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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土     天择txt下载     天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竞争对手

    ();    空气当中荡漾着一股浮躁的气息,从酒楼当中读书人的高谈阔论,从茶馆里面说书人的口沫横飞,从路边小贩都能眉飞色舞的来几句破敌三十万,斩首堆了十三座大京观.....以至于这条被新命名为无涯街的闹市上面,入夜了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颇有几分上元节的繁华。

    这大概也是因为前些日子中唐大军入侵,兵临城下,整个民间连同书院里面都被压抑过头了的缘故,林封谨便是坐在了这家新开的“会元楼”的二楼临街铺面上,看着下方的繁华热闹情形。

    他回到了邺都已经有半个月了,断掉的两根手指也是重新长了出来,就林封谨此时的修为来说,哪怕是五脏受到了对常人来说无法修复的重创,也是能自行愈合,何况是区区的手指了。

    在知道老头子被吕羽封了一个“忠勤伯”的爵位以后,林封谨思考再三之下,也就还是返回了邺都,毕竟此时他若是要走的话,要么则是吴作城,要么则是东夏,这两个地方此时都不大适合去。

    吴作城此时对于整个天下来说,还是太弱小,林封谨信奉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道理,当然不愿意使其贸然曝光,同时,此时三里部当中的事务也就是两大块儿,第一是商贸海运,第二就是部族事务,此时上了轨道以后都是很简单的东西,自己跑过去坐镇那也是用处不大,白白的浪费光阴。

    而东夏林封谨则更是不能去了,要知道,现在的国君自从除掉了王猛之后,身体还真的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接着便开始孜孜不倦的努力造人,据说去年就直接纳了十四个才人,未必都是有花容月貌,共同点却全部都是胸大屁股大,被称为有“宜男”之相的。

    从这位国君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虽然现在差不多已经确定了林封谨的儿子崔震崔忆林的储君地位,但王猛的死和身体状况的恢复无疑是给了他巨大的期望,崔王女的地位都显得有些尴尬了,所以林封谨若是去东夏的话。未必就好过。

    更重要的是,倘若东夏国君真的是造人无望,将希望寄托在了崔震身上,那么他要杀的第一个人,那就是林封谨!为什么。因为林封谨的身份十分特殊,很有可能仗着自己乃是国君生父的特殊地位来揽权------这种事情史书上记载的比比皆是,幼小的皇帝登基以后,太后垂帘听政,便是依靠自家的兄弟,等到君主成年以后,外戚便是尾大不掉。

    林封谨的情况更特殊,比起女人天生在政治上的弱势来说,他这个“尙父”可以说揽权更是名正言顺,说直白一点。取崔家天下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东夏国君倘若觉得自身时日无多,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封谨,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封谨还傻乎乎的跑到了东夏去长住,有道是瞒得过一时,怎瞒得过一世?那岂不是将自己的脖子伸到屠刀下面去吗?

    正因为这样,所以林封谨还是回了北齐,不过他也是有些心灰意冷,没有去陛见的心思。而是一心扑在了自己的生意上,吕羽此时也是诸多事情缠身,顾不得来理会他,能抽空出来封了林员外一个“忠勤伯”释放和解的信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简单的来说。林封谨和吕羽两人之间,也不能用单纯的君臣关系来形容,十分微妙,倒是颇有几分冷战的意思,只有出现了某个契机,双方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

    所以。林封谨回到了北齐邺都以后,先自然是去拜会师尊,亲戚,朋友,然后便开始查账,对旗下的生意好好的梳理一番,尤其是之前战火烧到了邺都之下,兵荒马乱的,正好也是给了某些人以浑水摸鱼的借口。

    林封谨便是再厉害,也没可能隔空操作就能看出来其中的情弊,好歹也是要这自然是需要一家一家的店来走访盘点查账了。以林封谨在军中规划统筹数十万大军粮草军辎的火眼金睛,用来找自家店铺里面的那点儿破事儿和猫腻,那真的是只能用大材小用来形容了。

    像是今天,林封谨就针对性的来到了“天下第一烤”这边来了,这里乃是他进军商业弄出来的第一批实业,虽然后面为了博美人的欢心送了出去,但现在差不多两家都成一家了,连美人儿都要跟着姓林了,铺子难道还逃得掉?

    而天下第一烤的生意一直都是十分兴隆,不过最近也是遇上了麻烦,半年之前起利润就一直开始下滑,虽然还能赚钱,却已经是几乎只能用“微利”来形容,至于中唐兵锋来袭之后,这两个月就干脆亏损了。

    林封谨过来一查账,本来账房上还在百般抵赖,结果轻描淡写的就被识破了他们当中的情弊和猫腻,嘿,结果这账房被揭破了之后恼羞成怒,居然忿然搬出来了自己的后台------在邺都衙门里面做了个孔目的人出来。林封谨都懒得理会这种小人了,直接让符家派人来一巴掌拍死。

    最后林封谨甚至都特地吩咐了,不送官,这种不要脸的混蛋给他用国法还白白的便宜了他,让符家的管家领回去行家法,这才能给这厮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等清理完毕了内奸以后,林封谨便惊奇的发觉,天下第一烤的利润下降固然和出现了蛀虫有关,然而每天的营业额也确确实实是在下滑的,这其中的原因却也不是什么菜品质量降低了跟不上,而是出现了竞争对手。

    非常强势的竞争对手。

    这位竞争对手,便正是林封谨此时屁股下面坐着的这家“会元楼”了。

    这一处会元楼的总店就开在了天下第一烤的不远处,和林封谨一样,瞄上的是东林书院这一块商圈的生意,此时的东林书院名气更盛,周围的餐饮娱乐场所老是人满为患,那肯定酒家店家也是随之扩充,因此新出现的这一条无涯街取的,便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之意,会元楼的分店就开在了这里。

    要击败对手。或者说是和对方竞争,那肯定就要了解敌人,所以林封谨此时就坐在了这里,想要看一看这一家酒楼是怎样击败自己的还是颇为耗费了一番心思来经营的天下第一烤。结果上来之后一了解菜单,就首先觉得别出心裁。

    通常的菜单上面,写的都是回锅肉多少钱,鱼香肉丝多少钱,粉蒸肉多少钱。格调高一些的大店,则是会取斯文一些的名字,比如五珍鱼翅羹啊,翡翠虾仁啊,蜜汁宫廷咕咾肉等等,而这一家“会元楼”,只看菜单,就直接将菜名的“雅”做到了极致。

    比如林封谨此时点的面前这一席,请注意,是一席哦。不是一道菜,名字就叫“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此时林封谨面前已经上了三道了,第一道菜的菜名就是“两个黄鹂鸣翠柳”,咳咳,盘子里面是炒的莴笋尖,竖着摆放,然后一左一右放了两个蛋黄,哦不对,仔细一看。是一个蛋黄切成两块进行的摆盘。

    第二道菜是“一行白鹭上青天”则是鸡汤菠菜勾芡以后,呈现出来了青色的底色,然后在上面撒上了切碎了的煮熟了的蛋白和葱白,就是白鹭了。

    第三道菜是“窗含西岭千秋雪”乃是用一个四方形的蒸格象征窗户。里面放着五个蒸熟了的黑豆面小馒头代表西岭,至于代表千秋雪的,就是撒在上面的白糖了。

    林封谨提起筷子尝了尝,觉得这味道也就是一般,不能算是特别的出彩,只是刀工能勉强过得去。此时听得店家吆喝了一声,便是有小二麻利的走了上来,双手捧了一碗汤,可以见到,这碗汤乃是很普通的海带丝汤,不过出彩的地方就是汤上面漂浮着四个椭圆形的玩意儿,仔细一看,乃是用鸡蛋壳里面填上了香菇,肉馅蒸出来的酿肉,不消说,汤水里面切得细细的海带丝就是河流和里面的水草,东吴万里船,就是这漂浮在水里面的鸡蛋壳酿肉了......

    林封谨大概算了算,这一席“绝句”也就是三菜一汤,标的价格却是一两银子,然而用料成本就是鸡蛋+时令菜蔬,可以说是低得吓死人!若是在其余的地方多半客人是不会卖帐的,然而这里却是东林书院啊,面向的消费群体都是书院的学生。

    很显然,与之比较起来,天下第一烤的大鱼大肉就未免太俗了些,同窗之间饮酒会客,既然是读书人,肯定就要有读书人的调调,这会元楼就是很好的抓住了书院里面的这些特殊消费群体的心理,卖的不是菜蔬,而是创意,将天下第一烤的生意也是挤得屡创新低也是正常的了。

    有道是治病不难,断症最难,这句话应用在经营上也是如此,生意衰败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连衰败的原因都没摸清楚,那就只有关门大吉算了。此时林封谨既然知道了这相关的症结,了解了为什么输给对手,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能从读书人的心理下手来做生意,难道我就不会了?

    一念及此,林封谨拿筷子夹了一点“门泊东吴万里船”里面的酿肉,觉得味道也是一般,便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决定会钞走人,不过这时候雅间外面忽然是有人轻轻的敲门,林封谨一愣道:

    “进来。”

    敲门的却是小二,点头哈腰的道:

    “还有一道敬菜,客人是要现在上吗?”

    所谓的敬菜,就是你去饭馆里面消费了的额外赠送,类似于吃炒饭,面的时候送一份免费泡菜或者汤之类的,不过林封谨也是做餐饮的,知道当下的风气却是将敬菜看得很重,虽然是免费赠送客人的,其实却是相当于在推荐招牌菜一般,往往是店中的精华。

    就像天下第一烤送的敬菜,往往都是羊脸子肉,就是羊咀嚼的时候那块肌肉,一头羊身上就能片下来巴掌大的两小块,吃起来的话,口感却是极佳。可是分量极少,客人来单点的话,除非是林封谨这种东家前来,厨下不惜成本的来做,否则的话大规模供应根本就不现实。

    林封谨对这其中的门道则是十分清楚,他是来调查市场的,当然是要全方位的了解对方,敬菜作为对方顶尖手艺的体现,当然不能错过,便点头道:

    “现在上吧。”

    大概也只是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是见到了一名伙计端了个盘子走了进来,这伙计看起来却是换了个人,并且颇有些笨手笨脚的,这盘子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小小的银壶,两个莲花盏,还有一小碟菜蔬,里面的东西红红白白的,看起来十分精致。

    林封谨端起了莲花盏,不经意的呷了半口酒,眼前忽的一亮!这酒水一入口之后,给人的感觉就是芳香清冽,入喉以后清香满口,竟是平生所仅见的好酒,有着十分独特的隽永滋味。

    仔细一看后就能发现,这莲花盏里面的酒水呈现出碧绿色,清澈剔透,微微晃荡仿佛是一小块碧玉似的,林封谨忍不住道:

    “这是......竹叶青?”

    上菜之后那伙计却没走,很安静的呆在了旁边,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急忙道:

    “回公子的话,这酒虽然卖相似是竹叶青,但其实酿造方法与之并不相同,叫做碧**酒。”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好酒。”

    然后他又夹了一筷子那碟菜,发觉扒拉开了上面的菜叶之后,有些像是豆腐乳,又有些像是脑花,放在嘴巴里面一抿之后,顿时就有一种停不下的感觉,因为最初的感觉是极嫩,完全都不用牙齿,舌头和上颚一碰便是散掉了,只是在散掉的时候,这菜的本质却又像是很不甘心似的,里面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噼里啪啦的不停破碎,然后释放出大量鲜美肥腻的浆液,混合着嘴里面美酒的芬芳,令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啊。

    “这个是鹅肝?”

    林封谨想了想,便肯定的道:

    “酿鹅肝,没错,你们应该是加了什么特殊的作料来去腥,只保留那肥美的口感,还有着淡淡的酒香,真是不错呢,唔,这是?”

    此时那伙计大胆的走了上来,给林封谨倒酒,顺带将那一份放着酿鹅肝的碟子展开,便露出来了下面一张折叠得若是豆腐块也似的纸张,林封谨拿起来了一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主料是平州产的发酵的小红米,酒桶必须是用十年的老松树来箍紧,注入泉水,用笋叶封盖,第十天加入鹿茸、灵芝、天麻,第十五天加入不老草、枸杞子、黑眉蛇,第二十天加入蛤蚧、五味子、贝母,鹿血,放置半年........这个是?”

    那伙计含笑道:

    “这就是碧**酒的配方,区区礼物,不成敬意。”

    这世上最贵的东西,就是这种有技术性含量的秘方,只要使用得当,整个家族都能确保几代人都兴亡发达,没有饥馑之忧,就和田地一样是能传之子孙的东西,最为珍贵。

    不过这样的东西还并不能令林封谨动容,只是看了他一眼,忽然道:

    “尊驾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伙计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礼

    ();    这伙计笑道:

    “在下田方,确实不是伙计,而是这会元楼的东家。”

    林封谨乃是何等人?微微一怔之后便笑了起来道:

    “却是我唐突了,没想到田东家真是有心了。”

    林封谨只道自己进来的时候被熟人认了出来,所以也没多想,没想到这田方却是很干脆的笑道:

    “是啊,听闻林公子回京以后,我就每日都派人在府前候着,总算是没有与公子失之交臂,碧**酒还好,这一道酿鹅肝却是要用新鲜的鹅肝在一个时辰内做出来,否则的话,味道就大打了折扣,怎能拿出来待客。”

    林封谨听了田方的话以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背后应该是没那么简单了,便坐了下来,缓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才淡淡的道:

    “这么说起来,田东家如此大费周折,那必然是有所教我了。”

    田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道:

    “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公子你若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且也是素来不见外人,因此便只能想一些偏门法子了,实不相瞒,我除了在这里有布置之外,还在谋划以五十万两银子收购一家林苻氏的店铺,以便引起林公子你的注意,好在总算老天爷开眼眷顾了我一次,让我的安排有了一点效果。”

    林封谨听了以后,心中已经是疑云四起,这田方如此苦心积虑,那么背后所谋必然乃大,不过林封谨是什么人?在吕羽的面前也是能拂袖而去的,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听了田方的话以后,只是微微的点头,隔了一会儿才道:

    “现在我在这里了,你也是和我谈了话,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说了。”

    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是出门去敲了敲,林封谨耳力灵敏,立即就听到了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散了开去,应该是开始清场然后在周围警卫。这时候田方忽然咬了咬牙,才一下子跪了下来,哀声道:

    “求林公子救我一命!”

    面对田方忽然做出来了这样的低姿态,林封谨也是陡的吃了一惊,立即就皱眉道: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怎么能救你的命?”

    田方这一跪下去之后,仿佛是解开了心结一样,走出了第一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没那么难了,深吸了一口气道:

    “小人的祖上曾经救过一位仙人,便是赐下了一颗灵珠,说是时时放在神龛上面温养的话,那么就能在关键的时候诚心祈祷,定有回应,然而只能用三次。这一颗灵珠传下来已经是有两百多年了。期间确确实实是用过了两次,真的是指明了方向,使得整个家族都免掉了没顶之灾,家族也是开始兴旺壮大。”

    “没想到烈火烹油,盛极必衰,可是,就在小人的家族达到了最顶峰的时候,却是忽然有大事发生,正是覆巢之时,难有完卵。现下我这一族的人几乎都已经都被斩杀凋零殆尽,小人虽然不在主家当中,算是外系的人手,可是估计就这几天族谱就会被查到。那就是我全家老小丧命的时候,所以没有办法,只能乞求那一颗灵珠,结果灵珠上便是有非常明白的显示,说是普天之下,能护住我全家的人不少。但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这邺都当中,便只有林公子你了。”

    林封谨心中冷笑,他只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是有些弱智,竟然这样的来编故事,真是当自己是三岁小孩了?这搞不好就是吞蛇军当中那帮针对自己的人的延续,便哈哈一笑,便是站起来就走,唯恐对方后续还有什么伎俩,因此索性施展出来了孑孓身法,一下子就从酒楼的窗户上飞闪了出去,突兀诡异,根本就令人目不暇接。

    那田方在他身后惶急呼唤,却哪里追得上林封谨的身法?等他追到了窗口的时候,竟是连人影都没见到了!

    ***

    林封谨遇到了这件事以后,也是有了警惕,便是吩咐了下去小心戒备,尤其是暗中有人盯着的状况下,很多钱宁愿不赚,也是不能露出破绽来,有道是有备无患,防范于未然就是这个道理。

    而林家现在也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粮商家庭了,哪怕是吕羽想要动林家,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因为林家以金钱和联姻的手段,将符家和左家都拖在了一起,三家的核心利益已经是结合在了一起,几乎是牢不可破,同时,林家垄断的草原贸易和吴作城运过来的海贸也并不是在吃独食,至少也是故意放出来了四成的利益。

    这游离在外的四成利益又吸引了大量的势力前来加入,因此在核心联盟之外,还有一大股惊人的势力形成了松散的联盟,尽管这联盟完全是依靠经济利益来维持的,但是因为影响到的范围极大,牵涉极广,所以实际上运作起来的能量也是格外的惊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有道是断人财路若杀人父母,一旦有人想要来动这块蛋糕,面临的就是全方位的反扑!

    正是有着这样的凭借,林封谨才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安静的等着那暗藏在暗处的敌人发招,只要对方露出来了獠牙,那么身份就暴露了,摆在明处的敌人就并不可怕了,尤其是在邺都这个主场当中,林封谨有大把的方法可以让对方铩羽而归。

    然而距离酒楼上发生那件事情整整过了三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切都是诡异无比的平静!!

    人说暴风雨来临之前,也是会有诡异的平静出现,问题是林封谨通过自己的所有渠道,都没嗅到有任何的针对自己的危机啊,这就未免有些令人觉得不正常了,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至少会令人觉得闷热,天边有黑云吧,倘若这样比喻的话,当前的形式分明就是阳光明媚,白帆点点,清风徐来,海波不兴,这样还咬着说有暴风雨来。那岂不是睁眼瞎了?

    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林封谨甚至自身都有些纳闷起自己的判断来了,恰好这一日是林苻氏的大掌柜来这边走帐,林封谨留他下来饮茶。忽然想到了三天前田方说他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不惜砸下五十万两银子来收购林苻氏的店铺,便是问起来了这件事。

    大掌柜听林封谨提起来了这件事以后,便立即道:

    “没错,是有这件事的。不过因为还没有彻底交易完成,所以按照惯例,这一次就没有向着公子您汇报。”

    林封谨道:

    “没有彻底交易完成?这是什么意思?对方没有付钱吗?”

    大掌柜道:

    “不,对方是很有诚意的,咱们的那一家店铺连货加地皮,顶天也就值二十万两银子罢了,何况对方还不要货?只要铺面?我一答应之后,直接就预付了五成的金额,公子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林苻氏卖的都是精巧昂贵的东西。在搬运的时候必须小心,否则的话一旦出了差错就是大麻烦,所以要的腾地方的时间就多了些。因此就约定了昨天来进行交割房契,将剩余下来的金额付清,结果对方却是爽约了。”

    “爽约了?”林封谨沉吟道。

    大掌柜却是会错了意,急忙道:

    “确实是没有来,之前他们交割的二十五万两银子都已经是入了帐的,公子可以随时查看,只是这件事既然是我在跟进,那么肯定是要等交割完毕了以后。弄得妥当了才会正式向东家汇报........”

    林封谨却是摆了摆手沉吟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方既然肯先付定金,看起来诚意很足,为什么会爽约呢?对方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人知道吗?”

    大掌柜道:

    “不知道。但是他们出具的银票乃是四海钱庄的,并且还是万两起的大面积银票,所以说应该是四海钱庄的大客户,顺着这条线不难将他们的底细查出来。”

    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恩,这件事里面透着很大的蹊跷,所以说有能力的话。可以去查一查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小跑着进来一个门子,看起来神情很是有些古怪,手中却是拿着一张拜帖,喘得颇有些厉害的道:

    “公子,公子,有一件蹊跷事情?”

    林封谨心中一动道:

    “什么事情?”

    这门子颤声道:

    “早上有人送礼过来,小人见到只是三个藤箱,所以也没在意,刚刚打开一看......竟然,竟然......”

    林封谨皱眉道:

    “竟然什么?”

    这门子道:

    “奴才也是说不准,还是请公子来看一看吧。”

    林封谨便是让人将那三只藤箱送进来,初一看去,这三只藤箱和别的市集上面卖的可以说是别无二至,顶多二十文一个,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以林家为核心形成的一个商业怪物的影响力也是空前的,因此每天上林家门里面来送礼的络绎不绝,怪不得这门子不将这三只藤箱放在眼里,从早上拖到了现在才来汇报。

    此时的这三只藤箱当中,已经是有一只有打开的痕迹,林封谨顺手一拉,瞳孔便是微微收缩,摆放在最上面的便是一尊通体赤红色的珊瑚,晶莹剔透,令人情不自禁的要沉溺于其中的美丽,下面被随意压着的是一串银白色的珠子,难得的都是指头大小,还发出了盈盈的光芒,而珠子正中央是一个翡翠扳指,虽然那上面的翡翠并不大,却是无比的深邃难测......这普通的藤箱里面,装的可都是十分难得的稀世奇珍啊!

    “这箱子里面的东西,至少也是这个数。”旁边的大掌柜乃是林封谨的心腹,直接比了个二出来,那就是两百万两了:“这其中还有三件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估价。”

    林封谨微微点头,又打开了第二只箱子,这里面却是显得十分朴素了,全部都是一卷一卷的字画,甚至有些古旧泛黄,只是林封谨拿起来了最上面的那一卷书画之后一展开,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是?七杀贴?”

    七杀贴是三百年之前大卫朝宰相薛刚的作品,薛刚据说是一名黑胖壮汉,胸毛比胡须还浓密,看起来就和杀猪匠类似。并且史书上记载,说他不修边幅,就连上朝的宰相袍袖上面都有菜汤油污。

    不过此人尤擅书画,有工笔小楷的仕女图传世。而这七杀贴,则是当时得知吐谷浑寇边,破当时的通万城,结果薛刚最痛惜的侄子也是葬身于斯,薛刚满腔愤懑无处发泄。便是提笔写了七个杀字,用了狂草,魏碑,楷书,章草等等七种笔法,将悲痛,愤恨之意融入了笔法当中,这就是七杀贴的由来。

    这七杀贴现世之后,便一直都被大内珍藏,后来大卫朝倾覆。也不知所踪,因为七杀贴自从大卫朝覆灭以后便没有公开出现过,所以很多人认为已经是在兵灾当中焚毁了,所以不好估价,只能用类似的东西来参照。

    三年前,江南有人用百顷良田换了文三先生的一副“临江仙”,文三先生比薛刚早百年,不过名气却是没有薛刚大,并且文三先生在世上流传的都有四件作品,而薛刚流传下来的画不少。字却一副都没有,所以基本上是可以肯定,这一张七杀贴的价值就至少不会比百顷良田少了!

    接下来林封谨又拿出来了一卷字画,打开一看。绕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是继续吃了一惊,原来他拿出来的是一副画,这幅画上面绘的是两鸡争斗的情形,几乎是活灵活现,跃然纸上,连旁边围观者的紧张表情也是刻画得惟妙惟肖。这画上面的题跋,印章多达十来个,密密麻麻,有新有旧。

    若林封谨没有看错的话,这幅张楚的斗鸡图便是十年前在襄樊的发卖会上拍出去的,当时的估值是八十万两银子,最后卖出了一百七十万两的高价,为什么呢?其实严格的说起来,张楚的这斗鸡图实际价值也就是三四万两银子左右,为什么会飙升价格如此厉害,这其中的奥秘,便是在旁边的题跋上。

    左上角的第三个题跋,写的是金石巢藏,旁边盖的印章则是食笋居士,值钱的就是这八个字!食笋居士乃是一代笔宗李山的别称,而他在史书上还有一个尊称,那就是“书圣”,这么说吧,李山差不多就是林封谨上辈子记忆里面王羲之+怀素的合体。

    并且最令人痛恨的是,大卫朝的卫景帝乃是李山的脑残粉这种,你知道的,脑残粉本来就十分可怕,而当这个脑残粉拥有了帝王的权势之后,发挥出来的破坏力就是十分惊人的。卫景帝在位四十一年,从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孜孜不倦的收集李山的作品,一直都收集到死!

    当然,喜欢一个人的作品顶多就叫痴迷吧,而卫景帝一旦涉及到任何关于李山作品的事情,那就毫无理智,毫无节操可言,为了得到李山的作品,他是不择手段,巧取豪夺,甚至不惜灭门抄家,用官位引诱。

    而此时李山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作品流传下来的本来就不多,因此在卫景帝临死之前,这位笔宗在民间流传的,便只有摹本和仿本了,真迹便无一例外,全部都在卫景帝的书房里面,而这厮在死前则是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他让太子在死后将李山的所有作品陪葬!

    然后,卫景帝的墓一直都没有被人找到,李山的手书便被认为成了绝响。

    直到七十多年前,有人发掘出来了李山的弟子的墓,便考据出来了李山还有一个别号,叫做食笋居士,顿时,就有人狂喜无比的发现,自己收藏的名画上面,居然就有这四字印章,于是,那题跋.....便自然是笔宗大人的真迹了!

    所以说,张楚的斗鸡图只值三四万两银子,可是上面的食笋居士的题跋,却是值足足一百六十七万两!

    除此之外,这藤箱里面还有张克的“猫戏蝶图”,还有徐宽的“叶后听雨图”,这些都是在史书轶闻当中有明文记载的东西,还有三幅画的出处林封谨不知道的,但是能和这些传世的名家大作放在一起,总不是鱼目混珠,林封谨大略评估了一下这个藤箱里面的字画,现在拿出去的话,至少稳稳妥妥能值个四百万两银子!这还是在急着变现的情况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田武的田

    ();    这还只是两个藤箱,还有一个藤箱没开呢,林封谨将之打开,果然,就像是他猜测的那样,里面看起来是一箱子破烂罐子盘子,但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是三个藤箱里面最珍贵的,因为这些东西只怕都是无法估价的古董珍玩!

    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尊鹿首青铜爵,看似锈迹斑斑,卖相奇差,但实际上呢?

    根据史书上的描述,以鹿首为爵上的装饰物实际上是一种非主流的文化。因为鹿性至淫,一头雄鹿发情期来了以后,往往在一天之内会与数十头母鹿交配,只是鹿与“福禄寿喜”四个吉祥字眼的“禄”字同音,出现频率才会很高。

    然而青铜爵这东西,叫做礼器,又叫做祭器,是在祭天,祭祖,祈雨十分庄重严肃的场合下使用的,将鹿首放在这青铜爵上面做装饰品,就仿佛是在职工大会上面放无码片儿一样不靠谱,古往今来的话,也就只有一个牛人不走寻常路,喜欢鹿首青铜爵这种非主流的东西,那就是临夏王刘去。

    这是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与他同时代的人都被他的光辉掩盖了,包括君王,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做到了极致不难,可是这位奇葩王爷一辈子却是在多个方面都达到了巅峰,甚至在史书上单独有给他列传,这个人死了甚至都不让史家消停,关于他的死法,一直到现在都还分成两派争吵不休,一方认为他是死了,只是墓地没找到,另外一方则是认为他直接飞升。

    这么一个人用过的酒器,至少也不会比同时代的古玩价值差了,那就至少都是五十万两银子往上走,更重要的是,货买识家,有一句话叫做千金难买我喜欢,说白了像是刘去这种历史名人。就会出现许多脑残粉,将这玩意儿卖给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磨刀准备敲竹杠了,这样的话,很轻松就能估价百万以上。

    因此。这么一核算下来,这三个藤箱里面的东西,居然至少都要值八百万两白银!!足足相当于现在北齐年入的半成了!是什么人这么大方,居然可以随随便便的将这样的财富送过来?

    林封谨将这三个藤箱放在了旁边,然后对那门子淡淡的道:

    “把拜帖拿来。”

    此时前来求见林封谨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要拜帖的,就像是现在的名片,那门子将拜帖掏出来了递给林封谨,林封谨打开来一看,见到上面写着“会元楼主人”,五个字,沉吟了片刻,便道:

    “我知道,你去叫赵管事来。”

    很快的,赵管事就来到了林封谨的面前。林封谨便道:

    “你去书院旁边的会元楼递我的帖子,让他们的老板来找我吧。”

    此时林封谨也算是才回过了神来,自己之前未免有些风声鹤唳了,而这位田方老板看起来也真是下了重注,赔上了血本,送了这样多的礼物过来,说实话,这样多名贵的礼物,就是砸到王宫那边去也是能换吕羽陛见一次了,林封谨也不至于如此高冷和不讲道理。这一份礼既然收下了,便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赵管事就回来回报说,没找到人。根据伙计说,他们的老板都三四天没来过了,林封谨沉吟了一会儿便沉声道:

    “那好,把我今日的应酬都统统推掉,同时,府中进入紧急状态。所有要害位置一律上双岗!”

    听到了林封谨的吩咐,一干人自然是不敢违背,纷纷躬身领命去办了,结果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门子便是跑了进来,递了一张拜帖进来,这张拜帖上面还是落的会元楼主人的款,但林封谨却是见到,拜帖的边缘上居然都出现了几滴暗红色的点子,赫然是鲜血飞溅上去的模样!

    林封谨便对门子道:

    “来的是什么人?”

    门子道:

    “是个中年人,还赶了一辆马车,没有车夫,是他自己赶的车,马车上还有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小孩子,小孩子是一男一女。我看到他们的神色惶急,十分恐惧,所以大胆做了个主,直接引他们进来了,避免堵在了门口惹出是非来,同时,让门口的护卫上双岗,严加防范注意可疑人等。”

    林封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门子是他亲自选出来去门口的,便是因为此人观察力仔细,并且知道在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尽可能从客观程度出发,不掺杂混合进自己的感情,林封谨听了以后点点头道:

    “知道了,去领十两银子的赏吧,然后请人进来。”

    得了林封谨的吩咐以后,很快的,田方便是被引着走了进来,上一次林封谨见到田方的时候,虽然他是伙计打扮,却是显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哪怕是与林封谨这样的显贵一对一答,也是言辞得当,可以说是相当的从容得体。

    不过这一次田方则是看起来萎靡了不少,身上穿的破旧衣服显然不合身,与他之前的富商巨贾的气质全然不符,并且还身上的衣裳有些脏,双目泛红,并且看起来又冷又饿,捧住了茶盏就不放,茶托与茶杯之间因为他的手不停颤抖的关系,所以不时发出“当当”的声音。

    林封谨见到了他的样子,便对周围人道:

    “先带田老板去沐浴更衣一下,不要冻出病了,然后这里地方太大了,去东暖阁备一桌酒席上来,先上热汤热酒,还有,田老板的家眷也是请到内院去,安置在芙蓉居里面,热水饭食都用最高的规格,配四个丫头四个下人,有什么要求都满足------田老板你放心,我这里虽然不说什么固若金汤,却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只要进了我府里面的大门,那就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田方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封谨,颤声道:

    “多谢公子。”

    林封谨哈哈一笑道:

    “这个是你应得的-------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换成送给其余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得到这样的礼遇。”

    大概小半个时辰以后,林封谨便是在东暖阁重新见到了洗漱打扮好的田方,两人坐下以后饮了几杯酒,林封谨也是给田方留出来了吃东西的时间。等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便笑道:

    “你送来的礼物价值如此之贵,那么身上的麻烦绝对不会小,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说说看吧,是什么样的事儿把你逼到了现在的这样?”

    听到了林封谨的话,田方长叹了一声,眼神有些漂浮的道:

    “公子。我姓田。”

    林封谨点点头道:

    “恩,拜帖上有写。”

    田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看起来踌躇了一下,才用一种囚犯等待判决的眼光直勾勾的看着林封谨,很干脆的补充道:

    “是横波将军田武的田。”

    听到了田方的这句话,林封谨顿时就愣了愣,之前他都是完全没想到这方面去,那么田方身上的麻烦果然就不小了,横波将军田武是什么人,之前隐然是北齐军方第一人。却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叛国,成了中唐的先锋军!不消说,田武的这个罪名那就是切切实实的死罪,谋逆,诛九族!

    林封谨接着就很干脆的道:

    “那你和田武是什么关系?”

    田方道:

    “我的父亲,是田武父亲的表弟,我和田武之间足足隔了五房,乃是一个家族当中的同族人吧。”

    林封谨听了立即就宽心了,只要田方和田武之间没有嫡系的血亲关系,那么自己发动关系网为他脱罪就不难了。并且林封谨也是很了解吕羽的,吕羽也是主张严刑酷法的,杀起人来绝对很干脆,然而实际上他只是将杀人作为一种手段和工具而已。简单的来说,那就是好杀而不滥杀!

    有取死之道的,杀起来绝对不手软,没有取死之道的,哪怕是吕羽非常讨厌愤怒这个人,也会克制住依照刑律来办事。

    林封谨想了想以后。便问出来了一个自己在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给我送的这些东西,我大概算了一下,只怕至少也是八百万两银子出头,这些东西不要说是你,就是我也拿不出来,那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田方看起来早料到了林封谨有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也是令林封谨大吃一惊。

    “什么,一小半是田武的私藏,还有大半都是你赚的?”

    田武身为横波将军,南征北战三十七年,生生在中原打出来了赫赫威名,盛名之下无虚士,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显赫名声,完完全全就是建立在了不知道多少次胜仗上面。

    而战争,本来就是无本万利掠夺财富的最佳方式。

    所以说田方的首要回答林封谨觉得是可信的,但第二个回复,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了。

    不过,随着双方的深谈,林封谨这才发觉,面前的这田方,赫然真的是没说谎的!他虽然乃是一个商业奇才,又是田氏族人,在当下的这种状况下,很得田武的信任,所以整个家族的财富都是在他的手中被运作了二十二年,田方所说的自己主打的几个行业,林封谨也同样是有所耳闻,知道这几个行业的当家人乃是傀儡,只不知道背后的真正操控者,没想到竟是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大概在半年之前起,田方就得到了田武十分严厉的命令,让他将田家名下的财富尽可能的变相,然后兑换成便于携带的保值品,田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并且在这样的仓促时间内处理田家名下的财富,肯定会损失不少。但他说白了也只是个打工的,就只能依言而行。

    最后,田家的资产足足兑换出来了六个藤箱的财物,不过最初收集齐全的只有三个藤箱,当然是被田武直接拿走了。

    因为田武再三叮嘱,这种事情务必是要在非常机密的情况下完成,绝对不能让人发觉乃是整个田家一族的行动。所以田方也是遵照了他的意思,在操作这一系列交易的时候,尽可能的隐身幕后,甚至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是重病卧床,只与田武单线联系,并且竭尽全力的隐藏自己的行踪。

    正是由于这样,所以在田武明面上的族人。势力都被一网打尽的时候,田方还能在外面逍遥晃荡,并且由于田方乃是个妾生子,素来都是被人不怎么看得起。因此十分低调,反而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

    听到了田方的讲述,林封谨微微摇头道: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按照你所说的东西的话,这一次王上本来就不打算大开杀戒。你就算是按照正常程序来走的话,也有很大的机会活下来,何况身上还有这样多的财富可以用来支配脱罪,事实上,这三个藤箱当中的东西,你任意拿出来一件,献给主审此事的官员,也是可以确保自身脱罪了啊!你是个精明无比的生意人,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算不到吧!”

    田方听了以后,惨然一笑道:

    “公子果然明见......我落到了眼下的这一步田地。和我身为田氏族人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搞不好卷入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隐秘当中,最倒霉的是,我对所见到的那些事情完全都不明白,只知道绝非寻常,然而,对方看起来却是认定了我知道了他们的秘辛!所以必欲将我杀之而后快!”

    林封谨听了以后,忍不住插嘴道:

    “停停停!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田方抬起头来看着林封谨道:

    “公子。你要想清楚了,这个秘密你若是知道了的话,很可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我落到了现在的这一步田地就是因为它。更重要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的这些东西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你真的要听?”

    林封谨笑了笑道:

    “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我的府邸当中,倘若像你说的,一直都有人盯着你的话,那么我现在就算不听你的秘密。难道他们就会觉得我不知道吗?所以你不用试探,也不要有什么顾忌,大可以放心的说出来了。”

    田方默然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两三杯酒,都是一口气喝了,因为喝得很是有些急切的缘故,所以说颧骨上面都浮现出来了两团淡淡的红晕,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哈出了一口酒气,徐徐的道:

    “不知道公子你认识田横吗?”

    林封谨想了想以后道:

    “接触过,但是没有深交,感觉这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田方呆在了座位上面好一会儿,才徐徐的道:

    “论公,田横很是得到了国君的信任,并且在北齐当中足足做了二十六年的将军,门下遍布军方,声望无两,隐然为军方第一人,连立储君这样的大事,也是有发言权,可以说是位极人臣,论私,田家可以说是垄断了好几处行业,更是有良田千顷,金银财帛子女无数,甚至在田家所在的寻州,就连州郡太守上任,都要去主动拜会田家一番,否则的话这官儿就别想安稳的做下去!”

    “那么,公子你们只看到了田横居然叛向了对面的中唐,却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根源所在呢?”

    听到了田方的发问,林封谨忍不住呆了呆,然后道:

    “像是田横这样的情况,可以说史书上记载的屡见不绝,若是不知道收敛的臣子,往往最后都是会在不自觉当中被君王猜忌,双方的权势发生了冲突,最后肯定是国君下手铲除权臣,应该是田横势力太大,不知收敛,听闻了国君吕羽有可能要动他的风声,所以说先下手为强?”

    “不是的。”田方很干脆的道。他接着还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绝对没有这种事情。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公子你在此之前知道田家如此巨富吗?”

    林封谨的脸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摇头道:

    “不知道。”

    田方道:

    “公子在邺都商圈这个行道里面,也可以说是领袖翘楚的人物了,连你也不知道田家背后的财力,可见田横平时对家族约束之严格!有着这样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的人,又怎么会遭受到君王的猜忌呢?”

    听到了田方的话以后,林封谨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格外的严肃了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田方的说法,那么,田方之前的那个问题就格外的值得耐人寻味了,倘若吕羽根本就没有要对田横动手的意思,那么为什么田横在北齐呆得好好的,会甘心投向中唐?

    论国力,中唐已经是显示出了颓势,开始被发力的北齐超越,论地位,田横已经是达到了武臣的巅峰,他去了中唐顶天也就是北齐的待遇了,那何必还要冒着身死国破的危险挪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背叛的秘辛

    ();    (先道歉下,横波将军叫做田武,不是田横,我的笔误)

    当然,还有一种解释就是,田武的祖上或者他自己与北齐有着深仇大恨,比如说挚爱的人被北齐军所杀,所以连带恨上了这个国家,在内心当中发誓要毁掉它,这种解释看起来也是说得过去。

    然而唯一解释不通的是,田武在北齐做了整整二十六年的将军,这二十六年当中,他可以说有大把的机会叛变,可以说至少有三次的机会都要比这一次好得多,甚至有一次他根本就只要什么都不做,呆在了自己的驻地就好了,那么国君就会必然战死在那里。倘若是要反的话,为什么前几次不反,要留到现在?

    林封谨深入的想了想以后,却是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是猜不出来个中缘由,并且田武已经是战死在了左柳城下面,要指望他亲口说出来这个谜题已经是不可能了,难道,解开这个谜团的根源,就在面前的这个田方身上吗?

    因此,林封谨立即就很干脆的道:

    “恩,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的是猜不出来为什么田武要反?这可是将你们这一族几百条人命都拿来押注啊!”

    田方叹息道:

    “这背后应该是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想,我知道的这些信息应该就是开启这秘密的钥匙,然而我却不知道锁在什么地方。”

    林封谨很认真的道:

    “你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这对于我接下来保护你全家也是非常重要的,我至少也得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吧?”

    田方点了点头,便是沉浸入了回忆当中。

    ***

    那一天,乃是二月二,

    没错,就是民间称为龙抬头的一天。

    田方作为田武用来管自己钱袋子的心腹,自然是有很多的特权,同时,田武对他的忠诚度也是差不多应该信得过的。很多事情也不瞒着他。

    当时,田方已经是接到了田武意思,要将所有的家族财产尽可能的变现,同时还要做得十分小心。不让人察觉。

    在当时的这大环境下,官员断案甚至都会明确的表示亲亲相隐(父子,亲人之间对亲属的犯罪事实隐瞒是可以无罪宣判的),是以田方根本就没有选择,因为以他的身份即便是去出首。也首先会被官员鄙视,然后别人未必会被采信,接下来搞不好刚刚出衙门就被乱刀砍死了,因此田方十分苦闷。田武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对田方十分放心。

    二月二这一天相见,原本却是田方已经是将金银细软这些东西变现了一藤箱的珍贵宝物,这东西拿在他的手上烫手,自然就要交给田武了,这种事情当然要保密,所以双方就在田家的一处秘密庄子当中见面。

    因为双方见完面了以后。将各种事情交接完毕天色已晚,没有办法再进城,田方又要尽可能的隐蔽掉自己的身份,所以干脆就在这里住下了,等到田方吃过了晚饭,忽然就想到了有一件遗漏的事情,就是西面的一处庄子目前的最高价现银只出到了八万两,但那庄子却是至少值十二万两,这中间亏的本钱未免就有些太多了,田方处在了这个位置上也是十分尴尬。唯恐被人说从中渔利,所以一定要田武点头。

    于是田方便是重新返回前面的客堂去寻田武,结果他这一次就感觉到了十分诧异,一路过去的时候本来是戒备森严的。却是空无一人,这时候田方也没多想,继续往里面走。

    林封谨听到了这里,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田武肯定在做一件不能被外人看见的事情,并且这件事的忌讳非常大。根本就不能被除了自身的另外人看到,所以说连自己身边的死士,警卫都一起撤掉了。

    因为林封谨在联系娲蛇神的时候也是做过同样的事情,所以在这一点上相当敏感。倘若当时让他和田方易地而处,必然是立即转身就走,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那是非常容易被灭口的。

    然而田方不是林封谨,所以他当时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便是继续往前走,等他去到了田武呆着的书房当中的时候,发觉那里也是没有人,而茶几上面摆着两杯茶,看起来田武刚刚是在这里接待了客人,并且茶几上似乎有一些水迹,田方仔细一看,发觉上面写着“寅见寅”,“心腹大患”,走为上策”,这几个字,看笔迹应该就是田武随手写下来的。

    田方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却是闻到了这书房当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似乎是水烟,又有些像是熏香,他此时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乃是处于极大的凶险当中,而是在以平时的心态来对待这个问题,此时他乃是来找田武的,见到了正主不在的话,那么就当然是要转身走了。

    田方走出门去之后,便是无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宿处,过了一会儿正在被丫鬟侍候着洗漱,却是听到了不远处似乎有好几个人在喊什么,便是赶过去看,这才发觉田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回来了,不过他身上看起来有些血迹和伤痕,应该是和人交手过,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看田武的表情却是颇有些深思的样子。

    此事便是就此告一段落了,三天之后田方因为谈生意出城,错过宿头再去那庄子上住宿的时候,便自然有听到人来讨好他,偷偷的告诉他说是有人在老爷面前进谗言,说是三天前污蔑他没事到处乱跑,因此都暗中调查他。

    田方此事依然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儿,不过当那天伺候他的那名丫鬟柳枝得意的跑来邀功的时候,田方才觉得不大对劲,因为来调查他的竟然是田武身边的亲信老黑,旁人都叫他做黑爷。这人可是属于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那种,深得田武的信任。

    柳枝便是被老黑叫去,问她三天前的晚上田方是不是一直都呆在了房间里面,柳枝便是给田方做了掩护,说是田方一直都在房中。柳枝为什么要冒险给田方帮这个忙呢?便是因为田方本来就在一件事情上帮过她,而且这几次留宿的时候。两人也是做了露水夫妻的勾当,田方也是觉得柳枝还算体贴,答应她若是怀了自己的种便是将她纳入门做小妾。

    女人一旦动情,那是没道理可讲的。何况此时柳枝早就把田方看成了自家男人,那么肯定是不会揭破他的了。老黑怎么知道这背后的情弊?所以说很自然被蒙蔽了。

    吃过饭之后,田方这位财神爷却是有客来拜,不是别人,正是这一处田庄里面的管事。田方乃是管账的财神爷,别人找他有事,当然就是为了金钱上面的问题了,这位管事苦着脸告诉田方,他这边出了**百银子的亏空,要田财神帮补一下。

    田方虽然过手的金钱巨万,心中却是清楚得很,这田庄每年的出产也就是一千多两银子,这管事一张嘴就是亏空了**百多两,这委实是有些惊人了。要田方想办法帮补他,那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掏这笔钱的。

    所以田方就追着问,一定要这管事说明白,否则这事儿还真的是不大好办。这管事犹豫再三,无奈还是觉得有求于人,只有摇头叹气,说着自己的无奈,原来这一处庄子其实是田家非常重要的一个据点,你看田方和田武在这里交接几百万两银子一个的藤箱就知道,这里的各种防护措施肯定是十分齐备的。

    而田武征战天下。却是从西戎学到了一招,那就是晚上守夜的时候,用人巡逻还真不如用特产的獒犬好。

    在夜晚的时候,这种特殊的獒犬嗅觉。听力,视觉都是人的数十倍,行动灵巧,凶恶若虎豹,一旦发觉到了陌生人侵入,立即叫声如雷。更有一点好处就是,人是会被收买的,但狗却是不能。

    所以,田家对这庄子十分重视,便是足足在内院豢养了十多条这种特别的獒犬,每天单是用来喂它们的肉食,下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足足要吃好几十斤肉!结果这两天却是发生了一件倒霉的事情,居然有八条獒犬都忽然发狂,然后全部口角,眼珠子淌血暴毙掉了,似乎是害了病,又似乎是中了毒,连原因都没找到!

    对这大管事来说,这些獒犬病死一头两头,那还是能交代过去,一口气死了个八条,一旦如实的报上去不管主家再怎么宽容,一个粗心大意的帽子盖下来是绝对跑不掉的了。而现在大家都知道的,将军大人最近火大得很,所以说能不去惹他老人家最好不要去惹。

    大管事估摸着这件事一旦曝光的话,那么自己不死也是要脱层皮,所以只能想要私下解决,那就是从外面去买这样的獒犬来将数量补充上,然而这种獒犬本来就稀少,并且对方抓住了大管事急于要货的心态,八条獒犬便是叫了个天价出来!大管事想尽了一切办法,也还差了**百银子的亏空,只能跑来找财神爷田方帮忙了。

    田方为人的性格本来就是有些豁达仗义,听到了大管事这么说,知道乃是天灾怪不得他,已经是拿定主意要帮忙了,不过他做事情也是仔细,便是提出来要去狗窝那边亲眼瞧一瞧才行。

    这狗窝乃是用之前的马厩改的,并且这些獒犬一个个体格都是相当肥硕,几乎就和小牛犊子似的,所以为了侍候好这群大爷,庄子上面特地的拨出来了两个人照顾,一个人叫付猴子的负责打扫清洁, 一个人叫刘牛儿,专门负责这些獒犬的肉食。

    田方去那边看了看,发觉确实是有这回事,便点了头,答应帮补大管事一下,让他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再说。而那两个专门负责照料獒犬的人也自是千恩万谢,他们也是知道,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大管事脱不了干系,这两人算是直接责任人,搞不好都会绑起来用鞭子活活的抽死!

    按理说本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然而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田方的鼻子里面,忽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而又特别的味道,他略微一想就顿时回过了神来,这味道十分特殊似乎是水烟,又有些像是熏香,正是前日夜里,他在空无一人的田武的书房里面闻到的气息。

    田方本来就是个精细的人,大大咧咧的人也不可能将摊子铺得这么大,仔细分辨了一下,顿时就发觉这味道是从负责狗料的刘牛儿身上传来的,当下便是不动声色,与大管事一道就离开了,大管事拿到了田方的签单以后,自然是忙不迭的去买獒犬填这亏空,田方沉吟了半晌,便让人去叫刘牛儿来。

    这刘牛儿就是从旁边佃户处招来的汉子,十分粗蠢,喜好喝酒耍钱,连老爹老娘都被他祸害得苦不堪言,只是他的姐姐嫁给了内院的管事,因此得了这份差事,不过刘牛儿虽然有种种恶习,却是被田里面的活计折腾得够呛,并且之前在外晃荡的时候也耍过狗斗过鸡,因此对这份活儿还是相当上心,干得也很是不错,旁人即便是有什么闲话也是不好说了。

    田方在刘牛儿的心里面,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何况若论心计历练,二者更不是一个级别的,因此田方连哄带骗,甚至连接下来的威胁利诱都没用上,这刘牛儿就一五一十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三天前,也就是田方和田武秘密见面的这一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田武的心腹黑爷,这黑爷居然是直接扛了个麻布袋过来,从里面倒出来了个死人!然后直接丢了二两银子给刘牛儿和付猴子,让他们把这死尸给剁碎了喂狗,身上的衣服剥下来烧了!

    这端的是毁尸灭迹的最好办法,有谁会知道一个大活人化整为零进了狗肚子里面?能在狗屎里面去寻找问题?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顺藤摸瓜

    ();    而在这之前,负责养狗的当中还有个齐大爷,这老头子乃是黑爷的心腹,早年做过仵作,人是极阴狠的,前几年就带着刘牛儿和付猴子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了,有道是名师出高徒,齐大爷能领着人做这样的事情,可见其人生绝对是十分精彩,只是齐大爷有咳嗽的老毛病,据说是中箭伤了肺,这个冬天没熬过去。

    不过虽然齐大爷死了,但刘牛儿和付猴子有过前几次的经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还有齐大爷的倾囊相授?所以也就将黑爷交办的这活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平时付猴子就喜欢偷懒,所以说一见到麻烦活儿来了,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溜号,说自家要去出恭让刘牛儿先弄着,刘牛儿自然是相当愤怒,却也是无可奈何,便开始扒拉死人的衣服,不消说,死人身上早就被送来的人搜得干干净净的,刘牛儿失望之下,此时的动作肯定也是温柔不了,连扯带扒拉的粗鲁得很。

    因此,在这样的蛮干下,这死人胸膛上的衣服扣子就啪啪啪的直往下掉,这也不稀奇,刘牛儿将这死人身上的衣服扒拉干净之后,便打算将其弄到旁边去,忽然就感觉到草鞋底忽然被“硌”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便发觉自己踩到了一颗掉落的衣服扣子上,而在这一踩之下,这颗摔到了地上的衣服扣子却是忽然裂开了。露出来了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黄灿灿的,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颗金黄色的珠子!

    这玩意儿对于刘牛儿来说,当然是意外之喜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消说了,他当然不会将这一笔意外之财给烧掉,而是顺理成章的私藏了下来,他贴身藏着也没人来问,没想到居然是被田方嗅出来了这玩意儿上面的味道来盘问他!

    当下刘牛儿也是几乎尿都被吓了出来,面对田方这样的老油条。只要是暗中的示意威胁一下,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

    听田方说到了这里以后,林封谨立即就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田方的话。然后认真的道:

    “你说的这玩意儿,应该是还在你手里了?”

    田方点头道:

    “不错,不过这东西的气味特殊,我用蜡将其封了起来之后,依然唯恐气味泄露。怕被那些无孔不入的人跟上,所以说没有随身携带,而是埋在了一个秘处。”

    林封谨点点头道:

    “明天带上人去取出来,我要看看。”

    “是。”田方道。

    林封谨此时已经是被田方讲述的东西带了进去,他自己也是看了出来,田方绝对不是在随意的编造故事,应该是他的亲身经历,并且此时林封谨已经是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若是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的话,搞不好多年来徘徊在自己心中的几个谜团就会随之解开了。

    同时。他甚至更是有些隐忧,这背后的事情倘若全部掀翻出来的话.......搞不好,自己不做些准备的话,自己都会很被动的啊。

    一念及此,林封谨便是立即招手唤人过来,对着自己的管家道:

    “你马上去将田老板送过来的东西开具一份清单,然后将里面最贵的三样东西留下来,剩余的全部送到显贵妃那里去,就说是田武谋逆,但他的一个远房族人幡然悔悟。献上这些不义之财和民脂民膏报效国家,却是没有门路,我从中拿了三件东西算是中间人的抽头了。”

    显贵妃此时乃是宫中第一红人,为什么。原因是就母凭子贵了啊。而她之前做才人的时候,多蒙明珠公主照顾,所以两人关系极好,明珠公主则是与苻敏儿情同姐妹,甚至林苻氏此时都直接分了三成干股给明珠公主,这就是友情与利益的完美结合了。

    正是有这层关系。林封谨虽然现在做出“闭门思过”的姿态,可是在宫中的影响力都是半点不差,宫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估计比六部尚书还知道得快,凭借的就是林苻氏这个将生意做到了皇宫大内当中的行道。

    林封谨在做事的时候,一直都是谋定而后动,他此时已经是决意要将田方给保下来了,却并不是因为田方给自己送的礼物,对于林封谨来说,他拿过来的这几百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大事,而林封谨看上的,是田方这个人的才能。

    田方送来了这三个藤箱的礼物以后,林封谨便是拿这空出来的一天时间调查过田方的底细,虽然他这个会元楼主人泄露出来的东西有限,但已经是基本可以确定,田方确确实实是一个商业上面的奇才!甚至林封谨本人也是比不上他。

    而此时林封谨手上最稀缺的,也就是这样的人才!

    吴作城那边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偏偏这座城市又是以海贸和商贸为主,才能焕发出来所有的潜力,最初的时候还好,随着东海贼入侵之后,各国对海防和海贸也是都完全是被逼得空前的重视起来。

    而吴作城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同时还位于南北衔接的必经之航道上,这样的特殊地利位置使其成为了一个中立港,因此每一天的货物吞吐量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变快,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封谨亲自在那里坐镇都是觉得吃力,何况是三里部的族人?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对这方面的经营类人才的渴求,自然就是可想而知了!偏偏田方这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来托庇自己,因此对于林封谨来说,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就像是上天赐给的宝物一样。

    同时,对于田方来说,能够去到吴作城这样的一个更大的舞台上,相信他也是会乐在其中的吧!他在田家当中累死累活,也只能凌驾于下人,仆人之上,其余的人都是因为妾生子的身份而看不起他,而他只要去了吴作城的话,财富,地位。权力,只要尽心去做,这都绝对不是问题!

    所以,林封谨便是决意要让田方见识一下自己的魄力了。这三箱财物一送上去,旁人便不能在田方的身份上做文章了,因为这样惊人数额的一笔财富送进宫里面去,哪怕是显贵妃也是不敢吞掉的,肯定是要告诉吕羽。

    打仗就是烧钱。何况林封谨前不久才从行营总管那个位置上下来,知道这一战打出来了多大的亏空,所以说这笔钱一送进去,简直就像是给被财政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吕羽来了一场及时雨一样,雪中送炭啊,肯定连象征性的推却都不会有,直接就笑纳了。

    这样一来,将来就算是有人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或者说是自己追查出来了震撼的消息,甚至惊动到吕羽那里。林封谨也能振振有词直接呸吕羽一脸了,你他娘的到底还要不要脸了,拿钱的时候没见你手软,现在有点麻烦就担当不起要过河拆桥了,六百万两银子都喂不饱你给人脱不了罪?

    见到了林封谨轻轻松松的就将三箱子宝贝给送了出去,田方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最清楚里面的东西的价值,就算是林封谨将里面最值钱的三件东西留了下来,剩余下来的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哪怕是放在一国财政当中也是如此!

    林封谨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笑了笑淡淡的道:

    “你不必这样吃惊,因为对我来说,之所以肯帮忙揽下来你身上的事,却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对我更有用。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务必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才行,否则的话,又怎么能让你全心全意的为我做事?”

    田方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也是格外震撼的,林封谨随随便便的丢了这六百万两银子出去为自己脱罪。那岂不是说,他至少觉得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比这六百万两银子更重要?这样的推论令得田方有些惶恐,又有些感动,当然更多的还是震惊。

    不过说实话,对于林封谨来说,田方只要能将目前吴作城的混乱复杂局面理顺的话,使其保持有序健康的运作,那么六百万两银子那还真的是超值了,也就是一两年就能额外赚回来的收益。

    ***

    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了以后,林封谨便是对田方道:

    “你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吧。”

    田方接着便是苦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有些不知究竟了,家主田武忽然之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们也根本也是有着措手不及的感觉,最倒霉的是田氏一族的那些主支亲眷,半点准备都没有,消息一传来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官府全部抓了起来,不过田武早就将他的嫡亲家人送了出去。”

    “好在我们这些亲信虽然也是被当成了弃子,却好歹是因为田武这半年来的异常举动早有准备,所以能得以成功的潜伏起来。加上官府已经是觉得将田家的这些族谱上面的要犯抓得七七八八的,主要的精力还是在搜捕抓拿田武的老婆儿女兄弟上,所以我们也算还能勉强苟延残喘。”

    林封谨听了田方的话以后,觉得他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林封谨自身就做过官,当然知道官儿做事讲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政绩,口碑!倘若用同样的精力去抓捕,肯定是愿意将精力放在抓捕田武的嫡亲亲属上,像是田方在田武的体系里面虽然重要,却是隐匿在暗中,就算是抓到了他对官员来说也是真的没什么价值。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吧------“抓到了田贼的儿子”和“抓到了田贼的隔房妾生子表亲”这两句话当中,究竟是哪一句话写在公文上更能吸引上司的眼球呢?这不消说就很明白了。

    见到了林封谨表示理解,田方便是接着道:

    “我们这帮人也是风声鹤唳,在东躲西藏,密切关注着外界的动静,没想到很快我就发现,竟然除了官府的势力之外,还有一帮神秘人在秘密的寻找我们这群人的下落,这帮人神出鬼没,行事极其狠辣,下手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说到了这里,田方的眼中都露出来了恐惧之色:

    “公子,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田武以军法治家,只看他杀人之后直接用来喂狗的手段,就知道田家的不动声色之下隐藏着多少狠辣和残酷!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出来的田方,居然都对那帮神秘人感觉到了恐惧,那些人的手段可想而知!”

    “他们第一个找到的,就是黑爷,我见到黑爷的时候,他还没有断气,但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他了,因为黑爷浑身上下的皮都被扒了下来,随意的甩在了旁边,那个不可一世的黑爷蜷缩在地上,简直就像是一只刚刚被剐了皮的兔子一样抽搐着,那血流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黑爷一旦出事,我就知道要糟,然后马上派人去找刘牛儿和付猴子,吩咐手下人将他们绑回来,或者说是杀了他们,但我派去的人还是晚了一步,这两个人已经是在大锅里面被煮熟了......接下来被找到的就是柳枝,这帮王八蛋竟是将她的肚子剖开,然后逼着她吃自己被剁掉的手指脚趾.......所以她说了什么话我都不怪她,这阵仗铁人也得开口!”

    林封谨听了田方的话以后,默然了一会儿道:

    “他们是为了那个喂了狗的神秘人而来的,黑爷很可能对那个夤夜会面田武的的神秘人下了手,从黑爷那里,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刘牛儿和付猴子的存在,接下来这两个人就遇害了,很显然,你拿那一颗金丸的事情就是从刘牛儿那里泄露出来的,接下来找到柳枝就为了证明你当天晚上的出入情况......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难怪被吓得这么厉害。”

    田方闭上眼睛,无力的瘫在了椅子上,拿双手捂住了脸,声音当中似乎有着哭腔:

    “死虽然艰难了些,但也就是咬咬牙,一闭眼的事情,可是看得出来这帮王八蛋就是喜欢虐杀,黑爷的口风最严,那免不了要遭罪,这也是有点道理的,可是刘牛儿这莽货却是刀子一抽就能将祖宗十八代的事都竹筒倒豆子讲完了,竟是还要将他生生的煮死!柳枝一个女人就更不说了,他们也下得去手!我不怕死,可是也不想要全家上下都遭这样的罪啊!”

    林封谨眯缝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道:

    “很显然,这件事虽然扑朔迷离,关键应该就在那一枚金丸上,从这帮人的行为模式上来说,应该是宁杀错,无放过,何况你在这件事情里面看起来牵扯颇深,他们此时更是可以判定,你已经是知道了他们的一些秘密,所以,你确实是很危险,并且这帮人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这么说起来,你祖上的仙人赏赐下来的那颗灵珠还真的是相当灵验呢,这邺都城当中,能在这样的局面下护得住你的,真的就只有我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各有绸缪

    ();    说到了这里,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邺都你不能呆了,人太多太杂,你这就去草原上去,我会安排你在放牧的部族里面住一段时间,并且派遣五百骑兵保护你,草原上的部族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你去了一个月以后,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地方了。”

    “同时,那个地方几乎是没有外来的人,因此只要有生面孔出现,就像是油锅里面的水,无论怎么改扮,也是可以非常轻易的被辨认出来,你的安全自然就可以得到足够的保障了,同时,我以后要交办你的事情,也是多半在草原上了,你就当是先去熟悉一下草原上面的生活吧。”

    田方愣了愣道:

    “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要我负责草原到邺都这条线上的商贸?这,这责任可是十分重大啊,我一个新来咋到的人恐怕难以服众呢。”

    林封谨摇摇头,淡淡的道:

    “草原到邺都的这条商道虽然算是繁荣,但从中分一杯羹的人太多,并且已经是趋于成熟,你去了以后要多久才能给我赚那六百万两银子回来?”

    田方愕然道:

    “那,那?”

    林封谨一笑道:

    “听过吴作城吗?”

    田方道:

    “略有耳闻,只是邺都当中对那里的说法不一,褒贬都有,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一座非常了不起的大港,因为之前在田家的时候,我们输出的布料至少有八成都被那边的人给吃了下来,能有这样巨大的货物吞吐量,这座城的规模一定是少不了的。”

    林封谨道:

    “没错,现在吴作城已经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在其余的方面倒也罢了,可是在展布规划经济方面,却是出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目前来说还不难解决。但是,这已经涉及到了未来的规划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单身汉要修房子,总不能只修一间自己的房子就好了。等到娶了老婆有了娃,丈人丈母娘还要搬过来,那就还要拆了重新盖,这样的折腾下来,可以说是费事费力。还不如一开始就预留规划好三间大瓦房的地基!”

    “房子可以拆了重新盖,但是吴作城这样的格局,等到未来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要推翻重来恐怕就是非常艰巨的工程了,所以你过去以后我对你的期望也是非常大的,也希望你不要让我花出去的六百万两银子打水漂哦。”

    田方此时已经是呆若木鸡,完全愣在了原地。此时他只觉得脑子里面都在嗡嗡作响,几乎是一直都回荡着这三个字“吴作城!”

    说实话,田方很是喜欢商贾之道,这也是必然的。一个人若只是将一件事当成工作来做,没有兴趣爱好在里面,那么充其量成就也是有限,只有发自内心和肺腑的热爱,才能让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项工作当中去,才能做出超凡的成就出来。

    成功需要勤奋。

    但是,若要做到比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都强的成绩,那就是天分,热爱。勤劳缺一不可!

    田方实际上是不愿意离开邺都商圈的,他说实话热爱这样的生活,看着自己操控的资产一点一滴的增加,看着从对手处多榨取到哪怕是一文钱的利润。田方的心中都会生出由衷的快乐。

    他之前听林封谨说要自己去草原上去,已经是有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似乎人生从此就完全变成了灰色,暗淡得无法形容,甚至连呼吸都是要为之窒息。若不是想到还要为家人妻儿活着,干脆一刀子将自己的脖子抹了最好。

    不过现在听了林封谨的话。他也是大概了解吴作城这个庞大的怪物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也就是意味着,这场变故对自己来说,固然极其凶险,似乎要面对家破人亡的困境,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无疑是又遇到了一个生命当中的贵人啊!有道是破而后立,死中求生,自己经过了这么样的一场巨大变故,然而此时也是能面对着这么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机遇!

    此时田方已经是将他知道的东西都仿佛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林封谨又追问了几句,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也是知道田方这几天都是处于惊恐和疲惫当中,便让他去与家人团聚休息了,不过在田方临走之前,林封谨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道:

    “对了,你祖先遇仙获得的那一枚灵珠现在还在么?”

    田方摇摇头道:

    “这一枚灵珠只能许三次愿望,许了两次愿望之后,上面就出现了老大的一条裂纹,等我许了第三次愿望之后,便是彻底的破裂,化成了灰烬飘散了。”

    林封谨“哦”了一声,感觉颇为遗憾,不过想了一想又道:

    “你不是说拿到了这灵珠以后,要时时放在了神龛上面温养供奉,那供奉灵珠的神龛是什么样子的?”

    田方便道:

    “回公子的话,这确实是有些特殊之处,那神龛乃是仙人传言特制的,周围的纹理乃是一朵一朵带着笑面的白云,相当奇特,并且供奉的神像应该是龙神之类的,有鳞有爪,却是人面。”

    林封谨听了田方说的话以后,忍不住心中咯噔一跳,却是听田方继续道:

    “先祖说了,神仙乃是有交代的,这灵珠必须要日日供奉,随身携带,若是长时间出远门的话,神龛不方便携带,就可以携带开光的圣像一张,在圣像面前膜拜也是可以的,因此拙荆便是将这圣像带在身边。”

    林封谨听了以后,心里面已经是隐隐约约有所猜测,然后便请田方将那圣像取来看一看,等到拿来展开之后,林封谨顿时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当时他听到了那笑面云纹,就感觉到了十分熟悉。

    因为当年在进入盘王干波墓地的时候,林封谨便在里面看到了墓砖上有大量笑面云纹来作为墓地里面的装饰,并且这几乎是独一无二的花纹,在其余的地方从未有记载过。因此他就觉得这“仙人”只怕和南郑的巫神脱不了干系,此时展开图一看,人首蛇身,几乎就可以确定了。

    由此可以推断出。娲蛇神因为有着肉身的滋养,所以魂魄可以长久不衰,因此与人间打交道的时候都是很讲究贡品祭品之类的实物,而南方的巫神则是长期处在了阴神状态下,魂魄没有办法获得肉身的滋养。所以在与人间打交道的时候,便不仅仅是需要祭品,更重要的是获得信众的膜拜和愿力来滋养自身。

    不过说起来无论是巫神还是娲蛇神,也都是堪称神通广大,人的**是无止境的,因此在它们的面前,很难克制住自身的**不去与之进行交易,是以越陷越深,最后身不由己的成为其奴隶。

    ***

    与此同时,在某个黑暗的房间当中。一条身影跪拜了下去,便是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主人,田武那件事当中,还有一个颇有些重要的人活了下来。”

    一个斜靠在了上方软榻上的瘦削身影徐徐的道:

    “哦?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你来亲口说吗?”

    那瘦削身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低沉,还有些悦耳,同时从这声音里面当中还传递出来了一种信息,仿佛是就是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重视的从容,完全就只能用“人上人”这三个字来形容。

    那条身影却是十分惶恐的道:

    “回主人的话,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叫做田方的人因为最初只是个家生子奴才。所以说在本家的地位很低,不怎么受重视,于是就忽略掉了,但是后面才知道。田方这个人乃是田武隐藏在暗处很深的一颗棋子,田家的财富都是被这个人掌握在了手中。”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田方会从田武的一些蛛丝马迹当中推断出什么来,同时,也是有证据表明,我们的一些行动是确确实实的落入到了这个田方手中的。至少有三个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斜靠着的瘦削身影依然没有变,只是很干脆的道:

    “两点,第一,田方到底知道有多少事情,按照最坏的可能说,第二,倘若你之前的话不假,那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便应该是将这田方的人头取来交给我,而不是站在这里浪费我和你的时间!这两个问题你一定要给我满意的答案。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跪在地上的身影听了这话, 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一颤,便道:

    “是,是!那就只能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了,主上之前不是有下令,时机已经是差不多成熟了,所以要拉拢试探一部分臣子么,我们便是选定了田武来作为目标,派遣人去和他联络。没想到田武此人十分狡诈,最初的时候与我等虚与委蛇,敷衍了事,因此被他蒙蔽了好长的时间。”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卫七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风声,暗指田武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与我等合作,而是背地里已经联系上了中唐,不过大概是因为缺乏证据的原因,所以说卫七并没有上报这件事,而是夤夜前往田武的府上与之会面,结果反而被田武这老狐狸窥破了用意,惨遭毒手。”

    “根据我们现在逼问得来的情报,田武杀了老七之后,乃是让他的一名心腹老黑派人改扮成了卫七的模样,然后做出了卫七已经是离开了田府的模样,我们当时也是被这假情报所蒙蔽,加上利用骨卜之术也是没能找到卫七的下落,所以就没有怀疑到田武身上,没想到田武竟然是将卫七剔骨切肉,用来喂了他庄子上的猛犬!”

    那斜靠着的瘦削身影淡淡的道:

    “那你们又是怎么发觉不对劲的呢?”

    那跪在地上的身影道:

    “田武投靠了中唐以后,他的势力自然就被连根拔起,我们这时候也算是才明白了过来,田武原来一直在敷衍我们,好在之前的秘密接触当中,我们比官方得到的情报要多得多,便开始暗中监视他们的秘庄,然后看准了时机冲进去抓人。”

    “此时既然已经明白了田武在敷衍我们,那么卫七的死多半就与他脱不了干系了,那老黑的嘴巴非常硬。我们一直用了当年禁中的炙刑,生生的将他的皮扒光,却也是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不过。由此也基本可以断定他有隐瞒的东西在里面,然后我们便开始调查卫七死掉的那个时间段当中,这庄子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最后在逼问之下就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卫七失踪的那段时间内,这庄子里面发生的最蹊跷的事情。那便是用来护庄的**条獒犬同时暴毙。”

    “我等便是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知道了照顾狗的人的这件事长期都是叫做刘牛儿和付猴子来做的,那么目标就很明确了,抓住他们以后直接上刑,这两个人的骨头可没有那么硬,很干脆的就招供了,说是卫七失踪的当天夜里,他们将一具死人在这里肢解掉,然后拿来喂了狗!”

    那斜靠着的瘦削身影攥起了拳头,在嘴旁微微的咳了一声。似乎想要说话,却是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身影道:

    “黑狗血一直都有污秽祛邪的效力,所以说,他们这一招用来毁尸灭迹的话,还真的是没有办法用非常规的方法来追查。”

    那斜靠的瘦削身影忽然道:

    “那**条獒犬又是怎么暴毙的呢?”

    跪在地上的身影道:

    “我们也是调查了这件事,也耗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水落石出,因为这种做法我们也是可以借鉴来毁尸灭迹使用的,所以问得十分仔细,根据刘牛儿的说法,将死人喂狗也绝对是技术活儿。就像是杀猪那样,得先将零碎什么的解开,骨肉分离,肉和内脏煮一煮就可以直接给狗吃了。头发剪碎了往河里面一冲也是毫无征兆。”

    “只是剩余下来的骨头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虽然狗爱啃骨头,但也是有门道的,必须用斧头将骨头砸开,敲碎成小块才行,否则的话。狗嚼不碎的骨头直接戳破胃囊肠子的情况可以说是经常出现的,那基本上就是没救了.....而两人虽然蠢笨,却都是知道能拿一份活钱,都是依靠着这些狗呢,这些大爷出了事,自己也就距离失业不远。”

    “因此,这一次刘牛儿和付猴子也是照足了教会他们这一招的齐大爷的吩咐,将零碎和净肉剔下来煮个半熟,然后骨头都敲碎成小块,和手指脚趾这些零碎一齐丢进大锅里面去煮两个时辰,喂狗之前就先让狗喝汤啃骨头,然后再喂肉。”

    “出问题的环节,就在这个煮汤的过程当中,主人你是知道的,卫七乃是属于外卫的人,身上的秘处放置的通常都是药物,所以说,这獒犬喝了骨头肉汤以后便是中招了,唯一没有出事的两条獒犬已经是查明了当时是在外面的院子巡逻警戒,等这两条狗回来以后,骨头肉汤已经是被那**条獒犬给分食光了,因此得以幸存。”

    “经过我们调取的存档当中记载,卫七当时领取放置在秘处的药物,乃是开王丹,必须要在重伤状态下使用,能激发身体的潜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不过正常人吃了就会发狂而经脉爆碎而死。根据调查,那七八头獒犬的死法,就和正常人服用了开王丹以后的死法一模一样。”

    那斜靠的瘦削身影忽然道:

    “我还是没听到这件事和你说的田方有什么关系。”

    跪在地上的身影道:

    “田方是一个隐在了暗处却是格外关键的人,他手握财权,就连田武的心腹黑爷也要让他三分,并且卫七死的那天晚上,田方也是曾经外出,不知所踪,并且这件事他是背着所有人的,陪他侍寝的那个婢女拿了田方的好处,不惜对所有人说谎!最关键的是,我们这样的追查力度,都没查到田方那天夜里神秘外出了以后究竟去干了什么!只知道他三天以后就很有目的性的找到了刘牛儿--------因为这个莽汉偷偷将卫七身上的一件遗物私藏了下来--------这样的事情他都能了解到一清二楚,何况是别的?”

    那斜靠的瘦削身影忽然慢慢道: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你所调查出来的这些情况应该是没有水分的吧?”

    跪在地上的身影立即道:

    “当然没有。”

    那斜靠的瘦削身影默然了一会儿道: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目前最坏的可能就是,卫七所知道的一切都泄露了出去,并且卫七身上也是有着不少的东西可以作为铁证,田方手上就掌握着这些东西?”

    跪在地上的身影道:

    “这是最坏的可能,主人。目前我们掌握到的情况是,卫七的遗物应该都是在他的身上了,同时,卫七在死前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就卫七的性格而言,应该是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情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元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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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那斜靠的瘦削身影低声的道。忽然,他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我们要做的事情何等重要?虽然现在时机差不多也是歪打正着,完全成熟,但是!也一样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你居然告诉我,要将这样的大事寄托在应该两个字上?!!”

    “是是!!主人请宿醉!!”跪在下面的那人颤声道。

    那斜靠的瘦削身影强自压抑着怒气,然后重新坐了下来道:

    “把那个田方的头给我带回来,他接触过的人统统都给我杀干净!”

    跪在下面的那人低声道:

    “事实上,这就是今天我来找主上的原因因为田方这也是十分机警,一直都在隐藏自身的踪迹,田武的事情一暴露之后,立即也是意识到了我们在追查他,所以隐藏了起来,因为他手上有大量的金钱可以动用,所以我们之前也是很难将他给彻底挖出来。”

    “等到我们确定找到了他的藏身处的时候,却已经只有死士的存在,这些人却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我们耽搁了最为宝贵的六个时辰,等到再一次确定了田方的位置的时候,却是知道他在一个时辰之间,已经去了林家。”

    “林家?”上面坐着的那人顿时疑惑道:“哪个林家?”

    跪在了下面的那人低声道:

    “吴作城的那个林家,主人说过不要去招惹的那家。”

    那斜靠的削瘦身影用手捂住了额头,嘘出了一口闷气,隔了一会儿才道:

    “田方竟然去了林家?林封谨是在京里面吧,他会重视田方吗?”

    跪在了下面的那人低声道:

    “应该是会的,因为田方这人也是个狠角色,竟然提前就送了三个藤箱进林府,根据咱们的内线估价,这三个藤箱里面的东西的价值,至少都值七八百万两银子,估计也是田氏一族接近三成的财富!”

    “而我们哪怕想要施展离间计也不成,因为半天后林封谨居然就非常干脆的将这三个藤箱送到了宫里面去,半点犹豫都没有,而田方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不要说是林封谨,就是吕羽也是没可能不见他一面的。”

    “那么,倘若咱们真的是要赶尽杀绝的话,那么林家这个坎儿是一定要迈过去的,然而要动林家的话,根据我们表面上掌握的情况,已经是相当的棘手,内院要害地方,全部是油盐不进的草原蛮子在把守,根本就混不进去,何况林封谨本身的实力就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动用的人数少了,搞不好根本就是去送死的,动用的人多了,这里可是邺都!”

    那斜靠的削瘦身影沉吟道:

    “要动林家的话,除非是战决,否则的话,就算是我们能迟滞官方力量,然而东林书院却是林封谨背后的大靠山,旁人不会来,但是6九渊和王阳明这两个老不死的却是一定会来的这样的话,动用的底牌就太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影响我们的大计!”

    “那么,就这样吧,传我的命令!”

    跪在了下面的那人立即道:

    “是,主人。”

    “马上让第三颗暗棋动起来,将吕羽和朝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对那匹妖马下手同时也是无形当中再次削弱对方的实力了。同时,倘若林封谨知道了些什么的话,兹事体大,那么一定是要面见吕羽才能够说得清楚的,好在这时候吕羽玩弄帝王心术过了头,导致林封谨与之反目,双方之间的关系还在结冰当中,因此当林封谨有进宫的行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内线,不惜代价阻断他们的交流。”

    “是,主人明见。”跪着的那人道。

    接着,上面坐着的那人补充道:

    “我上面说的,只是应对变数的一方面,同时传令下去,一切事情都是开始加预备!既然没有办法动林家,那么干脆就将计划提前一步执行好了,届时只要万事齐备,计划达成之后大势所趋,区区的林家,也是是翻覆掌中,一念生死!”

    ***

    次日,林封谨手下的办事效率非常快,在将田方一家人送走的同时,也是派人将田方留下来的那一个蜡丸给挖了出来,林封谨捏开了这个蜡丸之后,立即就现里面的东西确实是质地若黄金一般,若说是金丸也不为过,并且有着十分特殊的气息。

    林封谨手上掌握的资源与田方相比起来的话,那就可是要全面的多了,背靠着林苻氏的强大资源,还有付道人的坐镇,林家旗下可以说至少都有十多名格外专业的药剂调配师,炼丹师,当下便是将这一粒金丸拿去给他们分析化验。

    大概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对这玩意儿的分析便出来了,这东西乃是用特殊方法炼制出来的丹药,叫做金元丹,这药物服下了以后,会令人痛觉变得迟钝,体力大幅度的增加,同时身体的素质潜力也是得到极大的提升,不过代价则是因为过分挖掘体内的潜力,会折损寿命三个月。

    根据林封谨麾下的一名药师封先生分析,他也是在自己的师尊留下来的笔记上看到过这东西的记载,这丹药乃是大卫朝时候的元元子的独门秘方,随着元元子的死去而失传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重新出现在这世上。

    林封谨立即就记住了元元子这三个字,然后马上赶去东林书院当中,此时东林书院当中藏书之丰富,可以说是不作第二人想,林封谨为了此事情也是特地的拜托了王成武,有他帮忙,立即阳明先生门下的十几位学霸立即就去一齐帮忙查询。

    最后才知道,元元子的身世十分离奇,他本来乃是当朝吏部侍郎之子,却是三岁的时候就被全家抄家,全家的成年男丁被押上刑场吃了一刀,女眷则是被充为官妓,未成年的小孩子被流放。

    正是因为这一段悲惨无比的经历,所以说元元子便是十分痛恨大卫朝的官员,他知道当时大卫朝一统天下,气运磅礴,官员不是能用神通轻易能杀的,于是便是醉心于丹道和毒道,造诣精深,最后直接将已经致仕的当场太师——当年迫害他全家的罪魁祸生生毒死!

    若元元子就此收手的话倒也罢了,偏偏他却是在这方面极有天分,渐渐就成为了很有名气的大师,他炼制出来的丹药也都是极有特色,属于那种效果奇强,但是副作用也是奇大的那种,因此享有盛誉,供不应求,然而乐极生悲,在元元子五十一岁的时候,终于东窗事,被朝廷的密谍盯上,抓进了黑牢里面,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他的几道著名的毒丹,也就成为了绝响。

    因此,若是追溯根源的话,元元子的配方应该是在朝廷的黑牢里面被榨了出来,然后被记档进入到了大卫朝的密库当中,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金元丹的来历是与大卫朝的残余势力有关。

    “莫非,是武亲王钱震那群人在背后捣鬼?”林封谨忍不住就想到了这一点。

    然而武亲王钱震等人上一次在吴作城合作过以后,便是鸿飞渺渺,不知所踪,林封谨也是没有他们的联系方案,也是没有办法追问,这条线索便是就此断掉了。

    不过,很快的又传来了一条线索,经过付道人的分析以后,认为这金元丹的成分里面,有着一味十分独特的成分,那就是朱砂晶,这朱砂晶乃是用上等的朱砂来进行炼制的,直接决定了金元丹的效果,而金元丹的药效也只能持续七天,过期就成为了剧毒,服之必死!同时,炼制朱砂晶耗费的朱砂数量非常的大。

    同时,从田方的描述当中,那个夜访田武的神秘人应该背后有着一个极大的势力,这势力甚至能令北齐国内的第一武将都为之恐惧,做出要叛逃到中唐去的选择,那么不难推断出来,这个势力当中金元丹这种药物应该是很多人都拥有,而金元丹的保鲜期又如此短暂,因此这其中耗费的朱砂可想而知!这就显然是一个可以追溯的绝佳线索了。

    因为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朱砂,都是由林家背后操控的商行供货的,还记得西戎的涂章狼青这个家族吗?自从林封谨上一次前去了西戎之后,涂章家族也是知道了林封谨的实力,所以双方也就开始建立了一系列的贸易关系,涂章家的老窝甘木结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就是特产神仙血,也就是朱砂了。

    林家有渠道有铺面有背景,此时更是有了上好的充足货源,因此几乎是在三个月内就直接用低价倾销的方式横扫整个北齐朱砂市场,好在林封谨也是自己吃肉,也给别人留一口汤喝,只是将顶级朱砂的批市场给占据了下来,其余的人要想做零售也给他们留出利润空间,要想做中低端的朱砂市场林封谨也不去打压别人,因此市场也是无奈默认了这个事实。

    而此时整个北齐,甚至中原来说,还都是属于物产匮乏的社会,属于绝对的供方占据主动地位,割几斤肥肉都要找关系的那种情况,何况朱砂市场当中林家还是绝对的霸主地位?只要放一句话出来,想要买朱砂就只能去别国了。

    所以,接下来的调查就非常之轻松,很快就查了出来,能够大宗吃进顶级的朱砂,并且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稳定进货的,便是只有三家,这三家当中,有一家是利用上等的朱砂来制作“八宝印泥”的,另外的一家则是用上等的朱砂来制染料卖,只有一家“胡家铺”是专门炼制朱砂晶,并且这一家也是在邺都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了,却是从一年半之前起,忽然提高了收购朱砂的质量和数量。

    接到了这个消息以后,林封谨立即就将“胡家铺”列入到了重点的怀疑对象当中,不过,经过了多方面的查询之后,胡家铺的嫌疑基本上是被取消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查问一下他们店中卖的朱砂晶的去向,这胡家铺的老板还颇有几分倔强,坚决不肯吐实。

    不过在这邺都当中,真的不折不扣乃是林封谨的主场,要想拿捏这么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倒霉蛋也是实在太简单了,接下来略施手脚就拿到了账本,拿出来一看,便觉胡家铺每个月生产出来的朱砂晶十之**都是被三个人买走的。

    这三个人在账本上记载的名字一个叫做赵员外,一个叫做郭老大,一个叫做谢大爷。并且他们采取的方式都是自提货物,每一次都是现货现款,信用良好,这三个人虽然绝对不会同时出现购买朱砂晶,但可以肯定:在一年半之前他们三个人是从未光顾过这店铺的。

    林封谨此时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三个人应该就与那暗中的神秘组织有着很大的关系了,甚至搞不好他们用来提货的马车都是同一辆呢!接下来林封谨就在这里洒出来了好几个暗哨,根据账本上面的记载,这几天应该三个人当中就会有人莅临店铺来做生意了,林封谨对暗哨的要求很简单,并不是跟踪马车这种事情,而是确保这“胡家铺”的老板能将自己指定的那一批做过手脚的朱砂晶卖给对方。

    这些朱砂晶上面,则是被林封谨撒上了特别调配的药粉,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药粉就和灰尘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不过对于嗅觉格外灵敏的林封谨来说,这药粉的气味却是极具辨识度,并且哪怕是风吹雨淋也很难散去,很是容易追踪了。

    林封谨在这边安排下来了守株待兔之后,另外一条线索也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那就是田方之前曾经提到过一件事,他在空无一人的书房茶几上面,看到了田武沉思着随手写下来的东西,因为当时田方去的时候,一部分茶水已经干掉了,所以他只能辨认出来几个关键词,这些关键词绝大部分的意义都可以理解,唯有一个词令林封谨十分费解,那便是“寅见寅”这三个字。

第二十七章 寅见寅

    ();    事后,田方也肯定是到处查询过这三个字的含义,显然无所收获,那么为什么林封谨就能迅速的取得突破呢?则是因为林封谨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这个巨人的名字就叫做东林书院,里面有足足数万名在书山学海里面钻研了几十年的读书人可以称为林封谨的助力。

    成功解掉了林封谨心中谜团的,却并不是什么学霸啊,牛人啊,而是一个学问并不怎么好的学生,看得出来知识面相当狭窄,并且也是属于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说话也是战战兢兢的,并且他的出身还是相当贫寒,穷到了什么地步,就连书都卖不起一本,因为他自己拥有的三本书都是自己抄写得来的。

    这位学生为什么能解答出来林封谨心中的谜团,和他的学问无关,也和他的年龄无关,却是和他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他的亲爷爷,乃是一名风水堪舆师,擅长看面相和手相,这学生从小就被朝着这方面来进行培养,看样子是打算让他继承祖传下来的这本事后拥有一技之长避免被饿死-------直到他成功考中了秀才,能够免除掉一家人的徭役以后。才算是彻底的与风水堪舆方面的东西成功的一刀两断。

    此时的这位同学,就很深切的感觉到了知识就是力量的重要性,林封谨作为书院大师兄,当然不会用区区的阿堵物来亵渎读书人的清高,所以说一套精致无比的文房四宝已经是让这位同学笑得合不拢嘴巴了,这套文房四宝至少也是值两三百两银子,倘若他缺钱的话,转手一卖也能值个一百多两,在同窗当中也是有大把炫耀的余地了。

    而此时的林封谨,心中却已经是掀起了惊天的波澜,之前这位同窗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停回荡着!

    “手指脚趾的“指”,在古代典籍当中的记载是“枝”的通假字,因为在造字的时候。觉得指和树枝都有共同性,乃是肢体末端的分叉,从五行当中来说,就属木。在八卦当中就是在艮宫,是艮山之寅木,当指头出现异常的时候,额外有多余的生长,那么就在命理当中叫做复寅。便又被称为寅见寅。这是堪舆风水当中比较偏门的说法了。”

    倘若是旁人,或许还一头雾水,但林封谨从一开始的时候,可以说就与一个神秘的组织结下了不解之缘,当然是孽缘,这个组织十分神秘,成员在现实当中更是拥有各种各样的掩盖身份,很可能你身边最亲的人,便是这个组织当中的成员之一。

    从殷青月,到九渊先生门下的弟子孙和林。再到后来的巩德,最近出现的沐恩!这都是神秘的六趾组织的成员,并且其高层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妖命者,这样的一个强大的组织,其实力就仿佛是海上的冰山,虽然貌似只在水面上只露出来了一角,然而潜伏在下方的实力,却是可怕得惊人!

    神秘,强大,诡异。

    这就是这个六趾组织给林封谨留下来的最大印象。

    最要命的是,依照林封谨此时此地的身份地位,情报来源,甚至他可以动用北齐和东夏两个国家的庞大情报网络。都没能将这六趾组织给挖出来!甚至林封谨曾经想要借助娲蛇神的力量来对其首脑进行定位,貌似无所不能的娲蛇神对他的回答居然都是此人有着神秘的力量保护,混淆天机,陷入在一片迷雾当中,不知道这六趾组织的首脑是活人还是死人,是魔还是妖。

    由此可见林封谨对这六趾组织的惊惧程度了。所以说,当这位同窗将“寅见寅”解读出来,认为是当指头出现异常的时候,额外有多余的生长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此事牵扯到的是六趾组织。

    此时林封谨再逆推回去之后,立即又觉得恍然大悟,若不是这神秘诡异强大的六趾组织,中原之中有又谁能逼得田武这样的大将无奈反叛?若不是这神秘强大的六趾组织,又有谁行事可以这样的水滴不漏,神出鬼没?

    好在这一次,一直都是处在暗处的六趾组织终于露出来了一丝破绽,他们万万也没有料到,林封谨居然可以从药物的来源入手,进而反过来推断出六趾组织的行踪和据点!并且死去的田武居然还留下来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

    并且六趾组织这一次露出来的破绽乃是在生产丹药的区域,这个区域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都是软肋要害之处,像是这样的生产基地,一旦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那么突袭过去可能暴露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大概又等待了一天左右,正是大概已经是晚饭时分,林封谨忽然接到了消息,说是府门外有一辆马车断了轴停下来没办法走,运的大米也是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林封谨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眼前一亮,他也是知道自己府上一定是被监视的重点区域,所以说这一次动用的密谍人手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左家那边的,就算是要传递相关的信息,也是根本就不经过自己这一系的情报系统!

    听到了这个消息,林封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中光芒闪耀,嘴角露出来了一抹冷笑:

    “你暗我明这么久......现在总算是轮到我藏在暗处给你来一下子狠的了!”

    原来,这马车断轴,漏出大米,便是林封谨安置在了胡家铺的人手给自己传递过来的信号-------嫌疑人前来了铺子上购买朱砂晶,并且已经在货物上成功的做了相关的手脚!

    只是在眨眼时间当中,林封谨便是消失在了自己的书房当中,只有门帘还在微微的晃动着。

    ***

    与此同时,吕羽正难得的获得了片刻的休息时间,在王宫的湖心亭当中躺在椅子上养神。

    这些日子他的活儿可不轻松,北齐成为了主战场,差不多大半个国土都沦于兵灾战火,可以说是民不聊生,这个烂摊子可是要着落在他身上来擦屁股的,一系列的安民事务分摊了下去,可以说是忙得那个是焦头烂额。

    好在狂风军团攻入到了中唐境内也是搜刮了一笔狠的回来。同时,来攻的中唐大军几乎是被全歼,大概有至少三四千人属于那种死硬派坚决不肯投降,本来这些人是烫手山芋。不过有人出了个十分狠辣的主意,那就是让中唐用高价来赎人,不赎的话,那么就押到中唐与北齐接壤的三大边关处,每天都将一名俘虏押出去折磨。砍手跺脚钉肚皮,酷刑折磨,肆意羞辱。

    并且还在对方关下派出几百人大声呐喊,就说是你们中唐朝廷无耻的前来侵略我国,却是被打的全军覆没,我国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这些人也不杀他们,让你们赎回来就好了,结果你们的君王连这点小钱都不肯花,说什么人贱命贱。大头兵死了再招就好了。那么我们也就只能每天折磨弄死一个俘虏给死难的百姓出气。

    这一招之毒辣,对中唐军的士气摧残之狠,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中唐边关的将领每天发快马急件的丢两三个奏折上去叫苦,可以说是锥心泣血,说是现在自己被北齐这一招弄得麾下士气低落,已经是出现了逃兵,若是继续发展下去的话, 根本就不用北齐来打,自己麾下的人都跑光光了。

    同时。北齐的密谍更是在中唐国内大肆宣传被俘后还活着的将士名单,最为要命的是,这将士名单一旦传播出去以后,就立即形成了病毒传销的方式。官府都是完全禁止不了的,因为就算是官府禁止了,这一次出征的将士当中,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父母,都有亲戚,这些人只要是听闻了这样的风声存在。那么一定会是不惜一切代价来搞到这份名单的。

    而官府能对北齐的密谍下狠手,可怎么能对这些军属下手?

    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被俘的将士的家属之类的一旦知道了自家的亲人还活着以后,将会爆发出来怎样的力量来为自己的亲人争取自由?尤其是当这些人知道,北齐人会每天从俘虏当中抽取一个人出来,在边关处让愤怒的百姓虐杀之后,这些军属的情绪可以说是只要稍微一刺激,就会立即爆发的。

    中唐的国内自从北齐的密谍开始活动了以后,在短短的三天当中,发生了七八起州县衙门处理不当,被军属联合起来冲击的事件,平时高高在上的县官,知府什么的被愤怒的民众围攻,堵住出不了门,甚至有两名官吏被生生打死。

    当地的驻军奉命前去镇压,有的将领通情达理,走到了半路上以后一听背后的缘由情弊,立即就转身走了,这种事情能搀和进去吗?以后还想不想在这圈子里面混了?

    有的士兵就算勉强被将领赶着去了是能到衙门的前面,一看那些军属哭天抢地,悲情诉说的模样,立即就是兔死狐悲的感觉,难不成在这样的状况还能对一干妇孺老弱下手?

    有一个将领却是和知府有亲,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让亲兵出手驱散“乱民”,结果他手下的十几名亲兵刚刚抽刀杀了两个人,他麾下的部队就直接哗变了,而被他杀掉的两名军属背后也是有来头的,这家人生了三个儿子,就有两个去从了军,其中一个失陷在了北齐,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南方当差。

    剩余下来的这个军汉本来听说了弟弟死在了中唐,肯定是十分痛苦,不过既然做了这一行,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带上,听说了父母因为弟弟没死去衙门讨公道,居然是惨遭杀死,全家上下就只剩余下来了他一个人,当下眼睛就红了,只觉得完全是生无可恋,直接就带了几个亲信撵过去,屠了那名将领的满门,然后更是顺势割了那将领的首级,直接投北齐去了。

    在这样的局面下,中唐朝廷也是焦头烂额,只能派遣使者与北齐和谈。

    哪里知道,北齐这边虽然是欣然答应和谈,其实在谈判桌上却是开了一个惊人的天价出来,每名俘虏一千两银子!最要命的是,北齐的使者对外却是一直宣称每个俘虏只要十两银子的赎金!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却是因为中唐这一战实在是太倒霉了,被人打成了彻底的歼灭战,俘虏被抓得太多,倘若只有几十个,几百个俘虏的话,那么随便北齐怎么拨弄是非,影响力也是有限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忙得简直是应接不暇的吕羽每当想要偷懒的时候,就想一想中唐国君此时的焦头烂额的局面,顿时就觉得心平气和,心中暗爽了,所以说有了比较就是爽啊。何况吕羽此时正是浮生偷得半日闲,还在御花园当中悠闲的休憩呢?

    此时他双手搂着两个美人,眯缝着眼睛赏着丝竹声,不时张嘴吃一颗妃子娇嗔着喂过来的水果,只觉得人生之乐也是莫过于此了。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一名宫人疾奔进来,拜伏在了地上,浑身颤抖说不出话,只敢双手将一张赤红色的密奏举过头顶,吕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非常不好了。

    “什么?!!红先生突然病重昏迷,瘫倒在了得胜宫中?”

    红先生不消说,便是吕羽胯下的那一匹强悍的妖马,跟随吕羽南征北战,倘若没有这一匹妖马的话,吕羽这辈子估计都骨头早就化成灰烬了,更重要的是,吕羽知道天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但是牲口不会,一旦追随,便是不离不弃。

    所以,吕羽对红先生也是恩宠有加,甚至宫中的妃子见到了这一匹妖马也是得十分尊重。否则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话说这几年暑热渐重,红先生天生就耐不得热,并且马性崇尚自由,因此实在是不愿意在人多嘈杂的皇宫里面呆着,所以吕羽特地在城西三十里的永山处修筑了一处夏宫,叫做得胜宫,这里背后靠山,正面就是一马平川,拨出了百名宫人特地照料它,有什么大小事务,都是要每天具备专折呈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追踪

    ();    “怎么会这样!”吕羽一下子就大声咆哮了起来。

    那名上来回报的宫人十分恐惧,知道此时坚决要马上做出反应,更是不能刺激吕羽的情绪,否则的话,立即当场被拖出去当成泄愤一样活活打死都是好的了。好在他也是在宫里面打滚了十几年的人,早就想好了对策道急忙道:

    “回君上的话,来信的人说事发很突然,早上都没有什么异常,还吃了两斤水果,结果就忽然.......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因为其余的状况都还好,搞不好是因为思念君上而出现的癔症呢。”

    他说的话都是模棱两可的,属于能宽慰人并且还挑不出什么错处的,还能让吕羽都随之冷静下来,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老油条,最后那一句话更是马上将吕羽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了开去,果然,吕羽一下子就急声道:

    “传毒牙都!传御马厩的兽医,朕要立即去得胜宫,对了,顺带去上书房告诉左相,让他代朕主持下午的朝会,将最后的奏折抄录给朕一份!”

    吕羽乃是马上皇帝,所以说也没有人敢出声劝阻的,自然是有人一溜烟的去准备,片刻之后,就很干脆的急匆匆策马而去,连朝政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

    林封谨当然不知道宫中突然出现了这样多的变数,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以后,便是用孑孓身法直掠了出去,等他重新出现在了街上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名普通的百姓的打扮,脸上也是用姜汁染黄,再戴上一顶半新不旧的毡帽,外表就仿佛是个四十来岁病怏怏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来之前那翩翩贵公子模样了。

    当林封谨来到了胡家铺的门口之后,尽管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却是丝毫都影响不了空气当中的那一丝特殊的味道,林封谨低着头,抄着手在街边慢慢的走着,还不时发出两三声咳嗽。旁边的人见到了都怕他是痨病鬼,纷纷的躲闪。

    大概跟随着那气味走了两三里地,林封谨就发觉了这马车看起来是在有意的兜圈子,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暗道莫非是对方发觉了自己?

    不过此时乃是在邺都城当中。只要不是吕羽要对付自己,林封谨就不会怕了,继续慢吞吞的朝前又走了四五里,这时候林封谨在心中勾勒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走过的路线恰好形成了一个“8”字形状,紧接着马车便开始绕向了城西。

    发觉了这种情况以后,林封谨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起来这六趾组织的警惕防范之心真的是丝毫都不松懈啊,已经在这里进货了一年半,估计少说这条路已经跑了数百次。居然还如此小心的遛弯儿。

    同时林封谨更是差不多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这马车在遛弯儿的时候,旁边多半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的,这样的话,哪怕是自己经过了易容改扮,旁边暗藏的人也是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存在,因为巧合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程度,能在大街上面绕着8字形状来走。

    当然,这时候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警哨除非是吃饱了撑的,肯定是已经溜之大吉提前闪人了。也是林封谨有这一手追踪的绝活儿,否则的话,还真的是难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将敌人给挖出来呢。

    邺都城的城西简单的来说。就是绝大多数的大城市都会存在的贫民区,脏乱差是这里的特征,鱼龙混杂,关系复杂是贴在了这上面的标签,因此六趾组织将自己的固定制药窝点设置在这里的话,那还真的是选对了地方。

    而要想在城西这里混得如鱼得水的话。那就非得对邺都城的一些地下势力了如指掌并且能慑服他们,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真的是不多,因为这里的牛鬼蛇神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很可能都有着达官贵人的背景。

    虽然林封谨的老丈人左侍郎曾经做过邺都城的知府,因此知府衙门里面的那些孔目,趟子手,差役林封谨都认识,要通过他们来了解掌控城西并不难,但有道是人走茶凉,左侍郎高升了以后,肯定还是现任知府说话管用,加上衙门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极不可靠的,搞不好会打草惊蛇,所以林封谨也就没存着要利用他们的心思。

    跟随着马车的气息,林封谨开始一头扎入到了城西这边的小巷当中,这些小巷四通八达,密若蛛网,走在大街上的人通常也是不会进这些小巷子,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林封谨看了看天色,便是转身朝着旁边的大街上行了过去,然后找了一家看起来生意挺不错的小酒肆坐下,让老板烫了两壶浊酒,要了一碟茴香豆和一小盘子酥河虾,慢慢的坐着喝着。

    对于林封谨来说,总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六趾组织在这鬼地方已经悄然开办的作坊一年多,没道理就会马上搬走对吧,所以说干脆在这里消磨到天黑最好。林封谨喝了一口酒,便是皱了皱眉,因为这浊酒的口感简直就酸得像是醋一样,林封谨用了不少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没吐出来。

    不过,这里的生意兴隆也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林封谨吃了一颗茴香豆,立即就觉得非常入味,撒在上面的调味料与茴香的香味结合,有一种奇妙的脆香,而酥河虾则是很对得起那个“酥”字,丢进了嘴巴里面之后,上下牙一碰,立即就是咔嚓咔嚓的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油香满口,酥而不焦。

    大概在这小酒馆里面消磨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林封谨便是见到了天色黑了下来,击败了来袭的中唐人之后,邺都也才算是将宵禁开启,此时的黑暗对于拥有夜视之能的林封谨来说,完全就像是保护色一样,可以完美的掩盖他的身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夜虽然只是初十,依然有着皎洁的月色,林封谨一出酒馆,便忍不住抬头望去,便见到了金黄色的月亮似刀切过的月饼那样悬在中天之中。林封谨见到了这一轮皎洁的圆月,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涌出来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就仿佛是在月亮里面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似的,要与自己同呼吸。共心跳,齐命运。

    这样妖异的魔力,林封谨急忙深呼吸几口气,才将心底血脉深处涌出来的那种诡异魅惑力给压制了下去,然后一闪身。便是悄然往旁边的巷子里面钻了进去,整个人就仿佛是雾气一般,迅速的飘飞了出去,若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的话,搞不好都会觉得是见了鬼一般。

    紧接着林封谨便是循着气味迅速的朝着目的地而去,在白天的时候,这些小巷当中总是会有妇人小孩存在,然后用一种警惕而防范的眼神盯住生面孔,根本难以分清楚谁是原住民,谁是安插的探子。林封谨为什么要夜间行事,便是要避开这些人。这时候已经回家睡觉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干扰林封谨的行进了。

    很快的,随着鼻子里面气味开始浓郁起来,林封谨知道自己距离目的地不远了,而这里的人气则显然比起其他的地方来说要热闹得多,站在了巷头的拐角处,林封谨微微偏头,朝着旁边看了过去,顿时就见到旁边的一处半新不旧的宅院里面。隐隐约约有嘈杂的人声传来,而院门口站着两个懒洋洋的汉子,一人望向这边,另外一人靠在了旁边的墙上。拿着一把牛耳尖刀剔着自己的指甲。

    林封谨观察了一会儿,发觉进出的人也是有两三个,出去的多半都是面带晦气,嘴巴里面骂骂咧咧的,而进去的则是急不可耐,一副恨不得直冲进去的样子。门口的查验也是相当松懈,只需要拿出来钱袋子一晃,便是能放人进去。

    很显然,林封谨看了出来,这是一处最为常见的小赌坊了,每天的流水顶天也就是几十百把两上下,庄家能抽的水也就是二三十两顶天了,六趾组织将自己制药作坊安插在这里,当真还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味道,搞不好这里赌坊的东家都根本不会知道这幕后的勾当。

    既然找到了地头,林封谨便是到了附近的高处地方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赌坊周围的情况,最后基本上可以确定,六趾组织的那作坊应该就在赌坊旁边的院落内,从街头那边走过来,就可以见到背靠背赌坊的乃是一家叫做“济生堂”的成药铺子,这样的安排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有着成药铺子的掩护,作坊当中正常的药物运输进出就能名正言顺的从这里运进去,并且成药铺子的存在也是能解释附近经常飘出来的药物味道什么的,令人不起疑心。

    当然,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这家所谓挂羊头卖狗肉的“济生堂”生意肯定是奇差无比的了,态度一定也是恶劣得吓死人,同时赌坊的存在是为了让作坊里面形形色色的可疑人等方便进出,同时人人只道这里乃是藏污纳垢的赌坊外加土娼馆,哪里想得到有更深的秘密隐藏在背后?

    摸清楚了大致的状况以后,林封谨便是对准了一处民居当中摸了进去,他通过呼吸不难判断出来,这里面只有三个人,并且呼吸悠长平缓,显然是已经熟睡,应该是正常的三口之家,林封谨来到了这家人的后面柴房当中,连出了三掌拍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劲道都是一发即收,乃是含而不续的阴劲。

    这三掌轰在了墙上之后,林封谨微一发力,这面墙壁上便是有砂土簌簌而落的声音,迅速的崩坍出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林封谨一弯腰便是钻了过去,发觉气味很是有些难闻,应该是马牛牲畜所呆的地方,他往前走几步,便是见到了一匹马和一头骡子在慢吞吞的嚼着干草。

    林封谨正要闪身出去,耳朵微动,便是重新藏回到了暗影当中,大概隔了数十秒便是有两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而他们的手里面则是提着两个篮子,可以从篮子里面闻到饭菜的香气,隐隐约约有交谈声传来:

    “这里面的爷真的是享福呢,酒一定是要杨家的老白干,还得是三两银子一壶的那种,酱肘子得上三全居的,每顿饭都要上一盅汤,奶奶的,就算是吴财主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啊!”

    “让我来闻闻。奶奶个熊,真是越闻越饿,越闻越香啊!”

    “六傻子,我告诉你。你别打着偷吃的主意,半年前你知道为什么老大忽然大发雷霆,将刘耗子直接沉了河吗?就是因为他偷吃了这帮人宵夜的烧鸡,然后扯犊子说是摔了跤落到阴沟里面去了。”

    “嘿,这帮人心狠手辣。会给你狡辩的机会?其实在沉河之前刘耗子就已经没什么气儿了,因为他满口都是在混赖,所以里面有个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就一刀剖了他的肚子,从肚皮里面把刘耗子吃的烧鸡肉给掏了出来,说是让他死个明明白白,心服口服,你想要试试这滋味的话,不妨就多闻几下。”

    “啥??啥??四哥你不要吓唬我?”

    “我吓唬你这个王八蛋做什么,别他妈废话。好好的做事就屁事儿都没有!”

    “......”

    这两个人在前面走着,看似十分松懈的模样,但一直到他们消失,林封谨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看起来反而在黑暗当中藏匿得更深了,大概又隔了五六个呼吸之后,从黑暗里面忽然又冒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的打扮虽然是虽然是普通人,但其实走路的时候竟是相当有讲究的,居然是每踏出一步看起来有些随意散漫,其实人的整条脊椎骨都在作着有规律的起伏弹动。只要一旦遇到了什么事情,便会在骤然之间炸起,爆发出来惊人的力量。

    同时,他每一步踏出也是有讲究的。前脚掌先着地,然后进行了一定的缓冲,整个脚掌再徐徐的落地。

    同时,这人的眼睛所注视停留的地方也都是有相当程度的讲究,全部都是那种易于隐匿藏人的地方,其目光更是凌厉无比。似乎能洞穿一切,精光四射,面容上有一条蜈蚣也似扭曲的疤痕,更是显得十分的阴骘冷酷。

    看到了这个人,就仿佛是看到了一把寒光闪闪,既没有刀柄也没有刀鞘的刺刀,刺刀上面还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可以说是格外的危险。

    很显然,之前走过去送饭的那两个人就是诱饵,倘若是有人想要心怀不轨,偷偷的入侵进来,那么必然就会选择他们两人来动手脚,而此时出现的这人,则是将他们当成了鱼饵,一旦有敌人出现对这两名送饭的人下手,那么根本就逃不过此人的眼线。

    若不是林封谨的嗅觉和听力都是异于常人,几乎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否则的话,先前就对送饭的那两人出手了,那么就正好中了对方的钓鱼之计。

    看到了这个新出现的人,林封谨心中陡然一寒,因为他之前也是见过有着同样气质的人,感觉到了十分熟悉的味道,这样的人,世界上应该很少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倘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的话,那么恐怕有一个很可怕的真相就要被掀翻了开来!!

    一念及此,林封谨身形微动,已经是从暗影当中悄然滑了出来,徐徐走向了这个刺刀一般的男子,林封谨虽然是用走的方式,但他明明与这人的距离足足有两三丈远,却仅仅迈出了两步,便已经是来到了这男子的身后。

    这男子面上的刀疤陡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根本不回身,一肘就击向了背后,同时上身猛然前倾做出了一个仿佛是深鞠躬的动作,右脚直接后踢,脚后跟撩阴!这一系列的动作可以说是一气呵成,看得出来这男子在这方面所经历的事情都早就是千锤百炼了。

    只是在这时候,在他身后的人却仿佛是早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这男子的左肘横扫居然落了个空,而他本来是十分阴毒的右脚后撩则是被人一把抄住,顺着他反踢的方向猛力一扯,整个人立即就仿佛是腾云驾雾似的,失去了重心朝着前方猛摔了下去。

    这样一来的话,他的右手准备放出来的烟火信号居然根本就放不出来,这玩意儿总不能对着地面喷吧?此时这刀疤男子心神闪动当中,已经是狠辣无比的伸出了舌头打算用力的咬下去,他此时的命魂已经是用秘术被锁了一盏命灯起来,只要他的生命垂危衰弱,命灯就自然会变得暗淡衰竭,于是就被变相的示警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将军死

    ();    可是,在这个时候,偷袭他的那人竟又仿佛是未卜先知似的,抄住了他右脚的那只手上居然还传来了一股大力,这刀疤男子立即就被凌空扯成了“一”字,紧接着对方屈膝狠狠一顶,就撞在了他的胸腹上,这一撞可以说是极重,简直就仿佛是整个五脏六腑都要彻底反转过去似的,刀疤男子绕是训练有素,几乎也是没有彻底晕厥过去,哇的一声就情不自禁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那咬舌的举动自然是化为了泡影。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下颌被狠狠的一捏,然后听到了喀拉的一声,下颌骨便是已经被卸掉,在这个时候他竟是还要反抗,然而对方似乎对他的所有伎俩都是熟悉无比,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用处,这刀疤男子面对这样的敌人,完全就仿佛是整个人都掉落入了一张恐怖柔韧的大网,令人根本就无法逃脱,随便怎么挣扎也是毫无用处!紧接着他就面临着一连串狂风暴雨也似的打击,咔嚓咔嚓的两声传来,双手也是被齐肩彻底的折断。

    最后,这名刀疤男更是发觉对方击倒了自己以后,双手居然是直接摸了过来,简直就仿佛是筛网一样将身上过了一遍,无论是藏在了头发当中的暗器,还是鞋子里面的毒药,都是被无一例外的找了出来。

    这名显得对天底下任何事情,甚至自己性命都是冷漠无比,毫不在乎的刀疤男子,终于眼中生出来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啊啊啊的在喉咙里面的叫了出来,当然,下巴被直接卸掉以后,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说了什么,不过他也只是叫了两声,就被一把泥土无情的塞到了嘴巴里面,彻底的发不出来声音了。

    这时候。林封谨才将这名刀疤男子拖到了旁边的暗处,在黑暗当中很干脆的一把就将他的肩头上的衣服撕开,然后顺着锁骨窝摸了下去,立即就触碰到了一个可以说是十分明显凸起状硬物。一碰到了这东西,林封谨立即就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并没有错,

    可是他真希望这一次自己错!!!

    因为,这刀疤男子的身份十分特殊,他的真实身份.......赫然乃是毒牙都的人!

    林封谨摸到了锁骨窝里面的那一块硬物。就是合格的毒牙都才能拥有的“邪骨”,这玩意儿却是吕羽从神器吞蛇当中获得的秘术,乃是用千年蛇妖的骨骼炼制出来的,只有被通过了重重考验的吞蛇卫当中的精锐,才能够获得这“邪骨”的赏赐。

    这一根邪骨刺入体内以后,便与人体密切的吻合生长在了一起,毒牙都为什么悍不畏死,生命力格外强横,便是因为这一根邪骨在感觉到了宿主危险的时候,能刺激宿主的身体。使其不知道疲倦疼痛,发挥出超卓的力量。

    林封谨之前与法家向聚一起潜入西戎的时候,手下便是与吕羽派遣过去的毒牙都,与之朝夕相处,更是亲眼目睹了毒牙都多次的战斗,因此对毒牙都身上的那种特殊气质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了。

    因此他一见到这刀疤男子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便觉得此人很是有些眼熟,等到一交手之后,发觉他用出来的全部都是毒牙都的那一套招数,诡秘。凌厉,同时更是充满了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疯狂。

    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么这刀疤男子的这一系列反击肯定会得手。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当他的对手变成了熟知毒牙都打法的林封谨以后,这就可以说是棋差一着,缚手缚脚,完全就被克制住了。

    当然,此时这名刀疤男子心中的惊骇和痛苦。是难以想象的,然而林封谨此时的心中,更是掀起来了滔天巨浪......

    “这里竟然是由毒牙都的人守卫着?”

    “这里还是六趾组织的地下秘密作坊?”

    “难道这里是吕羽搞出来的?他就是六趾组织的幕后人?那我他娘的跑到这里来,岂不能将吕羽的秘密给揭破了,下一步就要面临杀人灭口?”

    “........”

    想到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以后,林封谨的浑身上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正是因为恐惧!

    事实上,林封谨并不怕吕羽对自己下手,而是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其他的东西,因为在这北齐,在这邺都城当中,还有许多林封谨在乎的人啊!若是吕羽悍然举起了屠刀,那么林封谨连自己的老头子林员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护得周全,何况是其余的人?

    吕羽毕竟是一国之君,此时在与中唐血战并且全歼了对方以后,更隐然是有最大的几率问鼎中原,一统五国的人物,这么一个人倘若是下令了决心要杀自己,并且出让足够的利益,那么东林书院最后也是很可能选择妥协啊。

    因此,林封谨恐惧的是失去自己身边的至亲,他从这些人身上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情,父爱,母爱,情爱的甜蜜和温馨,一旦要面对彻底失去这一切的可能,林封谨也是会立即失掉自己的平常心。

    “不,不!!不对!”林封谨猛然一咬舌头,强令自己混乱的思绪平息了下来。

    “不可能是吕羽!!我之前曾经怀疑过六趾组织的幕后人是他,但是诸多事实都证明吕羽和这个组织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倘若说吕羽之前还要顾忌上面的国君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是一言九鼎,根本就没道理还要让这个组织在暗处存在啊。”

    “一国之君,那做事情就应该是阳刚磊落,行堂堂正正的事情,六趾组织的行事风格,甚至与朝廷的秘密力量都完全扯不上关系,是的,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吕羽搞出来的产业......那,那么!毒牙都的人居然出现在了这属于六趾组织的地方,倘若只有这刀疤男子一个还好,倘若三五成群出现的话,岂不是说,这六趾组织.......实际上都已经渗透到了吕羽的身边?吕羽最亲信的身边人,实际上早就心怀鬼胎。是用来监视他的?”

    当最后一个念头浮现在了林封谨的脑海里面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冷,这样的强大的布局,绝对不是从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再联想一下吕羽的人生经历,从一个在社会当中苦苦挣扎的最底层的私生子,迅速的崛起成为了一国之君,仅仅用了十来年的时间,这样恐怖的崛起速度。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啊!

    之前林封谨往深处想,只觉得吕羽的崛起是“天命”,因此幸运值爆棚,处处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甚至就连吞蛇这样的神器,也是出门可以捡到,诸多的豪杰见面就是纳头便拜,现在看起来,这所谓的“天命”完全就是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其中的疑点颇多,相反,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一个庞大无比的组织在背后制造,推动着这一切!

    因此,尽管发生在吕羽身上的“幸运”貌似很突兀,但是,当一个人从小到大经常遇到这种“幸运”事情的时候,不要说是本人,就是外人也觉得理所当然,不会往多余的地方想了。 这是何等高明的思维盲区策略啊!

    一念及此,林封谨的手心当中都是觉得粘粘的,仔细一攥,真的可以说全部都是冷汗。此时他发觉自己前来查探的内容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验证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毒牙都的人存在,因为一个毒牙都成员出现在这里,还或许,可能。也许,大概会是巧合,但是同时两个毒牙都的成员出现在这里,因为毒牙都成员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说几乎是没可能出现什么例外的了!

    于是,林封谨很干脆的双手一错,“喀”的一声轻响,便是拗断了抓住的那名毒牙都的颈骨,因为他知道毒牙都的人是根本不可能逼问得出来任何东西的,不要看林封谨对付这毒牙都十分写意轻松,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突袭,占据先手优势,更是对其习惯和弱点都是一清二楚,就像是准备好了工具去捕猎一条眼镜王蛇,当然是毫无危险,但你试试与之狭路相逢看看?

    实际上这个毒牙都的战力是十分强大的,这么说吧,野猪和他单挑,野猪都要受到不轻的伤势,并且毒牙都的优势是团战,配合,两个毒牙都的士兵和野猪战斗,野猪能赢,但是要被重创,三个毒牙都的士兵联手,野猪必死无疑!

    ***

    话说林封谨追踪着那两名送饭的男子而行,虽然视线里面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但是空气里面那一丝袅袅的饭菜香气则是在指引着前方的道路,大概走过了三条回廊之后,林封谨的鼻孔忽然抽动了几下,一下子就攀援到了回廊的顶部隐藏了起来,紧接着就见到了前方有三个人徐徐的走了过来,这三个人都是脚步虚浮,呼吸浑浊,看起来应该不是练家子,其中一个走在前方的人嘴里面则是骂骂咧咧的道:

    “你们两个王八蛋可是听明白了,这个人乃是个怪物,据说有浴血重生的恐怖能耐,所以马上就抬到后面的园子当中,弄一堆柴火将他给烧了,而且一定要快,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否则的话,仔细你们身上的这张皮!”

    而后方两个被骂得唯唯诺诺的人则是连嘴也不敢还,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门板,门板上面用被单蒙着一具人体,有大量的鲜血从里面涌出来,被单都被淋得透湿。

    林封谨心道难怪得这三个人没什么实力,高手怎么会来做这种抬尸的下贱勾当?

    不过,当林封谨落到了这尸首的双脚上的时候,瞳孔陡然收缩:

    “这......这双鞋?!还有浴血重生的恐怖能耐........难道是他?可是这家伙在人多的地方,简直就仿佛是九条命的怪猫,生存力爆表的存在,就连自己此时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杀得了他,这样一个变态,怎么会死在了这里呢?”

    林封谨于是再不迟疑,一下子就从上方悄然飘落了下来,这三个倒霉蛋根本连声音也是发不出来,就被林封谨击晕后摔在了一旁去,林封谨一把拉开了覆盖尸体的被单,脸色顿时铁青!

    果然,林封谨的猜测并没有错,被单下面的真的是个熟人,既与林封谨做过敌人,也与林封谨做过友军,他就是生存力十分强悍的血将军!对武亲王钱震忠心耿耿的手下。

    此时的血将军已经是死透了,因为他遭受到的致命伤绝对是十分惨烈的,胸口一个恐怖的大洞,从前心能看到后背,显然是被人一招,连心脏都掏了出来,肋骨都是诡异无比的外翻着,这样的重创,生命力再顽强也是没办法活下去,此时林封谨连鼻息都不探,因为尸体都僵硬了。

    原来血将军天生就是一双大脚,所穿的鞋子尺码特别大,林封谨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脚更大的人,本来大脚也不能算什么显著的特征,但是,刚刚的那人却是说到了“浴血重生”这四个字,却是一下子就将林封谨的思绪联系到了血将军身上去,二者之间再相互一综合,便是很自然的猜测到了血将军的身上去了。

    此时那名带头领路的人却是嘴巴里面发出来了微微的**声,然后便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醒来的样子,林封谨在这时候肩头微微晃动,已经是将水娥召唤了出来,水娥自从吸收了元昊死后遗留下来的元魂珠以后,便已经隐隐约约能凝聚出真身了,可虚可实,飘渺灵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总是觉得她的身上有着森森的鬼气,仿佛天生就不属于人间。

    有了水娥的帮忙,林封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三人外加血将军的尸体拖到了旁边的僻静房间里面去,这里头本来是有人熟睡的,都是在睡梦当中就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此时林封谨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只怕是异常可怕的敌人,所以下手也是只能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毫不容情。(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诱杀

    ();    人杀光了以后,水娥也是施术,彻底的将这房间上下左右都冻了起来,这样的话,声音便是极难传出去,此时林封谨才在这三个人的胸口轮流点了一下,注入了一股妖命之力进去,让他们迅速的醒转了过来。

    林封谨面对这三个人,很干脆的道: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很显然,如此简单的问题,根本就是无需考虑的,三个人都纷纷的点头,林封谨便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我问,你们答。谁最先回答的,就能保住小命,但要是为了追求速度胡说八道的,其余的人也可以指出来,听明白了吗?还有,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要是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的,那么大可以来试试看我的手段!”

    这三个人只看他们做的事情,身份地位就不高,大概只有那个不肯抬尸,走在了前面的管事略微有一点地位,林封谨觉得自己的手段拿出来,也是不怕他们不吐实话,林封谨便道:

    “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你先说,顺便报一下自己的名字。”

    说完便是指了一指那名貌似管事的,这管事也没料到林封谨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急忙点头哈腰的道:

    “回公子的话,小人叫做张平,就是邺都的人。”

    林封谨点了点头,指向了旁边的那名伙计道:

    “你呢?”

    这名伙计立即便道:

    “小人叫做祝常,大伙儿都叫顺口了,便管我叫猪大肠的,也是邺都的人,家就在旁边的甜水巷.......啊!”

    原来就在这一瞬间,旁边的那一名一直都默不作声的伙计竟是骤然爆起发难,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插向了这祝常的双眼,若是插实了的话,双手手指必然刺入脑中,当场毙命。非但如此,这伙计同时更是一脚踹向了旁边的那个张平。

    他距离张平足足也隔了两三米远,这一脚本来是踹不到对方的,可是他这一踹用的力道却是非常怪异的。完全是直接将自己的鞋子朝着张平踢了出去,那鞋子在空中“啪啦”一声裂开,然后就见到银光缭绕,十几根银针朝着四面八方激射了出来。

    说实话,林封谨也没料到这人居然会在此时发难。好在这时候他的妖命之力在瞬间就发挥出来了十分恐怖的效果,一脚就将自己面前的祝常给踹飞了出去,一来是让他逃脱了双指插眼的厄运,二来则是避免这祝常同样也是个死硬敌人,配合起来暗算自己。

    那伙计见到自己的双指插空,居然立即便是变招,屈指若钩对准了林封谨的喉咙撕了过来,这样的灵动心思,真的是少有人能及!只是双方的实力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林封谨伸臂一格。便是听的“啪”的一声脆响,这伙计的整条左手手臂立即诡异的弯折了过去,一看便是彻底断掉废掉!

    并且林封谨知道此人善于隐忍,出手狠毒,因此使上了阴劲,对方的手臂与自己相碰触的那一节,便是直接粉碎性骨折,所受到的痛楚可以说是普通骨折的数十倍之烈,然而这伙计居然痛叫一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要反击。右手屈成了鹰爪状态,就捏向了林封谨的喉结,看起来居然是要想将林封谨的喉核捏碎。

    只是双方的实力终究还是相差过大!林封谨怎么可能让他得手??一低头,便是在他的鹰爪未发力之前撞了过去。额骨本来就是极坚硬的,撞过去以后这伙计的指头也是被“啪啪”的轻响声撞断。

    只是这伙计双手俱废,感受到的痛苦可以说是锥心刺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起脚踹向林封谨的下阴,林封谨面不改色,则是后发先至的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其胯下,这伙计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用头撞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浑身上下都在痉挛抽搐着。

    这时候他居然还不忘看向旁边的那管事张平,只是张平却是安然无恙,这伙计鞋子里面激射出来的银针张平确实是闪避不开的,但是张平也根本不需要闪避,因为林封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还有水娥默默的在守护着旁边,信手一挥,便是一道冰壁就将所有的攻击都挡了下来。

    此人的这种情况,林封谨并不陌生,应该就是六趾组织在底层埋下去的落子,扎进去的钉子,一来是可以在必要时候上位,彻底的掌控这附庸组织,另外一方面也是安插眼线,避免被下面的附庸组织架空,导致自身出现一些决策上的失误。

    而这名暗线为什么一听到了林封谨问“你们是哪里的人”就要骤起发难呢?因为此人对外宣称自己就是从东夏那边过来投亲的,其实是说的假话,根本就经不起盘问,而林封谨显然十分精明,多问几次之后自己很可能就会露出马脚,所以还不如干脆趁着对方对自己没有刻意提防的时候发难,这样的话,还能多几分得手的把握。

    说实话,这名暗线的表现,真的是无可挑剔了,不过这人之前的行为既然没有得手,那么此时他就无疑则是帮了林封谨的一个大忙了。接下来林封谨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就直接用这名暗线之前射出来的银针刺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只是过了短短的两三个呼吸,这名暗线便是完全浑身上下肿胀了起来,喉咙里面发出“荷荷”的声音,眼珠子鼓胀得几乎要爆炸掉,肌肤更是诡异发黑,显然再过片刻就要毙命。

    见到了这样的惨状,又想到了先前的那银针若是射中了的话,那么此时躺在地上受苦等死的就是自己了,那祝常和张平两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恐惧,当下便是连林封谨都不催促,便是将他们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似的,统统都说了出来。

    原来先前突袭他们的那伙计叫做龚三儿,平时默不作声的,看起来也不怎么与人交往,因此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同时。李平与祝常两人乃是外围成员,所知道的也是有限,只知道在血将军的尸体被抬出来之前,已经是先抬了一个老头子出去了。这老头子也是死得凄惨无比,满嘴的牙齿都被扒掉了,脚筋被挑,眼睛被挖。

    听他们描述的情况,林封谨发觉死掉的这个老头。搞不好就是武亲王身边的寒江钓叟,不过,这两个人几乎是可以肯定,里面还有囚犯存在的。

    这一点与林封谨所判断的相吻合,他之前就推断出来了:毒牙都的人在这里现身也是明明白白的在昭示一件事,那就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人的身份也绝对是十分重要!就像是现实当中看到了一横排黑西装墨镜的猛男整整齐齐的站在酒店前面,自然就知道这里有牛人出没--------否则的话,这六趾组织也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调动了毒牙都来到了这里,确保万无一失!

    这两个被抓到的倒霉蛋既然十分配合。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林封谨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便一人丢了两百两面额的银票给他们做跑路费,答应两人若是肯帮忙去叫开门的话,再额外添五百两,有了这一笔对他们来说的巨款,基本上就算是拖家带口的跑路也是能维持好几十年衣食无忧了。

    这两人听了林封谨的说话以后,张平却是有些胆小,并且家里面还有妻小,便是惶恐的缩了。林封谨也不难为他,直接叫他走人就好。

    不过祝常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角色,也是有几分见识,赌档的刘黑虎刘大爷在他眼里面已经是奢遮得不得了的牛B人物了。让马二小去顶罪也是只丢了三十两银子出来,并且这三十两银子里面,还有七两三厘是马二小欠的赌资。

    而马二小上堂了以后,连那一顿杀威棒也没撑住,屁股被打成了一个糖心蛋,衙门里面叫人抬回来以后。两天不到就咽了气,刘黑虎人不到,又赶了二十两香蜡钱,要知道,人死若灯灭,刘黑虎不给这钱也没人说什么,而他偏偏还给了,这已经是仁义得不得了的了。

    这样算下来的话,大家都是贱命一条,眼前的这位爷直接就丢了五百两银子出来,而马二小呢?连命都丢了也只换了四十二两银子回来,哪怕是卖命,这样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是随时都有的,所以说祝常将牙一咬,心道老子下半辈子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看这一搏了,因此很干脆的就愿意做这件事。

    ****

    今日看守牢房重地的乃是毒牙都当中的刑大,刑二两兄弟,这两人不是亲生兄弟,不过并肩作战了十来年,双方你救我,我救你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很自然的不是兄弟也是变成兄弟了。

    他们此时也是被一纸调令给弄到了这里来,大概是用来看守一名重犯之类的,之前这两兄弟也不是没有做过相同的事情,不过这一次他们也是感觉到了这一次上面对此事还是相当重视,给予的支持力度可以说还是相当大的。

    就刑大刑二知道的,毒牙都中人都来了足足六个,有着这六个人在此坐镇,还有随时可以调度的百余名精锐,在刑狱当中坐镇的还有一位神秘无比的大人,其实力也是空前惊人,这样的组合用来看守几名人犯的话,也是过分的奢侈了些吧?

    然而就在这时候,刑大忽然听到了外面有着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他的双眼顿时就眯缝了起来,右手也顿时伸到了腰间,紧握住了自己的刀柄,不过很快的就见到了一张熟脸孔穿过拐角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先前去抬尸的三人当中之一,貌似叫做祝常的这人身上,脸上都有些鲜血,更是语无伦次的惊惶喊叫道:

    “炸尸了,炸尸了!”

    刑大刑二立即就一下子站了起身来,刑大一步就跨到了这人的面前,沉声道:

    ”怎么回事?!”

    祝常惶恐无比的道:

    “我们刚刚抬着尸体走到了回廊那里,忽然那蒙在了被单下面的尸体就弹了起来,将龚三儿一下子就扑倒了,按住了脖子就开始猛吸鲜血!也是我见机逃得快,否则的话,搞不好也是逃脱不了这玩意儿的魔爪啊!”

    刑大立即便道:

    “快些带我去!”

    祝常立即就带着恐惧和哭腔道:

    “这位爷,您老行行好啊!那诈尸的怪物就在前头按住了龚三儿狠吸鲜血呢,小人好不容易才挣回来这条命。就这身板子,还不够他两三口的!他就在前面不远啊,您老人家拐过去就能见到!”

    刑大一脚就将祝常踹开,转头就对刑二沉声道:

    “三级警备。吹哨!”

    刑二立即就掏出来了一支竹制的哨子,依照三长三短的顺序吹了六声,在约定的暗号当中,这便是三级警戒,表示发生了一些异常状况。不过一切的局面应该是在掌握当中,所有的人都要严加戒备。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刑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刑二心中隐隐约约生出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他自己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忍不住要出声提醒,可是这时候刑大已经走开了十余丈,自己说话他未必能听到,所以居然没说出口来。

    大概又在原地枯坐了少许之间,只觉得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郁。当下便是将牙一咬,然后站起来迅速的追了上去。

    刑大深吸了一口气,也是艺高人胆大,便是朝着之前祝常来的回廊处走了过去,果然见到了之前运出的那“尸体”背对着自己这边,门板已经是断掉在了旁边,然后正将那名死掉的倒霉蛋压在了墙上猛啃,这种局面可以说本来极是骇人的,只不过刑大这种在尸山血海里面滚出来的,能够枕着刚刚砍死的敌人尸体大腿睡觉。又怎么会在乎这样的血腥景象,当下便是拔出了刀来,步步逼近!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尸体却是忽然转过了身来。看了刑大一眼,接着转身就逃!看其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是十分僵硬,可是逃跑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刑大心中一急,怎么会让这家伙白白跑掉,一旦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自己可是要受罚的啊,于是立即就前冲追出。

    冷不防这时候刑大却是感觉到脑后风声微动,竟是有人暗算,刑大冷笑了一声,心中却是大定,不怕有人装神弄鬼,就怕对方潜在了暗处一直不现形,只要是对方露出来了狐狸尾巴,那么就一切都是万事大吉啊。

    因此刑大信心满满的一低头,就打算回身反击,这一瞬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三四个以攻代守的方案,特别经过了这方面培训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任何形式的偷袭!

    然而,刑大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一招一式,居然都似是被对方预判到了似的,打法里面陷阱什么的都是被对方识破,整个人仿佛都是跌入到了一张巨大粘稠的蜘蛛网当中,束手缚脚,端的是格外难受。

    两人只是过了三招,刑大不仅仅没能将自己先前的劣势搬回来,更是被压制得格外厉害!套用一句岌岌可危也不为过,不过刑大毕竟乃是毒牙都当中的一份子,在这样的局面下居然还想着反扑,居然之间将腰刀对准了面前这敌人猛抛了过去,借着这个机会双脚猛的发力,腾空而起,双手张开若螃蟹的一对大爪子,对准了敌人一左一右狠狠的钳了过去!

    这一下乃是险中求胜,死里求活的奇招。几乎是用出来了之后,立即就能反扳回来之前不利的局面,哪怕是毒牙都内部之间互相切磋,这一招也是属于被绝对禁止的,只因为这一招乃是破釜沉舟的打法,一旦用了出来之后,便是立即要分胜负,定生死!

    这一下子,果然就真的是分了胜负,定了生死,不过败的是刑大,死的也是他而已,他抛刀的时候,林封谨便已经是先佯作了一个闪身的动作,实际上却是在蓄力跃了起来,等到刑大飞扑而出的时候,林封谨已经比他跳得更高,然后伸脚一点,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貌似轻轻的一点,实际上便已经是将刑大的脑浆都彻底的毁掉,彻底扼杀了刑大的生机。

    看着倒在了地上还在才抽搐着的刑大,甚至连两只眼睛都还没闭上,林封谨脸色冷漠,打了个响指,顿时就见到了旁边的地上钻出来了一根仿佛是触手也似的树根,然后将一颗种子射入到了刑大的面前。

    这一颗种子在地上迅速若甲虫那样的爬行,进入到了刑大的鼻孔当中,正是三瘤妖树大根用来控制尸体的独特玩意儿-------妖种,这妖种一进入到了刑大的鼻孔当中之后,便迅速的的生根发芽,用根系来代替刑大的神经系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故人

    ();    这时候林封谨倾听了一下,眉头一扬道:

    “很好,里面的那名毒牙都成员居然主动离开了守卫的地方赶来了,省了我不少事情呢。”

    等到刑二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刑大趴伏在了地上,痛苦的挪动着身躯,他当下便是冲了上去,一把就搀起来了刑大,同时就将竹哨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要用力吹响示警。

    只是这时候,刑二猛然觉得腹部一凉,一股冰凉的灼热感觉从小腹处直贯入到了心脏处,他双眼圆睁,大大的张开了嘴巴,看着自己搀扶着的刑大冷漠的脸,还有那一双死鱼也似的眼睛......刑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沸腾涌出来血水泡沫已经是拥塞住了喉管,令他艰于呼吸,能发出来的只有咯咯咯的奇特声音,最后只觉得黑暗疯狂涌来,终于彻底的闭上了双眼。

    也就是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刑大和刑二已经是站在了林封谨的面前,刑二肚皮上的伤口还在淌血,甚至肠子都流淌了出来,林封谨指了指,他随意的从地上拽了一把草,塞到了伤口里面就好了。

    林封谨从地上拾起来了从刑二嘴巴上面跌落下来的哨子,然后道:

    “解除警讯怎么吹?”

    刑二的嘴巴张合了两下,发出来的是干硬的模糊声,只能隐隐约约的辨识道:

    “要,要等等,这个刑大的脑子都被你破坏掉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留下来,而这个刑二虽然脑子还是完好的,但还得等等才行。”

    很显然,说话的便是三瘤妖树大根了,林封谨安静的站在了旁边,然后隔了十几秒,就听到了刑二结结巴巴的道:

    “一口气吹出来,便是表示解除警讯,对了。这哨子上面有机关,不能横着捏,要竖着这样捏。”

    这时候,刑二体内的妖种显然已经适应了这一具身体。因此说话的声音也迅速的开始与刑二本人同步了,只是说得还并不流畅。

    很快的,林封谨便是对准了这哨子吹出来了一口气,他只觉得捏在手里的哨子十分薄脆,在用力吹的时候都是在剧烈震荡。似乎下一秒就会片片碎裂掉,难怪得不能横着捏,同时,虽然这哨子的震荡十分剧烈,但实际上却没有发出声音,准确的说,发出来的声音超过了人耳的波段,想必周围几百米内有着相关的共振接收器,自然就能收到信号。

    连一个示警的哨子都如此的下功夫,从这样的细节当中就能看出六趾组织实际上是如何的积累深厚了。

    发出来了解触警讯的信号之后。林封谨便是示意刑大和刑二走在了前面开路,根据进去抬尸的祝常的诉说,从这里到牢房当中,一共有足足三道关卡,刑大和刑二只是第一关而已,林封谨也没指望能一直都能蒙混过去,只是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第二关,然后强突第三关。

    林封谨知道,六趾组织内部实在是相当的周密,甚至很可能是在知道某些核心机密的成员脑子里面下了禁制。无论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吐露机密,那么这禁制就一定会发作,然后夺命!这种禁制大巫凶就听说过,但他也是不会。所以说林封谨也没指望能从俘虏口中得到这些消息,那么此时这被关押在了黑狱当中的犯人,很可能就能提供一些至关重要的消息出来。

    此时通过刑大刑二镇守的第一关当然是无惊无险,不过,接下来就要进入他们身后的房子里面,然后揭开地面上的护板。一梯一梯的走下去,而当有人揭开这护板的时候,不管是谁揭开这护板的,下方第二关的镇守者都会收到相关的警讯。

    好在镇守第二关的也是毒牙都,同样认识第一关的刑大和刑二,在揭开了护板下去之前,刑二便已经是出声喝道:

    “平兄弟,是我,刚刚那死鬼炸尸,被我大哥一刀将脑袋剁了下来,不过我大哥挨了一爪子,血毒入了骨,要借你的寒玉罐拔毒。”

    第二关镇守的足足有四名毒牙都中人,见到是熟人后,并且说的话每一句都合情合理,心下也是懈了许多,这也难怪得他们。说白了,毒牙都中人就仿佛是现在的中南海保镖,让这些人呆在这鬼地方做一个看守,不要说别人,就连他们自己心里面也是腻歪得很,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稍后就听到了蹬蹬蹬下楼的声音,然后刑家兄弟就走了下来,刑二走在了前面应该是也受了伤,面色惨白,用手捂住了肚子,而刑大则是走在后面,看起来则是伤了腿,被一个人搀扶着,那人的衣着打扮则颇为熟悉,看起来正是先前抬尸出去的那个打杂的。

    这名平兄弟叫做平武,与刑家兄弟颇有交情,见到了刑二之后,便很自然是先打开了门,去旁边的包裹里面拿自己的那只寒玉罐借给人。

    其余的三名毒牙都也都放松了下来,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不过,这平武的心思却是颇为细密,他转过身以后,鼻子里面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那具尸体虽然生前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已经是死透了,胸口上的那一击连心脏都彻底洞穿,化为乌有,就算是炸了尸,也不至于将刑家两兄弟伤得这么重!更关键的是,那名打杂的伙计有些不对劲,他本来是没有戴毡帽的,为什么此时要戴上一顶遮脸的这玩意儿。

    一念及此,平武顿时就断喝了一声道:

    “不好!”

    他喊出口的同时,已经是一脚踹在了自己坐着的凳子上,这凳子立即就旋转着平滑了出去,将旁边的一只木箱子撞歪,紧接着周围的墙壁上还有地下就传来了一连串“咣当咣当”的机括运转的声音。

    尽管平武已经可以说是醒悟得相当及时了,然而林封谨是何等人?他所求的,那就只是一线的机会而已,哪怕这一丝机会仿佛电光石火,稍纵即逝,但只要是闪现了出来,林封谨就一定能抓住!

    虽然这名毒牙都中人已经发觉了蹊跷。可是只要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示警,将门一打开,那么实际上林封谨的目的就达到了!

    林封谨的身影在空气当中迅速的变淡,消失。紧接着他便是出现在了十余丈外的通道尽头,这时候林封谨背后才传来了轰隆轰隆的振荡声音,然后便是见到了从通道的上面,有足足三道沉重无比的铁闸门以惊人的高速砸了下来,每一道铁闸门的厚度都超过了半米。可见其重量之惊人!

    在铁闸门重重的砸落下来之后,便能发觉其下方的地板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凹陷,恰好能容纳下来铁闸门的本体,二者竟是严丝合缝,甚至还有锁扣搭上的声音。

    当这三道铁闸门砸到了地上的时候,整个大地都是颤抖了一下,甚至五六米外的桌子上放置的一个水杯都是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落到地面上砸得粉碎,可见其冲击力之大!

    这第二关最棘手的就是这一条通道,里面可以说是机关重重。而林封谨此行的成败关键也就在此了。

    这条通道当中,什么毒水毒烟之类的都是等闲,最讨厌的就是这三道沉重无比的铁闸门,这三道铁闸门落下来了以后,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任何的简便方法开启,只有调集十几个人来将其抬起来,这种看似最笨的法子,却是唯一可以破解的法子。

    对于林封谨来说,这种最简单原始的机关,一旦激活。那么反而是毫无办法来破解,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一旦在这里受阻。林封谨此行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失败了------因为下一层当中的机关布置,便已经有大半都不是为了对付闯入者,而是关押在里面的人,一旦第三层的看守发觉了事情不对劲,很可能就直接对囚犯杀人灭口了。

    所以,此时林封谨直接发动了自己的准神器青梅嗅上的缩地成寸能力。抓住了这个机会就直接闪现到了通道的尽头,紧接着孑孓身法一发动,便是对准了第三进里面弹射了进去。

    从一开始,林封谨就没想过要怎么搞定第二层守卫的方法,因为无论他怎么施展浑身上下的解数,要杀掉第二层的四个毒牙都的看守也是需要十来个呼吸,而有了这十来个呼吸的缓冲,里面被囚禁的人估计早就被灭口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无视掉这四名毒牙都的看守,利用自己的身法优势将其抛在了身后,直突第三层,这样的话,才有五六成的把握能成功救人。而此时毒牙都的人忙中出错,居然是将那铁闸门放了下来,然而却没能阻止林封谨突入其中,此时这铁闸门便反过来成为了林封谨绝妙的屏障啊!

    林封谨掠入第三层的时候,发觉这里面赫然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了,大厅估计少说也有两个篮球场大小,被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区,东区是刑具区,里面还燃烧着熊熊的炉火,炉火上面烧的当然不是什么开水和汤,而是通红的烙铁,南区便是一长排铁笼,不过只有两个铁笼子里面有人,看起来都是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不成人形。

    西区则是看守这里的狱卒的休息区,看起来可以说是十分的简陋,一几,一床,一桌而已!并且看起来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什么东西都是摆放得整齐有序,井井有条,有几条扫帚靠在了墙壁上面,看起来里面的卫生都是由这个人打扫的。

    南区则显然是狱卒的工作区了,在这里他则是要负责拷问,监视囚犯的行动,不要看这种事情似乎是相当的简单,但实际上拷问本来就是一门学问,既要给对方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巨大痛苦,又使其不会遭受到致命无比的伤害。

    林封谨一掠进来了之后,便见到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熟识的身影在背对着自己寻找什么东西,而当他转过来了以后,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道:

    “是你?”

    显然,这人能够被派遣来此地镇守最后一道看守防线,身份和地位在六趾神秘组织当中肯定不低,其实力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否则的话,怎么使唤得动眼高于顶的毒牙都?

    林封谨看着眼前这一张熟悉的面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道:

    “我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但碰到你以后仔细又一想,觉得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这人看着林封谨,也是微微的叹息道:

    “我也是早就觉得与你之间应该是必有一战的,不过上一次合作之后,觉得或许这感觉是错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你为什么要来呢?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该来啊。”

    旁边炉子里面的跳跃火焰发出了萌动的火光,将对方的脸照亮了,这人赫然便是法家安置在了北齐朝廷当中的中坚份子,向聚!

    当年两人联袂前往西戎,率领毒牙都深入到了大卫朝的皇陵当中,也算是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了,也算是有了不小的交情,不过后来法家的强势入侵令得东林书院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说东林党人强势反扑,将法家的势力彻底的遏制打压了下去,林封谨乃是不折不扣的东林党人,也就不便与向聚继续来往。

    只是时光荏苒,造化弄人,没想到上次一别,双方还是真心实意的互道珍重,今日一见,看起来却是要实实在在的分个你死我活了。

    林封谨却没有再说什么了,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是迟了,只是伸手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向聚弯腰,从旁边拿出来了一小坛子酒,拍去封泥,一仰头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最后居然没有拔剑,而是从旁边的地上拾起来了一条歪倒的扫帚,信手一抖,便见到扫帚啪啦的一声炸裂,从中居然露出来了一柄造型奇特的朱枪!(未完待续。)

今天找到了几张地球版的娲蛇神哦!!

();并且还有两张,第一张是艺术版的,你看到就能想到床,第二张是现实版的,咳咳,我看到了以后,作为一个资格的吃货,想到的是......哈哈,想知道的话,去我的微信公众号上去看吧,搜索微信公众号卷土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碾压

    ();    这柄朱枪大概只有普通长枪的一半长度,通体呈现出朱红色,枪头呈现出莲花形状,一点枪尖从莲花的花蕊当中吐了出来,看起来除了可以使用刺,戳的枪法之外,膨大若莲花的枪头还能当成金瓜锤来砸,撞!

    紧接着向聚又拿出来了一柄扫帚,又是一抖,里面依然是一把相同规格的莲花朱枪。他左右手分持了一柄朱枪,看似不伦不类,其实已经是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他的身上传递了过来。

    林封谨知道,这一次向聚也是拿出来了自己压箱底的招数,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然后淡淡的道:

    “难得向兄翻出了底牌,全力以赴,可惜我还另外有事情要做,只能让属下陪你玩玩了。”

    听到了林封谨的这句话,向聚双眉一挑,已经是怒喝了一声,一枪扎了过来,这一枪扎出来之势,可以说是有风云雷动的感觉,仿佛只是一闪,那一点枪尖已经是到了对方的面前!

    只是林封谨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急退,在他的身边,一团若云雾飘渺也似的影子已经成型,正是水娥现身,她将手一指,地上便是冒出来了一面冰墙挡在前方,这朱枪一刺到了冰壁上,立即就听到了“铮”的一声,以被冰枪所刺到的那个点为中心,冰墙上立即出现了大量的裂纹,只需要再补上一下,便是片片碎裂。

    然而耽搁了这短短时间之后,水娥已经是双手结出来了一个法印,紧接着白雾弥漫,旁边的炉火火焰陡然摇曳,一下子就暗淡了好几分,紧接着室内寒风大作,一头仿佛是用四四方方的冰块堆砌出来的寒冰傀儡便是就此现身。

    这一头寒冰傀儡一出现,立即就张口对准了向聚喷出来了一口寒气,这口寒气立即在这狭小斗室内刮起来了惊人的暴风雪,里面还夹杂着大量鸡蛋大小的冰雹。令人眼睛都睁不开。

    向聚在这时候想要抢攻,冷不防额头上被一块冰雹砸中,立即就是血流满面,头痛欲裂。只能挥舞双枪转成了守势,徐徐退后,然后一脚揣翻了旁边的桌子缩到了后面去。紧接着就听到桌子上发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哒哒”声,密若骤雨。

    而这时候,林封谨已经是走到了关押着囚犯的两个铁笼前面去。一伸手便是拉动了上面的开关,顿时就见到了两个铁笼当中的笼门同时就“哐当”的一声打开了。

    这时候,那铁笼的笼门却是刻意打造得很下,林封谨若是要上前救人的话,那么势必就要弯腰,钻入笼子里面去,然后将人拉出来,于是他便是踏前一步,弯腰拉人。

    然而在这时候,铁笼当中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囚犯”竟是骤然暴起。一扬手之间,便是多了一柄极其锋利尖锐的短刀,对准了林封谨当面就捅,同时还一张口,吐出来了一点寒星直射林封谨的面颊。

    同时,旁边的那个铁笼里面的“囚犯”则是猛然翻滚,半跪在地将手一扬,便是一蓬银针撒了出来,这蓬银针上面闪耀着花花绿绿的诡异光芒,一看就令人觉得十分心悸。显然一旦被刺中的话,决计就讨不了什么好下场。

    这两人布置下来的联手杀局,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同时他们也不知道依靠这一招杀掉了多少强人。此时这两人也是有自信:那便是一定能够将对方杀掉,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林封谨居然在弯下腰之后的那一瞬间,貌似是伸出手来拉人,其实呢?脚下已经是陡然发力朝着后方疾退了开去,看起来似乎是那“囚犯”发难之后,林封谨才开始后跃退却的。实际上只有当事人双方才清楚,林封谨在这件事上完全是抢占了一丝先机,他退却在前,而这两名隐藏的刺客发难在后。

    有道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林封谨急退出两丈余之后,已经是将隔笼刺客的那暗器突袭彻底避开,紧接着他将头一偏,面前的这名刺客从嘴巴里面吐出来的鱼嘴镖便是射空了,“夺”的一声射到了林封谨后方的木头柜子上,声音可以说是格外的沉闷。

    不过这时候,那名刺客依然是手持短刀,如影随形的对准了林封谨的胸口直插而至,这样的一柄薄而锋锐的短刀,根本就不能用来格挡招架,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捅人的。

    只要动作足够迅速,一捅一抽之后,甚至在表皮上产生的伤口几乎是不可辨认的,完全就像是一道红线,而实际上体内的器官和血管已经是遭受到了重创,鲜血激喷而出,只能在体内淤积。

    这名刺客锲而不舍精神值得赞赏,只是林封谨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来说,却是只能让这名刺客住手,他是不愿意被这么一把专门用来捅人的刀子刺上一下的。

    因此,接下来林封谨就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甚至在空气当中搅出了沉闷无比的“呼隆”一声,砸向了这刺客的脑袋,这刺客在此时居然还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不闪不逼,加速狠狠捅向了林封谨的胸口,他算得很清楚,就算是林封谨打到了自己,林封谨也是要吃上这一刀!

    一拳换一刀,这似乎是小孩子都能知道谁占便宜的好事。

    只是,林封谨轰出来的这一拳打到了中途,居然还能再次加速了少许!这一招却是林封谨与火王一战当中学来的,对方的这种变速攻击,对于掌握战斗当中的节奏,打乱对方的战斗习惯很有帮助。令初次遭遇到了这种攻击的敌人产生相当不适应的感觉。

    林封谨这一变速,看起来十分微妙,实际上就会使得战斗结果发生根本的变化,那就是他的拳头将会提前一步轰中对方的脑袋。

    这刺客显然也是在尸山血海当中滚出来的,战斗经验丰富无比,也是感觉到了这样的战场变化,不过他本来就有打算要硬吃下林封谨一拳的,因此觉得自己先吃一拳再刺中敌人和先刺中林封谨再吃一拳的区别其实并不算大。

    所以,他此时依然将牙一咬,继续猛刺了过去......

    然后,林封谨的拳头。就狠狠的轰中了他的脑袋,当然,与此同时,这刺客的那一柄锐利轻薄的短刀。也是刺破了林封谨的外衣,抵到了胸口的肌肤上,只要稍微一发力,就能直插进去。

    只是在这时候,这刺客已经无法发力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是被林封谨一拳轰爆!没错,确实是直接轰得像是一个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的西瓜,啪啦的一声爆炸了开来,非但如此,这拳头上蕴藏的庞大力量更是将刺客整个人都狠狠的击飞了出去,打着旋儿撞到了后方的钢铁囚笼,然后发出来了哐当一声巨响,整个笼子都是直接被撞歪,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挪出了好几尺!

    一拳之威,一至于斯!!

    为什么会造成如此惊人的后果?这当然是因为林封谨在瞬间启动了神器力牧戒。将自己的力量瞬间增幅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这时候另外一名刺客见到了同伴殒命,呆了一呆,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呼号声,双眼也是立即红了,然后双足蓄劲猛然跃起,然后在空中翻了一个空翻跟斗,顺势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来了一把暗沉沉的小斧,在空中划出来了一道黑沉沉的斧光,对准了林封谨当头斩至!!

    然而面对这一击。林封谨却是微微的摇头,头也不回的道:

    “你身为刺客,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黑暗当中下毒,用刀子抹过敌人的咽喉。现在跳出来直面硬撼,看起来仿佛是很厉害,其实已经是全面违反了你毕生钻研之道的作战风格,倘若你是一名军中的大将,这一斧还能令我退避三舍,只可惜现在.......”

    现在怎样?林封谨并没有说出来。他似乎更热衷于事实来说话,面对对方凶狠无比的当头一击,林封谨双眼却是盯住了正在与寒冰傀儡缠斗当中的向聚,然后猛然挥手,似乎是用手刀斩向了半空当中的那刺客。

    只是在林封谨的右手要与那刺客的斧光即将相触碰的瞬间,从他的身上,忽然就涌现出来了一股庞大疯狂的力量,简直就仿佛是大海潮汐,疯狂汹涌,一个巨浪猛然涌起,狠狠的砸向了对方。

    这名刺客身在半空,完全是无处卸力,整个人在瞬间就仿佛是一片羽毛也似的被砸飞,“蓬”的一声重重的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反弹了回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仰面朝天,嘴巴里面的鲜血几乎是不要钱也似的狂喷了出来,他与林封谨正面硬撼的那只右手已经完全都仿佛是软绵绵的耷拉了下来,所有的骨头都被震碎成了粉末。

    向聚见到了这样的情况,急忙一个翻滚后,狼狈的闪避过冰傀儡的一次攻击,抢到了这刺客的面前,只是他一看这伤势,便知道已经是全然无救,嘴唇张合了几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刺客却是生命力十分顽强,回光返照的微弱道:

    “大,大人,这个人太强了,他的身体当中,有着绝对不应该属于这世界的力.......力量!”

    说完了这句话,这名刺客便是气绝,临死之前双眼都还没有合上,可见其心中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放下。向聚伸出手去,有些颤抖的想要将其双眼合上,却终究还是未能成功,这时候,冰傀儡已经是抛出了一发冰雹弹,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向聚的背后!

    虽然向聚身上立即就腾起来了一股盘旋缭绕的金紫色气息,瞬间就中和了这冰雹弹弥散出来的大部分威力,这金紫色气息就是向聚身为北齐国高官所带来的气运加持,但是水娥此时吸收了元昊的元魂气息以后,施展出来的寒冰法术也是师法于天地,穿透性可以说是十分强悍。

    向聚中了这一发冰雹弹以后,立即也是口中溢血,踉跄踏前了几步,但他这时候竟是骤然回身,整个身体都完全像是一张绷得紧紧的长弓似的,接着用力抛掷出来了手中的一把朱枪!

    这把朱枪脱手了以后,竟是在半空当中发出了雷鸣也似的响声,枪身周围旋转出来了螺旋状的气劲幻象,只觉得电光石火,一闪之间就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而对面的那一头冰傀儡则是骤然僵住,胸口多出来了一个碗口也似的孔洞,然后浑身上下出现了大量的裂纹,最后稀里哗啦的就地散成了一大堆碎掉的冰块。

    这一击投枪,感觉乃是凝聚了向聚浑身上下的力量,并且将自己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一点,因此才达成了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而向聚还有一支朱枪在手,已经是缓缓的提了起来,面沉如水,遥指林封谨!他一枪在手,虽然看起来处在了极端的劣势之下,却依然是渊停岳峙,有着宗师一般的风范。

    林封谨却是仿佛根本没看到那一柄对准了自己的朱枪似的,淡淡的道:

    “这一记投枪,却是和法家的关系不大哦,看起来你还是兵家的传人呢。”

    向聚面上有青气一闪而过,森然道:

    “上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骨头渣子估计都能磨成粉了。”

    林封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

    “你难道还没有发觉,我们之间的实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了吗?你的这朱枪投射看起来很强,其实有足足的三大弱点,第一是极其耗费你的精气神,若我没有看错,你现在都还没有回过气来,第二,你一共只有两把朱枪,并且这时候还用了一把,所以说你下一击的容错率真的很低,低到了不容出错的地步,至于第三个弱点,则是估计你自己都没能发觉,那就是这武器已经是不堪重负,业已损坏了。 ”

    听到了林封谨说“损坏了”这三个字,向聚顿时心中一诧,便是对准了自己握持的朱枪看了过去,只是这么一分身,面前的这敌人就诡异的消失在了空中,然后以一种仿佛是水中孑孓游泳的姿态弹射而出,瞬间就出现在了向聚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又见故人

    ();    尽管向聚只是略微一分神,已经可以说是醒悟得相当及时了,然而林封谨是何等人?他所求的,那就只是向聚分身的这一线的机会而已,哪怕这一丝机会仿佛电光石火,稍纵即逝,但只要是闪现了出来,林封谨就一定能抓住!

    林封谨贴近到了向聚面前之后,向聚立即就在心中大叫不妙,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然而在实战的时候长兵器一旦是被人欺近贴身,那么就十分尴尬了,就拿此时向聚来说,难道是拿朱枪的枪头用力回戳吗?一旦对方一蹲,那岂不是变成了自己插自己了?

    不过,向聚显然也是身经百战,早就考虑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攥枪的位置本来是在枪柄处,不过手掌朝着上方一滑,便是握住了枪身的中段,紧接着在身上一顶,朱枪的枪柄则是内缩进去了一节,变成了奇门兵器当中若判官笔的那种短兵器!

    同时,朱枪的枪头本来是呈现出来了莲花蓓蕾状的,无形当中向聚便能以判官笔的笔法,还有单手锤法来和林封谨周旋,并不畏惧他的贴身搏杀!

    只是,林封谨却根本不和他玩什么招式和花巧,而是沉声吐气,一拳就砸在了朱枪的枪头上!

    这一击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然而向聚却是在这瞬间感觉到了枪头上涌来了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啪啦”的一声连卸力的机会都没有,自己握持的这把朱枪就被狠狠的砸飞了出去,“噹”的一声砸在了旁边的钢铁囚笼上面,这钢铁囚笼立即都有七八根钢筋弯曲断掉,同样朱枪也是扭曲得仿佛麻花一般!!

    而向聚握枪的那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出现了一条婴儿小嘴也似的伤口,露出了鲜红的嫩肉,鲜血直流。

    一拳,

    林封谨只是用了一拳,便是让向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明白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已经仿佛是天堑一般!

    外面的铁闸,已经被“咚咚咚”的疯狂被砸响,然而当时设计这机关的时候,六趾组织恨不得这铁闸连十万大军都突破不了。此时呢,此时却是期望这玩意儿若纸糊的那样一戳就破!

    就算是六趾组织在这里知根知底,就算是他们可以动用充足的人手,然而对林封谨来说,这三道铁闸也至少能给自己争取两三盏茶的功夫吧?

    两三盏茶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然而对于此时已经是牢牢的把握住了大场面的林封谨来说,可以说真的是绰绰有余了,看着脸色有些灰败的向聚,林封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还有什么伎俩,就一起使出来吧?”

    向聚并不说话,脸色铁青,骤然扑前,顺手拔剑。他的腰间长剑出鞘后一圈,立即就涌现出来了大片连绵无比的剑光,立即整个室内都是幻化出来了森森青木幻象,一颗种子从无到有,迅速的化成了大量的青藤,从林封谨的脚下生长了出来,这些青藤的蔓延之势可以说是如龙如蛇,盘根错节,虬连交错,迅速的就将林封谨绑缚在了其中。

    这就是向聚自身领悟出来的囚之剑。法家著名的“画地为牢”!

    这一剑据说乃是从上古时候天象变化当中演绎而来,深得天地之间的奥秘所在,可以说是传承千古,光耀古今!

    此剑为什么精妙并且名气极大。便是因为不同的人修炼“画地为牢”的相同剑诀,一旦修炼到了某个层次之后,表现出来的剑意都是各不相同的,甚至还能分出五行排列,之前林封谨就见识过好几名法家中人施展这一招,真的是各有所长。精彩纷呈。

    -----有的人宅心仁厚,不愿意伤人,那么这一剑的剑意表现出来的内涵就是五行属土,周围乃是茫茫迷宫,随便你想要怎么挣扎,也是一只没头苍蝇,想要撞死都没地方去。

    ------有的人心怀愤怒,其剑意表现出来的内涵也是五行属土,被困的人则是会幻觉自己出现在了一座茫茫的高耸悬崖上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跳崖的话,那就要遭受到剑意凌厉无比的反击,承受与跳崖类似的后果

    ------有的人则是心志坚钢,那么表现出来的剑意就是五行属金,若铁链捆缚,令人喘息都困难,时间一长便是有气无力。

    ------有的人则是秉性狠辣,那么表现出来的剑意就是焚烧若火,周围都是一片火海,一动的话,那么就要受到极其致命的伤害!焚得你尸骨无存!

    ------像此时向聚刺出这一剑,表现出来的剑意便是五行属木,看似青藤缠绕是以困为主,仿佛向聚的心性中正平和,然而仔细一看之后便是会发现,这一根一根的粗大青藤上面,赫然有着尖锐无比的长针,一旦有反抗的企图,便是要被刺入身体,痛苦难当。

    向聚此时虽然觉得心跳气喘,脚步虚浮,然而这一剑刺出之后,心中却是忽然觉得一片空明,似乎在瞬间就来到了极高处的地方俯瞰下方,自己习剑练剑的心得和经验,都是若流水一般,潺潺的从心中流淌而过,最后汇聚成了一汪清潭!

    随着向聚心境的变化,他施展出来的画地为牢剑意又迅速的发生了变化,困住林封谨的带刺青藤居然再次长大,膨胀,最后开花结果,形成了一颗一颗灯笼也似的果实,红彤彤的晶莹剔透,仿佛是玛瑙雕成一般,其中更是蕴藏了蓄而不露恐怖杀伤力,可以想象得到,一旦触碰的话,那么就会煊赫若天火燎原,席卷一切!!

    此时的这变化,已经是从量变发生了质变,向聚之前的剑意是青木之意,但是因为他在剑道上有所突破,所以说根据五行相生的道理,木能生火,就进一步的演绎出来了赤火之意,便演绎出来了这青藤朱果。

    向聚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林封谨却已经看了出来,他应该是在这样的困境和压力下产生了微妙的反应。剑道方面应该是有所精进,并且还是极大的进步!

    这样的临阵突破,可以说是十分罕见,少之又少。今日却是不意发生在了向聚的身上,倘若他面前的对手只是比他强出一筹的话,那么搞不好就要被他来了个绝地大翻盘呢!

    然而.......林封谨此时的实力与向聚之间的差距,又何止是一筹能来形容的呢?向聚不要说这时候突然提升了一个境界,就算是提升了足足两个境界。一样不是林封谨的对手啊。

    向聚成功困住了林封谨之后,正要一剑削喉,可是猛然之间,他的剑意凝聚出来的幻象却是在瞬间迅速变淡,然后消失,向聚强提了一口气,便惊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元气狂泻,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并且这声音还显得颇为生涩。仿佛是刚刚说话的孩童一般:

    “啧啧啧啧,好精纯的青木元气啊,大补,大补啊!!”

    随着这说话的声音,旁边墙壁上面的几块石砖忽然哗啦的一声脱落了下来,紧接着里面的泥土石块簌簌的落下,然后从中伸出来了一根若触手若树根的东西,末端还有许多须根。

    这玩意儿是什么?自然是林封谨召唤出来的三瘤妖树大根的根系了,此时向聚一剑削出,凝聚出来的精纯无比的青木剑气的锋芒全部都灌注在了内部。全力压制林封谨的一举一动,相当于外围就是不设防的。

    这样做的时候,向聚也是深思熟虑过,考虑到这里面完全就是个巨大的密室。根本不会有外力介入,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剑气对外完全不设防,将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困在林封谨身上。

    结果哪里知道这半路上杀出来了个程咬金,居然在这地方都会有妖物侵入?将他辛辛苦苦凝聚出来的青木之气一股脑的当成了大补之物,一股脑的给猛吸了进去?

    此时向聚聚集出来的青木之气被全面吸收掉了以后,什么幻象之类的立即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泉,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接下来削出来的那一剑则被林封谨屈指一弹,便是“当”的一声彻底弹飞!

    此时打到了这份儿上,向聚也是知道双方之间的差距太大,真的是完全没有可比性,长叹一声,回剑再刺向了林封谨,林封谨继续伸出手指一弹,那长剑顿时就被反激了回去。

    谁知道这时候,向聚居然趁着这回荡之势一按剑柄上面的机括,从剑柄处忽的弹射出来了一截匕首也似的锋刃,向聚用力一收,那一截锋刃便是深刺入胸,直入心脏。

    这一下可以说是令人措手不及,真的是猝不及防,林封谨想要出手抢救也是来不及了,向聚中了这致命一击,立即也是踉跄后退了几步,然后靠着墙壁徐徐的软倒在地,眼神涣散,看起来丝毫都没有求生的**,显然也是早萌死志。

    林封谨看着他,长叹了一声道:

    “卿本佳人?何必做贼?”

    向聚毕竟也算是高手了,生命力也是格外的强悍,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道:

    “朝闻道,夕可死......能在死前看到剑术方面的全新天地,我也是知足了。”

    林封谨道: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活着去到更高处,看更美好的风景呢?”

    向聚惨笑道:

    “君恩如山,不能或忘啊。”

    说完这句话以后,向聚的眼睛徐徐闭上,胸前的鲜血也是湿透了衣衫,气息也是渐渐的衰弱低沉了下去。

    林封谨看着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记得在南郑河仓城当中的时候,便是因为向家的弟弟,深得当时南郑国君信重的向烈被杀,而使自己的命运轨迹发生了转变,而此时向聚也是陨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真的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轮回啊!

    只是向聚所说的那句话似乎有些古怪呢,君恩如山,似乎是吕羽逼着他去死一样,这也真的是有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外面传来的越来越响的敲打铁门的声音则是在提醒着林封谨:此时绝对不是发呆的时候,更不是感怀过去的时候,时间有限,务必抓紧!

    然而这里面一眼都能望得到边。两个钢铁囚笼当中关着的却是用来引诱人上当的死士,那么犯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吗?对于其余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个难题,但是对于耳力惊人的林封谨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因为犯人无论如何藏得再好,你总得给他留出来呼吸的孔洞,你总得让人家有心跳!

    因此,对于林封谨来说。只需要侧耳倾听,就能辨别出来一些隐藏得极深的秘密!他微微的眯缝起来了眼睛,然后彻底的闭上了,这是因为外面撞击铁门的声音太吵,所以需要沉下心来过滤一下才行。

    大概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林封谨猛然抬头,看向了上方的顶部,这里的通道一直都是斜向下方的,所以到了此地之后,估计少说都已经是深入了地下至少十来米。林封谨双脚骤然发力,紧接着便是跃了上去,在石室上方一按,便是听到了里面发出来了沉闷的“蓬”的一声。

    紧接着林封谨连跃连按,却是听到了一个地方发出了“嗡嗡”的空响,这时候林封谨便很干脆的对大根道:

    “是这里了。你的根系蔓延过来一些。”

    有道是木能克土,大根这样的怪物,根须在泥土当中穿行,简直就仿佛是触手在海水里面游动似的,可以说是格外的迅捷。很快的,它的触手就蔓延到了这里来,然后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最后就见到了一条黄白色的根须从旁边的凳子这边穿了出来。

    林封谨立即就走了过去。拿手一搬这个凳子,果然发觉钉死在了墙上了,他便是尝试左旋右旋,依然是纹丝不动,最后便是用力往上一拔,立即就听到了墙壁旁边传来了一系列的机括转动声。天花板上面裂开了一个大洞,两个囚笼便是从里面放了下来,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扑鼻的恶臭!

    对于其余的人来说,肯定是先找寻机关,再来找寻密室在什么地方,而林封谨这样的变态则是可以先找到密室,不过因为怕非正常开启会对里面的囚犯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所以说林封谨才索性让三瘤妖树大根帮忙,以它无孔不入的根须反探测回去,试探出机关的所在。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那么是断然不敢,当然也不可能采用这样方法的。

    绕是林封谨经历过的事情已经是太多,在看到了这铁笼里面的“囚犯”之后,依然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他在笼子里面看到了什么?里面的人手脚全部都被斩断,形成了一个“人棍”模样的东西,同时,身上完全就是血肉,烧焦的皮肤,头发,破烂衣服,还有屎尿混合在一起的奇形怪状东西,要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辨认出来这是个人的形状!!

    大概是感觉到了被放出来,似乎有一个人形蠕动了一下,然后发出来了微弱的声音,简直就仿佛是蚊子鸣叫似的,林封谨急忙上去,将他抱起来了仔细的侧着耳朵倾听,这才听到了似乎是在说:“水,水,水.......”

    林封谨此时也真的是觉得心神激荡,他觉得无论有什么仇恨,也是没有必要做绝到这样的程度,这么逼问完全不将人当人看了,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他此时急忙从腰间掏出来了一个葫芦,将这人报了起来,自己预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的药液一点一点的给他灌了进去,可怜这个人的嘴唇都被割掉了,满口的牙都被拔光,露出了黑红溃烂的牙龈,感觉到了水流的滋润,顿时**的吞咽着,喉结都在不停的上下蠕动。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挪动了一下头颅,用眼睛的位置对准了这边,为什么说是眼睛的位置,则是因为双眼都被挖掉了,露出来了深深的两个黑洞,里面还有红色的筋络在蠕动着.......然后艰难的道:

    “你,你不是他们,你,你是谁?他们每天只会喂我两口水,并且还是混了尿的,更不会好心到在里面放老山参和茯苓。”

    林封谨惨然道:

    “没错,我是林封谨,乃是无意当中闯进来的,看到了血将军的尸体被送出去,便是顺藤摸瓜到了这里来,你是?”

    “你??你是林封谨?林城主?”这人忽然激动了起来:“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田襄子啊!”

    林封谨勉强笑道:

    “我之前闯进来的时候中了毒雾,虽然及时解了毒,可是眼睛有些花迎风流泪,所以没看清楚呢,现在当然认出来了!”

    这时候,林封谨喂给田襄子的药物开始生效了起来,田襄子忽然惨笑道: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你一时间认不出来我也是应该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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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介绍:
上天选择我来这走一世,我便要只争朝夕!
在这个百家争鸣的乱世,在这个也是百家争霸的乱世!!
命格破军,便要领千军万众,横刀立马......
命格紫微,便要泽被苍生,主大地浮沉......
命格辅弼,便要治理天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而我命格妖星,便要混淆天机,乱九州,寇天下!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我是谁,
谁是我??
有一头宁可战死也不肯回头的兽,死战后风化在大荒的茫茫原野上天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