的规矩,王安是泰昌帝朱常洛那一代的,按照惯例就应该退休让贤,可是借助移宫案,王安“立下大功”居然不肯退休,而且和东林党们勾连一起,稳固地位,甚至触犯了内宫的忌讳,和朝臣们一起对抗皇帝。

    这太监在大明朝的制度中,就是皇帝的家奴,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哪个皇帝忍得住?就算是在现代公司,一个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和公司里的高管们一起逼宫,甚至把董事长的个人行踪都透漏给公司里的高管们,这种私人助理,哪怕挽回了天大损失,也不能再用了不是?

    所以仅仅在天启元年,王安就被贬斥,而东林党的反击就是大肆宣扬天启皇帝和自己的乳母【奶妈】有私情!这可不是现代也就是美帝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那点风流韵事,无伤大雅的玩意.

    在古代,乳母是算半个母亲的,换句话说,就是东林党到处宣扬天启皇帝**!热炒美帝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那点风流韵事的,那个不是克林顿的对头?而在古代,**是足以废皇帝的,东林党的所作所为基本就是废皇帝的前奏,天启皇帝是被东林党逼到了墙角上,如果保不住魏忠贤,如果不严惩东林党,天启皇帝的合法性都会动摇,所以和东林党作对的,其实不是阉党,而是天启皇帝组织的帝党,而所谓的帝党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反对东林党的大联合,而齐、楚、浙三党根深蒂固,势力其实是东林党不能比拟的,不过问题是齐、楚、浙三党投靠魏忠贤,毕竟丢了读书人的脸面,而且东林党背靠江南商人们的钱财,在舆论上才占据了上风,但是如果刘白羽的【五经正义】送上去,天启皇帝完全可以借此打掉东林党人的合法性,扶植合乎自己胃口的文官,在魏忠贤这个九千岁之外,再多一个其他选择……

    在李天才求名的角度来看,刘白羽这种年轻的,最喜欢少年成名,只怕会把持不住自己加入天启皇帝对抗东林党的阵营,毕竟凭借【五经正义】的政治能量,和刘白羽的学术能力,如果得到天启皇帝的宠信,阁老虽然不可能,但是做一个尚书可未必不可能……

    但是这种少年成名是风险极大的,作为天启皇帝的一把好刀,而且没有科举的资历做护身符,如果打不到东林党下场可以想见,即便是成功的打到东林党,那么和魏忠贤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刘白羽就是天大本事,资历在那里摆着呢,怎么可能是九千岁的对手?

    而和九千岁合作?身为大儒屈服于阉人,立刻就在读书人心中臭烘烘的了,哪怕是孔子转世也不成……

    总而言之,李天才的一切一切的担心就是刘白羽求名之心太急切,结果进入朝廷那个大泥潭,最后不是身败名裂就是名留青史,反正不能好好的活着,更别说象个大儒那样立德立言了。远离朝廷漩涡才是正道.

    这章说的是*,也是我的态度,阉党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只能内斗无下限,不能做事的东林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两者的区别仅仅是后者徒子徒孙多,粉饰的好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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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羽作为位面商人穿越在明末了,为了回家,决定用现代知识和海量的金钱砸死满清,砸出一个大汉民族的盛世来!砸出一个日不落的大汉帝国来!屠神龙读书群 172786951,有兴趣的可以到那里谈下位面商人在明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位面商人在明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位面商人在明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