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训练基地
回到营地，赵阳发现新营地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了。
工程兵们的职业技能非常可靠。
由刘静绘制的图纸虽然不太专业，比例上也因为纯靠手绘稍有走形，不过只要主体结构和关键数据正确，他们就能把图纸化为现实。
新营地的占地面积，在3000平方米左右。总体呈正方形，边长55米，周长220米。
其中一半的区域，用来搭设军用帐篷，供人员居住和储存物资。另一半的区域，则是大门、哨塔、通道占去的，还留下了一块空地，用于停放车辆。
整个营地共有6座哨塔，其中正方形的四角分别有一座，还有两座被安置在营地唯一一个出入口的左右两侧，进一步增加了正面防御能力。
考虑到基地车的进出需求，大门被设计为双开式，由两扇高约3米，宽越2米的金属门组成，门框进行了额外加固，其中一扇金属门下方还有可从内部锁闭的小门，供人员自由进出。两扇大门全部开启的情况下，任何体积不大于基地车的车辆，都可以从这里通行。
作为防御体系的重点，营地的围墙，宽0.5米，高4米，所用工艺类似钢混，不过钢筋部分使用了基地生产的、轻而柔韧的复合金属，水泥部分则用了基地生产的灰土，在各方面的性能上都要更强于传统的钢混结构。
在围墙外，离墙体20米远的位置，还要再铺设一层铁丝网，用于阻碍进攻者的推进速度，给守卫制造射击机会。这对于丧尸来说可能会效果不佳，不过对于还有痛觉的生物而言，包括人类和变异生物，都能起到良好的阻碍效果。
相比于围墙和铁丝网在防御体系中的被动地位，哨塔要显得更主动一些。
6座哨塔用了相同的设计，整体呈圆柱形，半径在2.5米左右，高约6米，只能从围墙内侧进入，每座哨塔顶上都有一个带有掩体的射击平台，坚固程度和围墙类似。射击平台上不仅能容纳数名士兵朝周围射击，还有一支固定在平台上的12.7毫米口径的重型机枪。
这些重型机枪和安装在猎鹰型突击车上的车载机枪比较近似，不过它配备的弹盒更大，还配备了备用枪管，以便长时间使用。
等到营地完全建成后，就算是面对数千只、甚至上万只丧尸的围攻，赵阳也浑然不惧。
不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6个多小时，就连训练基地都已经建设好了，工程兵们，还没有打好围墙和哨塔的地基。这次的工程量比较大，加之没有工程车辆的辅助，只能全凭工程兵们的双手和一些现阶段的军备工厂能制造的小型工程设备，进展比较缓慢。
回到了基地里，赵阳部署好了训练基地，进去参观了一下。
训练基地的外观是一座低矮而宽大的封闭式建筑，看起来很不起眼。赵阳原本以为，既然是训练基地，怎么着也得有点武器、教练车之类的，结果他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个一个的蛋形设备，上面有大量的数据线，一直连通到房顶，最终连通到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些就是虚拟训练设备，指挥官。”
助手是这么对此做出解释的。
“它可以直接连通受训者的神经，虚拟出真实度极高、但绝不会危及现实生命的幻觉，帮助受训者快速提高自身的技能。即便是后天学习能力很差的列兵，在虚拟训练设备中，一样可以掌握新技能。您也可以使用它进行自我训练。”
训练基地中现在有100个蛋形的虚拟训练设备。如果赵阳想的话，他可以拓建训练中心，以花费资源为代价，增设虚拟训练设备，不过现在看来还没有这个必要。
出于好奇，赵阳从助手处了解到了虚拟训练设备的操作方法，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坐在了那张宽大的躺椅上，旁边就是用来操作虚拟训练设备的控制器。
他随便选了一个“基础枪械知识”的课程。
一些终端是电极的缆线，自动朝他靠近，一部分贴在了他的脑袋上，一部分贴在了他的后颈上。被贴住的部位传来了轻微的电击感和麻痒感。
“虚拟训练设备会暂时屏蔽您和您的身体间的连接，让您以类似梦境的方式，进行训练。由于它会帮助您把训练过程录入长期记忆中，您不用担心，在这个过程中积累的知识和经验，会像从平时的梦境中醒来时那样容易遗忘。”
赵阳觉得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
短短一瞬间后，他又找回了对身体的感知，周围的场景却从虚拟训练设备内部，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无。只有身边那个直接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的操作面板，能提醒赵阳，他已经处在一个虚拟出来的空间里面了。
这居然是虚拟训练？
看了看和现实中完全没有区别，连衣着打扮都没有变化的自己，赵阳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他很没出息的想到，如果用这种设备来做电子游戏的话，效果得多好，玩家们得多沉迷。
突然，赵阳眼前的虚无中，出现了一支奇怪的手枪。
一个温和的电子音，开始解说起来。
“这是一支典型的火绳手枪。它是最早期的火枪之一，已经具备了枪械的基础特点……它被归纳于热武器而非冷兵器的根本因素，就在于它使用火药产生的化学能，而非射手本人提供的力量，赋予弹丸从枪口中发射出去的动力……”
对这些历史知识不太感兴趣，赵阳选择跳过了这些课程，开始学习更直接的部分。
一支看起来异常眼熟的突击步枪，出现在虚无里。
这正是军备工厂生产出来，配置给列兵们的那个型号，赵阳自己也用过好多次，只是除了自行摸索出来的瞄准、扣扳机，还有换弹夹之外，他对枪械的使用知之甚少。
试着伸手抓住了那支突击步枪，赵阳发现自己不但能摸到它，手感和分量也和现实中的一般无二。
虚拟训练设备的性能，出人意料的强大。
“……它的主要部件包括枪管、枪托、弹夹等……撞针击中子弹的底火，触发装填在弹壳内的推进药，产生高速膨胀的气体……剩余的火药气体将弹簧向后推，抛出弹壳，让下一发子弹进入待击发位置，而后弹簧复位，再次重复射击过程……”
电子音的讲解深入浅出，非常详细的描述了枪械的工作原理，并通过可以无限次重复的实际过程演示，让赵阳学会了不少自己以前从没了解过的新知识。
他以前对于枪械的，“只是能把子弹射出去”的粗浅认知，也得到了进一步提高。
大开眼界。
“基础枪械知识”的课程中，并不包括多少关于用枪械进行射击的直接技巧。它的意义，更多的还是帮助像赵阳这样，对枪械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学会一些最基础的相关知识。
列兵们自然是不需要学习这种课程的。
从虚拟训练中退了出来，赵阳看了看计时器，发现时间只过去了3分25秒。这让他觉得很奇怪。他记得，自己明明在里面逗留了好几个小时。
“虚拟训练设备中的时间流速，大约是现实中的100倍。”
助手适时的回答了赵阳的疑惑。
它还顺便介绍了一些虚拟训练设备的技术原理，不过那些名词和概念专业性太强，赵阳大半都没听懂。
按照他的大致理解，虚拟训练设备很高级，能够选择性的向受训者的神经系统释放出特定的电信号，让受训者的大脑完全集中在学习上，不会受到其他干扰，所以处理效率更高，相对的时间流速也就更快。
赵阳花了3分25秒在这个基础课程里。
他实际上的学习时间，是325分钟，也就是将近五个半小时。
而学习能力较差的列兵们要完成一项类似的基础课程，大概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
换句话说，他们掌握一项新的基本技能的实际时间，是整整100个小时，效率上比赵阳这样的普通人慢了将近20倍，差距十分明显。受到天赋的限制，他们只能学会基础课程，对于非专业的高级技能，就力不从心了。
加上在虚拟训练设备中的学习效率很高，不但能学习理论知识，还能随时随地的进行实践，要是让列兵们在现实中去学，消耗的时间恐怕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没有建设好训练基地，要让列兵们学会新技能，实在是难上加难。
回到基地车里，赵阳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决定今天就不外出搜集资源了，先让列兵们学好驾驶技能再说。训练基地的位置虽然有富余，不过为了让营地保有一定程度的防御力，赵阳还是让列兵们分成两批，依次进入训练基地，学习基础驾驶技能。
2个小时后，所有30名列兵，包括3名基层军官在内，都学会了基础驾驶技能。他们的车技说不上有多好，不过发动一辆汽车并驾驶着它前往某个地方，还不在话下。
这也就意味着，赵阳的猎鹰型突击车，总算是能批量生产了。
第六十二章：未解之谜
既然新营地还没有建设完毕，5个军用帐篷依然还放在原地，没有移动。
为了方便起见，赵阳让军备工厂生产好了大批包括食品、瓶装水在内的物资，堆放在帐篷旁边，让所有人随意取用，还从街道上弄回了几个垃圾桶，放在旁边，容纳生活垃圾。
资源回收站的用处确实很……广泛。
赵阳很早就发现了，那些空罐头、空水瓶、空袋子等等的生活垃圾，虽然就算是塞进回收舱口中，也提供不了多少资源，但这么做能省去处理垃圾的麻烦，实在是方便得很。
要是每天都在移动位置倒也觉不出来，固定的住在某个地方后，几十人每天光是吃吃喝喝，就能制造出好几桶生活垃圾，主要都是空掉的容器，里面还有少量食物残渣存在。赵阳有军备工厂做后盾，完全没有重新回收这些东西的必要，不过把它们丢在原地也不好，有碍观瞻不说，时间长了还会散发出臭味，令人厌烦。
一直不处理它们的话，时间长了，垃圾越来越多，处理起来就会非常麻烦。
了解到那个‘放垃圾的口’可以容纳大量垃圾后，女生们自觉的维护着营地的整洁，每当垃圾桶满了，就会把它倒进基地车的回收舱口里，保证营地不会被垃圾填满。
至于为什么一辆卡车上的一个小门里居然能容纳这么多垃圾，而且还从来不往外倒……
这个问题就像赵阳从哪里变出来那么多人员和物资一样，是一个大家都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却没有人会问出来的问题。
在设计营地和四处闲逛上花费了不少时间，赵阳一整天都没有收集新资源。早上的时候还剩五千多点的资源，现在只剩下了1082点，特殊资源也因为建设训练基地的损耗，降到了15点。
资源一直不够花。
赵阳刚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有点差异，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怎么用资源，怎么就剩这么点了？他仔细回忆起来，今天又是制造猎鹰型突击车，又是为了建设新营地制造了大量工程设备和建材，又是建设了训练基地，一下子用掉四千点资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明天得去收集资源了。
吃完晚餐后，赵阳决定早点休息。他这一天做了不少事情，着实废了点脑子，填饱肚子以后马上就感到有些疲倦。
有一个步兵班的列兵在周围警戒，加上基地车就停在帐篷旁边，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赵阳也可以马上回到基地车里，现在的总体环境已经可以说相当安全了。既然如此，继续窝在基地车的驾驶室里凑合睡，就有点像是故意在委屈自己了。
睡在基地车里虽然安全，但毕竟空间狭窄，舒适度着实不如睡在帐篷里。
从基地车的驾驶室里拿出了自己的枕头，没好意思把和白敏共用的被子也拿走，赵阳来到了那个留给他自己的军用帐篷前。他刚走进去，正在思考帐篷里面这么大，自己要睡在哪里，就发现白敏手里拎着她自己的枕头，肩上扛着被子，也进到了帐篷里。
“作为，您的亲卫兵，我，必须，时刻保证您的安全，指挥官阁下。”
白敏这么说着，放下了寝具，显然就是打算继续跟赵阳睡在一起。
话说回来，赵阳在规划营地的时候，确实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一直跟自己睡在一起的女性，要睡在哪里。
每个步兵班占用一个帐篷，女生们共用一个帐篷，白敏去哪里睡好像都不太合适。
只有赵阳是一个人睡一个帐篷，地方最宽裕。
加上想到英雄都有个人爱好，即便有‘唯命是从’特质的白敏，会服从那些她不喜欢的强制性命令，也不会心甘情愿，甚至有可能因此心生怨恨，赵阳也只好同意了。
军用帐篷里的空间足有100平方米左右，十几个人睡起来都不挤，只有两个人睡，就会显得有点太空旷了。赵阳最开始还把枕头放在帐篷中间，想着反正地方大，地上又有垫子，可以随便滚来滚去，后来发现这样怎么看都像是在停尸，心里有点发毛，又把枕头挪到了角落里。
由于只有一床被子，自然是赵阳睡在哪里，白敏就睡在旁边。
有时间的时候得去一趟商业区看看……
直接躺在帐篷里面铺设的毯子上，赵阳觉得睡在帐篷里，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虽然地方是宽敞了不少，可是身下直接躺在垫子上，总觉得不太舒服，还少一床褥子。身上盖着薄被，贴着地面睡，虽然不至于感冒，但还是有点冷。
总结起来，就是没有躺在床上舒服。
人都是贪得无厌的。
赵阳睡在基地车里的时候，还想着，只要睡觉时能伸得开腿，自己就会很满足。不过等他能伸开腿了，又觉得寝具不够完善，还是缺了点什么。可以预见到的是，等他有了床，肯定还会产生新的**，想得到更多。
比如说，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暖被窝的——
要是这样的话，床也不能太小，被子也是——
所谓“大被同眠”嘛——
不小心被自己脑子里的幻想逗得发出了声音，赵阳警惕的望了一眼白敏，发现她还躺在与自己相隔半米远的位置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有点丢脸。
不管是‘前一世’的赵阳，还是‘这一世’的赵阳，都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比起女人来，他们都更熟悉自己的双手。‘这一世’的赵阳还要更惨一些。连偶尔进行的自我娱乐活动，还是通过收废品时，从各种渠道捡来的带有女性人物的杂志或报刊，再辅以充分的想象……
一想到‘这一世’的自己原本过着这么惨的日子，赵阳就越发觉得，那对夫妇真是死有余辜。就连被活活烧死这个结局，可能都太便宜他们了。
因为过度疲倦，虽然很愿意继续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他还是被倦意击倒，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赵阳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而均匀，原本好像睡着了的白敏，才突然睁开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赵阳。她刚才只是介于清醒和睡眠之间的迷糊期，没有完全醒来，也没有完全睡熟，隐约的听到赵阳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却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
指挥官阁下说的好像是……大被同眠？
白敏反复思考了一会，都觉得没听过这个词，于是便不再去想它。她翻了个身，将关好保险的突击步枪放在手边，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从睡梦中醒过来了的赵阳，欣喜的发现，今天终于没出事——自己好好的躺在原地，白敏也好好的躺在旁边，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半米的距离，看起来和昨天晚上区别不大。
总算是不用再经历那种带点特殊意味的尴尬了，赵阳愉快的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在脑子里规划该如何分配今天的时间。这些天来，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即便是在有了被子后，他也一直是和衣而卧的，白敏也是一样。
“早上好，指挥官阁下。”
比赵阳醒的稍晚些，白敏也醒了过来，朝他打了个招呼。可能是发现自己居然比指挥官醒得更晚，她的表情中有些自责，声音都比平时低沉一些。
“早上好。”
赵阳刚刚转头和白敏打了个招呼，却惊讶的发现，在她的嘴唇旁边，竟然意外的沾着一根卷曲的黑色毛发。
这不科学啊！
看了看自己和白敏都很完整的衣着，又想象了一下白敏整个人折成龙虾状的猎奇体位，赵阳前思后想，还是想不出来，那根卷曲的毛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无意中发现，自己和白敏共用的被子，虽然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方向上却和印象中的不一样，移动了45度。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阳原本以为只有白敏睡觉不太安稳，自己一般都是很靠谱的，什么姿势睡着，就是什么姿势醒来，而他现在不太敢确定这一点了。
那根卷曲的毛发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的。
列兵们没有赵阳的命令，不会随便进入他的帐篷，更何况他们没有繁殖这个功能。赵阳在女生们心目中的形象比较可怕，加上还有白敏和他寸步不离，应该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夜袭，况且就算是某个女生想趁夜溜进赵阳的帐篷，目标也应该是赵阳而非白敏。
那根卷曲的毛发，肯定来自两人之一。
注意到赵阳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白敏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发现了沾在自己脸上的东西。她面无表情的，随手一甩，将那根毛发远远的抛了出去。
“我，想去检查一下，营地的安全，指挥官阁下。”
虽然脸上是一副非常镇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过白敏少见的主动请求赵阳，要离开他身边一会。赵阳会意，当然也同意了。直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吃完了早饭，赵阳也没想明白，那根卷曲的毛发，到底是从谁身上掉下来，又是以什么样的过程，间接跑到白敏的嘴唇旁边，还沾在了那里的。
鉴于两个当事人对此都不知情，加之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恐怕只能是一件未解之谜了。
第六十三章：医院
将那个神秘的未解之谜忘在脑后，赵阳决定出发去收集资源。自从意识到资源对自己的重要性之后，他对于获得资源的渴求，就变得十分热切。
停在附近道路上的汽车，已经在前天的爆破行动中，被收集的差不多了。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比汽车更好的资源来源，又觉得沿途一辆辆收集那些零散停在路边的车辆太麻烦，赵阳盯上了位于光明广场西方的，那所大型医院。
准确的说，是医院的停车场。
作为丧尸爆发前最‘繁忙’的地方，那所大型医院的停车场上，停靠着数以百计的各类车辆，其中最多的还是来医院就诊的病人开过来的，还有医院自己的救护车。丧尸爆发后，随着人们要么变成丧尸，要么逃了出去，大部分车辆都被遗留在了这里。
不过，那个来自大桥寨的囚犯，曾经说过什么关于医院的鬼故事……
赵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那么多人在丧尸爆发后因为各种原因横死，也没见谁的鬼魂能跑出来复仇。亲手杀过人以后，赵阳对于原本还有点半信半疑的鬼神之说，便更加持坚决的反对态度。
他认为，导致幸存者们进入医院后就一去不回的真实原因，肯定不是鬼魂。
这家传说中在闹鬼的大型医院，全名叫河源区医院。
它是河源区最大的全科医院，同时也是在丧尸爆发前收容‘急性传染病人’最多的医院。
由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就在医院隔壁，加上当时官方体系还能运行，有目的性的把其他患者迁走，人为的导致整个河源区的‘急性传染病人’，高度朝这家医院集中，这里原本聚集着上万只丧尸，连军方人员都没法把它们封堵在医院里。
至少在它们都莫名消失了这个方面，那个来自大桥寨的囚犯说的没错。
赵阳驾驶着基地车靠近医院正门，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发现肉眼可及的范围内，确实没有任何丧尸的踪迹，甚至还没有发现哪怕一具尸体。
这很不正常。
上万只丧尸不可能凭空蒸发。和医院隔着一条马路的光明广场上，以及周围的道路上，都没多少丧尸存在，应该足以证明它们没有离开，还逗留在医院里。那些进入医院后就一去不回的幸存者，大概也是遭到了丧尸的毒手。
它们能藏在哪儿呢？
仔细观察了半天，赵阳依然没能找到哪怕一只丧尸的身影。
想了想，反正自己又不是要深入医院，只是想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收集一下汽车，他干脆放弃了寻找丧尸，让工程兵们开始安置炸药，准备爆破。
停车场就在河源区医院的大门口。
从停车场唯一的出入口进入医院区域，通过这个能容纳大约200辆汽车的大型停车场，里面就是门诊楼，旁边是急诊楼。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就在医院区域里，和医院共用一个停车场。
看得出来，这里在丧尸爆发的时候，一定经历过一场规模颇大的混乱。大部分车辆都没有停在车位里，各个七扭八歪的随意乱停，不少车上还都有撞击留下的痕迹。包括一辆救护车，都被撞翻在地上，里面的医疗器械都洒了出来。很多车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弹孔。
观察了一下军方遗留在停车场出入口处的哨卡，赵阳不难推断出来，军方曾经安排了一支大约三四十人的小队，用沙袋和木板在这里建立了阵地，以期阻击丧尸们的进攻。不知道是丧尸太多，还是其中有变异丧尸存在，这个哨卡最后还是被攻破了，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其中有用的东西，大概都已经被经过这里的幸存者带走了。
大概二百多辆。
粗略的数了数停车场里的汽车数目，一**上就要获得大丰收的喜悦，顿时让赵阳开心了起来。
按照前天的收获来估计，今天能收集的资源，少说也有一万点。
运气好的话，到达两万点也是有可能的。
1辆装备了12.7毫米重机枪的猎鹰型突击车，停在停车场的出入口处，用以防备可能存在的丧尸。一个步兵班的列兵，除了其中的1名被留在车上操控重机枪外，剩下的人都分散在停车场里，保护正在准备对汽车进行爆破的10名工程兵。
在医院急诊楼的某扇窗户后面，有一双兼有渴望和警惕的眼睛，正在盯着这些在停车场上忙碌的陌生人。
那双眼睛的主人，嘴唇上沾染着还未干涸的新鲜血迹，指缝里都是污血和碎肉末，脚腕上还用红绳拴着一小块铭牌，上面写着诸如姓名、年龄、入院日期、死亡时间等一系列信息。
同一间屋子里，还有若干只丧尸存在，不过它们都静静的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有一个看打扮很像是大桥寨囚犯的男人躺在血泊中，被挖开了肚子，内脏已经消失了，肢体上的肉也少了很多，尸体随处可见抓痕和咬痕。
“准备爆破！”
一名工程兵这样大声喊着，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爆炸范围，才按下起爆器。
轰——轰——轰——
因为爆破式收集法的风险比较高，希望能一次搞定，加上原本就是为了赶时间，赵阳干脆让工程兵们，一口气给停车场里的二百多辆汽车，都装好了炸药，再一起引爆。
这些价值1000多点资源的炸药，即便是被分散到停车场各处，被同时引爆的威力，还是非常惊人的。
威力有点大啊……
已经带着所有人退回了道路对面的光明广场上，赵阳望着医院停车场上空被强烈爆炸掀起的烟尘，还有那些足足飞起几十米高的、肉眼可见的大型碎片，像冰雹一样密集的砸落下来，引起了阵阵强烈的撞击声，忍不住为自己的决定捏了把汗。
还好，赵阳的营地离医院停车场够远，没有受到波及。
等爆炸引发的反应基本平定后，他驾驶着基地车，回到了停车场上，发现这里简直像刚刚打过仗一样，到处都是弹坑和汽车残骸，有些汽车甚至被彻底炸成了巴掌大小的碎块，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烟尘。如此数量的炸药被放置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再同时引爆，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赵阳的想象。
同时引爆大量汽车的风险太高了。
以后还是分成几次，分批解决为好。
赵阳这么想着，迫不及待的命令工程兵们开始收集资源。为了制造用来引爆这些汽车的炸药，原本就比较吃紧的资源，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急需补充资源。
医院里的大多数窗户，都在这场爆炸中被冲击波震碎了。
那双窥视着赵阳等人的眼睛，被爆炸吓到，躲了起来，在屋子里藏了好久，才又回到窗前，朝停车场上望去。因为烟尘太大，即便是玻璃已经碎掉了，在停车场上忙碌的人们，依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监视着。
好强。
那双眼睛的主人默默的感叹着。
真的好强。
一千多点资源，就是一千多公斤，一吨多的炸药。
这些炸药集中在一起的威力，确实强大无比，也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所见过的最强大的。
不多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又从窗口消失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赵阳开开心心的看着工程兵们勤劳工作，看着资源不断上涨。
他满脑子想着，等这里的资源收集完毕，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出发，朝那个有上千辆汽车的二手机动车交易市场进发，大赚一笔，却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的一个随口说出来的谎言，究竟引起了多大的连锁反应。
与此同时。
在白河市东部安全区里，一个将领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发雷霆。
眼眶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个男人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睡过觉了，连原本只有星星点点的白发，现在都布满了大半个头顶。
“废物！都是废物！”
他狠狠的敲着桌子，对站在眼前的下属们一顿痛骂，浑然不顾老下属们的面子。那些军衔较低的军人们一边默默的听着痛骂，一边也在心里暗暗不满，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
经过这几天的一系列事件，正在大发雷霆的中年男人的前途，恐怕也到此为止了。
三天前，赵阳劫持了一个叫李顶天的军区特派员，号称要军方三天后准备一吨黄金，去双子湖公园赎人，然后扭头就对李顶天杀人灭口。
李顶天的父亲，李长河，也就是正在疯狂咆哮着的男人，是白河军区参谋长。
他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不管儿子再怎么纨绔，再怎么不务正业，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尽心尽力的为儿子筹划着未来，一心期盼自己的独生子能在军队体系里混出点名堂。
作为一个本身就不怎么成器的军二代，李顶天原本是多半满足不了他父亲的这个愿望了。
不过……
这次丧尸爆发所引起的危机，对于军人来说，正好意味着建功立业。
所以李长河才把平日里宝贵得紧的儿子，以军区特派员的身份派了下去，一半是让他接受一下实战的历练，一半是让他镀镀金，回来好封个一官半职。
生怕自己的独生子在外面出点差错，李长河还特意把他排到了一个自己提拔起来的连长手下，逼着对方立了军令状，哪怕豁出自己的命去，也要保证李顶天安全的回来。
这下倒好，那个连长倒是也没食言，跟着李顶天一起被人绑走了……
得知儿子被人绑架以后，爱子心切的李长河设法说动军区司令员，调动了一批部队，到双子湖公园一带，寻找李顶天的下落。同时，他亲自带人，四处洗劫银行和珠宝店，凑了几百公斤的黄金，为的就是怕万一对方眼见目标，对自己儿子不利，不惜连面子都丢之不顾。
按照常理来推断，文的也准备好了，武的也准备好了，李长河觉得，自己顶多是要出点血，大不了豁出去这个军区参谋长不干了，总归能把自己的儿子救回来。
可惜双子湖公园那边，又出了很大的变故……
第六十四章：又是‘少女’？
双子湖公园，位于白河市区南部，是白河市区内最大的公园。
这里的前身是一大片种植小麦和玉米的农田，后因为城市发展的需要，被建设成公园，又人工挖了一大一小两个湖泊，并以此为公园命名。由于它周围都是密集的居民区，同时自身又是官方选择的应急疏散地点，在丧尸爆发后，双子湖公园里，充斥着大量的丧尸。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不足以对装备精良的军方人员构成威胁。
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双子湖公园里的丧尸们，不仅拥有着压倒性的数量，还有明显的组织性。
有组织性的丧尸——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荒谬，然而这就是现实。
东部安全区派出的一个加强营，共计七百余人，还有若干装甲部队随行，竟然在双子湖公园的行动中遭遇惨败。最终逃回安全地带的幸存者，不到五十，随行的若干装甲部队，除了幸存者带回来的一小部分外，几乎全数遗失在双子湖公园附近。
根据幸存者的回忆，双子湖公园明面上只有部分普通丧尸，然而他们刚刚进入公园不久，就遇到了大量有组织、会相互配合的丧尸，其中不乏强大的特殊丧尸存在，有些特殊丧尸的难缠程度更是前所未见的。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丧尸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公园外时，却发现外面还有更多丧尸包围过来，完全封死了道路，同时导致装甲部队损失惨重。
最可怕的是，就连往往只会一视同仁的，攻击丧尸和活人的变异生物，竟然也有一部分出没在双子湖公园里，而且只会对活人发动攻击，对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的丧尸们视而不见。
那不像是异能者的杰作。
军方已经了解到了异能者的存在，还在不断发掘和收纳着异能者。
事实上，异能者曾经还是军方的士兵，他们在觉醒异能后，大部分都被直接编入了一线部队，辅助战斗。至于军方从民间搜集到的异能者，除了部分能力特别强大的之外，大部分都离奇的消失了。
传闻中一般认为，他们都被送到了某个隐蔽的人体实验室里。
像是王鹏那样，能控制丧尸的异能者，并非个例。但即使是他们中最强大的，也不可能同时控制那么多丧尸，还要不断根据实时需要，让丧尸们完成各种精细的战术动作。更何况据军方所知，也没有那个异能者，掌握了操控变异生物的能力。
双子湖公园的丧尸群，更像是一支组织严明的军队。
无论那里的丧尸为何变得如此强大，单纯为了找回自己的儿子，和一名没什么地位的连长，就兴师动众，造成了现在这种结果，李长河要面临的，绝不只是来自自身的压力。
作为军区参谋长，他的权力很大，几乎涉及到整个军区的方方面面，但他的权力来自于更高层的授予。虽然军区司令还不至于因为这个意外，将已经担任了多年参谋长的李长河，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不过可以预见到的是，他从今往后的日子，肯定会变得难过许多。
如果这些能换回儿子平安归来，李长河也就认了。
然而，进驻双子湖公园的行动惨遭失败，更别说去那里搜索李顶天的下落了。根据那个绑架者的说法，“三天后的日落前”，就是缴纳赎金的最后期限。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的上午了。
绑架者既没有进一步和军方联系，也没有出现在双子湖公园附近——即便那个绑架者真的如约到达双子湖公园，只要他不是丧尸，肯定也会在双子湖公园的那些丧尸群面前，落荒而逃——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分析，李顶天的人身安全，恐怕都已经得不到任何保证。
混蛋，不是说好的要一吨黄金吗！
黄金在这儿呢，我儿子呢！
不但搭上了自己的前程，还连儿子都没找回来，李长河的一腔怒火，全部化成了一连串的痛骂，发泄在那些老下属身上，把责任全部归结于下属们的无能。
他苦心经营多年，培养起来的形象，也因此败坏得一干二净。
“参谋长……找到那些失踪的车辆了……”
在李长河痛骂部下的间隙里，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向他汇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由于卫星系统在丧尸爆发后出现了某种问题，就算是李长河这样的军区参谋长，也要层层上报，申请到调用卫星的权限。
直到得知消息后的第三天，东部安全区才确定，遗失车辆的下落，分成两批。其中一批在白河市区里，从三天前开始就停滞不动，另一批在乡村地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前进速度，曾在几个乡村地区做过停留，现在已经快要驶出白河市区域了。
因为明显是第二批看起来比较可疑，军方拦截的重点也是第二批车辆，对停滞的第一批车辆只派出了小队前去查看。
结果，当来自东部安全区的军人接近第二批车队，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立刻就遭到了包括枪械和火箭弹在内的主动攻击，所用的还都是军方装备的制式武器。
军人们毫不手软，立刻发动反攻。
对方虽然拥有同样精良的武器，训练程度上却远逊于职业军人，在半数以上人员遭到击毙后选择投降。
经过审讯，这些人自称是白河大学的大学生，并一致供认，是一伙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劫持了李顶天，他们只是碰巧在其中分了一杯羹，主动发动攻击的动机则是担心被抓到安全区里去。至于那伙武装人员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劫持李顶天，他们全然不知情。
接着，前去查看第一批车辆的小队，也带回了坏消息。
他们在遗失车辆附近发现了大批丧尸。
清理掉那些丧尸后，他们在其中一辆步兵战车里，找到了两具穿着军服、被绑住的尸体。其中一具有明显的丧尸化迹象，后因为某种原因折断了脖子而死，另一具被暴力撕扯掉了大半的身体，整个人碎了成几块，还没有来得及变成丧尸就死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根据身上的军衔和随身物品来比对，这两具尸体，分别属于一名连长，还有失踪了四天的李顶天。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长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言语。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眶里没有泪水，只有仿佛凝成了实质的恨意。
“把那些从什么大学来的学生，还有口气的，全带回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李长河，依然是军区参谋长，有下达这种命令的权力。虽然已经怒极，他的语气却很平静，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丝格外怪异的感觉。
“不许审讯他们。不许打骂他们。不许让他们觉得受委屈了。要好吃好喝，有伤疗伤，有病看病，让他们开开心心的抵达安全区，再毫发无损的交到我手上。”
他这么说着，轻抚着桌面，手背和脖颈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少一个都不行……”
那些被痛骂了一个上午的军人们领命，纷纷借故从李长河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最后一个退出去的军人，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又是凄凉、又是癫狂的长笑声。
与此同时，在河源区医院。
赵阳打了个喷嚏，心想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烟尘太大，还是有谁正在想念自己。他看着正在忙于收集资源的工程兵们，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还说三天后跟军方要一吨黄金当赎金的，要是真能拿到一吨黄金，不知道能换成多少特殊资源。
因为采用了爆破这种效率颇高的收集方式，普通资源对于赵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有基地车的跟随，再有少量人手配合，他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废旧汽车中榨取资源。
白河市境内就有几百万辆汽车，全国范围内更有上亿辆。按照爆破收集的效率，每辆轿车平均能榨出70~80点左右的资源，一亿辆的话，就是七八十亿，足够用了。
相比之下，特殊资源的收集，要更麻烦些。
从汽车中偶尔能得到少量特殊资源，偶尔遇到的特殊丧尸的尸体还能提供一部分。鉴于不管是扩充军队，还是进一步升级基地车，都要花费大量特殊资源，这点收益显得杯水车薪。
要是真能得到一吨黄金多好。
这个念头只在赵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自己掐断了。就算没有将李顶天杀人灭口，而是用来换赎金，军方的东西，只怕吃进去了，也不太好消化。
难道要去抢银行？银行里应该有贵金属之类吧……
赵阳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医院的急诊楼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女。
她的脸在烟尘中显得有些模糊，不过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的身高不矮，留着及肩的短发，身上似乎不着寸缕，皮肤有些发白，但不像是丧尸那种死人才有的颜色。
哈哈哈，又是这种把戏！
前天还差点被那张伪装成少女的大嘴咬掉一只手，赵阳对形似‘少女’的陌生事物，都有极高的戒心。看到在医院这么危险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全身**的‘少女’，他立刻认定，这又是某种类似的东西，想诱骗自己上钩。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提醒所有人警戒起来，防备可能存在的丧尸进攻，赵阳端着枪，带着两名手持火焰喷射器的列兵，朝那名‘少女’走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神秘的少女
即使明知道这也是某种陷阱，赵阳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名‘少女’真的美极了。
在赵阳等人接近时，‘少女’静静的站在原地。
虽然容貌说不上惊世骇俗，身材上的女性特征也不夸张，但她的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协调的美感，令人着迷。她的皮肤、肌肉、脂肪、骨骼、毛发的搭配，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位置，乃至头部、肩膀、手臂、腰肢、双腿的比例，都可以称得上是恰到好处，没有哪里特别突出，没有哪里美中不足，就是让人觉得移不开视线。
她身上的每一道线条都显得十分匀称，总体上却不显臃肿，而是更偏向于纤细，脂肪不会遮住肌肉，又不会瘦弱到连骨头的轮廓都能看得出来。她及肩的短发是一丝杂质都没有纯黑色，和苍白到好像从未见过太阳一样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既不显得油腻，也不显得干枯。
出于本能的，赵阳和自己这两世人生以来，唯一亲眼见过的女性**，也就是白敏的**，与其进行比对。
相比之下，白敏的身材更强壮，肌肉更发达，女性特征更不明显，体表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看起来曾经经历过太多磨难。高大且强壮的体型，和那些遍布整个身体的伤疤，赋予了她一种有别于普通女性的别样气质。
而这名‘少女’……
站在那里时，她简直不像是活生生的人类，更像是一座集合了对人体之美的诸般理解的、完美到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精心雕琢而成的雕像。
真漂亮。
简直可惜了。
赵阳承认那名‘少女’很美，然而这不会影响到他的理智。在距离‘少女’二十米远，理论上处于安全距离外，赵阳挥了挥手，对身后的2名列兵下达了一个命令。
“烧了它！”
就像是听懂了赵阳的命令一样，瞬间，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顿时转身，动作敏捷的跑进了急诊楼。因为火焰喷射器的发射比较迟缓，2名列兵还没准备好射击，少女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里，也因此让少女躲过一劫。
好像不太对……
不管是丧尸还是上次遇到的那种植物，应该都是听不懂人话的。
难道是幸存者？
这里为什么还有幸存者？而且她怎么不穿衣服？
赵阳眼见少女消失在急诊楼里，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等等，刚才是我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他大声解释着，往急诊楼里追去，想要澄清一下，自己并不是那种见到幸存者，就想用火焰喷射器把他们都烧死的杀人狂。刚刚追进急诊楼，拐进少女最后出现过的走廊里，赵阳就惊讶的发现，走廊中躺着数以百计的尸体。
不，那不仅仅是尸体。应该说是丧尸的尸体。
它们整齐的排列成两条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分别靠墙躺在走廊两侧，像是死去了一样。从它们的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可以看出，这些尸体，都是先转化成丧尸，才死去的。奇怪的是，这些丧尸身上并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口，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这么整齐的。
出于谨慎，尽管两排尸体中间有一条宽约半米的通路，赵阳还是没有冒险走进去，而是等待身后的列兵们跟上自己。
突然，他觉得脚下有轻微的晃动，幅度很小，不像是地震或者爆炸，倒更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面上砸了几下。这种晃动确实很不明显，要不是在建筑内部，加上注意力比较集中，赵阳估计自己都察觉不到，晃动的存在。
“啊……”
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一样，走廊中靠墙躺着的两排丧尸，动作僵硬的爬了起来，发出了阵阵无意义的嚎叫声。它们的动作和反应速度，比赵阳见过的普通丧尸们还要缓慢，不过它们的数量很多，一眼望不到头，就连走廊两侧的诊室里，都不断有大群丧尸在涌出。
它们刚才是在……休息？
它们为什么不攻击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少女？
赵阳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迅速的权衡了一下利弊，赵阳马上带着列兵们撤出了急诊楼。他身上带的弹药不多，远不足以杀光这些丧尸，再加上2名列兵恐怕都不够。
要是丧尸们追出来的话，猎鹰型突击车上的12.7毫米重型机枪，还有充足的弹药储备，能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些以量取胜的家伙。但奇怪的是，那些丧尸竟然没有追出来，最远的只追到走廊门口，就转而折返了，让赵阳等人无法发挥出强大的火力优势。
这不像是普通丧尸的习性。
通常来说，它们只要看到活人，就应该一直追在后面，直到被干掉或者再也追不上了为止。
奇怪。
她是王鹏那样的异能者吗？还是说她其实是丧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不穿衣服？
赵阳对这些丧尸们的种种异常，还有那名不会被丧尸攻击的少女，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考虑到深入医院内部可能会遇到危险，加上现在的目标主要是在停车场上收集资源，他强自按捺住好奇心，等待工程兵们收集好了资源，便离开了这里。
在那份手绘地图上，赵阳在光明广场西边画了个圈，写上了“河源区医院，丧尸数量不明，有异常”的标注。
赵阳原本在这一天剩下来的时间里，就像前天一样，带着工程兵们在周围到处搜索汽车，然后把它们炸掉，回收成资源。可是附近停靠在一起的汽车都已经被回收掉了，加之即便是只有目标一辆汽车，每次爆破时都需要所有人躲到安全距离外，避免误伤，这种收集活动的效率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直到天色渐晚，回到营地时，赵阳手头拥有的资源，已经从接近消耗一空，达到了18026点，特殊资源也从剩余15点，提升到了71点。其中，大多数资源收益，都来自集中停放在医院停车场上的汽车，只有一小部分来自零散的汽车。
而收集后者所花费的时间，还是前者的三倍。
这样做效率太差。
还是要以搜索停车场等资源密集区域为主。
时机合适的话，就尽快往那个二手车交易市场出发吧。
看惯了每天上万点资源的收益，每辆汽车几十点资源的蝇头小利，在赵阳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希望每天都能保持这种效率，最好还能继续提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赵阳毫不犹豫的花费了3000点资源和50点特殊资源，在基地里，建设一个新的建筑，“战地医院”。这个建筑在建成时，可以再提供一名英雄，也就是第二名英雄给赵阳。
“战地医院”是专门用于救治伤员的建筑，它的内部设有先进的特殊手术室，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伤员不会死去。除此之外，只要建设好战地医院，军备工厂就能开始生产相关的药品和医疗用品，这也是赵阳不愿深入医院，搜索物资的原因。
毕竟，原材料随处都是，要收集资源非常容易。冒着闯入陷阱，损失惨重的风险，贸然进入地形复杂，具体情况不明的医院，未免有些太不明智了。
战地医院建设完毕后，还可以让在军营生产2种新单位，军医和护士。其中护士主要负责搬运和护理病人，军医则擅长治疗疾病和外伤。
有了这些医疗人员的辅助，列兵们在战斗中受伤时，就不用仅凭简易绷带和自身的体质硬熬过去，而是可以得到妥善的医疗，有更大的可能不会死去，受伤后的痊愈速度也会更快。
这是相当值得的。
如果不是先前在花费资源上有些缺乏规划性，一不小心就花光了资源，赵阳早就想建设这个建筑了。这个建筑需要24小时，才能建设完毕。
紧接着，赵阳又花费了2362点资源，20点特殊资源，制造了2个满编的步兵班，每个班配置2支火焰喷射器，2支通用机枪，剩余人员则是继续使用突击步枪。这些人员需要大约7个小时才能制造完毕，而且按照计划，还要花去1个小时的时间，去训练基地学习驾驶载具的技能。
他又花费了一些资源，给原有的3个步兵班，增设了武器，保证所有步兵班的武器配置是相同的，还多制造了一些备用的，让列兵们可以快速更换武器种类。
这样一来，赵阳就拥有了5个步兵班，共计55人的军队。他倒是也想趁着资源充裕，多制造一些人手，可惜特殊资源剩余不足，没法制造更多的基层军官，而没有基层军官指挥的列兵们又很容易显得过于死板，发挥不出完全的战斗力。
赵阳没打算带着整个营地跑来跑去。
在光明广场建好新营地，有了稳固的后方，关键时刻可以撤退回来以后，他还想带着一些部队到更远的地方去收集资源。
那时，就必须留下一些部队，来守护营地。
目前的队伍规模，虽然已经不少了，却还是难以满足赵阳的胃口。他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去银行看看，能不能找到稀有金属，来快速收集特殊资源。
第六十六章：去而复返
部队规模提高了，载具也得跟着扩充。
又花费了5250点资源，赵阳准备再生产5辆带有12.7毫米重机枪的猎鹰型突击车，和原有的1辆加在一起，就凑齐6辆，能够运输3个步兵班的兵力。
30名全副武装的列兵，还有6挺重机枪的凶猛火力，足以应付规模在数千只的丧尸群，真的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对手，也可以凭借猎鹰型突击车的防护性和机动性，全身而退。
最好能让外出的部队完全实现机械化……
赵阳又花费了1600点资源，准备生产2辆无武装的猎鹰型突击车，供收集资源中必不可少的工程兵们使用。工程兵们也可以通过训练基地，获得最基本的驾驶技能。鉴于他们的作战技能有限，加上车上可能还需要空间来存放工具，赵阳干脆给他们配置了无武装款式。
无武装的猎鹰突击车，虽然不能发挥出火力，防护性却因为车体密闭性更高而更上一层，价格上还要更加便宜，每辆只需要800点资源。
不过，给这些车辆配置燃料，又是一笔额外支出。
基地生产的载具，需要消耗一种由军备工厂生产的特殊油料，才能正常启动。这种每1点资源1升的油料，不同于任何汽油或柴油，只有基地生产的载具才能使用，而且基地生产的载具，也只能使用这种油料。
每辆猎鹰型突击车的油箱，能容纳180升油料。6辆加起来，就是1080点资源，几乎等同于一辆新的猎鹰型突击车了。这些油料还是消耗品，油箱空了之后，还要及时补充。猎鹰型突击车的百公里耗油量，基本在30升左右，在油箱充满的情况下，可以连续行驶600公里。
士兵是资源，载具是资源，弹药是资源，燃油是资源，食品是资源，药品是资源……
打仗，打的就是资源啊。
望着刚刚制造好的几辆猎鹰型突击车，赵阳又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有多少资源都不够花的道理。
为了伺候好这些载具，让它们能正常工作，受到适当的保养，在损坏时能得到维修，赵阳又以950点的代价，制造了10名机械兵。他们是负责保养和维修机械设备的专业人员，平时可以留在营地里，检查各种车辆的状态，对必要的地方进行更换。
每名机械兵价值75点资源。
算上制服和常用工具箱，他们的价值，正好和工程兵均等。
这样一来，原本快要到达2万点的资源，一下子跌到3484点，特殊资源更是正好还剩1点，连制造1名基层军官都不够了。
至于剩下的资源该怎么用，赵阳暂时还没想好。他决定留着这些资源，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的夜晚非常平静。
赵阳最近两天都一直疲于奔命，忙着搜集资源，进行各种规划，闲暇时间不是在专心思考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杨洁和胡明丽等别有用心的女生，虽然有所企图，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还在贼心不死的等待着。
孤掌难鸣。
只有被委以重任、负责设计新营地的刘静，和赵阳进行的交流比较多，不过二人的谈话几乎都是在确定一些细节问题，都是关于其专业的。
直至后来，赵阳才发现，刘静的口吃，完全是紧张所致。
她本身并没有口吃的缺陷，沉浸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时更是滔滔不绝，发音清晰，口齿流利。日常对话中，她说话的声音就会比较小，比较不自信，这一点在跟陌生人，尤其是异性陌生人交流时尤为明显。
只有在一些让她感到紧张的场合，她才偶尔会出现口吃的情况。
而原本将刘静介绍给赵阳，还在后面替她打气的孙萌萌，虽然意外的对刘静产生了些许嫉妒，但由于发现刘静跟赵阳的交流正在越发流畅，似乎不那么内向到必须有人陪着才能和赵阳说话了，反而更加积极主动地跟刘静形影不离，生怕自己失去用处，被二人甩在一边。
刘静在设计新营地的过程中，尽管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而付出了额外的劳动，却收获了自我价值的实现。
因此，找到了在就读建筑专业、乃至过去的人生中，都从未体会过的成就感，她看着工程兵们，按部就班的，将自己画在图纸上的东西变为现实，自信心大幅提高。那些原本就认识刘静的人，包括孙萌萌在内，都觉得她的性格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一点，不再内向到极端的程度。
真说起来，渐渐能够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和赵阳正常交流，倒不是因为这点性格上的变化。
性格的形成是一个缓慢而循序渐进的过程，性格的改变也是如此。短短几天内的变化，虽然能明显到让周围的人有所察觉，还不能改变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
其实真正的原因很简单。
只是他们之间越发的相熟了而已。
吃过简单的晚餐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手里抱着一床新被子，赵阳非常确信，今天晚上，是真的不会再出任何意外了。他特意到街边的某个小商店里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床还没开封的新被子，带了回来，就是为了保证能和白敏一人一边，分别睡在帐篷的两侧。
这样一来，即使是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都在睡眠过程中乱动，也不会再出现类似的尴尬场景。
赵阳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事情发生不过十几个小时，白敏当然还记得早上的那个场景。她默默的接过了新被子，把自己的枕头挪到了旁边，距离赵阳的枕头有5米远。因为没有床，两人还是只能睡在地上。
等新营地建好，有了更安全的住所，一定要去找张床回来……
赵阳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进入了梦乡。他一觉睡到黎明时分，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身边有个人正在呼吸，连气息都喷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会吧？！
在心中叹了口气，赵阳睁开眼睛，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果然就是白敏。一夜之间，她不知为何，跨越了足足5米的距离，裹着自己的被子，一路挪动过来，现在正好躺在赵阳旁边，还枕着赵阳的枕头。被赵阳转头时发出的动静惊醒，她睁开眼睛，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赵阳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头下的枕头，和两床绕在一起的被子，冷静的朝赵阳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指挥官阁下。”
说着，她敏捷的在帐篷内的垫子上滚动了一下，挪到旁边，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看起来她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反应，也越来越镇定了。
还好这次没有出现什么卷曲的毛发之类的。
“早上好……”
赵阳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了一声枪声。他立刻警觉起来，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拿起了枪。白敏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完成了武装，然后小心的走到帐篷门口，朝外望去。
负责警戒的列兵们正在朝远处的某种目标射击。
30分钟前。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一栋楼顶，拿着望远镜，朝远处的光明广场张望着。其中一个男人，正是曾经带着人试图袭击赵阳的营地，反过来被杀掉了所有的兄弟，自己孤身一人逃回大桥寨的三当家孙山。
在孙山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瘦小，年龄大概在六十岁上下，浑身干瘦的老人，还有一个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身材肥胖，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外号金老虎，是大桥寨的大当家，也是囚犯们的首领。那个老人叫熊文龙，是大桥寨的二当家，原本就是金老虎的军师，后来随着金老虎倒台被抓一同入狱。
相比之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亲密，早就有过若干年的合作，相互知根知底。而孙山，则更像是个临时入伙的外人，只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被拉拢进大桥寨的特权阶级。
“就是他们！你看，他们有物资，有帐篷，还有车！”
望着赵阳的营地，孙山兴奋的汇报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仔细数过了，虽然有枪，他们一共也就十几个人，咱们兄弟这么多，肯定能吃下来的！”
返回大桥寨后，为了逃避罪责，以及挽回名誉，孙山毫不犹豫的汇报了赵阳那边的情况，还变本加厉的说明了赵阳的营地有多富庶、守卫力量有多薄弱，自己只是一时大意，才着了道。他不惜余力的游说金老虎，终于把金老虎说动了心。
“老熊，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金老虎怎么看赵阳的营地，怎么觉得不对头。他注意到，广场中心的位置，似乎正在进行某种工程，正在打地基。那几辆车上都蒙着布，虽然看不出什么来，却隐隐让他感到有点不祥，总觉得这些人没有孙山说的那么容易对付。于是，他求助于自己的军师，希望对方能帮自己思考一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山并不知道，他那天看到的，还远远不是赵阳的全部班底。他更不知道的是，在他返回大桥寨，游说金老虎的这两天里，赵阳原本就不弱的实力，又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第六十七章：肉体对机枪
“我看嘛……”
熊文龙捋了捋下巴上的那撮山羊胡，作出了判断。
“是当兵的。人数上，不止十几个，怕是有几十个。”说着，他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孙山。“这一票，难搞，难搞啊。咱们这三当家，怕是走了眼了。”
“不可能，我数过了，当时就是五顶帐篷，十几个人啊？也就是多了几辆车而已，可能是当时天黑，我没看清楚！”
被怀疑谎报军情，孙山马上出言反驳。
他前天刚带着三十几个人出去，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回来，这件事还没过去呢，再加上这一条，恐怕这三当家就真的马上要干到头了。
“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眼见孙山和熊文龙，这两位大桥寨的二三当家，有产生矛盾的迹象，身为大当家的金老虎，适时的施加压力，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他举着望远镜，朝赵阳的营地凝望了好一会，终于狠下心来，作出了决定。
“小孙，这件事是你提议的，咱们仨人里面又属你最年轻，这样吧，我先给你点人，给你点家伙，你来打头阵，怎么样？”
金老虎心里明白得很。
熊文龙说的没错，在晚上远远的能看到十几个哨兵，足以见得还有至少一倍的人手，除非他们都是不需要休息的机器人。
孙山毕竟还是年轻，头脑简单了点，理解不到这一层从那些人的做派来看，无疑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这还是大桥寨自成立以来，乃至自离开白河市第二监狱以来，都从未遇见过的对手。
既然是职业军人，手里肯定有枪，战斗力也不能那些任他们喊打喊杀、也没有还手之力的平民等同。孙山之前带着三十多人偷袭对方十几人，对方无一死亡，就全灭了孙山的队伍，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在这种情况下，打头阵，说好听点是试探，说难听点就是送死。
“好！您就瞧好儿吧！”
不敢推辞，也不能推辞的孙山，咬着牙答应了下来。这是他免遭惩罚，挽回名誉的最后机会。
只要能把赵阳的营地攻下来，拿到军火，死点人算什么。他三当家依然是三当家，依然能在大桥寨作威作福。
望着孙山离去的背影，金老虎有些莫名的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了。摇了摇脑袋，他努力不去想这些，在楼顶上坐了下来，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
金老虎其实不太愿意和这些疑似职业军人的家伙死磕，不过他别无选择。
从第二监狱带出来的枪还在，子弹却基本都用光了。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他许诺给囚犯们种种好处，这些好处无一不是通过暴力和掠夺来实现的。没有子弹，枪就没法用。没有枪，要震慑住那些正在团结起来，对抗大桥寨的人们，就会越发困难。
只要无法维持住现有的种种好处，他金老虎，想在一群唯利是图、人品低劣的囚犯中，维持住自己的统治地位，也就不太可能了。
正好这些疑似是职业军人的陌生人，还没有布置下诸如探照灯、重机枪一类的防御设施，只在广场上搭了孤零零的几顶帐篷，旁边停着几辆汽车。但从广场中心的工地来看，他们正有此意。更何况如果是职业军人的话，可能还会有后续增援，陆续抵达这里。
要是今天不冒这个险，再过上一阵子，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金老虎一生在社会上混了三十来年，各种各样的坏事已经做绝，也辉煌过，发过大财，自然深谙其中的道理。不过要是得自己亲自上阵，他是肯定不愿意的。
进攻的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
囚犯们在凌晨4点左右从大桥寨出发，在日出前抵达光明广场周围，借着月光稍作观察，然后掐准了月已西沉，日未东升的时候，发动进攻。经过一夜平安无事，黎明前的黑暗，理应正是所有人，包括负责放哨的人在内，最困倦也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在孙山的带领下，大约150名手持冷兵器和少量热武器的囚犯，分成三队，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朝光明广场前进。
这已经是整个大桥寨，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他们约定好，不管那一队先被发现，都要尽量靠近对方，缠住对方，给另外两队制造接近的机会，然后凭借数量优势取胜。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尽可能速战速决，抢在对方的其他人员武装起来前，压制住对方，最好能趁乱抢到武器。
计划本身倒是挺好的……
可惜，用错了地方。
列兵们没有感情，只要合理的工作安排能保证休息时间，他们就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对于列兵们来说，负责警戒，意味着直至任务结束的那一刻为止，都不能放松警惕。
反观前来进攻的囚犯们，因为早早起床，早早从大桥寨出发，又是在一天中最寒冷、最寂静的时候发动攻击，不少人都觉得有点头昏脑涨，注意力难以集中。因为缺乏纪律，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还沉浸于宿醉的影响中，或是刚刚玩了一夜的女人，正觉得疲乏困倦，腰腿发软。
原本说好的要“保持安静，尽可能靠近对方”，自然也无法做到。
从东边行进的那支队伍，最先接近了光明广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正在警戒的列兵们发现了。口头警告无效后，列兵们立刻开火。
以枪声为信号，三支队伍，都迈开大步，疯狂的朝赵阳的营地进发。
此时。
赵阳刚刚听到枪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一时间看不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耳边只听到音量颇大的喊杀声，还有连续不断的枪声，加之能隐约看到有大量人影在远处晃动，他只能判断，营地遭到进攻了，而且敌人数量极多。
那些肯定不是丧尸。
同样注意到营地正在遭到攻击，其余几个基层军官，立刻组织起列兵们，完整武装，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等待命令。
“杀！所有非我方武装人员，都杀了！”
在尚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赵阳选择下达了一个相当保守的命令——既然营地遭到攻击，那么不管是谁，都先杀了再说。毕竟，只有死人，才是不会产生任何威胁的。
基层军官们领命，带着各自的步兵班，以营地为中心，建立防御，朝所有靠近的非我方目标自由射击。原本在外围负责警戒的步兵班，也在同伴们的掩护下撤了回来，加入防御体系中。赵阳还担心人手不足，跑进基地车里，把晚上新制造出来的2个步兵班，都叫了出来。
5个步兵班，拥有10支通用机枪，和几十支突击步枪，在近距离还有火焰喷射器可用，足以形成不间断的密集火力。
即便是囚犯们分成三队，务求能以分散队形，闯过火力网，也完全是徒劳的。
朝营地冲锋的囚犯们，首先要面对通用机枪的扫射。
7.62毫米的机枪弹，只要一发，就能对这些只有简陋护具的目标，造成重创。而每支通用机枪下挂的弹盒，足以容纳100发子弹。
与此同时，还有几十支突击步枪，正在对囚犯们开火。
突击步枪的威力和射速都没有通用机枪那么凶猛，但胜在轻便灵活，能迅速转向，攻击来自各个方面的目标，加上装填迅速，还有效的填补了通用机枪更换弹盒时产生的火力空白。
囚犯们完全没有对付这么多军用自动武器的经验……
他们虽然都是重刑犯，入狱的原因林林总总，却顶多是用过民间土质的各类枪械，甚至各种生产生活工具，抢过劫，杀过人之类的。
其中偶尔有那么几个参加过黑恶势力，参与过一些知名度较高的重大案件的，就已经算是所谓‘见过世面’的人了。
说起枪的话，他们见过，自己也用过，却都是从第二监狱里得到的少量步枪和霰弹枪。因为主要是用于震慑而非实际使用的，这些枪都相当老式，配套的子弹也不多，看似不过如此。
至于若干支通用机枪、若干支突击步枪，集合在一起的火力，究竟是什么水平，他们谁都没有这个概念。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高呼着杂乱的口号，囚犯们手中举着各种简陋的冷兵器，面对通用机枪的扫射，无所畏惧的用身体迎了上去，而不是选择匍匐前进或者就近找掩体。
当然，在地形空旷的广场上，要找到足以遮住身体，并抵抗子弹的掩体，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血肉当然是无法和子弹抗衡的。
不管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信仰的神，能保证子弹会绕过自己，还是在前胸后背上写下刀枪不入，希望某种神秘的力量，能保证自己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都没有意义。
密集的火力，如同一场迎面而来的暴雨一般，朝着不断靠近的囚犯们打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冲在最前面的人死得最快。
面对分别从三个方向发动冲锋的敌人，5个步兵班，组成了一道近似半月形的防线，发动反击。
10支通用机枪，像割麦子的镰刀一样，每支负责一个区域，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的横扫过去，在最初的30秒里就杀死了一半以上的囚犯。
那些躲在同伴背后，侥幸穿过了这段距离，更加接近这条防线的囚犯们，则死得更惨。
喷口被高举起来火焰喷射器，喷洒出大量缓缓燃烧着的凝固油料，从天而降，不仅沾染在了靠近的囚犯身上，将他们的衣物和身体一起点燃，还起到了照明作用，帮助其余使用枪械的列兵确定目标方位，用子弹朝那些身上着火的人射击，提前结束他们的痛苦。
虽然燃烧产生的烟雾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干扰视线，导致列兵们的射击精度有所降低，不过囚犯们已经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瞬间遭遇到大量人员伤亡，除了少许反应迟钝，还在按照计划，埋头向前冲的蠢人，幸存的囚犯们意识到对方的火力之强，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士气也跌至谷底。
“大家不要怕！冲过去就赢了！”
孙山在人群中这样大声叫喊着，鼓动其他囚犯继续冲锋，自己反而在往后退。
他的行为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原本摇摇欲坠的士气瞬间崩溃。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往后退，甚至不惜绊倒自己的同伴拖延时间，或者毫不留情的将武器捅向挡路的同伴。
大桥寨的囚犯们毕竟只是一群囚犯。
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性训练，战斗素质参差不起，连装备都很低劣，相互之间更是没有任何信任或依赖可言，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人员。
在局势明显有利于己方时，他们打打顺风仗的本事还不小。当局势恶化，转为逆风的时候，他们的首要想法绝不是顶住牺牲，赢得胜利，而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话说回来，就算他们有死战不退的意志，倒也无法抵消，装备和训练上的差距。
好弱……
赵阳最开始还以为敌人很强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连续发布一系列命令，让列兵们用最保守的方式原地防御，还亲自坐在了基地车里，想着如果战局不利，自己还能开着基地车吸引一下火力。
但让赵阳觉得没想到的是，战斗开始不过一两分钟，这些来势汹汹的敌人，就已经从怒吼着向前冲锋，变成哭喊着往回逃离了。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进攻者几乎没有热武器。他们的穿着打扮上，很像是那天试图攻击营地的，那些来自大桥寨的囚犯。
他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冷兵器和热武器的绝对差距啊……
是那个什么三当家没能回去，还是他们都疯了，想来痛快的受死？
“上车！跟我来！”
赵阳可没有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
既然是遭到了对方的主动攻击，他也不会心存怜悯，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一条生路。他留下2个步兵班，在原地保护营地，又让剩余3个步兵班登上6辆猎鹰型突击车，还亲自驾驶着其中的一辆，追击那些正在拔足狂奔的家伙。
每2辆猎鹰型突击车，总共能装载12名乘员，而每个步兵班正好11人。让列兵们调换了一下位置，以赵阳和白敏驾驶的猎鹰型突击车，气势汹汹的开出了营地。
对于大多数还活着囚犯们来说，这都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天。
好不容易，从那个简直像是屠宰场一般的战场上，逃了出来，他们刚刚喘了口气，来不及重新整队，就看到有几辆车，从对方的营地了追了出来。最可怕的是，车顶上的重机枪，还在肆无忌惮的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7.62毫米机枪弹已经足以干掉他们了。12.7毫米机枪弹的威力，用于射击这些基本没有防护可言的目标，简直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无论是手臂还是大腿，无论是胸口还是肚子，只要被那种大口径子弹射中，就会顿时出现一个大血洞，衣服、皮肉、骨头，无不洞穿。那些倒霉到被击中头部的，更是会在一声令人牙酸的怪声中，永远失去自己的脑袋，取而代之的是半个沾染着血液和脑浆的残存头部组织。
简直就像爆开的西瓜一样。
而囚犯们垂死挣扎般的反击——无论是用那些用镐把和金属片制成的短矛，还是用撬棍或水管，亦或者是用夹杂在其中的，少许老式霰弹枪和老式步枪，都无法穿透猎鹰型突击车的防御，连车窗上的防弹玻璃都打不透，甚至无法威胁到防弹轮胎。
即便是躲到掩体后面，像是街边的垃圾桶、绿化带里的树丛、又或者是同伴们的尸体中，威力强大的12.7毫米机枪弹，依然会直接穿透掩体，将躲在后面的人一起洞穿。
这根本称不上是对称的战斗。
赵阳对囚犯们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评价——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大当家！我……”
孙山人高马大，加上关键时刻肯下黑手，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回到了先前和金老虎一起观察攻击目标的建筑物下面。他刚要向金老虎汇报，就发现金老虎和熊文龙，还有他们身边的几个亲信，早就不在原地了。
从大桥寨开出来的，唯一一辆汽车，也不翼而飞。
那是安全脱困的最后希望。
心知自己干了这些事以后，要是被赵阳抓到，肯定没好果子吃，孙山狠了狠心，钻进了沿街的小巷中。这种地方很可能有丧尸存在，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很轻松的，赵阳带着由6辆猎鹰型突击车组成的车队，给了四散逃逸的囚犯们致命一击。除了少量脑子灵活，钻进小巷和沿街建筑物里，侥幸躲到了视线之外的人外，大部分参与了进攻的囚犯，都已经被击倒在地，或是重伤待死，或是早已死去。
给那些还没死透的囚犯补了枪，回到营地，赵阳清点了一下损失。
除了有几名列兵在战斗中不同程度受伤外，还有1名列兵不幸阵亡，死因是被一发流弹击中颈部，伤到了颈动脉和颈椎，造成了颈椎脱位和致命的大出血。囚犯们手中的热武器虽少，偶尔射出的几颗子弹，还是有点威胁性的。
大桥寨，是吧……
看着那名倒在血泊中，已经死去的列兵的尸体，赵阳大清早的好心情，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那些来自大桥寨的囚犯们，先是因为窥视赵阳的物资，主动发起进攻，后来又组织起了规模更大的进攻，还给赵阳造成了人员损失。
自始至终，赵阳都没有主动攻击过那些大桥寨的囚犯，只是自卫还击，解决掉了一些进攻者，还曾经宽宏大量的，放过了其中一个头目，只希望那些人能离自己和自己的营地远点。
结果，他们还是来自寻死路。
赵阳打定主意，要主动出击，以报此仇，最好还能把那个叫做大桥寨的匪窝，彻底捣毁，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从两次战斗中得到的信息证明，这些囚犯们非常缺少热武器，而且个人素质远低于列兵们。虽然他们的人数众多，总体上，对于现在的赵阳来说，这还不足为惧。
听到外面的枪声终于平息下来，女生们才敢从帐篷中露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阳不想让气氛显得太过沉重，简要的表述，说是有些人看中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前来进攻，然后被打退了，还希望她们暂时先待在帐篷里，直到尸体被清理完毕。
女生们无不点头应是。
虽然大部分人都在战斗中被直接射杀了，还有十几名囚犯侥幸活了下来，主动投降。
从他们口中确认了这些攻击者确实来自大桥寨，又了解了一些大桥寨的基本情况后，赵阳果断下令，处死这些俘虏，和其他尸体一样丢进回收舱口里。
赵阳不打算放过任何人。
这些越狱犯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该死的理由。
不想让广场周围的街道变得臭气熏天，加上担心血肉的气味会引来丧尸，赵阳让列兵们把基本完整的尸体都扔进了回收舱口，又用土盖上了地面上的污痕。这一百四十多具人类尸体，倒是也给赵阳提供了443点资源，足以弥补战斗中的弹药消耗，还略有赢余。
等到外面的尸体被清理完毕，女生们终于可以从帐篷中走出来的时候，由赵阳简短口述的那个事情经过，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据说，事情的真相，是有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盯上了营地中的女生们，前来夜袭，试图趁乱掳走几个，带回匪巢里，百般蹂躏。而赵阳及时发现了他们的企图，及时出手拦截，消灭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们，保住了女生们的贞操和生命安全。
至于故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盯上了赵阳所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变成“盯上了营地中的女生们”，以及她们为什么宁愿相信故事的第二个版本，就不得而知了。
赵阳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妙的变化。
他仔细的筹划着，为了攻打大桥寨，自己需要投入多少兵力，对其发动攻击。
第六十九章：谈判
孙山没有说谎。
从多个囚犯口中，赵阳交叉验证，确信大桥寨的囚犯大约有500~550人左右，而且其中还有150人左右损失在今天早晨的战斗中。一个人称‘李师傅’的，有一手铁匠手艺的囚犯，带领着一些学徒，利用手头的材料，为囚犯们提供简陋的武器和护甲。
大桥寨的防御系统，主要是用汽车做成的路障，完全堵死了周围的通路，把中心区域隔离开来。路障上面还挂有简易铁丝网，有些位置还设有简易哨塔，主要用途是侦查情况而非进攻。囚犯们利用路障和长矛来阻塞丧尸，目前为止，已经打退了数次丧尸的攻击。
在大桥寨的正北方，留有一扇能通车的大门。这也是所有人进出大桥寨的唯一正常渠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赵阳没有掉以轻心，以免因为自己的大意，而遭遇不必要的损失。
他计划留下2个步兵班，保护营地，自己驾驶着基地车，带上全部的猎鹰型突击车，带领3个步兵班，和1个由10名工程兵组成的小队，前去攻击大桥寨。具体的进攻计划，还是要等到亲眼见到大桥寨的真实情况后，再做决定。
上午8点，距离早晨的战斗不过两个小时，赵阳就率领着车队，朝南进发。
毕竟是在河源区长大的，他无需有人带路，也知道大桥寨的具体位置。
可能是因为囚犯们曾经设法清理过沿途的丧尸，一路上，车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花了10分钟时间，就穿过新城区，抵达了目的地。
那座立交桥直接连通着公路，比公路的海拔要高出大约5到6米，在下面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只能看出通往立交桥上的道路，确实被汽车做成的路障堵死了。
没有在信息不明的情况下贸然行事，赵阳又带着车队绕了个圈，到达了立交桥西北方的一栋高层住宅楼里，解决掉了挡路的丧尸，来到楼顶，用一个从沿街的一家军品店找到的望远镜，朝立交桥的方向望去。
大桥寨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用大量的汽车形成围墙和路障，囚犯们划出了一块丧尸难以入侵的安全区域。
它可以大致的被分为上下两层。
下层主要是高于周围道路的根基，面积较大，但更容易遭到丧尸的攻击。
上层是由桥柱支撑的，远高于下层的桥面区域，还有几座分支出来的小桥可以通往大桥寨的其他区域，面积虽小，却更加安全。
立交桥中心区域里的4大块绿化带，已经被囚犯们重新开垦过了，弄掉了草皮，似乎还在上面种了什么东西。原本竖立在绿化带上的大型路灯，也被放倒拆毁。
在原本是通路的地方，随处可见用各种材料搭起的小窝棚，毫无规律的随意分布着。除了一条主路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被堵死了，只有少数区域有空地。远处还有些衣衫褴褛的人，在几个凶恶的人的监督下，好像正在建设更多的新窝棚。
有大约50~60名持有武装的哨兵，分布在立交桥四面的路障中。他们身上基本都穿着用取自汽车的铁皮制作的简易护甲，手里拿着长矛或类似的冷兵器。
大概二十辆左右的汽车，停在某个比较空旷的区域，旁边还有守卫在看守它们。这些车辆的车型不一，有大有小，客货混杂，其中一些的车体上，还喷着看不清楚的字样。
总体上，大桥寨是个封闭的长方形区域。
它的东西向更长，南北向的宽度更小，四面的路口都被路障堵住，唯一的出入口在北方，那里也是哨兵最多的区域。
其余部分，即便是下层区，都和周围的道路保持着至少5米以上的高度差，桥体表面没有缝隙，浑然一体，上层区更是要比下层区再高出10米左右的距离。普通人或普通丧尸，都肯定爬上不去。
简直像一座城堡似的。
不得不承认，这些囚犯确实找了个好地方。
立交桥上狭窄的道路，限制了进攻者的攻击方向，和单次投入的数量，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他们可以用很少的代价，来封锁和守住路口。在绿化带上开垦出来的农田，虽然面积不大，农作物的生长周期也相对缓慢，最终的成果，还是能提供一些食物，减轻后勤压力。
由于路障都是利用基本完整的汽车制成的，在需要的时候，囚犯们也能迅速移开某个方向的路障，从该方向逃走。他们自己拥有一些还能发动的汽车，从周围的加油站里也不难获取油料，都会让这个过程显得更加容易。
作为在设计上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寿命的立交桥，本身极为坚固，仅凭人力是难以撼动的，普通丧尸自然也拿它没办法。就算最外围的路障，乃至整个下层区失守，囚犯们只要依托立交桥自身的地形，退守上层区，进攻者还是会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
不过，那是在进攻者没有现代武器，老老实实的按照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规则，试图用最原始的武器来攻破它的前提下。
赵阳稍加思索，便找到了这座城堡的弱点。
大桥寨的上层区，完全是靠桥柱作为支撑的，本身更是只有薄薄的一层桥面，根本称不上坚固。只要找个好角度，用远程武器发动进攻，就能炸塌上层区，使其连同桥面一起砸下来，正好砸在下层区的头顶上。
趁着这股攻击带来的混乱，只要让猎鹰型突击车攻破路障，进入到大桥寨内部，其余的囚犯们，就不足为惧了。
升级到二级后，军备工厂正好能生产火箭弹发射器了。
因为这座高层建筑距离大桥寨的直线距离较远，难以瞄准，赵阳又回到地面上，驾驶着基地车，带领车队回到了大桥寨的北门。看得出来，这里是囚犯们最精心防守的区域，从这里发动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他们的防御，肯定能有效打击他们的士气。
赵阳原本打算和那些两次进犯营地的囚犯一样，二话不说，直接开战的。
不过，当他来到大桥寨北门时，意外的发现，那里已经升起了一面脏兮兮的白旗，看起来好像是用床单制成的，旗子上用颜料喷涂着“谈判”二字，在空中不断挥舞着。
有点好奇这些在自己眼中，已经有如瓮中之鳖的囚犯们，打算怎么和自己谈判，赵阳利用车载扩音器，朝对方喊话。
“说吧，你们要怎么谈？”
“大当家的让我们把这个东西给你，希望你能看在大当家的诚意上，和我们大桥寨，化干戈为玉帛！”
站在路障上的一名囚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晃来晃去。利用望远镜，赵阳才看清，那是一条绳子，绳子的末端连着一个有东西在里面不断蠕动着的麻袋。从麻袋上的轮廓来看，那里面很可能是个人，或者是一只丧尸。
“要是你坚持不肯接受，我们就只好将这东西就地杀了，然后与你决一死战！”
……那是什么东西？
赵阳想了想，列兵们没有失踪，女生们也都在，还有谁是大桥寨的这些囚犯们，能装在麻袋里送给自己的？难道是一只丧尸？但他们为什么要送丧尸呢？还是说……是……
前天刚听完孙山描述大桥寨内的一些情况，赵阳当然记得，大桥寨内有到处掠夺和掳走幸存者，带回去充作劳工和**隶的习惯。
他不由得想到，难道是大桥寨的那个大当家，叫什么金老虎的，意识到那些行为已经惹毛了自己，决定赔偿自己一个……调教好的**隶之类的……来换取整个大桥寨的继续存在？
太恶劣了。
大桥寨的这些囚犯怎么能把人当东西来交换呢。
而且一个也太少了吧。
再说，谁稀罕那些被不知道多少个囚犯玩腻了的？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种……特意准备好的稀有货色什么的……
赵阳忍不住想入非非了一下。
他浑然没发现，说到这个话题，自己的素质，也不比囚犯们高到哪儿去。
既然对方说，自己不要那个‘东西’，就会立刻将其杀死，他勉强看在人道主义的份上，决定暂且先看看麻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绝对不是出于私心。
这是出于真正的人道主义精神。
是纯粹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
“你们先把东西送过来。”说到这里，赵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有这个价值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过了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的囚犯，拖拽着那个麻袋，从路障后面走了出来。他看着猎鹰型突击车上面的重机枪，还有上面那些充当射手的，严阵以待的列兵们，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把麻袋拖拽了过来。
生怕多说多错，这个囚犯也不言语，掏出一把小刀来，割开了麻袋上捆着的绳索，打开了麻袋口。
被困在麻袋里面的人，顿时露出了真容。
第七十章：买命钱
从麻袋里露出了头的人，正是大桥寨的三当家，孙山。
他显然刚刚挨过一顿暴打，全身遍体鳞伤，眼眶都都肿了起来。嘴里堵着东西，外面还裹着一块破布，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即便他是个身材粗壮的大个子，也丝毫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着蠕动身体。
大约二十分钟前，好不容易摆脱了猎鹰型突击车的追击，又侥幸从丧尸群中捡回了一条命，孙山挣扎着回到了自己唯一所知的安全场所，大桥寨。
那时，赵阳的车队，刚刚从大桥寨北门前离开，前去寻找制高点，观察大桥寨的内部情况。
金老虎热情的欢迎了孙山，然后，便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让人把他绑了起来，装进麻袋里，准备当成和谈的礼物。
……男的啊？
赵阳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孙山的脸，才认出来这是谁。
心中燃起的那一丝的美好期望，瞬间被沉重的现实击碎，他叹了口气，用车载扩音器向对方喊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你们还是把他带回去杀了吧。”
明知道早晨的那次进攻，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不过，赵阳此行的目的，更主要的还是希望能一次解决掉大桥寨这个麻烦，并为那名列兵的死进行复仇。一个被同伴们当成了弃子的三当家，对于赵阳来说，肯定远远没有整个大桥寨重要。
“嘿嘿，不要急嘛，好汉爷，有什么条件，大可以说出来呀。”
站在路障上负责谈判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看到这个男人过来，旁边的囚犯们，要么后退一步，要么低下了头，以示尊敬。
那正是金老虎。
“让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不行。”
正巧，赵阳希望能在执行下一步计划前，拖延一下时间。
他假意沉思了一会，随口报了个数字出来。
“这样吧，听说你们大桥寨，还有三四百人，我就取个整，按照每人一公斤黄金算吧。交三百公斤黄金的买命钱出来，这件事就算完了！”
“好汉爷您说笑了……我很有诚意的，您给个准话，要怎么才能放过我们这一马……”
金老虎在说这话的时候，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三百公斤黄金？
买命钱？！
他在社会上混了大半辈子，人生起起伏伏，有时春风得意，有时深陷囫囵，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还要赔着笑脸迎上去，主动要求对方狠宰自己一刀。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整个大桥寨能凑出来的热武器，甚至都不到对方拥有的零头。那些手工作坊制造的冷兵器，要吓唬一下势单力薄的幸存者，还有点用处，要对付荷枪实弹的职业士兵，就毫无价值了。
金老虎还不想死，更不想眼看着苦心经营起来，刚刚建成的大桥寨，就这样覆灭。他只能闭上眼睛，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只要能把这些手下的命保下来，只要能保住大桥寨，就还有希望，能迎来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过，三百公斤黄金这种条件，金老虎是万万不敢答应的。
丧尸爆发前的那阵子，黄金的价格，差不多是每克300元人民币左右，1公斤就是30万。而300公斤，就是9000万，将近一亿人民币。
上下嘴唇一碰，把条件应下来倒是容易，但就算是现在这种乱世，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黄金呢。前些天，在囚犯们还在四处游荡，没有建立大桥寨的时候，他们倒是也习惯性的洗劫过几家首饰店、典当行之类的商铺，不过就算把所有人手中的贵重物品都拿出来，也是肯定凑不够这个数目的。
三百公斤，实在是太多了。
孙山啊孙山，你可害苦我了——早知道是磕了牙也吃不下来的硬骨头，我又何苦为了一点贪欲，把整个大桥寨都一起搭上了啊——
金老虎看着远处被装在麻袋里送到对方车前，还在地上挣扎的孙山，心里满是苦涩。此时，他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信了孙山的鼓动，鬼迷心窍之下，招惹到了招惹不起的人。
“我只有一个条件。”
“每人交一公斤黄金做买命钱，不然就等死吧！”
赵阳原本以为，这么苛刻的条件，大桥寨的囚犯们肯定不会答应。既然如此，他也可以就着谈判失败的由头，直接命令发动进攻了。
没想到，金老虎沉吟一会，竟然答应下来。
“既然好汉爷如此执着于金银这些身外之物，那就这么说定了。”金老虎这么说着，走下了路障，脱离了赵阳的视野。“只是凑齐这笔买命钱，还需要些时候。请好汉爷稍安勿躁，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凑齐。”
难道他们还真有三百公斤黄金？
这个结果反倒让赵阳觉得很意外。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能榨出黄金来，倒还是一件意外之喜。毕竟，把贵金属送进回收舱口，能够提供现在较为稀缺的特殊资源。
至于拿到黄金后，说好的“买命钱”嘛……
赵阳可以承诺不杀他们。
至于别人会不会乐于代劳，手刃这些恶贯满盈的凶徒，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担心对方只是借故离开，然后趁机逃走，赵阳派出了队伍中的3辆猎鹰型突击车，分别到大桥寨的另外三个方向进行监视，一旦发现囚犯们有逃跑的意图，就立刻开枪射击。不过，金老虎大概是明白，自己开着普通的民用车辆，又没办法仔细掩饰踪迹，要逃过猎鹰型突击车的追击，基本是不可能的，并没有展现出要不守承诺的意图。
不一会，大桥寨中传来了枪声、叫骂声，和阵阵惨呼声。
听起来像是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
三十分钟后，金老虎亲自拖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口袋，出现在大桥寨的门口。
那个口袋比最大号的编织袋还要大，看似鼓鼓囊囊的，好像塞满了东西，又十分沉重，以至于只能在地上缓慢拖行。
“好汉爷！我这把买命钱给您送过来了！不要开枪！”
金老虎这么说着，挥手让跟在身边的人们都停了下来，自己拖着那个大口袋，朝赵阳走来。事已至此，金老虎明明在心底把赵阳恨得要死，却还是得摆出一副嬉皮笑脸，主动来投的样子，就好像他不是被迫，而是积极自愿的交出这份买命钱一样。
喘着粗气到达基地车前，解开了袋口，让坐在基地车里的赵阳，看到了买命钱的含金量。
口袋中大部分装的都是石头和砖块。
只有在最上面，才能看到部分金光闪动。
大部分黄金都是以珠宝和饰品的形式存在，有些上面还镶嵌着宝石，另外还有一些金条、金币，看起来很杂乱，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来源。
相比起整个口袋的体积来，黄金在其中的含量，简直少得可怜。
即便如此，这些逃出监狱不到十天的囚犯们，对于所谓财富的贪婪，还是让赵阳觉得大开眼界。按照赵阳的理解，如果没有基地车的话，面对丧尸爆发，他在搜集物资的过程中，首先看中的就是食品、饮水和工具，再其次还有武器和衣物，至于金银珠宝，贵重首饰一类没有实际用途的奢侈品，优先度会被排在最低。
而这些囚犯们……
他们宁可冒着被丧尸杀掉的风险，更要因此占据负重，无法携带更多其他更有价值的物品，例如水和食物之类的，也要带上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黄金？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没打算以次充好，又为什么要在口袋里，加入比黄金多得多的杂物？
“嘿嘿，好汉爷稍安勿躁，我这就给您揭晓答案。”
看到了赵阳的神情中的疑惑，金老虎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赵阳先不要问出这个问题。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站在大桥寨门口的那一群人。
“这是替好汉爷传的话！既然交了买命钱，大桥寨的头头脑脑们，过来跟我一起，给好汉爷赔礼道歉，这事就算是完了！”
金老虎这么说着，开始点名。
“老熊，阿顺，小钱，李师傅……”
他一口气叫过来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大桥寨特权阶级的成员。这些人每个都是分管一项工作的小头目，有些负责管理被抓过来的幸存者，有些负责主管给囚犯们打制武器和护甲，有些负责外出搜索物资，有些是打手中的精英，地位都要比普通囚犯高一些。
被点到名字，有点茫然的走过来的这十几个人，无一不是金老虎的亲信。
事实上，这份名单，也是金老虎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几次忍痛割爱，才艰难的决定下来的。
等他们都走了过来以后，金老虎也没了顾忌，直接把口袋中的东西，无论是黄金还是砖头，都倒了出来。
眼见传说中的‘足够给所有人交买命钱的’，‘满满一大口袋黄金’，实际上只有这么少，那些刚才没被点到名字，还留在大桥寨里的囚犯们，顿时一片哗然。
第七十一章：大桥寨的覆灭
“好汉爷，这口袋里的黄金，大约二十二公斤多一点，算上那些珠宝，应该能抵过二十三个人的买命钱吧。”
终于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金老虎也是一副如卸重负的表情。
“怕分量不准的话，您可以再称称。保证只多不少。”
他为了死中求活，不惜设了个大局，事先把所有人蒙在鼓里。一旦中途被拆穿，只怕还不等赵阳来找他麻烦，那些忠心耿耿、以为这是为了给所有人凑够买命钱的打手们，就得自发的涌上来，把他先杀了，再为了黄金打个你死我活。
即便是竭尽全力，大桥寨内能凑出来的黄金，不过这区区二十几公斤而已。
金老虎谎称自己有私藏下来的存货，然后拿出了那个里面装满石头和砖块的大口袋，稳定军心，说是只要再凑出来一些，就足够给大多数人缴纳买命钱了。
平日里最受信任、待遇和装备都是最好的那批打手，就是被这样的谎言蒙蔽，拿着大桥寨里最精良的武器，前去威胁和袭击自己的同伴，然后强行夺走他们手中的黄金，将之集中到金老虎手中。
生怕黄金还不够多，导致最后被留下的人可能是自己，囚犯们争先恐后的在金老虎面前表忠心，积极揭发藏有黄金的人，然后满心欢喜的期盼着，能跟金老虎一起活着离开大桥寨。
他们宁可在大桥寨里面，用尽种种手段，强迫那些不愿意将个人物品贡献出来的囚犯，把黄金交出来，也不愿意到外面去，面对猎鹰型突击车上的重机枪。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谁都不想死。
区区这么点黄金，肯定不足以为所有人缴纳买命钱。
缺口太大了。
金老虎当然不会忘掉自己的那份。
剩下的那部分黄金，他精心挑选出了二十二位大桥寨里的重要人物，用来保住他们。这些人中，有的能拼能打，有的老谋深算，有的掌握着独门手艺，每个人在其擅长的领域都是专家。只要这些人还在，即便是大桥寨被毁了，金老虎还能凭借他们的本事，换个地头，重新支起摊子来，继续当他的大当家。
当此乱世，丧尸横行，左右是个死，愿意冒着风险，过上好日子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至于那些被留在大桥寨里的、刚刚还在为了给这些特权阶级人物，凑够买命钱的囚犯们……金老虎不是不想带上他们，实在是黄金有限，不得不做出选择，抛弃掉那些不值一公斤黄金的家伙。
大桥寨里原本有370余人。
在强行征收黄金的过程中，又有一些囚犯，在冲突中被同伴所杀。
除了最早被当做礼物送出来的孙山，以及金老虎等23个高层人员，还剩下的将近320人，都被留在了大桥寨里。
他们是弃子。
早就对现在的计划有所准备，金老虎已经把大桥寨中真正有价值的细软，包括少有的几支枪械，还有所有车辆的钥匙，都取了过来，分发给自己选中的精英们。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一些囚犯开始四散而逃，试着在赵阳进攻之前逃出大桥寨，一些囚犯转而回守路障，准备负隅顽抗。至于后者有多少是真的决定战斗到底、又有多少是为了假装出强硬姿态，想诱导已经拿到黄金的赵阳回心转意，就不得而知了。
有意思。
赵阳稍一思索，已经明白了这个过程中的前因后果。
这些囚犯毕竟是见过血的狠人。
他们不但在打杀别人时毫不手软，只要有必要，他们在坑害自己人时，也没有丝毫愧疚。那些被点到名字，走了过来的，金老虎的亲信，各个满脸庆幸，再就是偷偷对金老虎报以怀疑的目光，没有一个人对金老虎的这个决定本身表示意见。
指使工程兵拿过那些黄金，塞进了回收舱口里，赵阳发现，特殊资源从原来的仅剩1点，瞬间增加到了154点。
粗略估算，如果不算黄金纯度，以及中间夹杂的珠宝，对回收效率产生的影响，差不多是每100克黄金，等于1点特殊资源。
这下，继续升级军备工厂的特殊资源，总算是有点找落了。
将军备工厂升级到第三级，需要花费4000点资源，和400点特殊资源。为了继续升级基地，建设更多的建筑物，制造更强大的装备和军队，升级军备工厂势在必行。
“嗯……你们的买命钱，我收了。”
眼看着意外获得了这么多特殊资源，原本只是打算过来，把大桥寨的囚犯们杀了就走的赵阳，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看这些囚犯也觉得顺眼多了。
不过，金老虎等人刚要离开，就被全副武装的列兵们拦了下来。
“别着急走嘛，我请你们看场好戏。”
赵阳这么说着，下达了一个命令。
“爆破组，准备进攻！”
从猎鹰型突击车上下来的一整个步兵班，肩上扛着火箭筒，开始瞄准大桥寨那道矗立在路障中间的大门。此时，门口处已经被堵上了汽车，囚犯们纷纷退守路障之上。
这种型号不明的一次性火箭筒，是军备工厂升级到二级以后，所能生产的新武器之一。它最大的特点，在于造价低廉，简单易用，不需要配置额外的射手，能直接分发给每一个士兵，用后可以方便的直接抛弃。直径80毫米的火箭弹，虽然还不足以有效杀伤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要对付那种用普通汽车堆起来的路障，简直是轻而易举。
作为廉价的消耗品，这种火箭筒每支自带1发火箭弹，仅能使用1次，不能重复利用。这样做的好处是，每支火箭筒只需要花费9点资源，价格上甚至比一把突击步枪还要低，而通过回收已经用过了的火箭筒，还能重新获得1点资源。
“目标，敌方大门，全体射击！”
11支打开外包装，进入战斗状态的火箭筒，怒吼着朝大桥寨的大门发射出了火箭弹。
列兵们各自瞄准了大门主体、旁边的路障，还有站在路障上的囚犯们，全部击中目标的11发火箭弹，顿时四散开花，将大桥寨的正门彻底炸开。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赵阳的队伍进入大桥寨了。
金老虎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心有苦涩，不过还是咽了下去，什么都不敢说。
留下一辆有武装的猎鹰型突击车，和里面的成员，看守金老虎等人，防止他们离开，赵阳驾驶着基地车在前面开路，带着剩下的4辆猎鹰型突击车，冲入了大桥寨。
金老虎的自作聪明，给赵阳省去了不少麻烦。无需耗费精力，炸掉大桥寨的上层区制造混乱，光是由黄金引起的一系列事端，就已经让囚犯们乱成了一团。在少数还有勇气反抗的人，毫无悬念的死在了重机枪的扫射中后，剩下的囚犯完全失去信心，都在试图逃命。
更何况，遭遇到大当家的背叛，这些囚犯们不但得不到统一领导，还完全无法信任其中的任何同伴。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联合起来，继续作战，才真是稀奇事。
原本四通八达，据守一方的大桥寨，现在更像是一个被堵住了洞口的鼠巢。
赵阳原先派出去的，预防金老虎趁机逃走的3辆猎鹰型突击车，此刻起到了意外的作用，分别堵住了东、西、南三面。而他自己又带着主力从北面杀入大桥寨，在其中制造了巨大的混乱，轻而易举的就解决掉了大量的目标。
除了少许头脑比较灵活，反应比较快，趁着赵阳的主力从北面突入大桥寨前，已经跳桥或是翻墙逃出大桥寨，且没有被注意到的囚犯，大多数人都在攻击中死去，即便是那些试图投降的也是一样。深知斩草要除根，既然做了，就要做个彻底的道理，赵阳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大桥寨的匪徒，活着离开这里。
包括那些交了‘买命钱’的。
别看这些越狱犯在实力强大的赵阳面前，显得那么可怜，他们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可供欺凌的人的时候，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了。
这些来自白河市第二监狱的重刑犯，原本就是因为犯下了种种罪行，才被送进监狱的。
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
解决掉的绝大多数囚犯以后，赵阳在大桥寨内部，找到了一些被关在窝棚甚至笼子里的幸存者，大约有200人左右。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其中女性居多，大都面色很差，营养不良，衣不遮体，身上布满了道道伤痕，有些还身受重伤，甚至被截去了肢体。
从一个还能流利说话的幸存者口中，得知了大桥寨内部的真实情况，赵阳更加坚定了决心，要把这些越狱犯都杀掉。
这些幸存者都是被强行劫持到大桥寨的。
无论男女，他们几乎都遭遇过**、殴打，那些囚犯还强迫他们进行劳动，利用他们建设大桥寨的路障和窝棚，同时各种待遇极差，住在漏风漏雨的窝棚和笼子里，争抢着吃着囚犯们丢过来的、里面往往掺着痰和尿的剩饭，身份连牲畜都不如，更像是随意使用的物品。
除了少数被特权阶级的人看上，单独养起来的幸存者之外，任何一个囚犯都对其余的幸存者有生杀大权，更是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
其中，最让这些幸存者感到恐惧的，就是金老虎。
他最喜欢享用的，不是身体健康，部件齐全的女性，而是那种人为截去了四肢的、只能在床上任他蹂躏的，被他自己称之为‘小海豚’的女人。
由于大桥寨内缺少医疗器材，那些被强行截去四肢，伤口上只草草用烙铁止血，然后抱上纱布的女人，几乎都出现了致命的感染。对此，金老虎并不在意。每当一个女人被他玩腻了，也玩坏了，他就会换个新的，反正女人多的是。
此外，金老虎还有一个恶劣的爱好，就是格外钟情那些已婚，或至少是有男朋友的女人。他最喜欢当着其男朋友的面，百般蹂躏怀中的女人，看着对方怒目而视的样子，哈哈大笑。
第七十二章：交易结束
听完幸存者的描述，看到他们的惨状，赵阳心中那份原本还抱有美好幻想的，对于**隶之类概念的期待，顿时抹上了一层阴影。
大桥寨中口味独特的囚犯还不止金老虎一人。
有的囚犯自己是阳痿，看到同伴每天换着样的快活，有所妒忌，就故意使坏，要么用粗糙且带毛刺的棍子，甚至是尖利的锐器，活活插烂那些最受欢迎的器官，要么在另外的一些器官上钉上钉子，要么干脆往某些器官里塞入石子，乃至木屑或刀片。
有的囚犯喜欢看到被自己侵犯的人表现出足够的痛苦，或是希望能在此过程中获得对方的完全臣服，伴随着**而来的殴打，虐待，也就层出不穷。饱受蹂躏后，满脸都是鼻涕和泪水，身上布满淤青和血痕，爬回到笼子里睡觉，都不算什么。幸存者们在这方面最怕的，还是那些在发泄了兽欲之后，又在同一个人身上，发泄暴力**的人，更怕的还是不满足于拳脚相加，还要加上工具，诸如棍棒，利刃之类的人。
有的囚犯是在丧尸横行、秩序崩溃的现状里变得愈发疯狂起来，又或者他们早就是这样的精神病人。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十分凶残，十分诡异。
死人和丧尸的肉都不能吃，这是一些过于英勇或是过于鲁莽的囚犯们，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
据说，有极个别的囚犯，不满足于每天找到什么吃什么的现状，又等不及那些农作物成熟，会在半夜悄悄选出一两个身材比较丰满的幸存者，把他们带出大桥寨，然而第二天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独自回来，打嗝时都会喷出肉香……
为了维持住自己的统治地位，和维持住囚犯们的士气，金老虎明知道这些行为的存在，并予以默许。囚犯们都知道，在大桥寨里，处在最低层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算是人。
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些长得像人的‘东西’罢了。
在大桥寨里，只有越狱犯们，和少许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得以从最底层脱离的家伙，才拥有人的身份。至于被抓过来，当成奴隶的幸存者，无非会被视为公用或是独享的物品，每个人都能随意使用，想怎么对待他们就怎么对待他们，只要同伴们不会反对，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至于金老虎等一众特权阶级，在大桥寨中的地位，就更近似土皇帝和他的大臣们了。
地狱。
听完这些幸存者的描述，赵阳对看似只是个普通匪巢的大桥寨，产生了新的认知。
对于被抓到大桥寨的幸存者们来说，这里就是地狱。
赵阳自认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撒谎，会说话不算数，会翻脸不认人。如果是出于正当的理由，伤害或者干脆杀死别人，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要像这些大桥寨的越狱犯一样，积极主动的袭击其他幸存者，掠夺物资，还把他们都当做奴隶抓回来，百般虐待……
这种事情，赵阳还干不出来。
可能是出于某种下意识的印象，赵阳至今依然觉得，每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物品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可以因为某种理由，毫无心理负担的朝一个人开枪，而要是要在一个人身上发泄关于暴力和性这两种最基本的原始诉求的话，他就觉得有点下不去手。
经过若干天以来的折磨，大部分还活着幸存者，都变得消极而麻木，不再关心外界的事情，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熬过痛苦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坚持从磨难中存活下来。
根据一个活得比较久的幸存者的回忆，被抓到大桥寨里的幸存者，应该总共有6、700人，几乎都是好不容易熬过了丧尸爆发的河源区市民。
至于现在为什么只剩下200人左右，以及其他的人都去哪儿了，简直不问便知。
“各位！”
赵阳从基地车上下来，亲自撬开了一个铁笼，同时命令列兵们撬开其他的窝棚和笼子，把被强行奴役的幸存者都放出来。
“你们自由了！”
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的是，只有少量幸存者，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情绪比较欢快，催促着列兵们赶快动手，把自己放出来。大部分幸存者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么看着天空或地面，要么眼神没有焦距的四处乱瞟，要么愣愣的坐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
既然如此，赵阳便换了一个说法，来引起这些幸存者的注意。
“而且……这些混蛋的首恶，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们！”
这个说法，明显比前一个有效得多。
幸存者们最开始还被吓到了一下，有的人甚至下意识的用双臂捂住头部，或是下意识的躲到了其他人后面。在听到赵阳表明自己的身份，重复描述了几遍现在的具体情况，又看了看周围幸存者们的数量后，他们原本空洞绝望的眼神中，又燃起了新的色彩。
当然，那种色彩，并非对新生活的期望，而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
带着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们，赵阳的部队回到了大桥寨北门前，金老虎、熊文龙、孙山等人，依然被列兵们威逼着，站在原地。
看到那些幸存者正在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等人走来，金老虎一愣，大声向赵阳质问道：“你不是说交了买命钱就可以放过我们吗！我们已经交了啊！十四公斤多黄金，还有珠宝首饰，一点不差，你不信可以再输，哪怕差一公斤，我金老虎拿命抵给你！”
“嗯，不用数了。”
赵阳下了个命令，让列兵们收起了武器。
“你们交了足额的买命钱。现在，交易结束，你们自由了。”
他这么说着，还让列兵们后撤，把金老虎等人更加显眼的露了出来。
吓我一跳……
金老虎刚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不妙。
自己等人的武装，早在向赵阳缴纳买命钱的时候，就为了表示诚意，主动上交了。反正对于全副武装的对手来说，那点破烂武器也没什么用处，交了也好保命。
反观那些正在靠近自己等人的幸存者们，手里却各个持有从囚犯尸体上拿到的武器，有短矛，砍刀，各式各样，正是囚犯们曾经用来袭杀其他幸存者用的。
另一方面，包括金老虎本人在内，用买命钱换得一条生路的，只有23人。这些人虽然都是大桥寨的特权阶级，其中善于打斗的只有寥寥几人，更多的人还是精通某项技能，更适合作为领导而非打手存在。
而对面的幸存者，除了部分实在是身体虚弱，伤势严重，走不动路的人之外，足有一百来人，都各自找到了武器，准备战斗。在大桥寨遭受了如此惨痛的虐待后，即便是原本性格最温柔，最软弱的女人，只要还没有被打击到极点，丧失自我意识，被释放出来后，都有着强烈的战意。
这些渴望复仇的幸存者的士气，实在是旺盛得很。
“杀！”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第一个喊出了口号，幸存者们很快开始齐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金老虎等人步步逼近。因为人数众多，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些大桥寨的特权阶级，堵在了中间，彻底包围了起来。
“杀！”
他们开始冲锋了。
金老虎彻底崩溃了。
一会骂手下们不中用，一会骂赵阳没有信誉，金老虎第一个被淹没在了幸存者的人群里。他身后的那些精英，虽然也有反抗，不过在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下，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幸存者们用刀砍、用矛刺、用脚踢、用牙咬，把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苦难和折磨，连本带利的，换给了那些残忍的施暴者。在愤怒的支持下，他们不顾身体上的虚弱和伤痛，超常发挥，像最英勇的战士，又像最凶狠的野兽，活生生的将那些首恶撕成了碎片。
当人群终于散去时，赵阳只看到一地血肉模糊的碎尸，连有几具尸体都数不上来了。
肉块，骨片，内脏，流了一地，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直接参与了战斗的那些幸存者们，尽管也在战斗中受了些小伤，却个个神采激昂，不顾正在流血的伤口，还有身上沾染到的秽物，大声嘶吼，放声咆哮，发泄着高度兴奋的情绪。
赵阳由衷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能有效抹去幸存者们心中的阴影。这不足以让他们遗忘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只能让他们记住，自己亲手完成了复仇，让他们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整个人生中，每晚从噩梦中惊醒，不断回忆起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这些幸存者的未来，赵阳就有些头大了。
一些比较聪明的幸存者，已经意识到了最粗的大腿在哪儿，三五成群的跑过来，请求赵阳收留自己。看着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赵阳有点不忍心生硬的拒绝，不过他也不想收留这些人。
毕竟，赵阳不怎么需要这些幸存者。
以前运营体育场营地的经验，也在提醒着他，除了基地制造的之外，普通人越多，就越麻烦，还不如自己单独行事。
要是直接把这些刚刚见过血的幸存者们，就这样丢在大桥寨的话，没有其他出路的他们，难免会变成下一群大桥寨的匪徒，甚至把同样的悲剧延续下去。
赵阳觉得挺苦恼的。
他只是一时兴起，决定捣毁这个两次主动攻击自己的大桥寨，完全没考虑过善后问题。
难道要把这些人都杀了吗……
这个念头在赵阳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另一个更好的想法取代了。
……对了，有些河源区的幸存者，在市区北方建立了一个什么塔楼安全点，而且似乎还愿意收纳新的幸存者……
第七十三章：条件
从大桥寨获救的200余名幸存者中，有大约80人（绝大多数是男性）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选择自行离开，剩下的120余人，在从众效应下，全部要求追随赵阳，这根最粗最壮的大腿。
他们的要求也不高。
只要能给口饭吃，他们就什么都愿意干——各种意义上的什么都愿意干。
这些人已经没剩下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出于种种顾虑，赵阳是铁了心不打算接纳这批幸存者。
他试图按照那个抱孩子的男人留给自己的无线电频率，联络那个塔楼安全点，却发现基地车上没有自带无线电设备，猎鹰型基地车上自带的无线电设备，又装备了专用的加密系统，无法用于和民用设备沟通，那个从废品堆里翻出来的小收音机，只能接收，不能发送。
还好，在其中一个幸存者的带路下，赵阳从大桥寨的废墟中，找到了一部基本完好的无线电台。
这部无线电台的尺寸不小，功率强劲，还加装了一节很长的天线，是囚犯们从某个地方搜刮来的，看起来即使是在丧尸爆发前，也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的管制设备。有些心灵手巧的囚犯，设法将它完整的拆回大桥寨，组装起来，还写了一份简单的操作指南，贴在旁边，方便其他非专业人员进行操作，最后却便宜了赵阳。
按照那份操作指南，摆弄了一下，赵阳把无线电台正在收听的频率，调整到了塔楼安全点对外通讯所用的频率。此时，频道里静悄悄的，没有音讯。
“你好？有人在吗？”
赵阳试着在该频率中说了一句话。
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有。”
从声音来判断，正在说话的人，是一位年龄大概在二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这里是塔楼安全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频率的？”
“我叫赵阳，是……一个安全点的负责人。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还抱着一个婴儿，不过当时忘了问名字了。是他告诉我这个频率，还有安全点的事情的。”
仔细想了想这个说法，赵阳觉得自己这也不算骗人。
他确实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营地，而且也确实是那里的负责人。这顶多算是没有完全把事实交代清楚而已。
毕竟，基地车及其造物的存在，都需要严格保密。
他当时其实并不是忘了问名字了——真实情况是，那个男人当时一直在纠缠他，游说他加入那个塔楼安全点，导致他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脱身，自然没空互通姓名。
“……原来你就是那天救了老王和他闺女的人啊！谢谢！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他们肯定回不来了。”等待了一会，似乎是在那边完成了求证过程，对方的态度，一下子友好了不少。“我叫兰海燕，是塔楼安全点的负责人。既然都主动联系了，怎么样，是改主意决定加入我们了吗？我们依然欢迎你们的加入！”
“情况有点特殊……”
对方这样的态度，也让赵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对方这么热情的招揽自己，还是为了自己手中的人和枪，而自己的目的又不是如此。
“我刚刚带人解决掉了盘踞在大桥寨的越狱犯们，听说他们最近给整个河源区制造了不少麻烦。没想到，那些越狱犯还抓了不少幸存者。现在还有120多人无处可去，他们基本都是壮年人，年龄平均在20岁到40岁左右，女性居多，大多数人都受伤了。之所以联系你们，主要是想问问，你们还能不能接纳新人？”
赵阳一口气说完了现在的情况，然后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应。他在谈判方面确实没有多少技巧可言，基本就是直接描述了一下现状，既没有故意隐瞒什么，也没有抛出什么诱饵。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兰海燕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们刚才在内部讨论了一下，统一了意见。接纳新人，没问题，不过必须要先接受我们的审查，无法通过审查的人，请恕我们庙小，容不下这些大菩萨。”她一板一眼的讲起了条件。“而且，从你们能干得过那些犯人来看，你们肯定不缺武器，对吧？我们想要一些像样的武器。”
“你想要什么武器？”
犹豫了一下，赵阳决定先听听具体条件。
“什么都行，只要是枪，长枪，短枪，54，56冲，81杠，95，**也行，只要有子弹，王八盒子汉阳造都行——”说起这个话题，兰海燕明显健谈了很多。从她的谈吐来看，不同于普通的女性，她对于枪械，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你们能拿出什么来？”
“10把半自动手枪，500发子弹。”
就算是为了摆脱这块烫手的山芋，赵阳决定自掏腰包，来说服塔楼安全点接手这些幸存者。他提出的价码看起来十分丰厚，实则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意味着区区几十点资源而已，还不到一辆汽车带来的收益。
“好！就这么定了！”
这个价码已经远远超出兰海燕的心理预期了。她生怕赵阳反悔，果断答应了下来。
“老王可能没跟你说清楚，我们的安全点在和谐小区，位置很醒目，你过来就能看见了。你认识和谐小区在哪儿吗？什么时候能带着说好的枪——还有那些幸存者过来？”
“认识。一个小时后见吧。”
直到结束了通讯，兰海燕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得太快了。从赵阳轻松的语气来看，拿出这点武器，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就算价格再涨一些也应该能接受。
“唉，我应该再抬抬价的。”
垂头丧气的兰海燕放下耳机和麦克风，对围在旁边的几个人介绍了一下谈判取得的成果。
“已经谈好了。10把手枪，500发子弹，让谁加入由咱们决定，他一个小时后就带着人和东西过来。”
“得了兰姐，知足长乐，反正是白来的。”
那个被赵阳救过一命的络腮胡男人，似乎也是塔楼安全点里的重要人物之一。
因为种种原因，塔楼安全点里的成员，或老或少，只要没差出一辈去，大都会称呼兰海燕为兰姐。没有人说得准是从谁开始这么叫的，不过大家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很难改口。
“咱们别太得寸进尺，说好多少就多少吧，免得那家伙火头上来，不跟咱们玩儿了。”他抱着怀里正在安睡的婴儿，轻轻的摇晃着胳膊。“再说，咱们这儿不是还有富裕的东西吗？待会兰姐你费费心，试着卖给他点啥，再换点武器呗。”
“卖？”
兰海燕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世道，咱们有的东西根本不稀罕。想要的话，直接撬开空屋子，随便拿就是了。”
“还有楼下仓库里的呢。”络腮胡男人提醒道：“咱们都快把那那间超市搬空了。”
“食物和水都不能卖，那是底线。他最好需要什么洗衣粉，洗发液之类的，再就是锅碗瓢盆了。要不然这样，老王你上试试，看能不能推销几包卫生巾给他……”
与此同时。
赵阳把加入安全点的条件，给幸存者们叙述了一遍。
听说赵阳不准备收留自己，而是要送到另一个所谓的安全点去，还必须要先接受对方的审核，又有一部分人自愿离开。这些选择离开的人，倒不是非得追随赵阳不可，只是被在大桥寨的这段经历吓怕了，担心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最后，有90余人愿意到塔楼安全点去，其中不乏一些身有残疾的人。带着这些幸存者，赵阳的车队一路向北，朝“和谐小区”进发。
和谐小区，位于光明广场正北方，是一个新旧混杂的居民小区。
这里的绝大多数住宅楼，都是老式的六层板楼，以一条道路为界，分成一南一北两个区域。后来，开发商又在分割小区的道路旁边，靠着东侧，又建立了一南一北两栋高层居民楼，有二三十层高，看起来像两座高塔一样。‘塔楼’安全点的名字，大概也是由此而来。
猎鹰型突击车只够容纳赵阳的部队，其余幸存者只得步行前进。
出于某种微妙的警惕心理，赵阳没有带着他们走最近的、需要从光明广场，也就是赵阳的营地旁边经过的道路，而是以安全为名，绕了个圈，朝和谐小区进发。
因为幸存者中有很多人有伤在身，加上又要全程步行，整支队伍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
兰海燕在无线电里说的没错。
塔楼安全点，确实挺醒目的。
这些幸存者占据了其中一座高层居民楼，还在楼下借助原有的围墙，修筑了一圈防御系统。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了砖头和水泥，加厚加高了围墙，上面有类似哨塔的部分，还有沙袋和木板搭出来的掩体，看起来很是像模像样。
只是，他们的武器，基本都是用生活用品，草草制造的，只怕连大桥寨的水平都不如。
远比赵阳更重视这次交易，塔楼安全点的人们，早就在楼下等待多时了。
第七十四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家伙……
看到几辆上面带着重机枪的猎鹰型突击车，估算了一下赵阳等人的强大实力，以兰海燕的心理素质，都觉得有点紧张，心跳加速，手心也有点冒汗。
她是个识货的人。
大口径重机枪的威力自然不用说，随便扫了一眼猎鹰型突击车的体积，她就估算出来，这8辆车如果都是满员的，至少有三四十人，要是个个带枪的话，就是三四十个战斗力。
要是对方抱着敌意而来，己方这点人手，这点家伙，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欢迎欢迎！不知哪位是赵阳先生？”
她主动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把其他人挡在自己身后，朝赵阳等人挥手。
“我可没说谎啊兰姐……”站在后面的络腮胡子男人嘀咕道：“我那天就看见一辆车啊，怎么一扭头就变成八辆了？”
“抱歉，路况不太好，我们迟到了。我是赵阳。你就是兰海燕……呃……女士吗？”
赵阳把基地车开到塔楼安全点门口，停了下来。注意到塔楼安全点的幸存者，并没有掌握任何热武器，他放心大胆的从基地车上下来，和站在最前面的女性攀谈起来。
不过，在称呼上，他还有些摸不准。
从嗓音来判断，兰海燕的名字虽然有点老气，年龄也就在二三十岁左右，顶多三十出头。
而从那张兼有少女的俏丽和女人的魅力的面容，从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眼角，从紧致光滑的皮肤，从毫不臃肿只显些许丰韵的体型来判断，兰海燕只是声音老气了一点，年龄不过二十来岁，说不定比赵阳还年轻。
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往小了称呼还是往大了称呼，赵阳还是决定用女士这个比较中庸的词，来称呼对方。
“对，就是我。”
兰海燕看出了赵阳神情中的疑惑。即便是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这种态度，每次看到有人因为自己的年龄而产生疑惑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心中暗爽——毕竟，作为一位刚过完35岁生日，已经生过了一个女儿的少妇，能让别人产生这种疑惑，就是对自己的最大肯定。
她能保持这种程度的容貌，也是天赋使然。
自从丧尸爆发以来已经过去了十天左右，为了节约饮用水，她十天来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洗过，吃饭和睡眠又都很不规律，加上经常会神经紧绷，普通人的气色肯定会差上许多。而她却丝毫不见憔悴，依然光鲜亮丽，顶多是头发因为无心打理而显得有点凌乱，外表上几乎和丧尸爆发前没有区别。
这种天赋，在丧尸爆发前，足以让许多人羡慕的发疯。
不过在丧尸爆发后，这种天赋，似乎就远没有诸如‘更强壮’、‘更耐饿’、‘运气更好’一类的优点重要了。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先让你带来的新人排好队，到那边去，我们有专人接待。说是审查，其实就是问几个问题之类的，看看能不能融入集体，适不适合加入安全点。”
找回了些许自信心的兰海燕，努力不去注意赵阳的强大实力，让自己在心态上和对方保有平等地位，默默回忆着之前和同伴们商量好的计划。
“那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先验一下货？我们要枪是为了防备丧尸和坏人，万一关键时刻打不响，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没问题。”
赵阳亲自从基地车上卸下来一个小木箱，里面装着10支半自动手枪，和10盒每盒50发的手枪子弹。这些当然都是由军备工厂生产的，总价值50点资源。
像是对此早有研究一样，兰海燕拿出其中一把手枪，仔细的审视了一下。
“仿的54吧？还是前毛熊解体时遗留的托卡列夫？”
她这么说着，熟练的将手枪拆封成数个部分。“嗯，结构上基本就是54，工艺还挺精致的，简直不下于原厂货。”说着，她又熟练的将之拼了回去。“可以试射一下吗？”
“当然。”
兰海燕对枪械的了解远远超乎了赵阳的预料。只在训练基地里接受过一个枪械基础知识的简单课程，他甚至还做不到，像兰海燕这么熟练的拆分和组装枪械。
“这口径……”
抽出弹夹，往里填入子弹的时候，兰海燕还发现了什么，小声嘀咕了一句。
对此，赵阳有些做贼心虚，没敢接话。
提供给塔楼安全点的这批半自动手枪，包括配套的子弹，都是特制的贸易型版本。贸易型手枪的口径，是7.5毫米，自然也只能使用配套的7.5毫米手枪弹，这种手枪弹在长度上也比普通子弹稍长一点，无法在普通枪械中使用。
单就性能上而言，7.5毫米口径，和7.62毫米口径，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它们的工艺完全一样，威力和近似，只是尺寸略有区别。
别看只是1.2毫米的小小区别，这样一来，这种贸易型武器，就只能搭配特定的贸易型子弹使用，反过来也是同理。世界范围内，原本就没有哪个军工厂，会生产7.5毫米的子弹，在丧尸爆发后更是不太可能，毫无理由的出现这个口径的新弹种。
这也就意味着，从赵阳手里卖出去的武器，只有搭配他一起卖出去的弹药，才能使用，反之就是一块废铁。
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阳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被自己卖出去的武器射杀。
“大家小心流弹！我要试一下枪！”
兰海燕已经装好了子弹。她双手握枪，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射击姿势，试着连开三枪，三发子弹稳稳的命中了大约50米外的某扇墙壁，落点散布不过几厘米远。
“手感很稳，后坐力比54小，不知道威力如何。”她这么说着，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手枪，没有发现异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枪没问题。我就代表我们安全点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你以前当过兵吗？”
看着兰海燕对枪械这么熟悉的样子，赵阳忍不住好奇，便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我哥哥、我父亲、我爷爷、我二叔、我三叔、我丈……嗯，我一家有十来位军人。我是女孩，加上那时候比较叛逆，就没进军队。”
兰海燕本来还挺正常的，说到一半，像是提起了什么伤心事似的，她的语气顿时低落下来。
眨眼之间，她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转移了话题。
“我是个警察。你呢？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哈哈，放心，我不会问你枪是哪儿来的。”
正好那些幸存者还在一一接受安全点人员的审查，赵阳和兰海燕，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赵阳坦言自己原本一半是个大学生，一半是个收废品的，只是后来遇到了些事情，遇到了些朋友，才有今天，也算是对两世人生的高度总结。
兰海燕还以为赵阳前半部分的意思是勤工俭学，还打趣他，一遇到危机就有奇遇，丧尸爆发不到十天，就能从普通人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半玩笑半认真的说，这个故事太假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安全点的问题。
塔楼安全点的创立者，就是兰海燕。她自己就住在那栋楼里，后因丧尸爆发被困，便联合了一些邻居展开自救，基本清理掉了楼里的丧尸，还吸收了一些住在附近的幸存者，共同防御丧尸的进攻。从紧急广播中听到，两个军方设立的安全区位置，都离河源区很远，她头一个决定，要以此为中心，建立安全点，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撑到什么时候。
原本，塔楼安全点建立前的鼎盛时期，有大概200名成员。听到紧急广播后，不少人出发前往安全区，选择留下来的，不过100余人。遭遇到那些越狱犯的袭击后，又有20余人死去，不过因为他们英勇的抵抗，没有人被越狱犯抓走。
“你的安全点是什么情况？记得你之前在无线电里说，你也是一个安全点的负责人。”
说着，兰海燕打量了一下赵阳，实话实说的评价了一下。
“看你的气质，应该没说谎，原来也就是大学生吧。你这些‘兄弟’，倒是挺像军人的。他们是军方的人吗？你怎么混到他们里头的？居然还能混成负责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比较偶然。”
赵阳简要的概括了一下，略过了这个话题。兰海燕倒是知趣，凡是赵阳遮遮掩掩，或者不愿意正面回答的问题，她都不会再去追问。
“我们在光明广场有一个安全点，可惜地方小，补给不足，容纳不了这么多幸存者，这才来求助你们。”在这种问题上说起谎来，赵阳倒是挺自然的。“我们近期内可能会在河源区停留一阵子，不过以后肯定要离开的……”
听了赵阳的回答，兰海燕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
“你们的那个安全点在……光、明、广、场？”
她这么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抛出了一连串问题，简直让赵阳觉得应接不暇。
第七十五章：贸易关系
“你去没去过区医院？就是广场西边那个？医院里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幸存？你有没有在医院路口见过那个能变成人的样子骗人过去，然后一口吃了的怪物？你听没听到前几天的爆炸声？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海燕语速极快的问出了这些问题，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赵阳，等待着他的回答。从她的表情来看，这些问题，肯定在某些方面和她本人关系重大。
为了继续保守基地车的秘密，赵阳简要的回答了一下，称那个‘怪物’其实是一株特殊的植物，现在已经被清除掉了，医院内部有很多丧尸，还有一个怪模怪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还不会遭到丧尸攻击的少女，自己由于危险也没有深入其中，不了解里面的状况，而爆炸声则是在清理丧尸和那株植物的过程中产生的。
“原来是这样……”
听完赵阳的说辞以后，兰海燕注意到了他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她暗暗记住了赵阳透露出来的这些信息，从中得知了些原本不了解的事情。她暗自作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但还得等到安全点这边的情况明朗一点，再付诸实践。
“赵先生，你们需不需要生活用品？我们安全点还需要更多的枪和子弹……”
忽然想起同伴们的嘱咐，在反复提醒自己，不管价格有多优越，都不能急于答应，尽量先抬抬价再说的前提下，兰海燕作出了进行交易的提议。
她拿出一本小学生用的作业本，递给赵阳，上面用圆珠笔草草写着，塔楼安全点内库存的，可以用来交易的物资。
塔楼安全点中，库存的各类多余物资，可以说是非常充裕。
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座超市。
幸运的是，在丧尸爆发的时候，超市没有开门营业，还因为街道上的混乱锁好了门，里面几乎没有丧尸存在。安全点的人们，设法撬开门，轻松的进入了超市里面，几乎搬走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存量数量最多的就是日化用品，主要包括肥皂、消毒剂、洗洁精、洗手液、洗发露、洗衣粉、洗衣液、柔顺剂、护发素、护手霜等等。因为单位体积较轻，又确实用得上，安全点的人们一下子把这些东西都搬了回来，才发现拿的太多了。
日化用品的存在，能有效保证生活质量，不过正常使用时的消耗量其实不是很大，加上塔楼安全点里的水资源比较紧张，它们的用处着实不大。
第二多的，就是各种生活用品，主要包括锅碗瓢盆、茶杯水杯、墩布笤帚、家用电器、床上用品等等，还有卫生纸、面巾纸、卫生巾、纸尿裤之类的。这些东西在超市中也很常见，存量很大，相对于塔楼安全点的人数来说有点太多了，根本用不完，只能存在房间里放着。
虽然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这些生活用品的存在，同样可以提高生活质量。
其实安全点的人们，还从超市中搬走了很多食物和饮品，主要都是米面粮油、罐装饮料等耐贮存的东西，诸如生鲜肉、速冻食品等需要低温储存的食品，都已经腐烂了。另外，他们还从附近的药店里，弄到了许多药物和医疗器械。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安全点赖以维系下去的命脉。所有人一致同意，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拿来进行交易。
“嗯，我有点兴趣……我们该怎么交易？”
赵阳看了一下那份清单，觉得和塔楼安全点交易这些东西，而不是自己去找，明显要更有效率。武器对于塔楼安全点而言非常珍贵，生活用品则恰恰相反。
从他们对待那些半自动手枪的态度来看，赵阳很有信心，自己肯定不会在交易中吃亏。
主动搜索特定类别的物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东西可能已经腐烂变质了，有些东西可能被丧尸或者别的东西弄脏了，有些东西可能很细碎，难以批量获取。丧尸或者变异生物还可能隐藏在建筑中，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至少对于赵阳来说，找些无主的汽车，将其炸掉回收为资源，远远比探索每一间商店和超市，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简单得多。
然而问题在于，随着丧尸的爆发，和原有社会体系的崩盘，由官方发行的纸币为核心的货币体系，似乎不那么可靠了。只有赵阳想的话，他随时可以进入无人看守的银行，用炸药破坏掉金库的大门，从中拿出几百几千万的现金，当然别人也可以这么做。
如果没有人承认它的价值，货币也就一文不值了。
以物换物，乍看起来，是这个情况下最为合理的选择。但这种交易方式也有很多缺点，诸如有些物品价值难以衡量，双方对同一件物品的认知价值不统一等等。
就这个问题，赵阳和兰海燕商讨了很久，终于确定，用之前在体育场营地，设计出来激励那些学生们的新币体系，作为交易用的媒介。
当然，作为货币的发行方，赵阳必须保证新币的购买力不会随意波动，不会因为自己大肆制造新币，而导致新币的价值出现贬值。否则他只需要不断制造新币，再不断提高武器的售价，就能以极为低廉的代价，轻松收割塔楼安全点里的财富。
塔楼安全点的人又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为了促使这个提议获得对方的同意，赵阳承诺，以最基本的半自动手枪，每把价值400元新币（既4点资源），每发配套的子弹2元新币（既0.02点资源）为基准，只要塔楼安全点手里有新币，而且想要这些武器，他就无限量的提供它们，且这两样武器的价格永不变更。
兰海燕本来完全不同意这个建议，直到赵阳提出，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准备先提供价值2把半自动手枪和100发子弹的1000元新币，无偿的交给塔楼安全点，才有点动心。
用尽浑身解数，她说服赵阳，把先期投入提高到2000元，而后洋洋得意的，同意了使用这种自制货币进行交易。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
对于兰海燕来说，通过说服赵阳，白白送了自己2000元新币，也就是5把半自动手枪的行为，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认为已经尽了最大可能为安全点争取利益。
对于赵阳来说，只要说服了塔楼安全点，接受用新币为核心的交易体系，他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以交易的形式，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剥削这些人，而且还能做到皆大欢喜，没有人会因此感到不满。用于制造新币和武器的少许资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新币，作为一种人为赋予其价值的小金属片，对于这场交易之外的人来说，毫无意义。塔楼安全点接受了这个提议，就意味着，他们将得到一些只能用于和赵阳进行交易的筹码。
这样至少会让塔楼安全点的人们，不会刻意去试图危害赵阳的生命安全。
除非他们想让自己手里的‘新币’变成一堆废铁。
况且，虽然承诺半自动手枪和子弹价格永不变更，赵阳还可以试着卖给他们一些更强大的武器，而价格也可以适当提高一些……
……在合理的范围内。
当然，什么算合理的范围，肯定是由赵阳说了算。
那些从体育场营地里带出来的，原本以为再也用不上了的新币，此刻也派上了新的用处。
都认为自己在交易中占到了便宜，赵阳和兰海燕，看对方也越发顺眼起来，交流中也显得更加亲切。他们很快交谈甚欢，确定着各种细节，包括塔楼安全点该如何为自己的货物定价，包括交易的流程，诸如此类。
在他们商讨这些问题的时候，另一边，来自大桥寨的大约90余名幸存者，已经全部接受了塔楼安全点的初步审核。
和包括赵阳在内的大多数人，预想的有些不同，那些身受重伤甚至身有残疾的人，并没有遭到歧视，有不少人都获得了加入塔楼安全点的资格，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大难不死，永久性失去了双臂的女人。
反倒是一些肢体健全，看似很正常的人，没有通过审核。
“我们有药，还有医生，其他物资都还算宽裕，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对此，兰海燕是这么解释的。“有些人不适合我们这个集体……很遗憾，我们必须为大多数人着想。”
被塔楼安全点拒之门外的，有男有女，基本上都属于那种心理问题较重的，难以融入集体的人。他们中有的是在大桥寨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崩溃，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具有潜在的威胁，有的是原本就有各种各样的性格缺陷，或是自私，或是贪婪，或是善妒，诸如此类。
那位看似貌不惊人，总是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形影不离的络腮胡男人，在丧尸爆发前是一位心理医生。他还有一位同事也在这个安全点里，主要就是这两个人负责对幸存者们进行审核，确定要给予谁加入安全点的资格。
最终，有十几个人被拒之门外。
在赵阳这边和塔楼安全点那边都得不到庇护，这些人要么痛哭流涕，要么打滚撒泼，希望能有谁收留自己。毕竟，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人类总是能在群体中得到安全感。
不太善于应付这种场合，赵阳匆匆和兰海燕告别，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塔楼安全点，把麻烦都抛给了安全点的人——谁让他们跑不掉呢。
根据商量好的结果，双方将在当天傍晚，进行第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