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双簧妙计
过了一刻时,一群悲戚戚的人拱卫着一辆大车缓缓的自西朝东而来。众人全部素衣裹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垂泪相搀。明显的一队带着晦气的队伍。
虽然日头如此毒辣,但马车行驶的极慢。配合着人群的捶胸顿足,更是让人不忍相看。
右手在额头打了个凉棚,刘三倚靠在福记门口向那群人望去,肚里却暗暗好笑。没想到在怡红院顺手给了那老乞丐一碗米饭,倒换来了这帮要饭的忠心,人生跌宕起伏莫过如此,有时无意识的举动,会换来想不到的回报。
在刘三心急如焚的注视下,那帮队伍终于走到近前。其实他们走的缓慢也有原因,由于时近中午天气炎热,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就是偶尔有一半个,那也是行色匆匆毫不停留。没有围观的群众,就不会造成轰动效应,看来那老乞丐也深喑其道。
古代人,消息闭塞,讯息又不通畅,一年也摊不上个新奇事物,几乎没有娱乐的地方。而那些丝竹教坊青楼酒肆,却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去的起的。所以这群队伍一出现,便吸引了临街店铺中顾客及路人的探相观。那些喜欢凑热闹的更是干脆结了账单,走到街上随着人群移动着互相指指点点。
那驾马车走到福记门口,便住下不走,一个年约五十的老汉,朝其他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擦干眼角的泪水,整了整衣衫朝刘三走来。
刘三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迎着老汉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老伯有何指教?”
那老汉恭敬的行了一礼,面色惨然的道:“不瞒小哥相问,老汉燕阳,车上之人乃是家兄燕丹,因久病缠身药石无效,恐怕去日无多,家兄以前经常光临贵店,至今对贵店菜肴的美味念念不忘,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再次尝尝贵店美酒佳肴,老汉此次前来,也算是了却家兄的一番心愿,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哦,刘三深表同情的点头道:“好说好说,各位里面请!”
燕阳恐慌的摆摆手道:“久病之人,进之不详,我们几个还是在外面的好。”说完,吩咐着随人把马车驾到路南墙根,找了个阴凉的地儿,把车里杂七杂八的桌子椅子搬下来,就那么简单的支了个摊子。
家人这才把车里的那位给搀下来,待掀了帘子,众人才看清那病人的模样,只见那老汉双眼深陷布满血丝,两腮无肉,蓬松的花白头胡乱的挽着个髻,一身宽大的袍子罩在身上。在家人的搀扶下还咳嗽着气喘吁吁,好像一阵风儿就能吹走的样子。
刘三一看暗暗好笑,这帮家伙还真有演戏的天赋,放到后世准能得那个奥斯卡什么地影帝。
众人准备妥当,刘三才上前对着刚才的燕阳道:“燕老伯体恤敝店,在下感激不尽。今天小子就把刚刚研究出的新菜奉上,以谢老伯光临照顾!”
燕阳连称不敢。岂料这时,家人搀扶着那病入膏肓的燕丹乍一听有新鲜的菜式,老眼昏花的双眸马上亮起来,危危颤颤的张口:“新,新,我要新菜式,尝——!”一句话没上来,双眼一翻,径自晕过去,唬的燕阳手忙脚乱的和众人抚胸捶背,好一阵子才喘过气来。
围观的众人哗然议论开来,指指点点的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啧啧,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好吃不要命——”
“就是,就是,听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想到这美酒佳肴还比那美人儿还有魅力—”
“你哪里知道,这个燕丹大人听说是不久前咸阳告老的给事中,那皇帝身边的人那,什么菜没吃过,却独独爱上了福记的口味。还不是上几天那宫廷二绝的事情,连皇帝都赞不绝口呢!”
“老兄你来这福记尝过?”一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朝旁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问道。
“不错,本老爷确实来过,这福记酒楼那是官家专用,记得还是几年前陪着县丞大人来了一次,啧啧,那菜太棒了,除了有钱有势的主儿,一般人还真吃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可惜了。”那汉子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入刘三耳朵里,同时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也听的津津有味。倒让刘三心里嘀咕开来,要不是他亲自参与了此事,还真的是认为什么劳什子给事中大人驾到呢。看看这福记不光是菜式争不过一品斋,这顾客也是呀,面对的顾客群太狭窄,高端用户毕竟是少数,还得面对广大群众才是。
虽然陪着自己演戏的都是些乞丐,但是刘三却一点也不敢怠慢,急忙吩咐赵水等几个伙计,把凉透了的菜肴让刘大厨放到锅里热热,再给他们端上来,要不一旦吃出个好歹来,那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一干伙计忙活着上菜上酒上茶。幸好现在日当午,路上车不多,否则光满天的尘土也够受的,赵水眼尖,和几个相熟的伙计从后院提了几桶水,来了个净水泼街,这一举动更让四周的百姓纷纷竖起大拇指,这福记,真不错,考虑的太周到了。
那燕阳一家人侍立在侧,而燕丹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左右开弓,吃的不亦乐乎。刚刚下车时的弱不禁风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口肘子一口酒,满嘴流油好不痛快,哪里还有病入膏肓的样子。
扮作家人的燕阳心里却嘀咕着骂个不停,要不是扮病人晦气,那轮着他在这里胡吃海喝。竟然有丝丝嫉妒起来。
一切尽收眼底,刘三微微一笑,朝赵水道:“给各位大哥再上几张凳子,都坐一块吃吧,既然燕老伯如此赏识福记,今天的费用儿一律免单!”
燕阳一听,喜不自禁,急忙躬身相谢。长条的马凳搬来,也俱都不客气起来,个个敞开了胸怀铆劲儿吃起来。
围观的人群看着他们吃的双眼放光,不由得口舌生津,有几个按耐不住的主儿,开始叫嚣着让刘三上一模一样的菜。
他这一咋呼不要紧,眼尖的马上看到福记打出来的招牌——凡是这样的菜式一律免费。
这还了得,占便宜的事情谁不干,一时间,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个个争先恐后的叫嚷着要吃。场面混乱不堪。整个大厅都摆满了,人都放不开了。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吃不到的,个个不甘心的朝福记要了碗筷,自己盛上一碗,蹲在路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溜的人群,足足排出好几十米。
开了头儿,就什么都好办了。可怜的厨房刘大厨等几十个伙计鼓足了劲头忙的晕头转向。
那伙人吃饱喝足了,这戏还得演不是,开始装模作样的搀扶着老爷车上车。岂料那燕丹精神抖擞的甩开膀子大肆叫嚷:“老子病好啦。老子病好啦!”
可不是咋地,一伙人都明眼看见这个老家伙刚才下车的时候都不行了,眼见就是进棺材的时辰了,岂料吃了福记的菜肴,居然比头牛都有力气,身旁服侍的大汉让他一抖膀子居然甩了个趔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三面前,噗通一声跪落尘埃,声泪俱下的感谢救命之恩。
哗——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吃饭还能治病,这是什么菜?个个张嘴结舌的望着碗里的菜肴,居然舍不得下咽了。
“药膳,这是药膳——”刘三擦着满头大汗,急忙扶起燕丹,苦笑的伏耳道:“老兄,这戏演得过火了吧!”
那燕丹牛眼一瞪,理直气壮大声的道:“什么演戏,刚才是俺不对,不能蒙人,但现在我老头子说好吃,就好吃。哪来那么多废话。俺从不诳人!”顿了一顿,低声附耳道:“这菜确实好吃,俺老乞丐服了!”
这俩人交头接耳的嘟囔,而旁边的其余一小撮人毕竟还没丧失理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当燕丹大声吼出来,彼此对望一眼,狐疑的道:“难道这菜真这么神?尝尝去!”
“尝尝就尝尝,反正是免费的——”
“谁说免费的?”刘三急眼了,再吃老子要破产了,三步跨栏的架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度飞快的扯下免费的单子,啪啪几声,早就准备好的价目表贴到了上面。
“药膳——每碗1o两银子!开吃过的免单!”
17:嫉焰如火
距离福记不远的对面,一品斋。门可罗雀。
赵成威和孙宝利、魏书韵三人站在临街的窗户边上,看着福记人来人往的顾客,嫉妒犹如火烧。
“孙宝利,你那个叫朱宏伟的可不称职啊,他堂堂十几年的掌柜,怎么让一个小小的福记店小二打的一败涂地呢?”赵成威摇着扇子阴涔涔的问道。
“小王爷。”孙宝利恐慌的道:“那个叫刘三的倒有些手段,可惜他就一无权无势的草民,翻不起什么大浪,小王爷放心,赶明儿我就给他挑了台子。让他知道我们落日帮的厉害!”
一旁的魏:“孙兄此话不妥啊,近来苏文少爷和那店小二走的极近,怕我们一旦落日帮进入东城,就会引起他们飞鹰会的强烈不满,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魏老弟,你——”孙宝利有些不满他在小王爷面前落自己的面子,哼哼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我堂堂监御史的公子爷还怕他一个店小二不成?如此畏畏尾何以成大事?”
赵成威点点头,赞许道:“宝利说的不错,畏畏尾确实不是男子汉所为,书韵你顾虑太多。这样吧,事情交给宝利处理,我们就不参与了。现在和苏文扯明了,还不是时候,估计苏文心知肚明也不好挑明罢了。”
魏:“小王爷,我听说苏文在福记入了干股,要是我们真的动了他,恐怕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嗯?”赵成威眉毛一挑,沉吟半晌道:“理,先看看再说吧,反正现在我们不是为了赚银子,只是想暂时稳住在东城的局面而已!”他本来就是个摇摆不定的主儿,内心优柔寡断毫无主意,现在又听魏理。
孙宝利大眼一瞪,竟然说不出话来,堂堂一个小王爷出尔反尔。心中不由的忐忑不安,这样的主子真是自己能依靠的吗?
此时的刘三,哪里知道一品斋的幕后老板是那三个要命的纨绔,本来这临淄郡东西两城就是苏文孙宝利等纨绔子弟博弈的场所,而他却无意中卷入了这场纷争。是福是祸,殊难断料。
别看这些个王爷什么的,分封在各地,都权势滔天。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风光的背后,是无尽的窘迫。
大秦国祖制规定,凡是不被列为继承人的皇家子嗣。成家后由皇帝亲自分封各处,无职无权,仅靠每年国库拨出的几万两银子过活。空有王爷头衔却无实权,偌大的一家口子得吃饭不是。上上下下少说也得数千口人,谁都知道为商卑贱,但是商人却个个富得流油。于是乎,就引得大小王爷垂涎欲滴,但是皇家的脸面却不允许他们做买卖。于是各色各样的代言人出现了。家丁、奴隶、亲随等等把他们派出去充当老板,但每年赚取的银子流水价的淌入了王府。
皇家人的强势插入,势必引得当地地头蛇的决然反弹。地方保护主义历来如此。便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暗地里博弈,钩心斗角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本来是赵成威小王爷等人利益在西城,苏文少爷等人利益在东城。落日帮和飞鹰会井水不犯河水,岂料叶然不是安分的主儿,听说皇帝就一痴儿,那早已古井不波的心也活泛起来,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于是上蹿下跳的到处打点,临淄郡距离咸阳何止千里?山高皇帝远的,自己要是控制了临淄郡的经济,就相当于实际控制了临淄郡。就连驻扎在临淄郡的数万人马也得伸手跟自己要钱吃饭。一旦控制住一郡,就是实际的土皇帝,比空头王爷的头衔可实在多了。
巨大的诱惑让叶然夜不能寐,自己又太敏感不能抛头露面,只得让自己的儿子掺合着拉拢当地要员的公子哥儿组成个利益团伙慢慢渗透。这从西城到东城,手伸的够长了。因为在西城的盐、茶、米、布等商会都在自己控制下,让他尝到了巨大的甜头。人心不足蛇吞象,手于是乎伸到了东城而来。岂料刘三这个小人物吹皱了一池春水,一下子热闹起来。
福记的新菜系在刘三不遗余力的忽悠下,终于被一众食客认可。上门的客人明显比日常多了许多。利润有了,福记下到跑堂的伙计上到掌柜,个个都分了不菲的红包,于是更加卖力起来。
这段日子,赵小雅愈看着刘三顺眼,商人逐利那是天性。但在大小姐的眼里。这个刘三分明就是一个亢奋上扬的绩优股,脑子稍稍动弹一下,滚滚的银子流水般的往福记流淌。但心里也惴惴不安,生怕庙小安不了这尊大佛。权益之下,干脆把小红也供起来,当个大小姐般伺候。刘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戳破。直叹世风日下,娇滴滴的美娇娘也沾满了铜臭。
福记账房。
王少保最近春风得意马蹄急,侄子王旺和刘三的别扭早让他抛到九霄云外了。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抱住刘三这根大腿。立马升为福记的大掌柜。而刘三早成了甩手东家,自己拍马也赶不上了。但心中打定主意,抱定刘三不放松,管他东南西北风。
一大早,他扒拉着算盘,噼啪作响,细细的把一月来的账目核对了三遍,才兴奋的朝赵小雅汇报,“东家,这月我们福记的利润比上月足足增加了十倍之多。”
赵小雅笑着点点头,品了一口茶水,朝一旁满不在乎的刘三道:“这里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我替伙计们多谢谢你。”
刘三摆摆手,嘿嘿笑道:“不要谢我,这钱我也有份,”接着脸色一整道:“但是现在我们这怜花路的营业收入已经进入瓶颈,我建议把上月的利润拿出来,在别的县设置分店,经营成连锁模式。统一着装统一管理模式,尤其是那个药膳要好好扬光大。”
“嗯,这事已经在办,上几天我让王二叔去选址了。”赵小雅很欣赏刘三的作风,想做就做,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还有就是他帮了自己的大忙,那悬挂于闺房的对联,难倒了无数的才子,给自己解决了大麻烦。有时候自己对着对联念叨无数遍,常常摇头叹气,这对子照实难了些,要是自己真的春风思动,不是作茧自缚么?
刘三哪里能窥探她内心的想法,最近他和怡红院的纳兰打得火热,一明月几时有红透大江南北,连京城都晓得纳兰的芳名。甚至皇宫大内的九五之尊都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一时间风光无限。还有就是康宁大小姐,月余时间,不见芳踪。听说游历名山大川去了。也让刘三松了口气。这个刁蛮的大小姐走了好啊。唯一头疼不已的是康影,三天两头的来蹭刘三的阳春面,赶也赶不走。真不知道那未曾谋面的郡尉大人是怎么管教子女的。
还有头疼的是,对面的一品斋,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虽说顾客不多,但终究是卡在他喉咙的一根刺,冥冥中觉得不把他处理了,早晚是个大麻烦。
这个问题,几乎每次福记头脑们商议时,都提出来讨论,但是往往不得要领。依照现在的菜价,一品斋可以说是赔本赚吆喝了,为何还不倒闭?
18:哥俩好
刘三心中暗暗叹气,清明快到了,这移植花椒和八角树的事,得放到桌子面上来了。
众人正在讨论着,忽然赵水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冲进来,大声吆喝道:“东家,东家,大喜事啊。”
赵小雅面色不悦的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赵水,沉着脸道:“出去!”
刘三望着汗珠子滴滴答答的他,心中纳闷,这个小家伙一向沉着,什么事让他这么兴奋,急忙止住讪讪而退的赵水,问道:“先慢着,什么事,说说。”
赵水瞥了赵小雅一眼,哆哆嗦嗦的道:“刚才一品斋吃饭吃死了俩人,我看见县丞派人来拿人了。”
刘三一听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借着这个引子,老子要统一临淄郡!”
小红嗔了他一眼,道:“你呀,脑子里不知道哪来的那些道道,整天琢磨着算计人。”
刘三哈哈一笑,道:“在商言商,不奸诈就不算是个合格的商人。”转头又对赵小雅道:“大小姐我要在王掌柜这里支取一千两银子,你不反对吧?”
赵小雅疑惑的望着他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今天我要去苏府找苏大少爷,这钱算是他的干股分红了。给他个甜枣,这次要让他出点大力气。”
赵小雅点点头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最近苏少爷可是财源滚滚。人家还在乎这点银子?”
刘三呵呵一笑,道:“一码归一码。做人要讲诚信嘛!”
一旁的小红插嘴道:“苏文少爷除了咱们福记,难道还有别的进项?”
赵小雅接口道:“你三哥不是和他合伙整出个广告牌的主意么,现在苏文在郡内蹭了个告示令的职位,整个临淄郡的商家都在巴结他呢。”说完,俏眸中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欣赏。
一旁的赵水和王少保都瞪大了眼睛,崇拜的望着刘三,就像面对着一尊巨大的聚宝盆,天呐,自己早怎么没觉呢?而小红却满面的幸福红晕直勾勾的盯着刘三,一副陶醉小女人的样子。
“师爷,”苏文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眯缝着小眼唤道。
“来了,来了。”正在忙着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的师爷哈着腰奔到苏文面前,讨好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嗯,”苏文拉长了嗓音,舒服的叹了口气,道:“咱说这做人不能丢了本分是不是啊?”
师爷不知苏文说的哪一出,陪笑着道:“那是,那是。”
苏文皱起眉头,数落道:“你说你这个当师爷的,怎么没有给主子解忧的觉悟,怎么总是做个应声虫哪。”
师爷哭丧着脸,心中暗暗纳闷,这几天少爷吃的好睡的好,天天大把的银子进项,比以前坐吃山空强多了,怎么还牢骚呢?难道这几天人参补多了?
想虽想,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道:“这几天各个县的商会算是比较平稳,该孝敬的都孝敬了。少爷难道还有什么烦心事?”
“算了。”苏文想起老爹的吩咐就有些郁闷,居然让自己亲自去福记请刘三过府一叙,自己好歹也是郡守的公子,那刘三却是个不入流的伙计,居然让自己亲自去请,但又想到老爹的问话,心里莫名其妙的打寒颤,这事悬乎啊,难道是真的?越想越烦躁,胡乱的挥挥手,“找赵伟封两千两银子,随我去福记,这点子是三哥出的,说好了对半分账,是该谢谢三哥了。”
“是,是。”师爷擦着脸上的汗,急忙应着。
“谢我什么啊贤弟?”一个轻佻张扬的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未落。苏文蹭的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惊喜的向前一望,脱口道:“三哥来了,坐坐,正想去你那里呢!”
不远处刘三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笑嘻嘻的道:“你小子现在春分得意的很,还记得三哥,不错不错。”
“哎呀,哪能忘了三哥啊。只是这几天一直在忙,莫怪小弟。”苏文赔笑着道。
“怪你,我就不来了,今天哥哥我给你又想了个财的主意。”刘三呵呵道。
“我就知道三哥亏待不了小弟,嘿嘿,三哥里面请。”苏文哆嗦着脸上的肥肉,急忙回头吩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三哥上茶。”
端茶落座,寒暄完毕。刘三道:“今天一品斋吃死了俩人,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苏文犹如小鸡啄米,“听说是两个乞丐,吃了馊了的饭食。郎中没来得及请就没气了。”
“这是个整倒一品斋的好时机啊,苏老弟。”刘三坏笑着道。
“三哥,”苏文有些为难的道:“你叮嘱小弟查一品斋幕后老板的事情,小弟有着落了。这一品斋想搬倒,也不容易啊。”
“说来听听。难道里面还有猫腻不成?”刘三一怔,丫的,猫腻老大不是在起点吗?听人说他文笔了得,寻常百十个笔将近不得身,端的厉害无比。他跑这里来搅和啥场子,还让我这个穿越的新人活不活了?
苏文难得正经一回,道:“他的后台就是孙宝利,监御史孙忠义的长子。孙宝利的舅舅就是大秦国鼎鼎大名的汇通钱庄的老板。再说官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就是我老爹,也不能为难的太狠,这次出了人命,苦主都死了,也就象征性的罚钱了事。”
“哦?”刘三倒吸了口冷气,我说怎么这个一品斋像九头猫一样杀不死。原来还有个财神爷做靠山。
“没事,”知道这个岔,刘三倒是不怕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要民心在我们这边,绝对会把他整倒。”
自己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些,这个宝贝三哥还是不信邪,苏文来了兴趣,“我就知道难不倒三哥。”不轻不重的拍了刘三的马屁。
“你小子。”刘三笑道:“第一步,我们福记要设置粥铺,免费的那种,先博得群众的好感。这需要大量的托来烘托。其次把饭菜搞的透明化,让顾客吃的放心,进一步打响福记的知名度。最后的杀手锏,就是让你老爹再成立个卫生司,监管全郡的酒楼饭馆饮食卫生。只要搞起这个,三天两头的去一品斋检查,我就不信他还能挺住?”
“哎呀三哥——”苏文大喜过望,“这么说,酒楼饭馆能不能开,还不是卫生司说了算?这等于断了一品斋的活路呀。”
“不错。”刘三嘿嘿一笑道:“再就是在各县各地修建几座告示牌,让你们告示司配合,搞一个卫生酒楼红黑榜,凡是不合格的酒楼,天天给他挂在黑榜上,告诫食客注意避讳。卫生好的,就挂上红榜,鼓励食客就餐。”
嘿嘿,苏文猪哥似的一笑,心道什么红黑榜,还不是银子榜?想到这里苏文兴奋的搓着手道:“三哥动动脑子,小弟又多了一个进项。”
“还有最后一点。”刘三严肃的道:“所有操作,必须都是在幕后进行,安插自己绝对的亲信,你最好少出面。谁知道临淄郡有没有通天的主儿。”
“还有。”刘三抿了口茶,从怀里掏出十张面值各百两的银票道:“这是福记这个月的分红,大小姐让我捎来给你。”
“这哪行?”苏文一听就急了,急忙推辞道:“三哥给我出的这些点子比什么都值钱,再说福记我也没出上什么力气,我还要准备给三哥你钱呢。这事绝对不行!”
“拿着——嫌少还是看不起三哥?”刘三脸色一沉。
“这——”苏文还要推辞。刘三站起来道:“平时嘻哈没什么,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要是不收,以后你这苏府我也不来了,全当没认识你这个兄弟。”
“好好,我收下。”苏文急急的接过,“今中午三哥也别回去了,具体事情我吩咐下人去做,今天咱兄弟喝个痛快!”
“那还差不多——”刘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19:三世皇帝
酒宴就摆在迎客厅,三两个伙计侍候着,刘三和苏文互相拉着临淄郡的街坊趣事,不时的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一时间宾主尽欢。
就在客厅左侧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个巴掌大的孔洞,前方摆了些花花草草,不仔细看,根本就无从觉。在孔洞的后方,通着一间数米见方的密室。密室里一桌一椅,紧挨着孔洞的前方,用来窥探外面,绝对是瞧得清清楚楚。
现在这密室中端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男子,头戴通天冠,身着黑色祭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苍老的面容掩盖不住久居上位的杀伐之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他的身后侍立着四位中等身材的绿色短衫男子,太阳穴高高隆起,修长的双手青筋凸起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武功绝顶的侍卫一类。而在男子的左侧,侍立着一位长袍细眼白面无须的男子,半躬着身笑容可掬。而男子右侧站立的则赫然是临淄郡守苏力河。
能让一郡之守侍立在侧的,除了面南背北的那位,哪里还有别人?端坐的中年人正是赵政(嬴政)的第三世孙、扶苏的长子赵海(嬴海)。
这是因为苏力河现了刘三后,马上派驿站八百里急报才报给了皇帝。千里迢迢,临淄到咸阳。平时半月的路程,仅仅跑了九天。皇帝来此也不过走了十几天。对于养尊处优的皇帝来说,这是最大的代价了。
抛却一切繁文礼节复杂的政务,就是仅仅为了来看他一眼,就一眼,赵海眼睛再也挪不开了。密室内,寂静的可怕,落针可闻。只剩下赵海那粗重的呼吸,急剧起伏的胸膛显示出此时他的心并不平静。那是他的骨血,二十几年未见,尤其对他这种子嗣稀少的君王来说,更加激动。二十年前的那个日夜,他怎能不记得?她恨他不救他吗?他自己后悔吗?当时身为人子、太子的赵海何尝不是有心无力。要不是康惊云一时手软,他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吗?那孤悬海外的倔强女子,还好吗?
“这就是朕的骨血?”赵海的声音有些嘶哑,似是不敢确认一般。
苏力河肃然的点点头,恭敬的道:“当初微臣派驿卒八百里加急送去的血样,就是采自这个男子。”
得到确认,赵海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骨节都有些泛白,长叹一声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沉吟片刻,道:“滴血认亲毫无半点差错,苏爱卿朕信的过你!看他的眉目与倩儿何其相似。朕负了她们娘俩!”
“皇上往事已矣,如今父子团圆,微臣恭喜皇上!”苏力河面色柔和,低声道。
其余人等见苏力河这么说,纷纷附和恭喜。
赵海抬手挥了挥,用低沉的嗓音道:“贺喜什么?你说他能认朕吗?再说他一个庶子,朕要是把他接回皇宫,那文武百官又得上书请奏,还不把朕烦死?”说完,双眸炯炯,似是决定了某些事情。
皇帝身后的白面无须的老年人低低一笑,躬身道:“皇上,您乃继承先皇威仪,遍伏四海,定能……”
话未说完,被皇帝抬手打断,“富顺那。”
“奴才在!”那富顺恭敬的低回应,对于皇帝的打断,似是有些恐慌。
“你跟了朕三十几年,从做太子开始一直到现在。朕对你信任有加,你说这正统移子,有可能吗?”语气分明透着反问,字里行间透着无助,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接回宫内,共享天伦之乐,谁说皇帝无所不能?
“皇上!”富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事在人为,这还得从长计议!”
唉——
皇帝微眯着眼,锤了锤麻的膝盖,语气低沉的道:“朕这身子骨,还能长吗?罢了,罢了。苏爱卿!”
“臣在?”苏力河恭敬的道。
“他愿意在你这辖内做个富家翁,就由他去吧。朕不愿意他再掺和进宫廷争斗!就让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也许这也是福气!只是为什么他要姓刘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向众人询问。
苏力河沉吟片刻,低声道:“田氏代齐历8君184年后被我大秦所灭,因怕先帝诛其后辈,所以其子孙纷纷改姓,他改氏为刘,也不稀奇。”
“嗯,这个朕倒忘记了。”皇帝点点头,沉声道:“苏爱卿知朕又为何犹豫不决?”
“微臣不敢妄加揣测,请皇上恕罪!”
“你知道吗?”皇帝悠悠的道:“朕让康惊云派其幼女送去那块蟠龙玉佩,他竟然不屑一顾。那为何倩儿又从海外派他回中原?个中细节,值得深思哪!”
“皇上,那他是不是在试探或者什么?”苏力河心中一动。
“你说他是在试探朕的反应?”皇帝眼前一亮。“朕只一痴儿,天下皆知,四海血亲虎视眈眈,一着不慎,天下将国将不国,百姓生灵涂炭。倩儿会有这等眼光,难道他在等?”
“不错,皇上,他在等一个机会!”苏力河酌定道。
“机会,那朕就给他个机会,咳咳咳——”
“皇上,”富顺恐慌的急忙伸手在皇帝胸前抚了抚,捋顺了气儿,自坏内掏出一个锦帕包裹的药丸递给皇帝。
“没事,朕没事~”皇帝摆摆手,接过药丸,沾了点茶水,慢慢服下。
“皇上保重龙体~天下子民甚幸,社稷甚幸!”富顺伏地痛哭流涕。
“罢了,起来吧~静虚道长的丹丸要真的长生不老就好了,朕也没有这些烦恼咯~”皇帝自嘲的笑笑。说完,站起来,拢了拢宽大的袍子,低声道:“拟旨!”
“喏~”富顺擦干眼泪,伏地听旨。
“着“着安乐王赵然、临淄郡尉康惊云、监御史孙铭谦、軗下行宫见驾!”
“遵旨!”
20:酒为媒兵
日升而出,日落而归。
刘三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喝,居然从未时喝到戌时,足足三个时辰。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些酒被苏文兑了水。力不能行的刘三被苏文派下人抬着轿子送回了家。
这是刘三经过月余的拼搏,在距离福记不远的幸福巷购置的一套四合院,宁静而幽雅。本来刘三是让小红也搬过来的,方便照顾自己的起居饮食。无奈这个世界的男女之防甚严,没过门的媳妇儿是不能随便住在男家的。而这个时候的福记,正是顾客盈门之时。幸好赵小雅看到刘三实在是醉的厉害,抽出小红特意赶过来照顾他。
“三哥,这是我刚刚冲的醒酒汤,趁热喝了吧。”小红小心翼翼的把醒酒汤端给他。
刘三倚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醉眼朦胧的笑道:“还是老婆最疼人,嘿嘿。”接过小碗顺手放在一边,攥着她那柔柔的小手借势往前一拉。
措不及防的小红一下子跌入刘三怀里,粉拳无力的拍打着他那宽厚的胸膛,娇羞的道:“又要欺负人家!三哥坏死了。”
刘三哈哈一笑,在她玉腮上香了一口,动情的道:“真想就这么欺负你一辈子,你愿不愿意?!”
“恩,愿意愿意。”小红双手勾着刘三的脖子,满脸的柔情蜜意。
咚咚~
几声清脆的叩门声传来。
啊~,小红听到呼喊声,仿若受惊的小兔,一下子从刘三怀里挣脱出来,麻利的整了整衣衫,顺手端起醒酒汤放在嘴上吹了吹,装作要给刘三喂下去的样子。这时候刘三也听到门响了,几乎气的要骂娘,悻悻的松开手,顺手把床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斜靠在床沿上,开始配合这她。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小红觉进来的居然是赵小雅。赵小雅跨进门来,抱歉的笑笑道:“今晚客人格外多,刘大厨那里需要你去帮忙,实在是找不到个刀功好点的了,今晚姐姐来替你照顾刘三吧。”小红在福记的刀功那是一流水准,这是福记所共知的事实。
“嗯,”虽然小红有些不舍,但毕竟是自己的小姐吩咐。转头朝刘三笑笑,道:“三哥趁热把醒酒汤喝了吧,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说完,收拾起东西快步的朝外走去。赵小雅转身陪着小红走到院子里,低声的细细叮嘱着。
看到二女交头接耳的样子,刘三突然计上心头精虫上脑,一个阴谋瞬间形成。看到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一时半会还完不了。刘三麻利的从床沿上捡起外衣,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油布包。
这是赵水第二次给刘三弄来的催*情药粉,原来的那些都让康宁和纳兰糟蹋了,心疼不已的刘三又让赵水搞了一些。
打开油布包,在右手指甲盖里抿了少许。把油布包重新放回原处。待到这一切刚刚搞定,赵小雅已经和小红说完了话,笑吟吟的走到刘三跟前,“怎么了刘三?小红刚刚离开一会儿,就舍不得了?”
“没有啊?”刘三笑道:“倒是雅儿来了,我这狗窝倒蓬荜生辉了。”
这是刘三和她独处第一次叫她雅儿,赵小雅难得俏脸一红,啐道:“没个正经,以后叫我姐姐,我比你还大一岁呢?什么雅儿雅儿的,肉麻死了,我可不是你家小红。”从心里,赵小雅是对刘三有好感的,无奈自己是未亡人,还比他大一岁,于理不合,这才经常和刘三谈话的时候板起脸来,隐藏自己内心的脆弱。其实自己内心的寂寞,有谁知呢?
刘三恬着老脸嘿嘿一笑,道:“还是雅儿叫着顺口,要是叫姐姐,还不把你叫老了。”
“少油嘴滑舌,”赵小雅端起醒酒汤凑到刘三跟前,道:“趁热喝了吧。”前倾的身子把胸前的两个凸起挤到一处,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重峦叠嶂中分外诱人。
刘三看的眼睛都直了,大口的喝了一口。眼睛则死死的盯着那丰满的娇躯。刚刚熄灭的欲火腾的一下又从小腹燃起。
“你——”赵小雅觉了刘三的窥视,羞怒的站起来道:“你再对姐姐无理,我可要走了。”
“不敢了不敢了。”刘三急忙摆手誓,借着挥动的手腕,指甲内隐藏的**末散在她的面前,淡淡的一层。昏暗的油灯下,几乎看不清楚。
赵小雅看到刘三求饶,怒气消了大半,侧身坐在床沿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没好气的单手端起小碗凑到刘三面前:“自己喝了吧,算刚才你无理的惩罚。”
“好好,”刘三求之不得,急忙接过,双手捧着小碗喝了个底朝天。
枯坐了一阵,双方彼此找不到话题,屋里只剩下悠长的呼吸声。
“刘三,我先去外屋坐坐,有事喊我一声。”赵小雅觉得枯坐着不是个办法,站起来道。
“没事,姐姐,陪着我再聊会儿天吧,我自己也睡不着,怪闷得慌。”刘三急忙抓住赵小雅的素手请求,心中却暗暗纳闷,药力怎么还没作?
21:后果严重
“姐姐——”刘三再次试着赵小雅的反映。
“嗯——”只见赵小雅转过头来看着刘三,有些目光迷离,说话都有些机械化了。
“我靠,搞定了!”刘三心头狂喜,一个心儿砰砰的跳动个不停,几乎要蹦出胸膛,强烈的紧张感,让刘三觉得无比刺激。这种感觉,刘三在前世只体验过一会,那就是在十岁的时候偷王老头家的西瓜,让人撵着跑了半宿。不错,就是那种感觉,既悸动又爽。
刘三颤抖着双手,微微颤颤的给赵小雅解落衣衫,一具完美无暇的**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姐姐,你好美~!”刘三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液,眼神直勾勾的望着玉体横陈的赵小雅,猪哥似的喃喃自语。她周身皮肤吹弹可破,如花的娇颜,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尘。在药物作用下,赵小雅脸若涂脂,媚眼儿荡漾,说不出的勾魂诱人。面对着这件上帝的杰作,刘三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再也忍受不住……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刘三从睡梦中醒来,昨日酗酒又加上疯狂的运动,只觉得头痛欲裂。用手狠狠的压了几下太阳穴,稍微缓解了下难受的额头。
他下意识的轻轻挪动了下身子,触手可及的柔软让刘三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昨夜的荒唐。佳人依旧未醒。完美无暇的后背**的呈现在刘三面前,娇躯微拱,乌黑的长凌乱的散落在枕边,像只可爱的贪睡猫儿,悠长的呼吸使得锦被一起一伏,绝美的一张佳人裸睡图。
刘三眼中满含着无尽的柔情,又带着些许的愧疚,就这么个娇滴滴的可人儿,自己居然,居然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似是带着无尽的凄苦。
声乍然入耳,刘三虎躯一震,“姐姐,你醒了。”
赵小雅缓缓的转过头来,枕头上被泪水濡湿了大半。精美绝伦的俏脸一片煞白,双眼红肿,大颗的泪珠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可爱的鼻翼一张一合,似是极力的忍住痛哭的冲动,无比复杂的瞪着他。
“姐姐——”刘三垂头丧气的看着赵小雅,心虚的他只能喊出这俩字,心疼的试探着伸手去拂她脸颊的泪水。
“你混蛋——”啪,赵小雅倏地抬起手来,刘三那张刀削般俊逸的俏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血印。丝丝血水从嘴角泛出。这妞手劲真不小,疼得刘三倒吸了口冷气,左颊顿时肿了起来。
“姐姐,我是真的爱你啊,昨晚那是我的不对,但是往往醉酒后的人才能显露真性情啊。姐姐,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刘三尽量让口气真诚许多。
渐渐的,赵小雅那凌厉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死一样的灰白。
哇~~
趴在锦被上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
“姐姐——”刘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只得用手不断的抚摸着赵小雅的脊背安慰着。
“你滚——你滚!!”声嘶力竭的呼喊,雅儿不住的捶打着身下的褥子,一双诱人的小脚把被褥全部踢蹬的乱七八糟。
“好,好,我滚——”刘三急忙滚落床下,连滚带爬的穿起衣服,飞快的离开着是非之地。此时不是碰面的时候,还是让赵小雅冷静一下才好。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鸟儿枝头跳跃。刘三舒展着四肢极目远望,贪婪的吸了口气。明白自己还不能走远,若赵小雅真的想不开,来个佳人悬梁。自己的罪过那就大了。
做了几下后世的广播体操,身子活动的差不多了。脱下鞋来提在手中,转身靠近窗户,警惕的盯着赵小雅别做傻事。
突然,刘三现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影背靠在窗与院墙的一角,疑惑的顺着望去。
“吧嗒——”手上的棉鞋掉在了地上,刘三整个人如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张大嘴巴,睁大眼睛,怔怔的望着那渐渐走进的人影,眼中透着羞愧、震惊、心虚。
“三哥——”温柔的叫唤声传来,那人影身段窈窕,美丽娇娆,俏眸含泪,不是小红又是谁?她鬓角散乱,依旧残留着昨夜的露珠,刘三显然明白,这丫头在外面呆了一夜——
“丫头——”刘三如鲠在喉,紧走几步握住小红的手,喃呢道:“你——我——”几乎无法正常呼吸,看到小红冻得俏脸白,内心顿时恐慌不已,愧疚万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妮子怎么这么傻?
小红摇了摇头,看出刘三心中的愧疚,紧抿着嘴唇道:“三哥,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只要心中还有我。我就很高兴了,只是小姐她——”
“傻丫头——”刘三感激的一把搂过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却五味俱全。
“啊——三哥小心!”突然,顺若绵羊的小红在怀里突然挣扎着尖叫一声出声示警,猛的一下脱离刘三的怀抱。
“怎么了?”刘三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看去。
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影,双手紧握着一条顶门的木杠,照着自己的脑袋直直的抡来。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再想躲避却已经晚了。
砰——
重重的一下,不偏不倚的敲在他的左脑壳上。
噗通一声,刘三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后脑似是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接着浑身眼里金星乱冒,一阵无力天旋地转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到刘三脑后的鲜血湍湍流出,小红经过刹那间的震惊,终于回过神来,疯一般的抱住刘三,双手无助的摁住他头上的伤口,出不似人声的惨呼:“三哥……”鲜血,殷红的流过她手指的缝隙,缓缓的滴落到地上……
22:一棍开窍
行凶的人影丝散乱两眼无神,正是被刘三欺负了的赵小雅,看到刘三被自己打的头破血流,顿时吓得哇一声哭出声来,手足无措的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去请大夫。”
当啷一声,木棍从手中滑落,转身疯狂的跑出了院门。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赵小雅却大变模样,污浊不堪的全身尘土,一路上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一双鞋子都跑没了,脚上鲜血淋漓,一路上遗留的鲜红色,步步触目惊心,哪还有半点冷面玉女的样子。得到消息的苏文来了,就连康影也得到了消息赶往这里。
小红双眼呆滞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刘三,傻了般不吃不喝。已经是第二天了。刘三还是昏迷不醒。小小的院落里死一般的寂静。小翠和赵水轮流着留在这里伺候着,苦口婆心的劝说小红吃点东西,可小红依旧不为所动,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失了魂一样的守着刘三,任谁说也不听。
苏文把临淄郡最好的大夫请来常驻这个小院,专门伺候刘三。怡红院的大家,现在的红倌佳人纳兰也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干耗的陪着他。就连郡守大人也破天荒的来了一趟,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一个小小的酒楼小厮居然能让郡守大人牵挂,也引起了无数的猜测。
昏迷中的刘三,一会儿喊着小红,一会儿却嘟囔着对赵小雅赔礼。惹得众人齐齐的抹眼泪。自从伤了刘三,赵小雅心中有愧,几次想登门,却被苏文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赵小雅和小红这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的俩人,也形同陌路。
“嫂子,你先喝点吧……”赵水端着一碗稀粥,面色沉痛的对小红道。
小红轻轻的摇了摇头,神情的望着刘三。似是观赏一件稀世珍宝,无神的俏眸中透着无尽的伤痛。
此时的刘三,却是另一番景象。脑海中多了一个莫名的灵魂,一个黄色和绿色的闪点。
“你是谁?”脑海中响起刘三的声音,正是从那个绿色闪点中出的。
“哈哈哈,好笑啊,你占用了我的躯体,居然问我是谁?”那个黄色的闪点犀利的道。
“你是真刘三?”
“你说呢?要不是我走火入魔,哪能轮着你来夺舍?你又是谁?”
“啊哈,还真是你呀。我叫王宝来,认识一下——”
“我叫刘三——”那声音低沉的道。
“这不是废话吗?”刘三不悦的道:“把你的来路讲讲!”
“好吧,反正我就要魂飞魄散了。要不是这次大脑受创,我还真被你压制的出不来呢。也算是缘分。”
“去,还有以后?这幅躯体受了重创,加上我三魂中丢了命魂,还怎么还阳?”
“放心,你还死不了。我还有事情拜托你呢。你的灵魂只是丢了一魂,而我却丢了两魂四魄,只残存着命魂正好成全你。我也放心的去冥界了。”
“喂,你想干什么?无功不受禄,谁知道你玩的什么阴谋,我承受不起。还是早死早托生的好。”
“呸!你就这点出息,我这命魂比你原先的强大多了。虽然这几个月被你压制着无法活动,可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尽收眼底。想当初我可是千杯不醉武功强。看看你那熊样,一杯酒让你不分南北,差点居然让个臭娘们杀了。”那黄色闪点声音洪亮无比,似是十分不屑。
“靠,你丫的监视我——”绿色闪点像是被人揭穿了皇帝的新装,**裸的呈现在别人面前,几乎要暴走了。
“好了。别闹了。算我怕你。”脑海中的黄色闪点躲开绿色闪点的攻击。
绿色闪点逮了几次都被黄色闪点轻易的躲过,无奈的悻悻道:“有话快说,没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干。”
“放心,绝对是天大的好处,只要做成了,美女江山任君取舍,而且有很大的把握实现你那龌龊的愿望——”那黄色的闪点声音充满致命的诱惑。
“说来听听。”绿色闪点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这还得从二十三年前说起……”
日暮时分。
已经是第三天了,刘三终于有了点好转的迹象,僵硬冰凉的身躯开始缓缓转暖。脑壳上的伤疤也渐渐愈合,可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灌点稀粥。几天来,小红毫不避嫌的为刘三擦洗全身,按摩脊背手脚。熬得双眼布满了血丝,髻散乱,身体透支到了极限,要不是心中执着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累垮了。
屋里静悄悄,落针可闻,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小红——”
“嗯——”蜷缩在床前的小红一激灵。看着那张渐渐红润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凑上前去靠近刘三的耳朵,沙哑接口道:“三哥,我在。”她知道,这已经是刘三今天第四十五次说胡话了。每次都让她接话,刘三才能继续安稳的昏睡,要是她一不答话,昏迷中的刘三马上开始烦躁暴戾不安。
“委屈你了——”刘三罕见的说出了第二次话,与此同时。那紧闭三天的双眼艰难的睁开来,无限怜悯疼爱的盯着小红,似是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心中的感激。
哇——
看到刘三醒来,小红呆滞片刻,猛的一下扑入刘三的怀里,大声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三天来的担忧与害怕。刘三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美人恩重。夫复何求?艰难的伸手抱住小红,虎目中泪光闪动,原先玩世不恭的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昂扬斗志,双眼犀利的盯着屋顶心中默念:“一路走好,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
庭院里烧水做饭的赵水和小翠,听到小红的哭声,心中咯噔一声,拔腿就往屋里跑。映入眼帘是二人相拥而泣的场面。机灵的小翠朝赵水奴了奴嘴,二人缓缓退了出去。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大哥大嫂,尽情的宣泄吧,赵水心中默默的念叨,低声对小翠道:“小翠姐姐你先在这里照应着,我去给苏少爷和纳兰小姐及康二小姐报信。”
“嗯,去吧,”小翠瞅着小红放肆的偎依在刘三怀里哭的死去活来,,心底竟然有些丝丝嫉妒起来……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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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冷面娇娃
看到急匆匆赶来的众人一脸的仆仆风尘,刘三斜依在床上,慵懒的笑笑道:“看来我刘三的面子不小啊,大伙儿都来了。嘿,尤其是mm比较多,难道我刘三这么有女人缘?”
众人满脸凝重的神色被他一句话逗乐了。小红羞涩的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在刘三腋窝挠了一下,嗔怪道:“都伤成这样,还色心不改!”
刘三老脸一整,爱怜的抓住小红的柔夷,一本正经的道:“娘子这句话就不对了。食色性也,况且圣人又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吾等七尺男人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也不能忘记了圣人的教导啊?”
守着这么多人,小红乍一听被他称为娘子,心头甜蜜万分,略显青涩的小脸上浮起朵朵红云,显得更加娇艳动人了。
“大哥哥好不知羞,”康影抗议的站起来:“一醒来就嘴皮子不老实,小红姐姐还不管管!”说完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往小红瞄来。小红早就被刘三调教的浑身酥软,又加上这几天确实劳累过度。哪还有力气去管理这个色胆包天的郎君,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装傻充愣起来。
咳咳!刘三干咳一声,“小丫头,这么快就让大哥哥有妻管严,真是该打,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
“我才不信呢,小心我小红姐姐不嫁你!”扑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康影撅着小嘴反驳。
“别胡搅蛮缠了,大哥哥投降了。”刘三对这个小萝莉实在是头疼的紧,急忙转开话题道:“你姐姐还好吧?”
“我姐姐?”康影歪着小脑袋道:“自从一月前就奉我父亲之命游历江湖去了。”
唉,刘三轻轻一叹,这么明显的借口他怎么能看不出来,以前知不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绝对不会撒手不管。虽然她对自己有过伤害,但毕竟是误会。于是和蔼的对康影道:“你喜欢你姐姐回来吗?”
康影一下子雀跃起来:“好呀,好呀,在府里没有人和我玩,好无聊噢!”转而又垂头丧气的道:“父亲大人的命令她不敢不听,你也没有办法的。”
刘三笑笑不答,看到疑惑的众人,他双手互拍,啪啪两声。
嗖——众人眼前一花。
狭小的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娇小妖娆的人影,打眼望去短袖短裤,一身大红显得干练麻利赤手空拳,精莹无可挑剔的玉脸上一片寒霜,不苟于言笑。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这女人太漂亮了,简直就是谪落凡间的仙子。苏文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大脑中一片空白,娘的,极品呀。他也知道这种人中看不中吃,但还是忍不住了痴呆了。
她那漆黑的双眸缓缓从众人身上扫过,哧——众人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连身边的小红也惊惧的抱紧了刘三。那是一种气势,只有纵横于战场从尸山血海中才能锻炼出来的气势,也是种透体而出的杀气。
那女子自从出现,除了面对刘三之外,其他的人等居然连看没看一眼,神情高傲若斯!
“我以为你会永远逃避下去——”那女子冷冰冰的转过头来,话语不带丝毫的感情。
刘三淡淡的一笑,恢复了从容的神色:“该来的终究要来,不是么?”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眼中诧异一闪而过,“你不是非常抗拒自己的身份吗?被人敲了一杠子倒开窍了!”
“你废话太多了,”刘三微眯着眼,以只有那红衣女子听得到的声音道:“把康宁放了吧,我知道是你做的!”
“嗯——”那女子眉毛一挑,但看到刘三那似笑非笑的双眼,无奈的道:“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刘三淡淡的一笑,接着又补充道:“还有赵小雅,不要为难她——”
“是——”
“下去吧——”刘三挥挥手。
嗖——
那红衣女子蛮腰一扭,同样的众人眼前一花,那女子又不见了。仿佛从没有来过一般。
众人像是被点了穴道般傻傻的望着空荡荡的地儿,只有天真烂漫的小康影好奇的盯着刘三道:“大哥哥,不会又是一位嫂子吧?”
话一出口,连怀里的小红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倾听着。
刘三罕见的老脸一红,搂着小红的胳膊下意识的紧了紧。马上又大言不惭的道:“人帅了,人缘就好,没办法,克制,我一定会克制!”
众人狂倒~!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厚的。
“呸~!”康影小脸一红,葱白的玉指在小腮上一刮,“真不知羞,看你精神儿越来越足了。我走啦!”说完俏皮的朝小红吐吐舌头,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门。身后的一干家奴朝众人抱歉的笑笑,连忙屁颠颠的跟上。
刘三苦笑摇头,倒是想起了怀里康影送自己的玉佩,对这个丫头的好感越来越重了。看到康影招呼着自己的下人离开,刘三这才转过目光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既然让她出现,就代表我相信各位,希望各位不要让我失望!”
众人急忙点头应是,苏文道:“既然三哥这么相信兄弟,以后兄弟就跟着你混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刀山火海绝对不皱下眉头。”他之所以这么表态,是深知刘三的来历,虽然其中的内情不太了解。但老爹对自己的千叮万嘱,那绝对错不了。
“哦?”刘三不置可否的淡淡一声:“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就是个黑社会头子?”
“黑社会?”苏文有些吃不透这个新鲜词汇。
“就是绿林好汉。”刘三看到苏文吃瘪,嘿嘿一笑。
“哈哈哈——”苏文爽朗的一笑,胖胖的胸脯一挺,有些许傲气的道:“东城最大的飞鹰会就是小弟的。”
24:磨刀霍霍
刘三心中大喜,马上想起那个破灭的灵魂给自己讲述的一切。心道原来如此,笑道:“那西城的落日帮呢?”
苏文一听,马上有些许丧气,“那是郡丞长子魏书韵的,还不是有孙宝利在后面撑腰,加上叶成威在身后煽风点火。要不小弟早就把他们灭了。”
刘三淡然的笑笑道:“是啊,飞鹰会和落日帮成立几十年,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帮主,这些年来谁也奈何不了谁,分别控制了东西城的茶市、盐市,还渗透于各个赌场、青楼。那可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了。我一直不知道幕后的主事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嘿嘿,苏文有些许得意。但很快躬身道:“从今以后飞鹰会就唯三哥马是瞻了。”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刘三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文,声音马上变了。
犹如利剑般的目光几乎要穿透苏文的心灵,他只觉得遍体生寒,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恭敬的道:“我知道三哥是大人物。跟着三哥绝对会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刘三讶然的望着他,心道这小子果然不是盖得,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来历,若有所思的道:“大人物吗,现在还算不上,不过你小子居然这个时候就早早的开始站队,我倒有些佩服你。”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所以对苏文的如此表白,刘三心中也是很感激的。
小翠、小红、赵水都是一脸的震惊。今天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平时看到不学无术的苏文,大大咧咧的就像个白痴,没想到猪头一般的人物居然上飞鹰会的大哥大。那笑面虎魏书韵居然是落日帮的头子。而平时嘻嘻哈哈的三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郡守的独子服服帖帖。
“我们先回福记,三哥有什么吩咐,再去唤我们就是了——”赵水急忙躬身说话,他知道,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知道的事情就越多。但是人,知道的事情越多了,就死的越快。早早的出声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嗯,”刘三点点头道:“你和小翠都先回吧,替我问候下赵小雅,就说我刘三并不怪她,让她也不用内疚。”
“是三哥。”小翠纳闷三哥居然就开始叫东家的名讳,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幸亏赵水见机的快,急忙拉着她退了出去。
看到二人离开的背影,苏文若有所思的挥了挥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道:“三哥,要不要小弟去——”
“三哥!”小红张大了嘴巴,望着刘三的目光充满祈求。
“没事。”刘三安慰了小红几句。对苏文道:“这些事不足挂齿,让别人知道也好。我的来历恐怕全临淄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开始打听了吧?”
“嗯,”苏文倒不否认。
“现在当前任务,就是统一临淄郡的帮会。这事要抓紧办。得找个由头才行。”刘三若有所思的道。
“是,三哥。”苏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知道刘三的背景后,反而有些憧憬了。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一品斋位于怜花路南侧,距福记仅一步之遥。亦是临淄郡黄金繁华地段,是在一年前刚刚建立的。也是落日帮在东城硬生生的插入的一根刺,由于小王爷赵成威的庇护,一品斋也是风生水起。四层高的酒楼为砖石结构,由于后院数亩的庭院式庄院,显得博大宏伟大气磅礴。尤其是正门一边一尊鎏金麒麟,更显得气派非凡,一层为敞开式大厅,为一般凡夫俗子就食之处,二层为商贾巨富之流,而三层却是为达官贵人所准备的娱乐用餐于一体的包间包房。最后的四层楼,据说连苏文自己都没上去过。
明明知道这是落日帮的桥头堡,悍然的对飞鹰会的公然挑衅,苏文也是无可奈何,碍于小王爷的面子,还勉强与之虚与委蛇掺和了半成的股份。
当刘三来到这里后,一切变了样子。苏文借坡下驴,顺势辞了一品斋东家,和福记打成一片。近月来,居然压的一品斋抬不起头来。落日帮不甘心于失败,宁可天天赔钱,也要守住一品斋这根*插入东城的大旗。
一品斋四层。
走廊内每个门口都站立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地面上铺的是从西域购来的贵重纯驼羊毛地毯,墙上挂着出自名师之家的各种书画字帖,错落有致的点缀着几盏明亮的油灯,鎏金颜色,更显得价值不菲。整个四层,仿若帝王的皇宫般奢华尊贵。这层共四个房间,分别以日月水火为名。
就在这日字间里,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三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那三人分别是赵成威、孙宝利和魏书韵。站着的那个,身材肥硕,肥头大耳阔嘴稀髯,双手恭敬的捧着一套名贵的丝绸长衫。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出自江南郡毛家的手笔,每年低于一百套制作的数量更把这种长衫炒到了天价,这个人正是一品斋的东家朱宏伟。
那朱宏伟一脸谄笑,哈腰道:“小王爷,您让我弄的衣服小的弄来了。您穿穿看合适不?”
赵成威淡淡的挥挥手,道:“先放一边把。我问你这个月一品斋的收入怎么样?”
“小王爷。”朱宏伟一脸为难的看了孙宝利一眼,才恭敬的道:“又下降了三成。日子实在是难熬。”
赵成威哼了一声,摸着光滑滑的下巴,转头对孙宝利道:“宝利啊,老这么下去可不成啊,我们一品斋当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福记逼迫的加入我们的阵营,现在你看看吧,反而弄巧成拙快要被福记挤垮了。”
“小王爷。”孙宝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恭敬的回答道:“主要是苏文那家伙在里面掺和,还有就是那个叫刘三的有些小手段,这才导致我们一品斋的失利。这事我已经和书韵商量了,抽个机会让落日帮出面,废了刘三那小子,尽快把事情处理妥当。”
一旁的魏书韵却并不答话,显然对孙宝利的馊主意不赞成。
给读者的话:
刚刚在评论区看到有读者让笑脸留群,所以笑脸在这里公布下:第一个进群的当管理。托管全群。
25:拉拢试探
啪——
赵成威把手中的折扇一合,恼怒的指着孙宝利骂道:“你小子有点脑子好不好?怎么天天知道打打杀杀,你知道那刘三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不就是个穷小厮吗?”孙宝利被赵成威骂的一愣一愣的。
“哼——”赵成威冷声道:“要真是一小厮,早在一月前我就把他捏死了。还用着他蹦跶了一个多月?”
“难道刘三还有背景?那可得小心了,小的认为这种人物应该以笼络为上,”一旁的朱宏伟老谋深算的道。
“不错。”赵成威罕见的对朱宏伟赞同,喜得他骨头都轻了几两,急忙哈腰献媚道:“小的拙见。”
赵成威直接无视朱宏伟的拍马屁,毫不客气的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出去本小王有事相商。”
“是是。”朱宏伟急忙点头,轻手轻脚的放下丝绸长衫,猫着腰走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看到再无他人,赵成威才出声道:“据本小王的密探回报,刘三这个人不简单哪,好像是上边的人,据说和本小王也有点血缘。”
“什么?”魏书韵和孙宝利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厮有这么深厚的背景。竟然和小王爷也有血缘,那不是皇家血脉吗?
魏书韵压下心头的震撼,沉思半晌道:“小王爷,现在我听说福记的东家不知何事打伤了刘三,我看要运用两手来处理下比较妥当。”
“哦,我也听说了,这个文章要大做啊,说不定对我们很有利,你先说说看,”赵成威笑道。
“因为现在是赵小雅和刘三的冷淡期,我们先派西城的钱二虎过来去福记先给赵小雅那贱人一个下马威。先看看刘三的态度,若刘三不管不问的话,我们再加以笼络他也不迟。否则恐怕我们要碰一鼻子灰了。”
“好吧。这事明天就办,我一早约上苏文去郊区打猎踏青,先把他拖住。其余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行。一定要派可靠的人去,别漏了马脚。”赵成威叮嘱道。
“省的,”魏书韵急忙点头,“钱二虎的落日帮近来入帮了几个生面孔,个个身手都不错。”
赵成威满意的点点头,淡淡的道:“书韵办事我放心,记住福记一定要垮,否则一品斋一旦在东城无立锥之地,打压飞鹰会的计划就会泡汤,这会关系到临淄郡归属的大事。你们可不能马虎哪。”
“是,小王爷。”孙宝利表态,继而愤愤的道:“要不是赵小雅那臭娘们有康宁在后面撑腰,我们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是啊,但是我们得照顾郡尉大人的感受,只要我们下边小打小闹的适可而止,他也不会过于为难。”赵成威话语中透着对郡尉大人的忌惮,谁让人家掌握着兵权呢。叹了口气,顺手端起桌上的香茶,抿了一口对转变话题,对孙宝利道:“怡红院的老鸨子接触的怎么样了?”
“禀小王爷,那老鸨子周花倒是好搞定,只是纳兰那妞儿就一清倌,当初签订卖身契的时候就说明了卖艺不卖身,您托我送的那些个珠宝饰也全部都让她给退了回来。这事我看还得用强。”
“用强嘛——”赵成威舔了一下嘴唇,阴阴的道:“本小王有的是办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看来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婊子而已。”
福记。
刘三一把合上魏书韵差人送来的帖子,递给小红道:“快来看看,这个魏书韵好大的手笔,嘿,这个人还真舍得下本钱!”
“怎么了?”小红疑惑的接过帖子,仔细的看了起来。她当初在江南郡的时候,跟随着赵小雅,也识得字。只扫了一眼就倒吸了口凉气。只见上面写道:
闻刘兄才高三斗,某不才书韵神交久矣,闻刘兄身体有恙,特备薄礼献上,书韵西城野郊有庄园一座现赠与刘兄。计薄地三百亩、仆役百人、护院三十六人、丫鬟二十九人,望刘兄切莫推辞。愚弟魏书韵敬上。
后面附着庄园交割的账单和字据。
“这得多少钱啊?”小红涨的满脸通红,“三哥,你答应了?”
“呵呵,小丫头。”刘三用指头刮了下小红的鼻子,笑道:“我这么没定力啊?你也太瞧不起你老公了。虽说这庄园至少值三万两银子,但我还没放在眼里。”
小红羞涩的一笑,嗔道:“坏蛋,就你欺负我。”
刘三哈哈一笑,揽过小红抱在怀里香了一口,嘻嘻道:“成啊,要是你不愿意,天天让你欺负我也行。”
听到这话儿,小红心里甜滋滋的,柔弱无骨的小手调皮的在刘三胸前划着圈儿,关心的道:“三哥,伤口还疼吗?”
“疼呀,没看到我正在转移视线么!”刘三舔着小红那圆润的耳珠,辛勤的耕耘着。
“坏蛋,痒呵——”小红娇躯轻轻颤抖,忍不住开口求饶起来。
刘三邪笑着按上那柔软的凸起,骚骚道:“晚上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小红一听,俏脸愈娇艳欲滴,红着脸啐了他一口,“羞不羞呀相公,晚上给家准备皮鞭蜡烛!”
“哇~!”刘三夸张的大叫:“s*m?我喜欢!”
“喜欢你个头!”小红溺爱的抚摸着刘三的满头黑,十分享受着相公给自己带来的按摩快乐。
“小乖乖,叫你不听话~!”刘三手上加重了力道,语声却变得一本正经:“或许娘子喜欢我小头多一点!”
二人嬉戏了一阵,突然叩门声传来。小红借机逃离魔掌,小跑着出去开门。
由于这几天刘三伤口渐渐好转,赵水和小翠等人也回转了福记,毕竟那里的活儿还很多,这几天生意愈兴旺了。又加上赵小雅和刘三闹了这一出,刘三也不好意思仓促的去见她,而小红却坚决不再去福记了。温暖的四合院就刘三和小红俩人,倒也清静。
眨眼功夫,小红领着一个身材粗狂高大,孔武有力的红脸大汉进了屋门。那大汉身穿丝质绸缎,腰缠大红丝布头戴软帽,走道虎虎生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豪奴。
“刘公子,小的叫康武,奉我家郡尉大人之命前来拜见公子。”那大汉恭恭敬敬的朝刘三一弯腰。
26:洗具杯具
“哦,原来是康大哥,快请坐。红妹上茶。”刘三点点头,朝小红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红知道家中里里外外就俩人,明白刘三的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笑嘻嘻的去沏茶了。
“刘公子折杀小的了,小的只是个传话的。”那大汉涨红了脸,急忙推辞,似是手足无措一般极为不适应。看到刘三如平辈之交的对待自己。心中暖烘烘的。
刘三呵呵一笑,拉着康武的手亲切的道:“康大哥不用如此拘束,我就一小厮。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不知道康大哥前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刘三一问,康武马上恭敬的自怀里掏出一封信件,弯腰双手递给刘三,“这是我家郡尉大人派小的给刘公子的礼物,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这是干什么?”端着茶杯出来的小红诧异的望着康武,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朝三哥送起礼来了。
“郡尉大人感谢刘公子不计前嫌,放了大小姐。所以大人派小的来给公子送这薄礼。”康武瓮声瓮气的道。
“哦?”刘三嘴角微微翘起,看也不看信件里的内容,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礼物还请带回去吧,郡尉大人的心意刘三心领了就是。”
“公子,”康武往前跨了一步,唰的一声自腰间抽出一条匕,抵在颈项间坚定的道:“公子若是不收,代表康武无能,没有完成我家大人交代的任务,康武也无颜回府,只有血溅三尺自裁在公子面前了。”
“你这是干什么?”刘三吃了一惊,急忙抓住康武的手腕。各式各样的送礼手段千千万,第一次见有以命相逼着人收礼的呢。转头与小红对视了一眼,满脸苦笑的道:“好吧我收下。”
“谢谢公子——”康武满脸感激,收起匕转头大喝一声,“都进来。”话音刚落。呼啦啦闪进一群人,有俏丽的丫鬟,身强力壮的家丁护院,还有厨师、马夫等等,后面还源源不断的进来,直到进不来了为止,居然连院子里也塞满了。只是这些家丁颇有规矩,人多而不乱,只听见刷刷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
“这是送给我的?”刘三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要自己老命吗,自己和小红还养活不起,哪里来的钱供下人们使用。
“刘公子——”康武大声道:“我家大人在东城三十里处送给公子一处约百亩的庄园,骏马三十匹,耕牛五十头,佃户四十户,护院三十人,厨师四名,马夫六名,丫鬟十人,白银五千两,请公子查验。另外还有刘公子和小红姑娘的卖身契,我家大人都给赎了回来。”
天——这个郡尉大人出手还真是大方,刘三看着一群人,头都大了,从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倒有些手忙脚乱,还别说,郡尉大人倒是细心,知道把我们的卖身契赎回来。“郡尉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刘三在这里谢过,等一切稳定,刘三定会亲自登门致谢。”
“不敢,”康武一作揖道:“小的带来了五辆马车,负责公子搬家的事情。今天就是黄道吉日,公子是不是搬过去?”
我日哦,连马车都来了,刘三苦笑的点头道:“好吧,搬、咱这就搬。”
康家郡尉大人赠送给刘三的庄园,居于东城三十里的望明村,紧挨着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名叫棋盘山,棋盘山高三百米,其实就是一小土包。隔着郡尉大人的骠骑营地只有十里之遥。
收拾完毕,装了三个大车,倒是空着两辆整好用来拉丫鬟家丁护院之类的仆人。
“三哥,三哥。”刘三等人刚要启程,远远的看着赵水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来。
刘三诧异的从车上跳下来,问道:“什么事情着急火燎的?”
“三哥,”赵水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刘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汪汪,也顾不得问刘三为什么要搬家,急急道:“一伙凶神恶煞的歹徒欺负大小姐,正准备砸酒楼呢,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竟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来了。”刘三一听马上像被刨了祖坟一样一蹦三尺,自从和那残缺不全的命魂融合之后,自己多少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艺高人胆大,也不用婉转着处理问题,一切都靠拳头说话。虽然赵小雅对自己有过伤害,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哪能让她受得半点委屈。
转头对一旁犹豫的小红道:“小红你先随着康大哥搬家,我处理完了事情马上就赶回去。”小红还要说话,但看到刘三那坚决的眼神,默默的替他抹平了衣服的皱角,柔声道:“嗯,那我先走了,三哥要小心。”
“刘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有这等歹人,我随你去看看。”康武紧握双拳瓮声道。
“也好!”刘三点点头,看到康武也是个练家子,于是答应了康武的请求,随手牵过两匹骏马,随着赵水往福记奔去。
“苏文少爷呢?他没有在福记吗?”刘三有些纳闷,平时苏文都是在福记蹲着的。今天倒是奇怪。
“听说是被小王爷请去出城踏青了。”赵水郁闷的回答。赵水一说,刘三心中暗暗有了计较,这里面肯定有道道啊。
小红看着刘三等人渐渐走远,贝齿轻轻咬了咬香唇上了马车。一走一回头的顺着官道朝远处慢慢驶去。
刘三所住的四合院与福记就是隔着三条街,须臾的功夫,三人就来到酒楼。远远的听见里面骚乱不堪。外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群和被赶下来的食客。
刘三阴沉着脸拨拉开围观的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就踏入大厅,看到满地的狼籍和碎碗瓦瓷,一干伙计个个脸上也都带着伤,柜台里面的赵小雅一脸倔强,杏眼圆睁,嘴角沁出丝丝血迹。刘三一看雅儿受伤顿时怒火冲天,妈的,竟然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上捣乱,小爷不揍的你们尿频尿急尿潴留,丫的老子就跟你们姓,随手拾起脚下的一条断凳子腿朝着一个还在打砸的家伙胳膊抡去。
27:满地找牙
咔嚓——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那家伙在毫无防备之下顿时嗷嚎着滚在地上,抱着胳膊哭爹喊娘。这家伙的哭喊立马引来了其他人们的注意,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马上围了上来。
“妈的,小子竟然伤我们的人,兄弟们给我废了他!”一个身材魁梧脸有刀疤的汉子疯狂的叫嚣着,挥舞着手上的短刀就想扑过来。
“刘公子,这仗交给我。”康武一挺胸脯大步跨出去,舌绽春雷:“光天化日之下打砸酒楼,并且私自携带刀具,已是充军的重罪,快快束手就擒!”
“就擒你老母——”那大汉平时横惯了,哪里把康武放在眼里,一抡膀子,短刀唰的朝他劈过来。康武右脚画了个圈,撇身闪过,左手平举一个干净的小擒拿攥住那汉子握刀的手腕轻轻往前一带,抬起右膝盖狠狠朝着他的胸膛顶去。
噗嗤——当啷,
那汉子哎哟一声,顿时成了虾米满嘴鲜血狂喷出来,短刀也掉到了地上,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不住的打颤一时间涕泪交流。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歹徒,一招之间就被康武收拾的老老实实。旁边的几个歹徒顿时傻眼了,这架还有法打吗?看这大个的身手,分明是个练家子。一时间踌躇着居然不敢上来了。
康武冷哼一声,得理不饶人,一脚踩住那人的胸膛瓮声瓮气的问刘三:“刘公子,这人咋处理呢?”刘三很满意康武的处理方式,冷声道:“砸断双腿扔出去。”
“好——”康武答应一声,抬起右脚,重重朝着那人的小腿骨踩去。咔嚓咔嚓两声,刚才还蹬的很欢的双腿顿时和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啊——那汉子痛呼一声双眼一翻,立马痛晕了过去。
“张六子,”一个歹徒顿时急眼了,怒吼着想扑上来,却被旁边的同伙一把拉住,“朋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你太狠了吧!”一个看似是领头的大汉冷冷的道。
“谁和你是朋友?砸我的酒楼,就是我的敌人。没把你们送官算便宜你们了。”刘三冷哼一声。
“兄弟们,咱们和他拼了——”那大汉见说软话没有效果,立马变得穷凶极恶,一副拼命的架势。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人一旦拼命起来,往往会多挥好几成的实力。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刘三。刘三早已恨极了这伙打砸的家伙,出手毫不留情。五六条大汉顷刻间被刘三和康武揍得满地找牙,一个个哀嚎着爬不起来,个个哭爹喊娘的求饶,这伙东西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土匪和山贼,分明是街上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刘三握着一条马凳,咄咄逼人的问着那个领头的地痞。
“哼——”那地痞倒是硬气,梗着脖子别到一边,断了双腿满脸的冷汗居然没晕过去,上下牙对碰着出咯咯的声响,愣是不回答刘三的问题。
“有骨气啊,”刘三冷笑着道:“但我的耐性是有限地,”说完把马凳狠狠的砸落,随着咔嚓一声,那汉子的左胳膊也粉碎了。
刘三皮笑肉不笑的折磨着那地痞。一旁的康武倒是面色平静,似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赵水和王掌柜等人就傻眼了,没想到三哥起火来,居然这么牛x。其他的伙计一看这些地痞们全都躺了一地,顿时来了精神,个个凑上前来挽袖子伸胳膊跃跃欲试。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那是人人都爱干的。
赵小雅看到刘三到来,知道事情有了转机,略一碰触刘三射来关心的目光,急忙别过头去,心中也说不清什么滋味,下意识的急急的躲到了二楼。
刘三苦笑一声,重拾起心情再看向那大汉。因为胳膊碎了,那大汉的神经痛楚到了极限,脖颈上扬了几下,就像犯了羊癫疯一样抽搐几下痛昏了过去。
晕了就没事了?刘三冷笑一声,吩咐道:“用冷水把他泼醒。”早有侍候的伙计提来整木桶的冷水,毫不客气的泼在那汉子的脸上。
那大汉悠悠转醒,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昏过去眼不见为净,没想到这个恶魔又把自己弄醒了,看到那张渗人的脸,打心底里就拔凉拔凉的。
“我说——”他终于熬不住了,“我们是西城落日帮的,我叫李维良,是帮主钱二虎吩咐我们过来的。”
“落日帮——”刘三咀嚼着话的意思,摸着下巴自语:“原来那家伙这么沉不住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时候,突然蹬蹬蹬——几声利索的脚步声传来,约十几个黑衣黑裤的大汉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跑进了,略一打量四周。紧跑几步来到刘三面前。一个打头的汉子急忙躬下身来道:“小的飞鹰会郑龙拜见公子。”
“哦,”刘三抬头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郑龙,又瞅了瞅他胸前的飞鹰标志,淡淡的道:“还不错,刚好赶上给他们收尸,苏文养了一帮好弟兄哪!”
“小的来迟,请公子恕罪!”那郑龙也确实是一条汉子,听出了刘三语气中的不满,知道今天来的确实晚了,幸好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否则百死莫恕。略一咬牙单膝跪地,刷的一声从薄底快靴中抽出一把锐利的匕,狠狠的扎在左胳膊上,鲜血汹涌而出硬是没吭一声。
刘三冷眼看着郑龙的表演,倒是对这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很欣赏,略一点头道:“把他们都丢出去。让大伙儿看看,我福记并不是好惹的。”
“是。”郑龙双手抱拳,也不顾左臂的伤口,转身吩咐着带来的飞鹰会一干人等,抬着那些倒霉的地痞挨个儿丢到大街上。
28:酸甜苦辣
处理完这一切,刘三快步走到二楼,他知道平时赵小雅就在拐弯的第二间房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小雅一个妇道人家肯定心里怕的要命,自己不出面安抚一下,估计良心上也过不去,毕竟这一切麻烦都是自己带来的。
“雅儿——”刘三轻扣房门。
“今天妾身感谢刘公子相助之恩,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刘公子请回吧,改天妾身亲自登门拜谢!”幽怨的语气自房间内传出,略带颤抖。可见声音的主人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赵小雅婉转的拒绝,刘三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再叙儿女情长。福记打伤了人,绝对不能善了。东城的捕快肯定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故意不出面。
“保重,那我改天再来——”刘三犹豫了片刻,抬起的胳臂始终没勇气去拍开那扇门。
赵小雅听着脚步声逐渐慢慢消失,一抹清泪自俏脸滑落,怔怔的望着墙上高挂的‘寂寞寒窗空守寡’那几个字出神,心中却乱作一团。
这难道就是我的命吗?自从先夫去世,多少出类拔萃的风流才子上门提亲,都被自己婉言拒绝,可偏偏自江南遇到这个刘三,一切都大变了模样。难道自己命中就该下嫁一个出身卑贱的下人?这就是当初在洞房夜自己拒绝先夫要求的报应吗?老天,你未免太残忍了吧!
诸天神灵在上,给小女子指条明路吧!虔诚的雅儿郑重的双手合十,朝着祭祀的神像拜了下去……
出了福记。迎面遇到等候着的康武。
“刘公子——”康武迎上来道:“公子是否担心东城的捕快来找福记麻烦?”
刘三诧异的望了康武一眼,心道这个看似鲁莽的家伙倒是心细,自己个人倒是不怕,却怕把雅儿一个弱女子搁在着闹市里,确实放心不下。承认的点点头道:“不错。”
“公子不要担心,刚才小的已经派人打了招呼。这种事情挑明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公子放心吧。”康武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刘三罕有的拍拍康武的肩膀,心道郡尉大人给自己找的这个手下确实心细干练。因为还牵挂着小红等人在望明村的安置情况。刘三吩咐了郑龙等人善后,又叮嘱让苏文打猎回来后去庄园见他。一切处理妥当,打马扬鞭与康武朝望明村而去。
游人缥缈红衣乱,座客从容白日长——
正当刘三和康武赶往望明村时,犀利的报复马上已经开始。
正午时分,温和的阳光撒射着大地,天地之间充斥着飘飘洒洒的柳絮。一匹枣红骏马急的在官道上奔驰,随着骏马的腾跃之间,带起漫天的尘土。马上坐着一红衣红裤武士服的妖娆美女,面罩寒霜,半躬着身子低伏在马背,那修长的美腿紧夹马腹,随着颠簸而起诱人浮想联翩。
希聿聿——
在一处垂柳环绕的高大院落前停下。高奔驰的骏马在主人的拉扯之下,前蹄踏空。扬嘶鸣,尽显雄壮本色。
“什么人?”周围护院的武士瞬间警觉,数个精壮干练的护院马上手按刀柄扬声高喝。那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素手轻按马背,整个身体霎间腾空而起,如苍鹰博兔朝护院们俯冲而去。
“敌袭——”
其中一名武士掏出一只弯牛号角,鼓起腮帮子就要吹响。
嗖嗖嗖——
那女子在半空中双手急抖动,几缕寒光朝武士的面门打去。几声闷哼,那些武士喉部各自插着一枚银光闪闪的牛毛细针,捂着脖颈噗嗤几声扑倒在地上。
六个护院的武士全部解决,那女子才刚刚落地,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看也不看倒地的尸体,那女子重新微一耸肩,金莲在琉璃院墙急点了几下。飞快的跃入院墙之内。
这是一处占地数十亩的私人庄园,里面亭台小榭小桥流水一应俱全,一条活水顺着庄外引入院内,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鱼儿在其中穿梭嬉戏。
那女子微一扫视,似是对如此美景毫无兴趣。认准了后方一处二层的独木小楼迅扑去。不多时,几声惨叫连续传来,还伴随着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待到声音止歇,那精美绝伦的脸庞再次闪现出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衣衫上沾染了些许点点暗红色。
背对着小楼,那女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点燃了丢入楼内。砰——洒满桐油的小楼眨眼间被火舌吞噬。那女子脸上毫无怜悯神色,翻墙而出,纵身跨上枣红色骏马扬鞭渐渐远去。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盏茶时间,一座美轮美奂的庄园便付之一炬。
于此同时,在距离此处庄园十里处,落日帮总舵亦被郑龙率队袭击,损失惨重。
“什么?”啪——
孙宝利怒吼一声,大手一下拍在梨花木制作的方桌上,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望着来送信的落日帮的残众。
29:摇曳血莲
“孙少爷,我们帮主死的好惨,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哇!”一个双膝跪地的伙计满脸鲜血,额头青筋跳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怒斥着飞鹰会的无耻行径。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孙宝利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他只是派人骚扰了下福记,没想到飞鹰会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这种明火持杖的摆明马车,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胸无沟壑的孙宝利倒失去了主张吗,只会高跳着骂娘。
“孙兄先别火,让这个兄弟仔细讲讲事情的经过。”一旁的魏书韵阴沉着脸止住孙宝利的飙。
“我能不火吗?这可是我七八年的心血,一天之内被人杀的干干净净,反正不是你的手下你倒不心疼。”孙宝利悻悻的一屁股坐下。
魏书韵苦笑着摇头,这个孙宝利还真不是一般的草包,眼下小王爷与苏文打猎未归。而郑龙却是飞鹰会的扛把子,现在主要问题是搞清楚谁能指挥的动飞鹰会。摸准了脉搏才能慎重下药。还有就是钱二虎被刺杀的事情,到处疑点重重。钱二虎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标准的江湖一流好手,就是让自己收拾他也得颇费一些力气。谁能这么不声不响的把他解决了?让他一阵踌躇。
“现场没有现什么?”魏书韵和颜悦色的问着跪下的人。看这伙计双眼无神,目光散乱,分明是受到了大刺激。这才用柔和的音调相询。
“在钱帮主的庄园里,全部东西化为灰烬。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只是在断壁残垣处现绘着一支栩栩如生的血莲。”
“血莲?”魏书韵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确定是血莲?”
“小的确定——”
“光兴,备马——”魏书韵脸色难看的吩咐手下的家奴。既然牵扯到血莲,这事情大了。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绝好的借口,必须去现场确认一下。
“怎么了贤弟?”孙宝利惊诧于魏。
魏:“要是真有血莲,那绝对和血莲邪教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还得烦请令尊监狱史大人奏上一本,引来大军全部绞杀,到时候我们来个一刀切,哼哼——”
“着啊,父亲巴不得抓住苏力河的把柄,这次事情若成了,临淄郡绝对是咱们的天下了。”孙宝利大喜,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这可是借助朝廷大军排除异己的好机会。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三月的季节,桃花盛开,百木泛绿,生气盎然。
“三哥,快看,这里好漂亮的景色。”自从搬到了望明村,小红就像出笼的小鸟,整天拉着刘三东瞅西转,看也看不够。
刘三爱怜的笑笑道,一潭秋水凝视着小红,充满专注的神情。小红欣喜的摇着刘三的臂膀,内心泛起阵阵甜蜜,这是在月余前是不可想象的,没想到自己的相公在短短四十余天就获得了这么大的家业。不愁吃喝,作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渴求的呢?远远的又看到那永远不苟言笑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红知道他们有话要谈,知趣的道:“相公,我先回了。”
“嗯——”刘三点点头,对小红这个女主人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穷苦人家出身知道劳作的重要,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么大的一个庄园,一年的收入怎么着也得二三万银子的进项。除却正常缴纳的赋税。养活二三百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女人,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会插手,凡是经手的事情却做得井井有条,这点刘三的确放心。还有一点就是,小红是个比较淳朴善良的女孩子,他不愿意让她掺和在繁缛复杂的勾心斗角中。
永远的红衣红裤,干净利索的武士装束缚的身段凹凸有致。刘三背着身子并没有回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棋盘山,自言自语的道:“早就听她说这山上八角茴香桂皮一类的香料特别出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她移植过去?”
那女子并不答话,只是久久的矗立着。良久,刘三才回过头来,望着她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钱二虎伏诛,断墙血莲已绘就。落日帮被郑龙大折损大半,已然名不其实。”
刘三点点头,长叹一口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打打杀杀这是何苦呢?小月,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那女子原来叫小月,她摇摇头,不带丝毫感情的道:“慈不掌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小月顿了顿又道:“你舅舅说你这事处理的很好。”
“是么?”刘三摸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你明知道康宁是我的表妹,你还敢把她抓起来,你不怕我惩罚你吗?”
小月冷冷的摇摇头,道:“我只保证你的安全,任何攻击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没有近远之分!”看到她那坚决的模样,估计自己让她行刺銮驾她也毫不犹豫,哪怕明知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这也是刘三毫无保留的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为了不暴露和郡尉康惊云的甥舅关系,硬是讹诈了他一处庄园。
“小月。”刘三望着天边悠悠的白云,感叹道:“你说我和雅儿还有可能么?悔不该酒后乱性,现在居然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小月诧异的望了刘三一眼,“婆婆妈妈好像不是你的个性?喜欢一个人抢来就是。”
小月的话语让刘三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真是白纸一张,没经过人情世事的淬炼,谁让自己这个世界的母亲把她教导成这个样子。
30:前世今生
从那残缺的命魂中,刘三了解到,小月是母亲给予自己的护身符。具体事情还要二十四年前说起。那一年的秋天,当今天子驾临江南郡临幸渔家女,那时候天子还是太子,年少轻狂风流成性。没想到却珠胎暗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了一男婴。当时的皇帝扶苏已进暮年,却依旧只有太子一人,并无他出,加上又生性醇厚,不忍太子骨血流落在外,诏令入宫见驾。然而那渔家女虽然穷困潦倒,但是却极有骨气,在得知爱郎为太子之时,毅然婉拒了入宫的封赏,同时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尔欺我诈的环境中,连夜遁走了。
作为一个渔家女,居然明白一如侯门深似海的可怕,在当时来说是极有见地的。后来皇帝驾崩,太子即位,但对渔家女依旧念念不忘,派人深入江湖调查,谁知,一调查更使得事件扑朔迷离起来。
事情的真相是,那渔家女姓田名倩,乃齐国末代君王田建的后人,齐国皇族用尽计谋使得渔家女偶遇皇帝,继而影响大秦国江山。岂料田倩深陷爱河不可自拔,看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在事情将要成功的前夜退缩了,使得事情功败垂成。
不成功便成仁,妇人之仁换来的是扶苏无穷尽的报复,在刘三四岁那年,孔雀山庄血流成河,御林军团团包围七昼夜。屠尽了田姓家族老幼一千余口。故事是老套的,但那是血淋淋的事实。当时任中尉(相当于御林军的头头)的康惊云杀人杀到手软,当入山庄搜出刘三母子时,却再也举不起手中的屠刀,那满脸稚嫩的小孩,分明是皇帝幼年的翻版。一个是太子所爱的女人,另一个是有皇家血脉的后嗣。良心现的康惊云放走了刘三母子,叮嘱二人天涯海角大可去得,只是莫要再回来了。为感其恩,田倩与康惊云拜为兄妹。
得脱大难的田倩心中充满自责,是自己的一时心软使得整个家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教训是血淋淋的,田倩誓要报复,要让自己的儿子依据自己的身份登上九五之尊,回复田齐王朝的盛世。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万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当一个女人执着的要报仇时,散出的能量往往是恐怖的。从刘三八岁开始,便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不断。几乎把刘三训练成了一个杀人机器。伴随着刘三的童年,是血泪般的历史,和刘三一起长大的,还有小月——被田倩调教的没有了人性的女子。
悠悠岁月,转眼十几载。随着皇帝的年龄渐大,几位贵妃诞下数位公主,唯一的男丁还是一个不知谷粟为何物的白痴,皇帝开始后悔起来,继而相信上因果报应,渐渐的迷恋岐黄之术,不再理会朝政,使得大秦国渐渐**黑暗民怨纷纷,一个白痴太子和没有有何两样?才使得三位王爷面对皇位的诱惑纷纷蠢蠢欲动。
多事之秋,民之哀世。时间亦能冲淡一切。当皇宫里的那位垂垂老矣,田倩也芳华不再。十八载海外归来,尘归尘土归土。给刘三唯一的任务,就是稳定朝政还安于民。
就在刘三刚刚踏上江南郡时,赶巧不巧,王宝来的灵魂趁着刘三练功入魔玄关虚弱之时趁虚而入,造就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想起那残缺的命魂给自己的一切资料,刘三唏嘘不已。本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偏偏因为这一具躯壳,使得自己的命运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生变幻无常莫过如此。
现在小月帮自己除了落日帮,嫁祸给了血莲教。这事情,狡猾的魏书韵绝对不会放弃打击自己的机会,他会借诛杀血莲教扫除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因素。
本来临淄郡的血莲教就有抬头的迹象,那是因为叶成威在幕后做崇,估计魏书韵和孙宝利还蒙在鼓里。这事先让他们自己乱一乱,无暇估计自己。反而自己会借机把一品斋彻底从东城拔掉。继而进军西城。
叶成威慢慢品尝着杯中的葡萄酒,脸色阴沉的吓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酒杯,看样子恨不得把这杯子生吞活剥。这酒是西域小国敬献给皇帝的贡品,通体呈琥珀色,号称滴酒滴金。这还是去年皇帝赏赐给安乐王叶然的,也只不过数斤而已。看叶成威的脸色,他根本没有从酒中得到任何快感,反而越喝脸色越难看。
与以前不同的是,孙宝利和魏书韵此时并没有敬佩末座,而是战战兢兢的侍立两侧,二人眼神飘忽不定,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垂头丧气冷汗淋漓。
“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叶成威双眼眯成一条线,慢慢的旋转着酒杯,“落日帮灰飞烟灭,西城的势力一天之内被连根拔除,你们这两个蠢猪居然去找血莲教的麻烦,白养你们这么多年!”
“小王爷——”噗通几声,二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我们办事不利,任凭小王爷惩罚!”
“这次如此失策,本小王应该重重的惩罚你们,但看在监御史大人和郡丞大人的薄面上。每人去惩戒房挨五十鞭子,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叶成威脸色一变。
“谢小王爷——”二人心头大喜磕头如捣蒜,如获大赦,紧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起来,灰溜溜的跟着身后的家丁去惩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