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自绝(上)
老刘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在丁家待过一阵子,同原先相比,丁府改动不大,老刘氏将让身边的婢女给岳宁侯送信。
原先丁敏跟她说,算计丁柔,但丁柔实在是难惹,靠山一个比一个强,再加上酷似太夫人的性子,即便算计成了,丁柔宁可去寺庙里做姑子,也不会坏了名节就去做妾,岳宁侯府平白得罪一堆的人。
她看重的一直是丁敏,有才名,是京城著名的才女,容貌也不错,不弱于岳宁侯的小妾,自私无情为了好处可以出卖姐妹,将来她一旦有儿子,岳宁侯的儿子不见得能剩下,当年她们不都是这么做的?老刘氏越想越觉得丁敏非常的适合,最为重要的是还能顺便给太夫人一巴掌,太夫人即便再疼爱孙女,也不会再关心丁敏了。
没有娘家做依仗,丁敏不依靠她还能靠谁去,她对丁敏不薄,岳宁侯的继室夫人呢,得信的丫头返回她身边,压低声音说:“侯爷说知晓了。”
老刘氏常常在岳宁侯耳边提起丁家的小姐如何如何出色,岳宁侯自从继室去世后,就下定决心再娶的妻子必须是清流或者名门闺秀,是不是嫡出无所谓,起码涵养教养要好。
他有时不在府里,没个能拿住事情的妻子,他的儿女没准会被他的那些亲戚带歪了,何况他也想娶个聪明的妻子,岳宁侯府已经是天下人的话题了,他不想再多了克妻的名声。
来到京城后,岳宁侯这种想法越来越深,银子在权贵朝臣眼中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规矩体统,岳宁侯哪怕得文熙帝重用,不过是个敛财的角色,想要扭转世人将岳宁侯府当成笑话看的心态,岳宁侯陈真觉得必须同清贵联姻,丁家无疑使最好的选择。
丁家几个出嫁的小姐,风评都很好,兰陵侯夫人就不提了,长房嫡长女教养礼仪没得说,在江南时他也同兰陵侯府有过生意上的接触,丁怡给他留下了精明的印象,该赚的银子,丁怡不会少得,不该要的,她绝不伸手,行事上大气得很,岳宁侯曾感叹不愧是帝师之后。
虽然有丁惠的事情,但丁惠敢于下绝情书,捐出钱财,被皇后娘娘表彰,她也是个烈性识大体的女子,岳宁侯的生意大多在江浙江南一带,如今江浙圈子的领军人物极有可能是丁栋,为了能使得生意长远,岳宁侯自从来京城后,就决定续娶丁家小姐。
有如此想法,岳宁侯才会让老刘氏外出。据说她娘家同丁家也有亲戚关系,高僧说娶刘家女儿可保富贵,岳宁侯是不会再娶小门小户的刘家女儿了,同刘家有血缘关系的丁家正好合适。
岳宁侯也知道侯府风评不好,丁家除了庶出的三小姐外,都已经定出去了,岳宁侯不在意丁敏庶出的身份,能在京城挣下偌大才名的丁敏据说有不弱于嫡女的教养,能得江南第一才子爱慕,应该是位温婉的小姐。
岳宁侯陈真显然不是很了解内宅的弯弯绕绕,也没人同他讲解过,大家都说好的小姐应该是不错的。
担心丁敏不想嫁给他,岳宁侯认为他们应该见一面,老刘氏主动牵线,岳宁侯也没多做怀疑,老刘氏在他的印象里还算个慈爱的长辈,虽然偏疼她亲生儿子一些,但也没亏待了他,儿时他还被继母救过,这份恩情岳宁侯一直没忘,所以老刘氏虽然没有太夫人的诰命,但在侯府里,岳宁侯很孝顺她,对她所出的儿子亲厚一些。
听老刘氏婢女禀告,岳宁侯装作不胜酒力起身去茅厕方便,离开了人多的地方,在婢女的引领下去后花园,他走南闯北,外邦的女子大多是豪放的,京城虽然规矩多,但总不至于让男女说不上一句话,岳宁侯没存窃玉偷香的心思,他只是想去丁敏交流一番,岳宁侯府并不是太坏,他会敬重丁敏。
岳宁侯来到约定的地方并未看见丁敏,站了一会,岳宁侯摇了摇头,看来丁敏是一位懂得规矩的小姐,不会来了...岳宁侯有了一分的怅然,能同兰陵侯,尹探花,朱将军做连襟,陈真是愉快的,成为帝师的孙女婿,清贵之家的女婿可以极大的改善岳宁侯府现状,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时,听见不远处有簇簇的动静。
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呜咽:“怎么办,我怎么同三小姐交代?三小姐还等着侯爷呢,可侯爷...侯爷...呜呜...三小姐,奴婢对不起您,侯爷...侯爷...呜呜...奴婢不敢去西厢房了...”
岳宁侯失笑,原来他找错地方了,想要去同婢女说说,岳宁侯停下脚步,不妨吓她一吓,岳宁侯年过三十,他知道丁三小姐不过十五六岁,正是活泼的时候,她总不会想嫁个无趣的丈夫,他岁数大了一些,但心还是年轻的,岳宁侯并没有惊动花丛后哭泣的丫头,向西厢房踱去。
烟翠絮絮叨叨的说:“谁能料到六小姐身边的丫头拦住侯爷?不是奴婢不尽心,实在是说不过雅菊,六小姐也没到,岳宁侯也没来,我可怎么办?就算我能迷晕了六小姐,也找不到岳宁侯...呜呜..都怪六小姐..”
兰陵侯在路上被雅菊给截住,兰陵侯一听说丁怡晕倒了,他心里是着急的,才会跟着烟翠去丁怡曾经的闺房,但半路上雅菊突然到了,告诉他,丁柔丁怡在一处,兰陵侯听丁怡提起过庶出的六妹妹,他印象里丁柔也很沉稳聪慧,他仔细一想,就知道更应该相信谁,兰陵侯同雅菊走开了,去了客厅,见到正同丁柔谈笑的妻子。
丁怡气色很好,全然不像是会晕倒的样子,兰陵侯放心了,岳父家的事不好此时张扬,等到送姨妹出阁后再说的好,兰陵侯对雅菊说:”你去回六姨妹,我不忘今日之情。”
“六小姐是为了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回六小姐。”雅菊福身后,找丁柔去了。
兰陵侯返回前面客厅,同朋友交谈,于平时没有任何的异样,尹承善的到来将气氛推向了顶峰,年龄差不多的人都围着他调笑起哄,尹承善口舌凌厉,平时在他身边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此时就不一样了,尹承善即将迎娶丁家六小姐,众人都想知道他怎么就看上了丁柔。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兄弟的?承善兄,你可是不地道啊,在丁六小姐及笄宴上就抬着聘礼抢人,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等。”
“就是,就是,一定有什么隐情的、”
众人的起哄让尹承善俊脸上多了一层难得的羞涩,“是师傅之命,师傅着急同丁老太爷做亲,我...我见过丁六小姐两面,知道她是温婉的女子。”
丁栋父子也好,兰陵侯也罢,眼看着尹承善逐渐同权贵打成一片,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丁栋轻声对儿子说,“多学学你们六妹夫,他非池中之物。”
“你们多亲近他,必会有所得。”
“是,父亲。”
另一边,丫鬟给丁怡丁柔献茶,丁怡拿起茶盏时,丁柔拽了拽丁怡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毒计能成还是当事者不小心,您要是觉得口渴,我让人给您重新准备清水,这世上就没无色无味的害人东西,喝凉开水最好不过,今天来的人太多,难免会被人钻了空子,入口的东西也得当心。”
心存异心的是丁敏,在丁府长大的丁敏总能找到人帮忙,不管大太太对丁敏是不是厌恶的,在不知情的下人眼中,三小姐的地位不弱于五小姐,丁敏行事也便利。
“如同我...只会在人多的地方,同众人一起,谁又能陷害我?”
丁怡握住丁柔的手,捏了捏,茶水轻轻碰碰嘴唇,将茶盏妥当的放下,这杯茶不管有没有问题,丁怡都不会用了,一会还会请母亲让人验看一番,丁怡眼里滑过厉色,她要活着照顾儿女,她的性命不仅是她自己的。
雅菊凑近她们禀告:“如六小姐所想,三小姐让烟翠骗走兰陵侯。”
丁怡咬着牙根,“三妹妹——丁敏..”
丁柔拍了拍她的手背,“大姐姐勿恼,仔细身子,从中可看出大姐夫对您的爱重,事情既然出了就要往好方面想想,同时...同时如果不是您挑起了三姐姐的心思,怕是她也不会走到这步,这事三姐姐错了九分,而您也有一分的不是,为儿女安排不算是错,但您的方法用错了,想保护儿女太平,续娶的夫人是谁不重要,重要得是大姐夫。”
丁怡叹息一声,点头道:“我应该早同她讲明白。”
丁柔眯了眯眼睛,见老刘氏领着两名巴结她的夫人出了客厅,丁柔道:“大姐姐,咱们也去,通知母亲一声,许是要坏事。”
丁柔,丁怡,以及得了消息的大太太前后脚出门,留下丁萧媳妇支撑场面,二太太面色有异,但还是应对着宾客,笑着说:“大嫂子是舍不得看侄女出嫁,哎,养得好好的女儿谁舍得?”
有这几句话圆场,众人并未在意大太太的离去。西厢房里,岳宁侯眸子赤红的抱住了丁敏..丁敏拼命的挣扎,但她却不敢高喊...一切铸成定局。
ps今日两更,下晚还有一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自绝(下)
岳宁侯见多识广,走南闯北时不乏主动献身的女子,他大多是逢场做戏,年轻时也曾经胡闹过,但从未将这些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带回府去,大多银货两清,干脆利落的买欢。*.
他进门前以为会见到温婉恭顺的丁敏,然他进门却见到裸露着香肩,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向他含羞带怯的媚笑,眼前的女子肌肤白里透红,泛着粉色珍珠的光芒,岳宁侯脚下微顿,抗拒吸引想要躲开时,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理智崩坍,他只有一个念头要她,她就是他眼中的凌波仙子
丁敏没想到进来的是个陌生的男人,刚想要尖叫,她飞快的堵上自己的嘴,如果将人喊出来,丁敏知道她一生就毁了,虽然面前的中年男子容貌俊朗,看衣着打扮也不是寻常人家,但丁敏心心念念的是兰陵侯,见不是兰陵侯,丁敏飞快的转身,跑向香炉,打算掐灭迷情香料,但岳宁侯显然没给她机会。
他迈开大步,一下子抱住丁敏,女子柔软的身体挨上他的身后,岳宁侯脑袋晕沉沉的,撕碎了丁敏的外面的衣衫,裸露的酮体更为刺激了岳宁侯的野兽般**,将怀里的丁敏甩到床榻上,扑通一声,虽然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但丁敏还是被震得身体剧痛,哭泣道:“不要,不要过来。”
岳宁侯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扑向丁敏,吻上她的樱唇,沙哑的说:“本侯娶你娶你”
丁敏慌乱的挣扎着,岳宁侯将她的双手按在头上,丁敏的力气比起岳宁侯差得太多了,双腿也被压住,丁敏慌乱的摇头,“不要,不要。
“你要的·本侯来疼你。”岳宁侯另一只手贪婪在丁敏的身上游走,揉捏她的酥胸,手指腹一下一下的划着酥胸上的粉红樱桃,“美人·我疼你。”
虽然语气中有怜惜,但岳宁侯的动作却极为粗暴,因迷情药的刺激,往日还算是温文尔雅的岳宁侯化身为猛兽,掰开丁敏的腿丁敏两世为人自然之道下一步会做什么,如果她婚前失真,一切一切都完了·丁敏死命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痛。”
泪水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她没想过杨门主骗了她,这催情的药不对¨.不对啊¨.这不是她要的山不是岳宁侯一鼓作气顶进丁敏的身体里,柔软丝滑的包裹着他的巨大,岳宁侯舒服急了,越发追求起极致的享受
丁敏木头一样躺在他身下·她身体像是被斧子劈开一样,疼痛屈辱后悔丁敏恨不得晕过去,为什么她还是清醒的?
她幻想过很多次洞房花烛夜·幻想过同兰陵侯鸾凤和鸣,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不是给眼前这中年男子的,疼痛到极致,丁敏甚至记起了前生的丈夫,洞房时,他虽然木讷一些,但还会注意着她,珍惜着她,如果她喊疼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动一下·哪怕他急得出了汗水,也不会动
而此时身上的男人,却不停的耸动着,丁敏身上很疼,心随着他的侵入,裂成碎片·一片一片的
神医门中,闭关多日的杨门主大笑得出关,“终于成功了,哈哈,我就说怎么会失败,成功了。”
一袭藕色衣裙的杨八妹盈盈的笑道:“恭喜师傅,贺喜师傅。”
“好,好。”杨门主喜不自禁,忽而想起一事来,问道:“丁三小姐需要的药可送去了?真不知道她从哪找到这法子,移情熏香——难为她想的出,如果她用此熏香做坏事,弄得男人颠三倒四的,我岂不是害了他?”
杨八妹面色不改的说道:“前两天丁三小姐让人来取走了师傅留下的熏香,以丁家的规矩,三小姐总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俗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三小姐不存坏心思,便不会有人受害了,她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为丁家尚未出阁的妹妹着想,何况丁大人即将成为六部之首的尚书,总不会让三小姐没了分寸,被御史弹劾一顿,损了丁家清贵的名声。”
听徒弟分析得周全,杨门主道:“希望如此,丁三小姐往后同神医门无关。”
“是,师傅。”
杨八妹请教了杨门主几个难题后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杨八妹将藏起来的药包取出,打了一盆水将香料侵泡到水中,看着化开的香料,杨八妹眼里滑过嘲讽,“丁三小姐,你最好祈祷你别用,否则我杨八妹学艺不精,配出来的药材不敢保证效果。”
“就是这里?”
大太太带着丁柔,丁怡来到西厢房,此处原先是丁怡的闺阁,后来丁怡出嫁后一直空着,大太太会让人来打扫,摆设什么的同丁怡住时一样,以前丁怡身体好的时候,偶尔回娘家小住,虽然是叫西厢房,但确实是敞亮的院子。
丁柔听见里面隐约的喘息声,心中知道不好,握住了丁怡的手,“大姐姐¨.”
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妹妹同男人滚床单,这种恶心非言语可以表述,要是那男人还是自己的丈夫.¨真的想杀人。
丁怡手指冰凉,手心满满是冷汗,丁柔听见了动静,她何尝没听见?对比待字闺中的丁柔,她知道得更清楚这种动静代表着什么,丁怡的心提起来,她听丁柔说了,兰陵侯好好的她不是不信,只是她不看明白,会一直不舒服下去。
“怡儿,看开一点。”大太太脸色铁青,“丁敏这贱人”
“呦,你们母女这是做什么?府上五小姐即将出阁¨您在此处¨”
老刘氏领着三个妇人走进,大太太缓了缓脸色,道:“没什么,我同两个丫头有话说。”
丁怡有些心不在焉,丁柔猛然想到丁栋,外面御史夫人可是来了好几位,一旦这等丑事张扬开,坏得可不仅是她们姐妹的名声·更为重要的是丁栋很有可能以教女无方被御史弹劾。
虽然不知道屋子里同丁敏滚床单的是那个男人,但丁敏只要嫁给他,一切都能掩盖过去丁柔仔细的看了眼老刘氏,她眼底得意嘲弄很明显·看来屋子里没准是她认识的男子¨.或者是岳宁侯?
丁敏不仅打了大太太一巴掌,更让祖母难看,丁家还得求岳宁侯府娶走丁敏,祖母会在老刘氏面前低一头,真真是丁柔想要揍人。
“丁家虽不是王府列侯府邸戒备森严,但总不能让客人在内宅里随意走动,岳宁侯府继室太夫人¨我知晓您就是不守规矩的人·但您总不能将主人的后宅当成你们家后花园随意溜达。”
老刘氏眼角抽了一下,“丁六小姐好口才,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同几个知交好友去看望你们府上的太夫人路过此地,我有些好奇罢了。
“你这话真真是奇怪,母亲和大姐姐是府上的主人到哪里都是应该,这值得你好奇?”
丁柔笑吟吟的上前一步,此时指望不上不知老刘氏同祖母恩怨的大太太·她正忙着安慰丁怡,也指望不上丁怡,唯有她了·丁柔略带一丝轻蔑的扫了老刘氏身后的几位夫人,不入流的小官夫人,八成是看上岳宁侯府的银子了。
丁柔对老刘氏轻声说:“我给你证明一下,什么东西是用银子买不到的。”
“几位夫人是丁府的客人呢?还是岳宁侯府的客人?”丁柔笑眯眯的询问,几人互看一眼,“是丁府,我们是接到请柬才来的。”
老刘氏变了脸色,丁府的权柄,清贵名声是岳宁侯府用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的。丁柔继续说道;“是丁府的客人就好,我知晓你们同她有些交情·但此时我母亲想同她说话,你们看”
“啊,我想起来,我表姐找我。”
“对,对,侍郎夫人也说同我说话来着。”
几人各找借口迅速的离去·老刘氏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愤怒的道:“丁柔。”
“我说过,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丁柔抚了抚袖口,说道:“你想见祖母,可她不一定见你,祖母是帝师的夫人,朝廷册封的二品诰命,前些日子不是给你帖子了吗?丁家往来皆是诰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祖母不想受你磕头,你却非要大礼叩拜才甘心?”
老刘氏胸口气得生疼,恨不得撕碎了丁柔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此时屋子里男人**时的低吼声格外的响亮,老刘氏嘲讽的笑道:“没想到丁家如此污秽,还敢自称清贵之家?不知哪个恬不知耻的小姐在此行苟且之事,勾引男人交欢。”
大太太气得脸煞白,引以自豪的清誉被人如此嘲弄,丁柔眸光一闪,说道:“你怎么知道是丁家的小姐?”
在老刘氏还不曾回话的时候,丁柔又上前一步,“你领着人来的是不是你算计我的姐妹?是不是你岳宁侯府自知般配不上丁家便算计我那可怜的姐姐?是不是你?”
“不是”
“不是什么?”丁柔回身一脚踢开了门,暧昧的气息弥漫,丁柔见到光溜溜的两人,强忍着恶心,指着伏在丁敏身上的男子说:“你敢说他不是岳宁侯?不是他勉强三姐姐,哪有今日的事儿?”
p双更求粉红,感谢羽枫翎送的和氏璧,过两天为了和氏璧也会再加更一章的。题外话说一句,夜一直觉得有因就有果,前生丁柔送妹妹去神经病院,夜觉得很正常,凡是勾引姐夫的人脑子都有点问题吧,丁柔给足了医疗费,什么时候她想明白什么时候就可以出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继室
虽然用手指着床榻上的男女,但丁柔的目光一直落在老刘氏身上,并没看着岳宁侯同丁敏,虽然情势所迫,但这点避讳她还是知道的。
丁柔放下胳膊,她赌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一切推到岳宁侯身上,要不然丁家名声全毁了,快速的权衡利弊,此时除了当事人双方之外,也就是李妈妈在场,今日的事隐瞒过去还是能做到的。
丁柔捏了一下丁怡,不是兰陵侯,丁怡暗自庆幸,一旦真是丈夫如此,丁怡难保不会被气死,丁家为了脸面,她只能是病逝,总不能说捉奸在床侯一病呜呼,丁敏也可以顺利嫁去兰陵侯府。
大太太恨不得撕碎了丁敏,但此时她却只能...只能呜咽的说:“可怜的三丫头,让我怎么同老爷交代?是我让你来西厢房...没想到你会遇到这种事儿,真真是...”
岳宁侯在门打开的一瞬,清醒了一些,赶忙穿上亵衣亵裤,晃动着混浆浆的脑袋,”是我...是我勉强了她?”
岳宁侯目光落在木头一样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她身上被凌虐过的痕迹很是明显,被褥上有着一块落红,就这么失去了清白之身。
岳宁侯并没有觉得她可怜,反倒有了一分难言的恶心厌恶,他不知这种恶心是打哪来的,“你是...是丁府上三小姐?”
“你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丁怡发话了,“亏着你还是侯爷,不是知道三妹妹是京城四秀之一,你也不会如此勉强了三妹妹。”
“我...我...”
岳宁侯瞠目结舌,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如果不是被当场堵住,他也不至于百口莫辩,门被踢开,他从高潮后清醒,脑子还不是很清楚,甚至方才的疯狂都忘得一干二净,被丁敏的长姐,嫡母逼问,岳宁侯面容羞愧痛苦,好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你做下的事儿,害了我家三丫头,一句不知道...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大太太语气不善起来,岳宁侯穿上衣服后,丁柔见老刘氏靠近香炉,抢先一步挡在老刘氏身前,丁柔看出岳宁侯应该是中了迷药,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疯狂,但此时不是他倒霉,就是丁家名声尽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死局,丁柔也只能暗自对岳宁侯抱歉了。
“你想做什么,销毁证据吗?”
老刘氏也不是善茬,冷笑道:“不是瞎眼的都应该看得出来,到底谁用了下作手段?你们丁家的女儿嫁不出了,偏偏赖在我儿子身上?做梦。”
不管心里怎么认同丁敏,老刘氏此时还是得同继子站在一处,她心里一百个赞同丁敏就这么嫁进来,洞房花烛没落红...
丁敏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还敢同她争侯府的掌控权利?即便她弄不死岳宁侯的所有的儿女,但只要侯府在她手中,来往的银子她能截下不少,岳宁侯就是赚银子提供他们母子富庶生活的保证。
听见此话,岳宁侯也感觉出一点的问题,几步走到老刘氏身边,“你让开,让本侯看看香炉里的熏香,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你是想说我丁家暗害你?”丁柔只能硬着头皮寸步不让,岳宁侯俊逸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他身上透着凛冽的气势,老刘氏不由得打了寒战,岳宁侯再道:“是本侯之过的话,本侯会负责,不是的话..”
丁柔冷笑:“是不是都不会都你一人说了,香料如何都不能让你验看,你欺负三姐姐,我怕你假造证据。”
“你是不肯让开了?”
“不让。”
丁柔同岳宁侯较劲,岳宁侯实在是想不到他侯爷的气势,竟然吓不退眼前的少女,“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
丁柔沉了沉心,将丁敏扔给岳宁侯,确实挺对不住他,岳宁侯府会更为的热闹,但此时他们成亲是最好的办法了,虽然大太太会想一碗药让丁敏永远的消失,但这种丑事,老刘氏不会放过,根本盖不住,丁家即便杀了丁敏名声也毁了,只有让岳宁侯娶走丁敏,老刘氏再愚蠢总不会将这等丑事四处嚷嚷,老刘氏真心不想岳宁侯府彻底毁了。
他们私底下如何对待丁敏,丁柔顾不得了,丁敏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丁柔向丁怡用了眼色,丁怡会意快步走到丁敏面前,搀扶起丁敏道:“三妹妹,你可不能寻死啊...祖父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丁怡暗自掐了丁敏一把,丁敏也醒悟了,她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死。
丁敏穿上了衣服,颤抖的手臂勉强记上扣子,跌跌撞撞的跪在大太太面前,“母亲的养育之恩,女儿来生再报。”
丁敏说完此话,冲着柱子撞去,丁怡抓住了丁敏的胳膊,但丁敏还是撞上了柱子,额头流血,丁怡呜咽道:“三妹妹怎么这么傻?没有过不去的砍儿...呜呜...三妹妹...好冤枉...”
大太太也说道:“三丫头,你是想让我疼死吗?你万一有个好歹,留下我怎么办?...你是老太爷的亲孙女,他不会眼看着你被欺负了。”
老刘氏此时明智的闭上了嘴,岳宁侯又不能上前推开丁柔,他的放浪形骸屋子里的人都看见了,岳宁侯悲愤的说:“你们想要如何?”
“您说这话,是不是觉得您很无辜?”丁柔冷笑,“你把我们丁家清贵名声踩在脚底下,还问我们想怎么样?用不用我父亲亲自向陛下请罪,冤枉了您——岳宁侯?”
岳宁侯紧抿嘴唇,在文熙帝心中,丁栋的地位远高于他,丁栋一向就有清流名声,行事为人很难让人挑出错来,而他岳宁侯府一向胡闹,岳宁侯来京之后,才彻底的弄明白在世人眼中岳宁侯府就是个大笑话,这件事一旦张扬出去,丁栋固然有损失,他的损失更大,来丁府做客就强了丁家小姐,以后谁敢再请他去府里?
丁柔看出岳宁侯的犹豫,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您怎么想,但我却知道祖父会怎么做,您如果倒打一耙,不肯认账的话,祖父会抱着太祖帝后赏赐的书简向陛下鸣冤...”
丁老太爷确实有一卷太祖皇帝留下的书简,还有被册为帝师的圣旨,这两样东西收得很好,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出来用用,丁柔说:“到时请陛下断定谁是冤枉的,岳宁侯...请。”
岳宁侯迈不动脚步,他出了这个门,丁家只要弄死了丁敏,丁老太爷捧着太祖帝后赏赐上了金銮殿,他说得再好陛下也不会相信,宝亲王在再说几句,信阳王太妃一定会偏向丁府,他在朝中孤立无援
到时哪怕他被陷害的,文熙帝也有可能借此夺了岳宁侯的世袭爵位,毁了丹书铁劵,没有侯爷的爵位,陈真赚钱的本事再大,也养不了一大家子的人,谁都有可能欺负于他。
商贾在大秦帝国的地位一向不高,岳宁侯胸口气恼的起伏着,老刘氏瞪了丁柔一眼,拍了拍岳宁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要不先忍下一时之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岳宁侯撇开丁柔,原本他也打算娶丁家三小姐,可这种被人强压着娶亲的欺辱,岳宁侯一辈子忘不掉,丁敏...嫁入岳宁侯府,就是他陈家的人,丁家不可能再帮着丁敏,大面上过得去,料想丁家也不会找上门。
他是商人,快速的计算得清楚,岳宁侯继夫人是清贵之家的小姐,有是京城才女,起码岳宁侯府会好看一些,于丁家成了姻亲..也能得到十足的好处。
岳宁侯对抱着丁敏的大太太道,“本侯娶她,娶她做继室夫人。”
丁敏呜咽的哭泣着,她终于做了侯夫人,但却不是兰陵侯,岳宁侯...丁敏在悔恨之余,也有几分的庆幸,亏着进来的事岳宁侯,他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帮手,等太子登基,对他的封赏会更重,虽然有好几个,但除了一个嫡子外都是庶出,继室夫人所生的儿子也是嫡子,岳宁侯府有不弱于兰陵侯的富庶日子,她将来会过得比丁柔更好。
尹承善可没那么容易取信太子殿下,想要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员多得是,尹承善一定会被信阳王拐带到歧路上去。丁敏不是没想过未来会有变化,但二皇子德才兼备,是天命之君,她没改变二皇子,如今不是说最受文熙帝重视的就是二皇子?
“母亲,我...让我死了吧..我不...嫁他...”
大太太恨不的拍死丁敏,看看她说得都是什么话?如果她真想死的话,还用等到现在?
事情定下了,大太太将丁敏推给李妈妈,她实在是腻味抱着丁敏演母女情深,大太太对老刘氏道:“发生了这档子事,他们的婚事还是抓紧办得好,再推迟个两三个月,难保不会出岔子,下个月初八我家六丫头大婚,我看就将她的婚事定在初十好了,搭建好的喜棚不用拆了,准备的定西会少一些。”
老刘氏同大太太商量细节,岳宁侯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丁柔身上,丁柔端起香炉,将香灰烬倒在绢帕子包好,岳宁侯摇摇头,她还真细心,既然答应了,他还能反悔?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默契
老刘氏虽然心里赞同丁敏嫁过来,但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打夫人的脸面,她不甘心错过了。
老刘氏说道:“三小姐成亲是不是得同太夫人说说?她总是府上的小姐,婚事怎么操办,我也得同她商量才好,我们岳宁侯府娶继室夫人总不会马虎的。”
大太太虽然猜不到老刘氏的心思,但这事如果让太夫人知道了,以太夫人的脾气得打死丁敏,丁敏的生死无足轻重,外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切罪过都得落在她头上。
不贤,管不好家里,不慈,毒死庶女,不仁,视庶女如玩偶哪怕是丁敏不检点,但这些罪责她摆脱不掉。
世人皆知太夫人只养了丁柔,丁敏一直是她再教养,同稳重果决的丁柔相比,大太太的教养出的丁敏显然差得远了。
大太太婉拒:“三丫头的婚事母亲早有话,一切都交给我了,你同我商量便好,母亲留给孙女的嫁妆银子,少不得三丫头的一份,我总不会克扣亏待了她的嫁妆。”
丁怡扶着丁敏去另一屋里,岳宁侯并未离去,大太太环顾了四周,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时候,换个地方再谈三丫头的婚事。”
前面丁姝即将出阁,大太太哪有心思顾着丁敏?她们这一群人不见踪影,难保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老刘氏没大太太想得深,不见太夫人她有些不甘心,缠住大太太说亲事的事情,老刘氏缠起人来功力很深,大太太脱不开身。
丁柔包好了香料后,随着丁怡离开,刚进了厢房的门,见丁怡抬起手扇了丁敏一记耳光,丁敏嘴角渗出血丝·捂着脸颊说道:”大
“你别叫我,我没你这种妹妹。”丁怡胸口略略起伏,“你既然动心思到侯爷身上还指望着我把你当妹妹?以前我是对你有些安排,但我如今还活着·怎么可能让你如愿?丁敏¨.你在算计侯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姐?不是¨不是六妹妹警觉,你是不是想逼死我,然后给你腾地方?”
丁敏摇摇欲坠,张口结舌说不出辩驳的话,她仇恨的目光落在丁柔身上,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破坏的。~
“为了丁家的名声,为了几个不曾出嫁妹妹,我们帮你将此事遮掩过去,但从今日起”丁怡脸上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不再是我妹妹,我不认,你你永远别想登兰陵侯府的门,往后遇见了·你如果知趣想要一份体面话,就别凑上来,否则别怪我恳请祖父驱逐你出丁家
“你也别打算依仗着姐妹·你嫁去岳宁侯府,是福是祸你都由自己承担,你别想占丁家,占姐妹们任何好处,当然你得势得利的时候,我们姐妹也求不到你名下。”
丁怡说得很坚决,丁柔勾了嘴角,没有娘家做依靠,没有姐们互相帮衬,丁敏又摊上那么一家子极品婆家·将来有她哭的时候。丁柔将香料放在桌上,“你自己销毁去。”
“大姐我”丁敏说不出她是被冤枉的,破瓜的疼痛让丁敏身心俱疲,扶着椅子勉强说:“大姐¨我从没想过算计侯爷,一切都是六妹妹¨是她害我,都是她¨”
丁敏仿佛受了很极大的委屈·泪眼迷蒙的控诉:“我到底同你有什么仇恨?你偏要让我不得好?是你让人知会我到厢房,你同杨八妹很熟悉香料是你放的¨你安排好一切,陷害于我,在母亲大姐跟前做好人,六妹妹你太恶毒了,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丁敏越说越像是真的,她落到如今的境地全是丁柔害的,一切都是她,丁敏恨不得撕碎了丁柔,“大姐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想过害您,六妹妹蛇蝎心肠,她才是最恶毒的人。”
丁柔听了好半晌,轻笑道:“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我是不是蛇蝎心肠轮不到不知检点想着姐夫的人评判。”
丁怡缓缓的说道:“我相信六妹妹,她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我能看明白。”
丁敏看着站在一处的丁怡丁敏,她又是被遗弃的那个,所有人都不肯帮她,丁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沙哑的说:“你不知道她,她最会妆模作样¨.她会害了你的¨会亏待你的儿女”
丁柔说道:“大姐姐,咱们还是先去送五姐姐出阁吧,让她冷静冷静,我看她脑子糊涂了。”
丁怡点头,同丁柔走出去,在出门前,丁柔回头看着明显陷入每种状态的丁敏,叹了一口气,丁敏还活在前生里,她割舍不下前生的影响,她始终没弄明白过,事情在发展变旰饣,什么是蝴蝶效应。
哲学家说过,没有人能踏进同一条河水里,丁敏遇见一件事情,总是想着前生怎样怎样,用前生的标准衡量今生的利害,如果她再醒悟不过来,悲剧是注定的。
丁怡握住丁柔的手,感激的说:“六妹妹,谢谢。”
丁柔笑着摇头,“大姐姐福泽绵长,幸福康泰就好了。”
丁怡同她前生长得很像,境况也相像,丁柔希望她能过得好,丁怡的感谢不是她所求。
看到一些不平的事情,丁柔会伸手相助,她做不到自扫门前雪,以低调符合古代的标准漠视旁人的痛苦。
今日你不帮别人,当你落难的时候,指望着别人来帮你?谁又能保证一生不会陷入困境?谁又能肯定的说一生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丁柔将丁怡当成了姐妹,亦当成了好友,相扶相助,没有人会一直付出得不到回报。
就因为丁柔回府后的种种表现,她才能有今日的局面,帮着旁人,未尝不是帮着自己。
两人回到客厅时,见大太太还没回来,二太太已经又有些压不住场面了,丁怡笑吟吟的说:“母亲疼五妹妹,不舍得她嫁人,我方才在房里劝慰她很久,母亲收拾好了送五妹妹出嫁。”
二太太有了丁怡这个帮手,有些失控的场面逐渐平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多磨,花轿还没有踪影,二太太让人去看过,说是迎娶的人被堵上了,前面有白事,为了图个吉利,朱能当机立断绕路而行,时辰上会有些耽搁。
丁柔轻声安慰着紧张的丁姝,“五姐姐且安心,即便外面下刀子,五姐夫也会上门娶走你,他呀,哪里舍得如花似玉的表妹。”
同丁姝要好的闺蜜纷纷捂嘴偷笑,丁姝顾不上紧张了,打了丁柔一巴掌,羞涩的说:“就属你话多,看你下月你成亲时,我们怎么折腾你。”
这一点丁柔是不怕的,毕竟内在是熟女不是萝莉,看场面重新热闹平稳,丁柔悄悄的起身,被派出去的岚心赶回来道:“岳宁侯还没回到席位上。”
岳宁侯如今算是耀眼的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着,御史全天的‘伺候,着,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如果在丁府闹出点什么事,想必那些做御史的同丁栋的政敌会很高兴。
“岳宁侯也真是糊涂,怕别人不知道他四处乱逛?”丁柔埋怨起正在反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岳宁侯。
岳宁侯陈真怎么也得脑子清楚了,才可再见宾客,岳宁侯坐在石凳上反思到底他怎么走到西厢房?丁敏是不是用了催情的东西,同丁敏的胡闹他大多不记得了,按说帝师的孙女不愁嫁,丁敏怎么会如此的迫不及待?莫不是她有什么问题?可床榻上的落红很清晰岳宁侯捂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方才交欢时,丁敏是不是处子
“不能再耗下去,岳宁侯不知在那个角落里琢磨事呢。”丁柔想了想说道:“你让小厮给尹探花递个话,请他把办喜事的气氛带起来,让旁人无从察觉少了谁。”
丁栋父子忙得脱不开身,不知道后院的变故,丁栋是个严肃的人,女儿出嫁总不能由他来活跃气氛,丁萧更是严谨,丁柔就从听过他说笑话,丁全倒是活跃一些,但他的分量地位不够,唯有尹承善能做到。
丁柔将荷包里的火石取出,给了岚心,“交给他。”
岚心说道:“奴婢这就去。”
丁柔相信尹承善会帮忙,也会做得很好,他比丁栋少了迂腐。过了好一会,岚心笑着回到丁柔身边,轻声道:“六姑爷说了,一切交给他,准保热闹非常。”
丁柔心中一甜,他并没问为什么这么做,他是相信她的,在她有难出的时候,他保护她,会帮着她,这足够了,丁柔瞪了岚心一眼:“什么六姑爷?”
“奴婢是叫早了?”岚心笑容更深,“没有吧。”
丁柔敲了一下岚心的脑袋,转身进门,前面客厅会热闹的话应该无人注意消失的岳宁侯,御史可都是科举出来的言官,他应该知道怎么让他们消停,其实不用他多说什么,一说心学,这些人会忘记了一切。
丁府喜事,尹承善怎么都不会用心学活跃气氛,他自有高招,借此机会说了很多他出京的见闻,说起广州的富庶无论是御史还是列侯勋贵都立着耳朵,御史是为了找出广州官员的错处,列侯勋贵却想着怎么多赚银子,尹承善嘴角翘起,御史弹劾了,他才好有借口外放出京。纟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情绝(上)
在花轿来之前,大太太终于甩开了缠人的老刘氏回到丁姝身边,丁柔看出她心有余悸,看样子老刘氏应该没见到祖母。
大太太应对着宾客,听丁怡说起方才丁柔的安排,大太太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但对丁柔感激的一笑,同丁怡说:“她能从妾侍扶正,着实有点手段,往后你见到她多当心一些。”
这不仅是说给丁怡听,也只知会了丁柔。丁姝有些纳闷,但此时不太适合询问,外面的婢女喊道:“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丁姝身体紧张的微颤,丁怡握住了她的手腕,“五妹妹,没事的,世间女子都会走这一遭,五妹夫会怜惜你。”
燕喜妈妈扶着丁姝起身,大太太将红盖头盖在丁姝头上,眼眶有点湿润:“姝儿,往后做个好媳妇,相夫教子,不得再调皮了。”
“拜谢母亲的养育之恩,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丁姝盈盈下拜,扶着燕喜妈妈走出闺阁,前满客厅里,一身喜服的朱能跪在丁栋面前,磕头道:“小婿拜见岳父。”
红衣喜服给硬朗的朱能增添了几许的柔意,却也难以遮掩他身上的铁血气势,虽然朱能年岁不大,但从小练武,身材健硕,喜服掩饰不住他的胸肌,在禁卫军中,朱能的前程也是被看好的一位。
丁栋虽然不太满意大太太执意同娘家姐妹联姻,但对朱能却是满意的,他们是表兄妹理应更亲昵一些。丁栋也不是那种用女儿同朝臣联姻的人,虽然他高升后有很多人来问过丁姝,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丁栋搀扶起朱能,严肃的说:“我将姝儿而交给你,你可不许亏待了她。”
“是。”朱能话不多,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但旁边的人相信朱能会善待妻子。
尹承善看着眼前的朱能,有了一丝遐想,不知他迎娶丁柔时会是什么样子,丁柔...尹承善心里泛着甜味儿,当看见丁姝的六十四抬的嫁妆后,周围的人对此也是纷纷的羡慕称赞,尹承善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丁柔是庶出,丁家太夫人再疼她,也不会违背了庶女的规矩。
他倒是不在意丁柔的嫁妆多少,但他不愿意旁人因此议论丁柔,唯一办法是让旁人没工夫想着丁柔的嫁妆,尹承善目光落在了周围的年轻学子身上,他们可用...
广州那边的消息即将传递到京城,左都御史郭大人想做铮铮御史不会做过这个机会。不是他着急外放出京,最近嫡母不太老实,虽然给他换了院子,修缮房屋,但他身边伺候的人也多了,美艳妖娆的婢女...尹承善确定丁柔不会喜欢她们,早一点离开,也可以使得少一些冲突,嫡母即便强留丁柔在京城也不容易做到,新婚夫妻哪有分局两地的道理?
丰厚的嫁妆在前面开道,随后八人抬着的花轿出了丁府,丁敏周围有五六个有力气的妈妈,她眼看着那些嫁妆出门,前生丁柔是四十八抬嫁妆,而她只有标准的三十六抬,可笑的事太夫人竟然说她的嫁妆更厚实,今生应该反过来了吧,她只要出嫁就是岳宁侯夫人,得朝廷上封的三品诰命,不弱于兰陵侯夫人丁怡。
按圣眷来说,岳宁侯比早已经淡出朝堂的兰陵侯好很多,丁敏虽然还是有些放不下俊美的兰陵侯,但既然嫁给了岳宁侯,她从此会收心安心同他过日子,帮衬着他让岳宁侯府更加的富贵,岳宁侯是开国列侯第一家,丁敏脸上慢慢的有了一丝笑模样。
她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家里的姐妹都会仰望她,尤其是丁柔...她一定会嫉妒她的。显然丁怡恩断情绝的话,她根本就没当回事。岳宁侯比兰陵侯尊贵,丁敏还会求到她面前?丁怡太小看她了,只要她笼络住岳宁侯,得了他的看重,怕是丁怡会反过来求她。
还有丁云...她既然嫁入了梅家,她前生承受的苦难,她应该也会尝到,只要她求到自己面前,无论多难丁敏都会帮忙,她可不像丁柔般无情无义。
花轿出门后,喜宴散去,上门来的宾客纷纷告辞离去,丁敏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在她转身前,见到了被人簇拥着离去的尹承善,他那张俊脸此时越发的俊逸,同身边的人谈笑,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丁敏皱紧了眉头,此时的尹承善同记忆中的全然不一样,记忆中的他更为的阴沉,听丈夫说过,他得罪了很多的人。她远远的见过尹承善一面,绝对没今日这般,丁敏不相信是丁柔改变了他,丁柔没这能耐,翩翩多才的探花郎...丁敏暗道,丁柔真是有运气,但将来运气总会用完的。
送走了宾客后,丁老太爷身边的小厮来到丁栋跟前,“老太爷叫大老爷,二老爷去承松园。”
“父亲有什么吩咐?”丁栋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谁惹到父亲了?”
小厮回道:“老太爷和太夫人都很生气,是三小姐...三小姐出事了。”
丁栋怔了怔,丁敏竟然能惊动老太爷?同弟弟丁梁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赶去承松园,丁梁听见是丁敏出事惹得父母动怒,面上虽然露着一丝的焦急,心里却泛着畅快,前有他纳贵妾被父母怒骂,后来又有丁惠的事情,弄得他在大哥丁栋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终于轮到丁敏...
“我早就同大哥说过,三丫头太轻狂,容易做下错事。”
丁栋脸上不是很好看,能让两位老人同时动怒,必然是大事,丁栋道:“知道了经过再说,如果丁敏轻狂孟浪,我容不下这等女儿。”
两人进了承松园,院子里静悄悄的,往日不多的下人更是不见踪影,承松园的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方才因丁姝出嫁的喜气,丁梁此时也失去了看丁栋笑话的心思,关上门....遣退下人,看样子是出了了不得大事了。
“丁栋,你给我滚进来。”
在他们两人迟疑不知道该去书房见老太爷,还是该去母亲房中时,丁老太爷推开了窗户,中气十足的怒吼,丁栋身子一哆嗦,他即便位居高位是朝堂上的重臣,但也畏惧父亲。
丁栋道:“遵命。”
滚是不可能的,丁栋快步走进了屋里,老太爷同太夫人端坐在炕上,大太太,二太太跪着,在她们身后跪着丁敏,丁柔,丁云,丁敏无声的哭泣着,大太太眼圈泛红,从未被婆婆太夫人如此的骂过,也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的生气,大太太跪得膝盖发麻,却丝毫不敢移动地方,恨不得撕了身边的丁敏。
丁老太爷道:“跪下。”
丁栋,丁梁扑通跪倒,此时丁萧,丁全赶到,见父母都跪着,不用丁老太爷再发话,直接跪在父亲身后,双手伏地低垂着脑袋。
上面坐着的两人面色阴沉谁也不说话,任由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跪了大半个时辰,不说别人,丁柔的膝盖也很疼,悄悄的抬眸看了太夫人一眼,从面上除了看出她生气之外,倒也看不出别的,但太夫人身上的气势,是愤怒羞愤以及。
太夫人深深的吸气,对着丁栋道:“你真真是养出个好女儿,下个月三丫头会出嫁,是她亲自挑的——岳宁侯。”
丁栋错愕的抬头,嘴唇颤抖:“岳宁侯?”
“岳宁侯得管你叫岳父,而你养得丫头...”太夫人牙根咬得咯嘣咯嘣的响,“说出来脏来我的口,你自己问她,她做了什么?她一直养在你妻子身边,你贤惠的好妻子就养出这样不知羞耻,无媒苟合的丫头,丁家几代的脸都丢尽了。”
“母亲...儿媳...”大太太嘤嘤的低声哭泣,“儿媳也不知道她会做下如此的丑事,平时看她还是个好的,谁想到她会...”
丁栋被无媒苟合砸得晕头转向,一旦被御史知道了,一本奏折上去,他就得谢罪请辞,府里都能曝出这等丑事,他还有什么脸面做官?丁栋的仕途刚刚渐入佳境,抱负尚未施展,让他辞官,能要了丁栋的性命。
丁栋冲着大太太怒道:“府里一直是你做主,她能隐瞒过你?我将儿女交给你教养,你就养出这么个不知道羞耻的丫头?”
丁栋真真是气愤极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指责嫡妻,旁边不仅有公婆,还有弟妹。儿女,大太太脸面全无,脸上热辣辣的,胸口火烧火燎,嗓子腥咸,“老爷,我...是我错信了她。”
太夫人说道:“你不是错信了丁敏,是你的心太大,总想着压着...宠得丁敏轻狂无知,有一点点才名便不知所以,如果你不是留着她给六丫头难看,丁敏哪有机会做这种事?你偏疼嫡的儿女这原本没什么,你对几个庶出的丫头还算不错,我便没多说什么,有些人愚蠢保不住儿子,全当她们福气薄,你生养的丁萧,丁全出息懂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很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大太太连哭都不敢哭了,“儿媳从未想过压着六丫头,她也是儿媳的女儿啊。”
第二百九十章 情绝(中)
“你说这话,谁会信?”太夫人冷淡的道:“我早就暗示过你,丁敏得严格教养,你当回事吗?许是心里等着看谁的热闹,结果呢,今日没六丫头机警,没准会害了你最疼的怡儿,搅和了五丫头的大好日子,你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说冤枉?几个丫头都是丁家的小姐,真如果闹出点热闹,受损的是丁家。”
丁柔眉头簇起,大太太行事上是有些阴狠,但祖母今日当着这么多的面将话挑明了,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没嫁人呢...是不是祖母想要夺了大太太管家的权利?
按说太夫人不是眷恋权位的人,在承松原荣养后,一直潜心礼佛,安享晚年,虽然府里的一些事瞒不过她,有时也同丁柔说,不满意大太太的做法,但却始终如一的支持大太太,从不会当着儿子的面说儿媳的不是。
今日看来真是太夫人是恼怒到了极致,丁柔心也不平静,将丁敏推给岳宁侯,逼迫岳宁侯‘负责’对太夫人来说怕也是耻辱。
“不是我不肯给你留脸面,当着我两个儿子,当着老太爷,你说说我可曾为难过你?可曾学着旁人给儿子房中塞小妾让你添堵?”
“母亲一直很疼爱儿媳,是儿媳幸运有您做婆婆。”
大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太夫人接着说道:“你既然想要贤惠的名声,在别处就得有牺牲,你刚进门时,我教导过你,妾侍还是少一些的好,可没过几日,你就给你陪嫁丫头开脸,我总想着你也不容易,娶个贤惠的儿媳妇,总好过娶个善妒的进门,丁家就他们两兄弟,血脉单薄一些,开枝散叶倒也好的,妾侍给了丁栋,生出来的庶出,你却不乐意了,你怎么没想过不是你给的,庶子庶女又怎么会出现?”
大太太咬着嘴唇,今日的脸面彻底的丧尽了,她从未见过太夫人如此不给她留脸面,平时即便不满意她,也会单独说....大太太心里对丁敏更恨上一层。
“别的不提,就说丁敏的生母刘氏。”
太夫人眼里闪过几许的惆怅,“她是骨头有些点轻,割舍不下同栋儿那一丁点的情谊,但她是我养大的,我明白她的性子,不是你在背后撺掇着,她怎么会做妾?我前脚刚给你说,我在给刘氏选人家,后脚...后脚你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身边养大的刘氏做了栋儿的妾,你再算计刘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这张老脸如何同故友相见?我要强了一辈子,从未做过让人多嘴的事儿,可因为刘氏我被多少故友嘲弄议论?从那时起我不爱出门,不就是怕人背后戳脊梁骨?我成了把表小姐当儿子妾室养的无知愚昧的老太太。”
“母亲...”丁栋也有些愧疚,他总想着多一个妾室也没什么,且同表妹有过情投意合之时,却没想太夫人的面子,“是儿子让母亲为难了。”
“为难到不至于,我这一辈子是为了丈夫为了儿子活着,不想你们夫妻不和,刘氏为妾我什么也没多说,在外面还帮着你分担一些污名,你可知道表小姐做妾在清贵之家是最做不得的?
你看看朝中清贵中,谁家养大的表小姐做了妾侍?太祖皇后最厌烦的便是表小姐为妾,当今陛下是难得的孝子,对太祖皇后非常的孝顺,她厌恶的,便是陛下厌恶的,遂这是官宦人家的禁忌,我没同你说过,帮你承担下这糊涂的骂名也是应当的。“
“母亲,儿媳错了。”大太太呜咽着认错,“儿媳是打算成全他们..”
“得了,你这话就骗骗我那傻儿子吧。”太夫人叹道:“你今给丁栋安排一个,明儿给他安排一个,到底试探出什么来了?我养的儿子我清楚,栋儿的花心风流就是你惯出来的,你是不是太清闲非得弄出一堆的妾侍让你耍?”
大太太除了哭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丁柔对太夫人真真是敬佩,看来大太太只能荣养了,这不是阴谋,是阳谋,光明正大的阳谋,任何人也说不出太夫人亏待打压儿媳妇。
丁柔将眼前的事记在心上,太夫人能自在一辈子,果然不是简简单单能做到的,太夫人曾经教过她,既然收拾人就得往死里弄,难怪丁柔总是感觉太夫人亲切,不仅太夫人有现代人丈夫不能有小三的思想,太夫人也深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养了六丫头一个,为什么?如果再养出个做妾的丫头,我宁可一头撞死,可你呢?几次三番想着什么?还用我说?丁家是清贵,做不得卖女求荣的事儿,侧妃难道不是妾?不得在嫡妃身边立规矩?”
大太太身子瘫软,“母亲...我...”
“你好在还聪明,知道我会给六丫头择夫,没再错下去,但是..但是..丁敏...”太夫人不见方才的平和,戾气十足:“怡儿年轻总是钻牛角尖,你活了这么多年还跟着她胡闹,我只当你疼爱怡儿,在察觉到有苗头的时候,是不是提醒过你?怡儿一旦有个好歹,丁家宁可绝了同兰陵侯府的姻亲,不会再有小姐嫁过去做继室,是不是?”
“是。”
“你明明听进去了,偏偏耍弄着丁敏,你是不是觉得耍她很有趣?你怎么忘了人心都是养大的,你以为你能控制她,丁敏今日做出这等肮脏的事,你难辞其咎,你怎么没想过丁敏也是栋儿的女儿,她做出错事,整个丁家都受连累。”
“母亲...儿媳错了。”
太夫人眯了眯眼睛,喝了一口茶轻轻喉咙,太夫人说了这么多,丁老太爷没说一句话,却给了她十足的支持,教训儿媳妇,只能是太夫人,哪有公公教训儿媳妇的道理?
太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扫了一眼对大太太有些面露恨意的丁栋,发话道:”丁栋,你也不用如此怨恨她,她做得事大多是为了你,为了她生养的儿女,她给你纳得妾侍,你不也享受到了?她教养的嫡子嫡女是好的,并没辱没了丁家,你还奢望她对庶出很好?我以前教你的话,看来你都忘记了。”
“母亲,儿子没忘。”丁栋觉得有点冤枉,赶忙澄清说。
“没忘?”太夫人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转了一圈,叹道:“你们两个都忘了,如果不想的话,再多的妾侍有什么用?儿媳能压着你们召妾侍侍寝?”
丁栋丁梁兄弟两人同时脸涨得通红,没人要求他们必须得着侍妾侍寝,还不是他们管不住自己?想着过贤妻美妾的日子?兄弟两人互看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世上就没个女子不在意这等事或是将庶出当成亲生,你们管不住自己,也不用过多的苛责儿媳。”
“母亲,儿子明白了。”丁栋丁梁哎哎的低声说。
大太太哭声大了一些,二太太对太夫人满眼的感激,丁柔也不觉得膝盖疼痛了,太夫人实在是聪慧至极的女人,明辨是非,不偏不倚,该强硬时绝不会软弱妥协。
丁老太爷此时说道:“我这辈子最得意两件事,一是凭着一篇策论得太祖帝后的赏识,委任为帝师,二是娶你们母亲为妻,此生无憾。“
太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他们之间不在需要任何的情话来证明彼此的情意,丁柔希望将来等她年老的时候,尹承善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比我爱你让人高兴。
太夫人对大太太说:“我把你当成儿媳,才有今日这番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在意的人,想让我说教,我还懒得动嘴。”
丁敏身子颤抖,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祖母的疼爱?听祖母一番话,丁敏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她被大太太给耍了,丁怡即便死了,她也不可能去嫁兰陵侯府,她的一番设计...她该庆幸她抓住了岳宁侯,不用嫁去上党侯府吗?丁敏眼圈泛红,不由得悲愤从心中起,抬头道:“祖母..我..是你孙女啊。”
太夫人并没理会丁敏,继续对大太太说:“五丫头已经出嫁了,丁全的婚事也定了,萧儿媳妇是个稳重的,你也歇一歇把府里的事交给萧儿媳妇,平时逗弄孙子,养养花,实在是闲着了,大可外出去探访亲友,身上没那么多的事情,自在轻松。丁家总会交到萧儿媳妇手上,趁着你我还在,可以从旁指点她。”
“母亲。”大太太抬头,见太夫人沉静的眸子,控制欲极强的大太太咬着牙道:“是,我听母亲的。”
太夫人说道:”你是个明白的,主持中馈留在你手上对你而言不是好事,我是护着你才有此决定,你明白吗?“
“多谢母亲厚爱。”
大太太明白太夫人说了方才那一段话,就是为了收回她管家的权利,如果她不安分,给萧儿媳妇添乱或者指手画脚,不说别人丁栋也饶不了她,因她管家弄出丁敏勾引岳宁侯的事,如果真追求起来,她绝对得不了好处,太夫人收回权利,将此事抹平了。
太夫人对老太爷道:“教训儿子的事还得老爷多费心,栋儿如今仕途得意,千万错不得。”
老太爷点头:“你们两个一会同我去书房。”
“是。”丁栋丁梁齐声应道。
ps求两张粉红。
第二百九十一章 情绝(下)
丁老太爷同太夫人分工明确,丁老太爷教育儿子孙子,太夫人教导儿媳孙女。他准备领着两个儿子去书房,教导儿子总不会也让儿媳听见了让儿子脸上没光彩。
见大太太失去了主持中馈的权利,二太太心里是解气的,以往想要走官中得些额外的好处,大太太总是推三阻四,大太太对丁府里的银子把得很紧。
二太太试了各种法子都得不到好处,在太夫人面前上眼药最后反倒是她里外不落好,外人都说太夫人最疼的儿媳是她,但哪一次太夫人都站在大太太那边。
虽然主持中馈的权利也落不到她手上,但侄媳妇当家,总好过大太太去。丁敏做出这等事来,不过是她将管家的权利交给儿媳妇,真真是便宜她了。
二太太虽然在外面对大太太各种恭敬,不让外人看出丁家两房不和,心中对大太太根本看不上,娘家还不如她呢,却仗着长房长媳生生的压了她一辈子,可如今就算是她想落井下石,也得看太夫人同不同意。
太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大太太,但却不会让二太太折辱她,话讲明白了,大太太也得了教训,谁再借着丁敏做的错事找大太太的毛病,太夫人也不会干看着。嫁入丁家这么多年,二太太也是看得清楚。
丁敏嫁去富庶的岳宁侯府,二太太可是一点不见羡慕,岳宁侯有那么个妾侍扶正的继母在,岳宁侯府的名声实在是快烂到大街上了,多少正统人家鄙夷岳宁侯府等等不成体统的作风,太夫人经常说得一句话,清贵的名声银子再多也买不到。
二太太看出太夫人彻底放弃了丁敏,每个孙女出嫁的出嫁银子...二太太想给丁云再添上一份,丁敏做下这么大的丑事,不勒死她一正门分就不错了,还敢想着多要假装银子?
二太太见丁老太爷打算领着丁栋,丁梁出门,出声说道:“母亲,丁敏做下丑事,不配做丁家的小姐,是不是将她从族谱上除去?也省得将来她再惹出麻烦祸害丁家几辈子积攒下的好名声,牵连到六丫头她们。”
太夫人眸光幽暗,丁柔看见她捻动佛珠,丁敏会被除名吗?在大秦帝国被宗族除名,彻底成了无根的浮萍,犯错宗谱除名为世人所看不起,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丁柔也看不上丁敏,但总觉得除名并不妥当,如果养不好的女儿就扔出去不管不问,丁家成什么了?
二太太的心思丁柔也猜到一些,无外乎是为了太夫人许诺给丁敏的五百两嫁妆银子,老太爷此时停住脚步站在门口,孙女的事大多还是太夫人做主,他不会多说什么。
丁栋虽然恼恨丁敏糊涂,但丁敏也是他的女儿,太夫人提起刘姨娘勾起了丁栋对表妹的美好回忆,曾经在花前月下他们也相知相许过,刘姨娘畏罪自尽,并让可信的人送去了他们定情时丁栋送给她的金簪步摇,按照规矩妾侍是没有机会带步摇,丁栋送她步摇代表着在当时丁栋心里刘姨娘也是妻子之一。
可从刘姨娘进门为妾后,丁栋再也没提此事,眼看着她在大太太面前立规矩,此时丁栋有了几分愧疚,最后刘姨娘将步摇交还给他,一是代表情绝,二也是求丁栋看在以往的情意上善待丁敏。
遂丁敏虽然屡次让丁栋失望,大太太总是似有似无的告状,丁栋厌倦了丁敏,但也没亏待了她。真要将丁敏逐出宗谱,丁栋有舍不得,但在震怒的父母面前,丁栋也不敢给丁敏求情,他此时全无在吏部的气势,木讷的垂着头。
“丁敏是你女儿,你怎么说?”太夫人越过二太太,直接问正擦拭着眼泪的大太太。
一句丁敏是你女儿,不仅大太太丁柔听明白太夫人的用意,就连挑起此话的二太太也明白了,她神色讪讪的,本以为太夫人对丁敏绝了祖孙情意,但看样子太夫人不准备驱逐丁敏。
岳宁侯府名声再不好,也是开国第一侯,岳宁侯又善于经营赚钱...可有这门亲戚对清流出身的丁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二太太有些糊涂了,“儿媳也是为丁家好。”
大太太说道:“二弟妹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岳宁侯府上着实闹得不像话,丁敏又做了辱门风的错事,驱逐出族谱也是应当的,然..她是儿媳养的女儿,做了错事就扔出去任世人唾骂,让旁人如何看丁家?世人会说养不好女儿就不要了她,岂不是咱们薄凉无情。
丁敏在丁家养大的,即便驱逐出族谱,世人也知道她的出身,丁家也不能全然抹除了她的过往,何况...那件丑事掩盖都掩盖不来,一旦驱逐丁敏,难免有心人不会看出端倪来,岳宁侯府太夫人可不是善茬,一旦走漏了口风,岳宁侯不要脸面,丁家岂可同荒唐的岳宁侯福为伍?弄个不好,才真真是毁了丁家几代积攒下来的名声。”
太夫人捻动佛珠慢了下来,眼里闪过对大太太的可惜,说道:“有些事不是逐出族谱就能解决的,我这一辈子恩怨分明,有功赏,有过罚,丁敏敢于抛下丁家名声不顾做出丑事...她没当自己是丁家小姐,也没将我们至亲的人记在心上过。”
“祖母...我...我没有...”
先头丁敏听太夫人发威有些听傻了,在丁敏眼中很厉害的大太太,前生同丁柔争了半辈子的大太太,在太夫人面前不堪一击,轻飘飘几句话变说得她哑口无言,乖乖的交出管家的大权,眼前的太夫人同她记忆中一点都不一样,前生可没见总是吃斋念佛的太夫人有多厉害,丁敏以为她是软弱无能的,给她挑选了梅家,给她的嫁妆不多,偏好面子说她比丁柔过得幸福。
到底哪里幸福?丁敏用最后屈辱的一跪证明她的幸福?重生后丁敏对太夫人敬而远之。
一是想表现她同大太太是一条心,前生太夫人虽然教过她孝顺婆婆,她婆婆是难得的好人,但丁敏却也记得丁柔说的,婆媳是天敌,丁柔就是利用了大太太同侯府太夫人互相牵制,才能谋得兰陵侯夫人的位置,前生丁敏用死亡证明太夫人错了,今生她更愿意相信丁柔所言,遂她拼命的讨好大太太。
二是重生的丁敏对太夫人未尝没有怨恨,她前生谨小慎微的陪伴了太夫人好几年,最终却落得丈夫狼狈入狱,她苦求无门的结局。今生丁柔取代了她的位置,但太夫人对丁柔同对她一点都不一样。
虽然太夫人在众人面前对丁柔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有几次丁敏来承松园,见到她们嬉戏,太夫人看丁柔的目光慈爱欣赏得都能拧出水来,太夫人从未那么看过她,回想起前生,太夫人对她总是失望黯然,在出嫁前也没教导她有用的东西,只是让她保持本性的同时,多观察,少说话。
今生丁敏不肯接近太夫人,但并不想就断了祖孙的情意,她也记得太夫人给她了不少的压箱银子,给了她私房银子,每逢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给在夫家的她送去一份,每次得了太夫人的好东西,丈夫,婆婆都会很高兴,小姑子也会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以前她不明白,但此时丁敏明白了,送得东西虽然轻,但证明丁家没忘记她。
“祖母..我错了...您别不要我...”
丁敏哭着跪爬两步,想要保住太夫人的腿,但在太夫人冷然陌生的目光下,丁敏不敢伸手,丁柔在后面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太夫人性情太烈,你给我一分,我便给你十分,你得罪我一分,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会把你整得苦不堪言说得就是太夫人,对于背叛她的人,太夫人永远不会回头,当然也说不上原谅,弃如草芥的人,连仇恨都不会再有,无视得彻底,从这一点上说太夫人真真是无情的人。
“你知道错?你知道你做的事是错的?”太夫人嘴角勾起,第一次同丁敏说话。
“我..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
“既然知道错了,你还去做?你脖子上的脑袋里装得都是稻草?你做这等事的时候,不管你是冲着兰陵侯去的,还是想嫁给岳宁侯,你有没有考虑过生养你的丁家?有没有考虑过你的亲人?管你叫妹妹的丁怡是兰陵侯夫人,管你叫三姐姐的五丫头今日出阁,你父亲在朝堂上如履薄冰,没有你父亲,哪来的你锦衣玉食,哪来的你受人敬重?你勾引兰陵侯的时候,把我们都放在何地?”
丁敏怔怔的发呆,丁柔眼圈红了,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前生的丈夫可恶,但她一手养大的妹妹把她当成了什么?从小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拼命的挣钱挣奖学金,把妹妹养得跟个公主似的,当时困难的时候她吃馒头,却让她请同学吃肯德基。丁柔一直记得母亲的嘱托好好照顾她,天下男人都死绝了,非得去找姐夫?如果换一个女人,丁柔可能不会如此气愤觉得羞辱。
原来她根本就没把她当姐姐,丁柔苦笑,她还没太夫人看得明白。
“既然你没把我们当回事,我们也不会拦着你求富贵,族谱不会除你丁敏的名字,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孙女,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过得好坏全凭你,明面上你还是丁敏,但你同丁家已经恩断义绝,如果你还要脸面,出嫁后就别回丁府,如果你再打着丁家的旗号,别怪我把这分面上情也抹了。”
“往后路归路,桥归桥,全当我府上三丫头早早的病死了,你——占了我孙女名字的外人罢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 嫁妆
太夫人根本不会给丁敏反驳的机会,对丁敏悲痛欲绝可怜兮兮的表情视若无睹,“原本给她五百的嫁妆银子...如果不给的话,倒是叫她以为的丁家小气,然给了岂不是她岂不是赞同她做得对?”
二太太心中一喜,二房比不得长房,丁梁的俸禄银子不多,也没什么人孝敬他,何况文人墨客最耗费的便是笔墨,每月这笔支出都不少的。长房继承家业,丁栋又是位高权重,自然不会在意这五百两银子,二太太就生了丁云一个,丁云又是低嫁的,嫁妆上二太太更是不愿亏待了丁云。
太夫人对二太太那分心思心知肚明,该给丁柔都已经给了,太夫人总不会将所有的私房银子都留给丁柔,真疼丁柔就不会那么做,不患寡而患不均——丁府两房不能因银子起争执。
“五百两嫁妆银子,取出三百两以她的名义送去寺庙上添些香火,在佛前宽恕丁敏的罪过,另外两百两...”太夫人沉思了一会,对丁栋和大太太说道:“栋儿位居高位,来往应酬走得都是公中的,萧儿,全儿娶媳妇的费用大儿媳妇另外填补的不算,也大多是走公中,栋儿儿女双全,老二却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庶出,唯一的嫡女七丫头嫁得也不高,七丫头我是疼惜的,梅家也是纯善忠厚人家,二儿媳妇能舍了面上的富贵,将七丫头聘给梅家,老太婆我是欢喜的,她是真真疼七丫头的母亲。”
二太太面上有了几分光彩,谦虚道:“母亲过奖了,谁不想女儿富贵尊荣,但七丫头没富贵命,我便想着她平安喜乐,她终究是丁家小姐,如果有了难处,做大伯父,做堂兄,做堂姐能眼看着?女婿有大伯照看,仕途定会如意的。”
大太太皱了皱眉,老太爷走出门前听见这话,说道:“丁栋为陛下尽忠,岂可徇私舞弊?他如果有真本事,丁栋自会关照。”
“是儿媳错了。”二太太借势认错,有了老太爷这句话,料想丁栋不敢不顾及,有些话总不能光听表面。总得听出话中的含义。
丁老太爷领两个儿子离去,后宅的事情,他是不会过多的操心,太夫人会平衡好两个儿媳妇。
太夫人指着大太太到道:“你也别说我偏心,或是我不疼出嫁的几个丫头,我总不能亏待了七丫头。”
她又指着二太太说:“梅家的太夫人同我是故交,银钱嫁妆多寡,她是不在意的,梅家门风便是重名轻利,七丫头的嫁妆给的太多了,反倒会让她误会了去,对七丫头将来没有好处。”
“七丫头是二房唯有的嫡出,即便没有丁敏的事儿,我也会多给七丫头一些,剩下的二百两银子,两间铺子都给了七丫头,我再从私房里拿出七百两,两对玉如意,四间铺子,六斗珍珠给七丫头添装。”
这一笔额外的收入乐得二太太喜上眉梢,丁云却说道:“祖母疼爱,孙女明白,然六姐姐也未出阁,她一直子在祖母跟前侍奉,用心比孙女多,长着赐不好推辞,孙女愿意同六姐姐平分。”
二太太瞪了面无表情的丁云一眼,连她都知道太夫人是个有钱的,怎么会亏待了养在身边的六丫头,能给的早就给了,偏就丁云死心眼儿,她这样二太太也真不放心把她嫁去富贵人家,梅家人口简单,府里老夫人为人中正,也会喜欢丁云的品行,她受够了妯娌亲戚之间的掣肘明争暗斗的苦楚,唯一的女儿还是顺心的过日子吧,这么想着对梅家多了几分的看重。
太夫人看明白二太太的心思,眉宇间舒展了一些,丁云的话语让人听着实在是暖心,六丫头是个心软的,有了丁云平分嫁妆的话,不管以前怎样,往后丁云有了难处求到六丫头,她总不会坐视不管,几个孙女...太夫人对丁云有些看走眼了,也许七丫头有着二房夫妻没有的大聪慧,审时度势上,比做父母的强上不少。
金银哪里比的人情重?有些人情是用金银买不到的,老二丁梁一辈子当个末流小官,不单是丁栋压制,或者说喜好文采,无心仕途,最主要是他少了为官的智慧,一味的轻视人情金钱,而二儿媳妇虽然娘家出身高,但对金银太过看重,有时忽视过了很多东西,这两口子做个小官夫妇,指望着长房倒也省下了闹出什么事儿。
太夫人同丁老太爷明白二儿子夫妇的品行,丁老太爷才会压下了二儿子。求得一府平安,总比丁梁闹出祸事强。
丁柔说:“母亲会给我准备嫁妆,七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太太此时哪里再敢克扣丁柔的嫁妆?不担心安阳郡主找上门来?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忙说;“六丫头的嫁妆我早就准备下了,标准的三十六台,都铺陈开的话不会少了,既然母亲给了七丫头,你就拿着吧。”
太夫人微微点头,大儿媳妇虽然也有不周全的时候,但事关脸面总会贤惠大方,即便是装也能装出来,为这一点,太夫人愿意忽略她时而的阴险,当家嫡母的手段,大太太不缺的,总不能指望着她同妾侍亲如姐妹,搅得府里没个规矩不得安生。
太夫人说:“是我做祖母的给孙女的,六丫头那份我会给她,你收下,嫁去梅家,上孝顺公婆,下善待小姑,同丈夫齐心过日子,祖母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过得好些,祖母也能放心。”
“多谢祖母。”丁云也不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
旁边无人理会的丁敏心中悲凉,她怎么落入这步田地了?太夫人给的嫁妆银子没了...她不在享受丁家出嫁小姐的一切,“祖母...我..”
“岳宁侯府富贵,料想你也看不上这点东西,该是给你的,大儿媳妇也不会扣下,总不会让你净身出阁。我上来了年岁,惯是任性,给的嫁妆银子都是我的私房,谁孝顺,谁聪慧我就多给些,我断做不出拿着私房银子养个白眼狼,你生母刘氏那份嫁妆会交给你,丁家不会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祖母...”
“你先回去,往后也不用再来承松园。”
“我...”
“出去。”
太夫人不耐烦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丁敏,大太太忙道:“来人,送丁敏回绣楼。”
几名有力的妈妈进门,拽着丁敏离开时,丁敏死命的挣开妈妈的拉扯,几步跑回太夫人身边,“祖母...祖母...”
跪在太夫人面前抱住了她的腿,“求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原谅我这遭吧。”
丁敏哭的凄凄惨惨,太夫人硬着心肠,唇边勾出一分嘲讽的笑意:“我不曾亏待过刘氏,为何要看在她份上,原谅你?看在你在我面前晃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话,如果被岳宁侯府太夫人欺负得太惨了,你便可以问问她,可曾记得刘君如?”
丁敏也不是傻瓜,好像明白了一些,前生在岳宁侯府进京后,曾经听太夫人低咛过这个名字,偶尔说起她如何整得刘君如身败名裂,这个名字在京城比茅坑的石头还臭上一分。
丁敏怔怔的出神,岳宁侯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大太太止住心思,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三小姐带回去?”
妈妈们再也不会不敢大意放松丁敏,拽着她离去,太夫人笑容更重了,叹道:“谁都有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
丁柔暗想听过的关于刘君如的传闻,她只是知道老刘氏当时狼狈逃开京城,没想过顶风臭八百里的刘君如就是她?一切可能都是太夫人安排下的。
“母亲,儿媳会让人看着她,出阁之前不会让她出绣楼一步。”
“请两个教养妈妈,多教教她规矩,总不能让岳宁侯太夫人太清闲了,请教养妈妈这份钱我来出。”
“儿媳出的起,不用您破费了。”
至此不仅丁柔明白,大太太二太太全都知道,太夫人同老刘氏有着难解额恩怨,莫怪将丁敏恨成了这样,大太太有些难办了,是她同丁柔合谋将丁敏推给岳宁侯,太夫人不见得会记恨丁柔,但对她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丁敏做出这等事,没人帮她,我是不信的。”太夫人淡淡的说道:“虽然方才在西厢房的外只有李妈妈,她是大儿媳妇信得过的人,我便信了你这次,剩下的...你都清理干净了,没人指示岳宁侯如何能走到西厢房?来往的下人都是死人?眼看着一男子乱闯?当值的不尽心,都收拾了。”
“儿媳将他们赶到庄子上去...”
太夫人端着茶盏,淡淡的道:“唯有死人不会说话,这还用我多说?捉奸多光彩事?你是想害了怡儿,还是一心为怡儿好的六丫头?些许的风声一切的安排不都白费了?”
“是,儿媳知道了。”大太太咬咬牙,丁柔眼睫毛一颤,一句话十几条人命就没了,二太太身子微颤,领着丁云告辞,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她做不得。
太夫人喝了一口茶,对丁柔说:“背主的下人留着早晚出大事,哪家深宅大院里没冤死的?这不算什么,这一条你得记住。”
“是,祖母。”
“大儿媳妇,你也去吧,我同六丫头说说话,今日的事传出一丁点的风声,我为你是问。”
“是。”
大太太出门后,太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丁柔,你给我跪下。”
ps求粉红,三百章之内,丁柔一定会嫁人,夜保证。
推荐作者:唐雪熏
书名:云朝
书号:2280796
一句话简介:前世的委屈都将抛却,今生她誓要活出个精彩!
第二百九十三章 割断
丁柔知道终于轮到她挨训了,乖乖的跪在太夫人身前,“祖母,孙女聆听教诲。”
太夫人肯说她,就是还不曾放弃她,是教导她为人处事,这些宝贵的经验,对丁柔来说很重要,别说跪下,就算是打一顿,丁柔能学到太夫人八分将来的日子会更好过。
太夫人狠下心肠,“你长本事了?竟然敢去捉奸?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当小姐的去踹门,你的名声不要了?”
“当时孙女激动了,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岳宁侯太夫人将盖子揭开,前面御史都还在,我总不能眼看着侯府太夫人拿捏住丁家,拿捏得住您,我看她的意思是想娶三姐姐做贵妾的,她是想打您一巴掌。”
丁柔也曾反思过自己,她踹门确实不太符合规矩,但她不是木头人,也不是正统培养出来的古代大家闺秀,现代人的一些特质和现代的记忆很难忘记。当时的情况权衡轻重,丁柔只能先去踹门,她也算好了,下人只有李妈妈,她即便为了大太太也不会乱说,岳宁侯太夫人..只要捏着鼻子认下了丁敏,她说什么话也没人相信。
“一时激动?我同你说过多少次?心得稳重,万事不扰,今日你激动了,做了错事,明日你有激动了,尹探花能谅解你一次,岂能次次谅解你?激动最是容易做下后悔不跌的错事,”
太夫人还是舍不得丁柔,孙女方才跪得时辰也不短了,再跪下去伤了膝盖,落了病根,太夫人也会后悔的,她方才让丁柔跪下,便是想给她个震慑,听她知道错了,何况丁柔一心为了丁怡,为了她,太夫人心里也是欣慰的。
太夫人伸手拽起丁柔,将她按在身边,缓了缓语气:“六丫头,如果我手中没有她的把柄,一旦她撕破了面皮,到处嚷嚷起来,尹探花会信你,但别人呢?总是对你不好的,你说没别的法子,是你没认真的去想。”
“祖母。”
“记住我的话,男人能信你一次,不会次次相信你,别因旁人的事去挑战你丈夫。你同尹探花的感情再重,他也做不到,三人成虎是圣人的明训,你可别不当回事,你出嫁后,最重要的人是你丈夫,不是娘家,也不是娘家的姐妹。”太夫人抚了抚丁柔稚嫩的脸颊,唇边噙着一丝笑意:“在我眼里,谁都没六丫头要紧,我不信你想不不到祸水东引..”
“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怡儿的感情那么深,事事帮着她,我是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心疼。”
太夫人对此一直很奇怪,按说丁怡出嫁前,丁柔刚刚记事儿,丁怡在娘家时没看对丁柔有多好,丁柔对旁人也总是戒备疏远的,唯独对丁怡总是容易‘激动’了。
“你想证明什么?”
丁柔被这句问话镇得有些晕,她想证明什么?证明丁怡幸福了,丁怡活下去就同丁敏认知的前生不一样了?证明她有能力改变一些事情?难道丁怡幸福,就代表她会幸福?丁怡同她前生容貌上再像,她们的性子也是不同的,丁怡能容忍兰陵侯妾侍,她是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丁怡能容忍表妹做妾,她一样接受不了。
丁怡不是她,丁柔垂下眼帘,她说丁敏放不下前生,她何尝又彻底的放下了?她手握成拳头,“祖母,我想我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六丫儿是个重情重信的,这也是我疼惜你的原因,然你...”太夫人揽住丁柔,轻声说:“男人的话你别都相信了,尹探花答应得再好,你也的留下一分。”
“嗯,我记得。”
丁柔感激的向太夫人看去,洒然的说道:“祖母,我彻底的明白了。”
”你是个聪明的,我不担心你钻了牛角尖。“太夫人宽慰了不少,丁柔问道:“虽然您不把她当成孙女,但下人外人可还当丁敏是丁家小姐,驱逐出族谱不是好法子,但这样的话..”
太夫人拍了拍丁柔的手,“还没想明白?”
丁柔灵光一闪,敬佩的道:“祖母真真是厉害,只要您同祖父做出不喜三姐姐的样子,下面管事妈妈都长着一双精明的眸子,怎么还会巴结三姐姐?至于外面的人...岳宁侯..”
“我虽然看不上岳宁侯太夫人,但岳宁侯此人甚是有才干,只要丁敏不跟着添乱,岳宁侯府富贵可保,丁家养了丁敏这么多年,如何也得收回点好处,我将丁敏嫁入岳宁侯府,明白的,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我已经放弃了丁敏,丁敏是可有可无的丁家小姐,谁还会重视她?至于那些蠢人,羡慕岳宁侯府富贵的人,巴结丁敏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对丁家更没什么坏处,谁让他们蠢到看不清根本?”
丁柔点头说:“求三姐姐几次,得不到想要的,也会明白一些吧,丁家同三姐姐不在一条道上。”
太夫人笑着点头:“还不算太糊涂,留着她...也许将来能用上,如果丁敏闹得太厉害了,她已经是出嫁女了,关丁家什么事?在丁家的时候丁敏可是著名的才女,德才兼备...嫁人后做出的错事还能算到丁家上头?岳宁侯府才是根源。”
“这种事不需要所有人都明白,只要陛下,重臣明白,对你父亲,对你两位兄长仕途无碍就成了。”太夫人平淡的说道:”世上多嘴的闲人很多,按照他们的说法过活,日子就没发过了,丁家几代清誉,只要处事谨慎,不会怕小人议论。”
“嗯。”
丁柔有了几分的明悟,太夫人说:“五丫头出嫁了,随后就是你了,我能给你的已经给了,能教导你的也都教了,六丫儿,在我身边养了两个,刘氏就不说了,别让故友再嘲弄我不会养孙女,幸福给她们看看。”
“嗯,我一定给祖母长脸。”丁柔笑吟吟的答应了,老小孩..太夫人也有执着得时候,这也是算是给她压力吧,幸福..忘了教过她的,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丁柔感觉到太夫人话语里的真挚心意,心里也是热辣辣的,问起原先的疑惑:“刘如君?是不是她?”
“当年她狼狈离开京城,没过多久刘如君就咳血死了。”太夫人不用瞒着丁柔,轻声说:“她有个同月出生的庶出妹妹,她如今就是顶着她最看不起的庶出妹妹的名,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我即便知道了,说出去也没人信,没有证据,哼,真把我惹急了,看看我有没有证据,她即便没诰命的太夫人也做不得。”
“我把此事告诉给丁敏,便想着吓她一吓,顺便让她老实点,也算给丁敏留一分机会,她如果真聪明的话,这话会告诉给岳宁侯,不管怎么说岳宁侯是个聪明人,有了继母的把柄,他那些啰嗦亲戚会好清理很多。总不能让他将刘氏当成圣女一样供着,只是不知道丁敏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思。”
丁柔摇了摇头,对此不是很看好,这么重要的把柄,丁敏不太可能直接告诉岳宁侯,她还想着压下婆婆,顺便借着婆婆的手除去岳宁侯的嫡子,这想法丁敏一定会有,丁柔也说不好,丁敏同老刘氏当家谁更好一些,丁敏一定会将岳宁侯带去太子的阵营里,丁柔叹息:“岳宁侯府会很热闹的。”
“那是他们府上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送我六丫儿平安出嫁,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可惦记的了。”太夫人显得疲倦,毕竟上了年岁,今日的事情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丁柔扶着她,说道:“您怎么会没惦记的?如何也得看看我给您生的外孙外孙女吧,他们还等着您调教呢。”
太夫人笑着阖眼,“我是得帮你看着点。”
丁柔伺候太夫人安置后,回到自己房中,进门后,岚心走上来道:“安阳郡主给你送了一箱子的嫁衣。”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华贵的嫁衣,细密的针脚,一看便知是柳氏亲自绣的,岚心说:“方才送来的人说,安阳郡主请六小姐明日去趟王府。”
是问问看她还缺什么,三十六台嫁妆装不下柳氏准备的那些东西,丁柔揉了揉额头,嫁衣得收下,针线女红方面她实在是没什么天赋,绣出来的东西不好看,况且这也是柳氏的一片心意,但柳氏另外准备的嫁妆就算了,成亲再给也是一样的,不见得非得随她一起出门。
丁柔洗漱后早早歇了,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回想着今日的发生的一切,丁柔把手放在胸口上,提醒自己,不能再冲动了,离开祖母身边嫁到尹府,公婆不会真心待她,即便她再多的真心,杨氏也不会如同祖母一样疼她,尹承善越是出息,杨氏压不住尹承善便会想着借着规矩压她。
丁柔嘴角翘起,她是好欺负的吗?规矩...这世上她最不怕的就是规矩,就是讲道理,她终于想到柳氏该给她什么了,这事也只有安阳郡主能做到。
ps上一章标题错了,夜经常做这种事,标题改起来很费劲,积攒多了一起麻烦主编好了,夜木有权限修改。丁柔会做错事,她得割舍下前生。
书名:《网游之燃燃升起》
作者:禁意
书号:2389035
简介:一次游戏数据的混淆,超级大神的崛起指日可待!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出门
翌日,丁柔回了太夫人去趟信阳王府见安阳郡主,太夫人显然没有调养过来,神色倦怠对丁柔说:“早去早回。”
丁柔给太夫人安排了一些提神养生的膳食后,又交代了文丽几句才放心些。丁柔又让雅菊给大太太送了消息,大太太让人准备了最好的马车,又派了家丁随从,已然受宠小姐的出行,丁柔坐在华丽丽的马车里,心中泛起一阵阵苦笑,这真的是做给安阳郡主看的。
大太太的心思,丁柔明白几分,母亲怎么可能再嫁回来?世上可不就丁栋一个男人,柳氏是不肯嫁人,但并不是对丁栋有什么放不下的感情,柳氏这个年岁,又是安阳郡主挑选丈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做继室还不如现在自在,只要柳氏一日不嫁,就是最受宠的郡主,日子过得可能比嫁人更好。
但女人的一辈子的归宿,丁柔也想让柳氏知道什么是夫妻相知相许,给柳氏找个合适的人,疼惜她的人着实不容易,没有好人选,不知道底细,丁柔也不会贸然劝说柳氏再嫁。
雅菊,岚心陪着丁柔,雅菊闲话说:“奴婢去见太太时,听说太太正张罗着给三小姐找教养妈妈,三小姐被关在了绣楼里,请安什么都免了。”
丁柔相信丁敏出嫁前,绝对出不了绣楼一步,大太太会严防死守,再出任何的问题,太夫人绝对饶不了她,丁柔对她成亲时也不是很担忧了,丁敏应该闹不出什么来。
“你有没有听见下人们议论什么?”
雅菊摇摇头:“都说是三小姐病了,太太体恤她。”
雅菊明白一些丁敏出事了,丁柔说道:“过两日岳宁侯府会来下聘,三姐姐将来就是侯夫人了,她终于得偿所愿。”
丁柔淡淡的目光一直观察者雅菊,尹家太过复杂,她身边的丫头不仅得忠心,还得有分眼色,雅菊沉稳细心,她能听出丁敏同老刘氏的合谋,证明她是有股子聪慧劲儿的,光有愚忠弄不好会对丁柔不利,杨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雅菊各方面很适合做陪嫁,雅菊给丁柔送上了茶盏他,轻声说:“别的奴婢没听说,但太太削减了三小姐用度,不在有特殊的优待,奴婢想府里的人会明白一些的,奴婢听老人说起过,大小姐同兰陵侯爷定亲那阵,府里热闹了好几天,哪像是三小姐悄无声息的。“
丁柔喝了一口茶:“她的事情往后不必再提起了,她即便是哭死,也换不来旁人的注意。”
“是,奴婢记下了。”
雅菊安静的坐着,丁柔越看她越有本分,知道她再如何都比不过岚心,在任何场合都跟在岚心身后,从不曾同岚心相争,岚心长得好,性子有些天真浪漫,雅菊有时还会提点岚心注意什么,丁柔几次试探,雅菊也算是忠心耿耿,丁柔再次问道:“你可愿意随我出嫁?”
雅菊嘴唇轻颤,诚恳的说道:“奴婢愿意的。”
别得她没有多说再多说,有些事情说了不见得会做到,能做到的事又何必多说?丁柔了解了雅菊的心思,但后手一定会留的,”我知道你舍不得父母兄弟,你们一家是府上的世仆,祖母给了我一个小庄子,那正缺个管事,回府我会同母亲提起,你们一家都做我的陪房吧。”
“谢六小姐,奴婢老子娘是愿意跟着六小姐的。”雅菊感激的说道,一家子落在丁柔手中,她万不敢再捉妖,况且她也没捣鬼的心思。
雅菊的父母兄弟在府上并不是得重用的,六小姐嫁的人是尹探花,这些世仆也有几分眼力,外面都说尹探花如何了得,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陪房,丁府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挤走原先的管事不是很容易,还不如陪着六小姐。
六小姐是出名的护短,当她的奴婢总不会被欺负了去,没准还能给子孙得个前程,丁柔陪房的人选可有很多人惦记着,大太太原本想往里面塞两个人,都被丁柔不动声色的推了,又有了丁敏的事,大太太早早歇了心思,只要丁柔想要的人,她会自觉送上卖身契。
大太太如今可是变着法的折腾丁敏,管府上的大权交给儿媳,她有得是功夫。
马车来到信阳王府,雅菊手捧着安阳郡主的帖子下了马车,送给门房管事,方才很傲慢的管事听说是丁家六小姐到了,忙笑着道:“有劳姑娘了,快请。”
管事亲自跟前跟后的忙乎着,马车从侧门进了王府,岚心轻声说:“门口好多人都等着,他们想进信阳王府难入登天呢。”
丁柔悄悄撩开了车帘,果然见到一行的马车等候在王府边上,虽然信阳王府难进,这在京城是出名的。丁柔对岚心说:”是安阳郡主给我面子罢了。”
王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最近拜访的人多了起来?看那些马车外的标识,好像不都是世家名门,或者重臣的夫人,好些的标示没见过,丁柔最近在太夫人的督促下,狂背各家的族徽,嫡枝的有那些做官的,好在丁柔曾经受过应试教育,要不然一时半刻还真背不下来。
按太夫人所言,这些都是当家主母必须掌握的,丁柔下了马车,扶着岚心的手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软轿子,信阳王府太大了,光靠两条腿走不起,客人乘坐青釉小马车,得王府主子看重的人到访才会乘坐软轿。
岚心和雅菊并肩坐在青釉马车上,跟在后面,岚心明艳动人,丁柔也曾经教导她如何打扮,岚心针线女红得了柳氏真传,比丁柔好很多,身上的配饰大多是她别出心裁绣的,更衬得她多了几分姿色,丁柔喜欢自己身边的人都打扮得漂亮,看着也赏心悦目。
“跟着六小姐就是好,咱们都能坐上青釉马车,这可是信阳王府呢。”
雅菊淡淡的笑道:“可不是,回去同人说起,定会引来一堆羡慕的人。”
岚心摇头说:“不能说,六小姐说过,这种事不能同旁人说,咱们享受到了便好,何必让旁人羡慕?总不能给六小姐惹麻烦。”
雅菊看了岚心一眼,道:“我记得了。”
岚心眉眼笑开,“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不是聪明人,但会一直听六小姐的话。”
雅菊嗯了一声,能说出这话,又岂是糊涂人?岚心在试探自己对六小姐是不是忠心吧,雅菊想到此处心底未尝没有火气,岚心能说出不为妾,她就不能吗?不是所有的陪嫁丫鬟都惦记着做通房姨娘。有多少陪嫁丫头逼不得已去伺候男主人?她们的卖身契在小姐手中,小姐不方便的时候,不管她们是不是愿意,就安排下了。
陪嫁丫头做姨娘总好过旁人,这在大家闺秀心中是公认的,雅菊好不容易遇见了丁柔,也许丁柔不会勉强她。
安阳郡主将一本薄册交给书桌后的一脸苦涩的信阳王齐恒,最近没有什么战事,齐恒早朝后早早的回王府,他知己朋友不多,阿谀奉承他的,齐恒又懒得理会,随着尹承善婚期将近,齐恒心情不是太好,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在练武堂发泄后,他心情还不是不能平静,有一日碰见了姑姑,听她说话,齐恒心境奇迹的平静了。
也许是血脉相连,安阳郡主柔声的安慰,齐恒听得很舒服,每次齐恒都会来找她,安阳郡主也知道几分他的心思,闲谈间告诉他一些,不是你现在不肯放手的人,就是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你只看到了她好的一面,同你知己相争,其实她坏处你没看到,你是不服气?还是真喜欢她?”
齐恒有些回答不出,但他知道他欣赏看重丁柔,他更知道是他的自以为是错过了丁柔,他从未想着去了解她,有着高高在上的施舍,这一点可能是丁柔最不喜欢的。
“姑姑,这是什么?”
“母亲说是你未来王妃的性情记录,让你看看...从中挑选一个合意的,然后她给你们安排见面。”
齐恒挠了挠额头,“用得着吗?”
安阳郡主说:“当然,母亲和我都盼望你能幸福,为齐家开枝散叶,王府责任重,你需要个人陪伴,你父亲同母亲便有着化不开的情意,我其实挺佩服嫂子的。”
爱得那么执着且热烈,丈夫故去毅然决然的寻死,柳氏悄声说:“这话你别同你祖母说,她会骂我教坏了你,你母亲的情感太烈了,全然忘记了信阳王妃的责任,哥哥最放心不下的是王府传承,母亲能养出了你,但再也没精力教养重孙子了。”
齐恒若有所思,父母先后去世,他恐慌过,好像他被人遗弃了,是祖母抱起了他,告诉他的责任,用尽严厉的手段培养他,练武的时候齐恒吃了很多的苦,稍有不对,祖母会打她,罚他,他曾经以为祖母就是别人所言的铁石心肠,但他记得又一次看见,祖母在父亲,姑姑,爷爷的灵牌前无声的哭...齐恒从那以后,听话了很多,再苦再累都坚持下来。
只有领兵上疆场拼杀后,齐恒才知道祖母的严厉,都是为他好,如果不打捞骑射基础,他恐怕早就丧命了。
“郡主殿下,丁小姐到了。”
ps今日双更,求两张粉红。三百章保准嫁人,现在写明白了总比再写爬床丫头强。
书号2286221
书名:欢喜甜园
作者:兰初
简介:护娘护兄护小妹,欢欢喜喜种田忙
第二百九十五章 索要(二更)
安阳郡主忍不住的欣喜,知晓丁柔毛病多,看了齐恒一眼,齐恒苦笑的拿着册子起身,“姑姑这是有了表妹,就不记得侄儿了。”
“常常都能见到你,她却是少见的,等她嫁入尹家,更难见了。”柳氏收起哀愁,笑吟吟的说:“堂堂的信阳王殿下,还用我安慰不成?你受母亲教诲,想得比任何人都周全。”
齐恒向柳氏行了一礼,“你同表妹腻歪着,侄儿伤心了,找祖母慰藉去。”
柳氏笑着点头,送齐恒出门,在门口正好撞上了丁柔,齐恒见她一袭月白色百褶裙,清秀怡人,那双眼睛漆黑清澈,齐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信阳王殿下安。”
丁柔没想过齐恒竟然陪着柳氏,虽然他们是嫡亲的亲戚,但齐恒却有耐心陪伴柳氏,齐恒稳重的点点头,“多陪陪姑姑,她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嗯。”
“小尹最近一直忙着,我不太清楚他做什么,但上次一起喝酒时,他说过要寻求外放的,这你可知道?”
“听他说过。”
“你愿意离开京城繁华之地?”
“愿意的,跟着他到哪里都无所谓,至于京城的繁华???”丁柔浅浅笑着:“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荒凉的,信阳王殿下长于北疆,这一点我一直很佩服。”
北疆才是最荒凉的,而且随时都可能有敌人袭击,在他们有安稳日子过得时候,永远不能忘了镇守北疆的士兵。齐恒性子活跃,却轻易不得离开京城,做信阳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妙。
齐恒笑道:“佩服什么,每一代信阳王必须得做到的。”
“你陪着姑姑吧,我先走了。”齐恒潇洒的摆手,转身后脸上才带出一份的苦涩,再面对站在一处的柳氏同丁柔时,苦涩全然消失,“我虽然同小尹是知己,但他如果欺负了你,你大可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去,你两个哥哥说不过小尹,打也打不过他,我虽然也说不过他,但在武艺上还是能稳压他一头。”
丁柔抚了抚身:“多谢殿下。“
虽然丁柔不肯叫他表哥,但齐恒却听出其中的区别,不再是生疏疏远,透着一分的亲近,丁柔是不愿让旁人猜测到柳氏的身份,但她身边的婢女有了李思的教训,木太妃重新梳理了一边,都是忠心的。
齐恒说道:“你同小尹成亲,我是必去的,悄悄同你说,小尹说给你个惊喜。”
丁柔脸颊有些红了,尹承善倒是真没把他当成外人,什么都同齐恒说。他们之间知己情意,丁柔羡慕有,亦有些嫉妒,不知道齐恒当初是不是怕她抢走尹承善?虽然有玩笑的心态,但丁柔今日是欢喜的。
柳氏看齐恒离去后,笑着拽丁柔进门,婢女上茶后,安静的退出去,雅菊垂着眼帘同岚心一起守在外面,早有王府的婢女领着她们去厢房避暑,果子,零嘴摆到她们面前,陪着她们说话。
“娘,你总是看我做什么?”丁柔被柳氏盈盈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向她身边靠了靠。
柳氏说道:“我是想着你就快成亲了,怎么就没个紧张劲儿?你就不好奇女婿给你什么惊喜?问都不问一句?”
“惊喜如果提前问明白了,就不叫惊喜了。”丁柔不是纯正的萝莉,虽然也有些紧张好奇古代婚姻流程,但不会像不曾嫁过的人一样,“三姐姐将会去岳宁侯府做继室夫人,在我成亲后办喜事。”
“岳宁侯?”柳氏见丁柔点头,叹息道:“看来丁敏???太夫人不喜欢她了吧。”
丁柔知道柳氏会明白的,她比一些人观察都要仔细,“我今日来,是管娘要嫁妆的。”
柳氏脸笑开了花,她不怕丁柔要家嫁妆,就怕丁柔不要她准备的东西,柳氏拉着丁柔起身,“来,我给你看看我都准备了什么?你以前说得我都记得,那些店铺什么的,你帮我出点主意,等你同女婿回京城,娘在慢慢的交到你手上。”
“您也知道他打算外放?”
“听母亲说给起过,母亲夸他想得明白,让我别不舍得你,尹家就算我给你撑腰,你也是儿媳妇,杨氏有所顾忌就行了。”柳氏眨了眨眼睛,叹道:“最近我身体不是很好,同皇后娘娘说了,也找御医诊脉过,说是得静养???”
“娘,你哪里不舒服?”丁柔有些慌张,柳氏笑眯眯的说:“得了思女病,御医说南边的适合我养病,我又拿着太祖皇后留下的东西,去南边巡视产业,谁也说不得什么,总比在京城自在些。恒儿离不开京城,我是郡主,总不会陛下将我也留下。”
丁柔哭笑不得,柳氏比以前放得开有了主意,是好事,当丁柔看到柳氏给她准备的陪嫁时,虽然她说过要精简,但还是太多了,丁柔动手阖上箱子盖子,珠宝太耀眼了。
“娘,你不是不要,是要不起,你把这些都存下,等我安定下来再来取,反正这些东西不能同我一起出门。”
“可我真的没准备多少。”
“十大箱子还算少?娘,这些六十四抬也搬不完呢。”
柳氏为难的叹了一口气:“我都精简好多了,你打算再来取的话,我就把精简下来的东西也一道给你送去。这些好东西放在库房里怪可惜的。”
丁柔挽住柳氏的手说道:“我知晓娘疼我,但这些身外物留在我身边用处不大,这些东西将来我都能买得起的,衣服太多根本穿过来,过两年款式样式过时了,浪费了好料子。何况我拿这么多陪嫁去,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没准会有什么想法,我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了。”
“真不要?”
“不是不要,您给我留着吧。”
丁柔知道一样不拿,柳氏心里不会好受,在装首饰的盒子里挑选了几件有保存价值,样式也很别致的首饰,在大秦玉比翡翠值钱,丁柔挑选得大多都是保价的玉儿,顺便在古董字画里挑了一对白玉瓶,几副画作,并去了四季衣服各一套,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不少了,
柳氏这才露出些许的笑脸,“你还想要什么?”
“还是娘知道我。“丁柔笑着对柳氏说:“未来婆婆据说是弘农杨氏之后,最是受规矩的人了,但自从世家销往之后,天下间何处最规矩最多?”
“你是说皇宫?”
丁柔笑容越发的灿烂,”我想请娘帮我找两个在宫里待过的妈妈,最好能签了死契的,我给她们养老送终,如果不行,也想要签了三年以上的妈妈,不要求别的,最关键的知道规矩。“
皇宫里的老宫女出场,看杨氏怎么用规矩压她?约定俗成的规矩,丁柔会遵守,多了???杨氏还想比皇上规矩大?不怕承担上谋反的罪名?料想弘农杨氏之后,脑袋里不应该都是稻草。
“你呦,算计得倒是清楚。”柳氏戳了戳丁柔的额头,“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不知道杨氏是走运还是倒霉。”
“如果她不找我的茬子、,无事生非自然是走运的,她在意的那些东西我就没看上过,但如果她还想继续威压尹承善,我岂能干看着?后宅婆媳争斗,我虽说不愿意理会,但总不能她欺负到脑袋上还不敢反抗,让他再我操心。”
“我明日就进宫去,你说正是时候,下个月是皇后娘娘寿诞,陛下同皇后情深,会放出一些宫女出宫为皇后娘娘积累功德,每次外放宫中的教养妈妈,侯府勋贵都会抢上几人。”
柳氏想了想道:“我得先给皇后娘娘打个招呼,旁人挑剩下的,我可不要。原本信阳王府也是有供奉妈妈的,李思一直是母亲教养的,供奉没用武之地,或送人,或遣散了,剩下的几个年岁太大,不适合跟在小柔身边,最好三十刚出头,忠心也得够,脑筋清楚。”
丁柔笑吟吟的听着,因信阳王尚未成亲,木太妃是做惯大事的人,对府里的一些事情不太在意,以前是李思在操持,现在落在柳氏手上,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平常看大太太做得多了,本身也很聪明,倒也没弄出什么乱子,这番历练下,柳氏的思路更为的清楚,丁柔相信即便没有她,柳氏也会活得很好。
乍一看柳氏是如同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但把她放在何处,她都能顺利的成活,努力过得更好,如果没有丁柔为牵挂,柳氏许是更自在一些。
“娘,我怎么没再听李思小姐消息?”丁柔小声问道,“惊马的事是不是她做的?”
柳氏叹息:“李思可惜了,心气太高,最终逼疯了自己,母亲单独划出个院落养着她。”
“我只同你说,事发后,母亲不在认她了,她偷跑出了王府去找杨大人,结果???结果杨大人根本不肯认她,并说即便她做妾也没资格进杨家的门,没信阳王府??她们家虽然脱了奴籍,但脱籍的平民同世代清白的百姓不一样,杨家是不会认的,她回到自己家去,根本适应不了平淡的日子,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兄弟说了什么,李思???就疯了。”
“母亲将她接回王府,算是给了她一处容身之地,她的兄弟也都判为充军,这个李家不会在在京城了。”柳氏轻叹:“什么脱籍?不过是权贵们一句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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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宅女日记
书号:2229626
书名:仙符永享
简介:“神马都是浮云,双份才是王道!”
一代箭仙,横空出世,仙符永享,寿与天齐齐齐齐齐齐齐!!!!!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认祖
听柳氏感慨半天,丁柔总是有一种感觉,李思疯了不像是柳氏说得这么简单,背后隐隐有人推动,这个人——不言而喻是木太妃,连祖母都能在闲谈间要了十几名奴才的性命。清洗过很多人的安国夫人岂会是心慈手软的人。
李思不是偷跑出去的,在木太妃重新梳理过的信阳王府,没有木太妃的默许,李思出不去王府的门。
她是倍受打击后去寻找唯一的希望杨和,不管是杨和本来就看不上李思,还是背后有木太妃的意思,杨和的弃之不顾,成了压垮李思的最后一更稻草。
至于李思随后被兄长接回家里去受的冷嘲热讽更促使了她的崩溃,那时她已经明白了,没有木太妃,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镜花水月,这种种打击之下,她不疯才怪了。
不管李思有没有看穿柳氏的身份,她疯了,很快是众所周知的疯了,往后她再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木太妃将李思接回王府养着,谁也不会认为木太妃薄凉。
“杨大人着实无情,说得太绝情了。”
丁柔暗叹一声,记忆中那名骄傲的少女慢慢的模糊了,不是杨和无情,他敢得罪信阳王府吗?杨和也不再是曾经刚烈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了吧,他可以不在意前途,然他不可能不在意生养他的杨家,别看杨家是江南大族,打压除名不过是木太妃一句话的事情。
木太妃对柳氏有多愧疚就有多恨敢于伤害柳氏的人,哪怕她明白李思都是她宠出来的,哪怕她明白是她给了一个平凡人不应该有的地位,却在找到亲生女儿后,对李思不冷不热起来。
李思由此下场,未尝没有木太妃的原因,她宁可承担下这分罪孽,也不想让再陷柳氏于危险中,柳氏的话印证了这种猜测,“母亲一直在佛堂念经,说是赎罪,每日清水为食物,我真真是怕她坚持不住了。”
丁柔想了想,“好久没向太妃殿下请教,一会我陪您去看看她?”
“好呀。”柳氏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母亲不说我也能明白几分,她很喜欢小柔,每次见到你脸上都很有神采呢。”
“小柔。”
“嗯?”
“一会你能别叫太妃殿下,叫她一声外祖母吗?”
“...”
丁柔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这合适吗?娘,我...”
“听我的,好不好?”柳氏握住丁柔的胳膊,水眸中满是祈求,“那些大道理娘不懂,凡事没小柔考虑的周全,娘这一辈子随波逐流习惯了,小柔是娘的命,母亲和恒儿时娘的亲人,娘想看你们和气的。娘只知道你叫母亲为外祖母,对她好,对小柔更好。”
“我勉强了小柔,但从不会做让小柔为难或者伤到你的事情。”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丁柔拥住了柳氏,谁说她不聪明呢,她可能是感觉出什么来了吧,看管了当家太太如何对待庶女的人,外人不知道木太妃对柳氏有多好,她还不明白?
信阳王府为勋贵之首,在世人眼中拥有牢不可破的地位,柳氏单纯的认为有信阳王府做依靠,丁柔会更有底气一些,将来她若是受了委屈,也可找外祖母出头,料想在大秦帝国除了皇帝之外,无人敢惹安国夫人。
”小柔是答应了?“
“嗯,如果她肯认的话,我就叫咯。”
柳氏喜得差一点流眼泪,“一定会认小柔的,我的小柔那么出色,母亲如何会不认?”
丁柔抬手为柳氏擦去泪珠,“娘,这是喜事,别掉金疙瘩了,这屋里金银已经够多了呢。”
柳氏含泪笑了:“每日都会去佛堂陪伴一会母亲,陪她念经,或者听她说起以前的事,好多我都不懂的,小柔在就好了。”
金戈铁马战争对温柔的柳氏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可除了这些木太妃还能同柳氏说什么?柳氏的不明白更会让她觉得心疼,柳氏以前的事显然不能同木太妃说,那会让她更难受。
”我经常同她说小柔的事,母亲也爱听,尤其是咱们在庄子上的事,母亲听多少遍都不会腻的。”
柳氏让婢女准备好清茶,点心,亲自提着篮子同丁柔出门,因离着佛堂不是太远,柳氏记得丁柔让她多活动的话,没让人准备软轿,有丁柔陪伴,她走路也不觉得累。
“小柔不知道,有一位小张将军同李思青梅竹马长的,小张将军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最疼她了,并且有戏言定亲,小张将军一直守着那句戏言,李思...没同母亲说过,母亲也曾问过李思对小张将军是不是有意思,李思说是哥哥,可惜啊,大好的姻缘错过了,小张将军我见过,是个忠厚的人。”
小张将军再好,也比不上杨和,丁柔笑了笑,“如果我是她,绝对会趁着太妃殿下对我还不错,带着嫁妆嫁出去。”
将军夫人也是不错的,起码不比杨和如今的官位差多少,柳氏点点头:“我也是如是想,李思糊涂了。”
信阳王府的佛堂修得并非很奢华,简简单单的一处家庙,守在门口的妈妈见到柳氏,忙福身:“郡主安。”
柳氏同丁柔停住脚步,“劳烦妈妈进去通传一声母亲,我领着丁柔来给母亲请安。”
丁柔微垂下眼睫,两位妈妈的视线有点热切。
“主子早就说过,郡主殿下可直接进去。”其中一位推开门,说道:“郡主殿下请,丁小姐请,主子诵读佛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主子嘴上不说,可心里啊是惦记着郡主的。”
“还是说一声的好,省得打扰到母亲清修。”
柳氏一直对跟在木太妃身边的人很尊敬,她本身也是个随和的人,很少为难旁人,王府里的下人对她很尊敬,丁柔对柳氏在王府的生活更有信心了一些,齐恒孝顺她,木太妃看重她,即便齐恒新娶进门的王妃也不会轻易得罪柳氏。
她们进了门后,门缓缓的关上,东边是佛堂,隐隐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柳氏握了握丁柔的手,“母亲,女儿来了。”
木鱼声停下,木太妃的声音传出:“进来吧,你还带谁来了?是恒儿?”
柳氏道:”不是恒儿,是我的女儿...您的外孙女——丁柔。”
木太妃身子微凝,“丁柔?外孙女?”
“母亲,我搀扶您起来。”柳氏将篮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搀扶木太妃,并柔柔的看向丁柔。
丁柔看木太妃的头发好像更花白了一些,整个人也比以前消瘦,丁柔心里叹息,这般要强的人偏偏总是钻牛角尖,自己折磨自己,她对李思不是没有感情的,但以前对李思的期望转化为背叛的痛苦。
丁柔沉了沉气,整理了一下衣衫,郑重的行叩拜礼:“外孙女请外祖母大安。”
她放不下柳氏,摆脱不了信阳王府,唯有用外孙女的身份对信阳王府施加一些影响,柳氏成为安阳郡主后,这门亲一定得认,丁柔此时放得开了,她就柳氏的女儿。
木太妃有些发白的嘴唇轻轻的颤抖,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也找回了柳柳,但此刻她...她眼眶潮湿,语无伦次的说:“好,外孙女,好,外孙女。”
木太妃扶起丁柔,只是拍着她的手,嗓子被堵上一般,她不是不疼柳柳,更多的是内疚。
不知怎么同柔顺温婉的女儿相处,她从来没接触过柳柳这种性子的女子,相反虽然她被丁柔骂过,但同她相处,木太妃会更自在些,女儿不是不聪明,但有些事情柳氏理解不了,也可以说木太妃更为看重丁柔。
“母亲同小柔说话吧,我去看着茶水。”
柳氏恬淡的笑笑,木太妃的激动她能看得出,好像小柔才是她的女儿,不,外孙女也行的。
柳氏满足的退出去,丁柔答应过她便不会惹母亲生气,柳氏的眼睛眨了眨,将来谁敢欺负小柔呢。
“我扶着您去那边坐一会儿?”丁柔也是有些尴尬的,见木太妃点头,陪着她坐到桌子后面,丁柔将篮子里准备好的点心,清茶取出推给木太妃,轻声说:“您比以前可消瘦了不少,多用一些吧。”
木太妃捧着清茶,淡淡的到:“身上有罪孽,吃不下。”
丁柔跪坐在她对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软言软语顺着她的话劝说,显然打动不了她,丁柔问道:“您还记得你一生杀了多少的人?其中没有无辜的吗?您斩杀的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罪不容恕的人?”
都说木太妃铁血无情,其实她是有感情的,她如果不是有着复杂的身份,夹在太祖帝后之间的经历,她不会成为今日的安国夫人,没准她更喜欢做一名大秦帝国最尊贵的公主。
她谨记着责任,年轻时还没什么,年老了接连丧夫丧子,齐家人脉单薄,她才会觉得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丁柔不知怎么心里有了一分的酸涩,“你不曾后悔过,又担心什么报应?屠杀万人者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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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十全食美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简介:巧舌尝遍世间美味,妙手烹煮珍馐佳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殊途
对于守护国家的英雄,丁柔是敬佩的,更佩服她将手中的权柄说上交就上交了。能做到不贪婪,不贪恋权位的木太妃更为可贵。丁
丁柔掷地有声的说道:“外祖母是真正的侠士,大侠者,为国为民,老天即便有报应也不会降到您身上,您戍边多年,几度出生入死,虽有权利之争,但本意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传承千年的人伦纲常,在国事上您没错过。”
木太妃嘴角弯起,沉入死灰的眼里闪过点点的光亮,颇有一股死灰复燃之气,“你从来没说过我好,总是说我做得不对,丁柔...自从师傅过世后,从未有人敢说我的不是,即便当今陛下,也不会像你这般。”
“我...”丁柔微垂着脸颊,“您在私事上确实有不对的嘛,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您选择了精忠报国,自然会对儿女有诸多的疏忽。”
“第一次听你骂我不配做母亲,我当时狠不得拍死你。”木太妃喝了一口清茶,丁柔将点心盘子向她面前推了推,木太妃本来不想用的,但看她那期望关切的眸子,木太妃捻起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我连着想了好几日,我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
“我也不想隐瞒你,当初追着你们去佛寺,一是我想见她,哪怕远远的看上一面也好,丁家的规矩太多,她出不了门,我又不愿意去应酬,除了跟过去,我还能在哪里见她?二是...是为了混进来的鞑子蒙古奸细,我知道他们想要行刺,搅动北疆的叛乱,我在王府里,他们本事再大也进不来,只有我出去才能消除隐患,”
木太妃觉得嗓子有些干,低声说:“我从未想过会牵连到你们母女,当我看到她给你裆下下利箭时,我明白了何为母女,我彻底的明白了你说得对,我不配做母亲。”
“外祖母..”
“你先听我说完,这事压在心底太久了,再不说可能就带进棺材里去了。”
“您总是自己罚自己,我看也快了。”丁柔挑了挑眉,说道:“你不想抱重孙子?你不安排好信阳王府,你怎么放心得下?表哥...不是我说,弄不好会给朝堂上的老狐狸吃干抹净,为了一个李思,你就不管孙子?不管娘了?我看你还是没想明白。”
不知道为何丁柔对她说话,总是带着几许的毫无顾忌,她们更像是忘年之交,丁柔也知道木太妃即便一时生气,也不会就揍她,安国夫人位高权重,顺着她说的话,以她的坚韧听不进去,忠言逆耳对她比较有用。
木太妃动了动嘴唇,伸出手握住了丁柔的手腕,丁柔并未向以前一样缩回去,反手同她满是茧子的手相握,“外祖母,母亲和表哥需要您,而他们更想着孝顺您,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您忍心让表哥也...他丧父丧母已经够了...”
“我知道,我会看着恒儿。”木太妃并没松手,反而将手越握越紧,“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像我师傅,柳柳的也像,但她少了多了柔和。”
“太祖皇后?这我可担不起的。”丁柔盈盈的笑道,慢慢起身坐在木太妃身边,“李思的事情您是有错,但她同样有错,换个人也许有被冷落的怨恨,但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没有你,她不过还是个奴婢,是没有资格读书习字的,您为了她自罚,是不是太把她当回事了?”
木太妃的手仿佛像是抚摸世上珍奇的古董,轻轻抚摸丁柔的脸颊,“在寺庙里一番话,让我意识到脸面没做母亲重要,我同丈夫浴血拼杀打下信阳王府的根基荣耀,我的柳柳却一日都没享受到,不仅你外祖父会怪罪我,师父也不会原谅为了名声就不顾女儿受辱的我。我知道你会发现端倪,但你当时那么伤心,我看着很心疼,想要告诉你真相却又不敢妄为。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我不能做下任何落人把柄的事儿,虽然陛下早就给柳柳留下郡主的名分,但我得在明面上将陛下也瞒过去。你们母女亲近才会这么难。”
“陛下不知道?”
以皇室血脉做妾,实在是打皇家的脸面,陛下动怒的话,别说丁家,可能母亲都活不了,世人不知道安国夫人是大秦帝国的公主。木太妃道:“陛下是仁慈之主,只要不摆在明面上说,他会当做不知道这回事,柳柳是我从乡间找回来丧夫的女儿。”
“就因此我才对李思下了狠手,何况她竟然同叛国的人勾结,做下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叛国...我亲自教养长大的李思竟然叛国?她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木太妃神色凄苦,丁柔才明白,原来不仅是为了柳氏报仇,木太妃养出了为了争宠陷害就叛国的李思,这可能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丁柔拍了拍她的手臂,“世事难料,您别放在心上了。”
“我每日以清水为食,不是因为心疼李思,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柳柳回来后我是对她多关爱了一些,但对李思我还是有善意的,我给她张罗亲事,给她一份优厚的嫁妆,齐家有皇室血统,我如何能让李思上族谱?得郡主的册封?陛下也不会看着我胡闹。”
丁柔反倒不知道怎么说,穿越夫妻又比旁人身份高到哪去?在此时讲人与人平等显然不现实,当今陛下同安国夫人虽然是他们的儿女,但却也被传统礼教,天纲伦常紧紧的束缚住,如果稍有改良,皇位也不见得能安稳。
太祖帝后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用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江南,两广一带商业繁荣,蕴含着资本主义萌芽,只要大秦帝国不重复历史上大明的闭关锁国,最后被蛮夷所灭,必然会走向另一条路,尤其是他们将大秦的四周番邦属国给灭得差不多,在朝鲜,日本等地都有驻军,并且进行洗脑教育,起码保证了边疆的安稳。
木太妃不知道丁柔想远去了,还以为她在听自己说话,叹息道:“李思能勾结叛国贼子,是因为我的信任,张将军战死那场战争,一万的士兵损伤,她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我如何面对往死的英魂?”
丁柔劝道:“死者已矣,他们不会怪你,毕竟叛国得不是您,错已经铸成,尽量弥补就是了,你自罚自己,熬坏了身子,先不说表哥和母亲会不会担心,您就放心北疆?放心还没传承下去的兵法?皇家军事学院刚刚落成,您还没给大秦将领上过课,真病倒了,这些都做不了。”
“小柔。”
“嗯?”
“你...你能不能跟着我?”木太妃说道。
丁柔想了想,跟着木太妃的好处不言而喻,继承了木太妃衣钵自然有能力改变一些大事,证明女子不弱于男人,想起来很激动,但丁柔摇头说:“我会随着他外放离开京,外祖母,我虽然懂得一些道理,在您眼里是可造之材,但是我不是您,我更想着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鱼和熊掌——我选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慈爱的母亲。”
木太妃眼里闪过可惜,丁柔笑着说:“辅佐夫君为国尽忠,我未尝不能做到,您走得是一条道路,除了您之外无人能走通这条路,即便您将一切交给我,我也走不通,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总有龙归大海之时,无论哪位皇子登基为帝,他们都不是陛下。何况挑战世俗规矩,我没您同太祖皇后的机遇,更没您的韧性。”
丁柔比木太妃自私得多,也畏惧于牺牲,如果国难当头丁柔可能会做到木太妃所为,但现在她所处的大秦帝国是这个时空最强大富饶的国家,虽然有弊病,但离国难当头还很远。
“外祖母不必为我惋惜,你我走得是两条路,我除了能得到一生幸福之外,可能还有另外的收获,也许等我同尹承善回京后,您会明白殊途同归。”
木太妃眼睛闪了闪,欣慰的笑了:“我等着你们回京。”
“母亲,小柔。”
柳氏端着托盘走进来,丁柔蹭的一下站起来,几步上前将托盘拿过来,不放心的说:“茶水这么烫,你一旦拿不稳烫到了呢?往后这些事,交给奴婢去做,她们做习惯了,总比您做安全一些。”
柳氏笑着说:“我听小柔的。”
木太妃愣神后,对丁柔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孝顺柳柳,一点点的危险都不想让她承担,“你养了个好女儿。”
木太妃喝着女儿泡得茶外孙女亲自倒入茶杯里的茶水,柳氏笑吟吟的道:“她不也是您的好外孙女?”
还是可惜了,如果她当初早一点认同丁柔,不顾忌丁柔庶出的身份,是不是丁柔同孙子能有个不一样的结果?她坚信的嫡庶之道,毁了最适合做信阳王王妃的人选,也让孙子为情所伤。
木太妃揉了揉脑袋,悔不当初,如果她早一点醒悟,齐恒还有争取的机会,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丁柔般配尹承善也好,看看丁柔如何同她殊路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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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2286221
书名:欢喜甜园
作者:兰初
简介:护娘护兄护小妹,欢欢喜喜种田忙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花嫁(上)
丁柔亲事已定,木太妃再多的悔恨都没用,放下对亲事的悔意,木太妃问:“兰陵侯府可有消息了?他们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是让兰陵侯府嫡出的小姐做恒儿的侧妃,恒儿的正妃要娶哪家?女儿想侯府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的,听说她很受宠,也有些才名,做侧妃委屈了。”
柳氏悄悄的瞄了一眼丁柔,她比木太妃清楚,丁柔同丁怡一直很要好,这事柳氏没来得急同丁柔说起,但既然是木太妃此时提起便没把丁柔当成外人。
”委屈了?不是念及兰陵侯夫人是小柔的姐姐,念及我同他们府上太夫人认识,我会容忍旁人算计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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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太妃对兰陵侯赵家很是瞧不上,放下白瓷茶杯,木太妃目光落在丁柔身上,“不是他们借着恒儿喝醉了,又四处宣扬赵婉柔为王府正妃,我也不会这般处理,想要嫁进信阳王府可以,但王府的正妃岂容得兰陵侯府逼我决定?”
丁柔仿佛像是没听见此话一样,倒茶,喝茶,吃点心。她同丁怡还是好姐妹但她不会再事事出头了,丁怡日子过得如何,主要还是依靠她自己,赵婉柔如果答应做侧妃会影响兰陵侯府,从她们的谈话可知赵婉柔是用了手段的,木太妃可不是被人逼迫便会就范。
木太妃见丁柔慢悠悠的饮茶,主动问道:“你怎么说?”
“表哥的亲事,还是您做主吧。”丁柔对此不会多说什么,木太妃又问:“你猜兰陵侯府是否会答应?”
丁柔对兰陵侯同信阳王两家联姻有些耳闻,自然是兰陵侯府上的人说齐恒看上了赵婉柔,这种传闻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会流传之广。兰陵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唯有他的二弟会想着将妹妹嫁去信阳王府。
什么傍晚相约定情,齐恒以传家玉佩相送等等浪漫的事情,在外面有一阵传得很广,但突如其来的消失了,丁柔猜测是木太妃压下去了吧。
“外祖母心善为兰陵侯着想,但某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您是阻拦不住的。”
只要兰陵侯府将赵婉柔另嫁,或者打死几个多嘴的人一正门风,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压下去的,燕京城中的勋贵朝臣人家适龄的小姐很多都同齐恒有牵扯,赵婉柔不是唯一的一个,只是旁人比她聪明得多,看行不通便放弃了。
木太妃看出丁柔不想谈这事,对柳氏说道:“你可将册子交给齐恒?”
“给了,恒儿也答应拿回去好生的看看,只是..”柳氏轻声说:“册子的上的人家大多不是很显眼,您说出王府正妃不拘俗身份,德才兼备,通达豁达便可。最近上王府的人越发的多了。”
“不是女儿看上小门小户,再好的竹笋在荒芜的土地上也长不成的,信阳王正妃需要承担的太多了,等着正妃进门,我手上的打理王府的号牌是要交给侄儿媳妇的,不是母亲指派人教导我,辅佐我,我操持不起。”
丁柔离开京城,柳氏的心都野了,有机会的话她如何不跟出去?木太妃低声叹息:“信阳王正妃不能再是儿媳妇那样情深的人,我能养出齐恒,再也养不出他儿子。”
“表哥熟读兵书,又有领兵的经验,此时的鞑子也好,北元残余也罢,都威胁不到大秦帝国,即便有战争也不会太凶险,表哥全然能应付得了。”
丁柔眼睫毛像是蝴蝶展翅一般翩翩扇动,意有所指的劝道:“有道是杀鸡焉用宰牛刀?表哥不用频繁出征,会更安全一些。”
木太妃先是一愣,随后明了叹道:“你有句话说对了,即便你继承了我的衣钵,你也成不了我。”
“是呢。”丁柔垂下了脑袋,“还是那句话不是只有信阳王才懂得为国尽忠,在当下信阳王更像是震慑蛮夷。”
木太妃苦笑的摇头,丁柔心里也不觉泛起一丝苦恼,她接触的人越多,牵绊便越深,已经在关心许多平时她不曾关心的人或者事情了。她刚放下丁怡,如今还得操心信阳王府...丁柔也会觉得累,然她始终最割舍不下的是对柳氏的感情,亦会佩服木太妃对大秦帝国无怨无悔的付出。
“信阳王府不适合再同权臣联姻,勋贵之家有些糜烂成风,赶不上平凡人家的女儿干净,有了赵婉柔的不知分寸...我对勋贵之家的小姐看淡了。”
见柳氏还想再说什么,木太妃手向下压了压,“不是非要选择小官之女,当下...同小官或者在朝廷不执掌权柄的清流结亲对王府更好,清流之家也很注重对小姐的教养,你看小柔...真真是压了很多人一头。”
丁柔眨了眨眼睛,她也不能说在自己是穿越的,“如果外祖母不是过分看重家世的话,不妨多宴请几位小姐,从旁观察总能找到适合表哥的人,总比再册子上总结的全面。”
“您身边多些女孩陪伴,各个姹紫嫣红,各有优点的女孩..外祖母好享受呢。”
“你这丫头,这是好享受?我哪次露面,总是无人再敢说话,要不她们就拼命的想给我留下好印象,腻歪得很。”
不是所有人都像丁柔一样敢于当面指责她,可同丁柔言语交锋,木太妃也更有精神,思路会清楚很多。
丁柔眼珠一转,笑吟吟的说:“我给您出个主意,如果实在是不耐烦小姐们的才华展示,您不妨让人传话,诗词歌赋仅仅是陶冶情操之物,信阳王正妃的责任不在诗词上,料想听了消息的小姐再也不会给您弹琴,画画了。”
“她们换个方面...不是一样很愁人?”
“那有什么法子,这些都是上位者的喜好决定的,如果您不是安国夫人,信阳王不是炙手可热,也没这么多小姐争相邀宠,其实您多听听清新的琴声对身体有好处呢,不用银子就能听见顶级的抚琴指法,您还嫌弃?”
木太妃唇边的笑纹更重了一些,“我没见过比你还豁达,想得开的人,是不是什么难事你都能找出乐子?”
“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更舒心罢了,人活一次不容易,做什么非得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总是想着怎么办?一般想不出解决困境的办法,开朗一些,乐观一些,积极一些不是很好?人的性命是有限的,多笑一日,便会少哭一日。”
“你选了尹承善,尹府的状况...我同你娘帮不上你什么,宝亲王会关照尹承善,却管不到尹家内宅去,你选了个不是很好走的道路,同你方才说得想法不同。”
丁柔眼睛亮晶晶的,极有神采,“他待我好,我欣赏她,各方面都很适合,我以为世上没十全十美的事情,不过取轻重罢了,因为他,我宁愿嫁去尹家。”
这辈子丁柔会找一个她欣赏并服气的人,也不能总是给丈夫诸多压力,遂丁柔在淡化安阳郡主的影响。
木太妃张了张嘴,腹中的话最终转为一声叹息,她辛苦养育的齐恒,丁柔不欣赏,这才是齐恒失败的原因。
“启禀太妃殿下,兰陵侯太夫人到访。”
丁柔听后微微愣神,木太妃问道:“她有说什么事?”
“听她的意思是赵家小姐的婚事,奴婢看她面色猜测,许是还想再争一争。”
不是丁怡前来,丁柔自在多了,准备扶着柳氏起身去王府花园溜达一番,丁柔还是非常喜欢后花园的,也让木太妃见侯府太夫人,丁柔对她可没什么好印象,儿媳还没死的,就准备娶继室了。
“去回她,我正在礼佛就不见她了,她女儿要不做侧妃,要不另嫁,婚姻大事,容不得商量。”
丁柔首次感觉到木太妃的强势,兰陵侯府在她眼中却确实不算得什么,丁柔向她抚了抚身:“我先告辞了。”
木太妃有些舍不得丁柔,缓缓的起身去了佛堂里面,有时念经久了她会歇息在佛堂开辟出来的卧室里,等她再出来时,手中捧了一个有些年头的檀木匣子,郑重的交给丁柔:“是我师傅留下的,丁家有一部分师傅的手札,这是我私自藏下的,你拿去看看吧。”
“这怎么好..”
“师傅托梦给我,这些东西是你的。”
丁柔脑袋不由得有发懵,太祖皇后的英魂没散吗?其实对于她如何同丈夫反目成仇,丁柔已经过了很感兴趣的时候了,他们之间的情仇,都是过往云烟看了之后又有什么用?
“收下。”木太妃坚决的说道,丁柔点头收下了檀木盒子,记得太祖皇后精通医术,也许将来能用上某些方子呢。
木太妃又将供奉在佛前的玉镯戴在丁柔的手腕上,丁柔缩了缩手,她最近同祖母练眼力,这只镯子非比寻常,十分的名贵,整个大秦不见得有几只。
“你同恒儿的妻子,一人一个,给你母亲迟早她也会交给你,不如我先给了你。”
“多谢外祖母。”
丁柔又陪了柳氏一会,带着长者赠与的东西回到丁府,太夫人打起精神,给丁柔最后的婚前培训,顺便安排嫁妆以及陪房。
第二百九十九章 花嫁(中)
丁柔很忙,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准备出嫁。每天忙得很,乱起八糟忙得不可开交,她都没想过古代结婚也会这么忙。大太太没插手一点点,她不是不想,但在此时她哪里敢多嘴。
太夫人同样也很忙,将给丁柔早就准备好的嫁妆收拾好,一般庶女出嫁会想怎么摆才能更好看,才能显得很多,但事情轮到丁柔却变了样,太夫人比较犯愁怎么将嫁妆摆得下,丁柔说了一句其实不用这么多的,等出门后再来取也是一样的,被太夫人瞪了一眼,说她乱说话。
太夫人也是明白丁柔的,嗔怪道:“如果你进门时嫁妆太少,尹家会瞧不起你的,这点嫁妆我还摆不下?再多我都能让你装得下。
丁柔笑笑不再提出异议了,太夫人不仅给她安排这些,还交给她一些必不可少的管家经验,顺便还给丁柔几本春宫图,太夫人神色有些尴尬的说:“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我,尹探花听说也没有通房的,以尹大学时的作风也不会多教导他,新婚之夜...”
丁柔同样羞涩般的低头,好像不让太夫人看出她的羞涩,作为有过经验的丁柔来说,新婚之夜并不是那么的难捱,没准她还能指导一下尹承善?丁柔看着手中的春宫图,如果有不懂得来问太夫人,不知道她都会回答吗?‘
太夫人缓了缓神色,道:“六丫儿,尹探花没有通房这一点上,虽然新婚之夜会难了点,但总比你清理通房容易。”
看太夫人的样子,丁柔猜测没准丁老太爷他成亲前也是有通房的,应该是后来被太夫人清理干净女了,如果说女人不容易忘记第一个男人,男人何尝不是?如果不是太夫人抓到什么毛病,丁老太爷总不会就眼看着通房被清理。
“这一点是我对他最满意的地方,我宁可疼一点,被他鲁莽所伤,但也不想让他有通房。”丁柔垂着脑袋,压低声音说道,起码尹承善是干净的。
太夫人说:“你比我有福气,也要比我过得好,我才能放心。”
“祖母,会的。”丁柔知道太夫人不放心,“我会尽量做得最好。”
在丁柔出嫁前两天,安阳郡主让人送来了丁柔要求的教养妈妈,一起送来的还有她们两个的卖身契,安阳郡主一向将女儿的事情当做是最重要的事情办,进宫见了皇后娘娘,求了两个最懂规矩,于相对老实的人来,这两个人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
丁柔见到了王妈妈,齐妈妈,两人穿着松香色褙子,下穿一条棉布裙子,收拾得很是利索,王妈妈是圆圆脸,眉眼间带着笑容,看起来很和气,不是难相处的人,齐妈妈则不同,眉目如立峰,因为常常抿着嘴,嘴角的皱纹很深,看起来有点严肃。
’
“见过小姐。”两人向丁柔行礼,丁柔淡淡的道:“以后就麻烦两位妈妈了,如果我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两位妈妈赐教。”
“不敢,听郡主殿下的意思是奴婢跟着小姐出嫁的,奴婢会尽量帮着小姐,以小姐为主。”
王妈妈笑着说道,齐妈妈却一如既往的严肃,那双锐利的眼睛好像在寻找丁柔的毛病,唬得岚心雅菊都不敢出声,丁柔一看不太好,说道:“我自在惯了,身边的丫头大体过得去就成,我主要是想着尹大学士的夫人,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她是个规矩大的,我担心有什么规矩我不知道,得严格要求嘛。”
“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说句打嘴的话,小姐身边的奴婢确实有点小毛病,小姐如果不想让尹大学士的夫人挑出毛病,奴婢恳求小姐,让奴婢教导一番她们、”
“这...”
丁柔有一些为难,她不想拘束了她们,也没觉得她们的规矩有什么不好的,岚心道:“奴婢愿意同两位妈妈学习规矩,六小姐请放心。”
“雅菊也点头说:“奴婢愿意学规矩的。”
齐妈妈看出丁柔脸上的犹豫,操着严肃的声音说:“如果小姐为她们好的话,让奴婢教导几日准保不会别被谁再挑出毛病,小姐怜惜她们两个,奴婢不会用过于严苛的手段,只是告诉她们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现在教导清楚了,总比以后出问题要要好一些,丁家的调教出的奴婢很守规矩,奴婢只是加强一些罢了,不会过于拘束她们。”
“既然她们也答应了,我将她们交给你了,我不想看到一个刻板的婢女。”
“遵命,奴婢知晓轻重。”
两位妈妈还没等着出嫁,先有了活干,丁柔看出她们好像都不想闲着的,只希望到了尹家能给尹大学夫人杨氏一点教训,杨氏不服的话,就将她们曾经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的事情拿出来,杨氏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杨氏的问题解决了,丁柔开始考虑尹承善的生母,据说是个很柔软弱的人,想到落凤山的时听说过亲生女儿只认杨氏,丁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尹承善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从话语中得知尹承善还是很是在意生母和妹妹的。
他妹妹去做了继室,据说过得差强人意,婆媳关系上尹承善会支持丁柔,但在生母和妹妹上,怎么丁柔也得处置妥当了。丁柔不想因她们的问题破坏了夫妻感情,如果有可能是不是能将尹承善的生母一起带出京城?
丁柔不指望刚一见面就能让尹承善的生母有所改变,但带出京城后,起码能让她好过一些,丁柔脑子里朦胧的由此念头,也许很难,但不想得话一定做不到。
听得再多,还得亲自见面才知道怎么回事。尹承善的生母应该不是很聪明的人,尹承善离开京城最起码两三年,将她单独留下,尹承善不会放心。
至于尹承善的妹妹,只要尹承善官运亨通,料想她妹妹在婆家也能站住脚跟,不会出现太过分的事情,能抛下生母,投奔嫡母,有又让杨氏给她选了个体面的富贵的丈夫,虽然有一些不如意,但总比有些个庶女好得多,如此看来她不是个笨人。
庶女好的婚姻大多是嫁出去最继室夫人,尹家别的庶女都给杨氏换来了足够的好处,她对比同父亲异母的姐妹,嫁得还不错,不过如今她一定有点后悔吧,尹承善当初介绍给她的人选,如今都已经高中,丁柔摇摇头,她如果想要纸面上的富贵的话,就不会后悔。
两位妈妈开始训练丁柔的陪嫁,除了雅菊同岚心外,太夫人又给了她四名丫头,经过太夫人慧眼,起码不会给丁柔带来太大的麻烦,或者有爬床的事情。
大太太果然将雅菊一家的卖身契给了丁柔,不知道李妈妈说了什么或者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她侄女一家也塞到陪嫁中,丁柔笑着收下了。
太夫人看了两位妈妈后,戳了戳丁柔的额头:“鬼能丫头,就数你心眼儿最多,能耐也大,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也能弄到手?你也敢要?也就是安阳郡主宠着你。”
“为什么不敢要?不是有卖身契吗?”
“卖身契不是绝对的,皇后娘娘...也罢,你嫁给尹探花是必然的,没有她们也会别人。”
丁柔不在意的笑笑,她也猜想这两位妈妈不会是一般的人,大秦帝国虽然没有锦衣卫,但密探还是一些的,检察院可不止摆设,监察百官,尹承善仕途越好,身边的人会多,不管她们是不是,有她们会好一点。
丁柔这边准备着出嫁的事情,作为新郎的尹承善也没闲着,庭院的翻修,新房的布置...等等,杨氏只要面子上好看,但尹承善却不想给丁柔个他没能力的印象,在京城过一日,他也不想丁柔在住用上受委屈。
原本不管内宅种种事情的尹承善开始同杨氏据理力争,杨氏被尹承善气得胸口疼,却也奈何不了在朝堂上越来越受重视的他,杨氏生养的几个儿子还都指望着尹承善提携,满足了尹承善种种的要求,他也给嫡出的兄弟点好处,他以为会皆大欢喜。
但杨氏在背后却变着法子折腾尹承善的生母,她本就不是个多嘴的人,同尹承善见面的机会不多,同儿子说不上几句话,遂尹承善再有心孝顺,摊上这么个逆来顺受的生母,他也弄不明白内宅的事情。
在正房里坐着的杨氏,啪的将茶杯摔出去,茶杯在地面上破碎,滚烫的茶水溅到面前站着两名美艳少女身上,“没用,废物,我让你们去伺候四少爷,你们就被他几句话给打发回来了?真真是废物。”
“奴婢该死。”
婢女娇媚的脸上煞白,慌忙跪在杨氏跟前:“四少爷不肯要奴婢,奴婢也说了是太太的意思,可...四少爷说不用。”
杨氏立着眉,凶悍的说:“往日我交给你们的手段呢?他说不用,你们就这么回来了?寻常时在我跟前勾搭几位少爷,真到了正经时候派不上用场,难道你们不知道通房丫头得好处?你们又是我给的,新奶奶进门也不敢亏待你们。”
婢女何尝不知?但还能强拉着尹承善上床?“四少爷不愿,奴婢再多的手段都用不出,何况四少爷根本没让奴婢近前啊。”
“四少爷让奴婢带个话给太太,敦伦之事儿宝亲王殿下有教导四少爷,不劳烦您费心。”
杨氏被气得无可奈何,明知道尹承善说得是借口,她也不能去问宝亲王,对在门口长帘子的尹承善生母越发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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