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要开始认真了!
“对啊,你这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张悦悦附和道:“沈叔叔不是也派人在医院看着的吗?还有,你现在也没事,不放心,干嘛不自己去守着?”
李岩摇头道:“我会医术,而且上次那个小护士对我用了药没起作用,我估计地官都早知道,尤其是高老一走,他就一定会动手,医院人多,太不保险!”
通过这几次的暗斗,李岩已经能大概推测出地官做事习惯,这是一个异常谨慎,又敏锐多疑的人,他不会妄作不必要的行为,可一旦认为危险系数提高,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一提起这个,李岩就气的牙痒痒,很委屈的说道:“我真的没给他戴绿帽子,他干嘛一直跟着我?讨厌!”
这将近一个星期,那个不知名的“十大杀手”,一直在他周围徘徊。
更恶心的是,他不但出现的时间从不确定,而且无论李岩用什么方法,他都再没有跟他正面相对过,只是像刚才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那样,时不时散发气息让他感应到。
如果按照他的原计划,他绝对会死守在严伯身边,到时候只要地官敢动,他一定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别忘了,暴力,才李岩最擅长的!
可就因为这个“绿帽子”,他反而不能这么做,否则万一这俩不要脸的家伙一起上门,他恐怕无法周全的保护严伯。
所以说,他实在太讨厌群殴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了,要不然,刚才沈欣雅她们打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还手不是?
“对了,你让严大哥哭假人,那保护严伯伯的,是不是上一次那波人?”张悦悦兴奋的跑过来,抱着李岩的胳膊撒娇道:“大叔,好大叔,你把那个做屎弹的手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好不好?”
李岩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发现在孤阳爆发过一次后,他似乎愈发不能抵抗这种亲密,尤其是想起刚刚手测的感觉,更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个家伙,所以,这次根本来不及召集,不过……”
还不等他说完,张悦悦一把松开他,鄙夷道:“你怎么连未雨绸缪都不懂?真是个笨蛋!”
看着她数落完站起就走,李岩目瞪口呆,这小丫头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也越来越熟练了吧?
“这么说,你留下来是想应对那个杀手?小眼儿,我觉得这样不行,你拿什么去对付地官?不是我小看小波,他那帮混混最多装个样子,来真的一个个准傻,还有,万一那个杀手跟地官联合,突然过去了,你又该怎么办?”
事关大爸死因的真相,和解除她爸的嫌疑,一向以暴力致胜的沈欣雅,也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
李岩笑道:“守着严伯的,是沈叔叔的人,而且,虽然我没有召集手下那帮人,但也运过来一批装备,他们现在就在东面沈叔叔的别墅里!还有,咱们刚才演的那么逼真,他们也有可能都来找我!”
沈欣雅一愣,转而露出欢喜的笑颜,她知道严伯的重要性,李岩能将这样绝不容有失的事情,托付给沈景宏,这足矣证明,他们之间即便有再多的隔阂,但终究还是信任!
“可你这么做,岂不是很危险?”徐霓裳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到时候你的人,再加上沈叔叔的人,不是更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时间不多了!”李岩摇头轻叹,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纠集所有的力量,再亲自全力守护严伯直到苏醒,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越来越怀疑“绿帽子”的到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觐神之路”的临近,所以前来做见证者和观察者。
如果真是这样,拖的时间越久,就会有更多的杀手,甚至非杀手的强者到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他,得到“血王”名号!
而且,李岩可以躲,可以跑,可以反杀,但唯独不能放弃“血王”名号,因为,放弃的方式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就是那什么狗屁“神”定下的规矩,所以,不管李岩愿不愿意玩,都得在“觐神之路”开启之前,尽可能的快点解决手头的事情。
不等她们再问,李岩就直接说道:“好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你们今天就别出去了,有事叫我!”
见沈欣雅一脸恼怒,徐霓裳说道:“小雅,我不是怀疑沈叔叔,我只是认为李岩这样做,万一有意外状况,很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大姐,我不生你的气,我是觉得这混蛋小眼儿,胆子越来越大了!”沈欣雅有些埋怨的说道:“你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看把这个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蛋,给惯成什么样了?”
徐霓裳很无辜的叹了口气,天地良心,她已经尽量在保持冰山女神的冷傲了,可哪知道,李岩居然会这么无赖,从那天晚上后,不但得寸进尺,还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可随后,徐霓裳又没好气道:“你还不是天天给他熬药,还给他端到跟前吗?”
沈欣雅立马哑口无言,她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啊,然后她瞪了一眼偷乐的张悦悦,说道:“你这个小叛徒,是不是都告诉他了?”
见徐霓裳也狐疑看来,张悦悦嘟嘴道:“你们冤枉我,我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说呢,我觉得吧,是不是咱们一下对他这么好,他看出来什么了?”
看着一脸委屈的张悦悦,沈欣雅和徐霓裳也不再怀疑,毕竟,无论是她跟李岩的“恩怨”,还是那捣乱、看热闹的秉性,公平竞争这么好玩的事儿,她怎么可能让李岩知道,那他还不得乐上天啊?
“有可能!”想起李岩那很像待价而沽的德行,沈欣雅不由苦恼道:“这混蛋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聪明?”
徐霓裳轻笑道:“李岩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别人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倒好,情人眼里出傻子!”
沈欣雅没有丝毫不愉,反而抱着她,调笑道:“大姐,现在怎么叫的这么客气?你不是要认他当弟弟吗,直接叫弟弟多亲啊!”
“我知道,我知道!”张悦悦乐道:“坏大叔说了,既然大姐都说长姐如母了,那就得让他吃奶,大姐一定是不想让坏大叔吃,所以现在还不是弟弟!”
徐霓裳连忙捂住她的小嘴,脸色霎时羞红起来,娇嗔道:“你们怎么都知道?是他告诉你们的?”
沈欣雅又好笑,又感动道:“是悦悦在小眼儿房间一直藏着个电脑,大姐,咱不是说好公平竞争的吗,你怎么又想退出了?”
徐霓裳掐了一把嬉笑着张悦悦的小脸,坦然道:“小雅,你还没有发现吗?他是那种一旦认定,就不会再变的人,你们之间,只是因为沈叔叔的隐瞒,现在事情将要水落石出,我何必再影响你们!”
沈欣雅先是欢喜,后又苦恼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都开始想占你便宜了!”
所谓当局者迷,她以前不知道,现在却明白了,如果说,过去李岩对徐霓裳只是欣赏和怜悯,但就因为她的几次推动,现在恐怕也逐渐生出了感情。
最有效的证明就是,一向对女人不说避之莫及,但也很自律,保持距离的李岩,开始主动对徐霓裳动手动脚了,
沈欣雅太了解李岩了,这个有时候会很自恋、闷骚的男人,其实有一颗既传统又傲娇的心,如果他对一个女人无爱,即便那个女人主动勾搭,他也绝对不会碰她。
徐霓裳面显羞涩,随后闪过一抹黯然,抓住沈欣雅的手,认真道:“小雅,你放心,我以后只会把他当弟弟看!”
沈欣雅紧紧反握,却毅然否定道:“不需要,我们让他选!”
张悦悦不满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好公平竞争的,你们怎么老把我扔一边?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要认真了,说不定,不对,是大叔肯定谁也不选你们,最后非得死乞白赖缠着我!哼!”
看着这个因被无视而不满,开始斗志昂扬的小丫头,沈欣雅和徐霓裳:“……”
……
盘坐在敞开的窗户下的李岩,突然睁开眼,他按了一下身旁的手机,站起身,望了一眼将亮未亮的天色,又眺望东面那栋离这里最近的别墅,目中露出强烈的疑惑,喃喃道:“为什么还不来?”
这都已经快凌晨5点,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大亮了,地官就算是个傻子,也绝对不敢大白天在锦天苑里杀人。
这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居民区,说实话,连李岩都不知道,这里都有哪些显赫达贵,但却确定,几乎每一栋都来头不小。
因为整个嘉湖市,除了黄庆荣外,连曾经的霍强等人,都没有在这里拥有一栋别墅,不是没钱,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够资格!
虽然他们从不常住,但他注意到,这一个月陆续过来的最少也有十几家,所以说,如果在深夜,其他别墅中的保镖绝对是不会出来的,只凭锦天苑的保卫力量和沈景宏的人,或许还不能全歼地官的精锐。
但如果天亮了,即便地官的人再精锐,也肯定会来多少死多少,第九区是强大,可这里是华夏,他手下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可以随意挥霍的精锐。
而且只要过了今晚,最多明天下午他就能完全恢复,到时候他就可以有自保之力的救醒严伯,那么,一切真相都将会水落石出!
可是,当感应到那个“绿帽子”,又游离到跟一个小时前相反的方位,向他递来一丝“气机”后再次消失,李岩忍不住骂道:“这王八蛋到底是来干嘛的?”
第136章 一死两活,死的是谁?
“呼!”李岩深吸一口泛凉的微风,压下心中的燥乱,而后又重新盘坐在窗下的地面上,继续吐纳恢复。
因为李岩有种强烈的预感,地官不是怕了,更不是没有察觉到,他一定会来!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将是至关重要的最后时刻!所以,他得做好应对“地老鼠”和“绿帽子”,这两大强敌的准备!
……
锦天苑的东小门处,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车中一个眉头紧蹙的青年,望着那将亮未亮的天色,沉声道:“还没人?”
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人,面容呆板,语调更是无感情道:“是!”
青年眉头更紧了一些,又问道:“那个‘雷王’呢?他到底是不是为了觐神之路过来?”
“找不到!”中年人摇摇头,接着呆板的面目上露出绝对尊崇,语气更是充满了卑微道:“我不敢猜测‘神’的旨意!”
“神?”青年虽然心中很不以为然,但没有说出来,更不敢表露一丝,否则这个奉组织命令过来的得力助手,将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将他击杀。
而且,引他入组织的长者告诫过他,组织绝对会对他的死保持默认,甚至不会中年人做出任何的惩罚,从这样的能量上来看,中年人称那位是“神”,也不算太盲从无知?
青年摇摇头,继续说道:“如果雷王不是奉神谕过来,而是受李岩驱使,你有没有把握对付他们两个?”
中年人很平静的说道:“我没有跟雷王交过手,所以,我不能保证可以杀死他,但最多也就是平手!”
听出中年人对李岩的无视,青年疑声道:“李岩不是血王吗?同样位列十大杀手,真的相差这么多?”
“血王?只是新晋而已!”中年人蔑笑一声,转而又换上那副虔诚、狂热的表情说道:“只有在觐神之后,神才会恩赐卑微的人子们,一点点神的力量!而那时,我们这些原本卑微的人子们,才有资格做神的奴仆,成为同类的王!”
青年表情一滞,这就是十大杀手之一的“风王”埃洛斯?如果不是组织曾明确,埃洛斯钟爱虐杀,他肯定会认为,这就是一个无脑狂信徒!
“看来那什么神,绝对是个洗脑的高手啊!”青年心中诽谤,但想起所有人提起那个“神”,不是恐惧就是虔诚,也懒得再多说这些,直接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带人去一趟吧,记住,目标必须死!”
“是,大人!”
听到这毫无恭敬,跟无视也差不多的语气,青年低眼看了下表,嘴角噙起冷笑,可等他抬眼刚想说什么时,突然满含震惊的瞪大了眼,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向前摸去。
他呆愕的左右环望,脸贴在车窗上努力看去,随后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因为,不但驾驶位,甚至他视线能看到的地方,居然都空无一人!
这才多长时间?一秒?还是两秒?一个大活人就眼睁睁的消失了,更可怕的是,别说开门关门的声音,几乎连风,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青年脸色霎时铁青,可身体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擦去鼻尖上的汗滴,苦笑起来。
他知道,这是埃洛斯在警告他,因为他没有表现出对“神”的虔诚,而且,他终于确定了,那位长者没有骗他,如果他刚才哪怕有一丁点的亵渎,他将会死,不,是被虐杀!
青年目光一亮,低喃道:“或许,我该让他直接去杀了李岩?”
因为前几次的失误,他原本并没有把所谓的“十大杀手”当回事,可现在他觉得,或许埃洛斯说的对,跟这些“老王”比起来,李岩就是个渣渣。
……
“不对劲!”李岩再次睁开眼,仔细感受着心绪,在确定,这不是他的患得患失,也不是紧张,而真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后,面目逐渐凝重,身体更是紧绷起来。
沈景宏的保镖们不但身手不弱,而且平常虽然没有配枪,但其中也有不少都是用枪的好手。
再加上他调来的那些装备,和他亲手布置的,没有死角的防备措施,别说是普通的杀手,就算是他现在想要不为人知的潜进去,都绝对不可能。
如果要硬闯的话,即便他带着穆尔他们冲击,也需要三到五分钟时间,而且动静绝对会很大。
因为他那些装备全是大口径机枪,甚至他还在各处安装了很多,能炸到几乎半个城都看到的“烟花弹”!
更重要的是,两栋别墅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只要动静稍大一点,他就能听得到,以他的速度,再慢也可以最多一分钟赶到。
所以,李岩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心惊肉跳,很慌、很乱,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一些出人意料的变故!
李岩拿起手机,快速拨出一个号码,对面很及时的接通,他才稍稍放心道:“什么情况?”
手机中传来鹰眼恭敬的声音:“老板,没有状况!”
“呼!”李岩松了一口气,突然又问道:“外面呢?你们出去过吗?”
鹰眼回道:“按照老板的吩咐,从下午开始,我和快刀就一直守在严伯身边,每隔两个小时分别出去一次,凌晨3点的时候,快刀出去过,那些人都很精神,也很认真!”
一切很安全,可为什么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李岩豁然起身,眺望那栋别墅,凝声道:“你现在出去看看,立刻!”
“是!”鹰眼困惑着回应,向快刀打了个手势,然后伸手去拉门把,他低头看了看,惊愕道:“老板,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什么?”李岩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得到准确回应后,目中露出浓烈的暴怒,低喝道:“反锁门,不管是谁叫门,就立刻开枪,我马上过去!”
“是!”鹰眼虽不知为何,但却马上顺从的抬手就要反锁。
可突然从外响起开锁的声音,与此同时传来一声严厉呵斥:“叫你们吃早点,谁让你们锁门的?别忘了,沈总可是交代必须严密看守的,你们就等沈总责罚吧!”
“嘿嘿,刘助理,都守这么长时间了,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我们就是想着,赶紧吃完再换里面的兄弟,您可千万别告诉沈总啊……”
听到外面的声音,鹰眼犹疑道:“老板,这……”
“开枪,立刻!”李岩暴喝一声,收起手机,从窗户一跃而出,在半空之时,手从兜里摸出一根无牌香烟,向前一指。
“嗖”的一下,一根细线直射向前,缠在不远处围墙上的铁栏上,李岩借力一荡,跃上围墙,快速收回细线,如大鸟般扑飞出去。
“咦?”看着从二楼跳下来的李岩,正悠闲的靠坐在树枝上,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的黑衣人,讶异一声。
尤其是看到李岩仅仅三秒,就狂飙百米的惊人速度后,他望了一眼东面的别墅,一口吞下剩下半个包子,将其他的放好,如一缕青烟般跃下大树,以毫不逊色的速度,疾驰过去。
“不好了,大叔跳楼了!”而与此同时,打了一晚上游戏,习惯性的切换页面的张悦悦,突然惊叫一声,扔开电脑,从枕头旁拿起一个望远镜,就跳下床冲出房间。
“嗯?”衣衫整齐的靠躺在大床上,已经聊了一晚上,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沈欣雅和徐霓裳,也猛地惊醒过来,分别拿起枕头旁的望远镜,跟着跑出去。
三女先后来到窗前,举起望远镜,各怀紧张或兴奋的表情,向东面别墅的方向看去。
“哒哒哒!”
东面别墅中突然传出似爆竹般的声响,可在短暂的一秒钟后,又戛然而止,让人以为出现幻觉。
但是在这寂静的黎明时分,对于李岩和黑衣人这样拥有敏锐听觉的人来说,这声音却如震耳发聩般的响亮。
听着再无半点声响,李岩心下一急,凌厉的看了一眼与他相隔五百米的树丛中,同样疾奔的黑衣人,速度徒然再次暴增,而随之加剧的阻力,竟使着拂面的微风,都将他的脸颊吹的凹陷下去。
十五秒后,李岩顿止在大门敞开的别墅前,甚至都带起了一阵大风,他平复着气息,在看到内中不但空无一人,异常的宁静,而且连他的布置也一个不留后,他眯起眼,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
别墅内依旧是那么的干净,装饰雅致,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会让人从心底感到舒适,但李岩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因为空气中虽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但视线所处的地方,居然真的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他顺着气味走到楼梯处,向地下室走去,刚过拐角,他就看到三具被弹孔穿透的,有些支离破碎的蒙面尸体。
但李岩没有半点欣喜,他的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身体有些颤抖,甚至面目中都露出一丝恐惧,因为,他虽然能听到房内的呼吸声,可是,只有两道,并且还很微弱!
一死两活,死的会是谁?
李岩想,无论他愿不愿意,别墅内的一切,已经可以让他应该,也必须知道正确答案的。
可他却不愿,不想,更不能去相信,所以他抬起那似有万钧重压般的脚,踏上血泊,一步一步的向内走去!
第137章 爷叫荆轲!
“这是怎么了?”感觉到李岩的焦急,和对他产生了浓重的杀机,黑衣人很纳闷,这里怎么会有人用大口径机枪,李岩这么急干嘛?
但他更委屈,李岩是天天有美女陪着,有大床睡着,好吃好喝的多享受,他呢,都苦哈哈的在大树上,吃喝拉撒睡好几天了。
他不就是刚刚饿了,出去买了个包子吃吗?可一回来,不就赶紧给李岩“报道”了嘛,全天候保姆都没他这么尽职,他凭嘛还想杀他?
“这人也太难伺候了吧!”于是黑衣人悲愤的咏叹道:“噫吁戏,爷就爱吃包子,这是爷最后的尊严和自由,爷一定会捍卫的!”
“呃啊……”
突然从别墅内传来一声骇人的嘶吼,那音量之高亢,似乎能传荡整个锦天苑般,一栋栋别墅接连亮起了灯光,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情绪,更是冲击着人的心绪,宛如一头受伤野兽的悲鸣,那暴戾、欲狂的激烈,使着所有听闻的人,都不由从心底涌出一股恐惧。
正举着望远镜观看的沈欣雅三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的脸色大变,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如果不是互相搀扶,甚至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随后她们面面相觑,均露出强烈的困惑,久久回不过神来,因为她们太熟悉了,喊出这样几乎无法分辨的声音的人,居然是李岩?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发出这样根本不似人类的嘶吼?
刚跑过来的黑衣人,停在别墅外的路灯阴影下,面目凝重,对李岩的印象再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接着他掏了掏耳朵,向着东面无奈叹道:“这家伙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居然就是为了玩麦、嗨歌?他就不怕别人告他扰民啊,真是个神经病,你说是不?”
“清啸之下,犹如讯雷疾泻,声闻数里,令人肝胆俱裂,这等震慑人心,不可思议之威力,我若没有记错,佛宗有一门狮子吼,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雷王大人,我神可有神谕,这位新晋血王莫非出自佛宗?”
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但有人声回应,而且明亮的灯光,忽而一道人影闪烁不休,宛如鬼魂一般。
黑衣人眨巴了下眼,一脸羡慕道:“这招真帅啊,是他教给你的?可真偏心眼儿,凭嘛不教给爷?那你就是风王埃洛斯了,说你呢,别晃悠了,快站住让爷看看,你长什么德行!”
听到这样的话,闪烁的人影突然一顿,差点撞到路灯,而后他同样站立在另一个路灯的阴影下,目含怒火,厉声道:“雷王,你敢对我神不敬?”
“嘿,原来是个大鼻子老外?不是爷说你们,天天就知道打嘴炮,说什么不要歧视,要公平,那凭嘛爷这么优秀都不教?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外国佬?呸!”
黑衣人鄙夷的吐了一口,瞥了一眼埃洛斯腰间成球形的袋子,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听着李岩渐歇的嘶吼,立刻明白了其中根由。
但他显然不在乎这些,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大鼻子,爷问你,你的华夏语搁哪儿学的?会唱曲儿不?给爷来一个*呗!”
埃洛斯呆板的面目上,首次露出嗜血的狞笑,声音却更加冷冽道:“雷王,你亵渎我神,我将……”
“给爷闭嘴!”黑衣人跳脚骂道:“别叫爷雷王,真他妈的难听死了,爷有名字,爷叫荆轲,知道谁是荆轲吗?原来有个跟爷同名的,是华夏第一义士,第一英雄,第一刺客,第一豪杰,第一……”
听着这没完没了的“第一xx”,埃洛斯有些发懵,他懵的不是那个荆轲的名头咋这么长,而是,这个“荆轲”真的是十大杀手之一的雷王吗?
不是说雷王沉默寡言,暴虐非人,每次所接任务后,不将目标人撕成两半,决不罢休吗?可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话痨嘛!
“第一美男子!”荆轲一口气说完三十个“第一”,想了想,确定没遗漏后,才喘了一口气,一脸落寞道:“他太优秀了,所以自己找死了,爷比他只强不弱,所以爷也快死了!”
埃洛斯表情一滞,愣愣道:“你不是奉我神之谕,前来开启觐神之路的吧?不,你一定不是,你是个渎神者!”
“哼哼!”荆轲傲然一笑,道:“神无所不在,神包容万象,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猜疑?风王,念你对神也算虔诚,速速退去,否则,爷将代表神诛杀你,神谕:凡挡觐神之路之神仆,死!”
埃洛斯浑身巨震,虔诚的躬下身,告罪道:“神使恕罪,我必尊我神之谕!”
见埃洛斯躬身退后十步,身形一晃,竟然真如一缕风般消失不见,荆轲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傻逼!”
“神你麻痹,还不如爷的包子,你个二傻子,呵,呸!”荆轲又朝着埃洛斯消失吐出一口浓痰,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大包子,一口咬掉一半,咀嚼着含糊道:“那小子不会死里面了吧?嗨完歌就赶紧出来呗!”
荆轲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毕竟他可没想到风王也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王”,或者其他强者?
再者说,他不把这狗屁“神谕”当回事,谁敢保证那些没有他优秀,但也勉强算优秀的人也不当回事,这要把李岩给咔嚓了,他可咋办?
“不行,他还不能死!”荆轲三口两口吃完一个大包子,然后摸摸嘴,快速的跑入别墅,可就当他刚到上台阶时,忽而表情一僵,旋即右脚拖地,猛地向前一踢,身体急速倒退。
“咔嚓!”
混凝土的水泥,外加大理石铺装,坚硬和美观兼具的台阶,在荆轲的一记脚踢下,竟然裂成无数的大小碎块,接着如子弹般激射向前。
“蓬蓬……”
一连串的撞击后,这些大小碎块不但轻松穿透墙壁,甚至还砸裂了客厅内的不少家具装饰,最远的竟然都射出近百米,几乎已经堪比普通的机枪!
仓促一击居然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威力,只此一下,即可显示出,这些十大杀手,至少比起大部分普通人,或一般好手来说,的确不负“王”的名号!
可是,倒退出去的荆轲,却没有丝毫的得意或满足,反而露出凝重、不信,甚至惊惶之色,因为,李岩不但毫发无损的轻松避开,更变得超乎他想象的强。
他就那么普普通通的走来,似闲庭散步般,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悠闲、飘逸且帅气。
但是,荆轲一退再退,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李岩全方位的“锁定”,他速度比他快,他的“气”更是比他强的太多。
尤其是李岩那双眼,闪烁着慑人的明黄色,荆轲甚至都不敢看,是的,他承认,这真的是不敢,跟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给他的感觉一样,但又有所不同。
如果说,那个家伙,是让他感到无助、恐慌的末日黑夜,那么李岩却宛如真龙临世,更似天神下凡,让他有种被万钧镇压,根本升不起一丝的反抗意念。
现在的李岩,身上甚至散发出比荆轲见到“神”时,还要强一丝的威压。
当然,这并不代表李岩比“神”还要强,而是“神”已经达到返璞归真,他已经无从揣摩的境界,李岩却正是锋芒毕露的阶段。
但正是因为这样,荆轲才倍感震惊,才不敢相信,才心神震荡,因为在上一次,他还将李岩玩的团团转,可这才不过一个星期,李岩居然就成长到,跟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一样的强大?
“不可能!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即将倒退出大门的荆轲慌神低喃,他想停下来。
可是,当他看到仅仅距离他三步之近的李岩,那面上的微笑,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让他有种无比强烈的感觉,如果他停下来,或者反抗,他将会死!
“哈哈,哈,哈……”
荆轲突然站定笑了,开怀大笑,畅声大笑,笑的眉飞色舞,甚至都开始手舞足蹈,再加上那极富古韵的音调,极似古时那豪迈不羁的狂士,在高歌曼舞。
但是,他紧盯着李岩的眼睛中,却仿若蒙上一层血雾般,渐渐显出可怖的红色,血雾越来越浓,似欲随时激射而出!
先是李岩的恐怖嘶吼,后是荆轲的欢快高歌,使着锦天苑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傻了,愣愣的左右环望。
一时间都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去制止,这没完没了的扰民“嗨歌”呢?毕竟过去没有这样的事件,不会是跑进来俩神经病吧?
而张悦悦一手举着望远镜来回找着,一手捂着耳朵,很是费解的嘟囔道:“好奇怪哦,他们随身还戴着麦克风呢?我怎么找不到扩音器在哪啊?”
至于沈欣雅和徐霓裳,却在纳闷的同时,很是紧张的观看,跟神经病一样边笑边跳的荆轲让人害怕,但李岩的笑却让人发自心底的恐惧。
但她们更困惑的是,别墅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们很想亲自过去看看,但却不敢过去,因为,她们担心会耽误他们打架,哦,或者用一个书面词来说,是高手之间的决斗?
虽然怎么看怎么像俩傻子在玩,可是,就算是年久失修了,但把台阶都踢的那么碎了,这可比胸口碎大石难多了呢,或许高手就是该异于常人的?
而听到荆轲笑声的埃洛斯,则快速的疾驰回来,因为在这笑声中,他固然听出了那蕴含的暴怒和杀意,但他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到底是谁,能逼的荆轲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强信心和战意?
可是,当他终于及时赶来时,却看到了一幅倍感震惊到失声的画面!
第138章 凶残狂虐!
在旁人的眼中,别墅的院落内,荆轲笑的似发癫般,在原地手舞足蹈,而李岩也是唇角噙笑,漫步向前,就仿佛是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友。
可是,站在大门外的埃洛斯,却感到异常的震惊,因为他看到的荆轲,却是一片黏稠的血海,其中蕴满了杀气、死气,以及无以言语的恨!
这可以说是幻觉,但也不是幻觉,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荆轲全力施发“念力”,而流露出的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而此时埃洛斯依旧不确定,荆轲是不是奉神谕而来,但他肯定了一点,他至少有一句没有撒谎,那就是,他说他快死了!
因为埃洛斯真实的感觉到,荆轲整个人,其实根本没有属于正常人的情绪和生机,他之所以活着,只是靠着这一股“恨”!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埃洛斯也不会太意外,因为,就像李岩曾经说过的那样,成为神仆的“十大杀手”,本就都是变态,谁也算不上正常人,只不过荆轲看起来更极端一些罢了。
真正让埃洛斯震惊,甚至是失声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李岩!
精神力化为“念力”的运用方式,可是“神”赐予神仆的独有能力,只有同样会运用“念力”的神仆们,才能“看”的到,并且能够比拼、对抗。
否则,即便是原本战力相当的其他强者,只要神仆们运出“念力”,他们的心神再坚定,也会受到影响,根本不是神仆们的对手。
而埃洛斯,正是因为“觐神”后,有了这种能力,再面对曾经并列甚至稍强的对手们后,不但战无不胜,甚至还靠此击杀了不少,所以他才会对“神”虔诚至极。
可是今天,这种独有的能力,他居然在李岩这个新晋的血王身上看到了?
而且,他“看”到的李岩,只是一团光,一团明黄色的光,但是,那其中散发出淡淡的无尽威压,却异常的摄人心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只有在“神”身上,才有的窒息般臣服的感觉。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埃洛斯发出比荆轲还要慌神的低喃,随后身体颤栗着,露出无比强烈的杀机。
因为,这可是“神”的赐予,李岩怎么可以在没有觐见过“神”的时候,就能独自掌握?
这是在亵渎,这是在渎神,他该死,不,他要把他的**分割,让他的灵魂永远不得安息!
想到这里,埃洛斯将腰间的球形袋子扔下,敛去气息,如微风一般,悄然无息的靠近大门,紧紧注视着中间相距仅剩三步的二人,随时准备出动。
李岩那双已经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眸,似是无意的向门外一瞥,仿佛没有发觉有一个强敌在旁窥测般,依旧悠闲的抬脚,迈出了第一步!
全心神对抗李岩“念力”威压同时的荆轲,身体豁然顿止,抿紧嘴唇,双脚重重踏地,将坚硬的地板,踩出两个没入脚踝的深坑,缓缓压低重心。
李岩迈出第二步!
荆轲抬起右臂,于腰间紧握,身体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颤动,脚下地板竟然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分裂。
那股蕴含的磅礴力量感,让埃洛斯都倍升忌惮,如果是他面对荆轲这一招,他一定会避开,因为,他确定,这绝对是“神”赐予雷王的神技!
可是,让他惊愕的是,李岩居然神情、动作依旧不变,还是那么看似轻松、悠闲的向前迈出了第三步。
就当李岩脚步刚落,身体与荆轲只差二十公分时,荆轲忽而暴喝一声,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起来,一圈、两圈、三圈……
眨眼间荆轲的手臂,就变得比微胖男人的大腿还要粗,只听“呲拉”一声,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衣的右臂处,终于被连肩撑碎。
碎布四射之中,他举起那血管凸爆,狰狞骇人的胳膊,猛然爆击向前。
“嘶!”
远处观看的沈欣雅三女,不由倒抽冷气,目中露出强烈的不敢置信,这家伙还是人吗?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当她们看到李岩居然不但不躲,反而也抬起右臂,慢悠悠的迎上去时,那就像是“筷子”和“柱子”的强烈反差对比,让她们惊骇失色。
“不要!”沈欣雅急声大喊,一把扔掉望远镜,扒住窗户,就要不顾一切的跳楼,跑过去阻拦。
幸好徐霓裳虽然也异常焦急,但还是及时反应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腰,急道:“小雅,你千万别冲动,李岩不会那么傻,他一定可以应对的!”
而另一边,见李岩如此轻慢他,荆轲终于彻底狂暴,粗壮的右臂加速前击,一重皮肉生力,二重骨震生力,三重念力实质,三重重劲如一**浪涛般接连迸发,几可碎山断流。
念力先行狂暴冲击之下,使着李岩脑海一昏,眸光稍显黯淡,继而再度恢复慑人明黄。
那看向荆轲的目光,仿若神明一般,不是高高在上的无视,而是漠然,视这天下的所有一切,都为空无。
正当荆轲为之震骇时,却见李岩也加速一拳对轰而来,没有三重劲,没有那些花哨,只有力,无匹的力!
一大一小很分明的拳头相撞在一起,没有任何异状,甚至都没有碰撞的声音,就在埃洛斯迷惑的眨巴了下眼后,突然“嗖”的一下,其中有一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去。
他震鄂的张大了嘴,用力揉着眼,直到把眼睛揉着红兔子后,确实看到李岩站在别墅内,而且还是毫无损伤后,他不由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
“蓬”的一声,荆轲重重砸到了路对面的路灯上,将粗壮的灯杆都撞的弯曲起来,而他的身体更是被锢在了中间。
“啊……”就当沈欣雅想挣开徐霓裳时,张悦悦突然大叫一声,不知道从冒出的一股蛮力,一下就把沈欣雅给拽了下来。
然后她举着望远镜,身体使劲前倾的看着,几乎都要掉了出去,口中还发出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讶的尖叫:“大叔果然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啊!”
而沈欣雅和徐霓裳愣了下,重新拿起望远镜,看着身体恢复正常,卡在灯柱中的荆轲,口喷鲜血,萎靡不振的惨样,一时间也呆若木鸡,这是李岩干的?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确定不是拍玄幻大片?
如果换成平时,即便没有过多的观众,但李岩也一定会摆出几个风骚、帅气的姿势,再来几句很不满的自恋,他都这么表现的这么帅,凭嘛就没有掌声和尖叫呢?一个个都太没眼力价了!
但是,此刻的李岩却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放下手,将双脚从地板中拔出来,接着继续慢步向前,走出大门,无视面带忌惮,悄悄后退的埃洛斯,只是一步步的走向灯柱。
“爷知道了,爷是被忽悠了,他让我过来,一定就是为了给这小子当沙袋揍的!”
荆轲悲愤嘟囔一句,使劲向外抽着仿佛被一辆坦克,凶猛碾压过一般痛到麻木的身体,口中还叫道:“小子,爷不干了,你……”
“我靠!”未等荆轲说完,见到李岩居然又抬臂,状似慢悠悠的打来,他惊得大叫一声,连忙交叉双臂护住头颅。
“蓬!”
拳砸到臂上,发出一声闷响,灯柱霎时震荡不休,不但成90°弯曲,水泥地更是四崩五裂,竟然连深埋地下的底座都暴露出来。
而荆轲刚刚压下的气血,再次剧烈翻腾,“噗”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他双臂颤栗着,愤声道:“狗日的小子,你……”
不等他骂完,李岩收臂、前击。
又是“蓬”的一声,接着响起“咔嚓、咔嚓”的清脆骨裂,随后底座开始“嘎吱、嘎吱”的晃动不止。
“哼!”荆轲闷哼,面显痛色,可是当他透过手臂的缝隙,看到李岩居然收臂,再次轰来时,脸色霎时煞白起来。
“蓬!”
一声闷响之后,高达八米左右的路灯,终于崩飞出去,砸到地上,发出刺耳的轰鸣。
正倒退到安全距离,准备转身的埃洛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扭了腰。
堂堂十大杀手之一,他都只能保证平手的雷王,居然被虐的像条狗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是一个新晋的血王?天呐,这世界是疯了吗?
而远处的沈欣雅三女,更是齐齐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痴傻样,此刻她们的脑海中,都不由浮起两个字:“凶残!”
即便是亲眼所见,但别说是徐霓裳和张悦悦,甚至跟李岩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多年的沈欣雅,都不敢相信,李岩竟然会有这样非人的力量,他还是人吗?
“嗯!”李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道鲜血,他就算强过荆轲,可这样毫无取巧的硬碰硬,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身体影响到心神的震荡,他眼中闪烁的明黄色终于散去,流露出属于人类的情绪,但却比刚才还要吓人,因为那目中全都是恨、怨、悲、怒等极其负面的情绪!
眼见李岩居然又走来,好不容易才挣脱灯柱,趴在地上的荆轲,忍不住想哭,他终于确定了,这小子真想杀他啊,可是这是为什么?他凭什么要杀他?他……
“咦?难道,这小子不知道我是谁?”荆轲突然想起到这种可能性,终于忍不住哭了,可随后赶紧坐了起来,大吼道:“等等,爷有绝招,你要是个男人,就等爷一秒!”
李岩毫无反应,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一切,他只知道,严伯死了,而且死的极为凄惨,所以有许多人需要给严伯陪葬,荆轲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他抬起脚,凶狠的踏向荆轲的头颅,而这一脚的力量,足矣可以将这张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脸,踏得粉碎!
第139章 主与仆
“靠,不要脸!”荆轲无奈气急,双手扯住衣服,使劲一拉,可这该死的紧身衣,实在是太结实了。
而且他虽然已经极力自保,但在李岩恐怖的蛮力之下,小臂的骨头还是避免不了出现裂纹,一时间无力的他竟然只扯开了一条缝。
眼见李岩这一脚即将踏下,而且那力道,足矣将他的脑袋踩成碎西瓜,荆轲面露苦笑,缓缓闭上了眼。
直到将死之时,他才赫然发现,原来在他的心中,不仅仅是被“恨”占据,还有那他已经忘记了很久,其实却永远无法忘怀的“爱”和“思念”。
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荆轲喃喃道:“对不起,师妹,是师哥没用,师哥不……”
“嗯?”荆轲停止遗言,诧异的睁开眼,却看到李岩的脚,在仅距离他鼻尖一公分处停下,不由小心翼翼的向后移了移,微微侧着头看去。
见李岩居然露出古怪的目光,紧盯着他衣衫小露的胸膛时,荆轲愣了下,立马抓紧衣衫,弱弱道:“小,不,老大,您才三个美女,还远远不够啊!其实吧,我觉得吧,像您这么有本事,有钱,还长得帅的男人,有再多的女人都是必须的嘛!”
“俗话说的好啊,男人征服世界是为了什么,还不为了女人?但是吧,女人多了,尤其是都是美女,偶尔的确会有点视觉疲劳,有点小烦!但,这都是正常的,您可千万不能有别的念头啊,一失足成千古恨,男男绝对要不得……”
李岩嘴角一抽,一脚将这个臭不要脸的死话唠踩到地上,然后狠狠在他脸上碾了几下,才蹲下身体,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看着他胸膛上,刻着着那个栩栩如生乌龟,尤其是看到尾巴上面,真的有一块壳是破裂的后,表情一下变得异常精彩,咬牙切齿道:“你是……”
荆轲大喘一口,突然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提醒,就被李岩一手薅住头发,使劲扔了出去,气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个大鼻子王八蛋,爷艹你大爷,你敢动爷试试?爷可是神使!”
原本见李岩受伤才潜行过来,想要趁机偷袭的埃洛斯,目闪厉芒,但对“神”的虔诚,还让他及时移开兵刃,左手扣住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神使”的肩膀,绕圈卸力,将他转到身后。
李岩愣愣的看着埃洛斯手中的兵刃,一眼看去很像是海盗手上的铁钩子,但要比之更厚一些。
而且从钩尖到内圈的钩身,都闪烁出骇人的寒光,只用眼观,就知道肯定是一件吹毛立断的锋利奇兵。
尤其是刃外的地方,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红色垢渍,那散发出的刺鼻血腥,让人能立刻明了,原来这不是锈迹,而是沾染太多鲜血后,留下的血垢。
如此恐怖的奇兵,常人恐怕看一眼,都会惊吓的不轻,所以,见到李岩愣神后,埃洛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李岩实在是太年轻了,即便战力再强,但经验肯定会不足。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疾驰过去,右手划出一个半圆,如狂风席卷般,勾向刚刚站立起的李岩的脖颈。
“原来是你做的,你给我去死!”李岩暴怒,无视奇兵,脚踏神奇步伐,忽而贴身近前,右拳紧握,竭尽所能,向埃洛斯的头颅轰去。
埃洛斯大惊失色,为李岩居然似未受伤般,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道,但更为这样诡异无测,却又无比快疾的步伐。
这让他不由猜测,这个年轻的可怕的血王,难道是受了“神”的恩典吗?否则,他怎么既可以与雷王对拼的力量,还能有与他比拟的速度?
或许是今天的李岩,给了他太多的震撼,埃洛斯突然升起一股退意,他不是怕,而是他那颗虔诚的心告诉他,这样的“血王”,正是最适合“神”的神仆!
所以,埃洛斯突然如腰折断般身体倒后,刚躲开李岩这一拳的同时,手中的奇兵狠狠下划,身体豁然与地平行,急速滑了出去,恰好避开李岩的一记重腿袭击。
埃洛斯滑过荆轲,看着他发呆的纠结表情,好心的提醒道:“雷王,走!”
“哦?哦哦!”荆轲悄悄瞥了李岩一眼,见他正好在瞪他,于是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冲着埃洛斯笑了笑,然后狠狠一脚踢去,口中还骂骂咧咧道:“敢偷袭爷的老大?爷踢死你个脑残的大鼻子?”
“你?”埃洛斯目露惊愕,他如何能想的到,刚刚还被李岩虐揍的荆轲,怎么还帮李岩?居然还叫老大?尼玛,你才是脑残了吧?
“砰!”的一声,措手不及的埃洛斯,被猛地踢中了大腿,响起“咔嚓”的骨断声,他郁闷愤怒,却忙借势斜飞出去。
“尼玛!”李岩恼怒的瞪了荆轲一眼,脚踏神奇步伐,急速追去。
眼见李岩逼近,还在半空中的埃洛斯,身体突然如无骨般,将自己扭成一圈圈的螺旋状,接着忽而急速恢复原状。
在李岩堪堪抓住时,他的身形竟诡异的暴增数倍,“嗖”的一下,飞出近二十米,而后一脚踏地,几个跳跃之后,就消失在绿化的树林中。
“这么快?个混蛋玩意儿,他凭嘛不教给爷啊!”荆轲羡慕的嘟囔一句。
见李岩黑着脸向他走来,连忙堆起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道:“老大,那大鼻子跑的跟骡子一样快,爷追不上啊,主要还是您太厉害了,打的爷,不,打的小的身体都软了,爷,啊不,是小的对老大您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
堂堂十大杀手之一,尤其是刚刚还勇悍骇人的雷王,如今却表现出一副“话痨”加“狗腿子”的模样,如果要那些知道他,甚至还崇拜他的人看到,肯定都会大跌眼镜,痛心欲绝。
但是,被“恭维”的对象,李岩,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与飘飘然,因为他没心情。
更因为,他从荆轲那双略显灰色的眼眸中,完全能看得出,这只是荆轲求活、迷惑的手段,他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情绪,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任何的物品。
“夜让你来的?”
瞥了眼李岩那黑亮、无比深邃的眼睛,荆轲微感不适,而后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道:“对呀,对呀!就是夜老大让小的来的,说让小的保护您,不,不,是让小的跟在您身边,端个茶,倒个水!”
见李岩突然不太快的一拳砸来,荆轲压下躲避的本能,硬受这一拳,“蓬”的一声,倒跌出三米开外。
他翻滚几圈,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脱臼的嘴巴,“哇哇”大哭起来,都说是一伙儿的了,凭什么还打他啊?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
李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漠然道:“我不管你以前是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奴仆,是我的一条狗,懂吗?”
荆轲停止大哭,或许是被这侮辱的话所气愤,或许是被李岩身上那凛冽的杀意所惧怕,他身体一颤,拳头握紧,又立刻松开,而后站起来,状似异常恭敬的九十度鞠躬,表达他的臣服和顺从。
“砰!”
李岩一脚踹到荆轲的头顶,将他踹的倒滚出去,但他又立刻站起来,走到刚刚的位置,束手束脚的再次鞠躬。
“砰!”
李岩抬脚,荆轲倒滚,爬起,返回,鞠躬!
“砰!”
“砰!”
……
当沈欣雅三女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时,看到眼前的画面后,都不由自主的再次露出强烈的惊骇和困惑。
只见荆轲头皮破裂,满脸鲜血,身上更是满是污秽的在地上爬着,爬到李岩的身前,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弯下身。
然后面无表情的李岩抬脚,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好够他屈腿踹出,每一次都分毫不差。
而且从她们刚开始用望远镜看,直到跑到这里,已经过了近乎半个小时,期间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从未停止,谁也数不清,究竟重复了多少遍!
又过了十多分钟,看着表情可怜巴巴,虚弱将死的荆轲,沈欣雅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小眼儿,算了吧!”
徐霓裳也面露不忍,而张悦悦更是早已躲在了她的怀中,她们都不止一次见过李岩打人,再狠、再怎么打脸,都不会觉得奇怪。
更别说早就习以为常的沈欣雅,甚至李岩杀人,她都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她们看不了这种带着极为强烈的侮辱性,而且很有虐杀倾向的举动。
更无法接受,这个一贯表现的痞赖、有趣,很有魅力,让她们很喜欢、很欣赏的男人,变得如此的残忍!
“砰!”
又是一脚,荆轲跌飞出去,头上血流如注,无力的伸出双臂,扒着地面,却虚弱的再也爬不过去。
见李岩还不依不饶的走过去,沈欣雅大步迈出,挡在他面前,说道:“小眼儿,我说算了!”
李岩绕过她走向荆轲,抬脚踩住他的脸。
沈欣雅先是一怒,后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别墅,上前拉着李岩的衣服,声音都带着些哀求道:“小眼儿,天亮了,你要真想杀他,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李岩身体一顿,收回脚,漠然道:“不杀你,是我担心夜再给我找奴仆的时候,会惹下什么麻烦,不要再跟我玩这些小伎俩,我对你没有容忍度!”
荆轲立马没了刚才奄奄一息的虚弱,一骨碌爬起来,手在下巴上一扶,“咔吧”一声便已经接好,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束手恭敬道:“是,主人!”
李岩强行扯开沈欣雅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别墅,荆轲则哈着腰,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徐霓裳和张悦悦被这两人,完全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
而沈欣雅却满脸伤心与不敢置信,因为,“他都不看我!”
第140章 哀莫大于心死!
李岩突然站定,回头看了一眼沈欣雅,问道:“你跟那个四眼是什么关系?”
沈欣雅愣了下,不明所以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说是我爸的助理,要给我爸送急件,可车坏在了路上,我着急回来,就顺带捎了他一段。”
张悦悦抬起头,迷惑的嘟囔道:“大叔这是怎么了?是又吃醋了吗?好奇怪哦,还敢不理姐姐,一会儿姐姐估计又得打他一顿!”
徐霓裳拍了拍她,示意她别说话,因为她看得出来,现在的李岩很不对劲,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见李岩只是点点头,就转过头就向前走,沈欣雅忍不住右眉高挑,怒道:“死小眼儿,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说清楚?你让我说清楚?那我又该找谁给我说清楚?呵呵……”
听着李岩平淡的回问,以及那毫无感情的笑声,沈欣雅三女都不由打了个寒颤,因为这样的李岩给她们的感觉,比刚才虐揍荆轲还要让人害怕,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荆轲回头冲着三女咧嘴一笑,然后佝偻着背,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岩。
看着他走到别墅门外的球形袋子前,弯下腰去捡,可双手却似是重病垂危的病人般颤抖着,连着几次都无力捡起,荆轲撇撇嘴,上前两步,谄笑道:“主人,我来!”
“砰!”
李岩一脚将他踢成了滚瓜葫芦,深吸一口气,如托万钧般捧起袋子,那触手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进别墅。
荆轲爬起来,随意拍拍身上的灰,想了想,没有再跟上去,突然又大叫一声,慌忙的从兜里掏出个扁扁的纸袋子,看着被压成馅饼的大包子,可惜的咂巴了下嘴。
犹豫了下,还是低头咬了一大口,咀嚼了两下,又“呸”的吐了出来,看着那染成血色的面糊糊,哭丧着脸道:“爷的猪肉韭菜馅儿的大包子啊,爷吃的变味儿了,不好吃了!你们吃不?”
原本因李岩的行为,而迷惘的沈欣雅三女,看着满脸鲜血,还露出塞着韭菜的血牙,热情招呼的荆轲,不由被惊得倒退几步,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啊!
“呕!我以后再也不吃猪肉韭菜了!”张悦悦干呕着忿忿嘟囔一句,又看着拿着纸袋,一脸想扔又不舍得的荆轲,这份对美食的“珍惜”,让她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于是好奇的问道:“喂,你头上还在流血呢,你为什么不止血呀?你不怕流死吗?”
正捧着纸袋纠结的荆轲,擦了擦流到眼睛中的鲜血,咧嘴笑道:“爷不敢啊,主人正生爷气呢,爷怕刚包完又得被踹破,流着吧,爷反正也快死了!”
沈欣雅三女露出异常无语加费解的表情,这个老是自称“爷”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真不怕死,何必怕李岩,还献媚讨好?
最让她们想不通的是,她们可亲眼目睹过他不似人的强大,可为什么打过一架后,就变得没有一点尊严的,开口闭口叫李岩“主人”?
沈欣雅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荆轲就算再变态,也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荆轲身体一动,后发先至的来到大门口,挡在沈欣雅的身前,咧嘴笑道:“你不能进去!”
“滚开!”沈欣雅一记鞭腿,凶悍踢去。
荆轲退后一步,轻松避开,一脸认真道:“你是主人的女人之一,爷不能杀你,但主人不想你进去,所以,你最好待着别动,要不然爷就喂你吃包子!”
沈欣雅恼怒,可是她知道,这个家伙不但性情变态,身手更变态,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何况,从李岩刚才行为来看,恐怕他是真的不想让她进去。
于是沈欣雅尽量压下愤懑,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荆轲挠了挠头,慢悠悠的说道:“死人了呗!”
沈欣雅表情大变,颤声道:“谁死了?里面那些保镖呢?是不是都死了?”
“咦?”听着这忐忑中居然略带期盼的语气,荆轲甩着手上的血珠,饶有兴趣道:“不愧是主人的女人,就是狠啊,可爷不知道啊,爷又没进去,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爷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呀,咋把主人气成这样了?”
“你给老娘滚开!”
就在沈欣雅欲要强冲时,从别墅中快步跑出来两个男人,看着那都看不清模样的猪头脸,她上前拦住他们,问道:“你们快说,谁死了?”
快刀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绕开她,跟身后有鬼追着一样,毫不停歇的疯狂跑走。
而鹰眼则顿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道:“严伯死了,还有三个杀手!”
沈欣雅一把拽住他,问道:“我爸的那些保镖呢?”
“不知道!”鹰眼目含愤恨,见沈欣雅还不放开,他又不敢动手,只能直接把外衣脱掉,也同样以最快的速度跑走。
沈欣雅跌撞向后,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软瘫差点摔倒,被旁边震惊失声的徐霓裳和张悦悦及时扶住。
瞥了一眼鹰眼和快刀的背影,又看着目光呆滞的沈欣雅,荆轲目露恍然,抚掌低吟道:“这俩垃圾居然都活着?有点意思,妙极,妙极啊!”
……
五分钟后,一辆房车开入别墅中,鹰眼未关火就跳下车,着急忙慌的跑入别墅。
不过一会儿,他一手一个费力的半拖半抱着两具满身弹孔,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入后备箱中后,又跑了进去。
荆轲蹲在大门口,细嚼慢咽的吞下最后一口,猪肉韭菜馅的“饼包子”,满脸的纠结,他的头已经不流血了,还需不需要再扣开呢?
而沈欣雅面色发白站在大门外,愣愣的盯着别墅,徐霓裳和张悦悦则一左一右扶着她,目露对尸体的惊骇,但更多的却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担忧和关怀。
又过了一分钟后,李岩终于走了出来,可是看到他之后,徐霓裳和张悦悦忍不住捂嘴惊叫。
因为他抱着一具尸体,却没有头,不,是那颗沾满鲜血的头颅,居然摆放在尸体的腹部。
而且不管是头颅的下方,还是那光滑的颈项,都还在向外渗着、滴着鲜血,侵湿了李岩的衣服,这样的画面,即便是在已经天光大亮的现在,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恐怖。
沈欣雅没有叫,也没有捂嘴,只是身体颤栗着,紧紧盯着那颗头颅,想要与印象中苍老、祥和的面貌对比,可是,她只看到了血,吓人的血,让她心绪翻腾,几欲昏厥的血。
她想要走进细看,可刚迈出腿,就看到李岩身后的鹰眼,竖抱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走下台阶,这个人的脸正对着她,她看清了,长得斯斯文文,虽然没戴眼镜,但她是真的认识的!
而且还算得上是一个熟人,因为她曾经拿他逗过李岩,她记得很清楚,他说他是她父亲的助理,他叫,小刘!
沈欣雅脸色煞白,面露仓惶的喊道:“不,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小眼儿,你听我……”
可是,当沈欣雅看到几乎满身是鲜血的李岩,嘴角噙着的邪异、慵懒的微笑后,她霎时呆愣原地,面显凄然与悲怆。
而徐霓裳和张悦悦,都紧紧的握住沈欣雅的手,但是,她们同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这样明确的事实前,任何的言语,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小刘”可以说是敌人的间谍,但是,严伯是真的死了,而沈景宏的保镖们呢?他们去哪了?他们为什么不在?
张悦悦突然很想哭,因为她有种很奇怪,但很强烈的感觉,仿佛李岩身上的血不是严伯的,而是他那颗心脏,被撕裂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向外汩汩流淌!
被最信任的人,甚至视作父亲的长辈,狠狠的捅上一刀,尤其是现在,几乎就可以确定了,他还与李岩老爹的死大有关联!
张悦悦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虽然笑着,目光却无神、无情的李岩,和凄然惨笑,无声流泪的沈欣雅,她只觉得心突然好疼,针扎般的刺痛!
“小眼儿!”
抱着严伯的尸体,正准备上车的李岩,看向出声唤他的沈欣雅。
沈欣雅抹去眼泪,亮丽不凡的容颜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再等等好吗?”
“呵呵!”李岩也笑了,那慵懒中带着邪魅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帅气,极具男人魅力。
但这一次,看着李岩再一次露出的标志性笑容,别说沈欣雅她们,连荆轲都愣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李岩是真的发疯了!
而且还是那种有理智,却无感情的疯,他表现越平静,但其实就越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将所有的一切都炸成飞灰,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房车开出别墅,根本没有因沈欣雅的注视而停留半分,她呆呆的望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后,才挣开徐霓裳的搀扶,表情无悲无喜,只剩麻木的转身离开。
徐霓裳潸然泪下,她只想到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第141章 做狗腿子,爷也是最优秀的!
沈氏集团总部。
沈景宏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那还是清晨,却已经开始喧闹的繁华,初阳洒下了温暖的光线,照亮他那有些憔悴的面容,以及蹙起一个深深“川”字的眉头,却照不散他心中的愤懑和阴沉!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站的身体都有些麻木和酸痛,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响起,他也几次犹豫着,想率先拨过去,可是,一切都晚了!
“事实”都暴露了,如今的李岩,在知道是他“害死”了他的父亲,肯定已经在用平静的疯狂,去掩饰自己的伤心吧?但谁又能知道,他的苦衷,他的身不由己?
“呵呵,功归一篑啊!”沈景宏苦笑一叹,他已经努力、尝试过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李岩自己的选择了!
“叮叮……”
铃声响起,沈景宏有些紧张的抬起手,看到显示的号码后,又不禁有些失望。
但他还是立刻接通,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爱的语气,说道:“小雅,你还好吗?”
“爸!”沈欣雅的声音很沙哑,叫了一声后,沉默许久,才继续说道:“是你做的吗?”
听着这哽咽的一句话中,居然带着委屈、伤心、希冀等等异常复杂的情绪,沈景宏忍不住一阵揪心的痛,柔声安慰道:“小雅,你不要想太多,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和小岩……”
沈欣雅提高音量,打断道:“爸,是你做的吗?”
沈景宏沉默,露出纠结犹豫的神色,最后只是说道:“过两天我会回嘉湖!”
“砰!”
沈景宏重重摔碎了手机,第一次没有风度的愤懑大骂起来:“混蛋,你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为什么非得这样做?他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为什么?”
沈景宏突然一阵晕眩,他手撑着窗户,无力的大口喘息,在这一刻,他看上去异常的苍老……
……
等徐霓裳抱着张悦悦也走后,荆轲才站了起来,脱下身上的紧身衣,使劲擦着脸上都快干了的血渍,叹道:“爷就知道,这次卖命也不轻松啊!”
“诶?”荆轲突然愣了下,撒腿就追向房车,挥舞着破烂沾血的紧身衣,大吼道:“主人,等等,爷还没上车呢,爷不认识路啊!”
而这时,几辆电动巡逻车从另一条路缓缓开来,其中坐着的,正是锦天苑那些一向以专业、尽职闻名的保安人员。
看到几乎是全身**狂奔的荆轲后,几辆车内所有的人都傻了,立马大喊着掉头就跑。
不是因为他们看到这种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画面,所以害羞躲避;也不是因为那满头满面的鲜血,所以被吓跑。
而是,他**的身上,从脖子以下,竟然几乎没有一处的完好,全部都是狰狞的疤痕,有弹孔,有兵刃划痕,甚至还有几处缺了一大块肉。
就如同一个缺布少棉,又是小孩儿缝制的劣质布娃娃般,更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食人恶鬼,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异常的恐怖,就算胆子再大的,也必定会连做几天噩梦!
“咦?瞌睡送枕头,这帮傻逼真是太有眼力价了!”荆轲大乐,猛地加速冲过去,跟上最前一辆巡逻车,敲着玻璃说道:“给爷停车,爷要打劫!”
开车的保安吓得翻起白眼,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巡逻车开始左右摇摆着晃了起来,其他几个则不顾一切的打开另一边的门,接连跳车就跑。
而后面的三辆车,更是不约而同的立刻停下来,纷纷开门逃跑,见到荆轲如此惊人的速度后,以他们的专业目光,更加确定了,这个人,绝对不好惹。
“噫吁戏!”荆轲身形移动,一手掐住一个很是壮硕的保安的脖子,轻松的将他提了起来,怆然叹道:“你们这帮傻逼怕什么?爷都一个星期没撕人了!赶紧把车给爷拉回来,爷要生气了啊!”
其他十几个保安们面露惊恐,撒丫子全都跑回来,追上开到绿化带中的一辆巡逻车,居然生生把巡逻车给抬了回来。
然后其中一个面相老成的保安,一把将车内晕过去的那个拽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拔光了他身上的保安服,哆哆嗦嗦的背着身过来,把衣服送到荆轲脚下。
接着走到路边,抱着头趴到了地上,更绝的是,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荆轲一眼,其他人愣了下,也慌忙排成一排,趴在了他身边!
“嘿?”荆轲不乐意了,将手中的保安随手一扔,“蓬”的一声,砸到栅栏上,立刻便头破血流的昏迷过去。
而后在其他保安的哆嗦中,他走到路边,拿着电棍敲着老成保安的脑袋,说道:“抬头,看爷!”
见他摇摇头后,连耳朵都捂上了,荆轲使劲敲了他一下,不满道:“个王八蛋,爷长得很难看吗?”
“不,不难看!”
“那你抬头看爷!”
“不,不看!”
“再不看,爷就把你撕成两半!”
“嘿?你还真敢看?”见老成保安一脸惶恐的抬起头,荆轲一瞪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砸,口中还骂咧道:“你个傻逼,你敢看爷?爷让你再看,让你再看……”
……
等快刀开车过来时,看到**的荆轲,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电棍来回敲着,已经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十几个保安,不由畏惧道:“您这是?”
“矮猪头?是主人让你来接爷的?”荆轲喜滋滋的笑了,不等快刀回答,他又委屈道:“他们嫌弃爷,不看爷,矮猪头,你说说,爷长得很丑吗?”
快刀傻了,看了一眼那恶鬼身材后,目露惊恐,嘴角抽搐道:“爷,您帅的惊天动地!”
“哈哈!”荆轲大笑,然后走到车旁,一棍把快刀敲的额头破裂,鲜血四溅后,冷声道:“你他妈的敢把爷当傻逼糊弄?你个垃圾,滚边去!”
快刀哭了,连忙捂着额头坐到副驾驶。
荆轲只捡起起个帽子戴上,开门上车,然后温柔的说道:“矮猪头,扶好了啊,爷喜欢开快车!”
不等快刀反应,荆轲就猛地把油门踩到底,看着惯性之下,栽倒仪表盘上,撞晕过去的快刀,嘟囔道:“爷这么做,主人该乐呵了吧?哎呦,爷这么优秀的人,做狗腿子也绝对都是最优秀滴!哈哈……”
……
锦天会所大门,一直到路口,近三百人齐整的站成两排,全部身着黑西装,左臂上裹着白孝,右手拄着一个折叠起来的大黑伞,面目肃容,一言不发,气氛看上去异常凝重。
而不远处的路边,则停放着几辆警车,但却没有人下车,因为他们早已经得到不止一次的严令,只要他们不是真的闹事,谁都不许多管闲事!
这让他们既不满,又忐忑,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壮、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反正只要他们出去转一圈,就算是单个,都得查好几次身份证。
更何况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万一真闹出什么乱子,凭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及时阻止?
更何况他们就算不动,也已经影响了交通,影响了百姓的安全,因为,看到他们这架势,来往的车辆和人流,要不就绕路,要不就死命的加速离开。
不但差点造成连环追尾,骑电动车的都摔了好几辆了,还都不敢骑就跑了,他们要再待个一天,估计捡剩下的就够开个店了。
头辆警车上的关安鹏,担忧道:“倪队,要不我下去看看吧,我觉得还是得把他们疏散了,这也太危险了!”
“不用,再看看!”倪英摇摇头,看似专注的盯着前方,可心中早就思绪万千。
他们可是主管刑侦破案的,可最近几件案子一个没破成不说,现在倒好,都开始抢民警的活儿,这让她不禁有些无奈和无力,在燕京她都没有这么费劲过。
可她却不得不过来看着,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疯狂的男人,会让这三百号都有正经职业的壮汉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见一辆奔驰房车驶来,罗奇看了看车牌号,上前提醒道:“廖哥,老板来了!”
“啊?哦!”发愣的廖海波回过神来,抬手一挥,那两排黑西装都立刻动了起来,全部返回会所。
从台阶到大厅门前,相对着背过身,一个接一个的紧紧靠在一起,身体间不留一丝缝隙。
而且只听“砰砰……”不断的声响后,他们将黑伞打开,或高举过顶,或挡在身前,从上到下将中间的过道,挡的严严实实。
房车驶入院落,直到紧挨台阶才停下来,剩下的五十多人,立刻围了过来,背靠着房车,高举起黑伞。
金猛站在中间,举着一盏射灯,很仔细的查看,发现确实没有一点露光后,才走到车旁,拉住门手,大喊道:“闭眼!”
“咔嚓!”
门开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闭上了眼,而唯一睁着眼的金猛,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等他看到李岩怀中抱着的东西后,却恨不得把眼睛挖掉。
可是,就在他忍不住惊恐大叫时,却在李岩瞥了他一眼后,他瞬时感觉到一股欲死的恐惧,狠狠咬了一下舌头,紧紧闭上了嘴!
李岩抱着严伯下车,一步步的走向原本是假的,现在却成为真正灵堂的会所大厅,而站在门口,披麻戴孝的严学斌,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凄嚎大哭。
看到这样奇怪的场景,尤其是听到那哭声,刚刚带着关安鹏等人过来的倪英,不由大感困惑。
可她刚想进去看看,站在门口的廖海波,就冷声道:“你若敢进来,我就让人冲击市政府!”
罗奇走上前,递给倪英一个平板电脑,她看了一眼,脸色霎时铁青起来,因为上面的画面,居然是一眼望不到边,最少上万的男女老少,沉默的站立在市政府前……
第142章 OH……Yeah……
听到严学斌的嚎哭,两排的黑西装有不少人,都很想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那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莫名的让人背后发毛的危险感,却让他们不敢回头。
李岩抱着严伯走上台阶,路过严学斌时顿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车上有三个帮凶的尸体,你要愿意,就先拿他们出出气!”
看着李岩那微笑着的俊脸,尤其是那无神而又无情的目光,让严学斌倍感惊恐,别说上前谴责、怒骂,甚至一时间都不敢再哭出声。
直到李岩走进大厅,进入一间包厢后,他才豁然清醒过来,擦干眼泪,大步走向房车。
虽然李岩什么都没有跟他说,但他很明确的感觉到了,李岩的悲伤,比他只强不弱。
他父亲死了,他是该恨、该怨李岩,但事实上,早在他父亲出车祸后,他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他没有李岩知道的多,但也能猜到一些内容,他知道凭自己是报不了仇的,所以他决定将恨抛去,将希望寄托给有共同敌人的李岩,他们同样都是受害者。
“我靠!”房车后备箱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金猛回头看不见李岩,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
然后不等顶着个猪头的鹰眼说话,他就立马将头摇着拨浪鼓,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干,你想都别想!”
本就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的鹰眼,立马气的很想暴揍金猛一顿,可是他知道,他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根本不敢做出任何额外的举动,所以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上前一手抱起一个尸体。
“给我一个!”
“嗯?”鹰眼诧异回头,看着文质彬彬的严学斌,红着眼从他手里抢过去一具尸体,然后异常费力的跌跌撞撞的走向大厅,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连这样一个普通孱弱的男人都疯狂了,那么李岩呢?他突然感觉到很害怕,很恐惧。
……
倪英铁青着脸,手按在枪套上,厉喝道:“廖海波,我警告你,立刻疏散,否则我就以聚众冲击国家机关、和非法集会等罪名抓捕你,而且,我怀疑里面进行非法活动,我要查检!”
廖海波漠然道:“我最近收了很多的会费,还有个冤大头送来十亿,所以,为了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贡献,我就把全市的家政、保安等等,所有的服务行业都收购了!而且霍强那些犯罪人的产业的拍卖,我也拍下了一半!”
“你难道是想?”倪英愣了下,否定道:“不可能,他们不会听你的!”
“呵呵!”廖海波笑了,一脸认真道:“我可以告诉你,里面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是我一个长辈去世了,不想被人打扰!所以,你别逼我,要不然,我会立刻解散所有的公司!”
关安鹏等人彻底懵了,倪英更是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疯了?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霍强等七大富商,曾经都是支撑嘉湖市经济的鼎柱级人物,如果不是赖家入驻,和名义上是廖海波的及时收购、维持稳定,毫不夸张的说,嘉湖市早就彻底乱了。
如果廖海波真的解散了所有的公司,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失业人群,会自发的去市政府抗议。
更何况,这些名义上属于廖海波的产业,现今几乎是处于半个全行业的垄断地位,一旦就这样仓促解散,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会导致经济崩溃的。
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嘉湖市必将名扬全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而他们这些“挑事儿”者,恐怕除了倪英,谁都别想有好!
“哈哈!”廖海波大笑道:“老大没让我这么做,不过我老大已经不开心了,有人如果再让我老大不开心,那么我就让更多人陪着哭!”
听着这话中的理所应当,和不惜一切的狠绝,关安鹏等人被震撼的狠狠打了个寒颤,一起望向倪英,不少人都露出退让的表情。
倪英沉默半响,放下手,深深凝望着廖海波,说道:“我要见李岩!”
廖海波摇头道:“老大现在没空,如果你有什么事,过两天发丧的时候可以过来,但必须是以私人身份拜祭,我不想老大再受什么刺激!”
“我们走!”
听到倪英的命令,关安鹏等人诧异的同时,也大大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不让他们捅这样天大的娄子,那就万幸了。
“你今天很像个男人!”
看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冲他笑了笑才转身离开的倪英,廖海波愣了半天,不满道:“这娘们怎么骂人啊?”
一旁的罗奇狐疑的看了看两人,摇摇头,说道:“廖哥,刚才有几位领导打来电话,对聚众的行为表达不满,要求我们立刻疏散!”
“都是谁?”听着罗奇说出几个熟悉的名字,廖海波冷笑道:“先疏散,然后把收集的他们的资料交给纪委!”
罗奇犹豫道:“廖哥,要不要跟老板请示一下?”
“不用!”廖海波狠声道:“我记得老大说过,一定会挨个找上他们,还这个社会一个公平公正,现在他们居然还敢腆着脸上门欺负人,还他妈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都给我收拾了!”
罗奇无语,这到底是谁在欺负谁?还讲不讲理了?不过转念一想,换成李岩恐怕更不讲理,况且反正早就准备这么做,于是拿起手机安排起来!
“嗡嗡……”
就在廖海波和罗奇准备回去时,突然一辆车以看不清的速度狂飙而来,发出吓人的轰鸣声。
而且在到达会所前时,毫不减速的强行漂移,更响起极为刺耳的摩擦声,眼看那辆车倾斜起来,居然用两个轮子直接冲入会所大院,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这样开车,不但快到极致,更是风骚到极致,他们甚至相信,就凭这速度,不需要别的,只要给车上插上俩木板,绝对都能低空飞行啊!
刚关上后备箱的金猛,见所有人不听命令就放下了伞,睁开了眼,而且还都朝着门口,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好奇的看去,立马吓得他掉头就跑,大吼道:“快躲开啊,都他妈的傻逼啊?”
听到这提醒,房车前还看的津津有味,既羡慕,又震惊的黑西装们,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四散躲开,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开飞机”的家伙,居然就没打算停车?
“砰!”
“滋拉!”
轿车狠狠的撞上了房车,半个车头都插了进去,摩擦出肉眼可见的火花,而大小的碎玻璃更是四溅开来,将跑的慢的几个砸的头破血流,痛叫不已。
“蓬!”就当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驾驶位都扭曲了的车门,突然飞了出去。
一个戴着保安帽,穿着小裤衩和一双旅游鞋的怪人走了出来,一电棍将车顶砸出一个深坑,不满道:“什么破车,一点都不结实!”
“我靠!”廖海波愣叫一声,连忙跑了进去,看着这个怪人身上吓人的疤痕,表情凝重道:“你是谁?”
荆轲用电棍顶了一下帽子,瞥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呼喝道:“小黑仔,去给爷把里面的矮猪头,和那几个机箱弄出来!”
“*!”廖海波气笑道:“从哪冒出来的神经病?爷你麻痹,给老子把他打出去!”
“哟,你个小黑仔还挺牛逼啊,来,让爷好好看看!”荆轲咧嘴笑了,一摇三摆的走向廖海波。
虽然荆轲的表相看上去异常的吓人,但仗着人多势众,黑西装们还是立刻围了过来。
可他们刚一动,廖海波就感觉眼前一花,颌骨一痛,忍不住张开了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圆长的东西捅进了嘴里。
荆轲一手掐着廖海波的脖子,另一手拿着电棍在他嘴里进进出出,乐呵道:“哟,小黑仔,嘴还不小啊,还跟爷牛不牛逼了?”
廖海波目露惊骇,这个怪人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强?可是随后,那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恶心,又让他倍感羞辱和恼怒,拼力的拳打脚踢。
荆轲不躲也不阻止,更不理睬金猛等人的包围和威胁,只是一点点将电棍捅进去,笑道:“小黑仔,赶紧说,爷的主人在哪?要不爷就爆了你嘴!”
就在廖海波翻起白眼,金猛等人不知所措时,刚从大厅出来的鹰眼,连忙喊道:“快住手,他是老板的兄弟!”
而罗奇也拿着手机,走过来说道:“老板的电话!”
“兄弟?”荆轲抽出电棍,打量着面红耳赤、软到在地的廖海波,接过手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脸谄媚的笑道:“主人,这有个小黑仔说是你兄弟,可跟你一点都不像,长得太丑了,比主人差远了!”
“哦!”也不知道李岩说了些什么,荆轲的嘴角一抽,应了一声,把手机扔给罗奇,转过身,勾着手指说道:“高猪头,你过来!”
鹰眼面露惊恐,犹豫着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荆轲拿着电棍劈头盖脸一顿暴揍,直到把他打得头破血流,昏迷在地后,才舒畅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挠了挠脸,蹲在廖海波身前,一把拽过他的手,把电棍塞进他手里,再张大嘴吞下电棍,一边抓着他手进进出出,一边含糊不清的大叫道:“oh……yeah……”
看着这样诡异的画面,包括廖海波和罗奇在内,所有人都:“……”
第143章 上杆子来送钱!
宽敞的包厢内,所有奢华、鲜亮的家具、装饰都被搬空,只剩下中间摆放着一个冰棺,和铺在前的一张凉席。
李岩跪在凉席上,手中拿着一条白色柔软的名贵手巾,轻轻的、仔细的、认真的,擦着严伯的头颅。
从眉头到下巴,从头发到耳孔,每一处,甚至每一根发丝,他都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每一遍都会换一条毛巾,所以他的身旁,已经堆积了快有半人高的手巾。
但除了最下方有血迹外,其他的都干净的像是没有用过一般,可是李岩依旧未停止,依旧不烦不燥的擦拭着,而且力道控制的很轻,很稳,不但保证不会伤到皮肤,甚至都没有过度摩擦后的红润。
恐怕就算史盛瑞那个变态洁癖活过来,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得惊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不是舍不得,而是没那个耐心。
李岩的年龄不大,但他的经历却不怎么普通,他享受过世上最奢靡的富贵,也有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甚至还有过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窘迫。
所以,在老爹他们的教导,以及自身的体会下,李岩还是没有做到看透了荣华富贵,视外物如无物,他依旧很喜欢享受,但却不会强求,更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向严伯表达自己的歉意,以杀人凶手的身份!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很傻,很愚蠢,很不符合他以往的多才多智,但他已经大大的傻了一次,还会在乎再傻下去吗?
“你认识好的入殓师吗?”
一身污秽,吊儿郎当的站在李岩身后,正无聊的扣着手指头的荆轲,听到后,撇嘴道:“爷只会撕人!”
李岩看了一眼确实很干净的手巾,扔到那一摞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严伯的头放入冰棺中,合上盖,又返回来,重新拿起一条干净的手巾,跪在严伯的尸身旁,轻轻的擦拭起来。
“靠!”荆轲这次是真的,被李岩无聊而变态的行为惊住了,一个头都擦了两小时,这身体得擦多少时间?他也不怕没擦完就烂了?
“爷说主人啊,这老头死都死了,你就让人死的安生点儿呗,这么占人便宜,不太好吧?咱还是说说正事儿了,夜主人说了……”
“呵呵!”李岩轻笑着打断道:“跪下,掌嘴!”
荆轲目中杀机一闪而逝,强行挤出谄笑,刚要说话,就听李岩语气轻柔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最好的杀手,其实是最怕死的,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所以,别再试探我杀你的底线在哪,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而且只说一遍,就是在你违背我的命令的时候!哪怕我让你眨半下眼,你眨了一下,我都很有可能会杀你!”
“噗通”一声,荆轲跪倒在地,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脸,目光黯淡,表情无悲无喜,仿佛真是一个死人般!
在“啪啪”的声响中,李岩一边仔细的擦拭着,一边轻声问道:“夜说什么?”
荆轲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扇到脸上,语气很平静的说道:“夜主人说,只要我过来保护你,你就会帮我完全的治好伤,还有……”
“你是觉得我在做傻事,就是个傻子了吗?还是说,你不想抽嘴巴,你想去人民广场捅你身上另一个洞?”
荆轲菊花一紧,狠狠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哎呦,我把自己抽迷糊了,是说什么胡话了吗?我是说,夜主人说他会帮我报仇!”
“是谁?”
荆轲使劲摇头道:“主人,你就别问了,夜主人说了,这个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你要为这个杀了我,夜主人也是会继续帮我报仇的,我只能告诉你,夜主人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岩微感诧异道:“夜现在有多强?”
荆轲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主人打我的时候,没有隐藏实力,我估计夜主人应该也能那么打你,我当时被打的时候,连夜主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李岩愕然,随后想起夜那无丝毫感情、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音,又忿骂道:“该死的老娘们,你到底教了夜什么鬼东西!”
荆轲忍不住好奇道:“那老娘们是谁啊?还有,主人跟夜主人……”
李岩回过头,狠狠瞪了荆轲一眼,骂道:“关你屁事,打你的脸!”
“诶,好的,主人!”荆轲谄笑着点头,继续乐滋滋的“啪啪”的抽起脸,因为李岩终于暂时不会杀他了。
先是因为误会,导致面前这个对李岩很重要的老头,被埃洛斯割头惨死。
后来,他明明看懂了,李岩是想让他跟着埃洛斯,寻找幕后黑手的企图,可他却故意装傻。
因为他发现,李岩是一个很可笑的杀手,一个合格的杀手,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可以杀死任何人,包括亲人,甚至他们自己!
而李岩不但居然会有感情,而且还重情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所以,他怕李岩会算后账杀了他,他必须放走埃洛斯,因为他需要时间让李岩知道,他会是一条很听话,很有用的狗!
李岩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最好的杀手都是最怕死的,而他比其他杀手更怕,因为“恨”未消,他得活着,哪怕活到他们死后的一秒,他也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虽然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那双泛着死灰色的眼眸,李岩眯了眯眼,说道:“过来!”
荆轲停下来,乖乖跪爬向李岩,主动拿起一条手巾擦干净手腕,伸了过去。
李岩二指搭脉,又上下打量两眼荆轲的身体,然后放下手,回过身说道:“让罗奇进来!”
“一个月都不能吗?夜主人说,他最少需要四个月才会有时间,所以他用毒让我能多活三个月,他说你可以……”
“去做你该做的!”
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荆轲的眼中,还是不由流露出一点点的失望,默默的站起来向外走去。
“保护好她们,我让你多活一个月;活捉埃洛斯,我让你多活半年;全心效忠我,我让你可以折磨你的仇人十年!”
荆轲的目中突然绽放出灼热的光芒,转过身,冲着头也没回的李岩,第一次恭恭敬敬的磕头,然后开门出去!
“严伯,老王头其实说的很对,我真的是一个少情寡义的人,你看,我当着你的面,都还在做交易!”李岩轻笑一声,低喃道:“可我真的不想做傻子啊!”
……
“全国范围内找最好的入殓师,最专业的人,安排葬礼的一切事宜!”
“葬礼结束前,我要知道除沈景宏外,黄庆荣、胖刘、吴老鬼等所有,拥有锦天集团股份的大小股东的资料!”
“联系名单上所有的商人、官员,我要求……”
罗奇毫不意外这吩咐中,无比惊人的信息,认真记住后,又说道:“老板,赖俊又来了!”
李岩沉默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
“这里?”罗奇愣了下,见李岩没有说话,于是点头道:“是!”
不过一会儿,房门打开,一身素装的赖俊走入,看到李岩跪在凉席上,认真擦拭着一具无头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是差点惊叫出声。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立刻收敛下去,关上门,走到凉席前,面目肃然,极为真诚的鞠了一躬,才说道:“李少,节哀顺变!”
李岩头也不抬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客套,直接说你的来意!”
赖俊丝毫不恼,直接说道:“我希望能和李少合作,将两家名下的产业统合起来,建立一个新的集团,由我注入五十亿作为起始资金,而且保证以后的资金不会出现断缺……”
李岩不耐烦的打断道:“结果!”
“李少占百分之五一的股份,对集团的发展、人事、财务、管理等等所有方面,都有一言决定权!”
李岩侧头看了一眼赖俊,说道:“这意思是,你们只出钱,不管事儿,随便我折腾?没别的要求?”
赖俊认真道:“对!”
李岩笑了,说道:“你走吧!”
赖俊急道:“李少,为什么?”
“我先坑了你十亿,现在,你又要送给我加上现金,不止十倍的资产,而且什么都不要,你认为,我会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傻逼吗?”
自从那日李岩被倪英抓入警察局,连着一个多星期,赖俊每天都会到锦天会所,请求见李岩,有时候甚至一呆一整天。
李岩本以为,赖俊是因为他让罗奇,将视频剪接一些不重要的音频放到了网上,所以害怕完整版流出,才这么放低姿态的想要求和。
可是,听完赖俊的话后,李岩觉得,如果这么上杆子送钱,也叫合作的话,那么,他肯定也会相信,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
“好吧,我确实有一个条件!”赖俊苦笑一声,说道:“我希望能得到李少的友谊,真正的友谊!”
看着那面目中毫不掩饰的真心实意与认真,李岩眯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确定一没有打过他,二没有对他用过威慑后,说道:“我不是医生!”
赖俊表情一滞:“……”
第144章 我能不能换台呀?
听到赖俊说到,他曾经以下跪请求他的父亲相助时,李岩终于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起他,说道:“我跟沈景宏决裂了!”
赖俊愣了一下,看了眼那无头尸体,毫不犹豫的说道:“合作方案不变,而且我会全力相助你,不惜一切代价!”
李岩眯眼道:“给我一个理由!”
赖俊微含苦涩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爸告诉过我,一个成功的商人,是要有理智的投机,永远不要孤注一掷,而商人之间是没有友谊的!所以,他说我的做法很愚蠢,但他会支持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他允许我蠢这一次!”
李岩默然,他确实认为赖俊简直是傻逼到了极致,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看得出,他跟沈景宏之间的实力对比,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悬殊。
沈景宏的沈氏集团,可是新贵中首屈一指的豪门,不但在南方几省,都有极为广泛和强大的影响力,甚至还有与江南会等老辈对抗与分庭的实力。
而李岩呢?一个已成散沙不归他统属的锦天集团,一些刚刚收购,还人心不稳的产业,别说他根基不稳,就算真让他垄断了嘉湖市,也根本没有可比性。
就算李岩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要对付沈景宏,只有一个方法,用他“杀手”的身份,而且,成功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乎没有!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靠个人武力,就能争天下、闯天下的年代,这是一个拼钱、拼身份的时代,钱、权多到一定程度,是可以秒杀一切的!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这种必输的局面下,*押李岩赢,可赖俊不但做了,而且还要全副身家的*,这种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疯了,李岩会信吗?
就在赖俊刚要再说什么时,李岩回过头,继续认真擦拭着,轻声道:“去找罗奇商议具体的合作事宜,让他把视频给你!”
赖俊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李岩信了?同意了?这次是真是假?他这么做,真的对吗?
……
“蓬!”
赖俊走后不久,房门又被猛地撞开,廖海波跑进来,咋咋呼呼的喊道:“我靠,我靠,老大,你,你神了啊,这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冤大头了,你到底是怎么忽悠的?”
李岩头也不抬道:“他自己要求的!”
“嗯?”廖海波愣了好半响后,一拍大腿道:“这肯定是个阴谋,说不定那丑小子就想趁咱们栽了的时候抢东西,老大,咱可不能答应,我这就去把视频要回来!”
“罗奇那有备份!”
廖海波脚步一顿,嘎嘎怪笑道:“还是老大高啊,等钱一到账,咱就把集团弄成个空壳子,再好好坑他一次,让那丑小子不老实!”
李岩不置可否道:“等葬礼办完了,你就回廖叔那儿!”
廖海波兴奋的表情敛去,一屁股坐在李岩身旁,看着严伯的无头尸体,平静道:“老大,小时候严伯对我,其实也算不赖的!”
李岩看了他一眼,说道:“会死的!”
廖海波抱着他的肩膀,很欢乐的笑道:“老大,我脑子不够用,你就别糊弄我了。我知道,你不死,我就死不了,就算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李岩默不作声的继续忙着,廖海波则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知道,他或许不但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还有可能成为累赘,但他必须得留下来,因为他得亲眼看看,万一李岩真死了,他该去找谁报仇?
……
当李岩合上冰棺后,已经到了中午,罗奇敲门进来,说道:“老板,张小姐来了,她说……”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又不是皇帝!”张悦悦不耐烦的推开他,然后抱着一个食盒走进来,乖巧道:“大叔,你饿了吧,我给你带饭来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就算是现在的李岩,听到“亲手做的”这四个字,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我不饿!”
见张悦悦一脸委屈,廖海波站起来,说道:“悦悦,你还会做饭呢?哎呦,真是太难得了,我饿,让我吃呗?来,咱们出去一起吃!”
“那你吃吧!”张悦悦嘟着小嘴,将食盒塞给他,走到冰棺前认认真真的鞠了三躬,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叔,你能跟我一起去车站接个人吗?”
李岩对她笑了笑,说道:“让小波陪你去吧,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张悦悦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怯怯道:“大叔,二姐都病了,你回家看看她好不好?”
李岩轻轻的拨开她的手,说道:“我要去给严伯选墓地!”
“大叔,二姐是真的病了,她晕倒了,而且还不去医院,不吃不喝的,你就回去看她一眼好不好?”
看着李岩毫不停顿的大步走出,张悦悦气的娇骂道:“混蛋大叔,坏大叔,又不是二姐杀的严伯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唉!”廖海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叹道:“别追了,有这工夫,你还是回家好好照顾小雅姐吧!”
“放手!”张悦悦狠狠踢了他两脚,骂道:“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劝劝坏大叔!”
廖海波无奈道:“你要我怎么劝?小雅姐的爹不但跟严伯的死有关,而且还很有可能跟老大的爹的死有关,你让老大能怎么做?”
张悦悦嘟着小嘴,然后把廖海波推倒冰棺前,说道:“你快给我仔细看看!”
廖海波低头看了看,诧异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张悦悦躲在他身后,问道:“这真的是严伯伯吗?”
“真的是!”廖海波哭笑不得转过头,看着张悦悦瘪着嘴,大眼含起泪花的可怜样,不知所措道:“你哭什么啊?”
张悦悦手背抹着大眼,哽咽道:“他们都不看电视的吗?现在电视上都不演这么狗血的剧情了呢,我能不能换台呀?”
廖海波:“……”
……
“老板,我查过了,新桥、水马浜的墓地,都是近几年新建的,听说风水和服务都很不错,要不要,嘶……”
说道这里,罗奇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表情无比的愕然,而正在重新布置大厅的众人,也同时停下来,都露出震惊与恐惧的表情,至于那些视线能看到包厢内情景的人,更是吓得惊叫不绝,连连倒退。
刚从包厢中走出来,通红着眼,一身是血的严学斌,突然扶住门框,歇斯底里的呕吐起来。
李岩瞥了眼包厢,表情依旧淡然的走到严学斌身旁,在他手臂内侧的“内关穴”不轻不重的揉着,说道:“三分钟,收拾干净,超过时间,就给我舔干净!”
听到这句话,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把头包扎的都快成木乃伊的快刀和鹰眼,立马冲入包厢,关上门,而大厅内的众人,更是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
“金猛,扶他去洗洗!”看着严学斌身体颤抖,脸色发白,眼神恍惚的模样,李岩皱了皱眉,补充道:“找两个女人过来,陪他休息一会儿!”
“不用!”严学斌摇摇头,声音发颤道:“小玲回来了,我得去接她!”
“我去吧!”李岩叹了一声,问过车次和时间后,示意金猛扶他去休息。
然后等了三分钟,打开门,看着到处是水,但已经干净了的包厢,说道:“鹰眼跟我出去!”
“是,老板!”鹰眼露出欢喜的笑容,等李岩转身走出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快刀,悄声道:“你好自为之吧,呵呵!”
快刀目中闪过一抹厉色,但又立刻低下头,扛起地上两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费力的向会所后门走去。
一直沉默的待在人群中,仔细观察两人的罗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拍手,说道:“好了,大家继续,你们都是自己人,专心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
“是,罗哥!”众人大松了一口气,比之刚才更加热火朝天的认真布置起来。
……
“罗奇开车,你陪我坐后面!”
“好的,老板!”鹰眼先等李岩上了车,然后冲着罗奇和善的笑笑,才局促的坐了上去。
罗奇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计算下时间和路程,尽量以平稳较慢的速度,挑拣车流较少的道路行驶。
车内安静的气氛,使着鹰眼突然紧张起来,余光看了眼假寐的李岩,纠结了一会儿,主动说道:“老板,我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李岩闭着眼说道:“你说三点的时候,快刀出去过一次,而从锦天苑的摄像视频上看,那个时候沈景宏的人已经开始撤离,很从容,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鹰眼愧声道:“老板,我没用!”
李岩嘴角勾起,又问道:“埃洛斯在打晕你们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鹰眼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我在昏迷前,好像听他说了一句,‘做的不错’,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认为,快刀是不敢背叛您的,他应该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回去之后看紧他,只要他有逃跑的打算,我允许你可以杀了他!”
“是,老板!”鹰眼恭敬的回道,目中终于闪过一抹真正的放松。
第145章 注意低调,都退下吧!
在华夏任何产业都会有淡季的时候,但唯独“铁老大”从来没有这一说,当然,就算是有,你也看不到。因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是大小城市,每个地方的火车站,都绝对来往着海量的人流。
火车站或许算不上最乱的地方,但一定是最杂的地方,因为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事件自然会多了起来,混乱、麻烦也就接踵而来。
但是,刚下火车,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外走着的宋雪,却感到异常的诧异,因为这里虽然同样喧闹的让人烦躁,但却也安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没有钱丢了,*丢了,除了人没丢,各种丢了的,想要凑钱回家的“学生”、“大妈”或者“有为青年”;
没有说着或写着,爹、娘死了,老婆、丈夫、女儿、儿子病了、就差全家都挂了的,各种凄惨故事的“可怜人”。
更没有或明目张胆,或不为人注意偷东西的,甚至居然都没有,推销高价假货商品的人,仿佛所有的骗子和小偷都绝迹了一般。
尤其是当宋雪看到,车站各处有几拨面相凶恶或不善的男人,偶尔一拥而上,将某一两人暴打一顿,再扭送给巡警的画面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小玲,嘉湖的治安一直都是这么好吗?那些是什么人?”
身旁一个长相清纯可人,衣着素朴的少女,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声音因过度哭泣而有些嘶哑道:“我也不知道,以前不这样的!”
宋雪怜惜的抱住她,说道:“有人来接你吗?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宋姐姐,我哥说他会来接我的!”少女表情悲戚的来回张望,那潸然落泪,惹人怜爱的模样,引得不少人都纷纷侧目,而那些四处观察,抓人的男人看到后,更是赶过来一拨。
领头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了眼容貌甜美,一身时尚休闲装,身段娇小诱人的宋雪,目光一亮,但随后就转向少女,和声问道:“姑娘,有什么麻烦吗?”
见少女似有些畏怯的摇摇头,壮汉将脖子上的*取下来,又再次放缓语气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是雅悦公司的职员,是自发维持火车站秩序的热心人士,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们都会尽量相帮,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陪你去巡警那里!”
少女目露茫然和迷惑,以前的嘉湖市治安虽然不错,但火车站跟其他地方一样,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是非地,她只不过一年没回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雅悦公司,而且还这么热情、正义?
宋雪饶有兴致道:“你们雅悦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呀?”
壮汉仔细观察两女,又低声问了一下身后的一个瘦子,确定不会是“拐骗”之类的后,从身旁手下拿来一本小薄册,笑着说道:“这位小姐您好,这是我们雅悦公司发布的服务册,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拨打上面的服务电话,祝你们在嘉湖市愉快、顺利!”
“谢谢!”宋雪接过小册,粗略翻看一遍,目中的好奇与赞赏之色更加浓郁,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也有这样出色的人才。
这本服务册是以图文的形式介绍嘉湖市,其中包括旅游景点,政府招商项目,各个公安局、派出所的分部,酒店、餐馆等服务场所,简单的注意事项等等基本状况。
可以说,有了这本服务册,即便是初次到嘉湖市的人,就会立刻有了最基本的了解,尤其是最关心的安全和衣食住行,更是有了保障。
在这样贴心措施的前提下,无论是谁,目的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肯定都会选择雅悦公司名下的关联产业。
她虽然不懂经商,但耳濡目染下,也大略了解一些,由此看来,这个雅悦公司的创始人,绝对是一个很能掌控人心的高超商人!
所以,当宋雪看到最后一页上,简单描述雅悦公司的状况,那涉及了所有行业,而且还占据一半的市场份额,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是,当宋雪看到上面的负责人,第一行居然是个名誉总裁,而且看清楚那个名字后,不禁愕然道:“张悦悦?是不是那个过来的圆脸小丫头?”
刚准备离开的壮汉等人顺着看去,先是立马齐齐打了个寒颤,领头的壮汉连忙拿起对讲机急声道:“集合,大姐大来了!”
“大姐大?”这帮派式的叫法,让宋雪更懵了,可随后的一幕,让车站的所有人都愣了。
只见刚刚还在四处巡查、抓人的几拨人,接连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面带恭敬的站好,躬身大喊道:“拜见大姐大!”
“嗯!”在车站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悦悦一脸冷傲的点点头,说道:“注意低调,都退下吧,继续巡查!”
“遵命!”这些人立马高喝一声,整齐如一退后三步,然后几个领头的冲着还未跑来的那些人,扯着嗓子喊道:“大姐大有令,注意低调,都退下继续巡查!”
“遵命!”车站四方响起连绵不绝的高声回应,然后又一**的四散开来,比之刚才还要严肃认真的巡查起来,并且一旦发现有人拍照,则立刻上前客气的阻止。
看着那些又惊又畏都傻了的旅客们,作为他们真正的老大,却被完全无视的廖海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也叫低调?”
看着身周一众人开路,明明可爱的像个小公主,却故作冷酷的向她走来的张悦悦,宋雪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终于明白这丫头为什么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纯粹是玩儿疯了啊!
“小玲!”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宠溺的呼唤,看呆了的少女转过头来,看着这张俊秀的脸庞,愣愣道:“哥哥?”
李岩笑了,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嗯,是我回来了!”
严小玲露出欢喜的笑容,而后猛地扑到他的怀中,大声恸哭道:“哥哥,我爸死了……”
李岩抱住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乖,有哥哥在,不哭!”
听到这久违的安抚声,严小玲更是紧紧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李岩的心也忍不住揪了一下,目露怅然,没有说话,只是也用力的抱住她。
在他小的时候,家里是很热闹的,老爹虽不是爱排场、爱享受的人,但房子大了,司机、园丁、保姆这些却还是都有的。
而且,二十多年来一直是这些人,除非特殊情况,从来没有过辞退或辞职的,因为名义上说是佣人,但其实除了本职工作外,他们全家都住在这里,在一起吃饭喝酒,一起聊天说笑,真的就像是一家人。
那个时候,李岩还小,性子还不是现在这样,只是有点顽劣罢了,除了每天被沈欣雅欺负外,叔叔阿姨们都很宠他,而他也成天领着一帮大、小伙伴们,一起玩闹、嬉戏。
严伯有一子一女,严学斌要比他们大很多,又一直在外上学,所以跟李岩的关系不远不近。
但严小玲却不一样,她比李岩还要小几岁,从小就喜欢黏着他,关系几乎跟亲兄妹差不多。
而且李岩那时被沈欣雅欺负的,有点心理不平衡,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家里的女孩子做恶作剧,而她们又不敢像沈欣雅那么揍他,所以一个个都躲着他。
唯独严小玲,不管李岩怎么捉弄她,都没有像其他人那么告状,或者躲着他,就只是看着他哭,直到把他哭的无奈开哄后,立马就乐颠颠的继续做个小跟屁虫。
渐渐的,李岩对这个爱哭的鼻涕妞,很是无奈,但又倍加关爱,除了他之外,从来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小鼻涕妞也变成婷婷玉立、青春靓丽的小美女,可是他们同样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突然胳膊一阵剧痛,将李岩从回忆拉回现实,他抽着冷气,看着咬着他胳膊,怒气冲冲瞪着他的张悦悦,无奈道:“你又发什么疯,松口!”
严小玲抬起梨花带雨的清纯小脸,迷惑又焦急道:“你是谁啊,你别咬我哥哥!”
张悦悦大眼瞪了她一眼,含糊不清的愤懑道:“不松,我咬死这个花心陈世美!”
黑道“大姐大”居然咬人?所有人都懵了,这下更没人走了,一个个瞪大眼,观赏着这极为难得的精彩戏码!
本就心情很不好的李岩,也懒得多废话,直接伸手一弹,张悦悦颌骨一痛,忍不住张开了嘴,气的她娇骂道:“好啊,你为了这个小狐狸精,居然敢打……”
“闭嘴!”李岩眯眼低喝,揽着露出委屈、气愤的严小玲的肩膀,说道:“别理她,我们走!”
“哦!”严小玲乖巧的点点头,擦着眼泪,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几乎呆傻了宋雪,说道:“哥哥,宋雪姐姐在车上救了我,可以送送她吗?”
不等李岩说话,张悦悦就气愤不已的喊道:“不用你管,这是我姐姐,你们都滚!”
“谢谢,小波帮我照顾一下宋小姐!”李岩冲着宋雪微笑,然后揽着严小玲离开。
见李岩真的走了,张悦悦大眼中含起泪花,哭骂道:“混蛋大叔,坏大叔,死大叔,你欺负我,呜呜……”
看着瘪嘴大哭的张悦悦,廖海波和宋雪更加茫然,一个是纳闷这是真哭了,还是又入戏太深了?
另一个则满是不敢置信,居然有人敢这样对张悦悦,而这丫头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哭?她不是在做梦吧?
第146章 美女入殓师!
“岩少爷,小玲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李岩将严小玲的手放回薄被里,轻柔的掖好被角,口中安抚着,可看着她那哭晕过去的泛白小脸,目中却露出心疼。
她的身体状况其实很差,不但多处劳损,还有不轻的胃病,而且因为悲伤过度,导致气血淤结,如果不能及时顺理,恐怕会引发其他的病症。
“唉!”眼睛同样红肿的严学斌,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爸出事儿后,我就一直在骗她,每次假期她想回来的时候,我都会跟她说爸跟李总出差了,告诉她趁着毕业前多实习,积累些经验!”
“后来,小玲或许猜到了什么,每次打电话都没有多问,这一年的生活费,学费,都是她自己挣的钱,还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严学斌使劲锤着头,哽咽道:“我这个当大哥的没用啊!”
李岩一边隔着薄被,按着她腿部的几个穴位,一边沉声道:“我爹在的时候,严伯和你在锦天都有股份,那些钱你一分没留下?还有张妈和萍姨他们呢?我记得刘鸿鸣在燕京开了家公司,你都没联系?”
严学斌凄然笑道:“刘鸿盛前年说准备扩大公司规模,让我投资分股,我看前景不错,就把钱都投进去了,可是李总出事儿后,一个都联系不上了,只有张妈为了帮我们,跟她女婿都闹翻了!”
李岩手顿了一下,眯眼笑道:“严大哥,葬礼之后,我帮你介绍个工作,凭你的能力,一年左右就可以好好‘回报’他们!”
严学斌目露愤恨道:“岩少爷,不用了,请你安排好小玲,我想为我爸做些能做!”
“再看吧!”李岩点点头,严学斌的强处,在于他的稳重和精打细算,他适合在公司做一个好管家,所以在他接下来的行动中,留下来其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砰砰!”
房门被推开,廖海波脚步踉跄的冲进来,扶住门框,语含无奈道:“老大,忙不?出来一下呗,悦,呃,宋小姐有事找你!”
“我给小玲用了针,应该明天才会醒,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就要开始守灵了!”李岩嘱咐一句,站起走出门。
看着板着小脸,大眼却不时鬼灵灵的瞥他一眼的张悦悦,李岩笑了笑,转向宋雪说道:“宋小姐,多谢你救助我妹妹,恰逢家有丧事,有所不便,慢待之处,还请宋小姐见谅!”
宋雪目含审视的打量着李岩,语气冷淡道:“用不着,跟你没关系,举手之劳!”
感觉到宋雪莫名的敌意,李岩也敛去笑容,说道:“那我还有事儿,你慢走!”
看着转身就走的李岩,宋雪愕然,旋即目露愤懑,这翻脸也太快了吧?这样没风度、脾气暴躁的家伙,也不知道悦悦看上他哪了?
“坏大叔,你站住!”张悦悦连忙追上去,嘟嘴不满道:“雪姐姐可是我请来,给严伯伯整修身体的入殓师呢!”
李岩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大叔多谢你了,罗奇已经找到了,让她回去吧!”
“大叔,你不生我气了?我不知道小姐姐是你妹妹的,我还以为……”张悦悦吐了吐小舌头,露出欢喜的笑容,又说道:“大叔,让雪姐姐来吧,她这可是祖传的呢!”
李岩斜了宋雪一眼,那甜美的长相,和时尚的衣着,又摇头道:“算了,祖传的再好,也得有能力学好才行,我要去看看那位杨师傅准备好了没,你领着她出去玩吧!”
“大叔,雪姐姐真的好厉害的,好多人请都请不到呢,我担保,她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见张悦悦“推销”下,李岩居然还是一副坚决不要的模样,宋雪脸色愈发难看,上前抓住张悦悦,说道:“悦悦,我们走,就算他请我,我都不做了!”
李岩点头应允道:“嗯,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就别勉强她了,听说南区新开了个游乐场,小波,你带她们去玩吧!”
“游乐场?”宋雪气的火冒三丈,都说不出话来,这个嘴贱的混蛋,不但小看她,居然还变相的说她是小孩儿?
“真的吗?”张悦悦兴奋问道,可随后又黯然道:“唉,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没心情玩的!咦,雪姐姐,你瞪那么大眼干嘛?你别生大叔的气啊,谁让你长这么可爱的,我要不认识你,我都不相信呢!”
“噗哧!”见在李岩露出“还是悦悦懂我”的表情下,宋雪抓狂又郁闷的模样,廖海波立马笑喷了。
他早就看出来,从张悦悦不知道是入戏,还是真哭后,宋雪就对李岩有了敌意,一路上一直在问张悦悦和李岩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听到他们住在了一起后,更是不停的劝说张悦悦跟她回京,期间还不止一次的提起“木头哥哥”,把李岩对比的不值一文。
这让廖海波立马对宋雪印象大坏,失去对她的兴趣,并将她归入“拉*”的行列中。
如今,这小妞还不知死活的,敢给李岩甩脸子,要不是看在张悦悦的面子上,绝对能让她有次难忘的经历,他这个老大,对待有敌意的人,可是从来不分男女的。
宋雪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叫李岩是吧?你不相信我的技艺?那好,敢不敢打个赌?我要赢了,你……”
李岩眯起眼,说道:“宋雪,我只说一遍,立刻滚,否则我就让人把你扒光了拍电影!”
“你……”张悦悦一把捂住宋雪的嘴,嘟嘴道:“大叔,雪姐姐可是高爷爷的外孙女呢,都是自己人,你别开玩笑吓唬人了!”
李岩冲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宋雪拽开张悦悦的小手,气道:“张悦悦,你跟谁一伙儿的?你看他……”
“嘘!”张悦悦拍掉她指着李岩的手,小声道:“雪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大祸了,大叔为了严伯伯,连二姐都不理了,要不是高爷爷,大叔最少也得打你一顿屁股!”
“他居然还打女人?他是不是打过你?”见张悦悦嬉笑不说话,宋雪恼怒道:“这个无赖,流氓,我这就给木头哥哥打电话!”
“木头哥哥好像……”想起李岩凌晨时的凶残,张悦悦目光泛起近乎狂热的崇拜,肯定道:“他一定打不过大叔!”
宋雪呆了,这丫头是没睡醒,还是被洗脑了?她居然会说木头哥哥不如这个无赖?
“悦悦,我也去看看,你带她走吧!”廖海波路过宋雪,故意瞥了一眼,以刚好让她听到的声音嘟囔道:“奇怪,没胸也会无脑的吗?”
宋雪气的不算太小的酥胸上下摆幅,可侧头看了一眼一脸苦恼的张悦悦,又愤懑的咬起嘴唇,跟张悦悦比起来,不,是根本没比较性!
“都是一群人渣,悦悦,我们走!”
张悦悦嘟嘴道:“雪姐姐,你最好还是帮大叔吧,要是高爷爷知道,你惹了大叔,他肯定会训你的,他还要求大叔帮忙呢,你这么一闹,小气的大叔肯定得从高爷爷那里找回来!”
“什么?”宋雪立马又摇头道:“不可能,我外公从来没有求过人!”
“你不知道吗?大叔可是高爷爷的师兄呢!”见宋雪一脸震惊,张悦悦又笑嘻嘻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高爷爷本来是想拜大叔为师的,可是,大叔嫌高爷爷岁数太大,所以就代师收徒了!”
宋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突然对异常尊崇的高学药,升起一个从未有过的评价:“外公疯了?”
……
“怎么样?有把握吗?”
看着冰棺中的严伯,一个面容看上去较为阴冷的中年人,摇头道:“如果仅仅是缝制没问题,可像您要求的,完好如初,看不出异常,不太可能!”
见李岩面色不愉,罗奇连忙问道:“杨师傅,那你们这一行中,有没有谁是可以做到的?”
杨师傅虽然不舍得这份重金,但却不敢随意尝试,于是认真想了想,说道:“您大概也知道,入殓师是近些年才出现的职业,还没有谁能有这份技艺的……”
“我能!”
众人愕然回头,看着推门进来的张悦悦,尽皆无语。
“嘻嘻,我是说,我雪姐姐能!”张悦悦嬉笑一声,回头招呼道:“雪姐姐,快进来呀!”
宋雪一脸不自在的走进来,被张悦悦推到冰棺前,看了一眼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
“切,吹牛不用上税,也不能瞎吹啊!”廖海波立马嗤之以鼻,而杨师傅露出轻视的表情,至于严学斌更是差点忍不住呵斥起来。
这么一个面相甜美,娇小诱人的女人,敢看一眼就已经算得上胆大了,可谁也不会相信,她能做到“接头”这样高难度的事情。
宋雪面显嗔怒,很想掉头就走,但随后看着做出板脸怒斥状的张悦悦,还是忍着气,再次说道:“我可以!”
罗奇打量着她,半信半疑,因为她实在是太平静了,而且,他能看得出来,她的犹豫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尤其是那种在某种领域有所成就,自信甚至到自负的神色,根本不似作假。
“我看看你的箱子!”
听到李岩的话,宋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蹲下身,打开了她手中一直提着的银箱。
看到那箱子中的事物后,除了李岩之外,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露出无比强烈的震惊!
第147章 张悦悦走了!
看着低头收拾银箱的宋雪,包括李岩在内,包厢内所有人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震惊与茫然。
一个不过二十来岁,容貌甜美,身段娇小诱人,穿着时尚的小美女,任谁看到之后,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不被为生活奔波,衣食无忧,青春靓丽的娇娇女。
尤其是李岩和廖海波,一个将之当作被宠坏的娇蛮女,另一个甚至都给她冠上“无脑*客”的标签。
可是,当他们看到冰棺中,已经完好如初,再看不出任何异常,除了没有呼吸外,就像活人一样的严伯,彻底转变了对宋雪的印象,因为,做出这样神乎其技的人,就是宋雪!
“哼!”收拾好银箱的宋雪,看到这些人呆傻的模样,着重看了眼李岩,娇嫩的红唇,噙起高傲、满意的笑意,说道:“现在某些人该承认,自己是孤陋寡闻,有眼不识人了吧?”
杨师傅脸色发窘,讪笑不语,他虽然是有名的入殓师,但跟这女人,呃,好吧,他承认没什么可比性,一比他就是一个纯渣渣啊!
而严学斌更是赧然道:“岩少爷,还是你有识人之明,我刚才不该埋怨你的!”
李岩笑了笑,说道:“我理解,是该慎重些!”
看着一众人都恭维着李岩慧眼识珠,宋雪小脸一拉,愤懑又委屈道:“喂,你们有没有搞错,是我的做的好不好?我帮了你们,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廖海波不禁击掌感慨道:“好好的一个小美妞,咋就被嚯嚯成变态了呢?老大,你可得救救宋小妞啊,这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浪费啊!”
宋雪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嫩白的小手摸着银箱,环视目露赞同的其他人,咬牙道:“你再说一遍,谁是变态?”
廖海波打了个寒颤,连忙躲到李岩身后,其他人也立刻移开目光,说实话,他们还真有点怕这变态到极致的小妞。
有谁见过,一个小美女,居然装了满满一箱子的各种手术刀、针线、不知是人还是什么动物的皮表、筋线,森森白骨等等吓人的东西?
而且在她开始“接头”后,那种平静到吓人的神情,沉稳的动作,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流露过一点的害怕或犹豫,就像是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本能一般,这要不是她自己心里变态,光凭外人强迫是绝对办不到的!
“姓宋?”杨师傅突然露出狂热的表情,语含尊敬的问道:“难道你就是闽南宋家的小宋慈?”
宋雪看了一眼杨师傅,说道:“是我!”
廖海波讶异道:“耶?这小妞真这么出名呢?什么来头?”
杨师傅兴奋道:“据说宋家,就是世界法医学的鼻祖,宋慈的后人……”
廖海波打断道:“大宋提刑官?嘿,这我看过,牛掰啊,原来真是祖传的变,呃,我记得电视里演的,宋慈可以跟死人说话?你行不?”
感觉到众人刮目相看的惊讶,自从来到这里,不是被无视,就是被打击的宋雪,终于心理平衡了一些,也懒得继续跟廖海波计较。
“宋小姐,我早听过您的大名了,一直很崇拜您,我能不能跟您请教,不,是学习……”
杨师傅异常激动的讨好着,只要能跟宋雪搭上关系,就算没学到什么,以后他在这行的身价,绝对噌噌的向上涨啊,可是,当他看到宋雪那看白痴的目光,又如冷水浇头,立马尴尬的闭上嘴。
不管宋家是不是真的宋慈后人,现在也是华夏法医界的大鳄级家族,而宋雪虽然年少,但可是有着小宋慈之名,交往的不是达官,就是富豪,人凭什么教他?这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李岩没听过,也不在乎宋雪的名头,他只知道,有她才能让严伯死有全尸,所以很真诚的说道:“宋小姐,谢谢你,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我对你的技艺,也衷心的佩服,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入殓师!”
宋雪这才满意的笑了,大方的摆手道:“算了,我原谅你了,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离悦悦远点,她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拥有的,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番话,使着廖海波等人脸色一变,任谁听到都会觉得,这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在威胁。
因为这种就像是国王见到贫民,再平易近人,但那种来自骨子里的优越,和话中理所应当的傲慢和轻视,都让人感到异常的厌恶和愤怒。
李岩眯了眯眼,他从不是一个奉行退让的人,谁敢当面挑衅,他就敢狠狠打脸,让他们下不了台,可是,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宋雪,其实对他没有了敌意,这话也是带有好心的劝说。
只是从这样高超的技艺来看,她一定是一直在异常专注和努力的研习,再加上出身和交往圈子的缘故,所以她太过单纯,没有城府,说话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于是李岩摇头道:“算了,你走吧!”
在廖海波等人“你走大运了”的目光下,宋雪又倍感郁闷起来,要不是因为外公,她才懒得劝他,可好心反倒被当作驴肝肺,她决定不管了,让他倒霉去吧!
“吱呀!”
“大叔,你们好了吗?外面现在弄的阴森森的,我一个待着好害怕哦!”
看着露出个小脑袋,还闭着眼问话的张悦悦,李岩等人不由露出笑容,跟宋雪对比起来,两人同样是单纯,但这个很能捣乱的小丫头,反而更讨人喜欢!
“进来吧!”
“你们不会骗我吧?”
“不会,真好了!”
张悦悦抬起小手,虚遮住大眼,慢慢的眯开一条缝,又赶忙闭上,嘟嘴道:“大叔,你还是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快点哦!”
见张悦悦又躲了出去,李岩哑然失笑,看着一脸不开心的宋雪,说道:“宋小姐,你也出去洗刷休息一下吧!”
“哦!”宋雪提起银箱,犹豫半天后,才说道:“我该怎么叫你啊?”
“呵呵!”李岩笑了,闹了半天,她在为称呼不高兴,于是说道:“各论各的,叫名字吧!”
“好!”宋雪甜甜笑道:“那我也就帮你保密,不告诉木头哥哥,你打过悦悦,但你可别得寸进尺,别的事儿我可不帮你了!”
李岩懒得再与这个有口无心的丫头较真,直接走出门,看着面朝墙,挠着肉肉的小下巴,正琢磨什么的张悦悦,问道:“怎么了?”
“啊?”张悦悦吓了一跳,忙摇头道:“我没事呀,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李岩无语道:“那你让我出来!”
“哦,我有事!”张悦悦低着头,语气低沉道:“大叔,我要走了,我要开学了,所以爷爷让我跟雪姐姐一起回去,我跟大姐、二姐都说过了,现在就差没跟你告别了!”
李岩愣了,从认识张悦悦到现在,只不过区区一个多月,虽然这中间,这小妖精不止一次的找他麻烦,跟他捣乱,但其实跟她在一起,的确会让人感到很开心。
即便是现在看到她,李岩也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如今,她要走了,他虽然也有点不舍得,可在这样的时刻,她确实不适合再留下来。
李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那就走吧,要不要让小波送送你们?”
“不用了!”张悦悦低着头,摇了摇,说道:“大叔,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你跟沈叔叔再怎么闹,可二姐是无辜的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姐会那么伤心的哭呢,你可以回去看看二姐吗?”
李岩心中猛地一阵揪疼,但随后就强行压下,说道:“买票了吗?什么时候的车?”
张悦悦一把抓住李岩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骂道:“混蛋大叔,二姐如果要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拉着宋雪跑出去的张悦悦,李岩摸了摸被咬破的胳膊,露出异常苦涩的笑容,可看到已经布置完成的灵堂后,他又漠然转身。
廖海波诧异道:“小悦悦怎么跑了?她不是说让我一会儿,带着她和宋小妞来回转转的吗?”
李岩脚步一顿,问道:“她这么说过?”
“对啊,这丫头肯定是想在宋小妞面前,显摆一下她大姐大的威风!”廖海波撇嘴,又诉苦道:“老大,你就管管她吧,再让她培训两天,我那帮手下都得成太监,这天天喳喳,遵命的喊着,就差谢主隆恩了!”
想起宋雪茫然的表情,似刚要说话就被拉走的画面,李岩打断道:“给霓裳打电话,问问她,悦悦有没有跟她们告别,说要回京!”
“回京?没听说啊!”廖海波愕然,但见李岩很认真,便立马拨通徐霓裳的电话。
挂断后,廖海波不满道:“老大,霓裳姐说她上午就告别了,这丫头也真是的,走也不跟我说一声,亏我对她那么好,真没良心……”
李岩若有所思的默然半响,将所有的信息快速在脑中运转一遍,忽而目中闪过一抹恍然,眯起眼低喃道:“是你在算计我?”
第148章 打出去!
天空阴霾,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在多雨的南方,这种天气很是常见,可因为环境日益污染,雨水也显得很是不洁,所以除了不得不奔波的一些人外,几乎很少有人会在外多逗留。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锦天会所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更搭建着演出高台,其热闹程度,几乎堪比曾经的东盛会所开业之时。
之所以没有堵马路,只是因为,不知是谁将废弃了的东盛会所的大门弄开,把那浩大的场地,当作了停车场而已。
“这个严健民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谁知道呢,估计从哪个大官,从外地回家办丧事的吧!”
“啧啧,这办的可真气派,你看那车多的,都快跟车展差不多了!”
“可不是嘛,不说别的,能把锦天会所都当灵堂,这严健民绝对是个大贪官,死的该啊!”
“……”
一些闲散的路人们,各自打着伞,分站在马路对面,对着锦天会所指指点点,说着看起来鄙夷,实则满含羡慕的言论。
而布置的庄重肃穆,蒙上一层透明雨布,几乎被人和祭品摆满了的会所大院,却也到处都是格格不入的欢声笑语,说着很是相似的言论,
“哟,谢总,您也来了!”
“哈哈,是啊,包总,您早到了?”
“呵呵,也是刚来不久,对了,您知道这严健民是哪位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外地回来的?”
“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李少的长辈!”
“诶?这李少又哪位?”
“呃,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估计真是外地的吧!”
“啧啧,这场面可真大啊,嘉湖市所有有头有脸的都到了,刚才我还见乔部长他们亲自来拜祭,市长、书记的花圈,也都送进去了呢!”
“可不是嘛,你看到没,客厅前那俩迎宾的知道是谁不?黑脸的那个,就是锦天会所的老板,雅悦公司的总裁,廖海波廖总;额上有痣的那个更了不得,那可是赖副市长的侄子,赖少,都是大人物啊!”
“哎呦,谢总,您认识?那您可得帮我引荐一下啊!”
“好说,好说,等一会儿吧,现在人太多,说不上几句话!”
“……”
至于会所大厅呢,当然要安静了许多,毕竟,虽然碍于影响,各部门的一把手不好亲自到场,但能进来这里的,不是副手、秘书,就是除了原来霍强等人,财力最强的富商,自然要矜持一些。
但是,他们的注意力,可没有放在摆放在正中的冰棺上,而是各自选择身份地位合适的人互相交谈,时不时发出一声低笑。
他们的行为,已经很明确的说明,根本没有人在乎里面躺着的是谁,只是当作一次交流的聚会。
如果说,这些都是外人,还算情有可原,但真正让人惊奇的,还在冰棺两旁的孝子孝女们。
孝女一方,本该跪着的她们,席地而坐,年轻一点的,或玩着手机,或指点着大厅中的高官达贵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至于那些三姑六婆,则都围在一身白孝,跪在靠近冰棺前的严小玲身边,这个说,“哟,小玲可是越长越漂亮了,就跟那仙女儿似的,成大姑娘了!”
那个说,“小玲啊,有对象没?姨妈给你一个呗,你表哥有个同事,我给你说,那叫个一表人才!”
可是,这种热情,却让本来精疲力竭,因悲恸而脸色苍白的严小玲,红肿的眼睛中露出极为愤怒的目光,但一向性子柔和,从不会跟人争执的她,却只能求助的望向对面。
而孝子一边,那更叫一个热闹混乱,不管老少,几乎所有人都围着严学斌,这个本家爷爷欣慰勉励,那个叔伯笑颜敬烟,连那些年轻人,都一脸羡慕尊敬的恭维着。
一个个把严学斌赞的都堪比总统,可是所有的话尾,不是搭着借钱,就是想让严学斌安排工作,或介绍一下那些“大人物”!
再加上四处安放祭礼的廖海波的手下们,和准备接下来事宜的葬礼人员,可以说从内到外,所有人都在忙着、笑着、说着、闹着。
在这一片融洽和煦的气氛下,唯有孝子一方靠近冰棺的那处地方,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因为安静的实在是太不合群了,太影响他们的交谈**了!
但是,没人敢说,没人敢去,而且,这跟披麻戴孝,跪在那里的李岩,完全没有半点关系,而是因为他身边跪着的三个怪人。
两个头包的跟木乃伊一样,剩下的那个更是奇葩,戴着保安帽,吃着香喷喷,味道却极重的猪肉韭菜馅大包子。
这样的组合,让人很害怕,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差不多相似的想法,那就是,这几个不会是有病吧?
“哎哟哟,爷第一次见到,把丧礼办成酒会的,这要多几个脱衣舞娘,再摆点果盘、香槟、红酒什么呢,就更爽了,高矮猪头,你们说爷说的对不?”
“呃!”快刀和鹰眼很无奈,想说是,可看着李岩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却又不敢,不由哭丧起脸,心中同时悲道:“这又得挨打了。”
果然,“啪啪”荆轲一人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瞪眼道:“麻痹的,爷跟你们说话呢?你们敢不理?我让你们不理爷……”
说着边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着耳刮子,一边骂咧个不停。
听到这样的声响,大厅众人看到之后,又是鄙夷,又是好奇,果然是有病啊,谁把他们弄进来的,这是上层人的聚会,不对,是丧礼,咦,谁的丧礼来着?
严学斌终于挣开了亲戚们的拉扯,走到跟前,半是无奈,半是气愤道:“岩少爷,人有点太多了,我想让我爸能走的安生点!”
“嗯!”李岩点点头,问道:“亲戚呢?”
“不需要,我爸出事后,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给过!”
“叫一下小波!”
不过一会儿,廖海波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说道:“我靠,老大,这来的人也太多了吧,都不认识,看他们这德行,真他妈的想揍他们!”
“去准备一下!”
看着李岩冰冷的目光,廖海波咧嘴笑了,应了一声,又跑出去召集罗奇和金猛。
五分钟后,看着三百多号膀大腰粗的黑西装男,手持棒球棍,从各处围聚到厅前,内外所有人都不由大感诧异,这是什么节目?以前没见过啊!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李岩站起身,走到冰棺后搭建的礼仪台上,接过罗奇递来的麦克风,说道:“我是李岩,今天是我的长辈出殡的日子,所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所有人,一分钟之内给我离开!”
李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荡在会所内外,所有人都懵了,旋即尽皆哗然,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在出殡仪式上赶走宾客,这从哪跑来的疯子?
好吧,现在就出现一个异常可笑的现象,即便从入殓、到选择墓地等等大小事务,都是李岩或亲自,或派人操办;所有的钱也是他出的;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这么大的场面,也是直接或间接的因为他。
但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从横幅或屏幕上,仅仅知道死的人叫严健民。一小部分人知道,这是一个叫“李少”的人的长辈。
这个李少的影响力可是很大很大的,不但新一代的魁首富商廖海波和赖俊做起迎宾,整个嘉湖市的主要领导要不送祭礼,要不派副手、秘书来。
而那些次一级的富商们更是全都亲自到场,所以各行各业才会有这么多人自发赶来拜祭。
但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李少就是李岩!连那些呆了三天的严家亲戚们也不认识,甚至就当他是个帮忙的!
所以,除了极少数高官达贵,和黄庆荣等认识李岩的,以及那些较为机灵的人悄悄退走外。
剩下绝大多数的人,都很不满,很气愤,凭什么赶他们走,知道他们都是谁吗?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你惹得起吗?
“李岩?切,这王八蛋是谁啊?”
“我家的事儿,凭什么你来管,你算哪根葱?学斌哥,这傻逼从哪冒出来的?”
“小玲,这小赤佬太过分了,赶紧让你们的保镖赶出啊!”
“……”
可是,任他们如何骂咧,聚拢到李岩身边的严学斌、严小玲、廖海波、罗奇、赖俊五人,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甚至怜悯的表情。
直到有一些年轻人激动的上前,却被荆轲三人,异常狠辣的打断手脚后,他们才发觉了异常!
“时间到!”李岩眯起眼,冷酷道:“打出去!”
“是!”在金猛的带领下,三百多号壮汉齐声应和,分成两拨举起手中的铁质棒球棍,狠狠击打向还在会所内外,不分男女的所有人,
“砰砰……”
“咔嚓!”
“哎呦!小玲,我可是你亲表姑啊……”
“啊,学斌,我们可都是你的亲戚啊,你在葬礼上帮着外人欺负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到处响起的惨嚎、怒骂、威胁声,立马打破了刚刚还融洽的气氛。
而看着被打的狼狈逃窜出来,不少人还头破血流的嘉宾们,站在马路对面的路人,和操办葬礼的服务人员,都彻底傻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刚刚下车,换上一身素色休闲服,显得柔和许多的倪英,看到这样的画面后,忍不住惊叹,而后苦笑着驾车离去,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有没有什么,是李岩不敢做的?
第149章 抬棺!
过了不知道多久,会所虽然看起来杂乱、空荡了许多,但严学斌和严小玲兄妹,却感到很满意,因为,他们要的是安静送走他们的父亲。
“李先生,这……”
李岩看了眼哆哆嗦嗦的葬礼主管,说道:“出去等着!”
而后他让人抬上一副做工极其讲究,价格更是不菲的金丝楠木棺,说道:“我不喜欢规矩,既然你们也不喜欢,那就让我们一起,为严伯最后做点事儿吧!”
“好!”严学斌重重点头,与廖海波、严小玲分站一角。
可是当李岩打开冰棺,四人伸手去抬时,看到父亲苍老的面孔,严小玲突然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你们走开,不要动我爸,我爸没有死,滚,都滚……”
本来上前劝阻的严学斌和廖海波,却被严小玲又踢又打,还差点被抓花了脸,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退开。
李岩走上前,抱紧疯狂哭闹的严小玲,柔声道:“严伯走了,你还有严大哥,还有我,哥哥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相信哥哥!”
看着这张充满了关爱和心疼的脸,严小玲停止挣扎,用力抱紧李岩,痛哭喊道:“哥哥,呜呜……”
李岩安抚了好一阵,又为她按摩了几处宁神、放松的穴道后,才将虚弱到又差点昏厥的严小玲,交给一位女礼仪看护。
“李少,我来可以吗?”
看着赖俊那真挚的目光,和接待宾客汗湿的头发和衣服,李岩征求了一下严学斌的意见后,点点头。
赖俊心里欢欣,但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笑,忙肃容补到严小玲的方位,四人齐力,将严伯的尸体抬起,轻轻的放入到棺材中。
李岩亲手钉上七颗镇钉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立马露出谄笑的荆轲,和忐忑不安的鹰眼二人,眯眼道:“抬棺!”
“好的,主人!”荆轲立马回应,然后“啪啪”又是狠狠扇了两人一耳光,骂道:“高矮猪头,你们聋了哑了是吧?要不要爷把你们的腿也给打折了?”
刚刚张开嘴,慢了一秒回应的鹰眼和快刀,悲愤的闭上嘴,连忙跑到棺尾。
“我来!”李岩拍拍廖海波,上前抬起一角。
可是,当看到李岩四人,居然没有将棺材放入灵车,反而就那么抬着向外走时,不但葬礼公司的人,连严学斌等人都诧异不已。
“我现在没办法让真正的凶手抬棺赎罪,所以,就只能由我们这些帮凶来!”
听到李岩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后,严学斌等人也不便再劝阻,而抬棺的其他三人,除了荆轲装出一脸悲痛欲绝外,鹰眼二人都狠狠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都感觉到,李岩的沉默不动,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接下来,他到底还会做出怎样让人无法预料的事?
看着前方四人抬棺,后面除了严小玲实在身体不济坐车,严学斌、廖海波、赖俊三人都紧跟在后,再后面是排场豪华的葬礼车队,和正常的送殡吹奏,所有人都傻了。
如果说,出殡仪式上暴力驱赶嘉宾是天下奇闻,那么,四人扛棺徒步送殡,几可堪称绝迹,恐怕若非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即便是连连阴雨越下越大,但道路两旁的看客们却越聚越多,喧闹、惊叹着追随,而路上的车辆,若不是有必须的急事,更是纷纷跟在车队后方。
谁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多少车,仿佛这座城市中几乎有上百万的人口,都聚拢过来一般,仅凭这愈发庞大的队伍,已经是嘉湖市前所未有的盛况!
而队伍所到之处,更是彻底破坏了交通,如此多的人流聚集,一旦发生意外,绝对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
但奇怪的是,不但没有人来阻止李岩,反而只是在队伍中间和前进路上,都有不少人在维护、疏散着人流、车辆。
紧跟在人流两边,一身便衣的关安鹏,一边焦头烂额的劝说着,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加汗水,既有无奈,又有惊叹的看着抬棺的李岩。
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疯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敢,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还有了让这个城市任他疯,甚至跟着一起疯狂的实力!
但更加让他极度费解的是,李岩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他的问题,同样也是诸多看客们的问题,他们探讨、议论,对李岩的行为褒贬不一。
有的认为,这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不说绝迹,也是难得一见、感人肺腑的孝行!
但更多的人,却满含怀疑,认为李岩是为了出名,在制造噱头、在炒作,说不定人流中那些不少都在拍摄的人,就有他刻意安排的。
毕竟,类似的炒作太多了,更何况,他长得确实很帅,而现在胡子拉碴,满脸疲惫,全身被淋湿的模样,更是有种沧桑、颓然的男人魅力。
至于荆轲三人,被大多数人顺理成章的无视了,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这三个现在的模样,明显就是个跑龙套的嘛!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议论,李岩都在走,扛着加上挡雨的华盖,更显沉重的棺材,腰背笔直,一步步沉稳的向前走!
一百米。
一千米。
一万米。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即便是打着伞行走,都感觉到异常的费力,跟在李岩两侧、身后的人流、车辆,散了很多,但又聚拢了很多,反而比开始看上去还要壮观。
但无论是谁,目中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震撼,他们都沉默的跟随,没有再议论,没有再喧闹,认为这是炒作的人更是越来越少!
他们不知道李岩有着非人的体力,他们只看到,这个男人的坚韧和孝心,因为他们都绕城一周了。
几乎百公里的路程,在亚健康普遍存在的状态下,连大部分的年轻人徒步,恐怕都走不下来,更何况,他还扛着这么沉重的棺材,这是在用命走啊。
这种用行动表达出的孝行,要远远比哭嚎,比说些情真意切的言论,更能震撼人心,使着不少人都感动落泪。
而除此之外,最引人关注的,还是从头到尾,都跟在李岩平行的路边,那两个互相搀扶,风姿不同,虽然身上沾满了泥泞,但依旧同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一个身着素色运动装,长发挽起,未着丝毫的配饰,过度的运动量,使着她那精致的面容通红,脚步虚浮,雨水和汗水侵湿的衣服紧贴在身,显出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既媚意横生,又让人心生怜爱。
但更让人瞩目的,还是她身边那个女人,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穿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她,再加上亮丽不凡的容颜,和朦胧中惊人的大长腿,更显得极为迷人。
如果换成平日里,一定会有不少人,或搭讪,或紧盯她们的妙曼*,但今天却不一样,他们确实都在看着她们,但少有人露出猥琐的目光,反而均是露出困惑和钦佩的神色。
两个弱质女子,在风雨中搀扶着踉跄行走,无数次的摔倒,无数次的站起,她们身上的衣服早已沾满了泥泞污秽,身上多处都曾渗出血迹,又被雨水冲刷。
有人劝说过,也有人想真心的帮忙搀扶,但她们都只是未发一言的摇头拒绝,没有人知道,更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这般的坚决跟随!
廖海波目含忧虑的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追上李岩,喘着粗气说道:“老大,小雅姐和霓裳姐都不行了,你是不是劝劝她们?”
李岩抿了抿嘴,依旧没有说话,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的痛却愈发强烈,他早就看到了她们,更看到了沈欣雅,自一开始就脸色泛白,看起来很虚弱。
他不止一次的想阻止,但却任由她们跌跌撞撞,一直撑到了现在,甚至在她们摔倒后,都没有哪怕一次转过头,因为,他不能!
他第一次产生无与伦比的恨,不是对地官,更不是对其他人,而是对自己,他恨自己的无情,恨自己的不择手段,更恨自己的无力!
“小雅!”突然徐霓裳的一声微弱惊呼,让李岩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着跌倒在地的沈欣雅,那恍惚的眼神,见到他回头后露出的一抹欢欣与歉意,狠狠揪痛了他的心。
“不是他的错,根本不需要你来赎的!”李岩攥紧拳头,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送她们去医院!”
听到这细微却充满焦虑的声音后,廖海波连忙喊上人,将沈欣雅和徐霓裳抬进车中,狂飙回城。
“与其看我,不如回家看你们的父母、妻、子,陪伴你们的亲人!”
听到这听上去极为平静的一句话,除了一些记者或别有目的的人,其他大多数都停下身来,目露反思与感悟,最后看了一眼抬棺出城的李岩,纷纷调转回城。
太多的人,或为生活,或为追求名利,或为个人享受,而终日奔波,却忘了该多一点时间,陪伴生养他们的父母,爱他们的丈夫、妻子。
钱财重要,生存不易,但如果没有了他们,即便拥有再多,孑然一身又有何用?
……
“这个臭小子,终于知道扔掉那找死的自负了,这下野心也该有了吧?哈哈!”
破旧的糕饼店中,一个很像老猴子一样的老头,躺在藤椅上,即便歇斯底里的咳嗽着,可依旧大口灌着烈性的二锅头,畅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