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沙六老
右手边与陈婆婆同坐的是她老公,也姓陈,外人称为陈师傅,年岁只有六十出头。陈婆婆是陈师傅的童养媳,而陈师傅家有一门世代祖传的手艺,做棺材。
别看现在已经是火葬,但在北斗镇却不受影响,土地三十年不变的规定还没到时间,村民自己有土地,每家每户都还有自留地,山脉又多,往哪儿不能打一个坑土葬啊。
所以这棺材行当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但陈师傅只上门做棺材,简单来说,就是属于半包,由户主提供木材,陈师傅只出手艺,以及一些油漆,到户主家里做现成的,纯手工打造。一口棺材要耗时一个星期左右。收费一千二百元钱,童叟无欺。
俗语中,老人们常说,存棺材本。到不是虚言,尤其是在农村,若是算上木材价格,一口棺材要两千多元的花费。然后办丧事,殷实人家要做四天四夜的道场,也就是随了礼金的人,要托家带口的来吃四天的饭菜。哪怕家里穷,至少也要办三天两夜,不然就是不孝顺了,要被人戳脊梁骨。
办丧事,在农村,从来就只有亏本的,算上请道士,伙食费,棺材钱,怎么着也要超过万元钱。这笔钱,对于一个农村老人来说,要在有生之年存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因为年轻时挣到的,已经给儿女们了,年老后小病不断,劳作也不利索了。
陈师傅的业务不算繁忙,但生意一直不断,这是靠手艺吃饭。陈婆婆替人问卦,和男人陈师傅不一样,陈婆婆从来不会上门去算卦,只有别人求上门来。今天来王家,还是因为与这边王家有点远亲关系。这两口子也是白沙乡的名人。
而在张兵左手边的两个老妇人,一人姓苟,这个姓比较少见,外人称为苟仙娘,是专门给人立【童子菩萨】的,张兵起初没懂是什么意思,虚心请教之下才明白了含义,在北斗镇范围,观音大士的香火异常鼎盛,如果寺庙里没有观音菩萨,那就是不正宗。每年有两个佛门节日,分别是六月十九与九月十九,其实都是观音菩萨的生日,这在北斗镇是最热闹的两天,不亚于外面的庙会。
童子菩萨,有点类似于“巫术”,这是根据孩童的模样,雕刻一个约三寸高的木头小人,经过祭祀之后,把这小人,放于家中观音菩萨的左右两侧,伴菩萨身边,以求菩萨保佑孩童健康平安的长大。
苟仙娘专门承接此项业务,只要这方圆范围有新生儿出生,也就有苟仙娘的生意了。收费也不高,二百元左右一个童子菩萨。
张兵抬眼一看,在墙壁上菩萨左右两侧,有两个三寸高的小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都用红布包裹,小人身上还粘贴着鸡毛。不得不说,此地善于利用公鸡。
苟仙娘旁边那位,称呼为王奶奶,是王雪梅的二祖母,也就是她亲爷爷兄弟的媳妇,是专门解决小孩疑难杂症的,兼顾“烧旋窝”,这点让张兵同样不太明白,再次虚心请教。
这才知晓,“烧旋窝”其实就是人脑袋上的头发自然形成的窝点,一般情况下,有两个或是一个,每个人都有,只是明显与否的问题。但在北斗范围,流行后天“烧一下”,这样能保孩童不容易被邪气入侵。
具体的做法,就是用黄纸卷一些“尘埃”,也就是“艾草”,端午节挂在门口的那种长条草,就是艾草,有驱邪,镇宅,化吉的功效。
卷好后,就如一根比较细的女士烟差不多,然后点燃,去触孩童头上的旋窝,或许跟和尚点戒疤的形式差头多吧。
最后坐在李老师旁边那边年龄最长的老者,外人称为杨太爷,是一位“观相先生”,专门替人看面相,且钻研【麻衣神相】之术几十年,造诣很高,只是现在年龄大了,已近八十,除非别人求上门,才会替人看一看,也是当地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先生。
同桌白沙乡的六个老人,方老师算命看风水,杨太爷看面相,苟仙娘立童子菩萨,王奶奶给烧旋窝,陈婆婆替人问卦,陈师傅做棺材。这简直就是人生一条龙服务啊。且业务虽然有那么点重叠,但却互相不冲突。
好比,一个新生儿出生后,就会点旋窝,立童子菩萨,具体操作起来没有限制年龄,但都会在很小的时候完成。然后等懂事了,上学了,就会看相、算命,问下前程。而长大后,工作事业婚姻等,不顺心了,就会去问下卦,算算当下的运气。之后成家了,修房子了,就会看风水,堪舆地基等等。最后到老了,就会需要棺材,墓地。
牛,真tmd的牛,张兵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才叫科学的划分啊,如果他能一网打尽,成立一个经纪公司,那岂不是,业务全面,什么都能承接,还不数钱数到手抽经啊。
正在他想流口水的时候,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本以为是李美欣又不老实了,结果却是王雪梅这丫头,“哥,你们怎么坐这里来了,我说的是旁边一桌。”
“啊?”这时,张兵两人才知道闹了一个乌龙。难怪刚才这桌会差两个人,原来是因为其余人不敢来同桌啊。
如这种办酒席,座位紧张时,凡是能进堂屋,都是辈分比较高的。原本王雪梅是把两人安排在隔壁那桌,因为那桌都是王母的娘家长辈,以及王家这边的长辈,张兵两人入座,也不会显得生分。
结果两人闹了个乌龙,跑来跟六个大佬级别的道上人一桌了。
“雪丫头,都坐满了,你就别乱安排了。”出声的是王奶奶。
如此,张兵与李美欣的座位就这么定下了,菜色虽然才刚刚上了一些,但因为人已经齐了,那么就可以提前动筷子了。这也就是,只管座位满没满,不管主人家的菜上没上完。
张兵作为小辈,年龄又最小,便拧开白酒给大伙倒上,结果三位老妇人也是要喝酒的,还都是喝白的,桌上的四瓶啤酒直接就撤掉了。
六个老人,虽然喝酒,但都没超过一两,张兵也只倒了一两多,酒是精食粮,尽量不要贪杯。
除了最开始上的几个凉盘,这会开始上炒菜、烧菜、炖菜了。
炒菜有川菜中必不可少的回锅肉片、小煎肉丝,而相比以前的酒席,现在操办起来也有所改良,引进了新菜色,比如今儿就上了香酥小龙虾,竹签鸡脯肉等。
烧菜的样式也多,有:山药烧排骨、竹笋烧牛肉、魔芋烧鸭等。
炖菜有:雪豆炖猪蹄、猪龙骨炖海带、以及一大盆南瓜绿豆汤,或是老冬瓜汤。
都是大盘子足分量,烹饪得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根本停不下来。
但这还不是重头戏,真正的席面还在蒸笼里,一般小孩都是眼睛大肚子小,等不到正席上桌,就吃好跑去玩了。一些特别能吃的大人,尤其喜欢与小孩同桌,因为可以敞开了吃,根本不用担心吃完。
李美欣胃口不大,但每样都尝了尝,这些菜里面,见不到乳鸽,见不到海鲜,见不到螃蟹,也见不到各种精致的小吃等等,碗筷盆碟也都不讲究,味道气氛却是非常好。
张兵也是胡吃海喝,他是吃不胖的体质,饭量却是奇大,一顿三碗饭下肚,那是轻轻松松。心里琢磨着,既然六个懂行的老人都在,还这么巧凑到一桌,那何不都去一一拜访下,增长下见识,也吸取点精髓。
这么想,还真是可行,况且,他心中还有一些疑团没有解开。
第十七章 张兵的命数
五千响的鞭炮点燃了,响声在穹窿地貌的清晨山谷中久久回荡,旁人一听,就知道谁家有喜事了,农村就是如此,有点八卦,瞬间就会在十里八村中传开。
鞭炮一响,就代表着可以开饭的意思,结果张兵那桌早就在开动了。
老人们吃得不算多,细嚼慢咽,偶尔放下筷子,酌一口小酒。吃饭间,还喜欢说话,或因六个老人彼此都相熟,这话题就给绕到了张兵身上。
“小伙子,你是干啥的?”方老师问了句。
李美欣立时插话道:“他啊,无业游民,没工作的。”
结果,那八旬杨太爷放下筷子说了句:“小伙子,你是有福之人,好福气。一辈子,衣食无忧。”
杨太爷,精通麻衣神相之法,看面相那是极准。观相有相骨、肉、额、面、眉、目、鼻、人中、口、舌、齿、耳、痣、四肢掌纹,精气神。
此时当然不可能给张兵好生看一看,但看了五官之后,也就有准了。
但谁知道,左首边的苟仙娘却有不同意见,“杨老头,这次你可看错了。依我看,这小伙子,印堂有血光。”这话点到为止,没有往下说,苟仙娘除了立童子菩萨,自然还有其余的业务,虽不会看相,但会望煞。
青帽陈婆婆接话道:“小伙子,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替你问一卦看看。”
这八字其实就是用天干地支表示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合起来是八个字。比如今年是甲午年,“甲”为十天干之一,“午”为十二地支之一。
古人分别以天干地支,计算年、月、日、时。但了现在,一般只计年了,要想清楚自己的八字,随便在街边花两块钱买本万年历就知道了,不用那么麻烦去算。
张兵依言报上了自己的八字,他的出生时辰在23点以后,为子时,这是一天的开端。身份证上是七号出生,其实是算八号,这点小细节,他当然不会忽略。所谓医者不自医,他到是从来没给自己算过命,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让老人们算算也无妨。
但年陈婆婆,仅是用筷子分别在六个碗碟上敲了一下,沉吟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不太好,你命里有四七之数。”
在陈婆婆说话之时,风采盖人的方老师也掐算了起来,只是时间相对长了一点,此时也差不多了,跟着接话道:“四十岁有一劫,四十六岁有大劫。按现在的公历算,往后推半岁。不过,劫难之前,你的福分确实异于常人,衣食无忧,女人眷顾。”
陈婆婆又把话接了过去,“这还不简单,让陈九给削削就得了。”
这话,张兵就没听懂了,见陈师傅开口道:“小伙子,你递根筷子给我。”
张兵依言递了根筷子过去,却见陈师傅如变戏法一般摸出一把黑面小刀,在筷子上重重削了一下,带着一块竹屑飞了出去。
陈师傅摇了摇头,“确实不太好。”
张兵虚心请教,这才知晓陈师傅的业务之所以火爆,盖过其余棺材师傅,那是因为陈师傅有一个祖传的手艺,类似于化鱼刺的九龙化符水。
但陈师傅这个更牛x,在打造棺材之前,陈师傅会挑好做棺材盖的木材,然后用飞上一斧头,砍飞一块木屑,就能凭此来辨别棺材主剩余的寿命。
农村打造棺材都是提前的,村中老人觉得年龄够了,就会提前把棺材做好,免得时候一到,来不及。
当然,辨别寿命,这个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但陈师傅出手,命中率那是相当的高,所以在当地的名声很强悍。
刚才削筷子,就等于是给张兵削了棺材盖。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王奶奶把话接了过去,“小伙子,别想那么多,信好不信坏。”这位老人专职小孩的问题,所以就参与不到张兵的命数话题来,但老人心善,这是在给变向的安慰张兵。
至于当事人张兵,依旧笑容满面,他熟读周易,知道命数这个东西的概念,起初是最不重要的,就好比卦象中的初爻,也就是最下面的那个爻,然后中间的过程是会变化的,最后才是盖棺定论。
不能因为你命里能发财,那就在家里干等着财从天降,这自然是不行的。
同理,不能因为你命数很烂,那就自暴自弃,最终只会更悲剧。
借用周易第一卦【乾卦】的象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意为:天的运行刚健不息,君子从中得到启示,要自强不息。
人定胜天,不到最后闭目那一刻,便做不得准,所以,哪怕在场几个高人的意见统一,他也真的没太放在心上。但又不能盲目,此事为他敲响了警钟,就如得了病,那就得用药,若期望身体自行好转,那多半病情会更加严重。
“菜来了!”传菜声打断了此刻的闲聊。
席面一般是一两个菜集中上,每一桌都上了这道菜,然后才从蒸笼里取下一道。
这会上桌的菜叫“咸烧白”,跟广地的“梅菜扣肉”相似,那味道,肥而不腻,咸香可口,老少男女皆宜。
做法也简单,五花肉下锅,煮到六七成熟,然后涂抹酱油或黄糖,跟着下油锅把皮炸酥。捞起来后,切成片,摆放在碗底,撒上几粒花椒,最后把切好的盐菜码在上面。最后就是上蒸笼了,蒸好之后,把碗倒扣,就成了半圆拱形,上面是肉片,下面是盐菜,很是下饭。
大家都动了筷子,连李美欣也一样,夹了片烧白肉进嘴里,咀嚼了几次,就露出一脸满足的神色,但扭过头来,却给了张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紧跟着,菜一道道的上来了,“甜烧白”,做法跟咸烧白前面的一样,不过在切肉的时候,是两片连在一起,也就是把肉切开了,但两片肉的皮还连在一起,然后在两片肉中间夹上黄糖,或是白糖也可以。跟着同样码在碗底,然后上面码上加过糖的糯米,或是红薯,南瓜,甚至是红豆都可以,蒸好之后,也是倒扣出笼。
然后还是“夹刀肉”,也就是肘子,以前是去骨头,现在是连骨头一起蒸,同样的,中途要涂抹酱油下油锅,最后蒸好了,还得淋上汤汁。
又有“蒸甲鱼”,这个菜以前是没有的,近年才在农村兴起。说实话,腥味太重,滋补是有了,常人难以入口。
再之后,还有“蒸肉圆子”,但其实是肉片,做法比较复杂,把肉剁碎,混合上花椒,淀粉等香料,然后均匀的抹在大蒸笼里,约莫两指厚,最后在表面上涂抹一层鸡蛋清。蒸好之后,切成片,然后还得码在碗里,混合香料,再蒸一次,所以席面麻烦,得提前准备。
“酥肉圆子”,这个就是真的肉圆子了,但会提前下油锅炸熟,然后才上蒸笼。酥肉也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东西,具体做法,跟洋快餐里的炸鸡腿鸡翅差不多,只是在混合淀粉与鸡蛋清的前提下,多加了花椒与豆瓣酱混合。
此外还有“粉蒸肉”,这是五花肉切片,混合糯米粉、八角、丁香、**、小茴等香料,蒸制而成,肉下面可以放土豆等。同样的烹饪方法,蒸排骨,牛羊肉也都可以。
又有“整只鸡”与“整只鸭”,鸡鸭去内脏后,加上黄花菜,或是海带,然后上蒸笼清蒸,盆里只加一点水,甚至不加,完全以蒸汽化为水,清蒸最重用料要适当。
还有一盘蒸腊肉,用的是二刀坐墩子肉,也就是猪屁股切下的第二刀,每个猪只有二斤左右。这个部位的肉,肥瘦相间,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非常香。
最后就是必不可少的鱼了,王家准备的是双椒鱼,也是花椒与青椒同时用,鱼先改刀,整条下油锅,然后装盘,淋上汤汁。
整个席面下来,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几个菜,除了几个紧俏菜之外,早晨根本吃不完。这是正常的,因为中午就是吃这个剩菜,农村可没有浪费的习惯。如果中午还吃不完,晚上接着吃,甚至第二天早晨还来。
而张兵与李美欣就不用吃剩菜了,他们现在可是王家姐的“娘家人”,等会要跟着一起去徐帆家,不仅能得红包,中午还能在徐帆家,再吃一次这样的席面,也不用再随礼金,因为是娘家人嘛。
好菜总有吃饱时,没过多久,张兵两人就顶不住了,原本张兵想留在桌上陪客,却被李美欣隐晦的叫下了桌,一路把他拉到房屋侧面没人看见的地方,然后直接给他来了一巴掌打在胳膊上,疼得张兵直咧嘴。
“啥事啊?你就不能不打人吗?”张兵郁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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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红包开路
“不能!”李美欣很干脆的回道,要是这个毛病能改,就不会困扰她很多年了。她愿意打张兵,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再说已经很克制了,不然下手更重。
张兵只是说无语,悔不当初啊,怎么就把李美欣给挑来了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也只能怪他当时心神不稳,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无奈之下,他只好转移话题。
李美欣给了一个不识好人心的眼神,红唇轻启道:“刚才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张兵莞尔,“当然是假的,退一万步说,四十多岁的事,还早着呢,我今年才二十四岁好不好。”
“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走?”李美欣俏生生的看着他。或是吸取了天热的教训,今儿换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以及一条黑色丝质的宽臀小脚裤,脚下是一双凉鞋,长发给扎了个马尾,额前刘海斜分,妩媚中夹杂着清纯,杀伤力十足。
“别这么看着我,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参加完婚礼,之后的行程就由你决定了。”张兵也不是开玩笑,虽然后悔带她出来,但当初的承诺不会变,至于他想拜访六老的事,到不用急,反正他没上班,随时可以再来北斗镇,不耽误的。
李美欣一憋嘴,“那我就成人之美,咱们多待一两天吧。”
这到底是谁照顾谁啊,张兵有些搞不清状况了,成人之美也说不上吧,算了,这大小姐咱可惹不起。
随着酒席进行到顶峰,迎亲的队伍也准备好了,车辆都是由食客提供的,没有大红花,没有彩带,但会在反光镜的把手上栓上红带,这代表吉利,车主也有红包可拿。
张兵的车也被征用了,且因为车相对比较好,成了主车,左右两边都栓上红布,随风飘扬,后备箱已经打开,而他也拿到了一个红包,是用剪裁的红纸包的,人太多,不好意思拆开看有多少rmb。
王家这边的重头戏总算到来了,徐帆想把新娘子接走,可没那么容易,一般大人不会阻拦,但盖不住孩童多啊,从王家出发,到上车,不过短短五分钟路程,但却是举步维艰,唯有拿红包开道。
直接准备了一大口袋的红包,徐帆拉着王家姐见有孩童拦路,就发一个红包,这样孩子就让开了,但一些孩童把红包一收,又跑前面排队去了。
张兵与李美欣在一旁看着好笑,刚才下桌早,还没等到一对新人来敬酒,不过中午还有机会。
这会可谓是人山人海,几百人围观,王父王母带着人挑着嫁妆跟在后面,这是王家姐的陪嫁,先由徐帆那边准备,送一些过来,然后王家在凑上一些,在大婚这天早晨送回徐家去。
这些嫁妆按当地的习俗,需要用箩筐装,自然也少不了喜庆的红布,现在已经算好,若换了以往,连沙发,床,这些家具都会事先送过来,送亲的时候旁人看着,才会觉得倍有面子。
现今主要是新棉絮,四件套等等,布置新房用的东西。
到了此时,王家姐已经哭成了泪人,王母也翻滚着眼泪花,或许只有当父母的,才能感受此刻的心情,即便王家姐嫁得不远,但毕竟是嫁出去了。按照规矩,王父王母在今天是不能跟着同去徐家。
送亲的车辆在公路上排成一竖,完全不管占用了车道,等了好一会,徐帆才冲到了车门口,准备的红包,基本发光了。而这才是开始,到了徐家还得重演一次,甚至更艰难。
张兵不幸被挤到了后面车上,因为他刚才喝酒了,杜绝酒驾。李美欣充当了司机,王雪梅坐在副驾上,父母不能跟过去,但是新娘的兄弟姐妹以及其余长辈却没问题,代表了娘家人。
后面面包车上已经堆放了喜庆的新箩筐,张兵艰难的拥挤在礼品堆里,悲剧了,幸好今天不是王雪梅出嫁,不然他肯定会暴走,呃,还是投毒吧。
终于,王家姐抱着母亲痛哭了好一阵后,挥泪上车了,鞭炮声再次响起,并不太隆重的车队缓缓上路。张兵自我安慰,这不红包到手了吗,拆开一看,好家伙,足足有八十元钱,还不错啊。把钱重新装了回去,把红包留着,就当讨个吉利,他不差这点钱。
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车队就在路边停下了,而在那边也早已有大部队等候,老远就能看见成群结队的孩童,不用说,都是等着讨红包的。
张兵自己恐惧婚姻,但若是看热闹,感觉就全然不同了,一个字,爽!
徐帆作为新郎官,不光早晨喝得有些大了,幸好提前在白酒里参了水,这才熬了过来,但也有些脚步发虚。好不容易把新娘接来,却再次遇到了阻击。
首先就是车门不让开,孩童们全拥堵在车门口,等着撒下大把的红包,足足闹腾了十几分钟这才得以把王家姐牵下了车,可大家又起哄让其把新娘背回家。
这让徐帆浑身大震,公路距离家里,可有两里地啊,这一路背回去……
“背,背一个。”
“不背不让进门。”人群开始起哄。
得了,徐帆开始了他的长征,一路背着王家姐上路,张兵这些娘家人也跟着一起前往徐家,至于车子就放在公路边上,没人敢动,若是动了,那就可惹麻烦了,等同于破坏婚姻,会闹出大事的。
“张兵,我还没拿到红包呢。”李美欣小声说道,她同样不是要红包里的钱,而是讨个吉利,至于喜糖已经拿了,不过农村的喜糖没有分成一袋袋,而是直接一盘子上桌,大伙各自抓几颗就了事。
张兵一笑,“别急,很快就有了。”
王雪梅跟了上来,轻拉着张兵的胳膊,这次大胆的没有顾及李美欣的存在。
两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徐帆背着王家姐,那是满头大汗,时而下坡,时而攀登,算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而这还算是好的,因为王家姐的身材适中,若是取一个肥胖的媳妇,那就有得罪受了。或许从猪八戒开始,就有背媳妇的习俗了吧。
刚拿过红包的孩童们已经一溜烟的跑前面去了,因为还有第二波,不拿红包不让进家门。
气氛很是热闹,但张兵无意中看见水库,心中又多了几分沉重,但愿全天下的孩童都健康快乐的长大。
终于,看见了装扮一新的老徐家,说是张灯结彩也不夸张,在农村都爱小儿子,徐帆就是“幺儿”,婚姻大事,自然会好好操办。
鞭炮早就摆放好了,有好几十米远,见人一到,就点燃了,喜庆无比。
第二波发红包活动又开始了,已经见过面的徐母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大红包,发给跟来的娘家人,除了张兵两人,王家自然还有跟来的亲戚,包括王家姐的舅舅也来了。
李美欣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红包,而徐帆两人的事情还没完,是要以把新娘子迎进婚房里,才算是正式成功。
好不容易到了房门口,结果里面被顶住了,稍稍拉开一点缝隙,立即伸出七八只孩童的小手来,红包满意,才会开门。
张兵粗略算了下,徐帆发出去的红包,起码有好几百个了,不容易啊。
“哦哦,迎新娘子了。”
“新娘子进门了。”
孩童们的欢呼声异常响亮,因为几乎都拿到了红包,有些还拿到了很多个。
张兵问过才知道,这些小红包,里面都是包的四元钱,另外有包十二、二十四、三十六元的,这是发给大人们。最多两百四元封顶了,当然,这是对一般的家庭而言。
新娘子进了屋,这还没完,徐母的娘家人又来了,这边的娘家人会负责铺新床,按照习俗,会放花生,核桃什么的,寓意早生贵子、和和美美云云。同样需要红包开道。
还有帮厨的、开车的、介绍相亲的、客人的小婴儿等等,都要发红包,估摸着这些红包,都要好几个人包上大半天。
李美欣也算长见识了,远比城里丰富,现在城里基本都让婚庆公司给模式化了,大概就是,婚车开道,新娘下车时放下礼炮,然后新娘负责给客人发点散烟,旁边父母登记红包,跟着客人就直接入桌,等着婚礼主持完,就开饭,吃了饭抹嘴就走,或是去茶馆玩牌。这就等于形式大过实际了,哪里有农村这样热闹。
“张兵,我的红包有一百二呢。”李美欣小声道。
不用想张兵也是这个数,两个红包加起来,这都两百了,赚大发了啊。
接下来,王家姐就有得忙了,徐帆带着四处介绍这边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以后就是王家姐新的生活。
张兵这些娘家人,就在婚房里休息,约等于今日尊贵的客人,过会吃饭,也是进堂屋,坐最好的位置,并且王雪梅可以坐在上位,代表的是王父王母。
就在这时,张兵的电话响了,一见是父亲来的电话,不由皱起了眉头,轻轻走出了屋,这才按下接通键,“爸,什么事?”
第十九章 张家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听到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张兵不由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这不是父亲的性格,“爸,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真没什么事,大家都好。兵兵,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正式的女朋友回来吧。”张父的声音传来。
张兵总觉得有些反常,应付道:“我知道了。”
“毛毛过几天就放暑假了,说想你这个当哥的,我把他送你这儿来玩吧。兵兵,你和毛毛终归是两兄弟,都是张家的种……”张父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让张兵答应下来。
但张兵深知那个弟弟可不会想他,两兄弟一点都不亲近,正要拒绝,谁知道父亲低沉道:“兵兵,就算我这个当爸的求你了。”
“爸,你别这样,我答应还不行吗。”张兵也软了下来,因为这是第一次父亲对他低声下气。
“好好,毛毛五号考试,等考完,我就安排送你那儿去。”
事情一说完,张父又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偌大的客厅中,此时就张父一人坐在沙发上,叹息道:“兵兵,你别怪我。我张家十六代单传,当初你小妈怀上了我的种,又是男孩,不提我与你母亲性格不合,就算相合,毛毛也一定会留下来。
如今,我的劫数就快到了,希望你与毛毛能兄弟同心,为我张家开枝散叶。哎,都是命数啊,已经过了十六代,难道还不能消除祖先的罪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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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兵愣了好一会,没琢磨出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想改善他与弟弟的关系,那年初的时候,又何必要分家,毛毛今年十三岁,读初一了,这个年龄,怕不好照顾啊,张兵觉得有些头大。
“哥,有什么事吗?”王雪梅跟了出来。
“没事,我们出去转转吧,离中饭还早呢。”张兵看了看时间,这会还没到上午十点,早饭吃得多,完全没饿,出去遛弯消化一下正好。
正说着,徐英这丫头跑上楼来,徐家是楼房,两兄弟都在外打工,到也把楼房钱给挣出来了,只是修缮得也很一般。
一听见要出去玩,小丫头就央求一起去,因为昨天出了事后,家里已经下了封闭令,不准她再单独出门。
李美欣本就注意着外面,自然也要一起,好吧,那就四人同去。
也没打算跑远了,就在附近转一转,徐家村只是一个小村落,但因占地大,所以有了村的编制,整个村只有几十户,分布在好几个山头,因为是山上,农田自然不如山下肥沃,但土地相对较多,靠山吃山,只要肯劳作,也就能吃饱饭了。
但现今这社会,花吃饱显然是不行的,成年汉子们大多外出打工了,就拿徐帆来说,过段时间就会带着王家姐一起出去打工。
站在徐家村,就能看见水库的一角,不过一行人是往山上走,与水库方向相反,就算张兵不想问,也被动知道吴红还没找到,尽人事,听天命吧。
徐英的心情也不好,但爷爷奶奶显然顾及不到她的心情。
张兵收拾好思绪,有些下意识的观看起附近的风水来,从古到今,风水的称呼很多,比如:形法、堪舆、青囊、青乌等。
形法指的是:地、人、畜。这是囊括最全面的,随着世代的变迁,风水开始往神秘方向发展了。
而青囊、青乌都是指古时的风水名家,现今用得最多的称呼就是堪舆,即为经天纬地的风水之道。
在这个基础上,又分为两大派系,也就是常说的阴宅与阳宅。阴宅也就是寻找墓地,给死人住的。阳宅自然就是活人住的屋子。
发展到现今,就成了理气派与形势派。理气派主要是研究:周易、五行、八卦、河图、洛书、星宿、神煞、纳音、奇门等。形势派主要为:龙、穴、砂、水,和定向、捉龙寻脉。
张兵就是理气派的一员,但他不是标准的科班出生,所学很杂,对于形势派的捉龙寻脉也很有兴趣。
只是当今的环境,推行火葬,公墓,这墓地集中了,形势派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以张兵估计,越往后走,老百姓只能住公墓,有钱人才能住在山川峡谷中。就跟电梯公寓与别墅,是一个道理吧。
所以学风水堪舆的,都偏向于理气派,因为学成后,来钱快。只要是居家,这家具的摆设,房屋朝向等等,就是生意。
“张兵,你快看,那是什么?”李美欣大叫道。
不知不觉中,四人走进了一片小树林中,在树林的另外一边全是土地,这季节,玉米正是最茂盛的时候,风景这边独好。但偏偏有一个显眼的建筑,让人不能忽视。
徐英作为地主,抢着回道:“那是生基。”
张兵马上就懂了,爱看港片的人,就会知道香江一带流行“种生基”,也就是把活人的头发指甲等包裹起来埋在土里,以求转运、驱邪等等作用。而在内地,大意就是提前把墓地的位置占好,等到时辰一到,去世后,就在生基的位置上建造墓地。
在简单点说,一般的墓地是往土里打坑,棺材其实是埋在坑里面的,然后上面码上石头泥土,所谓的上坟,就是给坟头上除草,外加垒上新的泥土,防止坟头日积月累的给抹平了,这墓自然也就没了。后人要想寻找,也不容易。
至于生基,这是建造在土地之上,巴蜀的风格,类似于一个长方体,左右前后,都是石板,上面也是盖的石板,高度大约在一米到一米五之间,长度也就两三米,宽度也不过一米多。
但不可一概而论,古时有些墓地,就是生基的模样,这要看生基的门,是否封死,如果封死了,门两边还有角形等等,区别于一般生基的构造,那多半就是真的墓地了。
此时入眼的这个生基很是特别,又高又大,高足有两米多,宽三米左右,长度看不出来,因为后半截埋在土地了,但绝对不短。并且这个生基是封了门的。
“走,过去看看。”张兵来了兴趣。
结果被王雪梅一把给拉住了,“哥,不要去了,小心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村民迷信,凡是山上有生基,哪怕是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哪怕里面空无一物,也没人敢去动,怕招来祸端。正是这个原因,在白沙乡的山上,生基并不少见。
但也不是所有的村民都胆子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就兴起了盗墓,当地称为“娼坟”。这些盗墓贼,可没什么专业素养,干完一票,就火速闪人,也不知道把收尾工作做好,这就造成,一些人骨头被挖了出来,不少村民都见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村民都告诫孩子们,不得靠近生基。
王雪梅在孩童时期,曾经就有一次在山上打猪草,偶尔路过一个大门敞开的生基,忍不住往里面一看,结果,接连做了几夜的噩梦。无它,只因看见了骨头。
这时,王雪梅把情况一说,原本兴趣正浓的李美欣马上就开始后退,别说靠近,就连看都不敢看了。
张兵的胆子只能说尚可,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笑道:“那边的生基,不是完好的吗?”
徐英这丫头马上回道:“不是呢,左下边有个洞了,我爷爷说,已经被人娼过了。”
最后,张兵还是去看了,不过却是独自一人,走到生基的跟前,才能感觉到宏伟,就跟面对一间大房屋一般,大门左下角确实有个洞,但是很小,只有足球大,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一点泥土。以他的胆子,还不至于敢趴在洞口往里面瞧。
“这地方还真是不简单啊!”张兵喃喃念道,眼前的这个生基或是坟墓按他的辨别,起码有几百年了。
第二十章 帝王宝藏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今儿是六月初三,按照当地的习俗,有:“六月六,地瓜熟,八月八,地瓜落之称。”
恰好,指的是夏季最热的时候,对村民来说也是收获的季节。
地瓜,是一种藤种野果,叶子形似万年青,藤条上会结出指头大的野果,红了后为成熟,里面果肉似无花果,但味道却大大不同,吃起来有一股奶香味,也是蚂蚁钟爱的食物。
村中孩童在山上打猪草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坡坎上面扒地瓜,等割完猪草,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顿野地瓜。
李美欣很快就被这项活动吸引住了,四人结伴到处扒地瓜,还别说,真给寻到不少,回去后洗干净,去蒂就能入口吃了,又甜又香,不比无花果差。也可以说,胜过大多数水果的味道。
“下午去哪儿玩?”李美欣包着嘴含糊不清的问道,她来这里的目的跟张兵完全不同,来这儿就是为了玩,另外还没采购土特产呢。
要说在农村去什么地方,还得是香火鼎盛之地,经过王雪梅的介绍,共有五处可供选择,一是铁佛寺,这是千年古刹;二是观音山,这座山可以说是整个穹窿地带的主峰,海拔近千米高,山顶有两座方山台地,寺庙就建造在四面绝壁的一座顶峰之上,地势极为险峻。三是高峰寨,据说是以前的土匪窝,至今还有山寨大门保留。四是:清风山,这是为纪念古时一位清官所建,地方稍微有点远。
最后就是凤凰山了,可以开车上山,相对要方便一些,风景也是顶呱呱,吃饭住宿,购买土特产都方便。
五选一,张兵让李美欣选,他是无所谓的,至于他观看山川的风水,纯粹只是爱好,并不打算给人相墓赚钱。
“那我们就去凤凰山吧。”
ok,行程既然已经定下,那中午就安心吃酒了,相比王家,这边老徐家的席面更加丰盛,毕竟是取媳妇,要是办得不够体面,那就是闹笑话了。
开怀大吃,这就是张兵的状态,酒也没少喝,也终于等到徐帆过来敬酒了。
吃饭时,李美欣有些兴奋,不时问着凤凰山的情况,也是巧了,同桌有个徐家的亲戚,名叫徐忠健,也要去凤凰山,不过是去上班。
原来凤凰山下有一个水泥厂,目前处于半开工状态,工人少,所以离了谁都不行,徐忠健下午要回去值班,这会又多喝点酒,不好骑摩托车,所以就想搭顺风车一起走,等回来的时候,再叫上他。
小事情,张兵一口就应下,既然要去山上,所以吃完饭,几人就早早的出发了,徐英这丫头也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徐母留了下来,准备下午带着徐英到失踪的吴红家里去看看。
如此,就得张兵四人上路,李美欣开车,王雪梅坐在副驾,他与徐忠健在后排。
“要说,现在的条件就是好了,十几年前那会,我到水泥上班,天不见亮就骑着自行车,前面那陡坡,我推着自行车要爬半个小时,每月就挣百来块钱。”
这徐忠健还真是有点喝多了,话闸子打开后就没见停下来,正好,张兵三人也无聊,听听也无妨。
张兵顺着接话道:“徐哥,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
“我是老工人了,现在一个月有两千来块钱。方厂长承诺过了,等哪天水泥厂不干了,或是卖出去,就给我买断工龄。我干了十五年了,能有五万多块钱呢。哦,对了,凤凰山上现在的寺庙,就是我们方厂长修的。”
接下的话题,就开始围绕着那个方厂长说了起来,名字没什么特点,叫方大军,初中文化,年龄还没到五十,却是北斗镇的首富,人大代表。
为人也够念旧,水泥厂原本早就垮了,近几年都在严重亏损,但这方大军一直在自掏腰包给养着,从来没拖欠过工资,不光以前购买了社保,现在辞退工人,或是厂子最后倒闭贩卖,也都会买断工龄。要知道这只是私人企业,不买断工龄也找不到地儿说理去。
徐忠健的年龄并不大,十八岁到水泥厂当搬运工,现在不过三十三岁,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去年又刚生了二胎,是个大胖小子,确实需要买断工龄的那笔钱,也需要这份工作。
眼看歪楼了,方大军又把话题给带了回来,直接问起七缸白银的事情,徐忠健精神更足了,话语奔腾而出,“这事可是真的,咱们这地方就流行拜土地菩萨,你看那边,不就有一个吗,我小时候就有了。”
北斗镇的土地菩萨确实很鼎盛,不仅庙宇里有,村民们也会自发的建造,一般是选在悬崖底下,或选巨大的落石中,在石头面上凿出一个橱窗类的空间,然后就立土地菩萨。但凡路过的村民,都会上前拜一拜,带着水果花生什么的,也会往里面放上一些。
原本就是游玩,李美欣干脆把车停在路边,嚷嚷着要到对面去看看,相机早就准备好了。
走近一看,张兵就被吸引,凿出的位置在一面绝壁中,约莫一米五宽,一米高,里面立着土地公与土地婆,看痕迹,两个菩萨竟然与石壁连为一体,这就非常不容易了,对于工匠来说,需要非常高超的技术,也相当耗费时间。
两尊菩萨都是喜笑颜开,土地婆的发髻束在脑后,双手搭在膝上而坐,居于左边。右边的土地公也是同样的姿势,但却戴着帽子,帽子后面有两个耳朵。如果张兵没记错,这应该是唐代的官帽。而他之前在其余地方见过的土地公,却是顶帽,没有带帽耳朵。
“咔嚓!”李美欣拍完照片,心满意足的继续上路了。
张兵与徐忠健又继续聊天,从徐家出发,到凤凰山脚下,以李美欣的车速,要四十分钟左右,够聊上一会了。
徐忠健跟着把话题说广了,原来,现今的北斗镇人,不敢说全部,但几乎都是从清朝开始陆续逃难来的,而这边当地的山寨等等,都是在他们的祖先来之前就已经有了。
关于这点到不是传闻,因为一些望族,或大姓,都会有族谱,或者说是辈分,如佛教的僧人也是按辈分起法号。
拿徐忠健来说,他这一辈就是“忠”,凡是这一代的徐氏男性,在名字中都必须带一个“忠”字,这个顺序是早排好了的,也能以此推算祖先的大概年份。
张兵一听这话,其实就能确定为真,因为在清兵入主蜀地的时候,原本的蜀人基本都快死光了,现在的蜀人基本都是从湖#广一带迁移过来的,也有人专门在研究湖广填川的历史真相。
关于这些,张兵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因为景观城有不少客家人,说话的口音与广地相似。
若要问其根,那就得走进农村,因为农户们除非实在过不下去了,不然都不会舍弃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现今当然不算,因为现今年轻人都跑城市里去了。
“看见前面那座桥没有,听老一辈们说那桥下埋了好多人,连桥都是用人填的,好像说是一个姓张的大军阀什么的,以前把咱川人都差点杀光了。
你看我,跟你们年轻人说这些干什么,不过……”
徐忠健顿了下,又道:“我听老一辈说,那个张军阀在咱们这一片练过兵,还打过仗什么的,还说有宝藏埋在咱这一片呢。”
经徐忠健这么一提,张兵好像对其口中的张军阀有点印象,但又跟历史人物对不上,这会也只是当成了故事来听,没太当回事。
谁知正开车李美欣忽然冒出一句:“徐哥,你说的是张献忠屠蜀吧。”
这话一出,张兵也终于给对上了,这说的,不就是那位明朝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吗,算算时间,相差三百多年,还真是给对得上。
若说张献忠,张兵不知其人具体生平,但是所留的【七杀碑】可是让无数人为之膜拜。
碑上刻有:“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第二十一章 凤凰山
这碑文,别的不谈,单是七个杀字,就让人心神大受震动,大意就是,慈悲的上天赐万物于人类,而人却没有一物可用来报答上天,所以这世上没有不可杀之人,人人都该杀。
也有人说,七杀碑只是传言,现今并没有寻到张献忠所留带杀字的碑。历史的真相已经断在清王朝了。不过北斗镇的村民,居然流传着张献忠屠蜀的事儿。
这种传言,恐怕已经传了三百多年,以至于连张献忠的名字都变成张军阀了。
“阿欣,没想到你对历史还挺了解的嘛。”张兵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是,你以为都跟一样不学无术啊。”李美欣轻哼了一声,又继续专心开车。
不多时,车行驶进小镇,这算是第三回了,徐忠健又为他们介绍镇上的建筑,比如供销社、镇政府、医院、邮局、酒楼、菜市场等等。地方虽小,编制到是很齐全。
连移动营业厅都有,只是门面有些狭小,估计还不到四十个平方,大门口挂着预存话费送桶装油的条幅。
今日阳历二十九号,星期日,又恰好是赶集日,相比昨夜的清冷,此时可谓热闹非凡,给汽车穿过小镇也造成了点小麻烦,直接降到自行车的速度了。街道上人头攒动,挑箩筐的,背背篓的,男女老**织成最真实的乡镇风貌。
“桃子、刚摘的桃子,凤凰山上的桃子,三元一斤,随便挑,随便选了。”一道吆喝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六月底,桃李开始满天下了,巴蜀的桃子、李子、西瓜、葡萄、梨,等水果陆续上市了。
“凤凰山上种了桃树吗?”出声的依旧是李美欣。
徐忠健马上就解释道:“是啊,种的可不少,就是个不大。”
因为车行驶得慢,外面街道上的情形一览无遗,吸引着张兵两人忍不住想加入进去,因为乡镇上买的东西,不敢说绝对,但大部分农副产品,都比外面的品质更好。
还有的机会逛街,这会还是先上山,所以车就没停留,等过了菜市场后,就渐渐驶离了镇上街道,而后又开了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就到了水泥厂了。不得不说,这厂子相当破旧了,从外形上看,用的还是锅炉式煅烧法。
这种生产工艺,在外面是没办法通过审核的,因为煅烧出的浓烟会污染坏境,也浪费资源。现今的工艺应该是回炉式了,即把煅烧后的烟尘热量再用于烘干原材料,最后会把烟尘冷却,防止颗粒散布在空气中。甚至于现代工艺,已经不需要煤炭来煅烧了,改用了天然气。张兵自然不清楚具体工艺,只是有这方面的印象罢了。
而据悉,眼前这个水泥厂居然是八十年代初期建立的,这点就难能可贵了,以那个年代的条件,不能要求太高。
“小张,你们顺着前面那条公路就能上山了,路上慢点,上坡比较陡。下山了提前给我个电话,我还是在这门口等你们。”徐忠健是老工人了,中午虽然喝得多,但酒量也比较大,这时头脑已经差不多清醒了,能正常开工,说话也更有条理了。
“好,徐哥你也注意点。”
看着徐帆往水泥厂大门而去,他们也很快就找准了上山的路,公路修得还不错,应该说比下面的主公路还好,至少上山的路是水泥路面,但确实不好行驶,z字形的盘山公路,生生依靠着悬崖峭壁而建,耗费的人力物力绝对不算小。
还未上山,秀丽的风景就收入了眼底,但王雪梅突然冒出一句,“我们当地人上山,一般都不走这儿的,是走另外一边,就是,哥你爆胎那段前面点……”
原来凤凰山**了很长的距离,可以说,爆胎那地儿是山脉的尾巴,也可以说是头首。反之,这边也一样,之所以把庙宇修建在这边,一是因为靠近县城,二是靠近水泥厂。至于两边的风景,其实都差不多,有车的,当然愿意走公路,省了爬山的工夫。
到了半山腰,就见路边有人在摘李子,总算见着人了。至于道路上,根本就没见到其余车辆,可见有够冷清的。
不一会就见到了橘黄色的照壁,应该马上就能到山顶了,因为是穹窿地貌,是以山谷与方山台地居多,山顶其实并不算高,而风景那是没话说,这边独好。
到了,入眼是一面还算宏伟的大门,上书“凤凰古寺”,左边有“雨法”二字,右边有“云慈”二字,分别对应着两幅对联。毕竟是水泥厂老板修建的,其余的用料或许不行,但这水泥那是不缺的,地面都很干净、整洁。
车一停好,没想,进寺还要收门票,五元一人,坑爹啊。要知道景观城大小寺庙的统一门票价仅两元而已。
卖门票的老头到也热情,或是因为无客上门,又或因他们开车而来,老头竟从里面走出来,有点嘘寒问暖的架势,当然,门票钱也没给省了。
“年轻人,你们打拿儿来的啊。”
李美欣接话道:“我们是从景观城来的。”
“好啊,快里面请。等等,我给你们叫个导游,免费的。”老头还真有点过度热情了,当场就挂了个电话。
盛情难却,王雪梅也是第一次上来,因为寺庙新修不久,至于以前的古寺,早已经破败了,在遗址上只能见到些条石。
一小会后,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小跑了出来,老头连忙叫道:“娟娟,他们是从景观城大老远来的,你好生带看一下。”
“好嘞!”曾娟脆生生的应道。
跟着,一行人就往里面而去,入眼,张兵只能说两个字“冷清”,根本就不见有其余的游客,不过多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导游,气氛就好很多了。
曾娟显然不是第一次带看,又或是经过培训,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而且交际能力很强,很快就一口一个张哥的叫喊着。
“张哥,我们这里可是天下穹窿地貌,在世界地理上都是比较罕见的。相传蜀地在以前是海洋,因为受喜马拉雅造山运动的影响,盆地周边群山隆起,中心下陷,而北斗这一片区域又向上隆起,就形成内陆海。
后来山城那边形成了长江三峡,内陆海的水就流进了三峡,盆地海水下降,才形成了今天的地貌奇观。以后咱们这儿说不定会成为大型旅游区呢。”
张兵报以微笑,这算是另一个版本的穹窿介绍吗,不过这地儿的山脉确实罕见。景观城是平原,平日里他很少处在清山绿水间,此刻被一层一层的青山环绕四周,极目远眺,无遮无挡,真是心旷神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
寺庙虽新,但修缮得确实不错,几人当先进入了“天王殿”,里面供奉着弥勒佛,相传这是佛门的未佛。也是民间常说的大肚罗汉,背后是护法的韦驮菩萨。
第二个殿堂就是此地香火鼎盛的观音菩萨了,此殿共有三尊,铸造得很是传神,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千手观音。
第三个殿堂是大雄宝殿,供奉释迦如来三尊,主佛旁有阿难、迦叶佛陪伴。另外还有十八罗汉,汉白玉渡海观音菩萨等。
张兵不得说上一句底蕴不足,菩萨有些过少了,摆放也不太对,比如文珠、普贤、地藏、药师这些菩萨佛陀都没有。
另外铸造的菩萨过小,没有一尊能压得住场面的主佛。也缺少了故事性,应该配套有菩萨佛陀显灵的传说等等。
总结起来,缺乏特色,推销手段也不足,参观的过程中,大伙到都是虔诚的,每个殿堂里都上了香火,也往功德箱里投了些票子,加上门票,也没花几个钱,寺庙这不是亏本经营吗。
和尚也得吃饭吧,这也到是其次,但却无法带动当地的旅游,无法给其余人产生经济效应。
以张兵看来,风景秀丽的基础是有的,地貌也确实罕见,有发展旅游区的可能性,但也仅仅是可能。
“张哥,差点忘记问了。你们要留宿吗?我们这里餐饮住宿都有,要不,先到那边喝茶休息会吧。”估计曾娟这话,才是主要目的。
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至少没宰客吧,刚才买的香火都便宜,别人也确实陪着逛了这么久,不过李美欣的心思却在寺庙外面的森林中,景观城中不缺千年古刹,缺的是自然山川风貌。
“留宿就算了,上点茶水和小吃吧。”这话是张兵接下的,既然来了,不消费点也说不过去,另外他也有些事想打听,先休息会,在去森林里游玩也不耽误。
第二十二章 巧合
不多时,几人就移步去了茶楼,而在茶楼后面有一个餐厅,如果客人要求,也会卖荤菜,这点就不太好了。
虽说佛教最开始并非戒荤,但这是寺庙,还是不卖荤菜为好。当然,出了寺庙大门,也就无所谓了。
张兵三人只是要了茶水,另外有当地的特产,芝麻糕、花生、核桃等。消费也确实不贵,这跟当地的物价有很大关系,比如在景观城里,三两面条普遍要十元以上,而在北斗镇,才四元五毛,一碗豆花加米饭随便吃,也才五元钱。
又比如北斗镇的茶馆里只收牌钱,茶水免费,无限续杯。这就是地域的区别。
这会茶楼里,到也有三四个工作人员,张兵的口才也不是盖的,聊了会,就套出了不少曾娟的话来。
曾娟在寺庙茶楼上班,到也是朝九晚五,一个月工资仅九百元,包一顿中午饭,月休两天。这工资水平,有些惨淡了啊。就这,还是通过关系来的,曾娟是镇上的土著,父母是以前公社时期福利社的职工,到了九十年代初,就下岗了。又因为老房屋比较偏僻,没在镇上大街边上,所以虽然是土著,但家庭条件其实不太好。
就在张兵,正想进一步了解一些镇上的文化时,却被李美欣给打断了,嚷嚷着要去林子里玩。王雪梅竟也附议。没办法,茶楼里坐不住了。
“张哥,茶杯我给你们留着,等会咱们接着聊。”曾娟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去林子里的小门口。
结果,刚等离开曾娟的视线,李美欣就没好气的说道:“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原来你就是这样子忽悠小妹妹的啊。”
张兵颇为无语,“我是这样的人吗?”
王雪梅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赞同谁的话。
真正踏入山林中,才能知道它的风貌,远比外表看起来还要美,张兵把注意力放在山川地势上面,虽不靠相墓为生,但却忍不住探寻风水宝地。
何况,谁说山川之中,只能寻阴宅,在这里,也能出高品的阳宅。
在寺庙里没见到旁人,但在林子里却碰到了,只因山上物产丰富,不少人拖家带口的来采摘。
“小孩,你们的黄果兰在哪里采的。”李美欣的声音传来。
张兵回身一看,却见有两个大汗淋漓的半大孩子出现在视线中,为首的孩子提着一个竹篮,里面全是黄果兰,橙黄色,香气似桂花,比兰花更浓。算是蜀地最香的两种花之一,另外一种就是栀子花。
但栀子花过大,枝干也太小。黄果兰就不一样了,花朵细长,树干枝叶茂盛,一株老数能采摘出一篮子花,在花季时,很多人喜欢用针线把黄果兰穿起来,挂在衣服扣子上,能保持一整天香气环绕,比高档香水都管用。
节期时,街上也有人贩卖,约莫一元钱一串,每串两到三朵花。
“前面树上讨(摘)的,还有好多呢。”小孩这话,多半是下意识的忽悠了,怕手上篮子里的花不保。
结果,等李美欣说愿意花钱购买时,又爽快的让他们随便挑,就这样,张兵三人身上都放满了黄果兰,香气环绕,心神也为之大震。
跟着又陆续见到了摘桃子、李子等行人,大人小孩,男女老幼都有。
也有人来挖草药,寻兰草等等,整个凤凰山顶,相对很平整,四面绝壁,植被覆盖面积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只有小路可走。
平均海拔六百多米,最高也只有七百米出头,总面积有三千多亩,除了寺庙,住在山上的人家,不超过五户,原生态气息十足。
加上,整座山脉,呈现出凤凰展翅的形态,也因此而得名,让人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山上的野果树是有的,但基本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不熟悉的人,也不容易找到。不过张兵舍得花钱,陆续碰到人,就采购一些刚摘的物产,到也收获颇丰。
一路走走停停,全然忘记了时间,竟走到一户村民房屋前,狗吠声让山上多了些居家气息。
“哇,好多果树啊,那边还有玉米庄稼。”李美欣叫嚷着,飞快来了次五连拍,可惜,网络很差,不足以支撑她上传到网上,但也无法减缓兴致。
“走,进去歇歇脚,我们也该往回走了。”张兵看了看时间说道,徐家或是王家的晚饭,都在六点左右,这会已经下午四点了,在减去开车的时候,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多点让他们在山上游玩。
“我去叫门。”王雪梅当先推门走进了这户人家。
谁知里面的狗并没有拴住,凶猛的冲了上来,引得李美欣惊声尖叫,王雪梅别看身子小,却一点不怕恶狗,身子微微一蹲,恶狗反吓得不敢上前,只知不停的吠叫。
“大黄,快回来。”屋主出现了,这房屋入门处略低,要往上爬一段石梯才能进正门。
出现的是一个老妇人,王雪梅说明了来意,很快狗就被栓了起来,张兵三人也被请进了屋子里。
老人此时一个人在家,儿子与媳妇都到镇上去贩卖东西了,要傍晚才得回来。张兵与老人相谈甚欢,一直在询问凤凰山以前的事,包括传闻等等。
两女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趣了,李美欣便说要去屋后看看,顺便摘点水果,摘完了一起算钱购买,张兵由着去了,他继续留在屋子里与老人言谈。
“老人家,最近有没有外人到山上来寻宝?”张兵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老人回道:“不晓得啊,宝贝哪有那么好找。”
张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才就聊到了宝藏的事,但又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说是在月圆之夜,在某个地方,按照特殊的步伐,还要念口诀,才能找到一箱金元宝。
当然,老人的话不可能说得这么清晰,这个版本算是张兵自己归纳出的。凤凰山的几户人家,都相隔甚远,最近也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通讯也不发达,但都已经在山上住过很多代了,没有一户找到过宝藏。
且见过前来寻宝贝的人也不少,但都是玩乐性质,以小孩居多,成年人反到不会干这种没影子的事。
张兵心中一动,又问:“上前天,是不是有一群孩子跑山上来玩了,有七个孩子,里面有十二三岁的女孩。”
“你说的是薛家的小丽她们吧,我上前天,到是见过。”老人一口就回道。
张兵连忙询问,因为想到了那个放羊的小女孩子,也是叫薛丽,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如果是真的,那在水库失踪的吴红,竟是跟薛丽一起上山不成。
ps:状态不佳,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章,明天争取三更。
第二十三章 扑朔迷离
“老人家,你说的薛丽是不是家里放羊的那家?”
老妇显然有些意外,“就是那家的孩子。我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平时也不会出门,上前天小丽带着几个孩子,到我这儿来讨过水喝。”
“讨”这个字,在当地绝非乞讨的意思,而是约等于:摘、拿、要、问等等含义。就连摘自家的果子,都会说,到树上去讨。
张兵目光炯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却又一一否决了,水库事件本身,他从一开始就排除了谋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竟然会有信号,电话是王川打来的,一接通就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吴红已经找到了,但却早已经毙命。没找到之前,还有那么一分侥幸,但现在是彻底没了,人死如灯灭,也正应了那句:“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
吴红的身上,没有伤痕,也应了张兵的猜测,可以排除他杀。
“老人家,你另外有没有见过三个大汉上山,那三人,一看就是恶人。”张兵收拾好心情,问出了另外一个猜测,他总觉得遇见两次的那三人有问题。
老人摇头,“没有见过。”
张兵沉吟了一下,又与老人聊些生活上的事,比如家里有几亩地,年收入如何云云。老人面善,或是平时也找不到人闲聊,对于张兵的问题,都详细的解答了,也附带一些家常,有些张兵听不懂,但也丝毫没有不耐烦……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都没见两女回来,张兵忍不住挂了个电话过去,结果两女的电话都打不通,担心两女出什么事,他便寻着两女走时的方向找了过去。
边找边呼喊,房屋后面有一些开垦出来的山地,大多种上了玉米,在田埂上,也种了不少果树,李子、桃子都挂满了枝头,却又不见两女的身影。
这让张兵开始焦急起来,“李美欣、雪梅,听到了吗?”
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王雪梅,连接接通,“哥,美欣姐她的脚崴了,你快过来接一下。”
张兵顿时无语,也想到李美欣今儿穿的是带高跟的凉鞋,又担心电话信号突然断了,连忙问清方向寻了过去……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找到了坐在路边的两女,还好,衣着都完好,基本摔过跤,伤势也不会严重。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张兵上前就蹲了下来,轻轻抓起李美欣光滑的左脚,鞋子已经脱了,而脚背也微肿了起来。
“哎呀,疼!”李美欣眼眶中有泪花打转。
张兵一笑,这次是真的在心里偷笑,“你还知道疼啊。”
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李美欣也听出来了,猛地在他胳膊上揪了一下,只掐上一点软肉,动作快到了极点,让张兵在毫无防备之下痛得直咧嘴。
“好了,还不老实点。”胳膊虽痛,但张兵没有躲闪,只因怕不小心在伤了李美欣的脚。
但也颇有些报复式的捏了几下,跟着判断道:“没多大问题,只是有些胀气,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痊愈。”
“啊,要这么久啊。”李美欣这下是真要哭了,明明是出来自驾游,现在还让她怎么开车,回去后也不方便在找工作上班,这下真完蛋了。
“现在还能走吗?”张兵轻轻把李美欣的小脚放下,手却一直搭在上面,虽然不想承认,但女人的小脚真的挺美,也非常滑嫩,让他摸着很是舒服。
“当然不能了。”李美欣白了他一眼。
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张兵背着李美欣回去,女人的个头有近一米七,王雪梅只有一米六多点,除了张兵,在场也找不到别人来背了。
张兵也突然明白报应不爽这四个字,早晨还曾笑话过徐帆背王家姐,累得跟狗似的,现在却变成了他。
“上来吧!”张兵蹲下身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李美欣一憋嘴,在王雪梅的搀扶下,有些报复似的一下扑到张兵背上,让他差点扑倒在地,摔个狗啃泥。
但最终张兵却稳住了,男人嘛,腰部力量最重要,以往没少锻炼,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李美欣不是他唯一背过的女人,应该说多到不花点时间都算不清以前背过多少。
但此时,李美欣却让他记忆深刻,或因两人身上的黄果兰花放多了,阵阵香气缭绕,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双手自然的往上移了一些,狠狠抓着一对修长的大腿,丝质面料如纱,那种结实、浑圆、弹性十足的触感更加强烈。
背上的李美欣可不是那种敢怒不敢言的主,但又分不清他是否是故意,最后化为一记攻击,在张兵胸口抓了一把,疼得他脑门上瞬间见了汗,心虚之下,手也往下滑去,移开了大腿上部的位置。但背上压着的两个面团,却做不得假,真材实料。
“雪梅,你们怎么跑这么远来?不是说在屋后摘果子吗?”张兵转移着话题。
李美欣抢着回道:“是我啦,想过来多拍些照片,后来我看见一只野鸡,就追了下去,然后就把脚崴了。雪梅把我扶到路边,实在走不动了,你的电话又打不通,都快急死人了,都怪你,也不知道跟我们一起走。”
“是是,都怪我,回头你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张兵也有些后怕,万一两女有个好歹,那就真的大发了。
回过神来,见王雪梅孤伶伶的走在前面点,瞬间让张兵内疚起来,他心中最紧张的,其实是王雪梅,不然也不会被补刀成功,但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假装刻意的去忽略。
“雪梅,等你在家里空了,就到景观城来吧。”这话他说得很认真。
“好啊!”王雪梅回过头来,脸上挂着笑容,就如三年前一般,张兵对这样的笑容,丝毫没有抵抗力,一阵失神,差点脚下一滑,酿成悲剧。
可他瞬间又清醒过来,因为事实又一次证实,在紧张王雪梅的同时,他依旧无法抗拒其余的美色,抓在李美欣大腿上的双手,让他产生了男人该有的念头。
就在王雪梅回过头去的一刹那,张兵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不知何时,李美欣一下咬在了他的肩头,不仅留下了口水,也留下了牙印。
“你就是一个混蛋。”李美欣对着他的耳朵哈着气。
张兵气急,一下在李美欣的大腿内侧抓了一把,算是报复了,结果他另一边肩头又中招了,再次留下了牙印。
这算是古人所提醒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吗?玫瑰虽艳,可却带着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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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归途
再次回到寺庙,因为李美欣意外崴了脚,导致游玩的事,自然无法继续了。时间也差不多,现在就回白沙乡去。
王雪梅拉开车门,张兵背着身把李美欣放到座位上,但因为空间有限,让他的右手在抽离时,不小心滑过女人两腿之间不该触碰的部位,张兵敢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有心的,但仿佛已经坐实了他混蛋的称号。
“拍!”李美欣反应强烈,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张兵只能庆幸没被王雪梅看见,面不改色的出声道:“雪梅,你照看下阿欣,我先给徐哥打个电话。”说着就快速闪到一边,不敢看李美欣的眼神。
二十多分钟后,车在镇上一处诊所外停了下来,虽然张兵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但李美欣的脚还是找专业医生看看为好。
最后确诊,真的没啥大问题,但也开了一些药,原本是让打点滴的,但这个还是拉倒吧。
因为不方便,晚饭就直接回王家了,依旧有五六桌食客,都是附近王家的亲戚。远客走了,张兵也终于落得一间单独的房间。
晚上,没有争夺到平板,张兵只好边用手机上网,一边看着电视,也说了明天就回去的事。王父王母都出声挽留他们多玩几天,但因李美欣的脚崴了,留下来也不方便游玩,索性就先回城里。来日方长,以后随时可以来玩。
“哥,过段时间我就到城里来。”王雪梅小声说道。
张兵老怀大慰,这话有些过了,但确实很高兴,“丫头,要进城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有空,就来接你。”
“好啊!”王雪梅脸上绽放出神采,或许还有希望吧。
而张兵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或许真如李美欣之说,在感情上,他就是一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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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历六月三十号,过了今儿就正式进入七月了,张兵早早便醒来,稍稍有些起床气,耳边传来鸡鸣狗吠声,这才反应过来是在王家。
穿戴好,一看时间,这才刚刚七点过,出了房门,见厨房里的灯亮着,王雪梅在院子边洗着菜,见他出来,马上就脆生生的叫道:“哥,你怎么不多睡会。”
“醒了就起来了啊。阿欣呢?”张兵说着就去取水漱口,早晚漱口这事,他从来没马虎过,因为平时偶尔会吸烟,所以不想把牙齿给熏黄了,一口洁白健康的好牙,不仅吃饭香,也是把妹大杀器。
“美欣姐还在睡呢。”
王父在厨房烹饪,王母已经出发去通知附近的亲戚过来吃早饭,席面还有些剩余,这种天气,不赶紧消化掉也会放坏,农村就是如此,回笼席都是要统计之后专程去叫人的,不然别人要是主动来了,饭菜却不够,那就尴尬了。
而王雪梅的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了,王家姐嫁了后,如今家里就三口人了。但土地面积没有变,说起来,农活比以往还要繁忙一些,所以王雪梅在九月前,暂时无法去城里,需要留在家里帮忙。
等张兵洗簌完,还不见李美欣从屋里出来,王雪梅也去厨房里帮忙了,通知的早晨八点半吃饭,王家的亲戚们还要等一会才上门。
一时间,张兵相当无聊,便寻思着去把李美欣的平板拿来查点咨询,他自己也有平板,还买过多个,但都陆续送给前女友们了。
每次分手,他基本都是净身出户,除了家里分的房车铺面,他都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了。
思索间,就到了王雪梅的房门口,本想敲门,但门却没关,想到反正有蚊帐,就大步走了进去,果然蚊帐放了下来,小窗户透露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隐约能看见李美欣还在呼呼大睡,张兵一笑,走过去,轻轻掀开蚊帐一角,顿时就傻眼了,然后赶紧放下蚊帐,倒退五步开外。
假装咳嗽两声,轻唤道:“阿欣,醒了没,把你的平板借我用用。”
李美欣原本没醒,却被他叫醒了,打了个激灵,连忙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一见蚊帐好好的挡住视线,不由大松了口气。
但心情却不太好,嚷嚷着,“烦都烦死了,干嘛要吵醒我。”
张兵深呼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荡,没想到女人的身材竟然好到爆了,虽然只看见一个背面,但却是三点式,那水蛇腰、肥臀、修长的大腿,无不惹人躁动。
“呵呵,脚好点了没,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啊。”说着就大胆的走过去,再次掀开蚊帐,且顺势坐到了床边。
昏暗的房间中,李美欣斜了他一眼,“被你说中了,我的脚都肿了,昨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我给你看看吧,要是严重,还得去医院。”张兵说着就见李美欣主动把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但也仅仅只露出了脚,上身更是夸张的双手抓着被沿,盖在了脖子以上的位置,生怕走光似的。
张兵心道:“早就看过了。”但这话可不敢说出口,不然很可能会被追杀。
灯打开了,轻轻抓过小脚,仔细端详,确实比昨天肿得厉害,血管也凸显了出来,崴脚之后,会有淤血聚拢,等散了自然就好了,看样子,要想好得快一些,还得去打点滴。
“没太大问题,下午回了城里,我就送你去大医院。”说着,就把手松开了,跟着起身,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平板,“我先出去了,你再好好睡会,等你睡好了,咱们在出发。”
看着张兵的背影,李美欣有些怔怔出神,本以为张兵会乘机占点便宜,没想到什么都没做,轻皱了下眉头,有些看不懂他了。
但临出门,张兵再次背她时,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让李美欣恨得牙痒痒,有外人看着,只好努力克制咬上张兵一口的冲动。
“呼,阿欣,你也该减减肥了,昨天背了你,到现在我的腰还在痛呢。”张兵开了个玩笑,李美欣这叫标准身材,前凸后翘,无论那个部位减了都是损失。
“去了的,老娘可一点都不胖。”李美欣爆了口粗口,却是被气急了,大腿处被张兵抓过的地方全是汗。
王雪梅一家子,这时也跟了下来,提着不少东西,也不问张兵,直接就给塞在了后备箱里,张兵自然不肯要,推脱了一会,最后还是收下了。
“哥,你路上慢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王雪梅眼眶着带着泪花,可父母就在一旁,她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张兵有那么一丝冲动,想把王雪梅揽进怀里,不过也克制了,别人父母都在呢,最终只化为一句:“回吧,有事电话联系。”
顿了下又道:“叔叔阿姨,你们有空都到景观城来玩,打个电话,我就来接你们。”
好一会,这才得以上路,直到王雪梅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张兵才重重的叹息一声,这算是,再次补刀成功吗?
一直到接近镇上,张兵都一言不发,谁都能看得出他情绪有多低落。
“喂,你能不能高兴点,雪梅不是还没嫁吗。”李美欣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是啊。”这也算是一个安慰吧,张兵双眸中又恢复了神采,看了李美欣一眼,让后者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
这一刻,张兵给人一种想爱又不敢爱,对感情小心翼翼的痴情气质。但瞬间这种感觉就被击碎了,因为李美欣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在半个小时前,背着她时,还乘机占了小便宜,还有昨天也是,甚至于王雪梅就在一旁。
试问,这是一个痴情男子能干出的事情吗?
她没有给张兵致命一击,已经是看在张兵做朋友还不错的份上,断然不可能在生出别的想法来。
车行驶过小镇,渐渐的驶过凤凰山脉的范围,张兵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他有一种感觉,他还会回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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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意上门
归心似箭,纯属扯淡了,张兵原本是打算多待几天的,但计划不如变化快,不得不提前打道回府。
相比来时,归途中就轻松了许多,原路返回就可。李美欣暗自郁闷,不仅驾车泡汤了,连带游玩也给夭折,但依旧比较开心,长期在城市里工作生活,偶尔到乡下转转,绝对是不一样的体验,也能释放积压的不愉快。
“对了,张兵,你是哪里人呢?”
“外地的,怎么,查户口啊?”张兵调侃,这话一出,就知道要糟糕,果然李美欣作势要攻击,但因他开着车,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落到什么地方。
“啪!”最后,张兵的大腿中了一巴掌,若把前两日都算上,他前胸后背、大腿、臀部,貌似都已经失贞了。
但反过来,貌似他也占了女人不少便宜吧,算了,大男人何必斤斤计较,管它沧海,管它桑田,都随风去吧。
“疼不疼?”李美欣抽回手,打了人之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兵笑道:“你确定你是个家居设计师,而不是敲榔头的家具师傅?”
“你,你再这样乱说,我以后就不跟你出来了。”李美欣把脸别到一边,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张兵心道,“我哪还敢跟你出去啊,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面跳吗。”
但嘴上却道:“好啦,你喜欢打就打吧,不过先说好,不准打我的脸。你也知道我脸赞出身,以后要靠脸蛋吃饭的。”
“我呸,就你,还脸赞?”李美欣一脸不屑,完全不敢苟同。
“怎么,难道你没发现我的脸属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赞吗?”张兵这会可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李美欣当然不赞同了,两人就这样一路吵吵嚷嚷的回城而去。
直到张兵被打了第七次,终于抵达了景观城,对于李美欣,他下定决心要敬而远之,从此相忘于江湖。
但事情又怎会全如他的意,带着李美欣到医院检查后,果不其然,医生告知必须打点滴,一上来,就陡然建议开一个星期的点滴。
张兵大叫坑爹,自作主张,以时间挪不过来为由,让医生安排先输一天的液在看情况。
好在,一次只输液两三个小时,傍晚时,他就把李美欣还算完好的送回了家,突然有些后悔,两人怎么就成了邻居,大门相隔不过短短三米,客厅之间也只有一墙之隔,彼此在客厅里说话大声点,对面都能听见。
“美女,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不过要趁早,我说不准就有事要外出了。”张兵这会正在李美欣家里四处打量,不时翻看冰箱什么的,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他自己家。
“喂,你还是叫我阿欣吧。你帮我把冰箱采购满吧,都怪你,我脚崴了,后面半个月连工作都不方便找了。”李美欣卷缩在沙发上,使劲按着遥控器。
张兵笑了笑,从冰箱里淘到罐红牛,没客气,直接拉开喝了起来。
谁知,李美欣又补充道:“你能有什么事,不会刚回来就想去把妹吧。小心我跟雪梅拆穿你,到时候看你不躲在角落里抹眼泪。”似是想到了那一幕,女人自顾格格的笑了起来。
“我没那么不堪吧。”张兵郁闷的把红牛一饮而尽,拉罐随手扔在茶几上,丝毫没有要收拾的意思。
“我是说可能会出去办正事,最近有些经济危机,准备接点业务补贴家用。”
李美欣挑眉,“你能接什么业务?”
“看风水啊,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先歇着,我先过去做晚饭,好了叫你一起吃。”说着,张兵就潇洒的走了。
“喂,你把我的钥匙留下啊,你,混蛋!”女人投出一个抱枕,但已经晚了,男人抢先一步关上了房门。
回到家中的张兵,不免有些触景生情,上一任虽然女友相处不到两个月,但终归在一起过,这才分开不到一星期,有所挂念,再所难免。
但很快,他就进入了忙碌中,把简单的行李整理好,然后打开王母准备的东西,好家伙,还真是丰富。
一袋粉末,他研究了一会,才认出是红薯淀粉;一个五公斤的酒壶,拧开一闻,应该是菜籽油了。还有一袋核桃,十几个带壳的嫩玉米……
全部加起来,都值三四百元钱,受之有愧啊。他与李美欣加起来,收了三百多的红包,爆了的轮胎是王雪梅给的钱,还有这些东西,已经能抵消给他的红包。何况还大吃大喝了两天不是。
算这些完全没意义,还是先把伙食解决了吧,李美欣行动不便,他也不好一个人跑外面吃,既然有玉米,那就熬个玉米粥,吃了大鱼大肉,也吃点清淡的。
也不忘给王雪梅挂了个电话,一聊就是十几分钟,一改之前惜字如金的态度。
“美女,呃,阿欣,吃饭了。”张兵用钥匙打开了隔壁房门,差一点又想倒退出去,但见李美欣身着短衣热裤,正依在沙发上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怎么自己洗澡了?”
“怎么不能?”李美欣双眉一挺,带着杀气。
“我是说,你不是行动不方便吗。”张兵还真没别的意思,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李美欣可不是小草,而是带刺的玫瑰,敬而远之为妙。
“走吧,移驾过去吃个便饭。”
“钥匙先还我。”李美欣伸出藕臂,十指如葱,或是因为刚洗浴完,肌肤白里透红,让人想咬上一口,试试是不是苹果味,忽然也可能是苹果醋。
张兵一笑,随手把钥匙还了回去,刚才不过是开玩笑。
“你的屋子还不错嘛!”这还是李美欣第一次走进他住的房屋,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奇妙,虽然不想承认,但经过这次自驾游,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过奖,快入桌吧,不然一会饭菜就凉了。”
李美欣点点头,发丝如瀑,披在肩头,安静时多了几分淑女气质,但这只是表象,这点张兵深有体会,因为他的翘臀都没保住,昨儿被打了一巴掌啊。
花生猪脚、泡椒凤爪、香辣掌中宝。猪、鸡、鸭的爪蹄全齐了,不是张兵有意恶搞,让女人以形补形,而是这三个菜都是王母塞后备箱的熟菜。
其余炒了个土豆丝,西红柿鸡蛋,这就是他忙活一个多小时的成果。
“你这也叫土豆丝?都切成片了,西红柿也不知道去皮,这么老,怎么吃啊。”李美欣话是这样说,但筷子可没停。
张兵只当没听见,自顾啃起了猪蹄,姑且先照顾女人几天,等她脚伤渐好,他便深藏功与名,千里不留痕。
“粥熬得到还不错呢。”李美欣说这话的时候瞄了他一眼,却没得到回应,不由有些生气。
正巧,张兵的电话来了,便先闪人。
“张哥,有个业务,你接不接?”电话里传来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
张兵一手还抓着猪蹄,含糊不清的回道:“具体什么业务?”
客厅里李美欣竖起了耳朵,眼神乱瞄,似在偷听,又似在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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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相地先生
“不算什么大业务,有个小老板拿了块地,准备建工厂,想找人看看地基。”
打电话来的男子名叫李纯,与张兵是在夜店里认识的,但实在愧对李纯这个名字,这人可一点都不纯,只因李纯在好几个要害单位有关系,之前已经与张兵合作了好几次,还算愉快。
“价格怎么算?”张兵从来不接价钱太低的零散活,哪怕只是举手之劳,也懒得跑上一趟。
“有五万的辛苦费,老规矩,我四你六。”
对于这个价格张兵还真没什么兴趣,别看能分到三万,但他出手,是有原则的,拿人钱财**,每次相地,花费的时间精力都要折算成本。尤其是看地基,远比直接看现房要复杂得多,也容易砸掉招牌。
“张哥,你别嫌钱少,以后陆续都能接到工厂地基的活,东面要规划成工业区了。现阶段在迁移小厂子,后面会有大企业入驻。”李纯或是怕他没兴趣,多提了两句。
“好吧,时间地点,你稍后给我发过来,我正吃饭呢,回聊。”张兵应了下来。
他接的业务,总结起来,算是“相地”,而他,自居为“相地先生”。事实上,专门替人看风水的应该称为“阴阳先生”,只是因为受到佛道迷信的影响,很多人把阴阳先生认为是能沟通阳间与阴间的神秘人物,搞得太过迷信化了。阴阳二字,其实是很纯粹的,它的本意是解释难以理解的自然现象,所以阴阳又是很广义的,可以表达日月、光暗、天地、正反、雄雌、君臣等等,但凡世间之物有所对立,便能用阴阳来表达。
绝不仅仅只是指阳间与阴间,因为万物皆有阴阳。
而风水真正的起源,是原始部落时期的人类择地而居,原始人多选择食物丰富,温暖避风的居住地,这是人类适应环境的法则。在到后来,参杂进了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八卦易理、九星投影、包括佛教的转世轮回、因果,以及道教的鬼神、方术之说等。最终形成了迷信色彩浓厚的风水堪舆学说。
张兵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迷信之人,也可以用“生活”与“工作”来解释,一个事业上的成功者,往往要学会如何把工作与生活区分开,也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干活”时,他是深信自己的堪舆相地本事,不干活时,对于风水一道,就不在关注了。所以旁人也很难发现他的兼职。
另外,虽然相地先生这称呼,或许没有阴阳先生来得好听,但其实干的活差不多,偶尔接一次活,足够他平时花销了。当初会搞这个兼职,也是阴差阳错造成的,虽然不想自恋,但他在风水堪舆这行业,天生就很有天赋。只需付出百分之一的努力,便能有所斩获。
一个人的出生来历为天定,但却能通过后天改变,如若不能改变,也不会有修佛、修道、人定胜天之说了。同时也暗合八卦理论,仅仅只是出生基础好,那么只是容易获得成功罢了;反之,出生不好,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无所谓公平,因为到死的那一刻,才会最终盖棺定论,之前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风水又可以解释为“藏风聚气”,而风水宝地,也多指:盆地、水源、肥沃、交汇、横亘、高地、岛屿等等。
这些在张兵相地之时,都会运用,因为他是理气派,所学超级复杂,集合众家所长,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搞晕了,但这也是打牢基础的关键,技多不压身,只有量的积累,才会产生质的变化。
所以每次堪舆相地,他都非常用心,绝对不会马虎了事,这也是他做人的原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放下手机,继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
二十分钟后,李美欣看着张兵在厨房里刷饭,大眼一咕噜,跳着脚进了卧室里,很简单的装饰风格,实在入不了她的眼。
反到是旁边的客房里,让她有些意外,说是客房,实际是一个书房,三个大书架拼凑在一起,占了两面墙,还有一个办公桌,桌上有一个台式电脑,其余摆放的都是文具。
一走进屋子,就有一种身处在书海中的感觉,粗略扫了眼架上的书,没想到还分了类,涉猎很广泛,仿佛来到了一间缩小版的书店。
回头瞄了眼门口,不见张兵的身影,李美欣便大着胆子取下几本书来,扫了几眼又放了回去,心中已经有底,这些书竟然不是摆设,都有翻动的痕迹,甚至书中还有笔记。
这时她发现有一本书单独占了一格架子,还用红布铺垫,忍不住好奇,取下来一看,只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毛笔字:《撼龙》。
严格说来,这并不是书,而是人为做的记录,李美欣翻开第一页,便被吸引了。
起始的日期是两年前,记录的是张兵第一单生意,收入八千元。详细的记录了过程,还画了草图,包括总结,还有事后追踪。
跟着后面同样是一桩桩生意,也点出了张兵小时候的名字,是叫张撼龙,到九岁时才改为了张兵。
“美女,人跑哪里去了?”张兵扭了扭腰,刷饭这活就不是男人该干的事,长此以往,会严重影响到那方面的战斗力。
“来了!”李美欣连忙把笔记放好,心跳得厉害,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她实在没想到,张兵还真的在给人看风水,而且还挣到钱了。难怪,他没上班,依旧过得好好的,还买了车,原来是有这项收入来源啊。
只是给人看风水,也没什么不光彩的啊,怎么不说出来呢。周围邻居知道了,多少也有可能照顾到生意啊。
“在干嘛呢?”张兵也走近了书房,见女人在发愣,不由调侃了一句。
李美欣直接回了个白眼,“随便看看不行吗?你都把我唯一的一罐红牛找出来喝了。”
“放心,我马上就去给你把冰箱采购满了。来吧!”张兵说着就背过身去,身子略蹲。
“你做什么呢?”李美欣疑惑。
“背你去超市啊!”张兵回过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似一头饿狼。
“你混蛋,啪!”
张兵的屁股又中标了,再次被打了一巴掌,李美欣反应激烈,连他想搀扶都不行,自行单脚跳着逃也似的回了隔壁自己屋。
而张兵这时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总算把麻烦打发了,虽然付出了点代价,但总算成功了不是,相信李美欣不会召唤他了,从此过得上清静的日子。
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书房,取下笔记本,翻到后面干净的一页,落笔写道,阳历六月二十八日,北斗镇游历笔录。
一个小时后,他根据记忆画出了凤凰山的地势图,虽不敢说全对,但也有五六分相似了。
“还真可能出龙脉!”张兵对着草图喃喃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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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来龙去脉
凤凰山并不是长方体,也非正方体,而山顶虽然相对平整,但依旧有起伏。
按风水宝地的说法,蜀地本为盆地,凤凰山虽缺水源,但在山下却有一条溪流;肥沃程度不是指土地肥沃,而是指物产,毫无疑问,凤凰山物产丰富;且还占了横亘、高地之貌。
穹窿地貌,可以说是地壳运动,也能言龙脉在活动,或是地中大龙翻了个身。
若是张兵能堪舆清楚“来龙去脉”,便能找到北斗地区龙穴的集结之地,寻准之后,埋上一枚铜钱,或是插上一根针,那么这处龙穴,就是有主之物了。倘若已经被人抢先,张兵即便寻到,也动不得,不然就是破坏行业规则,最后是要“斗法”的。
所谓“来龙去脉”,原是古时风水先生的说法,认为山势如龙,从头到尾都有血脉连贯,走势和去向像龙体一样起伏。
龙脉并不少见,但是却有“真龙”与“假龙”之分,真龙自然少之又少。
奈何,张兵是理气派,对于形势派的捉龙点穴,只是了解一些皮毛,或许能判断某地是否有龙脉,但却无法捉到定住。
如果真要去北斗镇寻龙穴,他必然要组织起一个小队伍,协同合作。
但这事,暂时不考虑,他家之前祖上多代都是代传,现在父亲不过四十有五,正当壮年,他就更不用说了,这么早寻找龙穴墓地根本用不上。
至于说寻到后,卖与别人,那就更扯了。他又不是揭不开锅,每捉一条大真龙脉,都是在损害气运,这是用钱财买不来的。
虽如此,他还是仔细把北斗镇的大概情况描绘了下来,且挑灯夜战,上网查询关于穹窿地貌的一切相关资料,先做好记录,留待需要时在出手。
龙脉一事,还是应了那句话,既然起初相信有,那就应该无理由的继续信下去。
ok,笔记本一合,暂且收工,相地堪舆只是他的兼职,连副业都算不上,更多的只是爱好。但他的爱好何其多,时间要合理安排不是。
跟着张兵便出门去了,不得不说,城市与乡村的差别确实非常大,不光是物价,更多的还是环境。
“小伙子,有几天没见你人了啊。”
张兵接过香烟,应该说是有几天没来照顾生意了吧,没一会,张兵就忘记了出来的目的,跟着去周围的朋友哪里打了一圈,他的朋友很多,但说起来,又都不是很铁的那种,或许还是他自身性格的原因。
等到天色已晚,这才猛然想起采购的事,还好,城里购物方便,花了点功夫胡乱选了几大口袋商品,忍住想去喝一杯的打算,迈着步子回家去了。
“你干嘛!”李美欣的房门还是敲开了,但却只是半开,跟以前一样,没有要请他进去小坐的意思。
张兵也乐于如此,把东西往里面一递,就潇洒的回屋了。
洗簌完,躺在床上,打开通讯软件,消息不断闪烁,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不过至少证明的他存在感还是很足。
但其中有一条信息,却让他愣了半晌,信息是前女友发来的,很简单的一句话:“我去外地了,恨你一辈子!”
人非草木,张兵又岂是铁石心肠,或许,在没考虑清楚前,不能再进入下一段感情了。
翌日一大早,张兵就已经起身,他信奉的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但往往都醒得比较早,他是没有正经工作不假,却很少宅在家中。
但说是早,也是相对而言,上班族们,早就出动了。张兵缓步进了电梯,没想遇到一个熟人,社区里负责管理信件的工作人员,名叫罗莉,近三十岁的年龄。
如今虽然快递满天飞,但是邮局的信件或是包裹还是直接走社区,然后再由社区电联通知领取。
张兵领过多次信件,加上住同一个单元楼,所以就混熟了,“罗姐早啊。”
“还早啊,我今天都迟到了。”罗莉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照镜子,显然是起迟了,连梳妆都来不及。
而此时张兵心中一动,一手背在身后,飞快起了一卦,用的正是当日在水库时,风水老人方老师用过的小六壬预测法。
相对比较简单,只掐六个指节,分别对应:大安、留连、速喜、空亡、赤口、小吉。
按签卜来说,六指有一个上上签,两个上签,一个中签,一个下签,以及一个下下签。
从概率学上来说,好坏各半吧,而掐到下下签“空亡”的概率更是极小,但偏偏此时张兵给掐中了,他不是为自己算,而是为眼前的萝莉所掐。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同走了出去,不过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最终张兵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罗姐,你这几天可能霉运加身,自己多注意点。”
玄学中,是信“气”的,不单单只是指运气,但此刻张兵占卜的就是运气,所以说出了霉运提醒。至于泄露天机一说,不敢言纯属扯淡,但天机也管不了泄露个人的气运吧,所以张兵说起来也是百无禁忌,全看当下心情如何。
萝莉一听这话,明显脚步一顿,虽是快三十岁的年龄,但应了“罗莉”这个名字,生了张童颜,只要稍稍装扮下,外人绝对会误以为是二十岁以下的真萝莉。
“少来,你还嫌姐不够倒霉啊,今天上面要来检查,姐偏偏在这个时候睡过头了,真是奇了怪了,闹钟忘设了。”
张兵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提,“那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回聊。”
罗莉是真赶时间,没在多说,迈着步子快速往街道办而去,就在旁边的小区里,几分钟的路程罢了。
刚才的一幕,对于张兵不过是小插曲,至于他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根本没时间,也没那空闲去盯着罗莉,再说,刚才只是随手一掐,不敢说一定准确。
不多时,张兵进了餐馆,照例点了份杂酱面,先把早饭给解决了。
但早餐的愉快,却突然被一通电话所破坏。
“兵兵,最近还好吧!”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这是张兵的生母,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
“恩,还好。”张兵的态度说不上坏,但母子之间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妈想跟你说件事。”张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对于大儿子,她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
张兵深吸一口气,“说吧,我听着呢。”
“是关于你爸的事,你还记得你爷爷活了大多年纪吗?”
一听这话,张兵豁然变色,联想到之前父亲反常的电话,连忙急促的问道:“我爸他是不是生病了?”
第二十八章 四六之劫
“妈也不清楚,一直都没跟你爸联系过。妈是突然想起以前你奶奶在世的时候,说了你们张家的一些事。”
“什么事?”张兵追问,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他跟父母的关系确实不好,但谁家的孩子,又会真的不在乎父母呢。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妈当初刚过门没多久,你爷爷就过世了,满四十六岁的前一天突然过世。那时候你还没出生,爷爷给你取名张撼龙……
你奶奶的丧事,也是妈帮着料理的,你奶奶临终前,让妈在你满二十五岁之前,带个话给你。”
“奶奶让你带什么话?”张兵又紧张起来,当初父母虽然经常吵架,但奶奶在时总是会劝合,直到奶奶一过世,父母就火速离婚了,这也让当时的张兵接受不了。
“奶奶说,你们张家,张家……”
“妈,你到是说啊。”张兵情急之下,难得叫了一次妈。
这让张母瞬间想流泪,但接下来的话,让她难以开口,在儿子的催促下,终于还是说了,“奶奶说,你们张家的男人都活不过四十六岁。你爷爷,你祖爷,老祖宗,都是四十六岁前过世的。奶奶还说,让你早点结婚生子,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爸爸。
算算时间,你爸在年底也要满四十六岁了。兵兵,妈不是要吓你,这些都是奶奶说的,妈也不清楚你们张家以前的事。但妈相信,你还有你爸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张兵沉默着,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不由抓出挂在脖子上的小石头,这是奶奶给他的,说是张家的传家宝。
前日在王家,白沙六老,都曾断言他的寿命不长,在四十多岁时有大劫,难道是真的不成。再联想到上次父亲电话里的反常举动,还真有点似在安排后事。
“无稽之谈!”张兵很想这样判定,因为从易理来说,一个人的出生才是天定,怎么可能提前断定一个人的寿命几何。如果是这样,命数都让天定了,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对,我自己不能给误导了,一瞬间,张兵整理好了思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依旧坚信人定胜天,只要还没盖棺,那么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冷静下来后,便想给父亲打电话,但在拨通前又停了下来,仔细想了想,才打了这个电话。
“爸,等毛毛考试完,你亲自送他到我这里来吧,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上次说弟弟是五号考试,也没几天了,到时候见了父亲再问不迟。
“好,七号就带毛毛过来。”张父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
随后也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面条早已经凉了,张兵一下也没了食欲,放下面钱,直接去了游泳池。他是老顾客了,在游泳池办了季度卡,优惠价九百元钱。而单次收费是二十元每人次,算不上贵,也不能说便宜。
“张哥。”“张哥,来了啊!”
一进去,便有不少人打招呼,无它,除了熟,也因为他的游泳技术好,之前带过几个学生徒弟,后来有学生成了救生员。
所以张兵算是喜欢来这里打发时间,暑假快到了,毕业班的学子们已经放假了,不过早晨的泳池里还比较冷清,正好,可以让他畅游。
稍微活动了下手脚,一个猛扎子就扑进了水中,游了几个来回,只觉得舒畅无比,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上了岸,点了香烟茶水,又取来纸笔,坐在池子边的靠椅上写写画画,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他在画美人出浴。
景观城是内陆城市,见不到海,夏季也不算太炎热,穿着上也比外面保守,哪怕是在游泳池中也很难见到三点式,女人大多都是连身套装,但也足够让人激动了。单是这个游泳池,仅张兵知道的,就有很多匹饿狼经常来“打望”,也就是偷偷打量美女的意思。
“小张,又跑这里来找灵感了啊。”一个壮汉走了过来,三十五六的年纪,又黑又壮,此人是游泳池的老板罗刚,说是老板,其实也就是承包了场地。
张兵一笑,外人只当他是在作画,其实他已经在开工了,昨晚与李纯通过电话后,就把业务的咨询发了过来,不用急着实地考察,因为景观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心中早已经有一杆秤。
易经的基础是伏羲八卦图,张兵要做的就是把八卦印在景观城的地图上,事无巨细自然不可能,地图是平面,这是作为参考罢了。
不过当他接到业务后,定位到某个点时,操作起来就方便了。
景观城这两年都有意打造汽车城,现在看来是确定了地盘,另外有了李纯的内部消息,张兵索性把整个规划的新工业区给定位出来,把风水好坏先给摸透,到时候接起业务来就方便了。
此时正画到一条渠道,说是渠,却比一般的小河流还要急,这条渠道恰好把工业区分割成了两半,也是张兵重点关注的地点,因为方位不同,河流的流向就变了,这在风水中,是大忌讳。
“罗哥,咋了,有事?”张兵停下笔,没办法,罗刚坐在旁边接连吸了五六支烟,不问上一句也说不过去。
罗刚还真有事,只是与张兵并无关系,不过已经问到了,索性就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家那小崽子,都快三岁了,拉粑粑也不知道叫人,你说这,怎么送幼儿园去。隔壁卖皮鞋老谢那丫头,才两岁,都送幼儿园了。
我就琢磨着,我那崽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前几天送医院检查了,啥毛病都没事,今天我老妞(老婆)又给送医院去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烦躁了,一拉裤子就得换衣服洗澡,这大热天的,总不能一直用尿不湿吧。”
这还真是生活琐事,或因这事不太光彩,罗刚又好面子,憋在心里,愣是找不到人说,张兵恰好就当了听众。
不过这事,张兵也没办法,他自己都还算是个孩子,哪能管得了别家三岁小孩拉不拉啊。
但还是顺着接了句,“有多长时间了?”
“好几个月了。”说这话的时候罗刚老脸不由一红,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还是说的宝贝儿子,他已经有一个女儿,现在挣得钱不算少,才生了二胎,终于要了个小子,可谓宝贝得紧。
罗刚的老婆孩子,张兵都见过,因为其老婆偶尔会带着孩子在泳池的小卖部帮忙,平时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几个月时间到是有点长了啊,小便呢?”
罗刚回道:“小便到是会叫人,就是大便怎么都不吭声,我都下狠手打了好几回了,骂也骂了,道理也讲了。你也知道我那小崽子脑瓜子聪明,别的东西一教就会,可就是在这事上,唉!昨儿老谢还问我啥时候送幼儿园,可这情况,咋送啊。真送去了,也是丢人,对孩子的心里也不好。”
张兵还真觉得有点好笑,罗刚其实就是一粗人,居然还懂心里教育,看来,是真的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了。
“我看,还是得从孩子心里上着手,要让他意识到拉裤子是不对的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后面就能慢慢纠正过来。”这就是张兵的看法,人有三急,确实没错。即便是小孩,但已经三岁,至少能开口叫大人,说穿了,应该还是习惯与教育的问题。
偶尔一次忍不住拉了裤子,很正常,这连续几个月,确实也应该引起重视。
“唉,你说的我都知道,为这事,我都学会上网了,查了很多资料,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在网上,见别人家的小孩也有这情况,可是没我家这崽子严重啊,这都三岁了。”罗刚说着又点燃了一支烟,照这么个吸法,也亏得是露天泳池,不然还不得乌烟瘴气,吓跑顾客。
张兵沉吟了一会,原本他另外有安排,但既然已经碰上了,就当中午蹭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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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五祀祭神
“罗哥,有没有兴趣请我到你家里去看看。”张兵冒出这么一句来,他也谈不上是什么热心肠的性子,不过但凡相熟之人,怎么也有几分情面可讲,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当然,也只是看看,不敢保证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看看?”罗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兵笑了笑,也点上支烟,一抬眼,见水中有个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让张兵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认识啊,怎么好像得罪了似的。
没工夫让他多想,罗刚回过神来,不太确定的问道:“小张,你是学医的?”
张兵摇头,“我是学风水的,你要是信这方面,我就给你看看宅子,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过。不过还请不要把我看风水这事传出去。”
堪舆这是他的爱好,算不得谋生的手段,所以并不希望每天都耗费心神狂接业务,且给普通人看风水,收个几百元的费用都是高了,这不是拉低档次吗。
罗刚睁大着眼睛,显然大出意料,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是没有头脑,不然也挣不到家业了,这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骗子,因为类似的事情在新闻上多了去了,他以前不会上网,平时就靠看电视、报纸打发时间。
不过仔细一想,就否定了骗子的说法,他认识张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要行骗,何必等到这个时候,而且今天还是他主动说出了儿子的事。
想到这里,就爽快说道:“好啊,那就麻烦小张你到我家去看看。”他也算是个生意人,张兵这两三年,在他这里消费了好几千,怎么算他也亏不了。在说为了宝贝儿子的事,只要能有效果,花钱还不是小事。
要知道罗刚要二胎,可是交了十万出头的罚款,现在到是能申请要二胎了,可惜当初没赶上时候,在说他的年纪也等不起。
既然如此,张兵把东西一收拾,就去换衣服了,罗刚也同样去换回便装,十来分钟后,两人碰面一起出了泳池。
临走前,张兵往池子里看了一眼,正巧刚才那女子也看过来,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让张兵更加疑惑,但也没太放在心上,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罗刚开的车,跟性格一样,吉普车型,如今开这车的人,真不算多,一是车型太复古,二是并不便宜,国产的也不便宜,若是进口,那就更贵了,年轻人宁愿选择其它拉风的车型。
一路也没说几句,就到了地方,离泳池算是很近,这是一处低层小区,楼高不超过七层,罗刚的家在四楼,没有过多的寒暄,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门口。
一进去,果然如张兵所猜测的那般,虽然装修得还不错,但环境又秉承了一些寻常人的习惯,比如还能看见簸箕等,与城市环境格格不入的用具。
这到了地方,张兵就进入了开工状态,但今儿不算是接业务,所以他没有事先准备,罗盘等堪舆工具也没有带过来,仅仅凭借肉眼看看罢了。
罗刚很是热情的找出一罐上好的茶叶,忙着泡茶,张兵说了句:“我先随便看看,没问题吧。”
“没事,小张,你随便看。”罗刚爽快的说道。
如此,张兵就没有顾及了,按照风水堪舆的说法,如果是一进厅的宅子,那么就在院子中定位,按农村来算,就是以中间堂屋的朝向最为重要,如果两进厅,那就应该在中间的庭院里定位。
换算到现代,就是以客厅来定位了,有不少近代风水师都言,堪舆跟建筑实际上是息息相关的,追朔到源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风水的起源,便是为了改善居住环境。
相家宅,跟相地稍稍有些不同,宅子里最重要的有四个地方,即床、写字台、灶台,以及宅位。
宅位就是宏观方面了,确定整栋楼所在的地方是否为风水上佳之地,这一点,建筑商们,多用南北通透来流程化了。
床位,这是决定健康的地方,主要是看睡觉时头在哪个方向,比如一般不会把床竖着对窗口,而应该横放。当然,不可一概而论,也不可照搬书本,而要因地制宜。
书房,这是住宅的文昌位,这一点主要是用于古时,因为那时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在现代也很重要,哪怕大人没有文化,这小孩总要读书吧。就拿经纪危机来说,其余行业都会受到冲击,但教育业却越来越红火,越是危机,越是要抓教育。
最后就是灶台,这着代表主妇,跟家庭和睦也息息相关。
总结起来,这四点就是,家中男子的前途,女子的贤惠和睦,所有人的身体健康,以及宅子的方位是否为吉。
这便是传统的家宅堪舆要点,张兵在窗户口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以此就以河图确定方位,河图原本就是八卦的起源。因为今天来算是免费帮忙,所以就不用搞那么复杂了,再粗略在屋子里看了一遍,卧室他只在门口扫了一眼,重点是看了厨房,千万别小看这个地方,厨房在一个家庭来说,那是重中之重。
从风水来说,祭祀曰为【五祀】,也可以说从古到今,祭祀就是根据此来的。
有两种说法,一为:“门、户、灶、土、行”,二为:“门、户、灶、土、井。”
这也是祭祀的根源,门神不用说了,哪怕没见过张贴,至少也听说过,而且门神可是五祭之首。户神,这是关乎一户,也是古代的户籍制度有关系,到了现代,也是按户籍划分,每个家庭都有户口本,当然这是概念的说法,传说中,是有户神的,只是现在香火不行了。
灶神,俗称灶王菩萨,这是吸收佛教的称呼而定。土神,也就是所说的土地菩萨,也称中溜,指宅子所兴建所占用的土地。
而行神,现代香火也不行了,这是指路神,祭祀可保外出平安,也跟古时的环境有关系,没办法,古代山路艰险,不光路不好走,也多山贼,猛兽,战祸。
井神,也称井王爷,井龙王等,祭祀古井,这是保水源充足,这跟某些地域有关联,水源丰富的地区,自然就对井神不待见了。
古时还有天子七祭、诸侯五祭、大夫三祭、士子二祭、庶民一祭的说法,古代的平民百姓,一般只祭祀户神或是灶神。
换算到现代,考虑到环境的变迁,在众多祭祀中,唯有灶神最为重要,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厨房或许占房屋的总面积小,但却离不得,人只要活着,就得吃食物。
现今也没了天子与庶民的说法,祭祀一般都归纳成了五祭,也就是祭祀五类神仙。
张兵上次在王雪梅家里,见过北斗镇地区的家宅祭祀,已经走样了。但还是五祭,首先灶神没变,这点延续了传统;跟着把户神变成了观音菩萨,这或许跟当地观音大士的香火有关系;然后把门神变成了诸天神佛,在堂屋大门口对天祭祀,包括玉皇大帝,后土娘娘,各方星宿,以及如来佛祖,文珠普贤等佛教的大佬。
再接下来,把土地菩萨变成了财神菩萨,这点其实说得通,早在古时,一些地方土地与财神是相通的。
最后把井神或者是行神,给变成了路过家门的孤魂野鬼,这或许跟农村迷信有关系。
至于说过世的祖先,亲人等,在祭祀观音大士的时候,连带着就已经祭祀了,但却是分开的,纸钱是烧两堆,一堆给菩萨,一堆给先人们。
五祀,或许也跟“天地君亲师”,这个称谓有关系。
总而言之,平白老百姓,祭祀的时候,别忘了灶神,以及先人们就行了,不用太过在意,也不用太拘泥于形式。
“小张,先喝口茶歇息会,不着急。”罗刚的声音传来,招呼着张兵,礼数还算周到。
第三十章 牛刀小试
确实也谈不上急,张兵其余计划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更改时间,在这方面,他的日子过得相当潇洒。
品了口茶,很不错,是他喜欢的清雅口味,正待张兵要说明一些情况时,忽然传来开门声,罗刚赶忙说道:“肯定是你嫂子回来了。”
却是在换衣服的期间,罗刚给老婆挂了个电话,让其把儿子赶紧带回家,这完全是因为罗刚给误会了,以为张兵要给儿子看相。
张兵到没多想,正主回来了正好,他是理气派,所学很杂,涉及面广,即便看不准,至少也看不坏,所以他毫无压力,也自信满满。
“嫂子好。”
“这不是小张吗?”李红有些惊讶,她不是本地人,当初罗刚在外地打工时好上的,之后就随了罗刚到蜀地。
寒暄了一阵,把始末说了清楚,张兵就把心思放到了小孩身上,小家伙下个月满三岁,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名叫罗家辉,小名家家。
观相虽然分了很多部位,但首先一点,五官端正是基础,在近代,主要是看耳朵,因为鼻子可以隆,眉毛可以修,眼皮可以割,痣也可以去,这些后天成分太影响判断了。
耳朵到是没人会去整,又分观耳形,即轮廓,分内与外,然后就是耳垂,好吧,打了耳洞之后,也稍微会影响判断。
真说起来,还是看掌纹比较准确一些,还是那句话,要根据当下的情况来进行判定。
“家家,快叫叔叔。”李红催着儿子叫人。
小家伙打量着张兵片刻,奶声奶气开口了,“叔叔好。”
“家家真乖!”张兵赞了一声,又道:“罗哥,红姐,家家这面相相当不错,他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呃,说说出生年月日,包括时间。
这点,两口子都记得清楚,当时罗刚可是在产房外掐着秒等候,那种焦急的心态,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这正说着,现场忽然突变,张兵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到李红一把上前抱住儿子,动作麻利地把家家的裤子一拉,完了,已经拉裤子里了。
果然是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真实的看一次。
“家家,跟妈妈说,你要不要拉粑粑。”李红把儿子抱在身前,还算耐心的问着话。
罗刚也抢步过去,半蹲在旁边,温和的说道:“家家,你只要说拉粑粑,就给你买玩具,买好吃的,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可任两口子怎么问,明明刚才还活泼好动的小家伙,愣是一言不发,等了一会,两口子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李红抱起儿子去了厕所,罗刚坐回了沙发上,又摸出烟来,给张兵也发了一支。
“小张,情况就是这样的,你也看见了吧。”罗刚一边说,一边叹气。真说起来,面子到是小事,换裤子洗澡也是小事,他就怕宝贝儿子有什么先天暗疾,现在孩子小,拉裤子正常,要是大了还这样,那可就完了。
张兵一时没接话,因为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按理说,小孩子内急,确实控制力不强,拉裤子正常,但都已经拉了,大人没打没骂的,只是让小孩子说一句想拉了,却这么难。
小孩学会入厕,是有过程的,首先是大人控制,那是很小的时候,然后是让小孩叫喊,最后就是让小孩子单独入厕,不用在麻烦大人。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城里的小孩,两岁读幼儿园的有很多。
家家这情况,还真没办法送幼儿园,送去了,百分百是要拉裤子的,小孩拉了后又不说,确实难办。
没一会,李红就抱着焕然一新的小家伙回到了客厅,直接放到了沙发上,小家伙瞬间满血复活,会跳会闹了,还跑来拍张兵的手臂,或许是想让张兵一起玩。
这时罗刚问了句,“家家,你下次拉粑粑要不要叫人?”
“要叫。”小家伙想都没想,一口就回道。跟之前拉裤子的情况判若两人。
李红又问,“怎么叫?”
“叫妈妈、爸爸要拉粑粑了。”小家伙这应得相当干脆。
李红也叹气了,“小张,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没拉的时候问他什么都知道,真拉的时候就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张兵突然想到了白沙六老,其中的王奶奶与苟仙娘都是攻克小孩疑难杂症的,类似的情况肯定遇到过。
而如今,小孩家家的情况,最好的办法,还是等,等到孩子大一些再看情况,兴许大一点懂事了,也就恢复正常了。
斟酌了一番,张兵开口说道:“屋子里的风水我刚才看过了,还算不错。我个人建议,祭一下灶神,这关系到吃食。在找一些艾草挂在门口,干的艾草也可以,艾草可以避邪,当门神用也可以,端午节也没过多久,艾草在别家也能找到。另外,把厕所重新弄一下。”
“厕所怎么弄?”罗刚现在是宁可信其有,而其实要判断对方是否是骗子,只需要看对方要不要钱了。正常的花费无所谓,但涉及大的金额,那就必须要清醒,无论是以什么理由。当然,他先入为主的觉得张兵不会是骗子,但这世道也不能不防。
至于张兵自己,真的是没多想,哪怕知道罗刚的心里,也只是笑笑罢了,归根结底,还是目前这社会环境,导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下降了。况且,风水之道,说是迷信,也不为过,全看个人怎么去判断。
“你家的厕所,应该是马桶改成蹲便的吧!”
“是啊,我们两口子用马桶都不习惯。”罗刚麻溜的回道,他这年纪,说这些到不会抹不开嘴。
张兵点了点头,这不是个例,“蹲便的方位有问题,你这处房子以客厅定位,那么以朝向来说,现在蹲便水流的方向不对。我建议是该到另外一边。从风水来说,屋前水流的方向很有讲究。你家之前是马桶到不会有关系,但是蹲便就形成一段水流,所以我建议你改一改。花费最多不会超过两千,差一些的一千就能搞定。
我主要是看风水,小孩子的问题到不是太懂,现在说的,也是按你家房屋的格局来定位。你要是信呢,就先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信,怎么不信。下午我就找人来改厕所。那个主卧还有一个小厕所,是马桶,要不要一起改了?”罗刚详细询问。
“马桶就不用了,没有影响。不过,你要是蹲便改回马桶,也有讲究的,要重新定位。”
李红也是赞成的,现在的施工速度那不是盖的,改一个蹲便也就几个小时,然后凉上小半天就能使用了。再说,家里两个厕所,不影响入厕。
接下来,艾草到是好找,张兵又说了祭祀灶神的大概步骤,让两口子自己祭祀就行了,他下午另外有事。结果罗刚非要拉着张兵帮忙祭祀,这会时间也就上午十一点,完全来得及。
如此一来,两口子分别行动,李红去采购祭品,罗刚去联系改厕所的师傅,到也简单,购买了蹲具,店老板就能联系到施工师傅。
至于张兵就被两口子留在家里等着,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主人家都不在,他一个客人在家,有些尴尬啊,罢了,今儿就当给自己找了回麻烦。索性接着研究未完成的风水布局图。
一小会后,他接到个电话,是李美欣打来的,开口就道:“张兵,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