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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惠美     妻居一品txt下载     妻居一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七章 总督

    安国夫人冷静之后,病弱的身体无力的靠着软垫子,打量端着汤药碗的丁柔,眸光锋芒锐利。

    “丁柔,父皇说过有国才有家,你应该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信阳王府受帝国供奉多年,我不可能放下北疆,你说过我不是好母亲,我可以选择为帝国牺牲,但我不能让柳柳他们一样为帝国牺牲,但他们投胎做了我的儿女,这些牺牲是难免的。”

    丁柔搅动着碗中的汤匙,看着碗中随着汤匙的搅动翻滚的汤药,轻声说道:“可明明有些牺牲是可以避免的,外祖母不觉得一切太过巧合?您这边病倒,那边北疆沦落,陛下吐血昏迷,虽然现在陛下清醒了,但京城并不安稳,需要陛下信任的人坐镇。如果一切不是巧合,所料不差的话,如今朝中必然一片请册太子的声音,所有人都知晓您放不下北疆。”

    安国夫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抓住丁柔的手腕,“你是说?一切是有人布局算计?”

    “证据不足,无从推断。”丁柔轻轻摇头,“这种事我说不好,如果我是您,我会请陛下册封北疆总督,我会留在京城,或者挑选哪位王爷为太子,或者辅佐陛下稳定朝局,北疆虽然在敌手上,但大秦帝国还在陛下手中,安定天下民心最为关键。有时候不是冲上前征战的人才是英雄,有更多幕后无名的英雄。”

    ”北疆总督倒不是不行,只是以恒儿脾气,不见得同北疆总督合作得了,小柔不懂得征战,没有可靠的粮草后方,没有后方的人调派,恒儿便是英勇无双难免会步履维艰,轻则战败,重则...”

    丁柔低垂着眼睑,“举亲不比嫌,您就没想过让表哥信任的人出任北疆总督?”

    “你是说?”安国夫人眸子晶亮,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你夫君尹承善?”

    丁柔将汤碗放下,叹息道:“除了他,没有谁更为合适,虽然您进京五六年了,但信阳王府在北疆的势力还在,他是您的外孙女婿,不说能全然接手,但大部分的人会因为您的面子,会对夫君尊重服从。夫君是表哥的密友知己,与公与私,他断然不会设陷阱陷害表哥。等到战事结束,夫君便可卸任,既然已经有了北疆总督,陛下不会再轻言废除,北疆总督总是有人做的,和平时候可以慢慢的消弭信阳王在北疆的影响力,压在王府上的阴云会轻一些。”

    “如果他继续任北疆总督...”

    “外祖母不了解夫君,他小时候苦惯了,不会想要在北疆带上一辈子,北疆太小,他的目光是大秦帝国首辅,北疆留不住他。他有心为为国,然亦有心享受,我同他都是平凡的人,不似外祖母,永远也成不了您。”

    安国夫人说上是失望,还是什么被的情绪,丁柔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外祖母不能永远守护着北疆,该放手就应该放手,即便不考虑表哥,您也得为大秦帝国考量。在您从北疆归来时,鞑子也好,蒙古诸部也罢,没有任何英雄,可此番突然兴兵发难,北疆极快的陷落,料想除了京城有人通风报信之外,他们中间出了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外祖母,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分化,影响等怀柔手段,亦是让鞑子臣服的方法,您性子刚正,在北疆铸造嗜血的威名,他们敬佩您,但也是害怕您,您不屑用怀柔收买分化等手段,信封强者为尊,但夫君不一样,他更狡猾,行事更灵活,一样都是为帝国北疆的安稳,他也许做得比您好。”

    “您不用不服气,秦汉时的匈奴人现在何在?外祖母,太祖说过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您没听他说过,汉民族是包容同化的民族吗?不说将他们当成一家人,但臣服的人总是可以的吧。”

    安国夫人明显被丁柔说得哑口无言,嘴唇张了张,丁柔轻轻按摩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外祖母,京城更需要您,陛下更需要您,北疆的一时得失对比帝国皇位的传承实在是不算是什么。”

    安国夫人目光复杂了许多,抬手摸了摸丁柔耳边碎发,“傻丫头,你可知晓尹承善一旦成为北疆总督,他身上的担子会很重,你就不怕将他压垮了?”

    “我相信他压不夸。”

    “在北疆时刻都有危险,不管皇兄多信任我,你和阳儿会留在京城,一旦北疆有变,最先受苦得就是你们母子。“

    丁柔叹息道:“我能同外祖母说这么多,焉能不知我们是人质?焉能不知疆场上时常有意外?夫君得胜了还好,一旦战败,我们一辈子怕是交代进去了,如果按照夫君制定下的升迁计划,太太平平的在江南,五年之后,他一样能做到总督或者尚书的位置上,北疆帝都再不稳定,江南离着远,除了谨防海上的倭人之外,波及不会太深,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知道,还同我说让尹承善为北疆总督?”

    “如您所言,有国才有家,帝国强盛,我们才有尊严,外祖母不知晓信不信,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太祖帝后说得这句话。”

    安国夫人揽住丁柔,眼角潮湿,“我信,你是我外孙女,有我的骨血,我焉能不信你?”

    丁柔像是她的血脉,她不曾愧对母后,女子怎会不知亡国恨?安国夫人说:“好好养胎,回京后谁敢欺负你,大可同我说,”

    丁柔不服气般的撩起眼睑,“怎么会有人欺负我?您也不看看我是谁?帝国的昭阳县主,不是谁都能做的,这辈子没有谁能欺负我!“

    尹承善从门口移开悄声走开,回到书房中苦思了许多。将给文熙帝的秘折烧毁,随着窜起的火焰,尹承善多了几分不羁的笑容,“小柔,在心胸气节上,我不会输给你。”

    从书架的底部,翻出关于北疆的书籍,尹承善研读邸报,思索如何让北疆的战事尽快结束。丁柔有一句话说对了,谁也没想到鞑子中会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大秦帝国的情报显然没有跟上,直到他成为联军的统帅,他的消息才传到京城,不对,尹承善皱紧眉头,是有一人故意的帮着他隐瞒,将帝国的情报探子引去了相反的方向,能做到这些的人....

    “混蛋,没良心的混蛋。”

    尹承善一拳砸在书桌上,除了几位有心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王爷,任谁都做不到,“如此不折手段,串联蛮族...”

    他的恼怒,他的不平愤怒一瞬间僵硬在脸上,如果换做是他,或者给哪个王爷出谋划策,是不是也利用北疆的鞑子?曾经他想过同信阳王为敌...尹承善苦笑,“我只是比他们略好,不会真的让北疆的鞑子造反生事,只是利用,利用...”

    可谁有能保证鞑子就甘心被他利用?想利用旁人总得付出代价,也许当时表现得不明显,以后鞑子元蒙必然会以此威胁,他一样是给了外族兴起的机会,许是危机大秦帝国的江山。

    尹承善盖住了眼睛,为曾经的念头而羞愧,好在同齐恒成为好友,娶到了丁柔,否则哪怕他一生尊荣,后事也会受人唾骂,庶子无德!

    尹承善隐约了有了几分为曾经存在的念头赎罪的心思,对北疆的事情研究得更深,月上中天,丁柔提着羹品推开了书房的门,先是闻到烧纸的味儿,然后瞧见尹承善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在书案上压着一张北疆地图,丁柔将食盒放到桌上,随手整理算乱的书本。

    “夫人。”尹承善抬头,丁柔一如既往的沉静,知晓他在外面偷听瞒不过丁柔,娶这么个聪慧过人的妻子,他肩膀上担子不轻,尹承善身子向后靠去,“总督夫人?”

    丁柔收拾好了书本后,端起铜盆放到尹承善面前,随后抓住他的双手,两人的手全然沉到铜盆水中,手指相碰,洗净之后,丁柔含笑道:“外祖母的奏折已经送出去了,我这两日会提前收拾行囊,今日陪我一起用膳可好?”

    只要文熙帝的命令下来,他们一家会尽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回京之后,尹承善会更为忙碌,随后会去北疆...在坐在一起用膳,不是很容易,丁柔将饭菜取出摆好,尹承善拽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小柔,我又等不到儿子出生了。”

    “我会同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同你生疏了的。”

    丁柔端起酒杯,喝了半杯之后,放到尹承善的唇边,“愿君平安,妾身等夫君凯旋。”

    尹承善喝了剩下的半杯酒,两人默默的用膳,偶尔目光相碰,彼此信任的一笑,“夫人一样会不容易。”尹承善吻了丁柔的额头,战时北疆总督夫人,被攻歼被算计的机会很多,尤其在如今不知哪位王爷串通外族的时候,丁柔靠着他肩头,“我们都会很好的,彼此信任,彼此钟情,世上没有谁能算计我们夫妻。”

    一道圣旨调江浙巡抚尹承善归京,一道晋升的旨意,震惊天下,二十有四的尹承善成为大秦帝国第一位北疆总督,统领北疆的军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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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三年(求粉红)

    尹承善回京接任北疆总督,主持北疆的军政大权,不是没有人提出非议,说得最多得不是尹承善德行不足,而是他的年龄,他才多大便成了一品总督,这让熬白了头的朝臣情何以堪?

    沉稳持重的阁臣,哪怕最为欣赏尹承善的人都对此持反对态度,劝解文熙帝让尹承善升官的步伐慢一点。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北疆如今乱成一锅粥,轻则让鞑子蒙古崛起,重则威胁到大秦帝都的安稳,指派年轻的尹承善坐镇北疆很多人信不过尹承善能破解这场危难,在朝臣的心中,唯一能让人信任信服的人是安国夫人。

    安国夫人回京之后,便入宫同文熙帝商谈国事,众人以为一向好强以国为重的安国夫人能说服文熙帝改变主意,他们不清楚设北疆总督,推荐尹承善的人就是安国夫人。

    商量国策是真,但并非是商谈北疆的事情,文熙帝询问最多的是储君人选,如此为难的情况之下,安国夫人也没藏着掖着,将诸多皇子王爷的优点缺点如实说出,并且将丁柔的推测说了出来,文熙帝深感震惊,下令秘谍一定要查清楚。

    “皇兄,早立太子为好。”

    这是安国夫人最后的建议,文熙帝也知晓不能再犹豫下去,可燕王让他失望,辽王有不足,鲁王看着倒是还好,但年岁比几个哥哥小,文熙帝担心鲁王镇不住兄长,他们对北疆的战事并不是太过担心,更为在意皇子是不是有为了帝位同番邦之人勾结的人。

    对这样的皇子,文熙帝下手绝不会容情,无论是谁,他都会重罚,“皇妹,朕不会留畜生的性命,朕的大秦江山宁留给汉人,也决不能留给蛮夷,这是朕答应过父皇的。”

    这也是太祖皇帝病逝前最后的要求,‘不求秦姓江山传承千年万年,只求灭大秦得江山的人是汉人。’文熙帝一直记得这句话,虽然他不了解父母的担忧,但从小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对通敌叛国的人绝不手软,不管通敌得人有多么的不得已,多有苦衷,或者是如何好的人,但凡犯了通敌卖国,杀无赦。

    通敌罪名在大秦律法中处罚最重,属于绝无可能赦免的重罪,几年的太平日子,让很多人忘记了,文熙帝不介意用自己儿子的血让世人永记。

    彻查此事文熙帝绝不马虎,安国夫人出宫之后,朝臣见文熙帝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安国夫人也没亲自坐镇北疆的意图,朝臣去信阳王府劝说安国夫人出山。

    “安国夫人,您不能不管啊。”

    “安国夫人,您是国之忠良。”

    丁柔原本是很忙的,尹承善成了北疆总督,尹大学士自然是要致仕回家的,他整日在府里长须短叹,杨氏虽然不敢给丁柔脸色看,但看一家人那副如同死了人一样的神色,丁柔实在是厌烦得紧儿,同时上门来的宾客,有得不怀好意,有得巴结奉承,有得说出的话比陈醋还酸,丁柔正有孕,需要好心情,也担心安国夫人被朝臣说动了,再让信阳王府陷入北疆,她时常回去王府。

    今日恰好看到了一堆人恳请安国夫人主持大局,丁柔想要避开时,有人眼尖看到了丁柔,“丁夫人且慢,尹大人即便才高八斗,焉能同安国夫人相提并论?”

    丁柔停住了脚步,又被人欺负到面前了,在佛堂避而不见的安国夫人听见这话,睁开了眼睛,向旁边示意了,自有贴心的丫头打开了小窗户,在她的位置上能将看清楚丁柔。

    “以前你们总是说安国夫人牝鸡司晨,耽搁你们七尺男儿为国尽忠,如今...陛下垂怜安国夫人身体不愈,给了你们机会,然你们却找到安国夫人跟前,丝毫不顾及安国夫人的身体状况,一力让安国夫人返回北疆,你们到是想要怎样?”

    别看安国夫人功勋卓著,但在这些朝臣眼中,一向是毁誉参半,安国夫人不在意这些,丁柔在意,为大秦帝国流血有汗,还让躲在帝都的人唧唧歪歪的也太委屈了。也就是尹承善做了北疆总督,她存了顾忌。换个总督人选,丁柔会说得更难听,会骂得这些人不起头。

    “你们先是不信女流之辈统领北疆,可安国夫人坐镇北疆这么多年,何时北疆不平不稳?如今陛下指派了北疆总督,你们又想到安国夫人的好处了,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尹大人之才,在下佩服,然尹大人太过年轻,北疆总督不适合,一旦北疆全然落入敌酋手中,京城危险。”

    “北疆总督统帅北疆,但离不开在京城的诸位大臣,你们同北疆总督异心,焉知北疆的状况会恶化,预期在这里恳求安国夫人出山,诸位大人为何不去内政厅同北疆总督共同商议国策?以帝国兵力征伐鞑子,还怕北疆不平?”

    丁柔推开了佛堂的门,回身说道:“在这里你们是白白耽搁功夫,你们只能是国之罪人。”

    嘭,佛堂的门关上了,丁柔同安国夫人面面相对,她能看出安国夫人眼里的笑意,丁柔扬声说:“来人,送客。”

    说完此话,丁柔挑衅得对安国夫人挑了挑眉头,这主意她拿定了,安国夫人哑然失笑,食指点着丁柔,低笑道:“你最近脾气可不好。”

    “烦躁。”

    丁柔也知道脾气不太对劲,归结为孕妇心情烦躁的原因,“他们实在是过分,总是往信阳府跑,让陛下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安国夫人戳丁柔的额头,”陛下前日还来看望过我,此时如果陛下听见这话,定是不饶你的,皇兄不会怀疑我。“

    “我杞人忧天还不成?”丁柔不服气的嘟着嘴唇,“当我愿意让他去做北疆总督?这些人光看到夫君吃肉了,就没看到为了吃这口肉,夫君付出了多少?”

    安国夫人是知晓尹承善去北疆需要面对的困难,不忍让丁柔担心,一旦尹承善真有个好歹,给她出主意的丁柔是最痛苦内疚的一个,安国夫人在文熙帝手中看过没传遍天下的密报,北疆的情况比她想得严重得多,重新打起精神,安国夫人笑盈盈的说:“你没提少年拜相的人,我很惊讶。”

    “有什么好提的?少年拜相最后都不也都被处斩了?兆头不好。”

    “...”

    安国夫人张了张嘴,叹息:“你这脾气秉性,外孙女婿也不容易。”

    “是我不容易好不好?”丁柔靠着安国夫人,柔声说道:“从知晓这个消息后,我又让他操一点的心吗?什么事都依着他,离开江南的安排,回京的琐事,我一点都不让他心烦,回京这些天了,除了拜见陛下接旨那一次,他没有从书房走出一步,饭菜都是我让人送进去的,尹家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尹大学士,不,公公脸拉得老长了,阳儿都纳闷得问我,”

    丁柔学者儿子的童声,“娘,爷爷是长脸哦,从没见过脸能有这么长的人嘞。”

    安国夫人拍了丁柔的肩头做惩罚,丁柔继续诉说委屈:“家里一个个都给我欠了他们三百吊似的,这都不说,他们不耐烦我,我也懒得见他们,可登门的人,夫君不见,他又在那么个显赫的位置上,我总不能也不出面吧,这人是一批批的见,存着什么心思都有,我还不能得罪了他们,我心情能好?”

    “一品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安国夫人安抚着丁柔,“为何有娶妻娶贤这话?没有小柔你,外孙女婿不见得走得如此平顺,等他同恒儿凯旋,我请皇兄封赏你。”

    “不要。”丁柔拒绝得很是认真:“虽然我对女人依附于男人生活这话不满,但现实就是这样啊,安国夫人有一位就够了,夫君心眼也是不大的,我又不想像您做个女强人,爵位封赏于我没用,想着太平富贵的过日子。”

    “你比我同母后过得明白。”

    丁柔自嘲的笑笑,过得明白是因为她做错过,穿越前辈夫妻穿越过来,当然不适应,至于安国夫人..不是丁柔非议,哪像是个女人?信阳王是真心喜欢她才敢娶的,要不然他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只可惜,安国夫人就没做妻子那根弦,“外公一准很疼您。”

    安国夫人怔了怔,眼角的皱纹更深,“疼?是很疼我,他虽然不说,我也是知晓的,无论我做什么哪怕他不高兴,也都准了,我同他最激烈的冲突就是在逼宫的时候,我...软禁了他,从那以后,他越发的沉默了。”

    丁柔后悔提起这些,安国夫人抿了抿发鬓,“不怕的,我总有亲自向他赔罪的时候,小柔,我亦是对他真心才会嫁了。”

    他们这桩婚姻在外人看来有许多的无奈何逼不得已,然从信阳王留下的记载看,那也是一个倔强寡言的人,不是两情相悦,不会有这段姻缘,可惜他始终是男子,效忠的人是太祖皇帝,眼看着安国夫人兴兵逼宫,他断不会同意,如果好好说的话...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安国夫人也不想丁柔内疚,问道:“你说尹承善在书房里忙个不停,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应该是平夷策,夫君做事一向是要不不做,要做便要做到最好,他接下了北疆总督的职位,哪会不知晓外人的议论?他年岁在摆在那里,想要得到世人的认可赞同,唯有拿出旁人没有且让人信服的东西出来。北疆总督虽然统领北疆军政大权,然里不开后方,他想让的天下人明白,北疆总督非他莫属!陛下的委任没有错。”

    安国夫人回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这么多年在一起,他的心性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近几年他不仅好强,还骄傲了许多。”

    “不像是以前仇视旁人?自卑自傲?”

    丁柔笑着摇头,“不了,他是真的骄傲,为他之才骄傲,外祖母,时势造英雄,这场惊变来得突然,但也会造就许多为英雄,表哥也在的。”

    丁柔反手握住安国夫人的手,“帝国的未来还是在他们身上,您如今应该放手,雏鹰总有展翅高飞的一日,总是在您身下,又怎能鹰击长空?”

    “你放心,我这身子骨,也就是能在京城帮着看看,让他们少走点弯路,我知晓是去不了北疆的。”

    丁柔抬手揉开了安国夫人微皱的眉头,知晓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京城更需要安国夫人。”

    “外孙女婿的平夷策能做效?”

    “总比什么都无法证明强,先试试呗。”

    丁柔同安国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后,又去看了柳氏,然后才回府,进了房门,尹承善在她房中用茶,丁柔仔细的看了好几日不见的他,“你瘦了。”

    尹承善比刚回京那时廋了一圈,白眼仁都是红的,眼眶深陷,但眸子黑得深沉,伸手拉住丁柔,许是好几日没有说话,嗓音沙哑得紧:“小柔,给我做个蛋羹吃。”

    “你等等。”

    “我帮你。”

    丁柔前脚去厨房,尹承善后脚就跟去了,在丁柔心情好的时候,她会亲自下厨给尹承善做点小吃,一般这个时候,厨娘丫头都会躲开,有时尹承善会帮忙,当然是越帮越忙,有时他会坐在厨房看丁柔忙乎。

    丁柔好笑的看着打鸡蛋的他,“怎么突然想吃蛋羹?”

    尹承善用筷子在碗中搅和,人瘦了,眼睫毛却显得长了一寸,丁柔看他越弄越不对劲,铁锅上已经烧上了水了,“要不我来?”

    尹承善的眼睫毛颤动,瞥见丁柔盯着铁锅,“小柔,你要相信我。”

    “嗯。”丁柔应了,顺手加了半勺凉水,尹承善说道:“三年我必然平定北疆。”

    “...嗯...”

    丁柔也看过邸报,三年平定谈北疆谈何容易,有时丁柔都怀疑那突然崛起的蒙古和鞑子以及番邦的统帅是不是也是穿越重生人士,从他崛起的轨迹看,如何都透着几分的诡异,难道又是个想要争霸的穿越同行?

    从他用兵策略上,全然没有现代痕迹,丁柔有些拿不准了,三年的时间,她认为尹承善有些勉强,但还没出征便这么说,有点打击他的意思,但若是不说,也不行,丁柔盯着灶膛里的火苗,轻声说:“尽力而为,多久我和儿子都会等的。”

    尹承善手顿了顿,将瓷碗放到丁柔手中,却从后搂住她的腰,眸子有挣扎,有不舍,亦有几分愧疚,“小柔,你要相信我。”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到底让她相信什么?丁柔搅着鸡蛋液,“夫君,别太勉强了。”

    “如果我不说三年,他们一样会磨磨唧唧,小柔,北疆的战局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唧唧歪歪下去,北疆总督的政令必须得到彻底的贯彻。”

    “嗯。”

    丁柔将汤碗放到锅里,略带轻松的笑道:“一会就可以吃了。”

    尹承善手掌护住丁柔的小腹,“对不起,小柔。”

    “说什么对不起,不是我的话,咱们还在江南享福呢,若说对不起,反倒是我才是。”丁柔唇边露出一抹自嘲,“我总想要得太多,不甘心于平淡,其实我的野心也不小呢,如果我不曾嫁给夫君你,许是会收敛一些,但因为嫁了你,想得就多了。”

    可以成为大秦帝国的英雄,丁柔想要做英雄的夫人,尹承善吻了吻她的额头,“小柔,相信我。”

    “好,我从不怀疑你。”

    “小柔且记得,无论怎样我是忠诚于大秦帝国的。”

    尹承善眸光深幽得吓人,丁柔对他这样实在有些不适应,问道:“你想得办法是不是很危险?”

    “你别担心了,也许走不到那一步,我不会让我们的儿子成为逆臣之子,犹如丧家之犬。”

    尹承善不想多谈,丁柔知晓问不出来,看着他将蛋羹都全吃了,问道:“还要吗?”

    “不了,等我回来再给我做。”

    “嗯。”

    夜晚安寝,丁柔感觉到他的胳膊按在了自己的身上,丁柔不敢移动,小声说:“还不行。”

    “我知道。”

    尹承善的胳膊并没有离开,顺势将丁柔揽到怀里,喃咛道:“我就是想抱抱你。”

    “你到底怎么了?不能说吗?”丁柔看出他的反常,尹承善闭上了眼睛,“不能。”

    丁柔有心赌气离开他另外歇息,但想到他即将出征,总不能让他带着赌气去北疆,叹了一口气,“睡吧。”

    在丁柔快睡过去的时候,听见耳边似有似无仿佛微风吹拂的声音,“小柔,对不起。”

    她真不知道尹承善怎么这么别扭上了,但此时她无力同尹承善争吵,顺着他,再顺着他一些。

    次日大朝上,尹承善献上了平蛮策,辩驳倒了许多恳求文熙帝改变委任他为北疆总督的人,穿着总督朝服的尹承善掷地有声,“三年,臣必将给陛下一个太平的北疆,如果做不得,臣以项上人头相抵。”

    文熙帝大赞尹承善,当朝赐他天子剑,三日后,北疆总督尹承善从京城赶往北疆,半月后,信阳王齐恒亦领兵到达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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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沐水游

    简介: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在棺材里醒过来的那一瞬,叶楠夕看了足以影响她以后所有选择的一幕。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将那么多情的一句话,以如此无情的方式说出来。

    因此,在面临自己将重回夫家大宅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然而鱼死网破亦非她所愿……

第五百零九章 尾声(上)

    尹承善到达北疆之后,有给丁柔的书信捎回来,虽然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心思,丁柔还是从书信中间看出北疆的情形并不乐观,何况她经常去信阳王府,朝廷的邸报在安国夫人手中是最为详尽的,安国夫人想着丁柔有孕,大多不给她看。

    “不给我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更会胡思乱想。外祖母,我是您的孙女,您总是说我像您。当年您经历丧夫之痛,太祖帝后离世,您可曾小产?你怀着娘亲在疆场拼杀,可从小产?您即便在疆场,一样把娘亲生下来,我是没有您强韧,但如果为不好的消息,便不顾身体,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我不配做您的外孙女,亦不配做母亲。”

    安国夫人嘴唇动了动,摆手将邸报尽数交给丁柔,“冤孽,这是母后血脉的诅咒。”

    丁柔从邸报中抬头,很郑重的说道:“我不觉得是诅咒,外祖母,母爱是最为伟大的,我不会因为外面的不顺心,再失去我的骨肉。”

    两世为人,如果说丁柔最为痛苦的时候,就是前生意外流产,经历过痛彻心扉的痛苦,丁柔又怎么不爱惜现在的自己?看过邸报之后,丁柔发现北疆比她想得要危险许多。

    坐在一旁的安国夫人眸色深沉,“小柔可曾后悔?”

    “说不后悔,我自己都不信。”丁柔自嘲的叹了一口气,“可后悔有什么法子?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得由我们承担,夫君烧了折子,他忠诚于帝国之心不弱于任何人。”

    那一日她闻到过烧纸的味儿,他没说,她亦没问,丁柔放下邸报,用茶水盖住喉咙的干涩。“以前我同三姐姐说过,总不能好得事情都在原处等你,坏的事情都会避让开,我不是福泽深厚的人。”

    “如果没有外孙女婿三年盟誓,北疆是更危险,为了誓言,朝中大臣搁置了许多的争议,北疆已经比尹承善去之前有条理很多,虽然战事不容乐观,但统和北疆的兵力,联军无法在往前一步。”

    安国夫人安慰起丁柔,隐藏去眼底的担忧,只听丁柔轻声问:“外祖母能不能在三年之内平定北疆?”

    安国夫人嘴唇微张,知晓应该让丁柔放心,但面对眸光清澈了然的外孙女,假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丁柔眼睫垂下,“您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了。”

    “有句话是青出于蓝,我做不到,未尝他做不到,他身边还有恒儿在,三年许是能完成承诺,即便完成不得,陛下也不会怪他的。”

    “军令状已经下,整个大秦帝国的人都在看着他,一旦他做不到,这辈子也别想再有人信服他,他虽然不说,但我却知道他最是要脸面的。”

    “小柔!”安国夫人语气重了几分,“你说过他是聪明人儿,懂得取舍之道的聪明人。”

    “他做梦都想位居人臣,外祖母,你说他会让自己名声扫地吗?有时候聪明人固执起来,您还不知道?”

    丁柔抹去眼角的潮湿,声音极低却坚定的说:“总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我答应过他,会相信他的。”

    安国夫人再也说不出话,甩了袖子:“你比我死心眼儿,如果我像你,早就随你外公去了。”

    “许是吧,其实我还是怕死的。”

    丁柔抬眼浅笑,眸中隐约的水汽飞散,“总不能坐以待毙,他在北疆努力,我亦不想让旁人看他的笑话,外祖母,可曾查清楚是不是有人给敌酋通风报信?您布置下的防线,被他们瞬间找到最薄弱的一环,即便联军统帅为天纵奇才,也不至于算无遗漏。”

    此时丁柔完全相信朝中皇子们中间出现了内鬼,要不然北疆形势不会如此险峻,安国夫人厉色道:“现在还没消息,皇兄不会容忍背叛帝国的人,无论他是谁。”

    丁柔睫毛微微颤抖,“叛国罪是诛杀九族的是吧。”

    “难道叛国之人不该死?诛杀九族还是轻的。”

    “迁怒总不是好事。”

    “小柔!”

    “当我没说。”

    丁柔安慰起安国夫人,“您能不能给我看看密报?调查此事的密报,许是我能帮到您。”

    也许越早揪出幕后主使,越能消除丁柔心中的不安,安国夫人犹豫了一会,起身取过一个盒子,递给丁柔:“你看看也好。”

    密报的纸张上水印着龙腾凤舞,不是安国夫人她怕是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样的密报,但丁柔翻看了一遍之后,一样的一筹莫展,她不是神仙,虽然此刻她真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哪怕折了几年寿命她都是愿意的,正因为她是凡人,所以她看不出来,到底这一切到底是哪位皇子的手笔。

    “燕王殿下还好?”、

    “好,最近修身养性,越发的清心寡欲。”

    安国夫人斜睨了丁柔一眼,小声说道:“他是皇兄最为怀疑的一个,但却是诸位皇子王爷中最安稳的一个,不是燕王妃哭着求着,燕王会削发出家,燕王府邸清冷极了,无人登门。”

    “燕王修佛,和尚大师不曾到访?”

    “不曾。”

    “燕王妃不曾出门?”

    “不曾。”

    丁柔找出记载燕王动向的密报,揉了揉太阳穴,莫不是她想错了?因为受了丁敏的影响而疑神疑鬼?安国夫人说道:“这事着急不得,你且放心,我会多看着燕王。”

    丁柔摆了摆手,“也不能总是盯着燕王,许是我想多了,只是我不相信得势了十几年差一点成为太子殿下的人会因为厌倦红尘而出家,如果没有尝过权柄的滋味倒也罢了,可燕王殿下...”

    不能说得太明显,哪怕对面做得人是安国夫人,“总之,朝堂上有什么事儿,您不可隐瞒我的。”

    “好,我答应你。”

    安国夫人应承下来,丁柔回到府邸,但凡北疆总督尹承善所请,文熙帝没有不准奏的,也有御史弹劾北疆总督排除异己,但文熙帝信任尹承善,对弹劾尹承善的御史,大多是杖责的,将北疆的军政大全都交给尹承善。

    如此信任,尹承善的回报却并不显著,北疆虽然有条理了一些,然在形势上还是比较严峻的,丁柔也不知道文熙帝对尹承善的信任能持续多久,难怪他临走前下了军令状,说了三年之期,文熙帝无论如何都会等三年。

    尹承善风光又危险,丁柔在京城也是一样,有人巴结奉承,亦有人对丁柔不敬,哪怕她是一品夫人,是帝国县主,一样有耿直的夫人们给她脸色看,仿佛他们夫妻是投机取巧的人一般。

    几次安国夫人都想给丁柔出头,都被丁柔给劝住了。丁柔尽量少出门,安心在府里待产,八月之后,丁柔再生下一子,文熙帝一样赐名尹睿明。在儿子满周岁之后,丁柔知晓他们母子都不能离开京城,以频频做恶梦为缘由,让柳氏去江南找寻隐士解梦。

    柳氏是不愿意去的,但架不住丁柔逐渐的消瘦,她又不能真的看丁柔夜不能寐,便动身去了江南,丁柔在柳氏走了之后,给在上海的船王送去一封私信,将柳氏郑重托付给他三年,给了他三年的机会,如果还不能让柳氏点头答应的话,丁柔也没法子可想了。

    尹睿明二岁的时候,尹承善同齐恒打了一个大胜仗,文熙帝的赏赐尤为的丰厚,但这一年丁家老太爷病重,不太外出的丁丁柔主动回了娘家侍奉,可在丁柔如此风光的时候,丁老太爷却责骂丁柔不孝,在弥留之时,强行命令丁栋将丁柔从族谱中除名,谁劝也他也不听,丁柔苦求未果,一怒之下砸了丁家的传家宝,被丁老太爷打了两巴掌,丁栋无法,只能将以丁柔狂妄的名义,将她驱逐出家门。

    “你到底要作什么?”安国夫人听了消息,赶到了尹家怒骂丁柔,“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什么?”

    丁柔眸色暗淡,尹睿阳抱住安国夫人,“母亲背着人的时候哭了好久,曾祖母,你不能怪母亲。”

    “外面的人都说你狂妄,都说你忘本,丁柔,你怎么变成这样?被几句阿谀奉承的话给弄糊涂了?”

    最近两年,丁柔确实过得比较嚣张,很少同安国夫人见面,但凡宴会她必将嚣张行事,看谁不顺眼,也不会忍着,大多人都说她是仗着尹承善,尹承善在北疆一言堂,任谁的建议,也不听。

    “外祖母,我不想骗你,夫君走之前再三说,让我相信他,他好好的在北疆为何会这么说?”

    丁柔嘴唇颜色很淡的,“皇上的书案上头,堆满了弹劾尹承善不臣之心的奏折,如果信阳王在一线峡得胜还好,一旦失败,三年间,我得罪了不少人,他得罪的人更多,欲加之罪...外祖母,北疆现在的实力有帝国三分之一,夫君在广州,江南都创下过极好的名声,这些都是他的原罪,皇上已经有两个月没见您了吧。”

    “不会,皇兄不会怀疑尹承善,怀疑我。”

    “皇上是不会怀疑您,但您不是夫君,一线峡之战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祖父的乞骸骨的折子已经承上去了,一旦有个意外,陛下念在同祖父昔日的情分上,如何都会保全丁家。”

    安国夫人眼角湿润,“小柔,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为什么不同我?咳咳...咳咳咳...”

    丁柔抬起眼眸,看得到安国夫人的桑老倦怠的容颜,她曾经挺直的腰背也弯曲了,最近两年更是添了许多的病症,“您身体不好,我不想让您再我操心,逐出族谱本就是防着最坏的状况,一旦证明是我想多了,回到丁家是父亲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你的名声...”

    “名声不要紧,我只希望我在意的人能平安,我不想牵连任何人。”

    安国夫人见到丁柔平静之极的脸色,悔恨,愧疚,不忍,她知晓丁柔顾虑得是对的,文熙帝也老了,尤为可恨的是幕后黑手到现在还找不到。帝王都是有疑心病,文熙帝对尹承善的疑心不少,如今不过是表面上罢了,“我真不应该放他去做北疆总督,这些应该是我来承受的。”

    “您别这么说,谁在夫君如今的位置上,都是一样的,外祖母,陛下真的还好吗?”

    安国夫人抓住丁柔的手臂,“什么意思?”

    丁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总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前两日我入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也病了。”

    “如果是最坏最坏的状况,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他们会放过丁家吗?放过信阳王府?”

    “做了总比什么也不做好,祖父亲自写的折子明日便可传遍天下,丁家世代清贵,没什么落入世人手中的把柄,无论是陛下安在,还是新君继位,短期内不会对丁家怎样,我相信夫君不会不留下后手,熬过了寒冬便是春。”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难道同我还不能说?”安国夫人脸色气得煞白,跌坐在丁柔身边,“小柔。”

    “您明知道我已经一年没接到夫君的书信了,我怎么会知晓他在谋划什么?我是凭着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彼此之间的默契做出的决定。”

    丁柔此时却盈盈一笑,安抚般帮安国夫人顺气,“身如彩凤双飞燕,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没想过我和他之间会有感应,他做得事情瞒不过我的。”

    安国夫人眼角的泪水渗出,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不曾了流泪了,看着两个曾孙陪伴丁柔,呜咽的问道:“你想得都对,你安排了丁家,安排了柳柳,你就没想过你的儿子?你说过得话忘记了?”

    丁柔失笑:“外祖母,您想错了一点,我不会走死路,我在等,也在等送他们去见我娘的机会。”

    “你都安排好了?”安国夫人多了几分的震惊,“你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送他们离开?柳柳可是在千里之外,船王只是有个爵位,在大秦没有任何的帮手。”

    丁柔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对不起,这些我不能同外祖母说,不是不信您,而是说得太多不好的,砧板上的肉又能怎样?还不许我反抗吗?”

    “娘,我不离开您。”尹睿阳说道,丁柔摇头:“你父亲不在,你便是家里的顶梁柱,照顾好你弟弟才是你应该做的,听娘的话。”

    “娘。”

    “听话。”

    丁柔声音突然严肃了许多,尹睿阳还记得曾经的遭遇,记得但凡母亲露出这幅表情,就证明不再有商量的余地,“儿子听话。”

    安国夫人捂住了额头,“你同母后太像了,太像了,当年母后逼宫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是吗?外祖母,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在落凤山时见过太祖皇后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道幻影是不是太祖皇后,但我相信是她。”

    安国夫人动了动嘴唇,过了好一会,丁柔说道:“该做得准备我已经做了,您不必为我担心的,反倒是您,在信阳王府要多小心,陛下如果恼了我不见您,还好,一旦有变,您...小心啊。”

    安国夫人捏紧了手中的令牌,胸口刺痛得难受,面色凝重,如果她此时闯进皇宫也做不得什么,“小柔认为皇兄有事?”

    “不知道,皇后娘娘病太奇怪了。”

    “...”

    安国夫人想了一会,握住丁柔的手,丁柔感觉手中多了一个硬物,安国夫人越发显得老迈:“放到我手中无用,希望你能用好它,小柔,人不服老是不成的,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做任何事情了。”

    说完这句话,安国夫人离去,在马车上,她咳血,浑身亦没有任何的气力,只能恳求老天保佑她的孙子,外孙女平安,她曾经不认命,不服输,但此时她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像没用的妇人一样恳求佛祖保佑。

    丁柔看清楚安国夫人给她的令牌,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最坏的状况,尹承善手中的力量足够保住她平安,她是人质...“你给我这个东西,我...我反倒是不能眼看着了,外祖母啊,你是为了大秦帝国,还是为了我?说不清楚的。”

    北疆烈风翻滚,一袭盔甲的尹承善站在城头,遥望着京城方向,他如今身上不再有名士气质,手中是把玩了很久的荷包,“小柔。”

    “小尹,你就不再想想?”

    “不了,多想没用。”

    尹承善背对着齐恒,“她不是寻常的女子。”

    “如果她死了,你会后悔的。”

    “是,我会后悔一辈子,我会终生不娶,我会记住她一辈子,但这些没用的。她相信我,我亦相信她。”

    “两万...两万的士兵就这么...”

    “三年中北疆死了不下十万人,他们亦死了不少,这两万精兵..只能舍了。”

    尹承善语气很重,这些人有不少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但他们的性命也是他断送的,“这罪孽我背了,哪怕受尽烈焰焚身之苦,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齐恒眸色暗淡了一瞬,“我知道了,总督大人,保重。”

    尹承善同齐恒面面相对,两人的拳头碰到一处,盔甲的护手相碰发出清脆悠扬的声音,天边红日升起,“只许成功,不许败。”

    “是,总督大人。”

    此时丁柔接到了尹承善亲笔书信,看着眼前的人,“他还记得我?还能让你来接我?真是好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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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尾声(中)

    来人姓谢,名为长河,一直充当尹承善的幕僚,丁柔极少过问尹承善幕僚的事儿,但也知晓他是尹承善比较看重的人,亦是尹承善在江南请到的幕僚,如今他是北疆总督的师爷干事。

    往常谢长河同丁柔接触不多,尹承善可不愿意让属臣都对丁柔敬仰爱慕,他巴不得在丁柔眼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谢长河恭敬的说道:“夫人也知晓,一线陜一战可定北疆,总督大人实在是...实在是在北疆熬不下去,陛下的疑心太重,就快指派监军,总督大人接走您和公子,也是不想一旦有个好歹,伤害到夫人公子。”

    “可一旦我同儿子们随你走了,夫君能说的清楚?”

    丁柔垂头轻轻仿佛不安一般扣动着指甲,神色分不清喜怒,始终是淡淡的,谢长河无奈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陛下怕是已经中了天可汗设下的反间计,总督大人担心您,才会让属下遣回接您和公子去北疆,只要一线陜打赢,陛下不会怪罪他。”

    “意图叛国,将人质接走,陛下不会怪罪?大秦律例,叛国可是不能用战功相抵。”

    “夫人,大人是为您着想。”

    丁柔抬头,唇边喊着嘲讽,“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激他?感激他还顾着我的生死?顾着我同儿子的安危?你怕是忘了,我认下的义母是安阳郡主。”

    谢长河被丁柔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谢长河耐着性子劝道:“夫人不为自己着想,还不为小公子想?他们可是尹大人唯一的子嗣。”

    “他可以再娶,还会有儿女,唯一倒也谈不上,如果他顾忌我们的话,他不会让你过来,而是拼死打赢这场仗。”

    “丁夫人总不能辜负总督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

    谢长河以为丁柔不会同他走的时候,丁柔突然说道:“我不亲自问问他,我不安心,我准备准备,你等着,我可不想被人说瞎了眼睛找个卖国贼。”

    “总督大人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总督大人绝不是卖国贼。”

    谢长河难掩惊喜,“您快一点,一定得在城门关上前出京城的。”

    “尹府外面这么多的密探,你能都摆脱得开?”丁柔似喜似悲的问谢长河,“你行吗?”

    “属下不行,总督大人有过安排,属下全然按照总督大人的安排进行,请丁夫人放心,属下舍命也会将您送出京城。”

    谢长河再三的保证,丁柔进里屋去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尹睿阳牵着弟弟的手:“娘。”

    “阳儿,记得乖乖听话,照顾好弟弟。”

    “娘,你要做什么?”

    丁柔将火枪藏到裙子下面,“我以为用不上的,没想到这里还得开枪杀人,好几年没玩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当年的身手,阳儿,你是你父亲的嫡长子,记得你父亲和你娘都不是叛国的人。”

    “多看,多想,少说,一切听娘的安排。”

    “嗯。”

    丁柔抱起小儿子,牵着大儿子的手走出去,谢长河将帷帽递给丁柔,“外面风大,夫人带上的好。”

    尹睿阳张张嘴,记起丁柔的交代,咽下了到唇边的话,丁柔笑着接过,带到了头上,先坐上了自家马车,随后马车再京城饶了大半圈,随后马车行驶进一个两头相通仅仅只能有一辆马车行驶的胡同,在丁柔疑惑的目光下,谢长河将手臂伸出外面,不知在哪块按了一下,墙壁裂开个门,“丁夫人,下车吧,咱们换成另一两马车。”

    “他的心思倒是巧妙,我竟是不知道呢。”丁柔抱紧小儿子,心里不安越来越重,表面上却看不出来。

    谢长河回道:“总督大人为您确实煞费苦心。”

    这辆曾经做过的马车,一直引着探子在京城绕圈子,丁柔同儿子坐了另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城门关上前,出了京城,丁柔苦笑,“固若金汤的都城,不过如此,守城门的校尉夫君也是认识的?”

    “这个...”谢长河多了几分的为难,”属下实在是不知,属下一切都是按照主人吩咐的行事。”

    “为什么不说是总督大人了?我记得夫君不是你主人吧。”

    谢长河狭长的眼睛眯了咪,“我始终弄不明白一点,县主殿下不相信我,为何最后同我出来?”

    丁柔放下尹睿明,淡淡的笑道:“因为我不想让儿子们出事,哪怕我死了,也想让他们活下去,单凭着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出京城。”

    “你是...你是想送他们出京?”

    丁柔撩起裙子,黑铜管的火枪枪口顶住谢长河的脑袋,“有一句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准许你设谋,不许我顺水推舟?”

    “外面可都是我的人,丁夫人小心手抖。”

    “放心,很快就不是你的人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小看我这个女流之辈。”

    马车震动摇晃,赶车的人说:“不好了,前面有坑,有陷阱。”

    “有人截妇女,有人牵强民女。”

    随着外面传来的吼声,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群手持棍棒榔头的庄稼汉,朝着马车冲过来,谢长河变了脸色:“你知晓主人是谁?”

    “我一直最怀疑的人就是燕王殿下,当我怀疑一个人的时候,想要算计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将一切都想到,老天可能看我可怜,虽然偶有纰漏,但很少能影响大局,其实我想说,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谢长河紧抿着嘴唇,丁柔手指拨动枪栓,咔吧,弹药上枪膛,“下车,谢师爷。”

    “你就没怀疑过尹承善会叛国?他如今已经是联军的军师了。”

    “他不会,我不是眼盲的人。”

    “你就不怕主人杀了你?”

    “你不说他是天可汗的军师了么?燕王殿下怎么会让我死?夫君钟情于我,天下皆知,我是多好的棋子,燕王如果轻易废了,我瞧不起他。”

    谢长河跳下了马车,感叹道:“是我等小瞧了昭阳县主,能得安国夫人如此厚爱的人,怎会是愚蠢的小人?”

    因为要出京城,看着丁柔的人并不多,庄稼汉打人也是很疼的,尤其是拐卖妇孺的人,在大秦帝国一样是重罪,受人唾弃,丁柔让庄稼汉将他们捆绑起来,堵住嘴扔到一旁去。

    “多谢二姐夫。”

    丁柔对领头的汉子屈膝,壮汉脸一下子红了,懦懦的说:“没事,媳妇让我来,我就来了,能帮到您就好。”

    丁惠再嫁的男人是个极为老实的小地主,对丁惠也很好,丁柔猜测燕王在京城西边有个庄子,便通知丁惠在去庄子上的必经之路等着,由此她才能顺利脱身,谢长河此时全明白了,“佩服,佩服。”

    “二姐夫快回去吧,您在家陪伴二姐姐。”

    “是,媳妇说,让我听您的,我是没出现,兄弟们走啦,走啦。”

    他一声招呼,十几个庄稼汉提着棍棒离去,他们都是叔伯兄弟,丁惠嫁得人是大家族,心很齐。况且丁柔也不打算留下活口,给丁惠惹麻烦,丁柔冷笑抬手开枪,五声枪响,捆绑的人气绝身亡。

    谢长河吓傻了,“你...”

    “你不说我像是安国夫人吗?我不做给你看,你会很失望的。”

    尹睿阳兄弟一样吃惊,这是对他们很好的母亲?

    丁柔将谢长河再次扔进马车里,对儿子们一招手,“上车,娘带你们去在找你们外祖母。”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柳氏看到丁柔后泪眼朦胧,丁柔怒视船王,船王无奈的耸肩,很诚实的说:“我们家祖传的妻管严,怕老婆。”

    “你...”丁柔直视船王,

    船王洒然一笑:“相遇何必曾相识?乖女儿。”

    “我娘还没说嫁给你呢。”

    “快了,我同她耗上一辈子,怎么也磨到你改口。”船王低下身子,抱起尹睿阳兄弟:“乖孙,外公抱。”

    “如果我死了。”

    “他们会是我最亲近的外孙,你娘想生就生,不想生的话,他们是我创下的商业帝国的继承人。”

    “多谢。”

    丁柔眼光潮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想争霸天下?”

    “你落伍了不是,乖女儿,如今不流行当皇帝,当王爷,做富贵闲人才是主流,太祖帝后也不容易。”

    丁柔额头隐约出现黑线,“你父亲?”

    “嗯,也是有缘人。”

    船王很欠扁的回道,丁柔忍了忍,转身对不明白的柳氏说道:“娘,他欺负我,”

    柳氏拉住丁柔,斜了船王一眼,船王立刻化身为忠犬,就差对着柳氏摇尾巴了,丁柔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很少见有此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小柔不同我们一起走?”

    “不了,外祖母把令牌交给我,我不能让外祖母失望,况且夫君还在北疆奋战,我会留下助他一臂之力。”

    丁柔微微摇头,柳氏呜咽道:“小柔总是最有主意的,你不用给阳儿操心,一旦有意外,娘会抚养他们长大成才。”

    “多谢娘。”

    丁柔对柳氏躬身行礼,跳上了马车,扬鞭道:“驾!”

    船王抱着两个外孙,走到柳氏身边,“她不让须眉,敢想就敢做,你随她去吧,这等女子...我亦是佩服,凭生仅见。”

    ps明天完结,汗,原本想要今天写完,但再简略下去真成大纲了,明天一定完结,请大家放心,感谢大家对夜的支持,谢谢,小夜爱你们。

第五百一十一章 尾声(下)

    丁柔不是没想过同柳氏一起离开躲过这阵风头,尹承善离开京城时几次三番说相信他,便想着提醒丁柔看事情不好赶快的离开,其余的事情交给他承担。

    可如今的局面,儿子可以送走,但她一样离开的话,牵扯太大,牺牲太大,既然她同尹承善是夫妻,共过富贵,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她躲起来保住性命,这不是丁柔认为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况且...丁柔握紧了安国夫人给她的令牌,马车向京城驶去,如同丁柔不相信燕王会甘心认命一样,丁柔也不相信文熙帝会被燕王左右。

    年少时差一点因为太祖的偏心失去储位,后随着太祖皇后发动政变逼宫,文熙帝看似执政平和,然文熙帝也是斩断荆棘拼杀出来的,拼出一条血路极是不容易,最近几年他是龙体不愈,精神也不大好,一般这个年岁的帝王,有此征兆必然疑心病会很重,文熙帝会怀疑尹承善?会怀疑安国夫人?

    丁柔总是不愿意将他想得太坏,总是记得他命令自己叫他舅公,毕竟文熙帝是太祖帝后教育出来的,怎么也会同纯正的古代帝王有所不同。

    “丁夫人是要去送死?”谢长河对马车行驶的方向露出吃惊的样子,“神机营统领已经效命主人,丁夫人不用白费心思。”

    丁柔轻笑:”多谢提醒,神机营,我一定会去走一趟,你说没了神机营统领,神机营的人会不会听命令行事?”

    谢长河看到丁柔手中把玩的令牌,大骇道:“安国夫人怎么会...怎么会有令牌?”

    “太祖皇后留给安国夫人的保命之物,她为何不会有?”

    “你别以为能带着神机营入宫,京城九门已经落在主人手中了。”

    “朝臣明日还得上朝,明日尹承善叛国的消息便会传回京城了吧。”

    丁柔推测一线峡之战的结果,以尹承善的心性,绝对能做出顾全大局的事情,舍得做出牺牲,也能做出...丁柔叹了一口气,“三年,为了三年之约,连性命都不要了。”

    谢长河纳闷,丁柔好脾气的多说了一句:“大秦帝国的危险,当今将监察院的统领指派到江南,如今留在陛下身边的人是最少的,燕王也是最为容易动手的,看似大秦帝国很危险,但只要联军的统帅那个被称为天可汗的人死了,在京城逼紧燕王,就没有人能动摇根本。”

    “天可汗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只听过唐太宗被称为天可汗,没听过哪个鞑子被叫做天可汗的。”

    “谁能杀得了可汗?”

    “夫君喽。”

    丁柔口中略微有些苦涩,“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记载光明王的一本书,那是我最为喜欢的一本书,为了那个油尖嘴滑的人哭过,笑过,当他被所有人误会坚决去刺杀敌方将领深受重伤的时候,我哭了。我曾经大骂过同他相恋的情人,世上的人都不相信他没关系,为什么青梅竹马长大的你不相信。”

    谢长河听得一头雾水,丁柔擦了擦眼角,“既然我骂过她,自然不会成为像她一样的人。如果尹承善叛国,那我用我的性命证明我看错了人,如果他忍辱负重,我会告诉世人,我会站在他身后,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但我相信他。”

    “这是什么书?”

    “一本太监的奇书,我没看到结局的书。”

    丁柔握紧了令牌,笑着说道:“虽然遗憾,但我自己谱写结局不是更好。”

    “太监?“

    “嗯,就是没有下面了。”

    谢长河怔怔的看着丁柔,哪有一个女子能直爽的说出这话的?同方才冷静从容的丁柔不同,此时她显得肆意张扬,极少在女子身上见过的气势。

    丁柔轻声说:“还得麻烦谢大人送我进去。”

    “我不认识他。”

    “没关系的,只要你说是燕王的特使,他一定肯见你。”丁柔用手绢擦拭火枪,斜睨了谢长河一眼,“料想谢大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左右不是个死,我为何听你的?要杀要寡随便,我不会背叛主人。”

    “是吗?”

    丁柔瞬间抬手,枪口对着他额头,“你想要脑浆崩裂?嘭的一声,你什么都没有了,燕王夺嫡成功,他不会记得你,因为你明面上是尹承善的人,燕王一旦失败,你以为我夫君能饶得了你?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清楚他小心眼儿的性子。”

    “你说得也对,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为什么你不想着死得有价值些?也许你不用死说不定,至于我...杀一个人便是赚了。”

    谢长河咬牙道:“我帮你。”

    “你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帮得是大秦帝国,一个为了帝位出卖帝国的人,即便做了皇帝,将来也会将大秦帝国的尊严丧尽,天朝上邦如果没有尊严,什么都不剩了。”

    这是丁柔最为不能认可的燕王的一点,哪怕他在皇子们中才学上乘,人品有问题绝对不能做皇帝,也许在丁敏那一世,燕王的人品不至于这么差,一些蝴蝶效应使得他不想放弃帝位,现实逼得他走上了歧路。

    谢长河沉思了许多,“我不如你。”

    丁柔笑了笑,不是他不如她,丁柔没有为国牺牲的觉悟,虽然她现在站在这个立场上,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的理由,本质上说,丁柔只是想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她早就明白,自己成不了安国夫人。

    丁柔给谢长河松绑,她被谢长河领进神机营,世人小瞧女子,丁柔并没经过搜身,见到神机营统领,他刚开口问道:“燕王殿下有事..”

    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刻,丁柔极快的开枪,随后躲到一帮的架子旁边,高举令牌:“陛下有命,神机营按兵不动。”

    她不信燕王能收买所有人,安国夫人的令牌是真实的,又不用他们救驾入宫,只是按兵不动,真正聪明的人哪怕偏向燕王,此时亦不会动,在他们吃惊的时候,丁柔又说:“根据大秦军例,统领死,副统领...”

    “不必了,我来亲自统领神机营。”

    丁柔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应该在两广的于文出现在神机营中,在他身后有数十名身穿黑衣的监察院干事,在神机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配枪,大多是光有枪,不发弹药,所以丁柔才会冒险进来,听安国夫人说过,弹药都在仓库里,只有陛下的命令才能打开仓库,

    “于大人。”

    丁柔从旁边的架子闪出来,于文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丁柔,又看了断气的神机营统领,向丁柔挑了大拇指:“我服,北疆总督夫人名不虚传,莫怪将总督大人管得溜溜的,好,我虽然迟了一步,然下官拜服昭阳县主。”

    “您过奖了。”丁柔其实也是贪生怕死,要不然也不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只是在冷处开枪罢了,”

    “敢问昭阳县主,你的火枪从哪里得来的?监察院好像没有记载。“

    丁柔面色平常的将火枪收好,很镇定的说:“安国夫人所赐,于大人有意见大可去问安国夫人。”

    “...不敢...”

    他有轻松日子不过,做什么凑到安国夫人身边去?丁柔指了指谢长河:“他麻烦于统领。”

    “昭阳县主做什么去?北疆总督叛国为天可汗做上客,陛下已经下令捉拿昭阳县主。“

    谢长河垂头,对号称监察院最搞笑的统领于文实在是无语,忍不住吐槽:“北疆总督是叛国了?您还以北疆总督称呼?捉拿昭阳县主,于统领进门就说佩服昭阳县主,于大人,不带这样无耻的。”

    于统领摸了摸胡子,“本统领乐意无耻,你咬我啊。”

    “不过昭阳县主最好留在神机营等候消息,丁家不会有事,尹家的老老小小受些苦,料想北疆总督不会多说什么。”

    尹承善同尹大学士之间的关系,监察院有一本书那么厚的记载。丁柔笑盈盈的说:“几年不见,于统领风趣依然,陛下虽然坐镇皇宫,但这层窗户纸,还是我来捅破最好。”

    于文认真的看了丁柔一眼,向旁边闪开门口的位置:”送昭阳县主。”

    “送县主殿下,”

    在场的人齐声高和,丁柔笑着骑上了最好的马,赶回京城,以令牌敲城门,守城的见是丁柔,“逆贼,还敢回来?”

    丁柔拍了拍马脖子,平静的笑道:“我要见陛下。”

    随后丁柔在皇宫门前敲响了玉钟,在紫禁城的文熙帝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朕的二皇子,你输了。”

    “是你计算好的?故意留给我机会?”

    文熙帝眼里闪过心痛,“朕始终不敢相信是你...是你勾结鞑子瓦剌,朕可以容忍你逼宫,甚至你如果有决心,有毅力,有能耐,朕让你成功也未尝不可,但你这个畜生,千不该万不该里通外国,朕岂能容你?”

    燕王道:“尹承善是叛国了,二万将士被活埋,他才是大秦的罪人。”

    文熙帝冷笑:“来人,压着燕王上朝。”

    “遵旨。”

    “朕让你听听昭阳县主如何说,老二,你还不如一介妇孺,蠢货。”

    金銮殿上,丁柔面对旁人的指责,只是说了一句:“我相信夫君没有叛国,我虽然见识不多,但绝不是敌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人。”

    文熙帝道:“尹承善叛国属实,昭阳县主于国有功,朕准许你们和离。”

    “不,我是他的妻子,臣妇不会同他和离。”

    文熙帝怔了怔,丁柔心说,陛下怕是没想过于文将一切都说了,于文更是没想到文熙帝还有闲情逸致逗丁柔玩儿,文熙帝沉默了一会,大笑:“丁柔,好,你很好,有母后的风范,尹卿是有福之人。”

    丁柔被文熙帝留在皇宫,文熙帝歉意的对安国夫人笑道:“皇妹,朕也是逼不得已,朕不是有意隐瞒你。”

    “大秦江山就此定下,辽王,朕立你为大秦储君,你比鲁王好的一点是,你没有任何的异动,你甚至将你所有的一切实力都交给了尹卿,在你眼里有大秦帝国,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朕将江山交给你放心。”

    “谢父皇。”辽王磕头拜谢,他成为大秦帝国的太子。

    在尹承善离开京城的那一年,文熙帝便在暗处考验几个皇子,步步放松,立储之心昭然若揭,逼得燕王终于露出了尾巴,危机时刻,他看到了辽王为国之心,文熙帝眼角的皱纹更深,“朕应该能对得起父皇,母后。”

    在等待尹承善消息时,丁柔会陪伴皇后娘娘,或者同文熙帝对弈,文熙帝册太子之后,越发的清闲,除了每日指点太子如何处理朝政之外,更多的时候会陪伴皇后,当然也会逗逗丁柔,在棋盘上将虐待一下丁柔。

    “你是从何时发现朕设的局?燕王动用了秘药,朕如果不是谨慎的话,不是有杨门主给的解药,怕也不容易熬过。“

    “是皇后娘娘,她病了嘛。”

    丁柔偷偷的瞄了一眼皇后,“臣妇知晓,皇后娘娘对陛下来说是发妻,您不会让人伤害她,她病了,便是您收网的时候。”

    皇后咳嗽了两声,文熙帝笑道:“聪明,所有人都说朕是负心薄幸之人,除了没有废后之外,朕对皇后并不好,朕有宠妃,朕后宫三千佳丽,你是第一个同朕说朕在意发妻的人。”

    “陛下不是太祖,您同他不一样,即便沉迷于美色,您也不会忘记皇后娘娘。”

    “这么说,你觉得朕不错。”

    丁柔放下了棋子,抬头看着文熙帝:“您是不是不错,还得同谁相比,您比太祖是不错,但比起臣妇的夫君,差了一些,专情必将专一。”

    “你以为尹小子是为你?错了,不是皇妹的那道命令,朕看...”文熙帝果断的挑拨,丁柔摇头说:“不会,没有那道命令,他也会同臣妇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去吧,尹卿今日归京。”

    “谢万岁。”

    丁柔走出了皇宫,在皇宫门口金水桥前,尹承善风尘仆仆从马上下来,同丁柔对视,慢慢的走到她面前,”一品夫人?“

    “错了,陛下封我为定国夫人,我官阶比你高。”

    尹承善打横抱起丁柔,大笑道:“定国夫人,臣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小柔,两句话,第一句,我想你,第二句,谢谢。”

    “夫君,两句话,第一句,我信你,第二句,谢谢。”

    ps感谢大家一路相伴,虽然结尾有些匆忙,但夜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展开了写未尝不可,但夜实在是不想过年还惦记着码字,想过一个安心的年,请大家谅解,新书会在年后上传,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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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介绍:
这是一个从女配慢慢变成女主的故事。
一个意外的结局,本应下台一鞠躬的姐姐占据了所有的财产,奔向幸福新生活时——穿越了。
变成贪恋荣华的女配,没人能选择生母,但可选择人生道路,身处绝境又何妨,命运自有我做主。
斩荆棘破圈套,我命由我不由人。宅门生活,选夫嫁人,上辈子不吃亏,这辈子亏不吃,反正俺是’恶毒’女配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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