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乌阳的野望
腾城，数百年前，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港口，随着东原与莽山贸易越来越频繁，而慢慢发展起来的城市。
腾城，一座武馆内。一群穿着白色练武服的弟子，正围在一个黄色衣服的弟子身前。
“恭喜乌师兄，成为武馆的真传弟子。”
“我们龙天武馆乃是腾城三大武馆之一，成了真传弟子，谁都要高看一眼。”
“乌师兄来武馆不到两年，就成功突破通脉境二重，这份天资，我们拍马都赶不上。”
…………
中间那个黄衣服弟子三十岁左右，长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听着其他弟子的恭维，既不自傲，也不谦虚，神情泰然自若。他摆摆手，道，“各位师弟，今天是我晋升真传弟子的好日子，晚上明月楼，我请，大家不醉不归。”
那些白服弟子轰然叫好，有人赞道，“乌师兄果然仗义，发达了也不忘我们这些兄弟。”
乌师兄见门口有人在等自己，便道，“我有事先走，大家晚上再见。”
“乌师兄慢走。”
“乌师兄晚上见。”
…………
摆脱了众人，乌师兄走出武馆大门，走到等在一旁的男子面前，问，“铁五，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铁五一脸悲戚地道，“大头领，三头领被人杀死啦。”
“什么？”
这乌师兄，正是乌氏的老大乌阳，陡然听到弟弟的噩耗，他眼中登时射出两道冷芒，铁五接触到这两道目光，整个人如遭雷殛，身体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乌阳一把将他扶住，寒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铁五心有余悸，不敢看他，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一些武馆的弟子经过，见到乌阳，正要打招呼，可一接触到他那冷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缩了回去，人也僵在那里。等他人走后，才有些后怕地想道，这平常豪爽的乌师兄，今天是怎么了？
………………
不一会，两人回到了乌阳的住所。
“是谁干的？”乌阳脸上阴沉如水，语气中压抑着几欲沸腾的杀意。
铁五将准备好的信呈上前，小声道，“这是二头领给您的信。”
乌阳取出信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将信撕成粉碎，沉声道，“莫家村的莫山我见过，他身上枷锁太多，如果没有奇遇，十年内定然无法突破瓶颈。我觉得，老三之死，肯定跟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唐神医有关。”
铁五一怔，道，“可是，传闻这唐姓的医师实力低微……”
“实力低微，就杀不了武者吗？”乌阳低声自语道。
来到腾城后，他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大。他曾亲眼见过，一个毫无武力的普通人，凭着一把机关武器，将一名强大的武者活活虐杀。
那个场面，他终身难忘。
从那以后，他就明白，这个世界除了武者外，还有别的力量存在。
不过这些，他没必要跟铁五说，道，“你把这个唐神医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一遍。”
铁五确实搜集了不少关于唐神医的事情，当下，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他。
“看来我猜的没错。”
乌阳听完后，眼中精光一闪，分析道，“这个唐神医，来历如此神秘，短短几个月，神医之名就传遍了乌石集周边。绝不是个简单的人，老三的死，血屠的覆灭，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铁五迟疑道，“二头领说，那些月英丹若是落在他们手上，莫山只怕会借助它，成为武者。”
“那又如何。”乌阳淡然道，“你根本不会明白，通脉一重跟通脉二重，有着什么样的差别。”
“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回乌石集，到时，我会多带上一些人。”
铁五不敢问他要带什么人，领命而去。等出了门口，他感觉全身都快虚脱了。由始至终，他都没有从乌阳身上感受到愤怒、悲伤、仇恨的情绪，正是这种深沉到可怕的城府，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等铁五走后，乌阳抽出随身的长刀，拿出棉布仔细擦拭一遍。手指在刀锋上轻轻刮过，轻微的刺痛让他闭上了眼睛，喃喃道，“老三，你的仇，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报。”
刀光一闪，长刀已经深深插入地板中，直至没柄。
…………
次日，一艘帆船上，乌阳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甲板上商谈。
“傅小姐，这次去乌石集，你一定要多呆几天，我们集上有许多特产，错过就可惜了。”
傅小姐年约二十，长得貌美如花，闻言眨眼笑道，“乌石集的特产，不就是一些黑漆漆的石头吗？”
“傅小姐说笑了。”乌阳爽朗一笑，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意。
傅茵，傅家偏支所出，家里有一家中等的商行。作为女儿身，能在这样的年纪担当商行的重要职位，证明她有着过人的才干。
若是能娶到她，不但是他的巨大助力，更能攀上了傅家的高枝。乌阳追求她自是不遗余力。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傅茵笑笑，转身进了了船舱里。这一趟出来，她想为家族开辟一条新的商路。
乌石集，位于莽河的一条支流，由于那条支流没什么开发的价值，一直不受商家的重视。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涌进莽山，一些黄金地带的竞争越来越大。开辟新的商路势在必行。
再者，乌阳这个男人，能成为龙天武馆的真传弟子，也有结交的价值。反正顺路，就答应与他同行。
…………
莫家村中。唐海坐在椅子上，摊开的左手手掌里，放着一根五厘米长的钢针。
他右手掐了个诀，一指，只见手掌中那根钢针轻轻颤动了一下。
“真的能行。”
他脸上一喜，右手手指轻轻一转，钢针剧烈颤动着，慢慢跟着转了一个圈。
“看我元磁飞针！”
他轻喝一声，手指一挑，钢针翻了个跟斗浮了起来。再屈指一弹，钢针嗖地飞了出去，扎在门上，尾部还轻轻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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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简化版元磁飞针
“这个简化版的元磁飞针，掌握起来容易多了。就是威力小了一点。”唐海走到门前，将钢针拨了下来，有点遗憾地想道。
想是这样想，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
修行三难不是说笑的，修法之难排在第三，其难度，还在前面两难之上。更何况元磁系法术，比来就以难学而著称。
修习法术，首先要明白它的原理，火系的燃烧，水系的奔流，木系的生长等等，肉眼都直接观察到，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元磁无形无质，太抽象了，理解起来就比较费劲。
不过，对他来说，磁场的知识，中学的物理就已经学过。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是重新捡起来，复习了一下。
明白了原理之后，就可以尝试在神魂之火中，构造一个法术核心。
法术核心是由一种神秘的符文组成，据书灵说，这种符文是上古时代，神灵的文字，不知怎么流落到人间。正是依靠它，人类才能掌握超自然的力量。
这种符文只能死记硬背，然后依靠冥想，一点点印刻在神魂之火中。
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一旦形成核心，就不能从神魂之火中分离，否则，神魂之火也同样会遭受重创。就算人不死，也废了。
唐海花了十天时间，将“元磁飞针”这个法术核心在神魂内构建成功。
有了法术核心，就能够施法。但要说修成这个法术，还远远不算。
“元磁飞针”的法术核心，让他拥有随意改变身周一米以内的磁场的能力，但是想要随心所欲地控制一根飞针，得经过无数次地练习。没有捷径可以走。
他没有被这个难题难住，想出了一个简易的法子。将磁场的范围缩小，最后只剩下一根手指拥有磁性。通过指尖磁极的变化，来控制飞针。
他练习了五天，就能将飞针控制自如。
如果是幽冥经书灵知道了，只怕会当场吓傻了。
当然，这个简易版本的“元磁飞针”，有着不少的缺点。一是，控制范围缩小了许多，超过半米，就等于失去了控制，可以说是能放不能收。
二是失去了隐蔽性，别人一看他的手指指向哪，就知道飞针攻向哪。
三是，威力不大，无法跟子弹相比。
但是，就算有再多的缺点，这也是一个法术。当唐海看着那根针，被他的手指控制着移动时，那种成就感，简直无法形容。
“来。”
他手指一勾，腰间满满一排插着的其中一根钢针，自动飞了起来，悬浮在他指尖上。他吹了一口气，钢针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元磁飞针，针也是极为重要的。在幽冥经上记载，这个针是一种法器，需要靠自身祭练。对材质，大小都有着不小的要求。
可是他一看祭练的过程，感到奇怪，不就是将一根铁针磁化了吗？用得着这么麻烦？
他回到地球，找了一家小型加工厂，按照元磁飞针的形状，打了足足五千根钢针，然后找到专门的磁化厂，将这些针磁化了。
就这样，他得到了五千根“法器”飞针。可以让他随意挥霍。
…………
就在唐海苦练法术时，一条大船，经过半个月的行驶，终于抵达乌石集。
乌石集的港口太简陋，停不了大船，上面的人只能改乘小船靠岸。
“大哥。”乌东听到消息，飞奔过来迎接。一见到乌阳，眼圈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道，“大哥，老三死得好冤，你一定要给他报仇。”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乌阳拍拍二弟的后背，小声道，“这次我带了客人，是腾城一家大商行的人，你要小心招待。”
乌东听到是腾城来的大商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乌石集的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一直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没有大商行愿意来。只能靠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商贩，所以一直没有起色。
若是能有一家大商行进驻乌石集……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是一阵火热。
很快，他就见到商行的代表，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他一辈子都呆在乌石集里，哪里见过这样的美女，差点失态了。
这时，站在女人身后一个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浑身僵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连眼皮都动不了。
“这是什么邪术？”
他心中大骇。几个呼吸后，他身体一松，终于能动了，浑身大汗淋漓，再也不敢看那两个人一眼。
乌阳诚恳地对那个老人道，“霍老，我这个二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
那个老人半眯着眼睛，恍若未闻。
傅茵笑道，“霍老只是跟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别介意。”
乌阳当然不会介意，这个霍老看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却是货真价实的通脉境四重的强者。在整个腾城都是排得上号的。他哪里敢介意。
…………
当夜，招待过傅茵一行后。乌氏两兄弟终于可以在一起商议事情。
“大哥，我们明点就带齐人马，杀到莫家村，将他们屠个鸡犬不留。”乌东忍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大哥回来，性急地提议。
“老三的仇当然要报，但不能急。”乌阳缓缓道。
“什么？”乌东差点跳起来，“老三失踪都几个月了，我怎么能够不急？”
乌阳道，“如无意外，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回乌石集。”
乌东被他的话惊住了，“大哥，你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乌石集太小了。等以后你有机会出去，你就会明白。”乌阳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这次我要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解决。将乌石集的敌人全部铲除，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大哥，你终于要对青涧集动手了？”乌东又惊又喜，瞬间将乌阳要离开的事情抛到脑后。若是解决了青涧集，那他乌东就是方圆数百里内，当之无愧的土霸王。
兴奋之余，他又有点担心，“可是，古家两兄弟的实力都不亚于你……”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难道大哥你，突破了？”
乌阳点头，道，“明天你派人，通知周边所有的村子，十天之后，到乌石集来商议大事。古家兄弟也要邀请到。”
“我明白了，哈哈……”乌东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大哥实力大进，那还怕什么？
很快，他又有点担心，“要是莫山不敢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乌阳淡然一笑。
乌东搓着手，眼中透出暴戾的光芒，“大哥，到时你先别杀他，我要将他的骨头一根根敲断。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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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乌阳的实力
“举枪，瞄准——”
转眼又是初夏时节，烈日下，莫棉黝黑的脸上一片肃穆，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淌下，他却浑然未觉，举着手里的发令刀，猛地往下一挥，“射击。”
砰砰砰……
随着他一声令下，举着枪瞄准的十名少年，几乎同时扣下了板机，密集的枪声响起。
“稍息。”莫棉下了口令。少年们动作熟练地将枪挂到肩上，动作整齐划一。
一旁，唐海暗暗点头，对这些弟子的表现颇为满意。一个月的苦练，他们听到口令，作出反应，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这几天已经开始进行实弹训练，他们适应得不错。
他走到作为靶子的大石面前，看着上面的弹坑，“五颗在圈内，三颗在圈外，两颗脱靶。”
隔着三十米，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非常不错，毕竟他们才摸了一个月的枪，打过的子弹不超过三十发。
他不敢太频繁地去买枪，要是被米国正斧给盯上，限制出入境就麻烦了。所以，子弹得省着点用。
他正想表扬几句，一个村民急喘吁吁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乌……乌石集来……来人啦。”
…………
“邀请我们下个集日，到乌石集商议大事？”唐海回到村里时，乌氏派来送信的人已经走了，是别人转述给他的。他急忙将受伤休养的七名骨干叫过来，一起商量。
“这乌氏搞什么名堂？”这几个人都是知道唐海枪杀乌井的事情，直觉这是乌井的阴谋。
“管他什么阴谋，我们不去就行了。”有人提议。
“不行，那样乌氏就有借口对付我们了。”
“关键是，乌氏知不知道乌井是被我们杀死的。要是不知道，我们不去，不是显得心虚吗？”
“乌氏说请了所有村子的头领，应该不是针对我们。”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只能问唐海，“唐医师，你说怎么办？”
唐海断然道，“当然要去。这件事，我们不能逃避。”
“要是他们有埋伏怎么办？”有人质疑道。
唐海坦然道，“人是我杀了，要是乌氏要报仇，我一个人担下来就是。”
“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提出质疑的人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解释。
“唐医师，我听你的，要死大家一块死。”另一个人率先表态。
“对，我们全村人的命，都是唐医师你救的。跟着你，就算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们跟着你一起去，死也不怕。”
众人都慷慨激昂地表示要誓死追随。
“什么死不死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唐海霍地站了起来，惊喜道，“莫山，是你？”
“是我！”门一推，闭关一个多月的莫山走了进来，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有一种透体而出的压迫感。
“你成功了？”唐海问。
“我成功了。”莫山上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道，“有我在，谁也不用死。”
“莫山，你真的成为武者了？”其他人忍不住问道。
“没错。”莫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所有人都为之兴奋起来。村里有一名武者坐镇，这意味他们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村子里的年轻人再也不怕娶不到媳妇……
好处多得简直说不完，很快，他们莫家村就会成为附近一等一的大村。
…………
莫山成功突破，实力大涨。让唐海感觉老天都在帮自己。他们两个，加上十一名弟子组成的枪阵。这样的实力，哪怕乌氏倾巢而出，也足以应付了。
乌氏定的日子是八天后，在第七天，他们出发了。那七名骨干伤势未愈，就留在村里，以防不测。
一路之上，碰到不少村子的首领，大家都很默契地隔着一段距离赶路。
次日，唐海他们赶到乌石集时，看到近千人聚集在一起，才发现，原来附近竟然有这么多的村子。略微一数，起码有六七十个。
到了中午，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这时，乌东走了出来，大声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他的嗓门极大，一开口，就将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他有什么话说。他们不辞辛苦赶过来，除了畏惧乌氏外，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乌东续道，“大家都知道，这方圆百里，有两个集市。力量分散了，大家也不方便，所以，我们决定，将两个集市合并。让大家不用两头跑。”
此话一出，当即是一片哗然。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吞并青涧集。要知道，青涧集的历史比乌石集要久远得多，而且古氏兄弟成名比乌氏更早。怎么可能会同意合并。
“好大的口气。”
果然，两个昂藏的大汉走了出来，冷笑道，“没想到，乌老三死了之后，你们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打我们的主意。直是不知死活。”
古氏兄弟的话，再次引起了一阵轰动。乌家老三居然死了？
古氏兄弟以二对三，能跟乌氏抗衡不落下风。自然是因为个人实力高了一筹。如今乌家少了一个人，他们更不会害怕。
这时，乌阳走了出来，摇头道，“古老大，古老二，你们资质不差，只是太看重祖上的基业，困在小小的青涧集里，蹉跎了半生。”
古氏兄弟喝道，“乌阳，别在那里装神弄鬼。你们想夺我的青涧集，我们还想要你的乌石集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见他们就要战起来，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去，生怕遭受了池鱼之殃。
两人各拿一把精钢长刀，一上一下，向乌阳攻去。两人几十年兄弟，心意相通，配合极其默契，一上来，就是最强的招式。快如闪电，角度刁钻。根本不给人闪避的机会。
这已经近乎偷袭，只怕乌阳是凶多吉少。一些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哼！”
乌阳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抽刀一个直劈。
古老大见到对方举刀砍来，正合他意，只要挡住这一刀。他弟弟就能将对方一刀了结了。
这个念头刚刚转过，乌阳的刀已经到了，他只觉得握刀的手一震，胸口一凉，眼前瞬间被血染红了。
刀碎人亡！
乌阳的刀余势未衰，往下一带，将古老二砍翻在地。
此时，古老二的刀离他的小腹，还有两三寸的距离。
一片死寂！
众人看着地上两具尸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刀，仅仅一刀，就将古氏兄弟给杀了。
这种碾压性的实力，让人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力。
乌阳轻轻一抖，将刀上的血珠抖落，目光忽然定在人群的一个方向，道，“正好，有一笔帐一起算了。莫山，你杀我三弟，这仇我不能不报，出来受死吧。”
人群中，莫山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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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谁生，谁死？
后方，傅茵站在一个高地上，见到乌阳一刀将两个一星武者斩杀，眼中闪过一道异彩，问道，“霍老，你看乌阳这一刀如何？”
她的身后，霍老微微点头，赞许道，“狠辣果决，有龙天的几分真传。是个好苗子，可惜……”
傅茵忍不住问，“可惜什么？”
“年纪太大。”霍老说了一句，眼睛又重新眯了起来，一副打瞌睡的样子。
傅茵明白他的意思，乌阳已经三十岁了，这个年纪的二星武者，在腾城或许可以说是年少有为，可是在他们傅家，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她此翻来开辟商路，要去的地方很多，原本不打算在乌石集停留太久。可是来了之后，她就发现了这里的潜力，优越的地理位置，丰富的药材和皮毛资源。若是经营得好，可以成为商行的一个稳定的财源。
问题是附近的人口太分散，有两个集市，无法形成规模。
她得知乌阳准备要吞并另一个集市，将乌石集整合成一个大型集市。倒有了几分兴趣，这才留到了现在。
看到这里，她就知道乌阳已经掌控住了局势。
在这样的僻远之地，一个二星武者，绝对是碾压性的存在。
“就看他拉拢人心的手段了。”她心中默想，在商行中耳闻目染多年，她很清楚一点，破坏容易，建设难。
要毁掉一个集市，一把火足矣。可是要在废墟中建立起一个集市，那非常困难，很可能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不是说你实力强，别人就一定要跟你做生意。只懂得使用武力，那就是个野蛮的武夫，永远上不了台面。
像通州四大寇，每一个都是四星的强者，还不是让几大家族给逼得东躲西藏。
若是乌阳能够成功将大部分人拉拢住，那他才算是有培养的价值。
傅茵心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通脉境二重！”
莫山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双眼中全是苦涩。原以为自己成为武者后，和唐海联手，已经足以和乌氏两兄弟抗衡。
谁知，乌阳展现出来的实力，瞬间将他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武者每提升一个层次，对于实力都是一个飞跃式的提高。通脉境一重与二重的差距，就像普通人与武者的差距那么大。
古氏两兄弟，在二十年前已经是武者，二十年的沉淀，他们只怕是一重的巅峰，距离二重也不会很远。以他们联手的实力，居然连乌阳一刀都挡不住。
这如何能不让他心中发冷。
这时，乌阳点了他的名，“莫山，你杀我三弟，这仇我不能不报，出来受死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
莫山早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事到临头，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正想走出去。忽然，他手臂一紧，被身旁的唐海拉住。
“杀你三弟的人是我，要报仇，就来找我。”唐海越众而出。
“唐海，你……”莫山急了，哪能让他一个人扛，急忙追了上去。
乌阳目光一凝，认真地打量着唐海，“你就是传闻中的唐神医吧？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年轻。”
“他就是唐神医？”
“据说他医术奇高，药到病除。”
“没想到是他杀了乌老三，真是可惜了。”
周围的人群发出嗡嗡的议论声，都在惋惜这样一个神医，就要死在乌阳之手。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唐海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他没有从乌阳眼中看到仇恨，面对着杀死弟弟的仇人，竟然能表现得如此平静，笃定。要么，此人是天性薄凉。要么，就是已经灭情绝欲。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乌阳，都是极端危险的人物。
他沉声道，“这件事，跟莫山他们无关，你让他们走。”
此话一出，莫山和莫棉他们都是感动万分。
莫山激昂地道，“唐海，你别说了，今天我跟你同生共死。”
“师傅，我们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莫棉等十一名弟子大声怒吼，齐步走到唐海身后，排成一列。他们动作整齐划一，那种力量与阳刚，让围观的众人都吃了一惊。
“军阵？”
看到他们的整齐的队列，乌阳脸上也透出一丝凝重，就算是腾城的城防军，只怕也做不到这么规整。
他很清楚，由训练有素的军队组成的军阵，威力是多么可怕。不知多少武者，被围杀于军阵之中。
幸好，眼前这十一个，都是半大的少年，限于自身实力，也发挥不出军阵的力量。
只是，他对这个唐神医越发忌惮了，能将一群半大的少年，训练到这种程度，绝不简单。
“果然是有情有义。”乌阳感叹一声，然后摇摇头，遗憾地道，“不过，我不能答应你。我二弟恨莫山他们入骨，是非杀他们不可的。”
此话说得坦荡，更是展示出他的自信与霸气，不屑于欺骗。
一阵风吹过，周围的人看着唐海和莫山他们，心中多少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唐海默然片刻，感慨道，“乌阳，既然你不拿大言欺我。我也不骗你，等你死后，我会将乌氏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嗯？”乌阳目光一眯，露出了一丝杀意。
唐海打了个响指，莫棉应声而出，拔出腰间的指挥刀，下令，“举枪！”
看着那十名少年解下背上怪模怪样的武器，对准自己。乌阳浑身寒毛猛然炸开，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极度的危险！
莫棉口中“枪”字还未落，感应到死亡威胁的乌阳已经一跃而起，如同炮弹般冲来，速度之快，眼睛几乎无法捕捉。
唐海眼睛一缩。好可怕的速度，只怕不等他们开枪，乌阳已经杀到了。
“起。”他再顾不得暴露底牌，手指一勾，腰间一根钢针飞起。屈指一弹，钢针向半空中的乌阳疾射而去。
此时，在远处的霍老昏花的眼睛倏地睁开，失声道，“法术？”
叮！
乌阳反应何等迅速，手中长刀一横，已经将钢针弹开。这时，第二根钢针已经到了。
只见唐海手指连弹，一根根钢针接连飞出，如同飞雨一般，逼得乌阳身形慢了下来。
“瞄准。”
莫棉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去死。”
乌阳大喝一声，奋力一甩，长刀脱手而出，向莫棉飞去。几根钢针瞬时刺入他的身体里。
莫棉长刀猛地挥下，用尽力气吼道，“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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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掌握全局
莫棉的刀挥下的那一个刻，乌阳甩过来的长刀的刀尖，已经近在眼前。他眼中流露出一丝面对死亡的颤粟。但更多的，是为师傅铲除了大敌的兴奋。
眼看刀尖就要及体，忽然，长刀拐过一个诡异的弧度，几乎贴着他的脸飞过。刮断了耳边一簇头发。
他转头一看，见刀深深地插在身后的土地上，刀柄仍在发颤。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有些发蒙，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把刀会突然拐弯。
救莫棉的，自然是站在一旁的唐海。眼见徒弟就要命丧黄泉，他情急之下，发动了元磁之力，磁场的吸力，硬生生将那把夺命的长刀给偏离了一点方向，险之又险地救下了徒弟的一条小命。
他见莫棉没有受伤，放下心来，朝乌阳看去。
乌阳身上足足中了七枪。任他二星武者，体质超人，身上七个透体而过的血洞，五脏六腑都搅成了稀巴烂。也是生机断绝，神仙都难救。
见掷出的一刀落空，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吃力地转动了一下脑袋，望向左边的一个方向，目光透过人群，落在某处。一丝温柔永远地在脸上凝固了。
…………
上千人聚集在一起，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那十名少年，和他们手里的武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中透出深沉的畏惧。
之前，乌阳的强大给了他们不可磨灭的印象，可是转眼间，就被这十名少年打成了筛子。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感。
“乌东，站住。”
见识过枪械威力的莫山，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正好瞥见乌东转头要溜，一声暴喝，追了过去。
乌东成名多年，绝不是草包。论实力，还在刚刚突破不久的莫山之上。只是他被大哥之死吓破了胆，根本没有一战的勇气，只顾着逃命。
莫山见追不上，心中一急，将手里的钢叉扔了过去。谁知乌东竟然躲都不躲，被钢叉刺了对穿，钉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嚎。
…………
“好厉害的机关武器。”不远处，霍老脸上首次出现凝重之色，惊叹道。
听到他的话，傅茵才从乌阳之死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忍不住问，“难道这些机关武器，还能威胁到霍老您？”
“这种威力，非人力能抗拒。若被击中，绝无幸理。”霍老断然道，“或许，只有传说中练出了真罡的九星武者，才能硬抗而不死吧。”
傅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很清楚霍老的实力强到何种程度，连他都无法抗衡？要知道，像霍老这种层次的强者，整个傅家也不过二十几人。至于九星的武者，整个通州也没有几个。
“这样的机关武器，想要制造一把，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是难以想像的。更何况是同时出现十把。”霍老感叹，“这个唐神医，只怕来历惊人。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
傅茵默然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她遥望着那个年轻的男人，心里有些好奇，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
杀掉乌氏兄弟，在唐海的计划中，仅仅是第一步。想要将乌石集控制在手中，光靠杀人是不够的。
他走到中间，朗声道，“各位，乌氏兄弟霸道跋扈，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受过他们的欺压。是为害乡间的毒瘤。今天，我代表大家，将他除掉。”
“可是，蛇无头不行，古家兄弟死了，现在乌氏兄弟也死了。若没有强者庇护，只怕附近的山贼就会闻风而动。为了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唐海，决定坐镇乌石集。”
“谁赞成，谁反对？”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圈，接触到他的眼神的人，纷纷将目光垂下。
挟诛杀乌氏兄弟之威，根本没有人敢站出来触他的霉头。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从今天开始，乌石集就由我来掌管。现在，我要宣布三件事。”
一味的霸道，只会将所有人逼到对立面。想要别人跟随你，得靠利益。
“第一，从今天开始，进集市的费用，一律取消。”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阵骚动，进集的费用，或许只是几个铜角，可是对于恨不得将一角掰成两半使的村民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如果真的能废除，那可是大好事啊。
不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唐海已经开始宣布第二条，“第二，一个月后，乌石集将接纳新的人口，新迁来的人，都能领到五亩地耕种，只收四成租。”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只是引起了骚动，那第二个消息，简直是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会场差点产生了混乱。
四成租，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莽山到处都是山多地少，上等的好田更是稀少。普通的村民若是租田来耕种，六七成租是家常便饭。
莫山带人，好不容易维持好秩序。
唐海继续道，“第三，两个月后，我会在乌石集中开一家粮食店，黑黍的价格，定为一铜角一斤。”
这一下，所有人都为之疯狂了。粮食的价格整整便宜了一半啊，若是真的，那以后就能吃几顿饱饭了。
民以食为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在场大部分人最大的愿望。如今，这个愿望有可能成真了，叫他们怎么能不疯狂？
…………
“他疯了，这样做，他自己能赚到什么钱？”傅茵简直不可思议。确实，这三条如果能够施行下去，唐海就能得到所有人的拥戴。
但是，挣不到钱，又有什么用呢？
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从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圣人存在。那么，除了唐海是个傻瓜之外，她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乌石集内，莫山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唐海道，“挣钱的方法有很多。有一种办法是，干一天活，得十个铜角。”
“还有一种办法，我投一千个铜角下去，一开始，不挣钱还亏钱。可是一年后，我每天挣一百个，甚至一千个铜角。如果是你，你会选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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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与傅氏商行谈判
唐海第二次走进乌石集，心境已经是完全不同。上一次，他只是个匆匆过客，这一次，他已经是这个集市的主人。
乌氏兄弟一死，他们手下的那些乌衣战士都是树倒猢狲散，逃的逃，投降的投降。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整座集市接管。
唐海和莫山他们进入乌宅时，才得知，乌东和乌井的妻儿，均已自杀而死。至于老大乌阳，一直都没有娶妻。可以说，乌氏一脉，到此断绝。
唐海看着地上七八具尸体，心头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祸不及妻儿。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才是常态。
这种残酷的做法，让他心生畏惧。
做为一名三观正常的地球人，他无法视人命为草芥。若有人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灭杀。可是，如果只是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小孩，他能下得了手吗？
之前，他对乌阳说要对乌氏斩尽杀绝，只是一种心理战，意在激怒他。
可是没想到，乌氏还是灭亡了。
“如果我在这里成了家，有了妻儿。有一天我失败了，他们也是同样的下场。”
他站在尸体前沉默良久，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才吩咐道，“把他们葬了。”
…………
从乌宅里出来，唐海已经恢复了正常，短短半年多，他已经面对了几次死亡，对于生死看淡了许多，更何况乌氏还是他的敌人。
外面很多人手提着礼物，坐立不安地在那里等着，看到他出来，一下子都围了上去，“唐神医，我是xxx，这是一点礼物，请笑纳。”
“唐神医，以后集市就靠您来坐镇了。”
……
很快，唐海就问明白，这些人要么以前跟乌氏走得近，要么就是那几家商铺的人。显然是怕自己打他们的主意，提前送礼来了。
弄清了他们的目的，他将这些人都打发走。说过几天再请他们商议事情。
当务之急，是先摸清楚整个集市的情况。这需要人手，莫山自告奋勇，回到莫家村，拉了十几个村民过来。
一天的工夫，唐海了解了集市的情况后，真有点哭笑不得。乌氏兄弟堪称简单粗暴，就是一件事，收钱。进大门要收钱，摆地摊要收钱，商铺那里也要收钱，有人打架，收两边的钱……
简直就是黑|社|会收保护费。
唐海第一个举措，就是给集上所有人登记造册。就由莫家村里唯一识字的莫林负责，他派了两名弟子辅助。
然后，他去见了一个人，传闻中来自腾城一家大商行的管事。
他很清楚，集市想要发展，绝对离不开这些商行。目前乌石集的现实是，买方市场。这些商行如果不来开店，村民的东西卖给谁？
原本，乌石集的商铺都是一些小商小贩，能力有限，无法撑起一个大集市。现在有一个大商行的管事在，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能说服他进驻乌石集，集市的腾飞就指日可待了。
…………
傅茵原本准备今天离开，听到唐海来访，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出来见了他。听了他的来意，她冷淡地拒绝，“抱歉，对我们傅氏商行来说，乌石集太小了，不值得进驻。”
对于这样的拒绝，唐海心里早有准备，他们是乌氏请来的，肯定多少有些交情，不肯跟自己合作是正常的。
他也不气馁，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傅小姐看了这个之后，再决定不迟。”
傅茵看着这个瓷瓶，黛眉微蹙。出于某种少女的心思，她虽然看不上乌阳，但是这个爱慕自己的男人，在她心里也是比较特殊了。乌阳被唐海所杀，她本能地对他就有点反感。
唐海或许背景深厚得惊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巴结他。
“这是什么？”她没有动。
唐海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一份礼物。”
“哦。”
霍老就在旁边，傅茵倒不担心他动什么手脚，漫不经心地拿了过来，拔开木塞，就闻到一股甜香，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蜂蜜？”
“没错，正是蜂蜜。”唐海点头道。
“用蜂蜜来作礼物，唐医师真是特别。”傅茵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蜂蜜不是多么罕见的东西，更何况才这么一点。用来送人确实寒碜了点。
唐海微微一笑，“这么一点，傅小姐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若是有一千斤呢，不知道傅小姐有没有兴趣？”
“一千斤？”
傅茵笑容一敛，正容道，“唐医师没在开玩笑吧？”
一斤两斤的蜂蜜，她确实不放在心上，可若是一千斤，那就另当别论了。在腾城，一两蜂蜜便要一块银子。一千斤就是一千块金子的生意。哪怕是傅氏商行，也决不能无视。
唐海见她的神情，就知道这一趟成功了。只是他有些意外，似乎蜂蜜的价格比他预想的要高一些，不然她不会这么重视。
他心中转着念头，口中道，“这种事，我从来不开玩笑。一年，我能供应一千斤给你。”
傅茵断然道，“不行，一千斤太少了，最起码要五千斤。”
唐海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打起精神来慢慢讨价还价。
最后，两人达成协议。第一年，唐海供应两千斤蜂蜜，以后每年增加一千斤。价格暂时定为一斤一个银子。傅家的船每两个月来一趟，除了收购蜂蜜外，还收其它药材和动物皮毛。
搞定了傅氏商行，唐海心怀大畅，蜂密的价格更是比他预想中还要高，一斤一个银子，一千斤就是一百个金子。这是一笔巨款，要知道，乌氏两代人数十年的积蓄，还不到三百个金子。
当然，他明白，傅氏商行挣得更多。可是人家有船，有渠道，不靠他们，他的蜂蜜可以说是一文不值。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
说起蜂蜜的事情，是一个巧合。几个月前，他在野**到一个野生的蜂窝，想搞点天然的蜂蜜吃。回到莫家村一问，才知道这里根没有人养蜂，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于是，他回地球查了一些资料，还费尽心机找了个养蜂人请教，最后在莫家村的后山搭了个蜂箱，尝试着养起了蜂。
驯服野生蜂的计划失败了几次后，他心一横，从地球带了一箱蜜蜂过来。
莽山气候温暖，一年四季都有各种不同的花，有时漫山遍野都是，特别适合养蜂。
如今，光是莫家村的后山，就有两百多个蜂箱，一年割个几千斤蜂蜜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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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咱们走着瞧（求票）
“霍老，你怎么看？”
唐海走后，傅茵凝眉沉思片刻，忽然问身旁的霍老。
霍老嘿嘿一笑，眼中精光闪烁，“此子不是天生大仁大义。便是胸怀天下，志向高远之辈。”
傅茵默然。
刚才，唐海提出了一个附加要求，傅氏商行的船每次必须运三分之一的粮食。
粮食占的地方大，价格又不高，赚头少。除了荒年外，很少有商人愿意运这个来卖。更何况，唐海给出的价格绝算不上高。
霍老道，“我刚才还以为你会拒绝他。”
“如果我不答应，他不会把蜂蜜卖给我们。”傅茵天生有一种本领，能从别人的神态语气中，判断对方最坚持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的天赋，她才能在这样的年纪，得到家族的信任。
“这样的人物，迟早会在这乌石集中崛起，真不知到时对傅家是福是祸。”
傅茵叹道，她不是笨人，虽然不喜唐海这个人，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能放弃眼前的利谋，图谋深远，还能办得成事的人物，绝对是枭雄一流。
…………
搞定了傅氏商行，唐海终于可以放手大干。首先，他成立了一家粮铺，对外宣布，只要是有乌石集户籍的人，都能以一个铜角一斤的价格买到黑黍，每人每天限买五斤。
此话刚传出去，刚刚开张的粮铺前就排满了人，差点就产生了哄抢事件，要不是有卫兵弹压，就要出乱子了。
第一天，整整卖出去了两千六百多斤米。要知道，乌石集的户籍上总共才五百二十一人，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来买了。
到了第二天，火爆依旧。
看到这种卖法，莫山很肉痛，劝唐海道，“这样下去，从乌氏那里缴来的粮食，不用两个月就卖完了。”
乌家的缴获中，除了金子外，最多的就是粮食。唐海粗略算了一下，足够整个乌石集的人吃半年了。
正是有这批粮食打底，唐海才敢这么快把粮铺开起来。
唐海笃定地道，“到时，傅氏商行的第一批粮食也到了，不怕没得卖。”
“可是这样卖，太亏了。”莫山叹道。
傅氏把粮食运过来，给他一个最低的价格，九分。算是损耗，只卖一个铜角能不亏本就算不错了。
“吃亏就是占便宜。”唐海开了个玩笑。
经营一个地盘，跟经营一家公司不同，不能用简单地用赔钱赚钱来衡量。短期来看，他确实是亏了，
可是只要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集市旺了，商家多了，又吸引更多的人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长期来看，他得到的利益不可估量。
莫山的眼界终究是太浅了，看不透其中的利益所在。
果然，乌石集的粮食一个铜角一斤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没几天就传遍了周边的村寨，引起了巨大的反晌。
之后几天，无数人涌到乌石集内，差点引发了暴乱。
唐海当机立断，将所有卫兵上街，将人流驱赶，才没有酿成大祸。
粮食抢购的风潮还没过去，唐海又有了新的举措，先后成立了一家收购药材和收购皮毛的店铺。
他用高价挖来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再邀请傅氏商行的人，一同商谈后，制定了异界或许是第一个商品标准。
不论是药材，还是皮毛，统一根据其年份，品相，色泽等等，为分不同的等级，每一级的收购价格，都明确的规定下来。
这样一来，不但收购时能迅速定价，也大大地方便了货商们，
“这个唐海，简直是个奇才。”傅茵拿到唐海写的“药材，皮毛统一标准计划书”时，不由得击节赞叹。
这构思倒也罢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人想过。可是里面列举了详细的分法，有理有据，几乎找不出半点毛病，极具操作性。这样的本事，让人不得不服。
“可是，这样一来，或许用不了几年，主动权就易手了。”霍老一针见血地道。
傅茵悚然一惊，仔细一想，光洁的额头上瞬时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
她赫然发现，在整个计划中，有一个巨大的陷阱。
他们不直接跟村民接触，而是由唐海从村民中收购完后，再卖给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的确是省却了许多麻烦，连进驻的人员都省了。只用跟唐海的人打交道。到时船到了后，先卸货，再装货就能走人。
可是想深一层，如此的话，收购的渠道，就全在唐海手里。等到两年后，契约期满，唐海会壮大到何种程度？
到时，手握巨大货源的唐海，若是趁机加价，他们能说一个不字吗？
傅茵看着契约书上期限一栏鲜红的两年两个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枉她刚才还自鸣得意，以为将苦差事都丢给了唐海，自己不花一分力气，就能坐享其成。到头来，是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她心中羞愤莫名，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王八蛋，敢给我下套？”
“如果不是你太贪心，怎么会上当？不要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聪明。”霍老趁机敲打她，免得她自以为是，小瞧天下人。
这次的事情不算什么，做生意哪有不吃亏的。有时吃点小亏，得个教训反而是好事。
两人都没有想过撕毁契约，要是普通的山民也就罢了。这个唐海背后势力太惊人，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他翻脸，简直是愚蠢透顶。
“姓唐的，咱们走着瞧。”傅茵很不服气。
唐海不知道傅茵将自己给恨上了，他将乌石集的大方向给捋顺后，就把担子交给弟子们。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不然什么事也别做了。
他要回地球一段时间，这一次离开太长时间，都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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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一杯水引发的惨剧
唐海穿过光怪陆离的的位面之门，踏在地球的土地上，清晰地感受到，神魂之火中的法术核心陷入了沉寂中。
平时只有一动念头，法术核心就立时勾动天地，形成法术。
可是现在，无论他如何努力，法术核心也没有半点反应，仿佛失去了活力。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两个位面有着本质的不同。
“至少，不必担心地球突然冒出一群超能者出来。”他心里想着，舒肤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只觉得心中的压力一扫而空。
在异界，他随时随地都要保持着警惕，就是睡觉也不敢睡得太沉，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只有在地球，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他干掉。
突然，咕咚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他睁眼一看，见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坐倒在地上，捂着嘴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到极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咦？”
他心中大奇，四下里一看，是自己家没错。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少女在这里？
“你……”他正想问她是谁，刚一开口，那少女像受惊的小兔一般，一溜烟似地跑到一个房间里，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难道她刚才看见了？”他心中暗想，倒不怎么担心，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多半会当自己眼花了。
这时，那个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短发少女走了出来，亲热地招呼，“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小芬，刚才是你朋友？”唐海问。
这名少女正是他小叔的女儿，唐芬。她在g市上高中，之前一直住在二姨家，因为二姨全家移民了。所以她父亲就让她到唐海这里来住。
小姑娘一开始还不太乐意，因为跟这个堂哥接触不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见到这个堂哥开着豪车，住着豪华公寓，还有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秘书。差点亮瞎了眼睛。
这个堂哥不是个普通的小白领吗？怎么摇身一变，就成钻石王老五了？
打听到堂哥发家的传奇经历后，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唐海崇拜得不得了。
唐芬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没跟你说一声，就把朋友带来过夜。你不会生气吧？”
“这倒没关系。只要不是男的就好。”唐海故意绷着脸。
“啊？”唐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跺脚，气哼哼地道，“不理你了。”
“哎，刚才我好像吓到你朋友了，她没事吧？”唐海说道。
“你自己去问。”唐芬头也不回地进了厕所。
唐海不禁摇头，现在的小姑娘，脾气一个比一个大啊。
他走进房间，取了一粒月英丹出来，用指甲分了四分之一粒，溶到一杯水里。
最近，忙着乌石集的事情，连练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明显感到自己退步了。
他现在处于人体的最极限状态，但并不是说，他就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练武，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稍有懈怠，就会滑落。
要恢复到巅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服用月英丹。
他拿起杯子，正要喝下，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但是母亲打来的一定得接。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他母亲焦急的声音，“小海啊，你最近去哪了？”
他不由得挠头，“我去了一趟米国……”
说着，他起身走到外面的天台。
…………
“是他！”
哪怕事隔近一年，周灵馨还是一眼就认出，唐芬崇拜得不了的二哥，就是随着一阵白光出现的怪人。而且在她面前出现过两次。
“又是一道白光，他就突然出现了。”周灵馨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有点小激动，脑中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好神秘啊，难道，唐芬她二哥，是来自星星的欧巴？”
“好口渴啊，唐芬怎么还不回来？”她只觉得口干的要命。事实上，她刚才在睡午觉，口渴难忍，才爬起来到客厅找水喝，谁知就碰到了唐海。吓得急忙逃回了房间。
越是想喝水，越是口渴。
她忍不住将门打开一条缝，还好，唐芬她二哥不在客厅里。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有些奇怪，“唐芬呢？”
接着，她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心想肯定是唐芬跟自己倒的，走过去拿起来，咕噜咕噜几口喝光了。
“哈——”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干什么？”
突然，一声暴喝，吓得她一失手，将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她不知所措在看着一脸震怒的唐海，被他气势所慑，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我……”
她说一句，就后退一步，脸色苍白，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在打转。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厕所里的唐芬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见到二哥的样子，急道，“不就是一杯水吗，干嘛这么生气？”
一杯水？
唐海想到水里溶进去的四分之一粒月英丹，心中就焦燥不已。他不是心疼月英丹，而是怕一名少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死。那他会内疚一辈子。
“走，赶紧上医院。”唐海一把抓着周灵馨的手，向门外走去。
唐芬简直是莫明其妙，“去医院干什么？”
唐海没空跟她解释，月英丹的药效发作起来是极其迅猛的，他得急分夺秒。
“我……我头好晕……”此时，周灵馨双颊忽然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接着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唐海手一抄，将她横抱起来，她的身体非常烫，简直就像抱着个火炉一样。心中暗骂，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冲去。
唐芬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等他出了门，才急忙追上去，“二哥，等等我。”
“拿钱，到人民医院等我。”刚出门，就听到二哥的声音。她慌忙回头去取钱。
他没有坐电梯，走接走的楼梯。抱着个人，速度堪比百米跑运动员。不一会，便下到底层车库，坐上车，一踩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
急诊室里，一名医生给周灵馨检查过后，语气凝重地道，“高烧四十二度，情况紧急，马上送去抢救。”
看着人被推进急救室。唐芬急得都哭了，“二哥，灵馨她不会有事吧？”
“肯定不会有事的。”唐海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ps：还有人记得周灵馨这个角色吗？
pss：马上就要下新书榜了，离前十二名还是遥遥无期啊。
053 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病人持续高烧，一直昏迷不醒，器官有衰竭的现象，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妇女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一旁的医护人员急忙上前施救，掐了一会人中，妇女悠悠转醒，抱着医生大哭，“医生，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她，医生叮嘱了几句，离开了。
“阿姨，灵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唐芬眼圈红红的，小声安慰。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周灵馨的母亲。
唐海看着重症监护室里女孩，心里有些沉重。已经第五天了，她一直没有恢复意识。都是靠着打点滴和食管喂食维生。
从医师刚才的话来看，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是醒了过来，在这样的持续高烧下，大脑只怕也受了不可恢复的创伤。
唐海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她醒过来，真的变成了傻子，自己就养她一辈子。
…………
“唐先生，谢谢你帮我出了医药费，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周母感激万分地道。
唐海受之有愧，“阿姨，你言重了。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这医药费理应由我来出。”
周母只当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更是感动，紧紧握住他的手，呜咽道，“你真是个好人。”
唐海正想说什么，目光一瞥间，见到重症监护室内的周灵馨眼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大喜道，“她醒了。”
“什么？”周母急忙回头看去，见到女儿正向她望来，嘴巴正在动，看口型分明就是在喊“妈妈”，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
“老大，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让我帮你煲汤？”季茉茉看着厨房里的材料，不可思议地道。
刚才，她接到唐海的电话，说是十万火急，让她立马赶到他家里。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活，飞奔赶到，结果他只是想让自己煲个汤而已。
“是啊。”唐海理所当然地道。
季茉茉快要气疯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公司一大堆事要做。”
“事情是做不完的。”
“我现在是财务总监。”
“只要我一天还是董事长，你就还是我的助理。”
“你……”
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季茉茉还是乖乖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开来。而唐海双手抱胸，倚在门口干看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很干脆地将他无视了，一边拿锅烧水，一边将整只乌鸡洗干净。
看着看着，唐海忽然道，“听说，最近有人在追你。”
季茉茉动作一顿，说，“是又怎么样。”
“拒绝他，他配不上你。”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将手里的乌鸡摔到他脸上，大声质问，“凭什么？”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做，默不作声地将乌鸡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到锅里。
几个小时后，一锅乌鸡汤终于熬好了。
唐海提着一保温锅的汤下楼时，季茉茉忍不住问，“给女朋友煲的？”
“不是，有一个女孩……”唐海说着，手机响了，跟她挥挥手，道，“你自己打车回去。”然后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我二十分钟后到……”
季茉茉惊呆了，等他人走得没影了，才突然骂道，“唐海，你就是个混蛋。”
等她气呼呼地回到公司时，已经快要中午了。在办公室里坐没几分钟，下班了。走出公司，正想找个地方吃午饭，一个捧着花的青年走了出来。
“茉茉，一起吃个午饭吧。”那青年长得高大帅气，彬彬有礼地将花递过去。
此时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大厦门口人流很多，看到这两个俊男靓女，都忍不住纷纷回头。
季茉茉沉着脸，冷冰冰地道，“对不起，我们不合适。”扔下这两句，就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走了。
那青年脸上笑容一滞，不甘心地追上去，边道，“茉茉，给我一个机会吧。”
季茉茉侧过脸，斜睨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让他如遭重锤，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走出老远，季茉茉忽然有些懊恼，“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以后我偏要找个比他有钱，比他年轻，比他强壮的男人，气死他。看他还敢不敢让我给他熬汤来泡妞……”
…………
唐海开着车，到了周灵馨的家。周灵馨的父亲周岩热情地迎了出来，招呼他进去。
周岩是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一点也看不出来能生出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他笑眯眯地道，“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自己煲了点乌鸡汤。”唐海毫不脸红地将季茉茉的功劳据为己有。
周岩笑得更灿烂了，赶紧道，“灵馨就在房间里，你进去吧。”
周家并不富裕，从这个房子的装修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唐海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出身，小时候家里也穷，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周灵馨的房间很小，里面的布置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灵馨，唐先生来看你来了。”周岩对女儿说道。
“嗯。”周灵馨明显跟她父亲关系不好，很冷淡地应了一声。
“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周岩也不气恼，乐呵呵地走了。
唐海坐到电脑前的转椅上，柔声道，“给你煲了点乌鸡汤，趁热喝了。”
对这个因为自己疏忽，差点丧命的女孩，他心里总有一种歉意。
周灵馨显得有点局促，道，“谢谢二哥……”说完才意识到不该这样叫，不由得低下了头。
“没关系，你就跟小芬一样，叫我二哥。”唐海拧开保温煲的盖子，将汤倒出一碗，拿出内装的调羹，递过去，“来，凉了就不好喝了。”
周灵馨红着脸接过，拿起调羹正要舀汤时，仿瓷材质的塑料调羹啪的一声断了。她一着急，手里的汤也洒了。
“对……对……对不起……”看着洒了一地的汤，她急得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什么，我病好后，就控制不住力量。”
小姑娘上次被唐海吓得不轻，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控制不住力量？”唐海心中一动，“灵馨，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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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沦落还是超脱
唐海家外面的天台上，九台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对准了中间的周灵馨。此时她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头发绑起，显得有些局促。
“二哥，真的要练吗？”
一旁，唐海纠正她，“叫我师傅。这些摄像机，能把你所有动作都录下来，回头你看一下，就知道哪个动作出错了。”
周灵馨吐出一口气，尽量当那些摄像机不存在，将唐海这几天教她的拳法，一招一式打了起来。
唐海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他对这个女孩这么上心，不单单是出于歉意，更多的是好奇。
月英丹的药性猛烈，连练武多年的人也不能轻易炼化。更何况一次就吃下去四分之一粒，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可是她却活了过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很好奇，吃了四分之一粒月英丹后，她身上会有什么样奇异的变化。暂时来看，是力气变大了，身体素质也变强了。
看了一会，他便收回了目光。能教的都已经教了，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己。
他盘膝坐在地上，大腿上横放着一把刀，手里拿着一本书，很快就看得入神。
刀和书，都是从乌阳身上获得的战利品。刀是断岳刀，重达九斤九两，长七十三公分，刃口非常锋利。当日，乌阳一刀将古氏兄弟斩杀，多少也是占了兵器的便宜。
书只有半册，封面都没有。上面只记载着三式刀法。
乌氏崛起只有两代人，父子四人全都成为了武者，乌阳更是突破了通脉境二重。这在贫瘠的乌石集是很不可思议的。外人都猜测，乌家得到了一本高深的功法。
对练武者来说，功法是极其重要的，决定了日后能达到的高度。像伏虎拳，是最粗浅的功法，练到通脉一重基本上就到顶了。
而乌氏的这本刀谱，总共有三式刀法，意味着可以修练到通脉三重。
通脉二重的乌阳，已经给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通脉三重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所以，得到这本刀谱后，他毫不犹豫就转练刀法。
可是一个多月了，他对于怎么练，还是没什么头绪。
刀谱上面，只记载了挥刀时如何发力，如何调整呼吸，却没有半句描述招式的动作，只着重刀意。
每次看到这里，唐海都很想骂一句，“坑爹。”
刀意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比进入入定状态时，看见的神魂之火还要不靠谱。
到头来，练武居然比修行更加玄而又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入定……”
忽然，他心中一动，既然入定能靠药物，那练刀意，是不是也能？
入定，需要的是放松，安宁，心如止水。所以能用镇定剂来进入这种状态。
而要练出刀意，就得高度的专注，全身心的爆发。有什么药物能做到这一点？
…………
一个小时后，周灵馨回家去了。唐海拨通了一个电话，“我需要一些兴奋剂。”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一阵，随后发出不满的声音，“我不是贩|毒的！”
唐海强硬地道，“两倍的价钱，你卖还是不卖？”
对面传来沉重的吸呼，不一会，说话了，“明天，老地方。”
…………
第二天下午。唐海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的状态，锁紧大门，来到天台。
“看来，得建一个专门的练功室了。”
家里住进一个堂妹之后，修练时始终不是那么方便，特别是入定时，就算把门锁紧，她若是在外面敲门，也很容易让他受到惊吓，走火入魔，后果非常严重。
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试一下兴奋剂到底有没有效果。
摒充了杂念，他慎之又慎地拿起药物，给自己注了半管。然后拿起刀，双脚自然分开，平心静气地凝神地前方。
不一会，他感受到了内心的躁动。
他动了，一个直劈，带起了呼啸的风声。重达九斤九两的断岳刀，让他不得不使用全身的力量来控制。刀谱上的发力技巧，自然而然在脑中浮现，他一点一点地调整起来。
第二刀，第三刀……
活动开来后，药力发作得更加迅猛。他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兴奋地嚎叫。
“就是这种感觉！”
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狠。他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刀又一刀，根本停不下来。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炸响。
天边，不知何时压过来一层厚厚的乌云，转眼间，已经将天空遮住，一道道闪电，在翻滚的云层中酝酿，爆发。
啪啪啪……
豆大的雨滴直拍下来，打在唐海的身上，刀上。很快就将他淋透了。
唐海仿佛一无所觉，他完全沉浸在了刀法的世界中，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横砍，直劈。
每一刀，他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手臂，腰腹，大腿，小腿……渐渐的，他全身的肌肉仿佛形成了一个整体。
嗡——
又一刀劈下，其中蕴含着某种力量，刀之所至，仿佛将雨幕劈出一道“伤痕”。刀身两厘米内，一滴水也没有。
倏地，他再次劈出一刀时，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仿佛有一层无形阻力，限制着他。
大雨滂沱，他浑身湿透，神情却是无比专注，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横在所有人类头顶的一道阻碍，如果无冲破这道阻碍，那将永远沦为凡俗。而一旦冲破，那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退，则沉|沦。进，则超脱！
“你挡不住我！”
他昂着头，带着一往无前，斩破一切的意念，将这一刀劈了下去。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隆，仿佛上天都在震怒。直直劈在楼顶的避雷针上，那耀眼的光芒，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唐海的身影。
唐海保持着劈下的姿势，慢慢将刀柄松开。仰天发出畅快之极的大笑。
而断岳刀，深深地嵌在水泥烂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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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三大武馆
一年后。
一艘拉满了帆的船，沿着莽河逆流而上。船头甲板上，唐海迎风而立，看着两边不断倒退的青山，陷入了沉思。
这一年来，他不断穿梭于两个位面，除了潜心修练外，还一直关注着两边事业的发展。
在地球，四海烧烤在他哥唐江的带领下，光在g市，就扩张到十五家分店。不但如此，还顺利进军几个最发达的城市，发展的势头极其迅猛，已经引起了一些饮食业巨头的注意。
而在乌石集，手里握着傅氏商行这条渠道，让他的两家店铺有了十足的底气，一手便宜的粮食价格，一手高价收购动物皮毛和药材。吸引了无数穷苦的山民。
如今的乌石集，是当之无愧的大型集市，光是户籍上的人口，就已经超过三千人。一到集日，方圆数百里的村民全都涌过来，简直是人山人海。不得已，他只好把一月一集，改成半月一集，最后干脆改成五日一集。才稍稍缓解集日时庞大的人流量。
不论是四海烧烤，还是乌石集，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前者每月的分红高达千万，后者每个月给他创造了五十个金子的利润。
可是他尴尬地发现，这点些财富对于他的修练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在地球，他想定制一款高端的动作捕捉仪器，和能够分析他招式漏洞的软件。结果发现，市面上根本找不到能制造出符合他要求的器械的厂家。
如果想要自己研发，要投入的资金，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除了国家外，没有任何个人或者财团能够承担得起。
而异界，五十个金子也只能买五粒月英丹，还不够他一个月消耗的。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修练所需的资源，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如今，不论是武学还是修行，都遇到了瓶颈。他知道，是时候去腾城一趟了。
…………
“唐兄，在想什么？”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看，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果然，一道香风传来，傅茵已经走到他的身旁。
唐海转头看着她，笑道，“我在想，腾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然生得出傅姑娘这样灵秀的女子。”
傅茵落落大方地道，“唐兄谬赞了。不过，我不是腾城人。”
“啊？”唐海讶然道，“你竟然也是外地来腾城做生意的？”
“怎么，不行吗？”傅茵露出一丝娇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道，“我虽然不是腾城人，在那里也呆了几年了。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为你介绍一二。”
唐海诚恳地道，“正要请姑娘解惑。”
见他这么识相，傅茵便认真给他介绍起来。
“腾城位于原川府与勒西府交界，又是莽山边上的一个大港口，汇聚了各大势力，可谓是龙蛇混杂。”
“其中，有几个最大的势力，要数滕家，三大武馆，和四大商行。”
“滕家，千年前便在腾城发家，一直延续到今天，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在腾城根基之深，无人能及。”
“三大武馆，分别是龙天武馆，大正武馆，姜氏武馆。都是门徒遍及全城，影响力极其巨大。与滕家一样，都是本土派，外地的势力来到腾城，若是得罪了他们，便会寸步难行。”
“四大商行，金氏商行，古氏商行，江氏商行，王氏商行，全是财力雄厚，后面有着强大背景的存在。就连本土势力都不愿意得罪他们。”
“这几大势力之下，是十几个中型的商行，其中，就有我们傅氏商行。再下面，小型的商行更是多不胜数。”
傅茵一口气说到这里，唐海听得目透异彩。光是一个腾城，就有如此众多的势力，外面的世界，果然广阔而精彩。
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武馆的存在。他问道，“三大武馆收徒，有哪些要求？”
傅茵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去武馆凑什么热闹”，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耐心地答道，“只要有钱，三大武馆可以随便进。可是，想要学到武馆的真传，那就必须通过考验才行。”
唐海又问，“三大武馆可有高下之分？”
“如今最有名的，自然是龙天武馆，其馆主龙天，出身贫寒，少年时得到奇遇，成为武者，后来与腾城一个家族结怨，被逼得家破人亡，只身而逃。”
“十年后，龙天回归腾城，正式邀战该家族。于万人瞩目之下，尽败那个家族的众多高手，逼得那家主跪地认错。从而一举成名。正是他的传奇经历，被无数人视为偶像。没过多久，他成立了一家武馆，短短十多年间，便隐隐成为了第一武馆。”
唐海听得不由感叹，这个龙天的生平，简直就像是小说主角一样。
傅茵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所杀的那个乌阳，便是龙天武馆的真传弟子。”
唐海心中一懔，打消了去龙天武馆的主意。
“大正武馆，历史悠久，立馆三百余年，由数代弟子苦心经营，慢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在培养弟子方面，有着独到之处。不过，其规矩也是最严格，一旦成为真传弟子，便得终生为武馆服务，不得有丝毫违抗。”傅茵继续道。
“那不就是卖身给武馆了？”唐海摇头，这样的条件，他绝不可能接受。
傅茵继续道，“姜氏武馆是三大武馆中最古老的，拥有超过千年的历史，底蕴深厚。虽然如今实力在三大武馆中垫底。但是其历史上，曾数次没落，又很快崛起，所以，没有任何人敢轻视半分。”
“姜氏武馆对于弟子的约束，是最宽松的，只要不做对武馆有害的事，便不会多加干预。若是你想磨练武技，那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只不过，姜氏武馆的考验，也是三大武馆中最难的。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未有人通过了。”
傅茵对三大武馆，简直是如数家珍。
“姜氏武馆。”唐海将这个名字让在心里。这时，船转过一个弯，青山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城池。
腾城，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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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我来了
腾城，是沿着莽河而建的城市，有着繁华的港口，傅氏商行的船靠港的时候，足足排了半天的队。
在等待的时候，唐海在船上看着前方码头，一个个搬运工人如同蚂蚁一般，将船上的货物搬运下来。
再看不远处，十来艘大大小小的船停泊着。
这样规模的港口，跟现代自然没得比。可是相对于莽山，十里都见不着一个小村寨的地方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
天快黑时，终于轮到傅氏的船了。
“唐兄，姜氏武馆要到下月才开始收徒，不如先到我们商行暂住一段时间如何？”傅茵下了船，对唐海说道。
“那就打扰了。”唐海不是矫情的人，他们是重要的商业伙伴，来到腾城，傅氏招待他是理所应当。
“这边请。”
傅茵带着他，向城内走去。至于货物交接的事，自有信得过的管事来办。
进了城后，唐海就忍不住东张西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存在的古代城池，许多东西都让他感到很新奇。
一旁的傅茵仔细留意，发现他并没有因腾城的繁华而震撼，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新鲜的感觉。
“这个唐海，到底是什么来历？”她心不知第几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对于这个商业合作伙伴，她没办法不重视。
在唐海的掌控下，乌石集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单单从贸易量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一趟，他们交易的总额，还不到两百金。到了这一次，交易总额已经飙升到近一千金，整整翻了五倍。
如今，乌石集已经成了傅氏商行第二等的合作对象。由于交易量的大幅度提升，甚至惊动了傅氏的族老会，对她表达的嘉奖。
可以说，若是乌石集能继续高速发展，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所以，哪怕心中对她有什么看法，也不得不以平等的姿态来对待。
不多久，傅氏商行到了。那低调的门面，让唐海很惊讶，再看旁边，同样差不多的门面，上面用烫金的牌匾写着“古氏商行。”
他忍不住问，“旁边的就是四大商行的古氏商行？”
“没错，怎么了？”傅茵奇道。
“没什么。”唐海自然不会乱评价，跟着走了进去。
…………
门面虽然不起眼，后面却是别有洞天，几进的大宅院，假山流水，装饰得十分别致。
唐海被安排在一个小院里，院墙边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旁边是一棵歪脖子树。满院各式的花卉修整得如同一个园林。
房间的陈饰精致高雅，还有一名俏雨的丫鬟专门服侍。让他恍然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的富贵家族。
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唐海要出门逛逛，傅氏还给他安排了向导，一个名叫傅安的机灵的小伙子。他也不以为意，有个熟门熟路的人跟着更好。
到了晚上，傅茵将傅安喊过去，问他们今天都去了哪里。发现唐海只是到处乱逛，随口叮嘱了几句就让他离开。
唐海在城里逛了几天，听傅安说起更种掌故，对于腾城总算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之后，他便不再出去，而是在傅氏商行里面参观起来。
傅氏商行主要做药材生意，虽然也收皮毛之类的其它货物，但是一般到了腾池，就转手卖给了别的商行。
参观了一遍后，唐海就跟着一名专门鉴定药材的老师傅，虚心向他请教。那名老师傅知道他是商行的贵客，难得的是态度诚恳，对自己很恭敬，抹不过面子，便不时教他一些药材里面的门道。
这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那名老师傅见唐海勤奋好学，又能举一反三，一下子被吊起了当师傅的瘾，到了最后，几乎当他是弟子一般，倾囊相受。
老师傅姓钟，单名一个福字。十岁就开始在傅氏的商行当学徒，到现在，已经六十多年，经验无比丰富。任何药材，只要闻一闻，就能辨别出年份。哪怕是没见过的药材，也能大致分辨出药性。
…………
“这是洗月草，主要生长在莽山南部，秉月亮精华而生，大补之药。若年份达到十年以上，就能用来炼制月英丹……”
这一日，钟福拿起一根正在晾晒的草药，跟唐海讲解着药性，唐海一边听，一边点头。
走了一圈，老人家有点累了，道，“扶我去那边坐坐。”唐海扶着他到一个荫凉处。
坐下后，钟福道，“过两天，就是姜氏武馆开馆收徒的日子了吧？”
“是的。”唐海恭敬地道。
“可惜啊，我没早点遇到你。”老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册，“这是我这些年，记载下来的各种药材的辨别心得，你拿着吧。”
“这……”唐海接过，心中感动，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希望这本书能给你一点帮助吧。”老人豁达一笑，道，“这终归是武者的世界，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唐海对着老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谢老师。”
“你喊我什么？”钟福浑浊的老眼一亮，随后爽朗大笑，“好，好！”
将老人送回去后，唐海打开厚厚的书册，看着上面端正的小字，心头滚烫，这本书，寄托着老人的殷切期望。他暗道，“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作为腾城最古老的武馆，姜氏武馆每年开馆收徒，都是一次盛事。
这几天，腾城里一些穿着古怪的年轻人多了起来，他们大部分是来自莽山，前来姜氏武馆学武的。
三大武馆中，姜氏武馆收徒最严，不是什么人都收，必须有一定的天赋和基础。学费也最高，是其它两个武馆的两倍。
一年二十金，光是这昂贵的学费，就能让大部分人忘而怯步。
不过，若是真的拥有过人的天资，能够被教习看中的话，就能免去学费。
这一日，唐海辞别了傅茵和钟福，背上包袱，独自前往姜氏武馆。远远地，就望见武馆门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他心中振奋，暗道，“姜氏武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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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直通大道的功法
姜氏武馆前，数百名打扮各异，操着各种口音的年轻人，齐聚在一起。
唐海在边缘处，打量着这些人。其中，男的占了九成以上，仅有几十个女的都聚住在一起。里面大多长得三大五粗，一看就是从山里出来的。
这一张张青涩的脸，大多都是紧张混杂着期待，只有少数显得很平静。还有人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如何牛x，加入武馆轻而易举云云。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人开始不耐烦，大声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你好，认识一下。”
唐海正在闭目养神，忽然有人走过来打招呼，睁眼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爽朗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我叫青滕。”
“唐海。”
青滕显然是个自来熟，道，“我观察你很久了，在所有人当中，就属你最为冷静。”
“我看你也一点也不紧张。”唐海一笑，以他的实力，若是都进不了武馆，只怕在场的人中没几个能进得去。
“这是一种自信。”青滕淡然道，“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认识一下。”
唐海发现，这个青滕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道，“不知什么时候才开始。”
“快了。”青滕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道。
…………
正午时分，紧闭的大门轰的一声推开，一群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弟子，如狼似虎般冲出来，手持长棍，在门口排成两排。通的一声，将长棍往地上一顿，齐声喝道，“有请大教习！”
大门里，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走了出来，铜铃大的眼睛，胡须一根根如针般竖起。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势。
他声如洪钟，喝道，“想要加入武馆者，到我面前来排队。”
有些机灵的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很快，就发生了争抢。
这时，唐海旁边的青滕嘿嘿一笑，道，“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那些手执长棍的黑衣弟子一下子冲出来，看到有争抢的，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棍子下去，直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
有了**，排队的众人一下子就变得有秩序起来。
唐海远远地看着那个长相威猛的大教习，心中明白。这是武馆的一个下马威。先是让他们等，一直等到心浮气躁。再等他们排队时，用棍子让他们懂得规矩。
他心想，“看来，说姜氏武馆的规矩最宽松，都是相对的啊。”
等所有人都排好了队，大教习又道，“你们中谁已经是武者的，站出来。”
唐海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眼角瞥见有八个人同时走出，五男三女，青滕正在其中。看到他望来，青滕还向他眨眨眼。
大教习道，“你们九个跟我来，其他人留在这里。”说完，转身进了大门。唐海他们九个连忙跟上。
他们身后，数百个人都羡慕不已，进武馆之前就是武者，意味着这九人的起点要比他们高得多。
————
大教习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练武场，十几个穿着蓝衣的弟子正在那里练武。看到大教习带着新人进来，都纷纷停下，讨论起来。
“是新来弟子。”
“有九名武者，这一批新人素质不错。”
“就是不知有几个成为蓝衣，有几个能成为红衣。”
……
大教习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们九个，目光如电：“你们既然是武者，那一定另有传承。不管你们是抱着什么目的进入我姜氏武馆。日后，你们若是胆敢做出危害武馆的事情，我必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唐海一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就像受了一记重锤，难受得几欲吐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到旁边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好可怕的实力！”
光用一个眼神，就让他们九人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唐海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原本以为，一个武者就算再强大，也有一个限度。现在见识了大教习可怖的眼神后，他才明白，或许，以前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狭隘了。
一警告了一句后，大教习缓和了语气，道，“武馆会按照你们的实力的高低，划分到不同的组别中，用不同的颜色的衣服来区分。依次是黑，蓝，红，紫，金。”
“黑色，是实力最弱的一组，绝大部分新加入的弟子都是这一组。”
“蓝色，是武馆的中坚。唯有一星武者实力才能呆在这里。但是，若是实力太差，也有可能被降到黑色。”
“红色，一些实力强大的一星武者，和部分二星武者。精英弟子。若能加入这一组，便可以免去学费，还能得到一部分补助。”
“紫色，全是二星武者以上，能成为这一组的成员，便是核心弟子，武馆的资源，便能向你们倾斜。”
“金色，真传弟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通过考核。一旦成为真传，便能在武馆的三大秘典中任挑一门，那可是能够直通大道的功法。对我等武者来说，是天大的机缘。”
唐海听得眼睛一亮，“难道是能够修练到凝气境的功法？”
通脉境共分九重，每一重，对应一星的武者。九星，便是武者的极致，再往上，就是凝气境。
他从乌阳身上得到的刀谱，仅有三式，最多修练到三星武者就到头了。若想再进一步，就要获得新的功法。
可是，他想到三十年都出不了一个真传，火热的心也冷了下来。三十年来，肯定有无数天资绝顶的人来尝试过，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这个考核的苛刻程度，实在是骇人听闻。他不觉得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好了，先试试你们的实力。”
这时，大教习开口了，“我派一名蓝衣弟子跟你们交手，若是表现太差，我会把你们踢回黑衣。”
这一下，不少人都紧张起来，以他们武者的身份，若是被踢到黑衣组那里，那就太丢人。
“你先来。”大教习随手一指，正好指到青滕。
058 惊天九刀
青滕被第一个点到，丝毫不觉得紧张，洒脱一笑，提着一把青锋剑走了出来，剑尖斜向下，朗声道，“不知哪位师兄来赐教。”
那一群蓝衣弟子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各自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嘿嘿一笑，道，“老规矩，抽签吧。”说着一群人就围在一起，开始抽起了签。
唐海见大教习背着手站在那里，并没有阻止，心想这里规矩虽严，气氛倒是挺宽松，并不是一味的刻板。
很快，蓝衣弟子们就抽完了，抽到的自然是得意洋洋，没抽到的也一脸懊恼。
唐海见他们这样的表现，心生不妙，以武馆之前的行事风格来看，这次的比试，只怕绝不轻松。
正想着，一名干瘦的蓝衣弟子走了出来，不怀好意地看着青滕，道，“小子，师兄我现在教你第一课，便是要尊重师兄。”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青滕的身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弯弯的短刃，闪电般在青滕胸前一划。
青滕被他的速度吓了一跳，慌忙回剑格挡。剑到中途，干瘦师兄人已经消失不见。
哧哧哧……
干瘦师兄人快，刀更快。青滕只觉得眼前处处是刀影，一时间，冷汗涔涔而下。忽然长叹一声，将手上的剑一扔，惨然道，“我认输！”
“嘿嘿……”干瘦师兄人在半空，以一个违反力学原理的姿态，一个转折，跃回到原地，傲然道，“日后想要报仇，来找蓝衣吕六。”
此时，青滕一身衣服被割得破破烂烂，再不复一开始的潇洒，显得有些滑稽。唐海他们八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好笑，而是心寒。
同是一星武者，实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如果两人是生死之战，青滕只怕剑还没拔出来，人就已经死了。
这一战，便将唐海他们九人心中原本那点骄傲粉碎。让他们清楚地看到，自己与武馆的师兄们的差距。
“吕六！”青滕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这一战的羞辱，他一定会亲手讨回来。不过他没有出言邀战，作为失败者，若是叫嚣着一年以后再战，只会徒惹人笑柄。
他捡回自己的剑，回到队列中。
“第二场，我来吧。”一个身穿兽皮，个子矮小的少年主动走了出来，他皮肤黝黑，手脚粗大，武器是一把钢叉。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战意。
他的对手是一名使棍的蓝衣师兄。
兽衣少年的实力明显比青滕要强，虽然显得很狼狈，却一直坚持了十招，才被一棍顶住喉咙。低头认输。
第三场，第四场……
很快，除了还没出手的唐海外，新入门的八人全都输了，而且输得毫无还手之力。其中表现最好的，就是那个兽衣少年，和一个长得娇娇弱弱的少女。实力明显比其他们高了一筹。
这七个人，见过青滕被狠狠羞辱过后，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几乎争抢着站出来。输了之后，也没有沮丧，浑身上下更是沸腾着一股战意。
那些蓝衣师兄显然受到了感染，没再戏弄他们，而是展现出最强的实力，堂堂正正将他们一个个击败。
最后，只剩下唐海一人，他心中平静无波，缓缓将背后的长刀解下，道，“请赐教。”
巧合的是，最后一名出战的师兄，也是用刀。他喝道，“出手吧！”
唐海瞬间进入状态，双手握刀，一个直劈。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仿佛带着某种韵律。让人生出无法躲避之感。
看到这一刀，一直默不作声的大教习目光倏地一凝。
而那些旁观的蓝衣师兄们都是面现惊容，失声道，“惊天刀法？”“惊雷式！”“惊天九式？”
唐海使出的这一式刀法，他们太熟悉了。
而那名与唐海对战的师兄，脸色更是一变，一刀横扫，将唐海的刀荡开，厉喝道，“龙天武馆的贼子，竟然敢潜入我姜氏武馆，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一式惊人的杀招使出，便向唐海砍去，刀势之凌厉，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
那股奔腾的杀意，让唐海浑身汗毛根根竖起，他知道，自己决挡不住这一刀。心下一沉，腰间一根钢针颤动了一下，就要飞出。
“住手！”
电光火石间，大教习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左手一拂，便将那惊人的杀招荡开。
那名师兄见大教习发话，不敢造次，恭谨地退到一边。
这一下变故发生得太快，那些新来的弟子还有点发愣，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大教习吩咐道，“他们八人分在蓝衣组，你们带他们去堂里。”说完后对唐海道，“你跟我来。”
唐海哪里会想到从乌阳身上得到的刀谱，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心中隐隐有种推测，只得跟在他身后。
…………
“这么说，你杀了龙天武馆的一名真传弟子？”
大教习听完唐海的话，眉头忽然皱起。他倒不怀疑唐海会撒谎，这种事情很容易调查。
唐海苦笑点头，他已经知道，自己得到的那三式刀谱，乃是龙天武馆的独门刀法，惊天九式。怪不得武馆的师兄见到他的刀法会有这样反应。他们与龙天武馆，一直是死对头。
“龙天武馆，一向睚眦必报。你杀了他们的真传弟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大教习沉吟了片道，道，“不过，只要你呆在武馆内，武馆便能庇护你平安。”
言外之意，要是他离开武馆，武馆也无能为力。
唐海默然，他能理解，一个是真传弟子，一个是普通的蓝衣弟子。武馆不可能为了他，跟龙天武馆彻底撕破脸。
除非，他也能成为真传！
…………
龙天武馆内，一间典雅的书房内，一个儒雅的老者坐在书桌前，正在写字。
门外，一名黑衣老者恭恭敬敬地站着，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透。
半晌，儒雅老者才缓缓地道，“什么事？”
门外的黑衣老者急忙禀报，“总教习，有一名真传弟子失踪了。”
“多久的事了？”儒雅老者仍旧慢吞吞地道。
“一年。”
儒雅老者目光微抬，轻声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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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大师兄的建议
“咦，你居然没有被当作奸细处理掉？”
唐海一进院子，正好碰到正要出门的青滕，后者一脸惊讶，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显然已经从中午的惨败中恢复过来。
“大教习不但没有处理我，还答应保我这条小命。”唐海笑道。
青滕不解地道，“怎么了？”
“我杀了龙天武馆的真传弟子。”唐海平淡地道。
青滕闻言一惊，眼神当即有了些变化，赞道，“了不起。龙天武馆的真传，最差的都是二星武者，你竟然能杀得了，佩服。”
“运气而已。”唐海谦虚道。
他说出这件事，并不是为了显摆。他会惊天九刀的事情，只怕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武馆。天知道会有什么谣言冒出来？要是被扣上奸细的帽子，他在武馆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但能解释惊天九刀的来历，还可以跟龙天武馆彻底划清界限。
“你这是要去哪里？”唐海又问。
“练功。”
…………
唐海放下行李，换上代表身份的蓝色练功服，跟着青滕一起往练武场走去。
蓝衣组有自己专用的练武场，他们俩赶到时，几十名蓝衣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练武，或切磋。今天跟他们一同加入武馆的七人也在。
兽皮少年荆武，同样换了一身蓝衣，正拿着那根钢叉，跟一名师兄在对战。
还有娇弱少女楚妤，挥舞着两把短剑，跟一名胖胖的师兄切磋。
看来，大家都被今天的惨败所刺激，爆发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想要早日雪耻。
“来么？”
“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意。同伴这么拼命，他们又怎么甘于落后？
他们分别抽出刀剑，身形一动间，刀来剑往，战了起来。
一交手，唐海就发现青滕剑法轻灵，招式间挥洒自如，招招都往他破绽上招呼，让他感到很吃力。
很快，他便被青滕逼得左支右绌，空有力量，却发挥不出来，完全被对方精妙的招式所克制。
“我认输。”
片刻后，唐海无奈投降。
青滕收剑，摇头道，“你的力量，刀意都远超于我，只是实战经验稍欠缺。否则，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唐海自然明白自己的缺陷，正是没有实战经验，他遇到过的敌人不少，但真正称得上是战斗的，只有一次。
“大师兄，是大师兄来了。”
“见过大师兄。”
……
忽然，一阵骚动传来，唐海转头望去，见到全部人都停了下来，簇拥着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走来。
那中年人穿的是红衣，显然是红衣弟子。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毫无特色。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蓝衣弟子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个大师兄，是什么来头？”
唐海心头震动，忍不住问旁边的青滕。好一会没听见回答，转头一看，见青滕一脸狂热。那神情，就像疯狂的粉丝见到了偶像。
这时，大师兄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好，我是关明。”他的神态那么自然，就像是在跟相熟的朋友打招呼。
“欢迎你们成为武馆的一份子。以后大家就是师兄弟了，你们在武学上有什么疑难，现在可以问我，谁先来？”
唐海觉得他口气太大，可是见其他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马上就明白，这个大师兄，肯定有着惊人的本事。可是，为何他只是红衣弟子？
他带着这个疑惑，看着新来的另外八人一一上前请教，又满脸欣喜地离开。最后，终于轮到他了。
“你就是那个会惊天九刀的那个师弟吧。”
走得近了，唐海才发现，大师兄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既不深邃，也不纯净，而是真实，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
“惊天九刀，首重刀意。你能练成，证明你是个心无旁鹜，对刀很有感悟的人。”大师兄不疾不徐地道，“惊天九刀是龙天的不传之秘，能得到完整传承的，不过三人。我猜，你只得到前三式。”
“前三式为惊雷式，分别为惊风，惊云，惊雷。每一式对应一个境界。我刚才见你出刀，惊风刀意已经深得三味。可惜你基础太差，出手毫无章法，我猜你练武时间极短，不会超过两三年。应当是靠药物修练而来。”
“不过，你的根基丝毫没有不稳的迹象。甚至已经达到一星武者的巅峰，只差一线，就能踏入二星境界。看来，你在惊天刀意的领悟上，有着超卓的天份。可惜了，你若是去龙天武馆，得到完整的惊天九刀传承，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大师兄侃侃而谈，唐海却是越听越心惊，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他竟然不用问一句，就能将自己的情况，猜个**不离十，简直就是个妖孽。
“我在刀意上的天赋极差，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大师兄笑笑，继续道，“你若是想短时间内提高实力，一是练最基础的刀法，二，是挑战你能见到的所有人。”
“好了，就这些。”说完，大师兄站了起来，转身而去。
“谢谢大师兄。”唐海诚心诚意地道，对方的表现，已经将他折服了。
…………
一船小型的商船顺流而下。
一个背着长刀的男子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他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面目冷峻，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他叫伊火，是龙天武馆的核心弟子。接到一个任务，此次是去莽山的一个小集市，调查一名真传弟子失踪的事情。
作为一名资深的二星武者，他的实力在所有核心弟子中，也能排在前十。之所以无法成为真传，是因为年龄。
三十岁是一道坎，三十岁以前晋升二星，就是真传。三十岁之后便永无希望。
核心弟子想要获得高深传承，也不是没有希望，那就是贡献。若能作出巨大的贡献，就能破例得到真传秘法。所以，这些年他拼命接任务。这一次，也不例外。
以他的经验，失踪一年，基本上可以断定，人已经死了。
虽然这次只是去一个小集市，他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失踪的是一名真传，二星武者。若他是遭了别人的毒手，那凶手的实力绝不会太差。
他深深知道，唯有谨慎，才能活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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