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火候到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荆浪、夏柯轮流守护城防,曹征、铁柱等人加紧操练士卒。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淌着,转眼间初夏即至,城外的匈奴人依旧没有退去的迹象,沃沮城内的倭人却愈肆无忌惮了,反观襄平城内,因刘三严厉的训练士卒,每天必赏的习惯,渐渐的把士卒们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一扫几月前的颓废现象,所有的自信心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之以前更加勇猛强大多了。劝农令的出,让城内城外的百姓渐渐的安慰了许多,心中也踏实起来。慢慢的把心思用到耕种上,邻里邻居互相监督互相举报,城内一片和谐安详,人们的浮躁心理也渐渐平息。
又过了段时间,咸阳来陛下的诏书,特命太子殿下全权处理倭人及匈奴骑兵入侵一事,朝廷完全放手不再过问。
然而,这段时间刘三平时听曲唠嗑,没事逗逗雀儿,带着几个家奴去大街调戏下妙龄少*妇,端的是逍遥快活,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反观东方朔与众位将官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间久了,众人纷纷怨声载道,抱怨殿下的荒唐作风,从众人捧高到鄙视不屑,居然只用了短短月余的时间,虽然众人碍于殿下的身份不敢说什么,但是在城里城外却渐渐的流传开来。不学无术、遛狗斗鸟,纨绔不羁,不堪大用。几乎成了殿下刘三的代名词。
这天。
刘三照例找个几个顺眼的小妞儿,在王府的后花园内听着小曲儿,悠哉的磕着瓜子喝着香茗,躺在软椅上,一副沉溺温柔乡的模样。平时没事凑在跟前的淳雪儿最近半月也不见了人影。连四大护卫也很少见他们露面了。
正在听曲儿的当口,前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家丁的哀求和几个粗嗓门的怒吼,让沉溺于丝竹弦乐中的刘三皱了皱眉头,不悦的抬起眼皮,向一旁伺候的家丁问道:“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外面恬躁,居然打扰老子听曲儿,把他给我绑进来!”
那家丁急急忙忙的躬身应了一声,就要出去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那粗嗓门转眼间入了后院,大声嚷嚷道:“不用看了,是俺,是俺铁柱。要杀要剐,先听俺说完了再不迟!”
果然,莽撞闯进了的,身如铁塔面似灶底的,不是铁柱有是谁?身后还有荆浪、曹征、夏柯等人。皆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挺着脖子雄赳赳的踏入了后院。在他们身后,是一众看门的侍卫和家丁,皆都急慌慌的看着殿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铁柱?”刘三从躺椅上坐直了,挥退了一干侍卫。眉毛一跳,不悦对铁柱道:“天天给你赏钱,吃好的喝好的,你还想怎么样?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铁柱如山的身躯随着沉重的步伐向前移动了几步,瓮声瓮气的道:“殿下,俺没有那个意思,俺只是想过来问问,这仗还打不打?”
刘三嘴角翘起,摸着手上的扳指问道:“打,怎么不打?你们练好了兵吗?”
“怎么没练好?”铁柱眉毛竖起,大声嚷嚷道:“除了练习协调作战就是刀枪棍矛,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天天都是这些内容,都练的嘴里淡出鸟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看来是都操练的差不多了。”刘三拾起身旁矮几上的香茗小酌了一口,问身后的夏柯荆浪道:“你们怎么也来了?难道匈奴人都退了?你们清闲了?”
夏柯听到刘三询问,他可没有铁柱的莽撞之举,恭恭敬敬的屈膝跪地,抱拳朝刘三道:“殿下,最近半月,匈奴人对我们消极怯战,极其不屑,这几天骚扰的次数都少了很多,所以微臣来禀报殿下,是不是该出城和敌人决一死战了!”
“哦,”刘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扭头对身旁的家丁吩咐道:“让李少君和公输武来见我!”
“喏!”那家丁应了一声,提起袍锯,一溜烟的出了后花园。
“坐吧!”刘三朝着众人一挥手,吩咐下人道:“给各位将军备座,看茶!”
几位丫鬟这才散开,捧着细瓷茶壶、矮几蒲团一一摆开。让众人就坐。
夏柯、荆浪等人拱手谢过,半欠着屁股挪到蒲团上,算是对刘三的尊敬。而铁柱哼了几哼,不依不饶的道:“俺来的时候刚刚吃了茶水,俺不坐下,你要是今天不给俺个答复,俺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刘三哈哈一笑,也不生气,摆手道:“坐不坐那是你的自由,铁柱稍安勿躁,等公输武他们来了,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哼哼,铁柱不吃这一套,虽说眼前的是殿下,但是压根他就是没拿自己当外人,悻悻的坐下,别着脑袋,独自生着闷气,瓮声瓮气的嘟囔:“俺听说君昏臣可死荐,你要是不答应你俺,俺大不了就死在这里!”
“铁将军!”荆浪吓得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你疯了,怎么和殿下如此说话?”
“俺怎么了?”铁柱不服气的瞪眼道:“匈奴人和倭人都欺负我们好几个月了,你们沉得住气俺可沉不住气,大不了殿下砍俺的脑壳。这几天俺憋都憋死了,你让俺说个痛快好不好?”
刘三摆摆手,笑道:“不妨事,在虎贲营的时候,铁柱就是直肠子,我不会怪罪他的。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铁柱哼了哼,“就是嘛,殿下俺给你说,当初在虎贲营的时候你教过我,凡是别人欺负你,你要加倍给他惩罚,否则他就会骑在你头上拉屎,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刘三一个劲儿的迎合,虽说这个铁柱有些话粗鲁莽,本身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302:有条不紊!
刘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想当初,被匈奴人打的抬不起头来,个个面色惨然凄凄,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休养,终于把大家伙儿的心气儿提起来了。如此的积极场面怎么能不让他高兴万分?哪里有生气的道理?看众人皆都一脸不忿的模样,他心中终于踏实了,酝酿了这几个月,就是为了等到今天啊,虽说他脸色依旧笑吟吟的不动声色,但内心实在是如同火煎,寝食难安,平常的放荡形骸,只不过是给人一种假象罢了。襄平城内,有得是倭人和匈奴人的内线,想必,这段时间自己的表演,早已呈到敌人的案几上了。老子这几个月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费。
一会儿功夫,白苍苍的公输武和仙风道骨的李少君悄然来到。随着他们来的,还有东方朔、胡庆魁、忠勇王等人。
刘三让他们分坐两旁,挥退了乐府的优伶,让人摆上令箭印绶等一应事物,须臾的功夫,所有中军帐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
“东方朔听令~!”刘三一改先前的慵懒,冷声吩咐。
“老臣在!”东方朔被刘三少有的正经吓得急忙应卯。
“你与忠勇王叔坐镇襄平城,带领五千兵马备好强弓硬弩及投石机严阵以待。随时听候调令!”
“喏!”
“荆浪何在?”刘三继续道。
“微臣在!”荆浪一激灵,急忙站起身来大声回答。
“命你带领三千骑兵,携带硬弩朴刀强攻匈奴大帐,记住,朴一交手,一击即退,不可恋战,切记许败不许胜!无比在两个时辰以内,把匈奴人引诱至新昌、无虑之间的洼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个时辰内必须完成,否则军法从事!”
“啊!”荆浪愁眉苦脸的道:“殿下,怎么又是让我打败仗啊,这几个月微臣断断续续的打了几十场败仗了,现在我的手下见了匈奴人,腿肚子就打哆嗦,跑的比兔子还快。殿下,你就饶了我吧。”
刘三呵呵一笑,“要是交给别人,匈奴人还不会上当,只有你去,他们才会上钩的,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刘三叹了口气,不放心的继续叮嘱道:“这诱敌深入,摆明了是给敌人放饵,此去万分凶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殿下!”荆浪听得刘三关怀的语气,双眼顿时红了,哽咽道:“放心吧殿下,从济北郡时,微臣这条命早就没了,是殿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微臣花言巧语不再多说,请殿下看我的表现!”
“好!”刘三大手拍在桌上,激昂的大声道:“你只要完好回来,本殿下定要包你做车骑将军食三千户,封辽东侯,立此为誓,绝不反悔!”说完拾起一只箭矢,咯的一声一折两段,掷在地上。
“殿下……”荆浪激动的不能自己,双膝跪倒以头触地,大声呜咽道:“微臣必效死力,请殿下放心!”
“好!”刘三欣慰的点了点头,“起来吧!”
“是,殿下!”荆浪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倔强的退到一旁,气势却比刚才更加凌厉了。
“铁柱、夏柯!”刘三继续吩咐。
“俺在……”
“微臣但凭殿下吩咐……”
刘三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各率领两万步卒,全部携带朴刀硬弩,赶在敌人进入洼地之前,就地埋伏。让公输武和李少君协助你配置投石机和移动大弩,形成一个巨大的口袋,静待匈奴人自投罗网!”
“俺知道咧……”铁柱高兴的咧着嘴,大声的咋呼道:“俺就知道殿下盖世无双,一定不会颓废滴,谁要是再说殿下窝囊,俺捏了他的软蛋!”
“各位……”刘三扫了一眼全场,“还有补充的吗?”
众人齐声答道:“殿下事无巨细,微臣等佩服万分!”
刘三哼了哼,不置可否,慢慢继续道:“胡庆魁将军,你带领八千骑兵,在沃沮城前方三十里处扎营,务必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去洼地救援!”
“老臣谨遵殿下吩咐!”胡庆魁伤情好了很多,现在也是精神抖擞憋足了劲头要给敌人个下马威。现在殿下安排他这个任务,虽说不是和匈奴人作战,但是心底里也满足了。
刘三这时又让家丁拿来一份羊皮的地图,在桌面上展开,用食指指点着喃喃自语,“经过这段时间的麻痹,匈奴人定会尾随追击,荆浪与他们交战数和,换了个长败将军的封号,大意下一定会把他们引入洼地,在这个口袋里,他们骑兵的优势将不复存在,糜烂的洼地寸步难行,要想蹦跶出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北上清川江南岸……好!南岸……”刘三眼前一亮,对着队伍最末尾的周厉道:“你就带一千人携带大批的手持火药弹和腰刀,与我埋伏在清川江南岸的斜坡上,恭候匈奴败军的到来!”
“尊殿下令……”一脸粗犷的周厉抱拳大声遵命。
刘三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二更造饭,饱食后三更出!”
“喏……”众人齐声答应。
“成败在此一举……”刘三抬头望着苍穹,眼中藏不住的犀利渐渐蔓延开来。
303:夜袭!
漆黑的夜晚,星光闪烁,月儿躲在云里羞答答的不肯出来。深夜的梆子声,咚咚响起,整个大地在沉睡之中。
护城河碧波荡漾,映着微弱的星光,就像是一条流淌的金河。就在梆子敲打三更完毕,北门城楼上的撵绞出吱吱的搅动声,随着儿臂粗的缆绳缓缓的下续着,眼看着傍晚绞上去的吊桥缓缓降落。
噗哧一声,吊桥横跨护城河,激荡起蓬蓬的尘土。
不多会儿,沉重的城门缓缓被推开。无数的战马口带笼、蹄包布从里面涌了出来,数千个马上的士卒小心翼翼的紧着缰绳,整个人匍匐在马背上,缓缓朝北方而去,须臾的功夫,大队人马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种情景,此时此刻,在襄平城东南西北四门同样进行着,不过是这北门和东门的是骑兵,西门和南门是步卒。规模最大的莫过于南门的步卒,两万人的队伍着实庞大了一点,皆都带着陌刀硬弩,装备精良。近乎武装到牙齿的恐怖装备,即使让匈奴人也会胆寒心裂。
单说诱敌的荆浪这一只三千人的骑兵,顺着广袤的草原向北方急的飞奔。整个地皮都被沉闷的马蹄声震的隆隆作响,远远的数千个匈奴人的帐篷就在眼前,星星点点,星罗棋布。就像那天上的银河繁星,数也数不清。
荆浪一马当先,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身体前倾,双手扶着马鞍炯炯的盯着前方,犀利的眼神中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近了,近了。大如星火的帐篷渐渐的变成了车盘大小,甚至连门口守卫的匈奴士卒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当距离三百米的距离,值守的匈奴士兵终于现了他们,乌拉拉的四散开来,顿时张皇失措的大声叫嚣着四散狂奔,他们没有想到,被自己打的天天不敢露头的大秦人敢来夜袭军营,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呜呜的号角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此起彼伏。
“搭弓上弦!”随着荆浪的大声吩咐,带头的亲兵啪的一声打着了手中的火把,以此为讯号上下摆动几下。
呼啦啦……
无数的士卒手中的火石在碰撞间火星四射,人人弯弓搭箭,箭杆上方的箭头因沾染了火油而熊熊燃烧,璀璨无匹的点点火光,与繁星满布的夜空交相辉映,映着大秦男儿那冷峻的脸庞。
射……
呼呼呼……
随着荆浪一声令下,三千名士卒骑马呈扇形散开,四十五度仰角向上,铺天盖地的箭雨朝匈奴人的帐篷落去。
牛皮浸油的帐篷极其耐久防水,但是最大的缺憾就是一遇火便着,扑也扑不灭。连绵的帐篷延伸了十几里地,天地也为之色变。
这个时候,由于大秦的骏马皆都包了马蹄,出的声音即沉闷有微弱,一只摸到近前匈奴人才觉。一时间只见漫天的箭雨袭来,漆黑的夜里,也看不清到底是来了多少敌人,顿时匈奴军营大乱起来。人人赤身**,手握长刀弓箭,甚至来不及穿鞋,就急忙奔出了帐篷迎敌。但是,更多的匈奴兵却是被一连串的打击懵了神,人类内心地的恐惧被深层次的挖掘出来,他们都下意识的扭头就跑,运气好的,能骑上战马,运气稍稍差点的,就被自己的同伴骑着马从身上践踏而过。
一时间,惨叫声、刀光、血光、火光,交相辉映。惨叫声不绝于耳。更多的,是人们下意识的逃跑,真正拿起刀枪抵抗的,却是极少数。
大秦士卒们恨极了这些饿狼般的匈奴人,侵我边境、杀我臣民,一桩桩一件件的恶行罄竹难书。往日父老乡亲那哀求的眼神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亲人的惨死,乡亲的瞧不起,一股脑儿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中的魔鬼,吞噬着众人的心。我要报复,我要杀人!杀!杀!让后方的乡亲们看看,匈奴人也是熊包一个!
现在既然作恶多端的匈奴人,就在眼前,怎么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数月的压抑,一朝释放。能量是恐怖的。
“杀……”荆浪额头青筋暴起,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了个美丽的弧线,一夹马腹,迅冲入了人海。
“杀……杀……杀……”随后的三千将士被荆浪激励的热血沸腾,血光、刀光和敌人凄惨的叫声,让他们莫名的兴奋解恨!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嗷嗷嗷……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让匈奴士卒们顿时被打懵了,经过刹那的呆滞后,与秦兵最近的士卒先惊骇欲绝的仓皇逃窜,接着就是自己身后的兄弟们,恐慌的恶魔吞噬着他们的心,搞不清现场状况的匈奴人除了疯狂后撤逃跑,没了别的想法。尤其是半夜的时候,将不见兵,兵不见将。没有主心骨的军队,就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多数死者并不是被荆浪等杀死,而是己方互相践踏而亡。
304:诱敌深入!
荆浪的亲兵护卫紧紧护卫在他的四周,隔着他最近的一个悍卒顺手砍翻了一个匈奴骑兵,大声的喊着他道:“前方就是匈奴人的王帐了,要不要再冲杀一阵!”
“王帐?”荆浪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双眉一挑,向远望望去。
可不是,人头涌涌的前方密密匝匝的围满了匈奴悍卒,个个悍不畏死的众星拱月般把一个华丽的大包围在中间,秦军士卒冲杀了几次都被彪悍的匈奴人打了回来,草地上陈尸相叠,马踩若泥,仿佛来到了人间地狱。一时间,双方互相胶着,谁也不肯先行后退一步。微风吹来,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几欲呕吐。
荆浪观察了片刻,见远方还有源源不断的匈奴骑兵疯了一般的朝这边赶过来,大声道:“让兄弟们后退,今天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马上后撤!”
“喏!”那亲兵答应了一声,金属交接的鸣叫声响起,招呼着依旧厮杀不撤的兄弟们后撤。
这个撤去的时机正是时候,想荆浪三千铁骑击溃两万匈奴骑兵,无异于痴人说梦,虽说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但匈奴人也不是纸糊的,被打蒙了片刻,很快就镇静下来。马背上的民族历来是披肝沥胆凶悍不畏死。若是再相持片刻,估计这三千骑兵就很快交代在这里。
命令下达出去,秦军像潮水般退却。井然有序的列队,让匈奴人也不敢迫的太紧。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击,安然后退,气的王帐外的匈奴王哇哇大叫,甩着头上的小辫子,挥舞着一条人腿粗的狼牙棒暴跳如雷。
呜呜呜呜……
沁人心肺的号角声又再次响起,这次明显与刚才匈奴人的示警不同。随着号角的高低起伏,匈奴人左翼和右翼的骑兵逐渐压住阵脚,中军后撤,双翼互拢,务必要把荆浪这三千人绞杀在当场。
“兄弟们风紧扯呼……”以前做过土匪的一偏将着急中,当场吐出了江湖黑话。
哗……来的快,退的更快。这些大秦的士卒都是跟着荆浪时不时出来惹事的士兵,大大小小和匈奴人打了几十仗,败多胜少,对于逃跑特有心得。
“哈尔巴拉……”匈奴王翻身上马,通红着双眼大声咆哮道:“别让他们跑了。都给我打起精神追,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掉,我要剜他们的心,用来下酒……”
“哇哇哇!”被称为哈尔巴拉的匈奴人大声应了一句,叽里呱啦的说着苦涩难懂的匈奴语言。接着麾下的匈奴士卒全部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朝荆浪的骑兵冲来。
“呼呼……我的父王不能去!”见那大王模样的匈奴人将要上马追赶,王帐中奔出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粉嫩的脸上因风吹日晒而显出健康的小麦色。
“我的宝贝儿,怎么了?”那匈奴王阿尔楞思俯下身子,不悦的道。
“就是不能去,夜深露重恐怕有埋伏,我的父王,您的女儿求你了!”那匈奴姑娘眼巴巴的哀求着,双手紧紧的攥着她父王的马鞭,执意不肯松手。
“哈哈哈……”匈奴王大手指着溃逃的大秦兵,自信的道:“我的宝贝儿,你不会连那个熊包的大秦将军也不认识吧?”
“不认识,”那姑娘一脸茫然。
“哈尔巴拉告诉她,那望风而逃的将军是谁?”匈奴王眼中爆**光,似是很不耐烦自家女儿的纠缠。无奈的是,这是他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只得耐住性子给她解释。
哈哈哈…哈尔巴拉出一声大笑,手中的马鞭指着荆浪的背影不屑道:“这就是襄平的第一副将,听说叫什么荆浪,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鼠将军,大小三十余战,这个家伙除了会打洞逃跑,没有什么只得炫耀的事情,哈哈哈……”
“不能去,我不让你去……”那姑奶奶还是执拗的不答应。
匈奴王脸色一沉,叽里咕噜的大声哟喝:“战机稍纵即逝,来人,把公主拉回王帐好好伺候!”王了话,几个匈奴士卒翻身下马,对那小姑娘做了个请的姿势。
匈奴王这才扭头对保护在侧的众位将军们大声训话道:“我的子民们,大秦蛮人不自量力居然敢偷袭我们高贵的匈奴人,破城就在今夜,本王一定会让那该死的大秦太子尝尝惹怒草原王的下场!”
“呜呜……呜呜……王万岁!”
“追……呜呜……”呜咽的声响打破了草原的宁静,沉重的马蹄声踏着大地,蹄声隆隆,如同旱地响雷。
杀啊,杀啊!
须臾的功夫,大秦军和匈奴军彼此角色掉了个个。上万人的匈奴士卒在匈奴王的带领着,缀着荆浪的三千人马的尾巴,拼死不撤。
“兄弟们,匈奴人赶上来了,加把劲啊!”一副将扯着嗓子大声的督促着逃跑的士卒,顺着既定的轨道,绕过襄平,朝正南的官道而去。
无奈的是,匈奴人虽然不善于夜战,但是他们胜在艺高马熟。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几乎是孩子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人与马之间的配合几乎没有一点的破绽。虽然见过了无数遍,荆浪心中还是赞叹惊奇不已。
自家有困难自己知道,荆浪对于大秦的马来说,确实不如匈奴人的战马,这么下去,早晚让人家逮住一个个切菜砍瓜般的放倒。于是,在他的命令下,剩下两千三百名士卒分别编制成十队,每当匈奴人接近时,都会有一队士卒殿后,了狠一般,狂扑向浩瀚如海的匈奴大军。
凡是留守殿后的大秦士卒,就像是大海中投入了一块小小的石子,甚至击不起半点的风浪。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的殿后士卒,被黑压压的匈奴人撕的粉身碎骨,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风,起风了……”满脸血污的扛大旗的大秦士卒顿时傻眼了,这本来没有风还不好跑,何况现在有有了顶风。
“有风,天助我也!把殿下赐予我们的秘密武器显露出来,大家各显神通啊!”荆浪哑喉咙破嗓子的疯狂叫着。光顾着逃跑,居然忘记了殿下赐予他们的秘密武器。马背上的半袋子石灰还在上面颠簸呢。
操练的无比熟悉的剩余士卒们,纷纷掏出特制的眼罩口罩,给马儿和自己带上。于是乎,大把的石灰顺着风向劈头盖脸的扔去,一时间,距地三两米的距离,白茫茫的一片。只呛得身后的匈奴士兵惨叫声、掉落马下声,不时的传来。
哇哇……
“卑鄙的大秦人,你们不讲道义……”气的匈奴王暴跳如雷,“杀啊,捉住荆浪,赏百头牛羊,珍珠半斗!”他快被荆浪毫无正形的打法快气疯了。这是打仗吗?这不是纯粹无赖的打法吗?只恨得匈奴人牙根咬碎。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挫骨扬灰!数月来,他们何尝吃过这种亏?
两万匈奴人硬是被荆浪这些三千人的骑兵杀了十分之一,虽然荆浪四周的大秦骑兵也不过还剩下一千多骑,但是别忘了,大秦士卒和匈奴士卒的对战比例是三比一啊。十分之一的伤亡,让匈奴王心疼的快疯掉了。吃这么大的亏,是近几十年来未曾有过的,上次这种亏,还是在嬴政在位时,被蒙恬所创造的记录。那个疯子一般的将军,是所有匈奴人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次,居然秦国也出现了如此彪悍的将军。想到这里匈奴王只觉得脊背凉风嗖嗖,一阵胆寒,不行,就是哪怕再伤亡十分之一,也要把这个将要升起的将星扼杀在摇篮里,绝不能让他们从容离去。
杀……
匈奴王红了眼。马鞭在空中抖了花儿,清脆的响声让簇拥的手下士卒们个个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奋勇向前。
呜哇……杀啊……谁逮住他就是百头牛羊珍珠半斗啊……被如此丰厚的奖赏刺激的一干匈奴士卒双眸充血,状如嗜血恶魔,铺天盖地的朝荆浪他们涌去……一时间,荆浪这些诱敌的士卒将士们,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305:上钩!
绕过襄平城,在与新昌相隔的十几里范围内,有一处洼地,这个地方地形复杂,乱石成堆,稀疏的树林就像黑夜中的幽灵一般,静静的矗立着,倔强的插在石头缝里,茁壮的成长着。此处乃是平原与长白山脉交接缓冲带,不高的数座小山丘,相依相偎,像极了静夜中卧伏的猛虎,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南面的山丘后,夏柯、铁柱等接近两万士卒人人搭弓预备,趴在山坡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北方的平缓地带。
“夏将军,你说荆浪能把那些匈奴狗引过来吗?”铁柱有些不耐的挪了挪身子,撇头问向旁边的夏柯。
夏柯经过逼宫事件后,整个人受尽了磨难,沉稳多了,再也不是以前司职城防的那个飞扬跋扈的皇亲国戚。默默的点了点头,酌定道:“殿下乃人中龙凤,他料定的事情,绝对是错不了!”
铁柱哼哧了半晌,看了看天色,有些焦急的道:“这从三更出城,现在都四更天了。就是爬也能爬到这里了,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夏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道:“殿下说过,将卒以服从命令为本职,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铁柱吓得缩了缩脖子,嘟囔道:“俺也是为了荆浪兄弟考虑,一旦出现什么闪失,俺们可以预先去接应他,免得猫儿没引来,还得把鱼搭上!”
“噤声……”夏柯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道:“看前面是什么?”
“哪里?”铁柱顺着夏柯的手臂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片乌黑的事物,缓缓的朝这边涌动着,前面的是一小撮踉踉跄跄,后方的是大片的黑影,偶尔几点亮光,那是为数不多的火把,紧紧的咬着前方的黑影,寸步不离。前方被追的一伙,貌似油尽灯枯,偶尔有几个落单的,眨眼的功夫就被身后的追兵乱刀分尸,就在数个呼吸的空挡,已经有上百个士卒被砍成了肉酱。
“那是荆浪兄弟他们……”铁柱瞪大了眼睛,着急的道:“夏将军,他们来了,赶紧叫兄弟们攻击啊!”
夏柯紧抿着嘴唇,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匈奴人只是进去了一个小头,要等他们后方整个身子进去了才能进攻!”
“什么?”铁柱脸色顿时变了,颤抖的指着下方,带着哭腔道:“你看看啊,你看看荆浪兄弟还有多少人?他能坚持到进入洼地吗?最多一刻钟就整个儿被人乱刀分尸!”
夏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色一阵青红转换,狠下心道:“出去三千,现在连三百都不到了,他们……他们就是用来喂狼的,这点在派出荆将军的时候,就给他说了!”
“夏将军,夏爷爷!俺铁柱求求你了,让兄弟们打吧,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让人砍了脑袋,哪不是俺铁柱的作风!”
“我知道!”夏柯强按捺住冲下去的冲动,整个手掌扣在岩石的缝隙中,鲜血顺着石缝流淌出来。泪水充斥了眼眶,让前面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何尝不心疼,那是日夜陪伴自己的兄弟们啊,他也想冲进去,可惜理智告诉他,一旦自己提前杀下去,荆浪肯定会得救,但是数万兄弟的心血就白费了。所以,他无言面对铁柱的质询,只是默默的在心理为山下厮杀的兄弟们祈祷,祈祷他们能坚持到进入洼地中央的那一刻。一旦荆浪他们提前战死,也是同样会功亏一篑。
近了,山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清荆浪他们头戴的盔英翎子,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着他们那布满血污的脸,狰狞而疲惫,战了一个时辰,跑了一个时辰。人即使能承受,战马也受不了啊,刚刚进入凹地口,三百余位大秦悍卒的坐骑纷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下冲的冲力让他们变成了滚地葫芦。也不知滚了多久,几百位士卒纷纷艰难的站起来,拱卫着荆浪,没命的朝里面狂奔。
这个地方到处布满了尖锐的碎石,一不小心就会伤了马蹄,很容易跌倒。此地善于步兵作战,却对于骑兵来说,是场噩梦。马鸣人喧,打头的上千名凶悍的匈奴兵勒住马,为的先锋官大声的喊道:“王、王、还追不追?”
匈奴王听到呼唤,排开众人,一马当先来到前方,就着士卒们的火把向远处望了望,怪石嶙峋下,确实不适合战马狂奔。但是明明三百如丧家之犬的大秦兵就在咫尺,放过他们又心有不甘。夜中帐篷内恣意欢乐的美娇娘还没来得及享受,都是被这些该死的大秦兵搅黄了好事。想到这里,匈奴王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弯刀一举,“儿郎们,不要惧怕,万能的神会保佑我们的,请跟着我的脚步撕碎他们……”
吼吼吼……
一干匈奴骑兵皆都挥舞着弯刀乌拉的叫着,朝洼地冲去。
杀啊……
呼啦啦,犹如一阵狂风,又像是一片饿极了的蝗虫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正在这时。
沉闷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金戈铁马,鼓声阵阵。箭矢流星不要钱似得铺天盖地的射来,
杀啊……活捉匈奴王……封万户侯……呜呜……
上万的士卒一起喊叫,何其壮观?
306:惨败!
“中计了!”匈奴王大惊失色,左手一拉缰绳,勒的战马前蹄高举踏空,不甘的昂嘶鸣,整个原地转了个圈。乌七八黑的夜里,四处喊杀声阵阵,也搞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埋伏在这里,带着火星的弓箭不要钱似得无差别射击。
凡是人都有缺点,那就是对未明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恐惧感。
下坡容易上坡难,尤其是骑马上坡更难。凶悍的匈奴人一看暂时知道走不掉,皆都纷纷下马狠下心来把各自的坐骑纷纷砍杀,一时间热血喷起数尺高,不多会儿,众人面前就堆起一人高的马尸,簇拥着他们的匈奴王暂时躲避在这里。这些忠心的护卫搭弓捏弦,零零星星的还击着。无奈的是,深夜实在是准头有限,又加上是仓促还击,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令他们奇怪的是,除了射过来的箭矢,还有一些斗大的石头、竹筒等莫名其妙的东西,哧啦啦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风骚的掉入人群、马群。
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匈奴人疑惑之时。
震耳欲聋的声音炸雷般响起。
轰隆……轰隆……
犹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又仿佛是地震一般震的地动山摇。伴随着冲天的火光,战马、匈奴兵血肉横飞。
顿时,受到攻击的匈奴人耳边嗡嗡作响,出现暂时的失聪现象,看又看不到,现在有听不到了。他们终于崩溃了,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于常规的箭矢射击,他们不惧怕任何人,最怕就是这种半空的霹雳,未知的危险,让他们不敢轻易去尝试。
“巫术……这是大秦人的巫术……”开始有人零零星星的绝望的喊叫。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上万匈奴骑兵中像瘟疫一般散播开来。
巫术……天罚……
各自奇怪的称呼纷纷自匈奴人的嘴里喊出来。信奉神灵的匈奴人终于心理崩溃了,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未知武器的打击。
旗倒刀丢,开始有人惧怕的向来路移动,他们不怕死,但是怕神灵的惩罚会延绵数代,祸及子孙。王旗倒拖,不甘心的匈奴王仰天怒吼一声,“哈尔巴拉,哈尔巴拉。你在哪里,赶快过来把这些卑鄙狡诈的大秦人碎尸万段!”
哈尔巴拉此时早已筋疲力尽,但是天生的使命让他狼奔到匈奴王面前,大声的哭泣道“王,退吧,他们有埋伏,我们中计了,再不走就谁也走不了了!”
匈奴王热泪顺直脸颊流了下来,“我的宝贝儿啊,父王后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啊,啊啊啊啊啊……”紧握的双拳不甘心的松了开来,无力的把手在空中挥了挥。得到信号的匈奴人这才倒拖王旗,缓缓退却。
“嗷嗷嗷……万岁万岁……”
洼地的四周爆出震天的吼声,数不清的火把开始陆续点燃,密密匝匝的火星锋芒,与天上越来越淡的星光交相辉映。默默的注视着洼地的人间地狱。更多的箭矢噗哧噗哧的射来。
山坡上的铁柱兴奋的双眸通红,大声叫道:“夏将军,夏爷爷,我们追吧?”
夏柯苦笑的摇了摇头,指着匈奴人道:“他们是骑兵,我们只不过是扛着硬弩的步兵,怎么追?”
铁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甘心的嘟囔:“便宜了这帮兔崽子!”说完顿了顿,手舞足蹈的嚷嚷道:“兄弟们,随我下洼地挑选战利品咯……”
夏柯对这个活宝实在是没辙,扭头对身旁的亲兵道:“荆将军怎么样了?”
那亲兵抱拳道:“军内的郎中已经看过了,说是脱力加上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着,说是没有性命之忧。”
夏柯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朝他摆了摆手,道:“传本将命令,挑选一百人护送荆将军回城治疗,除铁将军部留五千人打扫战场,其余的一万五千人,随本将军与胡庆魁将军会和。”
“诺!”那亲兵大声应着。
夏柯意气奋的望着如蚂蚁般忙碌的众人,胸中涌起豪气万丈。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匈奴人一万人的主力部队,被大秦军杀的仅剩下一千人仓皇逃窜,剩余的八千多,全部统统葬身洼地。其中荆浪功不可没,万人的匈奴骑兵,被他率领着三千人牵着鼻子跑了接近一个时辰。唯一的代价、也是最惨痛的代价,整整三千精良的大秦骑兵,仅剩五十余人,而且是个个带伤。几无完人。虽说是有诈的成分,但兵不厌诈。兵者,诡计也!任谁也说不出别的。
今夜的战事,势必载入史册,成为永垂不朽的经典战役之一,写在《秦书》中,供后人膜拜参考。
他们也知道,在清川江畔,还有一场致命的狙击战即将展开。周厉与刘三的一千虎狼,正静静的卧在清川江南岸,静候匈奴王的到来。
307:堵住了!
千余匈奴溃军稀稀拉拉的队伍自清川江南侧绝望的望着面前挡道的大秦士卒,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疲惫,污血混浊,铠甲散乱,有的武器都丢失了,有的只有手中那杆残破的王旗有气无力的抗在肩膀上,充满了悲凉和穷途末路的气息。
他们的匈奴左贤王高坐在马上,脸色悲戚、无奈、屈辱。各种表情混杂,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击败。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自己败了,败的如此之惨,整个部落里万余的精兵在一夜间毁于一旦,这是自己的宝贝儿一年的心血啊,全部葬送在自己的轻敌冒进上,他心中充满了自责,他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女儿……宝贝儿?
一年多来,自己还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时,是自己的女儿,从中原归来,硬是帮助自己重建家园重整队伍,现在却什么也没了,一切都如井中月水中花。估计从今往后,在呼韩单于面前,再也没有自己的位子了吧?这左贤王,肯定要被摘掉的。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身后的呐喊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而前面,却整整齐齐的排着以逸待劳的无数秦兵。他绝望了,自己这支斗志全无的匈奴兵,是无论如何也闯不过去的,他叹了口气,大秦国国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不能把仅有的一点希望葬送在这里,想到这里他左手无力的一摆,沮丧万分的吩咐:“下马投降!”
“王,”哈尔巴拉将军满脸悲愤,大声道:“我们匈奴人的容易不能丢,王,战斗吧,宁可战死,不能向大秦人投降啊!”
说完,朝无声的望着己方的大秦士卒扯着嗓子红着眼大吼:“卑鄙的大秦人,就会搞阴谋诡计,有本事单打独斗!”
刘三与周厉站在队伍的前方,相视一眼,哭笑不得。两军交战,丫的谁和你单打独斗!
刘三不屑的望了一眼,大声吩咐道:“前排举矛,平盾。后方箭矢压阵。投降者不杀!”
“吼吼吼……投降者不杀!”上千人齐声呐喊,端的是声势夺人。
“阿尔巴拉,退回来,你想让大家都陪着你死吗?”匈奴左贤王大声呵斥,虎虽落平阳余威犹在。何况阿尔巴拉作为他们这支部落的勇士,是匈奴左贤王今年崛起的心腹,最为听话。
被匈奴王呵斥,阿尔巴拉悻悻的勒住马头,当啷一声把弯刀丢入地上,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在匈奴王面前,大声哭泣:“王、我们不会输的,不会的!”
“阿尔巴拉,”匈奴王从马上下来,想一个慈祥的老人,扶着他的双臂炯炯的盯着他道:“我的孩子,擦干你的眼泪,男人是不允许哭泣的,让宝贝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很失望的。”
“宝贝儿?”阿尔巴拉失神的站起来,望着清川江的对面茫茫的白色,那里是他们驻扎的地方,有宝贝儿,王的女儿,他所心仪的女人。对,即使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站着死!想通了这一点,阿尔巴拉那棕色的眼眸顿时亮了,一扫刚才的颓废,眼眸中闪着精光,重重的对匈奴王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若我们投降了,他肯让宝贝儿用珍珠去赎俘虏吗?”
匈奴王叹了口气,紧闭一下双眼,须臾陡然睁开,缓缓的道:“我不知道!”
阿尔巴拉没有问出所需要的东西,怔了怔,转过身来朝前方的大秦军大声喊道:“你们的将军在哪里?我是左贤王帐下部族第一勇士阿尔巴拉将军,我要和你们的将军谈话!”
刘三一愣,这都快准备投降了,怎么这个狗熊般雄壮的家伙像个娘们一样絮絮叨叨,也罢,让老子做回好人,想到这里朝周厉努了努嘴,“你过去看看。带上几个士卒!”
周厉眼中闪过一声精芒,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亲兵走到两军中间大喊道:“我乃是大秦国太子殿下帐下偏将周厉,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阿尔巴拉见对方不过一个偏将,有些气堵,但是毕竟自己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清了清嗓子喊道:“我们愿意投降,武器马匹作为你们的战利品你们可以留下,但是我要你们答应允许我们的族人用珍珠金币赎我们回去!”
周厉对于这种事情无权做主,扭头用眼神询问着刘三,
“什么?”身后的刘三也听到了对方的荒唐要求,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嘟囔道:“还有这种好事?”
一直护卫在侧的酒神低声道:“匈奴人有这种传统,他们是依照部落里的规矩来的。”
“部落规矩?”刘三嘴角牵起,不屑的道:“我的地盘听我的,别和他们啰嗦,不投降的杀无赦!”
“慢着!先等等。”刘三似是想起来什么,坏笑的盯着酒神上下打量了几眼,嘻嘻哼哼的道:“自从跟了我,你这个酒神没见你出过手啊。”
酒神坦胸露腹,咧嘴笑了笑,“殿下想看属下的本事?”
刘三点了点头,道:“那个号称左贤王部族第一勇士的阿尔巴拉,你能不能打败他?”
酒神缓缓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指头。
“两招?”刘三有些不相信。
酒神把一个指头收进去,只留下一个。算是回答。
服了你了。刘三没好气的嘟囔道:“作为我的贴身四大护卫之一,别给我丢脸。去吧!”
酒神点了点头,拿过自己的独门武器……一直接近两米的独角铜人,茶碗口粗细的熟铜棍子通体泛黄,起码也得三四百斤的样子。
替换下周厉,扬声对阿尔巴拉道:“我们殿下说了,你打得过我,殿下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你们的殿下!”阿尔巴拉眼神顿时亮了,大秦太子在这群队伍中?“好!”阿尔巴拉豪迈的一口答应他的要求。见他是一件重武器,于是也从队伍中挑出一件类似于狼牙棒的东东,龙行虎步的朝酒神而去。
308:唱歌的奇人!
ps:大家猜猜唱歌的奇人是谁?嘻嘻!
“阿尔巴拉!”阿尔巴拉左手成拳重重的击打在自己的前胸,朝酒神行了一礼。
酒神点了点头,微笑道:“准备好了吗?”
阿尔巴拉见他毫无紧张生涩的样子,双手不由的使劲攥了攥手中的重武器,使劲的点了点头。有些干涩的回答道:“来吧,让你看看我们匈奴人的勇武!”
“好!”酒神一个‘好’字尚未音落,手上的独角铜人轮了个风,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朝着阿尔巴拉当头袭来。
阿尔巴拉没想到他朴一交手连试探也不试探,就莽撞的朝自己攻击,心中一喜,纯粹的力量攻击,自他十三岁至今十年还没怕过谁呢?见他右脚后移,左脚外撇,双手紧握住狼牙棒轮足了力道迎着独角铜人就抡了过去。
砰……
声音很响、很震撼,双方的士卒们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两个强人单挑,没理由不专心致志。但是双方缠斗,没有和局,只有胜负之分。
这一击,看似平淡无奇,却包含了两人平时的残酷训练。但是,号称左贤王部落的第一勇士阿尔巴拉就像一个稻草人,被酒神轻易的击飞了。
只一招。
双方的士卒们,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合不拢嘴。大秦士卒不知道,但是那些活下来的匈奴兵都知道阿尔巴拉的恐怖,他能双手把斗疯了的牛分开。而去自己毫未伤。但是就这样一个擎天柱的人物,被一个穿着邋遢的要死的大秦人击败了。
虽说阿尔巴拉战斗了一夜,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能把一个一米九多的大个子连人带武器磕飞,着实是需要恐怖的力道。反观阿尔巴拉,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死死的攥着狼牙棒,居然没有被强悍的酒神打的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细微处,可见阿尔巴拉也不是善茬,虽说虎口震裂,鲜血喷涌。但是武器依旧在阿尔巴拉的手中,并没有失去控制。
阿尔巴拉勉强的拄着狼牙棒站起来,刚要说句场面话,无奈自己的身躯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己的又跪了下去,浑身骨骼像散了架一样疼痛难耐。阿尔巴拉看着面前的酒神,棕色的双眸中透出无尽的恐惧,开裂的嘴唇稍稍一蠕动就有鲜血珠溢出来,“你赢了!”
酒神看了看阿尔巴拉,罕有的一笑,“你也不错!”说完,把独角铜人抗在肩上,回到了己方阵营。
刘三苦笑的望着酒神那风骚的样子,不得不佩服道:“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以前我小看你了!”
酒神咧了咧嘴角,“我的力量是用来杀人的,他是第一个从我铜人下逃的姓名的真汉子,我很佩服他!”
刘三无奈的叹了口气,“变态!”
匈奴人这方,见阿尔巴拉被破天荒的击败了,再也提不起抵抗的斗志。匈奴王命人把阿尔巴拉抬起来回到自己的阵营。然后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纷纷自觉的脱下身上的铠甲、箭壶、弯刀等等,全部堆积到大秦军的面前。
一会儿功夫,在清川江南岸的官道上,整整堆起来一个小山大小的装备堆。
“去接收你们的战利品!”刘三对周厉吩咐了一声。
周厉朝刘三一抱拳,带领着几百士卒去接受匈奴左贤王的投降。
看着忙碌的众人,刘三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几个月的心腹大患就在自己举手投足间飞灰湮灭,也忒没有挑战性了。
唯一的就剩下沃沮城了。得到自己消息的胡庆魁将军,是不是与铁柱、夏柯等人开始强攻倭人的老巢了呢?
匈奴人的营帐也该攻破了吧?不知道东方朔与忠勇王抓不抓得住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正在这时。秦军的后方有些骚动,几个散在后方数十里的斥候朝这边狂奔而来。刘三眉毛一挑,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事情有变?
“报殿下!”那斥候翻身下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禀报道:“我军后方来了一队匈奴的骑兵,正快的朝这边推进!”
“还有匈奴兵?”刘三惊讶道:“多少人?”
那斥候干涩的咽了咽,答道:“三十余骑!”
“三十多个人?”刘三哑然失笑。浑不在意的道:“带几个士卒们过去,把他们给我一锅端了!”
“遵命!”那斥候站起身来,就要点卯出。
“慢着!”刘三忽然摆手制止,双眸炯炯的望着后方。声若黄鹂的歌唱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就在众人茫然的眼神中,刘三却脸色大变,“备马……去后方!”
“啊?”那斥候被刘三的跳跃性思维弄的跟不上思路。
刘三恼怒他的张皇失措,自顾自的随手牵过一匹骏马,轻盈的跳上马背,一声骏马嘶鸣,扬起一路的烟尘,朝着后方狂奔而去。
“你、你、你,随我跟上殿下!”周厉一见殿下跑了。生怕有失,急忙点了几个亲兵,匆匆追了过去。
被剥去了铠甲、武器的匈奴王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静静流淌的清川江,忽然间,他似是也听见了黄鹂般的歌唱声,整个人顿时激动的站起来,焦急的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一时间老泪纵横:“我的宝贝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何苦哇!”
那歌声是那样的清脆婉转,带着丝丝依恋、悲伤、怀旧,等等不一而足。能把一歌曲唱出如此多的激荡情怀,的确算是一唱歌的奇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歌声愈真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309:故人无情!
歌声愈来愈清晰,刘三的小心肝儿就禁不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乖乖隆个东,不会是那个惹火的妮子吧,话说她怎么成了匈奴人了,我擦啊。老子享尽荣华富贵,偏偏对在临淄郡的小妞儿恋恋不舍,男人怎么都是这种贱脾气。心中胡思乱想着,胯下良驹可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只知道奋勇向前四蹄飞溅。
终于看到了。刘三极目望去,那是一队大约三十余人的女兵,皆都穿红戴绿,身着貂皮绒毛披风,头戴盔英,项间缠绕一条白色的绒毛围脖,紧身柳叶铠,手握寒光闪烁的弯刀,说不出的巾帼英武,顾盼见英气逼人。
打头的一人,眸如秋水,唇似点绛,黛眉含情,粉里透红的小脸蛋娇艳欲滴,手可盈握的小蛮腰一条镶满珍珠宝石的玉带缠绕,葱白的玉臂环绕着一只胡琴,自弹自唱,胯下万里挑一的乌骓马,就连坐骑的马鞍上也镶满了宝玉玛瑙,飘飘若仙子般降落在这纷扰的尘世间。
刘三张了张嘴,喉间咯咯作响,下意识的拉住坐骑,闪在一旁等待着。身后追赶的亲兵见殿下住下了,也不敢上前太近,皆都手握刀柄,警惕的注视着走近的匈奴人,须臾间眼神中也开始迷茫散光。***,仙女啊,闯荡天下数十载,没见过这种飘然若仙子的尤物,根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纳兰小姐?”刘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飘然若仙的纳兰,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称作纳兰的姑娘眼波流转,朝刘三甜甜的一笑,在马上纤纤玉手举起,“纳兰若茗见过大秦太子殿下!”
刘三讪讪一笑,轻咳一声道:“临淄郡一别,至今应该有一年多了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纳兰姑娘。”
纳兰若茗轻轻一叹,收起怀中的胡琴,幽幽道:“纳兰也未曾料到,当初福记的伙计,竟然是大秦国的太子殿下。”
刘三笑嘻嘻的道:“我也没想到怡红院的头牌竟然是匈奴人的公主殿下。”
二人似是久违见面的好友一般拉住家长里短,让双方的士卒皆都瞪大了眼睛,懵懂不知所以,难道双方认识?作为一国太子殿下或者公主的侍从,最明白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见到二人如同蜜蜂见了蜂蜜,如胶似漆侃侃而谈,皆都不约而同的后退数十名,留出空旷的空地让二人叙旧个够。
刘三上下打量着纳兰,纳兰何尝不是在打量着他。刘三叹了口气,道:“两军交战正值敏感时期,纳兰小姐这个时候前来,好像是有些不合礼仪。难道姑娘是来自投罗网的?”
纳兰若茗小脸一整,正色道:“正是!”
我擦,刘三像是活见鬼,认认真真的望着那张曾经让他梦魂千日的俏脸,却丝毫看不出作假的端倪。“姑娘是什么意思?”
纳兰幽幽的道:“我父王孤苦一生,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和立命之本,一夜之间让殿下毁于一旦,这些纳兰都不计较了。纳兰自愿作为人质,恭请殿下能放过我的父王!”
“不行!”刘三很干脆的拒绝。***,老子捉住你的老子容易么,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你父王放了,那我上万大秦士卒流的血怎么办?你那点纯女情血是不能轻易弥补的。他心中无耻的想着,瞅向纳兰的眼神愈飘渺虚无。
“为什么?”纳兰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几欲垂泪,嫣然红晕的俏脸上神色凄凄。
刘三叹了口气,把被几乎勾走的魂儿唤回来,整了整脸色道:“单凭你们匈奴人犯我大秦边境,屠杀边民,乃至生灵涂炭。若刘三放了你们,往后我的子民该怎么看待我?我刘三如何在大秦国立足?请恕刘三不能答应小姐的请求了。”
纳兰听罢,娇躯剧颤,葱白的玉手扶着马鞍,似是弱不禁风般随时可以掉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俏脸滴落下来,神色凄然道:“殿下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纳兰的请求?难道殿下就一点不念旧日的情分吗?”
刘三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为私利而枉顾苍生,不是我的作风,要是小姐还记得我这个故人的话,请拿起你的弯刀,堂堂正正的和我战上一场,输赢在天,两不相怨!”
“我要是不打呢?”纳兰可爱的嘴角翘起,就像一个邻家顽皮的女孩,扑哧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夺魄的望着刘三。
刘三苦笑的摇了摇头,“若是姑娘不愿再战,请下马受缚,刘三以生命起誓,绝对不糊伤害姑娘分毫!”
纳兰依旧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道:“若是纳兰也不愿意受俘呢?”
刘三苦笑摇头,狠了狠心指着她的鼻子问道:“那你来做鸟?就是拿着你的风情万种来亮骚吗?”
一席话说的纳兰若茗瞪着艳绝无双的双眸,涨的小脸通红,半晌才道:“殿下,请您自重!”
重毛,刘三懒得与她计较,朝身后大喊道:“周厉,把匈奴小妞儿给我拿下!本殿下重重有赏!”
“诺!”周厉等人顿时来了精神,抽出后背的长刀与众位秦兵逼迫道纳兰跟前,大喝道:“投降不杀!敬请公主殿下受缚!”
纳兰狠狠的瞪着刘三,银牙咬碎,“刘三,我恨你!”
刘三无辜的耸了耸肩,不屑道:“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纳兰无言以对。
310:痴儿!
“公主!”纳兰身旁的女护卫们都急眼了,顿时奋然向前,数十个美女把她护的水泄不通,如同狠的雌豹,俏眸中皆带着熊熊的怒火,一旦周厉他们上来,立马开始拼命。
刘三见周厉他们不忍下手,顿时怒气冲冲的大声道:“周厉,你这个熊包,别看她们都是女人,个个身手不亚于你,别他***怜香惜玉。真他娘的是个见不得雌儿的主!”
一席话说的周厉满头大汗,丫的自己这个殿下还真不是个好像与的主,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小妞儿一掐就能吱吱的冒水,谁忍得下手啊。但是殿下有令,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向前闯,于是乎个个了狠眼中再无男女之分,喊着号子团团把这三十几个匈奴人围在中间,眼看一旦拒不投降,就是血溅三尺的下场。
“慢着!”纳兰若茗制止住随从们的反抗,飘然下马朝众人嫣然一笑,虽说依旧勾魂夺魄,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末路。“放下弯刀,我们投降!”
“公主!”那些侍女随从顿时哭声震天,纷纷跳下马来,呼啦啦跪倒一片。
纳兰淡然的望着哭拜在地的侍从们,轻轻叹了口气,对刘三道:“殿下,小女子有一个最后的请求,请殿下务必答应。”
刘三见她俏脸说不出的凄凉,心中一软,道:“说吧,念在故人的份上,我尽量答应你!”
纳兰盈盈朝刘三一拜,道:“我父女二人情愿受缚,还请殿下怀仁慈之心,不要再攻击草原上的兄弟姐妹们,纳兰感激不尽!”
刘三呵呵一笑,忙不迭的点头道:“这个容易,我不仅不会攻击你们的部落,还要做出一些具体的措施,让你们的牧民也享受到安宁的生活,大家本都是一个根儿上芽,何苦都自相残杀呢?”
纳兰惊喜道:“你肯接纳我们纳兰家族的牧人?”
刘三点点头,“是啊,我打算在辽东一带的草原上,布告示,凡是愿意和我们大秦交好的,一律迁入内地,教他们种地、捕鱼,和我们大秦国人通婚、做生意。安居乐业和睦相处,同时把你们纳兰族的小孩们统一编制起来教授他们学习知识文化,教导他们好好做人,不再做漂泊无根的流浪人!彼此相亲相爱万年永好!”
“不行!”纳兰脸色大变,急急的打断他的话,脸色煞白的道:“那样一来,我们纳兰族人早晚被你们大秦人同化,你这一手和灭族有什么区别?”
刘三很无辜的摇了摇头,道:“你们进攻我们大秦国,不就是为了要拥有好的土地好的生存环境吗?现在我主动把这些东西赐予你们的牧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纳兰凄苦的摇了摇头,“刘三,你好狠毒的心肠,这样一来,不出几十年,谁还记得我们纳兰家族,你……你……”说到最近,居然颤抖的语不成句。
刘三呵呵一笑,“这不是你们数百年来想要的吗?难道我这样做不妥?”
纳兰怔怔的望着刘三,他口中的话说的一点不假。自己的父辈、祖辈绞尽了脑汁想攻进大秦,就是为了那关内富饶肥沃的土地,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子民换一种更好的生活环境,现在朴一从刘三口中说出,她却心中充满了担心,冥冥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吞噬着她的心。
明明刘三做的不错,这也是他们想要的生活,但偏偏为何自己心中不安呢?她也搞不明白。现在她已经无法选择了。在荆浪引诱父王轻敌冒进的时候,该死的襄平郡丞胡庆魁已经把他们的王帐犁庭扫穴般的扫荡一空,自己好容易带着三十多骑逃出了生天,本以为刘三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他们父女。但是现在她虽然被俘,但是从刘三的口中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为何还是心中一团乱麻般理也理不清,她不知道。
刘三望着神色迷茫的纳兰,无言的对周厉挥了挥手,“押她们会襄平。”说完,再也不忍心看着纳兰那凄苦的样子。快步牵过一匹骏马飞身而上,孤单的踢着马腹,朝襄平而去。
311:威震四方!
刚刚走到城门下,一干大臣全都迎了上来,东方朔、曹征、铁柱、胡庆魁等人皆都面带狂喜神色。虽说脸上皆都疲惫不堪,眼圈通红,但是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殿下,大喜啊,”东方朔撅着花白的山羊胡忙不迭的凑上前来道:“沃沮城已经被胡将军攻下了。这次他可是立了大功啊。”
“什么?”刘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胡将军,过来讲讲!”胡庆魁嘿嘿一笑,双手抱拳道:“就在半月荆将军引诱匈奴骑兵出动后,沃沮城内的黑蕃一郎见我襄平城内空虚,想来打秋风。嘿嘿,殿下派我在东部驻扎的八千人挥了极大的作用,绕到他们的身后一举切断了他们的后路,打的他们鬼哭狼嚎。岂料这些个倭人虽说被围,但是战斗力相当可怕。幸亏铁柱将军及时把步卒从洼地拉回来。两面夹击下,倭人四位守城大将全部被杀,连黑蕃一郎也被生擒。这时候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攻他***沃沮城。原来根本就是一个空城,公输武大人的火药和投石机还没挥多大作用呢,那些吓破了胆子的倭人全都开城投降了。”
“好好,”刘三兴奋的拍着他的肩膀,喜悦的道:“这次幸亏了胡将军,你们都辛苦了。”
胡庆魁咧嘴一笑,反而有些腼腆了。
“东方先生。”刘三道。
“老臣在,”东方朔听到刘三召唤,急忙上前拱手作礼。
刘三欣喜的道:“你把我们出战的将军、偏将等所有有功的人员,统统列出来。整出一个章程。弄完了就往咸阳,我给大伙儿请功。”
“谢殿下!”一行人大喜过望。
“那是你们应该得的,一分都不会少。”刘三摆摆手道:“荆将军怎么样了?”
东方朔道:“受了几处刀伤,加上拼的有些狠了,在营中疗伤呢,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刘三最牵挂的就是荆浪有个三长两短,现在听说他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走吧,回城~”随着刘三的招呼,一行人意气奋的朝城内而去。
接下来的善后事宜,忙的众人团团转,接受俘虏,归拢战利品,治疗伤员,抚恤阵亡的将士,分列有功之臣的名单。刘三把这些繁琐的东西统统交给东方朔处理。这个时候,东方朔的才能有了用武之地,做事井井有条,分配的公平无比,所有士卒皆都拜服。
同时修书八百里报喜咸阳,静待陛下的圣旨到来。
在这期间刘三也没闲着,作为辽东郡战时最高指挥官,他命令张海涛就地驻扎,霍去病带领五万骑兵挥师北上,同时派遣数十位副将带着十几万步卒保障辎重粮草,去茫茫的漠北寻找北匈奴人的主力,务必一举歼之。
终于,霍去病的军事才能在这次寻歼战中挥的淋漓尽致。一扫以前大秦军被匈奴人压着打的阴霾。霍去病凭借部下兵精马壮的优势,出代、右北平后,在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中长驱北进2ooo余里,对匈奴右贤王动猛烈进攻。右贤王得知领兵的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孩子时,慨然率兵七万摆阵拒敌,岂料霍去病根本不依照呆板的兵书作战,不与他正面冲突,是夜,绕道敌军阵后,大烧其辎重粮草,分出双翼夹击中军穷追猛打的策略,让右贤王七万骑兵瞬间崩溃,血流千里,茫茫的草原上,横尸遍野。
自知不是霍去病的对手,右贤王很快就率亲信弃军而逃。霍去病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狼居胥山,斩杀匈奴北车旨王,俘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一百余人,骑兵三万人,保障后勤辎重的匈奴步卒五万人。得右贤王祷告上苍金人凯歌而还。
经过此次战役,歼灭左贤王、右贤王主力十几万人,把匈奴人的王庭全面暴漏在大秦人的面前。没有了两翼的掩护,匈奴单于抛弃子民几十万,带领着亲信三万骑兵接连北退了千余里,才止住阵脚。
一时间,大秦国威服四海,声威大震。
与此同时,倭国因黑蕃家族的势衰,引起国内四大家族出现不平衡局面,互相攻伐不已。待东方朔巧计降服黑蕃一郎后,打着为黑蕃家族复兴的旗号,派遣楼船数百艘,从倭国西岸登陆,在吴庸等当地秦人的帮助下,一举攻克倭人四岛站住脚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扫荡其反抗的残余势力,重新划定势力疆域,诛天皇,降服其余三大家族。黑蕃一郎臣服大秦被赵海陛下钦点为倭人天皇,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与此同时,倭国只保留衙役、帮闲等维持治安的士卒,不得过三万人。与此同时,张海涛率领大秦国六万悍卒,分别驻扎在倭人九个岛屿,用于保障倭人不受外来势力侵略,协同维持国内治安。同时保障倭国的税收顺利运回大秦。
让刘三最为惊喜的是,当初被自己忍痛斩的贞子在黑蕃家族内被现。终于明白了淳雪儿的良苦用心,一时间感慨万分。在大秦士卒的护送下,入辽东会淳雪儿,两个才智一时无俩的绝代佳人重新见了面,彼此惺惺相惜,亲若姐妹。
312:宴客!
十月金秋的季节。宫内的诏令姗姗来迟。
圣旨曰:众卿奋勇杀敌扬我国威,着周厉为偏将军、左庶长,食邑五十户;铁柱为少将军,食邑五十户,授公车爵;公输武技艺巧夺天工,特封为将作少府左中丞,食邑五十户;
李少君为将作少府右中丞,食邑百户;夏柯爵位为左更,着恢复原职卫尉长,食邑五十户;胡庆魁为少上造爵位,食邑百户,归京任虎贲营将军;食邑二百户;荆浪深入敌营拼死报国,授大上造爵位,食邑二百户,统领辽东郡全郡士卒,是为郡丞;
东方朔为左丞相,食邑百户(太子岳父杨忠义为避陛下讳,特辞去此职解甲归田。)忠勇王赵风食邑五百户,授爵大庶长爵位,割辽东、辽西两郡为封地。张海涛特赐大将军,食邑五百户,封爵大庶长;霍去病,授关内侯,食邑千户,特赐上将军统领京城诸营(因康惊云为太子岳父,官为护军都尉,为避陛下讳,特辞去此职解甲归田。);
淳雪儿,巾帼不让须眉,赐婚太子殿下,二等偏妃;黑蕃一郎封倭主,食邑千户;黑蕃贞子因仰慕大秦文化,特赐久居咸阳,赐婚太子,二等偏妃;匈奴左右贤王甘心归顺大秦,特赐顺义侯。纳兰若茗入宫封太子卿,随侍左右。圣旨到日,着太子殿下刘三归咸阳,筹登基大宝事宜。
至此,大皆欢喜。俱都皆有封赏。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辽东郡襄平主干大街上,此时的北方已然略带萧杀气氛,南方依旧姹紫嫣红,而此地的人们不得不早早的穿上貂皮大衣、棉絮厚袄,以抵御彻骨的寒风。
这一天,是圣旨到来的日子,也是此地的地主忠勇王赵风在英雄楼给诸位功臣送别的宴席。众人推杯换盏,哟五喝六,气氛十分热烈。刘三不善饮酒,略微沾了沾唇就和众人告罪后,独上高楼小酌清茗与淳雪儿欣赏着满城的风光。
正在这时。
忠勇王府的管家赵春急匆匆的自大街远处骑马狂奔而来,到了英雄楼未等伙计稳住骏马,飞身跳下,踉踉跄跄的闯进了一层大厅,找到主位上的赵风。
“王爷,王爷!”赵春满脸的大汗,不顾形象的大声叫嚷着。
此时赵风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满面的红光,说不出的意气奋,此时正把这东方朔的臂膀给他灌酒,突兀的听到自家管家嚎叫,愤怒的一拍桌子大喝道:“滚出去,没有礼貌的臭东西,你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春哭丧着脸打躬作揖的道:“王爷,小的确实有事给王爷汇报!”
“滚、滚、滚,”赵风不耐烦的甩着袖子道:“今天不谈公事,有事明天再说!”
此时东方朔正被赵风灌酒灌的东倒西歪,此时见王府管家插话,恨不得把目标快些转移,急忙插话道:“王爷息怒,看这管家举止不凡也不像是诚心添乱的模样,王爷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赵风鼻子哼了哼,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赵春道:“今天左丞相大人替你求情,本王爷就放过你这一马,有什么屁事赶紧说来,免得误了本王爷和丞相吃酒!”
“好,好。”赵春忙不迭的点头,朝东方朔感激的望了一眼,喘着粗气讨好的道:“今儿个我们赵记的当铺收到一块上好的成玉,掌柜的说是王爷喜欢收集玉器,所以……所以让小的拿来给王爷看看,像是稀罕物。”
“什么稀罕物?”赵风不耐烦的拍着桌子大声道:“本王爷府内什么成玉、玉佩没有见过?赶紧给老子滚……”
赵春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哭丧着脸应了一声,转身灰溜溜的就要往回走。
“站住!”赵风忽然道:“既然来了,就把玉佩给本王爷留下瞧瞧,省的辜负了你的一番孝心!”
“好,好。”赵春大喜过望,小跑着向前,满脸谄媚的自怀里掏出个锦绣的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赵风。
“嗯?”刚才还醉意朦胧的赵风双眼瞪大如铜铃,惊骇的看着赵春手中的玉佩,一张肥脸的团肉急剧的颤抖着,酒意霎间全消,颤抖的胖手指着赵春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春见王爷惊的目瞪口呆,略带炫耀的低声道:“就在我们赵记的当铺里,一个五短身材面目黝黑的小伙计当的,说是死当,掌柜的见不是凡品,给了他五两银子!”
赵风额头的汗水如同雨后的春笋,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劈手夺过赵春手中的玉佩,左右张望道:“殿下……殿下呢?殿下在哪里?”
东方朔没看清成玉的模样,听到赵风不顾礼仪的大肆叫嚷,急忙提醒道:“王爷,殿下去了三楼与太子妃赏风景去了。”
“三楼?”赵风茫然四顾片刻,急忙提起前襟,认准了楼梯,张慌慌的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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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一块玉佩!
“殿下,殿下!”赵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顶楼。
“怎么皇叔?”刘三喝了半口的香茗,突然停下,手擎在半空,苦笑着看着赵风,急忙上前拉起他笑道:“皇叔今天高兴过了头,真的喝多了?”
赵风急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道:“没……没喝多,殿下,臣,臣有事情和殿下商议!”
一旁的淳雪儿甚是乖巧,瞥了刘三一眼,笑盈盈的道:“三哥,你先和皇叔聊着,我下去看看!”
“嗯!”刘三歉然的投向淳雪儿一瞥,招呼着赵然坐下,亲自为他倒上一杯上好的茶水,笑嘻嘻的道:“皇叔有话慢慢说,现在这顶楼就我们爷俩,但说无妨。”
赵风端起茶杯,毫无风度的牛饮一气,砸吧砸吧嘴,把手中的成玉,递给刘三,道:“殿下,今天我属下的当铺收到一块宫里的成玉,臣不敢擅专,还请殿下过目!”
“哦!”刘三莞尔一笑,“什么时候皇叔这么客气了。不就是一块玉么?”边说着把赵风手中的玉接过来,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
嗯?刘三盯住玉佩的一刹那,顿时呆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玉佩,脸上青红转换,说不出的诡异。
“殿……殿下,这玉佩可有不妥之处?”赵风眼巴巴的问道。
刘三深吸了口气,努力的止住心中的波动,点了点头道:“这是我在宫内经常佩戴的玉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落到了民间?”
赵风怔怔的盯着刘三,半晌才道:“这……这是今天早晨一个伙计在赵记当铺当的死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刘三叹了口气,眼中蒙蒙雾气,悠然道:“这是我的最心爱的玉佩,恰好,我失踪的太子妃正好佩戴着这块玉佩!”
“啊?”赵风大惊失色。
刘三似是没有看到忠勇王的失态,依旧自言自语的道:“我新婚之夜,这玉佩就放在我的枕边,那一夜,我失去了我的太子妃,同时也是去了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刘三顿了顿,饮了一口香茗,继续道:“这是父皇赐给我的唯一一块团龙玉佩,这玉佩我只给过一个人!”
“什么人?”赵风忍不住询问道。
刘三淡淡的答道:“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康宁的妹妹……康影,也就是前护军都尉康惊云的二千金。”
“那……那!”赵风满头的大汗,“就是朝野上下传说新婚之夜落跑的新娘?康……康影太子妃?”
刘三无言的应道:“不错!”
赵风搓着双手,不安的道:“难道那康影,……呸……呸……太子妃来了辽东郡?”
刘三叹了口气,无声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看到刘三的动作,赵风顿时急眼了,倏地站起来大声道:“殿下稍坐,臣赵风一定会按图索骥,挖地三尺也要把当玉佩的主人挖出来,一定能找到太子妃的下落。”
刘三听罢,郑重的站起身来朝赵风躬身道:“刘三在此谢过皇叔,影儿这丫头很苦,劳烦皇叔了!”
赵风现今正巴结刘三,恨不得把脑袋献上,哪能不尽心竭力。站起来大声道:“殿下放心,臣现在马上就派郡守人马,全城搜寻当玉佩之人,一个时辰之内定能给殿下一个答复!”
说完,酒气倏地散尽,眼眸中说不出的坚决。
“拜托皇叔了!”刘三再次感谢。
赵风闪开一个身位,躲过刘三的谢礼,躬身应了一声,撩起袍锯大踏步的朝楼下而去。
314:堵住啦!
大地在马蹄下往后飞驰,整个辽东郡皆都臣服于隆隆的马蹄声中,全郡三万铁甲骑兵满城的搜索当玉佩之人。此时的辽东郡,鸡飞狗跳,一片风起云涌。新任郡丞荆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条条的命令布出去,辽东郡风云色变。
“报……”“东城未觉五短身材的当玉佩之人。”
“再探!”
“喏!”
“报!”“西城未见异常!”
“再查!”
“喏!~”
“急报,南城尚未现异常!”
“继续盯紧异常动静,有事马上汇报!”
“喏!”
“报……”
“慢!”荆浪手扶着帅案,睁着通红的双眼,盯着气喘吁吁的斥候,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酝酿了片刻,挥了挥手:“出去吧,本将军累了,什么时候有了确切的消息,再来给本将军回话!”
那斥候怔怔的盯着荆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属下在北城现了当玉佩之人。”
“什么?”荆浪倏地从帅椅上站起来,双眸炯炯的盯着那个下手的斥候,一字一顿的道:“你说……说清楚!”
那斥候怯怯的望了荆浪一眼,低下头飞快的汇报道:“属下在北城的出城口,现了画影图形的当玉佩之人,已然擒拿,请将军号令!”
“好,好!”荆浪大手拍在帅案上,一阵尘土飞扬,“先去报告太子殿下,所有帐内人等,随本将军去北城!”
“喏!”满帐内的属下半膝跪倒,轰然应诺。
铁蹄飞奔,整个辽东郡主街蹄声隆隆,似是把整个大街都踏破了,乌云一般的铁骑掠过,两旁的店铺皆都惊惧的怯怯相望,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惹得整个大秦国赫赫有名的铁甲骑兵满城的飞奔。怯懦的小民小户,全部闭门不出,生怕祸从天降惹是生非。
岂料这帮疯狂的骑兵,根本丝毫没有停留,在他们那冷峻的眼神中,所有的草民百姓不过是草芥一般看不上眼。
辽东郡郡守动了,全郡的衙役、帮闲等皆都全副武装莅临大街,恐慌的犹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因为没有得到殿下的命令,并不知道铁甲兵为何兴师动众的出动,所有只有寥寥的几个胆大的跟随者铁甲洪流的方向尾随而去,其余的皆都敲开各家各户的门,细细的叮嘱着注意事项,生怕惹出什么乱子。
……
刘水,辽东郡人士,始皇帝二十年举家从临淄郡迁在此处,距今已经有五十余年,因为当初临淄为齐国之地,后来经过始皇帝灭杀六国,其中不乏一些高门大户怕遭到始皇帝的破坏,举家北迁。而刘水的祖父,就是周家富商中的一个小小的伙计,随着东家北迁,五十年来一代换了另一带,直到现在刘水,由于行事圆滑,会曲意逢迎善拍马屁,至今二十三岁时当上了周府大院的执事(管家以下的第一个职位。),就在半年前,周府接纳了一个身怀六甲的落魄千金,周家大院的少东家一见之下,再也摘不下眼睛,禀告周家老爷,非要娶那落魄千金为妻不可。周家的富商巨贾之家,延续了三代,代代能人辈出,什么高家大院、社会名流的千金小姐无不趋之若鸿,以嫁入周家为荣。但是偏偏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周说,偏偏看中了这个身怀六甲的俏丽少*妇,于是乎,周家老爷大怒。驳回了周说的请求。无奈之下,周说也顾不得那俏丽夫人的反对,偷偷派遣手下的家丁把她软禁在内府中,三个月前,周家当家的老太爷去世,周说顺利接受了周家的家财万贯,于是,娶那落魄女子为妻的心思重新活络过来。
无巧不成书,刘水正是周说的心腹家丁之一,当初就是他被周说安排看护落魄少*妇的主要家丁之一。
少*妇的手下丫鬟,为了贿赂他,为了早日得脱牢笼,于是乎,把贴身仅有的一块玉佩赠与了刘水。刘水得了玉佩,偷偷放了主仆二人。
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周家在辽东郡的影响,几乎赶上了辽东郡郡守的威望,在偷放出去不到一天,重新把落魄少*妇囚禁在了府内。
高墙大院中的生活,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从此,少*妇以泪洗脸,惶惶终日。心中无比的懊悔、悔恨和凄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殿下新婚之夜,躲避到边远地区的康影。
爱着的人,哪怕一天不见,也会衣带渐宽,得知刘三去了辽东郡后,康影迫不及待的尾随而至,于是乎,在没有碰到刘三的那段日子,被辽东最有实力的巨贾周家所获,且逼迫与周说结婚。冥冥中,摆脱了一次,这次却再也无法避免了。于是出现了康影侍女贿赂刘水的事情。‘当具体情况败露后,周家感觉到被彻底羞辱,把康影主仆捉住后,幽禁禁步,全城通缉刘水。
穷的叮当响的刘水,百般无奈下,把身上唯一的一块值钱的玉佩……也就是康影贿赂他的玉佩,拿着当了赵记的当铺。于是,一系列的事情展开,从东家现良玉到惊动刘三,前后不过五个时辰。
刘水,可以说是古代的悲剧哥。
周府不容、恩家被囚,刘水唯一的出路就是远远的离开辽东郡,浪迹天涯,找个没人认识字觉得地方,凭借到手的五两银子,再图展。
人生不如意十之**,就在刘水憧憬着逃出辽东郡以后的日子时,被逼疯了的铁甲骑兵俘获,堵在了北门。
现在他,心中煎熬,不亚于喷油入锅。为什么?轻易不出动的大秦国精锐铁甲骑兵满城的狂奔?为什么?全程的仆役、衙役、帮闲等彻夜巡逻,难眠入睡。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当出去的玉佩惹起的滔天大祸。只是纳闷为何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执事,在大秦国精锐面前,如同英雄般如此受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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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斗升小民!
ps:这一章献给我的忠实读者、国家一级酱油党党魁《今天有饭吃么》,感谢你不离不弃的支持,笑脸鞠躬了……
刘水目瞪口呆的望着四周的铁甲骑兵,眼中的震撼掩盖不住。他虽说不识货,但是他的二姑家的表舅子的小弟在县衙内做乡勇,他那一身皮制的铠甲加一把腰刀还值一百个大钱呢,何况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兵,无露点遮挡的全防护铠甲,哪怕是上面的一叶小小的铁片,也是他这些斗升小民不敢奢求的,要知道,在这铁器匮乏的时代,耕犁只不过是在尖端上包着一点点铁而已。倘若他要是知道朝廷养活一名铁甲兵需要五十个乡勇的花销用度,还不立刻买块豆腐撞死?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就是这些身份高贵的铁甲兵,对自己这个草民还客客气气的,让从没见过大世面的刘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要是这会儿还在周家大院当值,估计在很长时间会有炫耀的资本。
刘水胡思乱想着,心中的忐忑却掩盖不住,他知道,这种轻易不出动的铁甲兵是不会闲的蛋疼找自己刷着玩的,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难道是周家大少爷居然请来了他们捉拿自己?刘水几乎有些绝望了。这周家的能量也太大了点吧?
“军爷,”刘水怯怯的望着身旁的一个铁甲兵,小心翼翼的上前招呼道:“不知道军爷招呼小的,哪里有需要效劳的地方,还请军爷讲个明白,小的还有事情要出城呢?”
那铁甲兵歪头斜了他一眼,道:“大兄弟请稍安勿躁,我们将军马上就到,到时候自会问你话!”
“是,是!”刘水忙不迭的点头,尴尬的笑了笑,“小的没什么特长,就是会些伺候人的把式,额,耕地也是把好手。嘿嘿!”
那铁甲兵差点被他的话逗乐了,这个貌似憨直的小伙计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长话短说,就在刘水等得鼻子快长了的时候,在大街的尽头,一阵烟尘滚滚,数十骑骏马鼻孔中喷着热气嘶鸣而来。
打头的一身长儒线袍,腰束玉带,脚蹬薄底快靴,面目俊朗,乌黑的长随意的扎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的服饰,却让人感觉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至,浑身散的王八之气,让林立左右的铁甲兵也不敢仰视。而落后他半拍的是一位将军,身穿高领右衽褶服,外披带彩色花边的齐边甲,腿缚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双版长冠,看面相也就是二十左右,而这身打扮却分明是中级军官才能穿着的服饰。当然,在刘水眼中,这些人被他心底里一律称之为大人物,具体有多大,那就不是他所能猜测的了。
在二人的身后,是数个身穿长襦,腰束革带,下着短裤,腿扎行縢,足登浅履的贴身亲兵。
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跟前。甩蹬下马,举止行云流水毫不懈怠。那打头的年轻人随意的把马缰绳递给相迎的铁甲兵,与身后的将军来到刘水面前。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没等刘水下跪磕头就抢前一步把他捞起来,和颜悦色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水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很快的低下头去,局促的道:“小的,小的叫刘水。”
“哦!”那年轻人剑眉一扬,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他面前,“这块玉佩是你的吧?”
乍然相询,刘水被眼前的玉佩吓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捂住胸前,慌乱的摇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已经当给王府的当铺了……说好了是五两银子的,你们怎么赖账啊?嫌钱给的多了。那……那可不行,都立了字据的,可不能反悔!”
那年轻人嘴角牵起,微笑着道:“我不是来跟你要银子的,而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送银子?”刘水茫然的看着刘三,摇头道:“多了我也不要,春香姐姐说过,这玉佩就值五两银子,多一个子也不让我当!”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得到消息而来的刘三,他身后的少年将军,正是这辽东一片手握军权的荆浪。
“春香是谁?”刘三问道。
刘水躲闪着他的目光,畏缩的道:“是我在周府中认识的一个丫鬟姐姐!”
“玉佩是她的?”刘三有些意外,一个小小的商贾丫鬟,怎么有宫中的东西,而去还是自己的贴身之物。
见这个身份高贵的公子哥说话也不是那么凶巴巴的,刘水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平视着他道:“那是我周家少***贴身丫鬟,这玉佩就是她给我的!”
“周家少奶奶?”刘三眼中厉芒一闪,失态的一把抓住刘水的手腕大声道:“她叫什么名字?”
啊……
手腕上似是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似的,疼的刘水眼中泪水打滚,“放手,放手……疼啊,周家少***名讳叫康影!”
“康影!”刘三猛的松开刘水的手腕,踉踉跄跄的退后了一步,脸上再无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