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流感......希望不是非典啊!给大家请假一天
事实上,林封谨觉得东海联军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甚至他会在前面加上“绝对”两个字,
哪怕是那个狗屁天卢殿下再怎么惊才艳艳,哪怕他的人格魅力再强,哪怕他再怎么痛恨林封谨,但是他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件事是做不成的,因为他是日出之国的殿下。[^书库 而日出之国乃是东海诸国当中最强的,换而言之,潜在的威胁对其余的东海诸国最大——
倘若有其余的国家将军肯将自己的军队和舰队的指挥权送出去,甘心投身于天卢殿下的麾下,去打一场艰苦无比的攻坚战,同时这么干的后果是让本国的利益和运力遭受到了巨大损失,同时若是将这些力量用来劫掠的话则是大赚特赚。
那么,这位将军的死期应该就快到了,便是再宽厚的君王,也绝对不可能容纳下这样的臣子的。这种行为用四个字》无>错》小说来形容,那就是“卖国求荣” 同时,对于丙号战区那些家伙来说,林封谨的这一击也只是将他们打痛了,却并不致命,所以林封谨推断这帮家伙接下来动作也很简单:
惹不起,总是躲得起吧。
此时他们对自己的战区内的环境总是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所以,接下来这帮家伙在多次要求友军协助而被拒绝之后,应该是会暂时的咽下这口气,无奈的撤出壁垒防线,然后另外找个大本营了,甚至他们还可以发挥出阿q的精神自我安慰一下,反正窟窿湾大营也是很不理想,港口太小。
当然,这也绝对不代表吴作城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当东海联军发觉到处劫掠都已经会引起了中原诸国的强势反弹,处处碰壁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便会有了足够的准备,也是有了足够的理由来对吴作城下手!
林封谨预期那应该是在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后,毕竟就中原四国目前来说,要想出来应付东海诸国这种两栖登陆的有效方法也是很难的,就仿佛是明朝时候的倭寇,这还不是官方行为啊,都搞得整个明朝鸡犬不宁,成为了心腹之患,都要戚继光这样不世出的名将才能将其剿灭。
何况此时中原四国面临的。乃是有组织有条理有把握的国家行为,这样一来应付起来的话,更是倍加艰难。
***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林封谨的船队顺风顺水的开到了万田县以后,码头上面的那些人都是欢天喜地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来,几乎没敲锣打鼓放鞭炮了,仿佛过年了一般。
因为这是他们开了年以后做的第一单大买卖了,虽然在码头上面都是打零工的汉子。他们家里面还是有田地,没活儿做不至于饿死,但是也真的是不容易呀,好歹家里人能吃上两块肉了。
而万田县虽然也是靠海。还得天独厚具有码头的存在,东海联军却都没有来袭扰这里,原因则是只有一个——万田县太穷了,这盐碱地穷乡僻壤的名声在外。姑娘都嫁不进来,东海联军的探子也是听说了这里的“鼎鼎大名”,所以很干脆的将这里打了个大x。
吴作城的船队一靠岸。立即就用了驿站的人力朝着邺都快马去了,一来是报平安,二来这样惊人数量的货物,还有这么多的奴隶人口,这万田县的运力怎么够?必然是要主家组织车队的了。
三天之后,换马不换人的信使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邺都,自从壁垒防线被修起来了之后,音信断绝了两个多月了,林老爷也是忧心忡忡,每一次看着跑来府上打探消息的苻敏儿和左雅思两人都是在心中长吁短叹的:
“这小畜生真的是让人操心,这两个姑娘都是如花似玉的,怎的就不动心呢,怎的就不圆房呢,好歹肚皮要是有了动静,我老人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心焦啊!啧啧,平时也没听人说过这小畜生养书童啊。”
结果这个消息传来了以后,林老爷也是震惊了半晌,于是就很干脆的主动出马,组织了一大批浩浩荡荡的大车队前去接应,他老人家当年做粮食生意的时候,更大的阵仗也摆出来过,此时也只是牛刀小试了。
结果等到林老爷抵达万田县的时候,林封谨居然也是乘坐着一艘三桅船,抵达万田了!
为什么林封谨居然可以抽身了呢,因为在吴作城留守了三天之后,林封谨居然发觉对面的壁垒防线当中似乎有什么动静,出去一哨探,发觉东海联军诸人竟是开始撤走了!这却是个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对面的军心士气都是十分沮丧,若是乘势突袭,不难将对方击溃。
不过林封谨旋即又发觉对方还有援军接应,本来若是骑兵主力尚在的话,那么还能追击一番,但是现在战马大量病死对吴作城的影响也是很大,东海联军死几万人都不伤筋动骨的,林封谨却是把自己的人命看重的很:
现在活下来的这些军士,手中都见过了血,都是日后自己扩军的种子啊,死一个也心疼得不少,并且也是怕被东海联军伏击,所以也只能目送其归去了。
接下来根据探马的侦查,对方看起来真的是放弃了窟窿湾大营,只是在那里修筑了一个简易码头,壁垒防线当中的士兵和来接应他们的部队在那里上船,撤离,具体的方向便是不知道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整个吴作城都欢腾了起来,不少人都流淌出来了激动幸福的眼泪,这个事实也是验证了林封谨对当前局势的判断果然是十分精准的,东海联军中人真的是不堪其扰,彻底放弃了窟窿湾大营。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消说,自然是派出快马前往四胜关外的三里部报捷,同时发动城内的士兵拆毁那道壁垒防线,同时还要将吴作城外面挖出来的那数量惊人,密密麻麻的陷马坑给填上。
这时候一干人进去以后更是发觉,原来东海联军撤退得十分匆忙,估计他们也是害怕带上粮草行走缓慢。害怕吴作城追击,加上估计也是不缺粮食了,所以竟然也是将大量的粮草,还有很多的粗苯辎重都抛弃在了这里。
为什么不烧掉呢?则是打算让吴作城的人忙着搬运这些东西,丢失追击自己的良机吧?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遗留下来的粮草当中,其中就有林封谨拿出去和鸦鬼策交易的粮草,又成功的物归原主,倘若鸦鬼策在天有灵的话,估计也是会喷血的。
吴作城此时也真的是可以用百废待兴来形容。好在城里面的人手足够,都是个顶个的壮劳力,并且粮食堆积若山,也没有后勤方面的顾虑,大可以加班加点的让他们狠狠操练干活儿。
再加上敌人一撤走,在城中闷得太久的人也打算出去住在蒙古包里面,可以说是千头万绪的事情都是堆积了过来,让处理内政的斡离等人真的是忙得脚后跟撞脑勺!
好在这时候林封谨并没有离开,他告诉斡离他们。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内,还是要以吴作城的安全为优先的,因此第一要务则是要争取在方圆两百里的海岸线上面设置十到二十个烽火台,同时围绕着烽火台建立简易的营地。
这些烽火台的作用便是用来预警的。同时,围绕烽火台建立的简易营地之后也是很有用处,比如说商队从那里过的时候,也就可以就地歇息。又比如大群牲畜群在外面草场上轮转放牧的话也能在那里过夜。
马匹的事情倒是不用担心,等联系上了分散到草原上的三里部部族以后,至少就能立即补充一大半战马回来。而吴作城当中虽然粮食十分充裕。但是箭簇啊,神武弩的弩箭等等之类的十分短缺,这些东西林封谨却也是会迅速补充上的。
林封谨此时更是告诉了斡离和狼突,要将眼光往长远看,这方圆几百里内的牧民大多都是东海联军的吃了亏,或者干脆逃走了,那些本来盘踞在这里的部族失掉了草场,日子肯定过得困窘,那么还可以派遣一些人出去联系联系,通知那些牧民敌人已经走了,同时这些人也最好是携带几车粮食出去,半卖半送的送给这些草原牧民,这么帮扶一下,便能让他们渡过难关。
狼突对免费送粮食这件事本来还是有些抵触,但是林封谨开导他说,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抢夺来的,一分钱都没有花,就算是放在吴作城的仓库里面我们也是吃不完,为什么不拿出来帮人呢?
这些草原上的大小部族渡过了难关之后,他们繁荣了起来以后,吴作城也才方便和他们进行交易,收购牛皮,兽筋,还有重要的战略物资马匹。
因此,吴作城很快的就又派遣出去了五十支小队,每一队都是二十人,每支小队都带着五车粮食出发了,这些人便是作为使者出发了朝着四面八方草原上的部族而去的,在一两个月内纷纷的返回了来。
有不少的小队还带回来了其余部族的车队回来,这些部队的车队上面不仅仅是携带有回礼,还有不少货物,都是清一色的要求交换粮食的。
原来去年冬天又是白毛风,过冬本来就将日子给弄得紧巴巴的了,偏偏随着东海诸国又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来袭,惨无人道的对周边几百里草原的扫荡,直接就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比如靠近这附近的几百里草原上面,还是有七八个水草丰美的草场的,自然就荒废了。而本来在这七八个草场上放牧的牛羊却跑去别的草场上面吃草,可是别的草场上也原本有主,外来的牲口多吃一口草,原本的牲口就得少吃一口,因此竟是搞得草原上面现在都开始闹起来了大饥荒。
如今林封谨派人去送粮食,有一些部族在笑纳粮食的同时肯定就会想:觉得吴作城都在送粮食出去了,那么肯定就不会缺吧,因此便试探性的问卖不卖粮,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自然是迅速的派遣出商队前来了。
对他们的要求,吴作城都是一一满足,并且吴作城方面丝毫都没有要表示出趁火打劫的意思。也表现得相当厚道,草原上现在粮食是什么价格,若是买来给自己部族吃的,报上人口以后,都可以用三成的价格买粮,甚至可以欠着。
若是想要买来赚一些差价的呢,那么就得拿皮革,兽筋,马匹来换了,但是绕是如此。交换的价格依然比当前的市价要低足足三成。
因此,吴作城一下子就突兀的繁华了起来,林封谨将这些大事理顺了以后,觉得东海联军不会再来了,就动了思乡的念头,他也是算准了老头子的脾气,知道有如此惊人的一大批贵重的货物去抵达万田县以后,多半会亲自前来的,所以干脆也就弄了一艘船乘坐了下来。结果顺风顺水的短短的四日夜就抵达了万田,果然就见到了老头子。
当然,知父莫如子,林封谨便连老头子此时的心情和反应也是猜得明明白白的。
所以。林员外见到自己“阔别”两个多月的儿子的时候,是在病床上见到的。
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窝了一肚子火的林员外一走进房间。立即就仿佛是被戳破的气球那样,满腔怒火一下子就变成了满腹担忧。
林封谨脸色有些苍白(略微有化妆一下),双眼半闭着似乎睡着了(其实心里面比谁都明白)。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装的)见到了林员外的脸色端的是有些难看,旁边的人急忙解释道:
“公子爷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路上风浪大了有些晕船,不巧又刚刚好感染了风寒。”
这时候,林封谨便是“恰好”被吵醒了,一转头就看到了老头子,急忙便挣扎着要爬起来拜见,旁边人急忙拦住,林员外心中当然是有气,可是这时候就算是满肚子的火,又怎么能发得出来呢?
恰好这时候后面有人端了一碗参汤过来给林封谨喝,老头子一摸,总算是找到了出气口了,立即怒喝道:
“你们是怎么做下人的?这参汤都冷了才端过来给人喝?喝了病没治好人倒是先脾胃都败了(以下省去n字)。”
林员外这一次骂完人,总算是觉得将心里面的火给败了出去,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气,这时候看着自己的儿子立即就感觉到了心疼了,走上去就问哪里不舒服,问了之后又开始有些絮絮叨叨的唠叨。
总之,林员外在父亲的角色上,当他觉得有气的时候是严父,但气一消掉的话,就是慈母的和善性格了。这时候林封谨才偷笑着和老头子交流了起来,提到了那些运送回家的财货,尤其是那些东海诸国的特产,林员外顿时就眉飞色舞。
有了这些货物的支持,他甚至打算在邺都当中重新开三处铺子,这三处铺子每天限量发售三五件东海诸国的特产,要不了一个月就能门庭若市,将人气招引过来,那些百年老店卖的不就是个消费习惯和人气么?
接下来父子两人又仔细的商讨了一下关于那些俘虏和奴隶的问题,最后决定还是让将其重新运回吴作城,然后从吴作城的陆路去内陆吴作城部族的驻地,这样的话,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可是却省掉了无数的大麻烦,别的不说,单是组织数万人在北齐的境内行走都要引起轩然大波,更不要说是出四胜关了。
接下来林封谨又询问其余四国的情况,此时交通本来就不发达,还是五国并立,真相都是掌握在了少数人的手中。而娲蛇神那里一来是询问的话不方便,二来得到的情报也都是支离破碎,一鳞半爪的,所以林封谨虽然是到了这万田县,对大局信息依然显得很是有些蔽塞。
而林老爷虽然只是捐了个官,不过左家那边就是高官显贵,苻家也是世代勋戚,他因为关心吴作城的缘故,所以也是在存心打听,其消息途径就广泛了,林封谨一问之下,林老爷就竹筒倒豆子的一五一十都源源不断的说了出来
这时候林封谨才算是对天下的局势有了全面的认识,甚至一时间都觉得目瞪口呆,因为尽管他有想过东海诸国这样突袭造成的破坏力十分惊人,但是也没料到沿海地区的局面竟然糜烂到了如此地步!
最糟糕的是东夏,东海的海岸线最长,同时国力也是最弱,根据最新的消息,甚至已经有三个府被打破了,其中的一个府甚至都远离海边四十里!大半个海疆上面都是烽烟连连,燃起来了熊熊的战火。
其次是江南,江南一带的富庶哪怕是在东海诸国当中也是闻名遐迩,只有上茂在这突袭战当中损失较轻,其余的地方依然是一片糜烂,甚至东海联军的五桅船都能结伴进入长江口,上溯百里对两岸的州县进行袭击。
南郑虽然擅守,但要命的是南郑国主刘去一死之后,南郑便是名存实亡,分裂之势已成,因此很难组织调度出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进行抵抗。
中唐的海岸线较短,损失相对来说较轻,但是那也是“较轻”,是相对于东夏和南郑一带来说的,因为中唐的靠海领土范围当中包含了“江宁府”和小半个“苏州府”,相当于现在的盐城,泰州,南通,也是相当富庶的区域,这些地方被侵入以后,损失可想而知。
北齐的损失最小,但是国内最新的军报显示,在胶东区域依然有七个县被贼寇侵入,民众被劫掠五千余人,死伤达万余人,同时这七个县当中有四个县被攻破,还有两座常平仓被劫掠。(ps:吴作城一带的地理和东海诸国的地理是我杜撰的)
因为有一座常平仓的守库发现了对方的企图,所以果断放火将存粮焚烧一空,因此这里遭受到了最残酷的报复,这名守库全家连邻里一起被剐,似乎有四千人被杀死献祭,惨不忍睹!根据目前的统计,这一战北齐的损失至少也是在百万两银子上下,地方上至少十年内没有办法恢复元气。
林封谨听着父亲的讲述,这些娓娓道来的数据在他的心中勾勒出来了一幕一幕的惨烈形象,忍不住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却是深深的感觉到了无能为力。有一句话叫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事情也就有限。
像是林封谨虽然在丙号战区给东海联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整个东海联军在他们发起的浩劫当中,却是在疯狂的吞噬成长,此时已经令林封谨生出来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和老头子聊了一会儿之后,林封谨打了个哈欠,林员外顿时就醒悟道:
“对了,你还在病重,不宜太过消耗精神,我这就出去了,对了,你这里侍候的人笨手笨脚的,等下午雅思到了以后,让她过来侍候你。”
林封谨听了顿时愣了愣道:
“她怎么来了?”
林员外道:
“这女孩子担心死你了,很是关心你的消息,自从音信隔绝以后,每天都是在偷偷落泪,这一次她前来也是瞒着家里面的,当时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也回来了,因此本来的目的要跟随着船只去你那里,好在你自己回来了,也是省了许多事情,免得她还要去经受一番风浪颠簸。”(未完待续……)--8319770792482838027+dliineda+920-->
第一章 献祭?
夏的阳光穿过树叶之后照射到了地上,形成了点点的细碎光斑,空气里面酝酿着一股闷热的味道,在这样炎热的气里面,林封谨呆在书房这种独处空间的时候,也就穿着十分随意,不过绕是如此,竹榻上面也是很快的被打湿出来了一块一块的汗斑。
“才五月份,怎么就热得这么邪性?”林封谨咕哝了一声道。
这时候外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有人轻轻敲门,然后低声道:
“少爷,你要的邸报送来了,对了,要上冰块吗??”
林封谨听了以后精神一振道:
“要要要,当然要,快些送进来。对了,邸报是最新的吗?”
“是最新的。”下人恭敬的道:“是左老爷下值的时候从宫里面带回来的呢。”
很快的,一大盆子的冰块就摆放在了竹椅的旁边,感觉着迎面扑来的清凉气息,林封谨惬意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邸报翻阅着。
回到邺都已经七八了,主要是安置那些奴隶和战俘的事情劳神,否则的话,林封谨也是早就能回到邺都闲下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将三里部的一系列事情都弄上了正规,这才能重新回到了邺都享享清福,却又被师门抓去好好的研读了几功课。
今林封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空闲,真的是浮生偷得半日闲,不过到了林封谨这个位置上,想要真的闲也是闲不下来了,要争取在任何一点的时间内都争分夺秒的充实自己,在翻阅着最新的邸报。
这些邸报乃是从左老爷那里流出来的,也就是那种属于呈给吕羽看的最新东西,其完整性,时效性,还有可靠性都不是普通的那些经过删节的邸报能比拟的。
此时这些邸报上面既有本国的信息。也有他国的信息,不过上面讲述的东西,大多数都还是和东海诸国的入侵有很大的关系,十之**都要涉及到这些内容。
也不得不,现在的信息情报交流方式还是太过落后了,哪怕是这些邸报上的东西乃是要呈给一国之君吕羽看的,居然都有很多东西不实,充满了臆想和猜测。或许其余的人看不出来其中的破绽,但是对于与东海联军生死相搏了好几个月的林封谨来,却是一目了然。
比如这份邸报当中。将东海联军的攻势形容得十分凌厉,若电闪雷鸣一般,他们“瞬间倏忽,飘渺不定,一击后远扬千里”,其实这就是完全夸大了事实,只是东海联军的战法乃是中原完全不熟悉而已。
这份邸报上惊叹的是:东海联军在两三内就攻打下来了相隔千里的两座城市,并且认为这是东海联军的常规战力,其实呢?真相是当时确实是风向十分有利。东海联军袭击了相州,发觉州城防守严密,便是劫掠了周围,上船扬帆。在季风的作用下用两的功夫到了千里外的濠州。
写这邸报的人将这种特殊情况当成了普遍现象,觉得所有的东海联军随时随地都能做到这种事情,这不是误导人是什么?
除此之外,东海联军习惯利用赤旗本或者武士这种精锐直接冲锋。甚至云梯也不要,用这样的精锐直接冲击城门直接开城,然后余众蜂拥而上。这种战法在州县毫无防备的时候可以也是屡屡得手,因此也是给了很多人错觉,那就是东海联军的所有士兵都是若赤旗本或者武士那样强大的.......
看着这些邸报,林封谨忍不住都是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不得当场将写这些邸报的人抓过来,看看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将这种无厘头的猜测性东西都呈上来给国君看。
不过,渐渐的,林封谨嘴角的笑容也是收敛了起来......有一句话叫做由见大,见微知著,这些邸报上面虽然有很多东西都相当于是在胡八道,可是其中也是未必没有一些可取的东西。
比如,这些下面官吏虽然对东海诸国的实力评判有误,但是对自己辖区方面的资料数据应该是如数家珍吧?林封谨翻阅了十几份州县当中呈上来的邸报以后,便发觉了一个很显著的问题,那便是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东海联军等人对治下百姓的劫掠。
劫掠百姓人口子女这种事情,往往都是野心极大的叛乱者才会做的事情,白了,做这些事情的都是“国之大贼”,比如曹操,比如努尔哈赤等等,都是拥有了自己的领地,要劫掠人口来为自己耕作,发挥长期效应。
但是,林封谨却是知道,东海诸国的问题却不是缺人,而是治下的人太多,地太少,物产贫瘠实在是养不活太多的人口,因此便把内部的矛盾转嫁成外部的矛盾才悍然发动战争。
并且东海诸国的本土在大洋彼岸几千里,目前占据的都是海岛之类的,可耕作面积不大,那么劫掠人口做什么?实话,抓人过来,还要讲究吃喝拉撒,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是一件最为麻烦不过的事情,有这力气的话,还不如多抢些粮食划算,多留一个人口下来,对于当时政府也是多一个负担呢。
一个完全失去了土地和住宅的流民,官府对他赈济的话,前两年几乎是要完全投入,之后才能开始轻徭薄赋的捞回来一点点利息,足足六七年才能回本,这是公认的,所以要想在短期当中多耗费敌国的国力,绝对不是抢夺人口,而是直接烧了其房子,杀了其耕牛,然后抢走最后一颗粮食!
因此,在林封谨的眼中,东海诸国劫掠青壮劳动力的行为就非常可疑了:
“莫非.......这帮王八蛋又要施展什么大规模的邪术?要用几万,十几万的青壮来进行献祭?”
林封谨的心中陡然浮现出来了这么一个念头。
东海诸国的俘虏不知道被林封谨干掉了多少,就连神官神使也是被他杀了一个又一个,自然是对东海诸国出征之前,悍然屠戮几十万人来献祭邪弥呼神的行为十分清楚,那一次献祭之后,邪弥呼神力大涨,便赐给了东海诸国苏我使者。护佑他们获得了远洋航行所向披靡的能力。
“这一次献祭,会不会是针对我之前的行为来的?”林封谨忍不住这样想到。
也难怪得林封谨这么想,因为他之前的行为已经是给东海联军敲响了警钟,那便是告诉他们苏我使者不是无敌的,那么他们的行为肯定就是很自然的想要强化苏我使者。
不过,仔细一想的话,林封谨的这个臆断也是有些过分主观了。
为什么这么?因为这样想的话,只是林封谨站在了丙号战区的角度上来看问题,未免也太过片面了,实际上从整个东海诸国的角度来。相信他们此时已经发觉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那就是中原诸国其实对水军是很不重视的。
也就是,哪怕是苏我使者能够被克制,但是,中原诸国也根本就拿不出来相应的船只和舰队与之对抗!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吴作城那里一城一地的得失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邸报很快就被林封谨看完了,他终究还是猜测不出来对方劫掠青壮人口想要做些什么,实在是由于情报太少了的缘故。
林封谨正在沉思的时候,外面厮又在轻轻的敲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林封谨咳嗽了一声道:
“进来。”
那厮便走进来躬身道:
“禀告公子,外面来了几辆车马,是公子你的下属到了。”
听了这句话以后。林封谨眼前一亮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出去,对了。马上去问老何,就前些我让他空出来的客房安置好了么,按照一等贵宾客房备置的。”
很快的。那老何便是闻讯匆匆前来躬身道:
“回公子的话,人按照吩咐,一共是给贵客准备了八套别墅,全部都已经打扫得妥当干净,粗使丫鬟也是齐备,只是用来招待侍候贵客的女管史因为要求很高,所以还有两套别墅空缺。”
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拿银子,去邺都的春风楼赎人,要最当红的两位。”
老何心中一动,知道自家的公子应该是很看重来的人了,便立即躬身道:
“是,人这就去办。”
林封谨这里交代好了以后,便迅速出门,去到了前面,老远的就在会客的松鹤厅里面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斡离,赤必黎,狼突等人,此时林封谨留下来了柯比能兄弟在吴作城主持大局,其余的心腹都是随船而下,因为林封谨临时决定将俘虏重新送回吴作城以后走陆路,所以斡离狼突他们便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才到。
这一次林封谨带他们这帮心腹前来,自然是乘着大战完结的时候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领略一番中原的花花世界,这其中斡离是最为辛苦的,倒是狼突已经来过一次,可以好好为他们做一番向导了。
此时前来的这些手下都是自己人,也不用什么客套讲究,林封谨给每个人发了一万两银票过去,然后好好讲了几句,便是放任自流了,自然会有人带他们好好的领略赏玩一番邺都的繁华盛景。
不过,有一个人林封谨却是要特殊对待的。
这个人身份也是很特殊,他虽然自认为是林封谨的奴仆,但是林封谨却还真没有将他当成奴仆来看,并且这个人的心就仿佛像是岩石那样的坚固,本来上面还有一丝缝隙,却是在不久之前因为一件意外,连这一丝缝隙都彻底关闭了。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对他来,仿佛都是若从岩石上面潺潺流淌而过的清泉,都只能用毫不沾染的外物来形容。
我的心,
坚硬若铁,
我的刀,
便是我的道!
他便是刀道宗师:多木浩!!
甚至在中原当中的漫长历史里,能够以一己之力晋升为刀道宗师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使刀的人虽然多,但是能够深入研究精通的却是少,更重要的是,因为军队当中长期都有刀盾兵的设置,所以军中也是很讲究习练推广刀术,教授施展的,却可以都全部是最有效,最简单能杀人的招数。
这样一来的话,对整个刀术的发展推广都是影响极大的,过分的讲究杀人的效率,忽略了使刀的人的心性和修养的培养,因此用刀的人往往在一开始可以就有些“误入歧途”,导致了以刀入道的人十分罕见稀少。
林封谨在安顿好了一干手下以后,对着多木浩笑了笑道:
“久等了,旅途劳顿,要不要休息一下?”
多木浩微微摇头道:
“不用了,只要不出手杀人,那么我便能随时保持在巅峰状态,不过,主人,拜见九渊先生这样的高人,草草前去的话似乎也不大合适,请安排我沐浴更衣吧。”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好,我会安排的,也希望你能以最佳的状态站到我师尊的面前实话,你们两人一个人以剑入道,一个是以刀入道,相遇在一起,真的是令人根本都没有办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是想一想也是令人激动啊。”
多木浩道:
“主人,我也是无时不刻都在期待着这一刻,我觉得我的生命之火能够继续的熊熊燃烧,便是为了那一刹那的升华,在我的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了道路,我有一种预感,与陆师相遇的之后,我便不会再迷惘了。”
林封谨点了点头,便招呼人为多木浩沐浴更衣。
此时的多木浩乃是三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身体与经验结合达到了最巅峰的时候,他在缓缓浸泡入风吕的热水的时候,手中依然是握住了自己的刀,就仿佛是执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水很热,一点一点的将热量浸泡入自己的体内,这很是舒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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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刀和剑
多木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水中的药力也是在徐徐的散发了出来,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只有极好的药物才具备如此深厚的药力,所以多木浩也是不愿意浪费了这样“进补”的机会,深吸了一口气,喉咙上下的蠕动着,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只一只的鸡蛋。
然后多木浩便闭上了眼睛,潜入到了水中,浑身上下的气息也是不再随着口鼻的呼吸而运转,却是开始环形运行,呈现出胎儿在母体当中血脉运行的形态,这就是被说得神乎其神的胎息。
其实打个比方来说,平时的呼吸就像是普通情况下打扫房间,不慌不忙的将制造出来的生活垃圾带出去,而胎息则是在瞬间增大工作强度,爆发出来了令人吃惊的速度,对身体进行彻底的清洁。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是很危险的,因为胎儿有母体源源不断的支持,所以很轻松的进行,所以婴儿生下来十分纯洁干净,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清新的,一旦实力不足的话,就会透支体力,对身体造成大量的伤害。
随着一缕一缕的药物渗透入多木浩的体内,可以见到多木浩的皮肤上居然不时有一丝一丝的紫黑色血丝冒了出来,他的身体里面也是出现了一阵一阵的麻痒,这是药力所达到的地方在修复体内︽∈长︽∈风︽∈文︽∈学,ww@w.c︽fwx.ne±t的旧创和老伤。
林封谨在多木浩身上是花了血本的,只是因为陆九渊到了现在的修为,也同样是高处不胜寒,如今好不容易林封谨找到了一个能够与他在剑道方面抗衡的人,自然是希望两人相遇后能够给陆九渊多带来一些灵感。
在旁边的侍女往木桶里面加了三次水之后,木桶里面的水已经是变成了淡红色,这时候多木浩就慢慢的从水桶里面站立了起来,钢铁一般的身躯让旁边的侍女都有些心神迷醉的模样。忍不住“不小心”的打湿了自己的薄纱衣服,想要让自己的婀娜体态多吸引一些面前这男人的目光。
遗憾的是,面前这个冷酷男人看她的眼神就仿佛看旁边的茶几,板凳,茶碗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在掠过手中提着的长刀的时候这才露出来了温柔的神色,那是将所有的精神和感情都放在了上面的标志。
然后他就换上了干净整洁宽松的麻衣,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连正眼也没有多看这使女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使女等他一走。忽然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来。
大概是她从未被这样无视过吧。
***
很快的,林封谨就带着多木浩来到了九渊先生的府邸之前。
自然就有人出来接待,一个小童对林封谨道:
“林师兄今天可是来得有些不巧,陆师今日正在讲述三正三奇篇,已经开讲了一个半时辰,根据往常的惯例,至少还要等待一个时辰。”
林封谨笑了笑道:
“你不用泡茶了,陆师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林封谨看了一看多木浩,此时他正是在看着客房当中的一副字,一副陆九渊手书的大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时的多木浩看着这幅字。呼吸居然都已经粗重了起来,握住了刀柄的手背上,青筋脉管似蛇一样的蜿蜒不停,甚至握住的长刀居然自动出鞘两寸。发出喜悦的长吟。
但是,忽然之间,多木浩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刀鞘上,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就宁静了下来,只是他坐着的椅子旁边的椅背上,忽的发出了“卡勒”的一声轻响,就仿佛是被利剑正面斩了一下似的。
可是,陆九渊手书的那一副字居然凭空摇摆了起来,仿佛是凌空被大风所吹激,发出了刷拉刷拉的响声。
只是,看着多木浩的表情和气质,就知道他成功的进入到了一种全新而圆融的状态当中,这应该就是刀法宗师的境界,看到了陆九渊的字,便领悟到了其中的剑意,非但如此可以在陆九渊的剑意面前与之分庭抗礼!丝毫都不落下风。
大概也就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就见到了旁边的门被推开了,陆九渊大步走了进来,林封谨急忙行礼道:
“陆师安好。”
陆九渊微微点头,应付之意却是呼之欲出,他看着多木浩,多木浩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也打量着陆九渊,两人一见面,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火星四溅的感觉!
林封谨此时急忙道:
“师尊,这是多木浩,乃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的来自东海的赤旗本武士,多木浩,平生醉心于刀术,不修外物,已经可以说是神乎其技,达到了宗师的境界。”
陆九渊听了以后双眉一挑,长笑道:
“好,好,好!中原当中,足足已经是两百三十年都没有出过刀道宗师了,我在剑术方面也是觉得自己走到了极致,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寂寞的人!!”
多木浩也是站了出来,看他的气势,居然可以在陆九渊面前分庭抗礼!先是深深的鞠躬,然后才认真的道:
“我现在也是处在了迷茫当中,因为当我成功迈出了这一步之后,这才发觉前面一片苍茫,似乎到处都是路,可是实际上却根本无路可走,不知道陆先生可也是这样的感受?”
陆九渊微微点头道:
“不错,你说得对,那种感觉不是前面有高山壁垒阻挡的绝望,而是一片空虚的苍茫!”
说完陆九渊便是上前,一指对准了多木浩点过来,沉声道:
“小心了!”
多木浩想也不想,居然是反手一掌就削了过去,林封谨看陆九渊那一指点出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一阵迷惘,因为他居然发觉这一指点出来以后,真的是全然无法捕捉其落点:
最初这一指似乎是奔着咽喉去的,可是再多看一眼,却是明明点向的胸膛。不过刚刚下了这个判断以后又是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时候又直觉应该是在攻击双眼了,这平凡无奇的一指,却是给人以千变万化的感觉。
林封谨此时心中也是顿时生出了一种明悟,陆九渊这点出来的一指根本就不是什么指法,而是不折不扣的剑术!!只是以指代剑而已。
换成是林封谨的话,面对这一指除了急速后退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余的好办法,
可是,首当其冲的多木浩面对这一指。却是忽然闭上了眼睛,竟是反手一掌就很干脆的削了出去!
这一掌削出去之后,顿时气势若壁立千仞,呼啸煊赫,令人生出了高不可攀的感觉,竟是若屏风也似的将陆九渊的这一指给封得严严实实!!!
林封谨也是看了出来,多木浩随手削出来的这一掌,却也是以自己的手掌为刀,挥出了一记掌刀。以掌刀对指剑,将陆九渊的这一剑封得水泄不通。
当然,以陆九渊的修为,只要加力一刺。就能破了多木浩的掌刀,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不小,林封谨当时能胜多木浩,凭的就是他的神器强悍。以力破巧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双方都是摆明是切磋技巧,陆九渊的这一刺便只能算是无功而返了。
尽管自己的一击被反击了回去,陆九渊却是哈哈大笑了三声。笑声当中极其欢畅,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这时候,多木浩的眼中也是闪耀着一种冰冷而亢奋的光芒,陡然腾身而起,左手掌刀纵劈而下!
多木浩这一劈,立即又令林封谨生出了迷惘无比的感觉,完全把握不住刀势的去向,只觉得这一刀劈下来,仿佛若长江大河,浩荡湍流不息。
陆九渊长笑一声,左手的手指已经是横着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斜线,当他的剑指划到了尽头的时候,便恰好点向了多木浩的掌缘。不过陆九渊的这一点似乎也被多木浩预判到了,只见他凌空一个翻滚,整个人居然倒立了起来,穿着雪白的袜子的双脚居然脚趾缩紧绷直,变成了两把足刀。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对准了陆九渊攻了过去。
陆九渊的眼中陡的都放出了一种奇特的光芒,就仿佛是饕餮食客见到了绝妙无比的美味,当下便是神色凝重,一指一指的点出,与多木浩狂风一般的足刀攻势正面相抗。
看得出来,九渊先生故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力量,将其控制在了和多木浩相等的水准上,因此他的剑指和多木浩的足刀每一次相触,都是被击溃了,却是似缓实速的能够卷土重来,那一指一指点出来以后,可以说是仿佛结出来了一层又一层绵绵密密的丝网,多木浩的足刀虽然攻势凶猛无比,却也是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
当多木浩踢出了最后一腿之后,忽然翻身做出了一个大风车的动作,这一瞬间,天地之间都是一片静谧,众人似乎听到了风的欢笑,大地的呼吸,小草的叹息,燕子的伤心,而多木浩已经是化足刀为手刀,猛然劈下,这一劈却是毫无烟火气息,完全的溶入到了大自然当中。
这一刀便是林封谨曾经见识过的“燕返”,也是多木浩由刀法入道的成名作,也算是他登峰造极的一击了。
陆九渊见了以后,眼中奇光连闪,一指点出,指头上面赫然闪耀着“秦”字的古篆体光芒,空气里面似乎也是多出了赳赳大秦铁与血的味道出来,这便是陆九渊的成名作七国剑。
可是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陆九渊的这一指七国剑,居然是被多木浩的燕返击破!!顺势对准了陆九渊的胸前当面斩下!!
这一击十分突兀,陆九渊疾退,但胸口的衣服还是被这一击里面蕴藏的刀意给撕破,露出来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可以说是显得十分狼狈,但是陆九渊却是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痛快,痛快,这一战是陆某近十年来打得最爽快的一次!敢问多木兄这一招的名字?”
多木浩深深鞠躬,正色道:
“陆师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和我战斗,并且一直在诱导刺激我的战意,因此才打出此招燕返。”
陆九渊恍然道:
“原来这一招叫做燕返,仔细一想。果真还有几分类似的味道在里面呢。再来!”
多木浩苦笑道:
“在下修为有限,先前那一刀已经是耗尽了全身上下的精气神,至少三天才能恢复了。”
陆九渊一听顿时吃惊的道:
“还有这样的事?外练筋骨皮,内修一口气,你连固本培愿内腑的搬运呼吸法子都没有吗?”
多木浩点点头道:
“确实是没有的。”
陆九渊看着多木浩满头满脸的汗珠,听着那粗重无比的呼吸声,知道不是在说谎,因此很是有些遗憾的摇头。
此时陆九渊就仿佛是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却是被遗憾的告知这新玩具每天只能玩一次,这是何等的折磨啊。此时林封谨便是适时的道:
“师尊。多木浩虽然是东海诸国的人,但是已经是还清了那边的恩情,更是与东海诸国的上位者有血海深仇,早就弃暗投明了。”
听到了林封谨作保,陆九渊这才沉声道:
“多木兄你在刀道上的天分,可以说是世间罕有,居然应该是依靠自己的独到天分,精研刀术到了这个地步,让人钦佩。你我平辈论交。因此我十年前从北方偶然得到了一门还算过得去的修炼秘录,并且巧的是与多木兄你的气质和打发相当契合,不知道多木兄有没有兴趣?”
多木浩可以说最缺少的,便是与自己的刀术配套的修炼秘术。有了之后,可以说就是如虎添翼!此时听了陆九渊所说出来的话了以后,急忙正色道:
“多谢先生成全!”
陆九渊意味深长的道:
“今日你谢我,明日轮到我谢你也未可知。这一门秘术却不是我门中的秘诀。所以我传授给你也不算是犯了门规,想当年,我斩杀敌人获得这秘术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其十分精妙才将其记了下来,没想到应在了你的身上,可以说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此时林封谨听说要传授秘术,自然就很干脆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窃喜,因为多木浩此时的忠心已经是毋庸置疑了,并且天分也是在这里摆着的,可以说缺的,便是可以强化自身基本素质的强大秘术,这东西林封谨不是没有,但是都不适合他。
因此这一次将多木浩送来与九渊先生见面,未尝也没有要请九渊先生传授他一门锻体秘术的意思在里面沙包虽然合手,但是打两下就破掉了也不痛快是不是?比如将这沙包换成真皮的,打着岂不是爽快?
很显然,陆九渊也是看出来了林封谨的心思,便成全了他,毕竟传授多木浩一门秘术对他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多木浩这个人还真的是达到了刀术宗师的境界,能够在技巧上做自己的对手了,他变强的话,自己日后与之切磋的时候自己的收益就越大说实话,刚才硬接了多木浩的一记燕返,竟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拦在自己面前的坚冰有松动的感觉!!
难得出现了这么一个好的陪练,陆九渊自然知道真的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必须要珍之重之。
当天,九渊先生就直接让多木浩留在了自己的精舍里面与之秉烛夜谈,还请来了王阳明虽然不能过一过手瘾,那么过一过嘴瘾还是好的,林封谨也就只能独自回去了。
林封谨回家以后想了想,便唤来了心腹管家,让他将账本交了上来,自己要好好的查账一番,这倒不是说怕下人做什么手脚,而是最近林家也很是操办了些事情,估摸着金钱也是差不多到位了,便要统计一下总收入。
首先林封谨看了看苻敏儿和左妹妹那边归总过来的银子,这里便是差不多四十万两,
其次在开战之前,林封谨囤积了大批草原上的货物,虽然后面有人见到有利可图,从西戎那边也是贩运了不少的过来,但是北齐国中的市场已经是处于被林封谨喂饱了的境地,所以饥饿效应反馈出来的利润还是相当明显的,差不多赚了一百四十万两。
接下来是林封谨他们拿来中原贩卖的那些一年寿命的东海马匹的收入,十三万两。
然后是林封谨他们这一次带回来的东海诸国的特产品,虽然说是留着慢慢出手,但总还是有却不过情面的客户,甩了一批出去,利润已经是达到了可观的七十万两,并且这一项的利润预期在两三年内,都会细水长流,每个月都有几万两银子的生发。
最后则是林封谨“黑吃黑”劫掠来的东海联军窟窿湾大营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因为是毫无本钱的,所以利润极厚,杀人放火金腰带嘛。
加上林家本来也就是大商家,后台极硬,所以本身就可以担任销赃的黑店,那就真是一条龙服务了。不过,林封谨也是知道,这再怎么说还是在做违法的事情,林封谨素来都是不愿意拿自己的把柄给人,所以也就利益均沾,分了一部分钱财出去,将相关的官员统统拉下水。
所以此时这些“黑吃黑”来的金银珠宝已经是销掉了一半,获利则是两百六十万两,只是林封谨各方面打点完毕,连吕羽也拿了一份儿,最后纯利润也是一百九十万两。
这些钱归总到了一起之后,也算是一笔接近五百万两巨款了,可是,这些钱林封谨还觉得有些捉襟见肘的。
不说别的,这一次单是张雷麾下的刀盾兵的抚恤金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再加上吴作城依靠的是什么守城的?机关器械火油!这些补充起来的价格也是十分惊人,不说别的,神武弩每发射一次弩箭,那就得杠杠的十二两银子,否则的话,杀伤力为什么会这么大?连神使之类的都无法忽视?那都是得拿钱来烧!
还有,此时吴作城上的神武弩损坏了没有办法修复的也是为数不少,至少五十来具,这些都是到了使用寿命的,一样也要补充!除此之外,移居出去到四胜关附近的以老人,孩子,女人为主的三里部,也是一样要林封谨补贴,抓来的那些数量惊人的俘虏,也是得要吃要穿的
更重要的是,三里部之前还死掉了数量惊人的马匹,这些战马的缺口林封谨也是必须要给他们补足,否则的话,三里部的战士缺少了骑兵,战斗力直接下降一大半啊!
这样算下来的话,林封谨手中的这四五百万两银子还真是不够看!他坐拥这一笔很多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的惊人财富,却是还只能苦笑着面对自己目前的财政状况捉襟见肘的事实。
但是林封谨想来想去,觉得此时要用钱的地方处处都是,更要命的是都相当重要,几乎没有一处是能够暂时缓上一缓的面对如此窘境,林封谨只能叹了口气,拿起笔在三个字上画了个红圈儿决意明天去那里想想办法了。
被划上红圈儿的那三个字赫然是“格物院”。
***
第二天,林封谨就出现在了东林书院格物院的门口,
这里他来得已经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早就有人上前来迎接住,这人林封谨也是有些眼熟,叫做黑奇,乃是格物院当中的一名主事,态度十分恭敬,大金主驾到嘛,自然是要十分礼敬了。
林封谨坐下来了以后,环顾了一圈,却发觉没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便沉声道:
“雪狗殿主呢?怎的不见他人?”
旁边侍候的黑奇干笑道:
“殿主说他不在。”
第三章 魔舍利的变异
这黑奇的话貌似很普通,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其中的意味,却真是耐人寻味呢,林封谨愣了愣,看着旁边话的这人,淡淡的道:
“殿主,他,不在?”
黑奇站在旁边,弓着身体心的赔笑道:
“殿主之前就了,倘若林公子指明点姓的要寻他,那么就他不在,而且还要我们务必老实的。公子你有什么问题或者需求直接对人就可以了,无论大事宜,其实人也是可以做主的。”
林封谨微微的眯缝起来了自己的眼睛道:
“真的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做主吗?”
这一次林封谨前来,其实也确实是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雪狗的。
第一便是想要好好盘问他一番,因为在战场上面林封谨就很明显的看了出来,这厮卖给林封谨的那一具“神武重弩”虽然貌似是和神武弩类似的东西,但那只是外表而已,那一具打一炮就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神武重弩,其中的技术含量至少也是跨越了普通的神物弩三个时代!
根据林封谨手下的人分析,这玩意儿甚至很可能是从修罗界或者是地狱界流传出来的强大战争兵器!那么,雪狗又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玩意儿的呢?
毫无疑问,他将这玩意儿卖给林封谨乃是示好这种东西乃是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高档货,那么雪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雪狗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第二,林封谨想要找雪狗商讨的问题,则是针对自己目前资金短缺来的,因此林封谨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分期付款,这一次首付给雪狗五十万两银子,接下来在十个月内每个月分期付款。每个月还款十万两或者十五万两........
实话,这件事兹事体大,林封谨也不认为面前的这个黑奇能够做得了主,有心站起身来要走,但很尴尬的是吴作城那边还等着货呢,有道是夜长梦多,也不能拖延,不过以林封谨的智商,即便今在这里吃了瘪,那么迟早也是能够将这场子给找回来的!因此林封谨便是沉声道:
“我最后一次。雪狗要是今不出来见我的话,那么我们之前的协议就一笔勾销了。”
林封谨和格物院之间的协议,可不仅仅是采购,还要包括长达十年源源不断的经济援助,这可不是个数目。
大概是看出来了林封谨这沉默当中隐藏的怒火,黑奇也只能苦笑着请林封谨稍待片刻,结果大概隔了一会儿,雪狗只能满脸无奈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苦笑道:
“相见争如不见啊。林公子你又何必要现在逼我出来呢?”
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其实是为了你好的,黑奇真的能够一切事务都能做主吗?比如我还想买一架神武重弩?”
一听到“神武重弩”这个关键词,雪狗的脸上就露出来了一股很无奈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反问道:
“公子觉得神武重弩还好使么?”
林封谨点点头道:
“非常好用。”
雪狗耸耸肩。摊开手道:
“再好用也没有了。”
林封谨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雪狗的眼睛道:
“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叫神武重弩是不是?使用大修罗的腿筋来做弓弦的战争兵器,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普通的名字?”
雪狗叹了一口气道:
“林公子你的东西,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呢?”
听了雪狗的话。林封谨也是叹息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雪狗眼中露出来了一抹狡黠的光芒道:
“时候未到。”
林封谨立即就追问道: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到了?”
雪狗意味深长的道:
“当神武重弩吃饱了以后,你再回来找我,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封谨听了雪狗的话以后,心中顿时涌出来了一股寒意:
“吃饱了以后??难道,难道神武重弩是有生命的不成?”
雪狗此时却是端起来茶杯,慢慢的呷着,再也不话了。
林封谨却是知道,能够在这厮嘴巴里面挖到这些东西也是很不容易了,随着格物院好几件发明的推出,比如是装填七支的连发弩箭,又比如是重量只有普通马铠一半,防御力却是可以达到普通马凯两倍的破军甲.......雪狗和格物院也是渐渐的进入到了吕羽的视线里头,要动粗几乎是不可能的。
带着侥幸心理,林封谨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吧,就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什么的,但是,如此强大的战争兵器,你总不能让它明珠蒙尘对吧,叫神武重弩应该是辱没了这样的神兵利器,你总得告诉我它的真名叫什么。”
雪狗深深的看了林封谨一眼后才道:
“破沙罗。”
林封谨也是见好就收,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张清单递送了过去:
“这是我要采购的货物,你看有没有问题?”
雪狗看了看单子,然后道:
“最近我们又推出来了一款最新的神武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封谨道:
“那要看新在什么地方了。”
雪狗立即就拍了拍手掌,自然就有人将这新的样品送了过来:
“整体的重量减轻了三分之一,上弦时间缩短了一半,并且采取的是双发填装模式,你可以选择单发点射,还是双发一齐射出,点射的模式适合于常规防守的时候,而双发模式则是当你遇到了大麻烦的时候,同时,新的样品的弩箭类型还添加了一种模式,那就是重创。”
“重创模式的弩箭?”林封谨奇道。
雪狗立即就让人送来了一支弩箭。这玩意儿看起来仿佛是平淡无奇,但是雪狗用手一按尾部,立即就见到了这弩箭的前端一下子就弹射绽放了开来,仿佛若一朵巨大的蒲公英那样,只是这“蒲公英”全部都是由尖细的钢针构成的!
可以预期得到,一旦这弩箭射入到了人体内以后,便会在人体当中“开花”,外表看起来是箭创,里面却是造成了一个惊人的伤口!不要是正常人,就是神使这样的变态中一箭估计也是受不了啊。更要命的是,若是硬拔的话就只能用自寻死路来形容了.......
林封谨把玩着这一支弩箭,心悦诚服的道:
“这名字真是取得好!”
雪狗笑了笑道:
“二十五两银子一支,来一万支试试?并且我们还有额外的设计。”
着雪狗就拿起来了一支弩箭,然后又从旁边拿起来了半截尾部,将二者拼接旋转在了一起,顿时这“重创”弩箭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可以拿给弓箭手进行抛射的普通雕翎箭,这样的兼容模式。无疑令这弩箭的销路大增啊。
而一万支弩箭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实际打一场仗下来就知道,根本就是丢下去连水响也听不到呢。
林封谨犹豫了一下,只能苦笑道:
“其实这一次前来。我确实也是有正事要和你一的。”
雪狗点点头道:
“公子请讲。”
林封谨便道:
“其实我来之前,还准备了另外一份采购的清单,你看看。”
雪狗拿了那一份清单之后,一看就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林封谨拿出来的第二份清单上面,采购的东西整整比之前的要少一大半!雪狗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的道: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能的都已经了。不能的,就算是你一分钱也不采购,我也没有办法多什么啊。”
林封谨干咳了一声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简单的来吧,我现在手中的现款,也就只够采购第二份清单上的,但是呢,我的采购需求却是必须要第一个清单上的才能满足,甚至对你们的双发神武弩,重创弩箭也是很有兴趣。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雪狗听了以后,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公子你。”
林封谨道:
“鄙家虽然现在现款不足,但是,家中的产业还是十分兴旺的,所以呢,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分期付款的方式,就是,我用家里面的产业来作为抵押,先行提货,然后在接下来的半年内每个月都付给你们一笔款项,半年内付清。”
雪狗听了林封谨的法以后,略微想了想便道:
“这样的法子我觉得是可以的,不过我还是得和其余的人沟通一下,至于抵押什么的就不用了,冲着公子你两位老师的鼎鼎大名,我们也是信得过的。”
林封谨也是知道,雪狗现在在格物院当中的地位很高,他是要沟通一下,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去打个招呼,走个流程,实际上问题是不大的,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便落下了地。
***
雪狗这边对林封谨来也是大事,谈妥了以后,也算是了却了林封谨心中的一桩隐忧。
林封谨回家以后,又有人来汇报,是找到了一个卖家,因为林封谨在收集各种珍稀金属来给自己的“世界的尽头”进补,好不容易谈妥当将其手中的货买下来,却是又有人来拜,这个人林封谨也是不能怠慢的,乃是苻敏儿的舅舅。
起来意之后林封谨才知道,原来上一次闹了个大误会,只给左雅思准备了礼物翡翠镯子,却漏掉了苻敏儿,直叫苻妹妹好一顿埋怨,林封谨为了安抚这妹子,便偷偷的给了她一颗珑石。
这珑石是什么呢?
还记得当时林封谨进入中阴界的时候么,为了对付窝神的身外身神通,便是开启了位面通道,让贪婪的饿鬼精一族来吞噬窝神的鲜血,结果到了后面,饿鬼精一族甚至主动献祭,要求得到具体的位面坐标。
饿鬼精一族当时献祭的宝物,就是那边的特产:珑石。
这东西可以是在这人间界极其罕见。更重要的是卖相极好,钻石与这玩意儿一相比较,那就只能算是玻璃渣滓了,林封谨这才能反败为胜,反客为主,用这玩意儿将苻敏儿哄得破涕为笑。
苻敏儿的舅舅此时便是见到了此物,他却是识货的,知道了这珑石在中原极其罕见,便是找上门来,原来珑石的另外的两样用途一是可以储备炼气士的法力。第二却是负面效应,会招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其中,能储备炼气士的法力这一点是很难得的,所以他就上门来想要买一块,用处呢便是要拿去送礼,方便拜师。
林封谨面对这种事情,也就很干脆的拿了一块出来送人,不过则也是有言在先,自己也只有这么一块了。多了没有。这苻敏儿的舅舅自然是感谢而去。
结果林封谨在取这珑石的时候,无意之间却又看到了一件东西,这东西他早就拿到了手,只是因为之后的事情太过繁多。加上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需要搞定的东西,所以也就忘记了,此时看到了以后,顿时就大感兴趣。
这东西是什么?
正是之前林封谨携带着的那一粒魔舍利!
此时的这一粒魔舍利的卖相可以是相当不错的。因为它乃是被盛放在了一个盒子里面,那盒子金光闪闪,若只是金光闪闪的话那倒也罢了。因为随随便便一个黄金盒子拿出来也能达到这效果,关键是盒子的表面就拥有着十分玄妙的纹理,这纹理看起来就是不出来的顺眼,更仿佛是隐藏了地之间的玄妙在里面,令人眼光都情不自禁的要被吸引过去。
而黄金盒子的表面,更是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泽,那种光泽只能用生命的光泽来形容,这起来有些抽象,但是很简单的,活人的眼睛和死人的眼睛那就是截然不同的,那便是有没有生命光泽的区别。
林封谨这时候才想了起来,自己的这一粒魔舍利在分开的时候,已经是被娲蛇神特别收藏了起来,并且此时盛着魔舍利的这只盒子还是用娲蛇神身上脱落的鳞片打造的。
当时林封谨处于中阴身的状态下,又被窝神的气势所威压,完全都是头昏脑涨一塌糊涂,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娲蛇神的话,此时仔细一想就觉得了其中的不对劲出来此时这魔舍利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都需要娲蛇神肉身上的鳞片打造的盒子才压制得住??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以后,林封谨又想起来了娲蛇神当时所的话来:
“.......对了,窝神一战,你未尝也是没有收获,你身上的魔舍利被那些飘散的魔气感应到了,纷纷自行涌了进去,虽然这些飘散的魔气量也不算很大,却是远古的那些强大无比的魔王遗留下来的,所以你的那颗魔舍利现在若是应用得当的话,对你来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了,甚至比你的那一件准神器威力更大......”
“......看在你这一战尽心竭力的份儿上,本神也将你这件魔舍利给收藏了起来,用脱掉的鳞片打造了这只盒子将其装了进去,若是没有事的话,还是不要打开为好......”
林封谨仔细思考着娲蛇神话中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有些吃惊这魔舍利被那些飘散的魔气感应到了,就纷纷自行的涌了进去娲蛇神得那个是轻描淡写的,当时在中阴界里面飘散的是什么魔气?
那是窝神被杀死以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还原了出来,而娲蛇神当时则是将羲皇的那一丝血肉精华和意念吸走,剩余下来的魔气,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远古魔神,业魔王迦空的魔气!!
这么一来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得娲蛇神这魔舍利比自己的准神器威力更大!自己本来以为这话有些夸口呢,此时看起来,竟然还是娲蛇神得太保守了。
这么吧,羲皇的那一丝血肉精华和意念有多强?足足令娲蛇神这样的恐怖大能都是脱胎换骨一般,实力暴涨,而之前与羲皇的这一丝血肉精华交缠在一起的业魔王迦空的魔气。至少也就是和羲皇的那一丝血肉精华是同等的!
“那这东西从此以后岂不是就废掉了?”林封谨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此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打开这个盒子的了,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要弄个什么夺舍之类的就令人欲哭无泪。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当时林封谨昏迷了过去,对当时的情况完全都是一无所知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这魔舍利对林封谨的用处乃是相当大的啊,首先林封谨要进行调制强大无比的魔傀儡的话,就决计不能少了这玩意儿的存在,其次的话,这魔舍利可以是相当于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了,林封谨将之拿在手里面,拜魔教徒的很多鬼蜮伎俩对他来就是毫无用处。这等攻防一体的好东西,若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对着这魔舍利端详了许久,林封谨具体的法子没想出来,却是将娲蛇神这么做的动机弄了个明明白白啊,这又是**裸的明计!林封谨一想明白后真的是满嘴都在发苦,这娲蛇神的心计城府也是半点不弱啊!林封谨此时对着这魔舍利,将其丢掉的话,不甘心吧?
但是不丢掉的话。留在身边根本就是个大祸害!
偏偏娲蛇神之前还故意出来了一些话,比如“比你手上的神器还厉害。”
那林封谨就更加纠结更加舍不得了。
因此,娲蛇神算准了林封谨拿此时的这魔舍利束手无策,那么。唯一的途径就只能来求自己,很好,既然盛着这魔舍利的盒子都需要娲蛇神的鳞片来打造,林封谨若是真的想要让这魔舍利能在自己的手中发挥出来最强大的势力。那么,付出的代价能低到哪里去??
这感情是又要让林封谨背一屁股债的节奏啊!不定娲蛇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把林封谨弄成武亲王钱震那样的傀儡决不罢休!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林封谨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阳谋和明计摆明了就是要算计你丫的,咋了?有种就把这魔舍利扔掉的话自然就可以破解掉,但你敢破吗?你能破吗?
隔了好一会儿,林封谨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将这盒子远远的抛开,据练字有助于凝心静气,因此干脆按照王敬之所要求的,临摹起书法贴来,没想到所谓的凝心静气都是狗屎,林封谨写了七八篇,那字体却是东弯西绕的连他自己都不满意,直将笔墨都甩到了旁边去,心绪反而是显得更加浮躁了。
不过,这时候林封谨忽然眼前一亮想起来了一件事,这件事却是和写字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和王敬之先生却是有着很大的关联了。
林封谨想到的是什么?那便当然是王门当中招牌秘术:格物致知神通!
这格物致知神通下闻名,更是王门心学当中的招牌神通,能格尽下万物,寻找出本源真髓来。最关键的是,施术的时候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可言,或许有可能会“格物”失败,或者只获得较少的信息,却绝对没有被发现的危险。
林封谨既然拜入到了王门当中,并且依照他的分,王门对他也是毫不藏私,倾囊相授,因此林封谨也是对格物致知神通十分了解,可以也是熟极而流,此时对于林封谨来,既然这该死的魔舍利似乎格外危险,却是被关在了这金盒里面。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用格物致知的神通扫一扫先,若是分析了出来里面这魔舍利的弱点,那么自然就万事大吉,可以针对性的对其进行改造便是了。
若是格物致知的神通扫不出来的话,那么首先这神通本来就是毫无征兆的,未必就会有什么负面效果,退一万步来即使有什么纰漏的话,还有娲蛇神的鳞片打造出来的这黄金盒子在外面作为最后一道屏障,自然是可以令人有着双保险的感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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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战术
第四章
不过林封谨施展格物致知神通之前,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么,比如施术之前的话,必须是得焚香静气,安静一会儿,尽可能的达到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了以后才能施术。
这也是他学艺不精的缘故,像是王敬之施展格物致知神通,那完全就像是呼吸饮水那样的自然。
因此,在调整了好一会儿的状态以后,林封谨这才慢慢的坐直了身体,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居然闭上了眼睛!此时林封谨按照格物致知神通的心诀,将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中间,就是俗称的“第三只眼”,松果体的位置。
然后,开始慢慢的御使心诀,观想自己的所有精神都变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这大网更是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似软体动物那样柔软而缓慢的蠕动着,朝着前方的这金盒蔓延了过去。
阳明先生耗费毕生心血弄出来的格物致知神通果然是十分厉害,林封谨虽然进展十分缓慢,并且也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却还是一点一点的成功渗透进入到了“金盒”当中,就和蚂蚁啃骨头似的,当然,这可能和娲蛇神制造出来的这个盒子在全力封锁里面的魔舍利有关,绕是如此,林封谨用这半吊子手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成功了。
但是,就在下一秒,林封谨的思感触手便突破了那金盒,接触到了盒子内部,
就在这一瞬间,时间都仿佛直接凝滞了。
林封谨的思感触手在第一时间当中便是直接僵硬,仿佛轻轻一敲就会化为齑粉,然后,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思想了。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的威严便是全面传来,那种威严根本不可抗拒,可是林封谨还是本能的竭力反抗着,可是他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劳的,完全就仿佛像是螳臂当车一样......
然后,林封谨便是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
与此同时,
越州,
左海城,
作为越州的州治所在地。左海城修筑得无疑是格外的坚固,并且这里还是属于擅长守御的南郑的国土内,因此这城市的攻守体系都是十分完备齐全,在所有人的眼里面,都是固若金汤-------至少在那些东海蛮夷进袭来之前是这样。
左海城在六十年前第一次扩建,二十年前第二次扩建。
绕是如此,因为第二次扩建的预期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所以本来认为是要整整过五十年才会被填满的城内空地,仅仅过了五年便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况。居住在城内的居民数量继续爆棚。
所以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将自己的房屋修筑在了城外-------不是他们不想修在城内,而是城内根本就没有土地供给他们修筑了。
事实上,第三次扩建左海城的提议早就在五年前就提了出来,只是世事多变。就在这个决议即将通过的时候,东海联军来袭。
此时左海城的周围,都已经腾起来了滚滚的黑烟,那是城外居民的房屋被拆毁后点燃的标记。左海城之所以被东海联军标注为第一个攻打的大型城市,那也是有着很多原因在里面。
首先,富庶是一个必须要有的前提。否则的话,辛辛苦苦打下了城,却是得不偿失,那是多麽尴尬的一件事啊,事实上,东海联军也是经过了精心的调查,知道这左海城乃是一块难得的大肥肉,单单是劫掠城墙外围的商户和房屋,也是可以弥补掉出兵的损失。
并且东海联军还采取了奇兵突出的战术,在大规模登陆之前,已经是在内应的帮忙下混入了不少奸细,控制住了城外的三处粮库,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处木头货栈!因此东海联军的大军连给养都不用携带太多,直接能就地取食,而木头货栈当中放水顺江而下来的木排,则是能够提供充足的木材来打造攻城器材。
此时若是从上到下鸟瞰的话,便会发觉左海城庞大巍峨的城楼上面,都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兵士,只是与城楼相比较起来的话,完全是渺小得若蝼蚁一般,大量的云梯已经是架在了城头上,双方之间进行了殊死的搏杀,令守军觉得万幸的是,对方此时施加的压力还远远不足以达到破城的程度。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东海联军当中的一声令下,一名神官将一枚指甲大小的血红色晶体丢入到了嘴巴里面,咀嚼了几下咽下去以后,口中便是念念有词,他浑身上下的肌肤也是瞬间就被一种恐怖的紫黑色所覆盖,同时,这名神官似乎是对自己的变化一无所觉,大步对准了战场前方走了过去。
可以见到这名神官的身体也是开始迅速的变化,成为了一头类人的巨型怪物,正是神使,它每次抬起自己的脚踩踏下去的地方竟然全部都是有死人,看得出来也是经过了精心选择的。
被这神使践踏到的尸体,可以说是在瞬间就迅速的腐烂,溶解了,无论敌我都是如此,腐烂后的尸体的液体什么的都被这神官一股脑的吸收了进去,直接用来完善自己的,片刻之后,一个浑身上下都流淌着腐烂液体的怪物就诞生了。
这头怪物高度达到了惊人的三丈,浑身上下充满了大量的脓疮,流淌着黄白色的液体,只是总体的身形来说,显得魁梧结实无比,甚至有不少血红色的肌肉撑破了外皮生生的暴露了出来。
最奇特的是,这怪物的肩膀上面居然生长出来了一个巨大的若葫芦状的诡异器官,这玩意儿正在随着神使采集吸收的尸体而迅速的变得膨胀巨大,表面更是若癞蛤蟆的外皮那样,生长了一个又一个的脓包,并且不停的爆碎,然后愈合,看起来恶心无比。
眼见得那葫芦状的诡异器官官越来越大,居然要超过了神使的本体。这神使也就停下来了脚步,转头望向了城上,这神使的脸上,忽然露出来了诡秘的神情,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似乎肩膀上的那器官有千钧之重,不堪重负似的。
然后就见到这神使肩膀上巨大的葫芦状器官开始不停的抽搐,膨胀了起来,上面更是出现了大量的暴绽的青筋和血管,便是普通人见了这诡异巨大的器官不停抽搐。膨胀的势头,几乎都能够听到里面发出来的激烈咕嘟咕嘟的声音。
紧接着,当这巨大的葫芦状器官一下子膨胀到了极限的时候,表面的青筋血管都是鼓胀得十分清晰,这神使也是痛苦的号叫了一声,不过总算是没有爆掉,而是猛然在极限的时候重新狠命的收缩了回来,便可以见到从这玩意儿里面喷射出来了一股绿色粘稠的液体,目标便赫然是几百丈外的城头上面。
紧接着。这巨大的葫芦状器官又接连不断的抽搐了几下,每抽搐一次,便是能喷射出一股绿色粘稠的液体出来,只是以第一次喷射出来的最多最远。这几股粘稠的液体也是恰好能喷射到城墙上面,立即就若有生命也似的自动汇聚在了一起,将大概十余丈宽的城墙上占据住,看起来就仿佛城墙上多了一块冒着热气和粘稠的大泡的绿色粘液沼泽。或者说是地毯,无论是谁一脚踩进去,都是深达脚踝。走动起来都十分艰难。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神使喷射出这些绿色粘稠液体的时候,乃是站在了距离城墙很远的地方,假如林封谨在这里的话,便会发觉恰好乃是在神武弩的射程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而为之的?
被这绿色粘稠液体覆盖的那段城墙,则是本来就争斗得最为激烈的地方,至少也是五六十人在这里舍死忘生的战斗,忽然战斗环境发生了如此诡异的改变,东海联军一方的士兵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守军则是有些慌乱了。
这时候,一名东海联军的军士趁着对方愣住的那一瞬间,默不作声的举刀就砍,好在这守军也不是什么新丁,举起手中的盾牌便将其格开,这东海联军兵士斩下来的一刀去势便是已经偏斜,余势不衰,深深的斩入到了那绿色的粘液地毯上。
这一刀斩下,立即便是粘稠的绿色液体四射飞溅,便是在这个时候,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飞溅出来的这些粘稠绿色液体居然在空中直接变化,形成了蝗虫,跳蚤,蚊虫,蜻蜓等等虫豸的诡异形状,一下子就对准了周围的南郑军士猛扑了上去。
顿时就有惨叫声响了起来:
“啊啊啊!这天杀的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往我的眼睛里面钻?”
“我,我似乎不小心吞下去了什么东西!!”
“好痛啊,好痛啊,我的耳朵里面钻进去了什么东西!”
顿时,本来这个区域是守军占优的,结果一下子多出来了这档子事情,情势就急转直下,三十多名穿着文山甲的精锐士兵被对方若砍瓜切菜也似的杀了个精光,在这兵凶战危之时,更是没有人注意到,被杀死的士兵浸泡在了这粘液地毯上面以后,居然血肉都被迅速的被腐蚀掉了,变成了枯骨,而这绿色的粘稠液体居然也是开始隐隐的泛出了凄厉的血色!!
此时守城的指挥官陡然见到了这边的城墙被攻陷,顿时大吃一惊,好在他也是有后备的敢死队,立即就大叫了一声,先是以乱箭攒射,然后亲兵队冲了上去狠杀,顿时就将东海联军的军士杀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这时候,那深绿色的粘液地毯已经吸到了足够的血肉精华,化为了绛红色,开始迅速的凝聚了起来,竟是化成了一头一头不停蠕动着的粘液怪物,这些粘液怪物看起来仿佛是被剥掉了皮的猎犬一样,十分瘆人恐怖,少说也是有三十四头,对准了周围猛扑了上去!
这些粘液怪物十分难缠,行动非但不慢,还能蹦跳达到一人多高,更是还具备了水蛭似的特性,一旦沾到了人的肌肤以后便是根本没有办法挣脱,除非是把皮肉割掉,而武器砍到了上面以后。柔韧异常,刀刃上会传来极大的阻力,就仿佛是砍进了凝滞的胶水里面一般。
不少的士兵都是被这些粘液怪物跳跃起来,直扑脸门,最后窒息惨死,并且随着这些粘液怪物杀死的人越多,吸收的血肉越惊人,那么其实力也就越强,守城的将领搞得头大若斗,好不容易调集优势兵力。让士兵使用斧,锤这类重武器,这才将这些粘液怪物生生敲散,可是敲散之后,这些玩意儿居然又重新还原到了粘液菌毯的形态,让人直是目瞪口呆。
都是最后这守将灵机一动,大声下令在这粘液菌毯上泼上火油,这才逼得这粘液菌毯不停的鼓动浓缩,最后化成了一头凶横狰狞的巨人。看起来便是和下面喷射绿色液汁的神使外表都是仿佛,在城墙上肆意纵横,逮住了士兵就塞进嘴巴里面大嚼,凶残无比。
守将也是没可能放任这玩意儿不管。大概也摸索了出来这怪物怕火,因此什么火枪,火箭,火把。等等都是一股脑的往这怪物身上招呼,最后总算是将这家伙给收拾了。
但是,这一来一去之间。城池上面因为要集中力量对付这头神使制造出来的粘稠怪物,已经是忙得手脚不可开交,结果被东海联军窥探出来防御上的薄弱处,一处城门处长号声响起,旗帜飘扬,显然已经是被攻陷了。
一旦城门被攻陷,差不多就意味着攻城战已经到了尾声,因为攻城这种事情,素来都是以强攻弱,以众凌寡,一旦城门被攻陷,敌军便是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入城内,进而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最大,那么这一战便是几乎可以说大局已定了。
五月,越州郡治左海城陷落,
在此之前,中原上被东海联军攻陷的最大规模的,也就是县城而已。
如今左海城陷落,这是表明了东海联军不仅仅有攻袭大城的野心,更是有攻袭大城的实力,
在五月当中,便有包括左海城在内的三座大城沦陷,东海联军这样的战绩,直接就给上位者们敲响了警钟!对方也是野心勃勃,具有攻城略地的实力的!因此仿佛是当头棒喝似的让他们猛然明白了过来:
若是再轻视敌人的话,那么就小心要面临亡国灭种的危险了。
既然觉得焦头烂额打不过,那么从利益方面出发,联盟必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率先与北齐缔结联盟关系的便是东夏。
双方约定,同时撤去边境上面的一半军队,并且在东海诸国这个隐患被彻底的消弭之前,双方愿意达成暂时的和平,同时两国开始互通有无,在边境上开放七到八个交易用的砵场,各取所需。
之所以是北齐和东夏之间率先签订条约,则是因为两国的矛盾冲突并不大。因为吕羽看得上眼的,都是西戎和中唐国的领土,东夏的土地贫瘠而寒冷,也就是说,哪怕打下来了也是鸡肋,所以在一统其余三国之前,吕羽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觊觎之心的。
当然,东夏则肯定是看得上北齐的领土,但关键是作为五国当中实力最弱的一国,便是没有东海联军出现,也是只能力图自保,更不要说攻城掠地了。
与此同时,就在东夏和北齐缔结盟约以后,在北齐与中唐交界处的三山关处,两国本来都是陈列了重兵在此,不过北齐忽然大张旗鼓的撤退了一万人走,三山关总兵便快马急报西京,很快的,西京的反应立即也是撤走了一万人,双方似有默契也似的走走撤撤,最后都是象征性的留了些兵力在那里。
这固然有些两个青年君王在互相较劲别苗头的意味在里头,却也代表了北齐和中唐两国又多抽出来了一共接近十万的惊人兵力,而这些兵力虽然都不会并肩作战,却也是都会投放在了对付东海联军的前线上,给他们增添沉甸甸的压力。
紧接着便是南郑内部的自发联合。
景王和福王两人之前虽然打生打死的,若冰炭不容,但双方也都知道好歹无论谁胜谁负,也是肉烂在锅里面,总是逃不出刘家产业。
而此时南郑乃是遭受东海联军最严重的国家,尤其是福王控制的区域更是重灾区。景王最初居然还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但是左海城一破,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还是同样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若是不全力相助,那么福王一旦扛不住接下来就轮到了自己,那是真真切切的唇亡齿寒!
一旦福王没了个好儿,不说别的,那中唐一出兵也就能灭了自己,因此这一次的救助也端的是竭尽全力,没有丝毫私心的支撑,太后那边也是支持他的决定。
景王全力支持福王,并且也听说了那东海联军背后有号称八百万的神灵支持,攻城的时候也是使用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非常规手段,自然就免不了要惊动他们背后的巫神。
巫神此时在南郑国内,大概就是类似于娲蛇神加上喇嘛教在吴作城当中的地位,不仅仅有大量的信徒,并且南郑的高层也是将其小心供奉,十分恭顺。
可以这么说,娲蛇神有多看重林封谨,那么巫神就有多看中南郑国,并且这种看重还要翻上好几倍!因为林封谨能完全掌控的势力不过是区区一个吴作城而已,还是穷乡僻壤,苦寒草原。
而南郑则是五国之一,连中原的龙气也是能够分润的!巫神能走到这一步,可以说也是呕心沥血,煞费心思,因此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南郑灭亡。
中原五国一开始联合,就表示开始停止了内耗一致对外,同时也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开始转入到了僵持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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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大概是不适应强光的刺激,忽然又闭了上去,隔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恢复了视力以后,林封谨才发觉,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卧室当中,旁边点燃着两只不停摇曳的牛油大烛,大概是太晚了的缘故,所以旁边侍候的丫鬟也是不停的打着盹,脑袋鸡啄米也似的一点一点的。
林封谨回忆了一下,顿时诸多记忆涌上了心头,自己之前乃是在用格物致知的神通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魔舍利,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异常征兆,自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怖压力,一下子就若天地崩裂也似的覆盖了过来,令自己昏迷。
”咦?有些奇怪呢。”林封谨在奇怪什么?那当然是自己的状态了,按理说之前精神受到了那样大的压迫和重创,可以说几乎都是完全被碾压了,此时醒转来了以后,必然是头痛欲裂,若宿醉一般,可是林封谨此时却是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头脑清明得仿佛是刚刚被露水洗过,格外的清醒。
“对了,也没过多久啊?现在估计也就四更左右,为什么我感觉到这么饿?同时也是渴得紧呢?”
林封谨又生出来了一个疑问,他此时简直就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牛来,因此二话不说便是翻身掀开了被子下了床,但是这个貌似平常的动作却是令林封谨的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不过这时候的响动一下子就引起了旁边的使女的注意力,本来在打盹的她一下子就惊喜的抬起了头,兴奋的叫了起来: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林封谨摸了摸鼻子,愕然自言自语道:
“有必要搞得这么大阵仗吗?我记得也就是掌灯过后晕过去的,现在也就两个时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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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种植越光莲雾米
林封谨实验性的种植出来了第一批越光莲雾米之后,大概也就只收获了两三百斤而已,绕是如此,这米虽然生长奇快,可是根据种植者的说法,便已经是将周围几十里的山川灵气给吸纳殆尽,这样的话,没个一年半载那是恢复不了的了。这样的话,以后种植起来不仅仅是要大量收购玉石(不值钱的普通的也是可以的),这种植地点也是需要多方面的考量。
不过,对于林封谨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交给手下人去办就是了,重点是能够将其种植栽培还原出来,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林封谨将这越光莲雾米运送回邺都以后,当天便是举办了家宴,直接弄了十斤出来,这越光莲雾米可以聚灵气于果实当中,那么做法自然也是不大一样的,考虑的就不仅仅是弄熟的问题了,还得让灵气尽可能的保存下来,因此采取的法子就是直接上抽屉里面蒸了。
结果这一吃之下,全家老小都是吃得眉开眼笑的,连桌子上面其余的美味佳肴筷子也是不动一下,都是对着饭大吃特吃,知道林封谨打算的林老爷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有这样的好货物垄断在手里面贩卖,那是稳赚不配,整个家族兴旺发达都有了依靠的象征啊!
弄好了这件事以后,林封谨掐算了一下时间,发觉距离乡试也只有不到五六天的时间了,这么短的时间,再看书也是白搭的,而林封谨更是听说了这次的考官乃是定的冯尽忠冯大人,这位老大人素来都是以严直端方著称,估计看到林封谨的卷子以后。绝对不会揣摩上意成全林封谨,而是会更加严厉的批判审视,鸡蛋里面都要挑骨头!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知道自己若是走正途的话,就目前的水平来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直接打落,关键是自己名声在外,那风雨一联为自己打下来了好大的名声,也是带来了不知道多少妒忌的目光,一旦堂堂的林风雨连举人都考不上,卷子被人又拿了出来点拨几下说是狗屁不通,有心人再推波助澜一番,那可以说连名声都毁了。
所以。为今之计,林封谨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咳咳,那就是作弊......
而且作弊也有很多种的,要么是买通官员在卷子上做记号,比如直接弄考题,比如说写的文章里面用些生僻的字或者词,然后告诉判卷的,有这些关键词的就高抬贵手,要么就是请人替考,要么就是夹带。
不过林封谨这种人做事则是一贯不走寻常路。他选择的则是最难的作弊方式,那就是去直接弄考题了.........只要事先弄好了考题,再想办法找人弄一片花团锦簇的文章出来。端的是滴水不漏,便是卷子张贴出去,也是能够让人服众的。
可是,要想弄到考题,至少在北齐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当今五国分裂,北齐国的地域不大,加上识字率普及也不高......所以考题都是君王出的!便是所谓的圣心独断,并且北齐全国从乡试起。都是将秀才集中到了邺都来乡试,题目还是在临考前的一个时辰才出好。最后用快马传递过去考场,考官直接将考题誊写在了白板上面公示。这期间根本就不可能给人以泄密的机会。
现在,林封谨就要鼓起勇气,挑战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很显然,他若是要弄考题,唯一的途径就是去找吕羽了。
根据林封谨的估计,虽然古往今来的奇葩无数,但是自己要做的这件事估计都是没人干过的--------一个临到乡试之前的秀才,前去说服一国的君王帮助自己作弊,提前五六天就将乡试的题目给定下来,然后......告诉自己。
这种事情,真的是想一想就令人觉得超有挑战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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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封谨在外面求见?”吕羽一下子就从繁忙的案牍和奏折当中抬起了头来,饶有兴致的道。
自从上一次“天下第一汤”事件之后,吕羽身边就换上了不少的新人,被吕羽看着的那太监脊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主子的这眼神越发的幽深了,似乎能够一眼都蚀刻入人的心肺里面似的。吕羽却是无暇留意这太监的感受,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最近事务繁多,千头万绪,还真的是忘了这小子啊,他跑来做什么?”
这太监背上的冷汗更多了,低声尴尬道:
“主子,林公子要来求见陛下做什么,奴才怎么敢多嘴问啊?”
吕羽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
“那你说说这厮带了些什么,他不可能空着手进宫来的吧?”
这太监立即便道:
“唔,似乎林公子的身边跟了一只白色的大猫儿,提着一只食盒。”
吕羽皱眉道:
“又是这套,烦不烦?”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大量的嘈杂声,紧接着两三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惶恐无比的奔跑了过来,颤声道:
“陛下,陛下,小人无能,小人无能,驭风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撞飞了大门,直接往宫门外跑出去了,奴才根本就没有半点惹恼驭风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是根本拦不住啊!”
驭风侯就是吕羽的妖怪坐骑红先生,吕羽登基以后便直接封了这么一个职位给它,这样的行为还引起了许多大臣的不满,但是吕羽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红先生与他出生入死多次,在吕羽的心目中,最信任的也就是自己的这匹坐骑红先生,若不是考虑到了太过惊世骇俗,直接封王也是可能的,只封了个二字侯,已经算是他克制的结果。
那几名侍候红先生的太监端的是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他们是最清楚驭风侯在这位君王心中的地位------吕羽平时闲暇下来的时候。陪这匹马的时间只怕比陪自己所有的妃子时间还多!
坐骑和妃子都是属于被吕羽骑的生物........但是二者之间的亲疏和区别此时便可以一眼看出来呢。很显然,得罪了妃子的话估计还不会死,但是得罪了驭风侯。估计就是求死不得的下场了。
好在这几名太监发觉大概是今天祖坟冒青烟的缘故,素来阴沉的国君却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震惊。而是露出了淡淡的讥刺笑意:
“真是黔驴技穷!来来去去只会这一招,就不能玩点别的花样吗?来人,去西宫门外!”
这时候旁边的管事太监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无奈跪下道:
“陛下,一炷香以后,还有罗将军要来陛见.......”
吕羽听了就皱眉道:
“你不会让他候着吗?朕让他等一等就很失礼?还是你这奴才收了人的好处所以要说说好话?”
这管事太监听得吕羽语气不对,吓得连连磕头,简直若捣蒜一般。急声道:
“奴才怎敢,奴才怎么敢?”
吕羽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往外面走了,旁边随侍的太监急忙喝道:
“圣上起驾!”
很快的,吕羽就来到了皇宫后门,果然就见到西宫门外,自己的爱马正呆在了那里的广场上,和一只毛色呈现出蓝白色,皮毛油光水滑的大猫警惕的对视着,两只动物都做出了板着脸的诡异表情。这一马一猫看起非常好笑,就像是武林高手-------并且还是那种后发制人的武林高手在搞意识流的pk,两人光说不练。只是不停的对望着慢慢的挪移着脚步,不停的转圈。
这一幕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人强势围观,都是津津乐道,觉得十分好笑,就连旁边的宫门卫士都是忍俊不止笑得十分开怀。
“你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我既然要来,自然就要走。”
“你要走就现在走,不准偷吃我的东西!”
“.........”
旁边的人还在为这一猫一马充满了禅味的对白而惊叹的时候,冷不防这马冒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出来。这是要让人笑到流泪的节奏啊,然而对于这些围观的人来说。吕羽的到来便终结了他们看热闹的这个大好机会。
很快的,这一猫一马还有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就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了宫。宫门一关,便将所有的乐子都锁在了当中。
吕羽见到了林封谨,立即便是冷笑道:
“朕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你这厮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并且自己是没可能弄妥当的,所以这时候才是临时抱佛脚找到了朕这里来,否则的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怎么会花血本来见朕!?”
林封谨正色道:
“王上,这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吗?我倒是想要日日来觐见天颜,可是王上这日理万机,偶尔来一次的话还没什么,但是一旦来得多了耽搁了国事,那岂不是罪莫大焉了?”
吕羽被林封谨说得真的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冷笑道:
“好,好,好一张利嘴,你不去做御史可真真是屈了才。”
这旁边侍候的太监听了吕羽这么说话,都是身上发冷,知道这个主子平时行事十分刻薄的,往往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搞不好就有人要被生生的打死当场,令他们目睹口呆的是,面前这人居然都不马上惶恐跪下来请罪,居然正色道:
“君上可不能将我弄去做御史,那可是将人架在火上烤的活儿啊!用人之道,在于物尽其材,臣这种人,也就适合给皇上端端盘子啊,磨磨墨水什么的啊.......”
旁边的太监万万没料到林封谨居然这么惫懒的说话,只当吕羽下一秒就要下旨斩掉这厮的狗头,却不了吕羽居然变脸,哈哈一笑道:
“你既然愿意做这些事情那也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呢,在我身边要做这些事情还有些先决的条件。那就是得去敬事房将那三寸烦恼根去了,小德子?”
那新来的太监急忙一哆嗦道:
“奴才在!”
吕羽用戏嘘的眼光看着林封谨的下半身道:
“你看给林公子去了势,他隔多久就能入宫服侍了?”
小德子苦笑着扫了一眼林封谨道:
“这位林公子身子骨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的。起码得半年。”
林封谨一下子就翻着白眼求饶了:
“君上,君上。刀下留情啊,小人今年才刚满二十,就算是不可怜可怜家里面的未婚妻室还没进门就要受活寡,也要为我家三代单传想一想呢。再说,这一次臣是得了些好东西才来孝敬,有了臣这种带着一片虔心来孝敬王上,却反而惨遭割了的悲惨例子,那么还有谁会再来呢?”
吕羽大笑道:
“好一张利嘴。罢罢罢,就让朕先看看你带了些什么东西来,若是不好的话,再来和你好好算账,进来吧。”
只看吕羽将林封谨带的方向,旁边的太监立即就知道面前这书生应该是极得圣心的,难怪得吕羽居然用这样反常的口吻和他说话,几乎就像是见到了老友一样。因为那边赫然是不久之前才修好的畅春园,吕羽平时最是喜欢在这里休憩的,而这个地方除了驭风侯可以自由进出之外。便是普通的嫔妃也是不能擅入的。
来到了畅春园上,在一处垂柳高亭旁边一干人坐定,便觉得凉风习习。十分舒畅,吕羽此时已经是目注林封谨道:
“还不拿出来献宝?”
林封谨便将携来的盒子打开,里面便是最新种植出来的越光莲雾米十二枚,让旁边的太监送来煮茶的一干器具,这些家什不消说,都是上等的:松塔炭,西山的泉水......还从御厨里面拿来一口上等的紫砂锅。
接下来林封谨便让人打来泉水,用心洗涤越光莲雾米,那脆嫩肥白若藕的外荚便令人食指大动。红先生十分干脆,伸着马头在那里。林封谨一将里面的米粒剥出来后,红先生便是舌头一卷。将那外荚都吞入到了口中,嚼得那个是汁水四溅,更是有一阵一阵的清香扑鼻而来。
接下来林封谨便拿了个炉子来,这炉子本来是煮螃蟹用的,分成了两层,第一层的水沸腾起来了以后,滚热的水蒸气直往上面涌,要知道,水蒸气的温度其实是比沸水的温度更高呢。
然后上面便是一层纱网,螃蟹一跌落到了上面,便是被熏蒸上来的水蒸气迅速的烘熟。林封谨此时便是将一粒一粒的越光莲雾米放在了纱网上气蒸,下面接了个小壶,不多时候,便见到越光莲雾米从翡翠也似的碧色变成了玫瑰也似的深红色,渐渐的还要发出一股香气。
这香气并不浓郁,却仿佛是兰麝一样的清香,若有若无,丝丝缕缕,反而能带动肠胃的运作,但凡闻到的人只要不是刚刚吃过,都会觉得肠胃里面咕嘟咕嘟的响了几声,令人深切的觉得饥肠辘辘了起来。
等到越光莲雾米的颜色渐渐的变成粉红的时候,林封谨便从下方将那个相当于是接米汤的小壶拿了出来,满斟了四杯,只见里面的色泽呈现出翠色欲流的翡色,令人十分垂涎,外加上那股诱人的香气,连带周围侍候的太监喉结都不停的蠕动着。
林封谨将四个杯子摆放了出来以后,不消说,红先生是最积极的,舌头一卷,然后空杯子就吐了出来,蓝公子鄙视的看了它一眼,伸出自己粉红色的小舌头慢慢的舔着。
吕羽刚刚要伸手去拿杯子,旁边的一个太监勇猛的冲上来就伸手去拿,显然是打算是做试吃这种事情........吕羽很坚决的一脚就踹了出去,端起了杯子看了林封谨一眼道:
“朕虽然信不过他,但是,他全家老小三四百口人还是在邺都里面的,有这样的保证,朕还是觉得可以放心一试。”
林封谨听了以后翻着白眼道:
“君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吕羽也不理会林封谨,看了他一眼,然后举杯来呷了半口,微微点头道:
“不错,这东西还挺合朕胃口的,这玩意儿叫什么?”
林封谨道:
“君上是想听长一些的称呼还是短一点的?”
吕羽道:
“有区别吗?”
林封谨道:
“当然,区别很大了。”
吕羽道:
“那就先难后易吧,你先说长的。”
林封谨道:
“长的初步命名为:天下无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碧玉胚芽原浆滤液。”
吕羽愣了半晌后道:
“喂喂喂,你再说一遍......”
林封谨忽然有些尴尬的道:
“呃......其实这长的名字我也是没有怎么想得太明白的,刚刚灵机一动说了出来,现在的话,只怕还得想想了。君上不如听短的先把?”
吕羽再次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的道:
“好,你说短的。”
“米汤。”林封谨很爽快干脆的道。
吕羽这一次终于按捺不住,指住了林封谨大笑了起来,笑得那个是前所未有的欢畅,旁边的新晋太监更是虽然表面上都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面已经将林封谨这位爷列入到了“绝对不可以招惹”“只能逢迎拍马”的对象当中。(未完待续)
第七章 自己出题自己做
这些太监为什么如此惶恐?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面,吕羽这位君王不仅仅是刻薄阴骘,更是平时脸上连笑容都罕见半点的,而这位爷居然能够将主子逗得发自内心的大笑,别的不说,这等逢迎拍马的本事,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趋于化境,远非他们能比得上的了。
面对吕羽的大笑,林封谨却是板着脸正色道:
“君上有所不知,这米叫做越光莲雾米,乃是在下从东海诸国的运输船上劫掠来的特产,千方百计倾家荡产才在咱们大齐栽种成功,用这米煮出来的汤,不是米汤是什么?”
吕羽听到了与东海诸国相关的事情,顿时也就是关注了起来道:
“哦?还有这种东西?”
林封谨道:
“没错,东海诸国当中的神官和赤旗本等精锐,便是要每隔几天吃上这么一顿越光莲雾米煮的饭来补充元气,因为这米粒当中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对人的身体极有益处。刚刚煮出来的,便是这越光莲雾米当中的汁水,岂不恰是米汤?”
吕羽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林封谨的说法,端起来了杯子又饮了一口,细细品味,只觉得仿佛果汁那样清甜可口,却是还多出来了一种鸡汤那样的难言丰腴感觉,令喉咙到腹部都是一阵说不出的充实,忍不住点头道:
“不错,不错,确实很好,朕也读过医经,上面说米汤又名为米油,力能实毛窍,最肥人。黑瘦者食之。百日即肥白,以其滋阴之功,胜于熟地也。便是贫寒家百姓的婴儿,也是可以靠饮米汤来长大成人。你这越光莲雾米乃是米中绝品,煮出来的这米汤的缺不同凡响。”
林封谨听吕羽这么一说,顿时也是微笑了起来,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上下起伏,惊喜与灾厄都往往是交替而来,吕羽笑吟吟的下一句顿时就将林封谨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难得你这么有心,以后此物就列为贡品吧,每个月上贡一千石来。”
林封谨顿时若中了晴天霹雳一样的呆滞了片刻。很快才回过了神来苦笑道:
“君上,你就算是杀了我全家,也没可能上贡得了这么多的,这东西的补益之处便是在于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然后灌注到了自身的果实里面,这就意味着只能在山川灵气十分充裕的条件下生长,并且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种植起来格外的复杂,单单是施肥方面,就分成了荤肺,素肥。腐肥,新鲜肥等等。”
“并且早在几百年前晏子就说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这越光莲雾米跨越重洋之后,能够在中原成功生长都已经不错了。君上.......你就是杀了我全家。也没可能上贡一千石的。”
这时候,吕羽已经示意旁边的太监再给自己斟一壶“米汤”来喝的了。看起来这东西确实是很对吕羽的胃口,隔了一会儿才笑道:
“那你能上贡多少?”
林封谨无奈的道:
“这个主要是和种植区域的灵气有关,只要灵气充裕,那么自然产量就高,灵气不足的话,那么产量自然就会低落。”
吕羽嘿然笑骂道:
“我就知道你一上门来准没好事,绕着弯儿找我要地方是吧?得了得了,老实说看上哪处皇庄了。速速说来,但是邺都外的六个庄子是不能动的。因为朕已经许出去了。”
林封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山环水抱乃有气。有灵气的地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是得名山大川,本来林封谨打算是要花大价钱赎买的,不过有吕羽这句话,自然就省心不要太多,直接拿着旨意去找地方官儿,顺带舍出万余银子给他,这官儿还敢不尽心竭力办事?顿时便喜道:
“那就多谢君上了,若是能在建山山麓有百余亩田地的话,那么每个月都能进贡十石入宫。”
吕羽皱眉道:
“这么少?”
不过吕羽也是明白事理的人,那一千石不过是说说而已的,林封谨搞出来的这玩意儿肯定是十分珍贵的,别的不说,从自己的红先生那里就看得出来,要知道,此时乃是以北齐一国之力来供养这匹妖马,这厮却是依然挑三拣四的,可是这越光莲雾米还不要说是煮熟的米粒了,单是剥掉的外荚都是被它吃得津津有味的。就冲着自己这老伙计喜欢吃的份上,也不能亏待他。”
因此吕羽立即道:
“建山山麓朕给你圈千亩良田出来,你每个月要进贡八十石。”
林封谨苦笑道:
“君上,这米擅吸天地之灵气,和普通的稻米截然不同,这种植百余亩田地,恐怕就将方圆数百里的灵气都要消耗殆尽,必须等半年才能恢复........”
吕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道:
“朕不管那么多,你每个月必须进贡八十石入宫,质量不许降,刘禄??”
此时太监的名字,大多都是福禄寿喜这种排列的,自从崔太监犯事以后,他的权势也就被四个人分薄了开去,这刘禄就是其中之一,一听主子召唤,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上来了道:
“奴才在。”
吕羽想了想,从腰间掏出来了一枚小印,却是他在御书房里面用的,上面写着“四维之主”,然后丢给了刘禄道:
“林封谨带来的这越光莲雾米朕很是喜欢,不过栽种起来格外艰难,需要在各处寻觅田地,你等下朝的时候就持着朕的私印,会同林封谨去找户部尚书龚世,就说是朕的意思让他将这件事办了,然后回来回复朕。知道了么?”
刘禄立即跪下道:
“奴才知道了。”
这时候,却是听到了那炉子里面传来了十分悦耳的叮咚声,直若泉水涓滴流淌。又仿佛是有小棍在钵上轻轻敲击,一干人都是有些好奇,吕羽一看。却是那纱布当中的越光莲雾米表皮自动开裂发出来的轻响,就一如鸡蛋壳那样的碎裂了开来。
林封谨一听到这声音便道:
“火候到了。”
便用夹子将米一一夹出。然后用竹叶包裹,轻轻一抹,便将上面的壳屑抹掉,露出来了里面粉嫩盈绿的米肉,用旁边的银刀切片食之,只觉得嫩得和什么似的,入口即化,却是有米稻的口感。吃了之后觉得哈出来的气息都是格外的芬芳。
吕羽吃了几片,赞叹道:
“古人云:食之忘忧,本来以为觉得吃东西哪里有这么夸张?今日才知道这话不虚。”
见到吕羽吃得开心,林封谨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一咬牙道:
“君上......其实这一次臣进宫来,也并非是为了田地的事情而来的,这样的些微小事,原本也不敢劳动君上的心思。”
吕羽听了以后,顿时哈哈一笑道:
“朕就知道你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说吧说吧。看在今天驭风侯开心的份儿上,就算你过关了。”
林封谨脸色十分为难的看了看四周,吕羽自然是挥手让其余的人退开三丈。接下来林封谨嗫嚅了半晌才开口道:
“这个.......再过几天似乎就是乡试了。”
吕羽点头道:
“不错。”
此时他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
“莫非朕举办的恩科你就这么看不上眼?这一次又要推三阻四的?”
林封谨苦笑着叹了口气道:
“臣当然不是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只是......只是这一两年来诸事繁多,君上,臣,臣,怕是现在做出来的文章入不了主考官大人的法眼啊。”
吕羽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俊不止,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
“难怪得你要朕屏退左右。原来竟然是这么一档子事儿,不是吧。你这东林书院的高徒,居然也有乡试没有把握的时候?”
林封谨苦着脸道:
“倘若能够给臣半年的功夫。那么还有点成算,只是那些该死的东海人却是来的不凑巧啊。”
听到了林封谨说“那些该死的东海人”,吕羽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道:
“朕本来以为那只是疥癞之癣,但看这些家伙在江南肆掠的模样,恐会成心腹大患!说起来此事你也是有出力的,若非你一直都在从中告诫提醒,并且拿出来第一线的情报,我大齐的损失恐怕也是现在的好几倍呢。”
林封谨道:
“东海诸国确实不能小看,否则的话必吃大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占据了水上舰船的绝大优势,其军中大船比比皆是,中原当中顶多也就是五桅大船,而东海军中多有六桅,七桅大船,每一船便能运送几千人马,一旦是顺风顺水的话,一日夜之间便可以远航几百里,登陆劫掠。”
“并且在船上的兵马也可以在运送途中休憩,不像是骑兵奔驰数百里以后人困马疲,一下船就能投入使用,因此便是大患!”
吕羽微微点头道:
“照你这样说来的话,要想控制住这些东海人,那么就得先遏制住其水师了。”
林封谨正色道:
“不错,但东海诸国,其国土都是由大小岛屿组成,在造船上方实在是极有心得,短期内想要将其超越的话,相当困难,不过根据臣的经验来说,对方也是有三大致败的因素,若是君上有意的话.......”
吕羽坐直了身体,已经是君臣对答的模式了,挥手道:
“你且尽管道来。”
林封谨道:
“东海诸国的军制还是属于抽丁入伍的制度,所以其军士大部分都是刚刚才拿起刀枪的农夫,战斗力比起我等军队来说,会羸弱许多,其十万人的战力,顶多只能与我中原军力六万人等同,此乃其一。若是骑兵的话就更不用提了,相信君上的吞蛇一出,便是鲸吞十万之众也是轻易的。”
吕羽听了以后。眼前一亮,微微点头。
林封谨接着道:
“东海诸国本土乃是在几千里的海外。无论是辎重兵员,都是运输十分艰难,因此在中原周边的岛屿或者海岸上必然设置有喘息的中转据点,倘若若针对其这一点下手,那么当有奇效。”
吕羽听了以后,也是很以为然:
“最后,东海诸国乃是联军而来,诸国之间。必然利益牵绊,勾心斗角,不如我等万众一心,指挥方面也是必会出现许多漏洞,此时乃是东海诸国嚣张出动出击之时,此点弊端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压力变大,呈现出胶着的局面时,这一点便是十分致命的致败因素。”
吕羽也是领军出身的。听到了林封谨的分析,立即也是点头赞成,军队当中。可以说只能允许有一个声音!敌方派系众多,如此复杂,仿佛是堤坝上天生就有缝隙,只要关键时候抓住了这一点,那么势必是致命的。
林封谨此时面对吕羽,则是只谈现状,绝口不提应对的具体措施,因为这些东西不是林封谨应该操心的,那是兵部和枢密院的事情。林封谨在这里说起来的话,反而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吕羽沉吟了一会儿道:
“你的这些消息相当有用。写个折子上来吧。至于这一次乡试,朕会给人打招呼的。”
林封谨苦着脸道:
“君上。微臣还是有几分薄名在,想必就算是考完了以后,微臣的卷子多半是要被弄出来誊抄一番,被不知道多少人指指点点,这打招呼了之后,臣本来是没有把握考中的,可是考官却是强行拔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于国家的名声也有碍?”
吕羽转念一想,发觉林封谨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觉得十分为难,皱眉道:
“那你要朕怎样?”
林封谨看了吕羽一眼,终于还是厚着脸皮道:
“不若君上现在就将考题订下来了怎么样?”
吕羽愕然了一下,立即怒道:
“你这是要朕和你串通起来舞弊啊?”
林封谨正色道:
“怎么会呢?臣只是偶尔听到了君上的自言自语而已。”
吕羽无奈道:
“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只有你才想得出来!若是史官知道了这件事,史笔如铁,朕都要被写成是千古笑话啊!”
林封谨厚着脸皮道:
“这不是史官不在吗?”
吕羽捂脸,他自即位以来,威权日重,并且也是心胸险峻,臣下见他面色不妥,甚至都会噤若寒蝉,十分惶恐畏惧,知道这个君上不好侍候,若是其余的臣子见到他居然被林封谨步步紧逼,弄得如此的尴尬,一定会大跌眼镜啊。
良久,吕羽才苦笑道:
“出题论典这种大事,按照常理朕都是交给了御前的翰林学士去做的呢。”
林封谨心道打铁还得乘热,现在不落实这件事情,自己也只有两三天时间去备考了,这期间还要找做枪的......你老人家嘴皮一翻就搞定的事情,也不知道体谅体谅一下咱?
且不说林封谨心中转着的这些大不敬的念头,口中却是还是不停的在劝说,吕羽都是在不停的摇头,好说歹说都不肯就范,林封谨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了念头,这君上从小就是杀出来的前程,他未必就读了什么书呢?莫非,他不是不愿意应承我,而根本就是不知道出啥题?
一念及此,林封谨便试探性的道:
“今年有寇犯边,不若今年的第一场四书题就以此为例?”
果然,吕羽便有些如释重负的道:
“唔?”
林封谨心中顿时大定,顷刻之间就越庖代俎的将题目给包揽了下来,这第一场考《四书》题,第二场考《五经》题,第三场考策五道。不多时都是被他一一弄了出来,吕羽摊上了这么一个臣子,估计心里面也是觉得憋屈无奈得很。
“君上要记得这些题目哦,千万千万不要记错了哦!微臣,哦还有东林书院这几百年里面累计下来的名声就都交托在君上的身上了!”林封谨情真意切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然后便来了一句:“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正事说完,林封谨便是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走了,他这一次来可以说是若空手套白狼一般,不仅仅连考题都捞到了,最令人发指的是,题目还是自己出的,除此之外,种植越光莲雾米的地方也是搞定了,还平白的捞到了几百亩分布于整个北齐的名山大川的土地,可谓是满载而归。
等林封谨走了以后,吕羽却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这憋屈找谁说去?难道不成传了林封谨来一刀砍了他?于是当夜猛踹五太监,怒干三妃子,总算将那窝火的感觉给消弭了大半。
***
乡试终于来到,
是日,林封谨果然成为了焦点,入场的时候就引来了大批人强势围观,
甚至进了场以后,监考的官员也是有事没事就往他的身前晃悠,总是喜欢多瞅两眼,最后背地里都在惊叹,说是这位林秀才果然不愧是东林书院当中才气纵横的高足,堪称是才思若泉涌,提笔千言,别的举子还在酝酿的时候,便是一挥而就,这一份捷才,可以说是堪能与作七步诗的曹植相提并论了。
有的看到了林封谨所写的内容的官员私下里也是在说,这林秀才也是不仅仅有捷才的,内容也是做得花团锦簇,完全挑不出来什么毛病,而那五道策论更是鞭策时事,写得深入浅出,端的是振聋发聩。
当然,有人说好话,便有人出来喷毒液。有官员又在酸溜溜的说,这位林秀才早就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这乡试对其余的人而言,那是千军万马若过独木桥,十分艰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根本不放在眼里面的小事。等到日后的殿试,恐怕这优势就更大了,若是自己能有这样的机遇,指不定比他还从容了。
总之,不管别人怎么评判,林封谨便以惊人的速度考完了乡试。
当今五国当中,中唐和南郑都是不允许提前交卷,但是北齐,东夏,西戎则是允可这一点,当然,通常都不会有人做如此举动,因为这样的话,难免会在主考官心里面得个“浮躁”“不堪造就”的印象,这样一来的话,虽然最后是统一糊名誊卷进行评判,但传扬出去总是有所关碍的。
而林封谨这一次乡试,简直就是势如破竹,只用了区区的一个半时辰,便是昂然交卷出场,这种非主流的行为在别人做出来估计就是个傻子,不过,由名声显赫的林风雨搞出来,立即就是名动邺都,因此林封谨的名次必然就更加惹人关注。
最后贴出来的榜上,林封谨的位置乃是在第十三名,这个名次对于普通的士子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但是对于注定要吸引诸多话题和关注的林封谨来说,却是引发了当前议论的热潮出来,最后居然被好事的御史拿到了朝会当中来说起。
闹到了这个份上,礼部最后也只能干脆破例,将林封谨的卷子也是贴了出来(乡试本来是只贴前十名),旁边再加上了主考冯尽忠大人的批语,结果引发的争议就更大了。
因为林封谨的卷子上表现出来的思路很有争议性,可以说是比较走极端的那种,认同他观点的人呢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为他鼓吹摇旗呐喊。而不认同他的人呢,对于他的观点则是要口诛笔伐,恨不得马上就与之唇枪舌战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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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有半张?先投一张呗,然后我找你半张就ok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草原新贵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两帮人吵起来可以说是必然的了,而这也正是林封谨想要达到的目的。
对于林封谨来说,国君吕羽已经早就知道了他的才能,因此乡试对林封谨来说,目的也就是能中就行了,考个头名又能怎样?反而白白的招人嫉恨,所以干脆就写了这么一份争议性极强的卷子出来。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名鼎鼎的林封谨考了个十三名出来,在他前面的十二个人肯定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当然不会跳出来说什么偏心啊,作弊啊,便不会导致树大招风。
而正因为林封谨卷子里面的争议性,支持他的人就会大骂考官不公,有眼不识泰山,哪怕不认可林封谨观点的人,也会在心中暗赞一句少年人真是有个性,哪怕是在乡试这样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居然都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也不怕遇到考官不喜你的观点,直接就不取。
这样一来,便任谁都猜不到事情的真相了,谁能想得到,林封谨的这个十三名是作弊得来的呢?并且帮忙他作弊的还有国君大人?
***
时间迅速的过去,一转眼已经是九月了,这段时间里面,林封谨携回来的财富被迅速的消耗着,一大半又填进了吴作城这个黑洞里面,非但将坏掉的神武弩更换了下来,更是额外填补了两百台双发神武弩过去。
同时,吴作城外出的大量商队也是起到了明显的效果,数量惊人的战马被交换了回来,草原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牛羊和马匹,因此吴作城的骑兵也是被迅速重建。而战俘则是在方圆五六百里内都修筑有了烽火台,建立了充足的预警系统。
越光莲雾米也是有了新的进展,产量更高。对灵气要求更小的品种被开发了出来,林封谨想了想。将其叫做熹光莲雾米。当然,这种熹光莲雾米结出来的米粒肯定就要逊色一些,无论是口感或者是灵气都无法与越光莲雾米种植出来的相比,
不过,这东西再怎么说也是精心栽培种植出来的,单是里面蕴藏有灵气这一项,也是与那些普通的优秀大米之间又有天壤之别了。可以预期的是,这东西只要放出去。一定就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所以林封谨很干脆的决定,在目前的田亩当中大规模的种植熹光莲雾米,至于越光莲雾米则只是种植一小部分再说,用处自然就是进贡和自家人吃,根本就不对外发卖的。
等到熹光莲雾米储存到了一定的数量之后,再准备开始全面的铺开来,一炮打响其名气,然后将其定价远远的和其余的粮食拉开,自然就不会和其余的行业有所冲突了。
就在林封谨为自己的发财大计所筹划的时候,中原上的战事也是风起云涌着。
有道是骄兵必败,东海联军一开始确实是高歌猛进,堪称是穷追猛打。势如破竹,后来更是连州郡大城也是被其袭破,大有攻城略地的态势。
在这一连番的胜利之下,东海联军内部的矛盾也就渐渐的显示了出来,之前他们来攻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为中原大国的威名所慑,可是现在试探性的进攻之后,却忽然发觉这貌似可畏可怖的大国似乎也就这么大一回事儿。居然是纸老虎,那么心中也就骄傲自矜了起来。
有道是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东海诸国之间的联盟本来就十分脆弱。并且彼此之间都是互相攻伐,有着血仇,外部的压力一去,内部立即就涌现出来了分赃不均啊,指摘对方出工不出力啊等等声音,这心思用在内斗上多了,用在外部自然就少了。
这时候,遭受荼毒最烈的南郑福王一系,便是窥准了时机,在距离海岸九十里的海西郡黎县设伏,看准了此时东海诸国最需求的木材,兵器,并且以此为诱饵,将其引诱来攻击海西郡的黎县。
东海诸国此时携大胜之威而来,强势登陆,围攻黎县,结果攻入黎县之后才发觉中计,南郑伏兵络绎而出,将之围得水泄不通,更是对黎县围而不攻,故意引来了留守的敌人来救,这便是兵法上有名的“围城打援”战术。
结果黎县当中被困的东海联军还在眼巴巴的望着援军的时候,他们等来的却是援军溃败的消息,非但如此,就连他们乘坐而来的舰船居然也是被夺取了一大半!
因为虽然南郑此时貌似分裂,但是景王那边也是认识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一次不仅仅的大举进兵来援助福王,更是说动了巫神出动,对付东海联军船只上面的苏我使者。
这一战被称为是黎县之战,东海联军在这一战当中,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损失,超过十二万名士兵被俘虏或者杀死,三十一名神官玉碎,更是损失了丁号战区七成以上的舰船--------最要命的是,这些舰船若是被毁掉也罢了,更是有一大半都被对方俘虏了去,这就是此消彼长的问题了。
黎县之战以后,被入侵的中原四国也都做出了一系列的反扑和回应,普遍出现了大意轻敌的东海联军虽然没有再出现黎县那样的惨败,可是积少成多,顿时也是纷纷出现了数量不等的伤亡,累计起来的数字也是十分惊人。
东海联军在短短的数个月内严重受挫,也是林封谨事前没有推算到的,就算是接下来东海联军还能从国内不断的送来增援的士兵,但是不消说,死掉的那些士兵必然是最精锐训练最好的那一批了,后面弥补上来的,肯定都是第一次出兵的时候挑剩余下来的,因此补充上来的这些军士的战力可想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的心却是有些悬了起来。
为什么?自然是担心吴作城了。
之前他就推算,认为在战略相持的阶段,东海联军很可能就会考虑对吴作城下手。并且有四大充分的理由:
一来是能成功拔除这颗恶心的钉子,
二来还能够得到一个良港,
三来则是可以在攻城战当中顺势练兵。
四来吴作城不属于四国当中的任何一国,所以不用担心其援兵。
按理说。林封谨推算得很有道理,不过他却是低估了一件事,那便是高估了东海联军的持续性,同时低估了最近一段时间来中原四国的疯狂反扑对东海联军造成的伤害。
尤其是黎县一战,东海联军深入内陆九十里,先是主力被反围在了黎县当中,接下来的围城打援更是榨干了对方的最后反扑的能力,甚至连船只都夺走了一大半!而这只是表面现象。林封谨不知道的是,损失的十二万人当中,有一大半都是日出之国的精锐,这些人损失之后,整个日出之国的战力都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一强。
非但如此,这一战当中,日出之国统帅天卢殿下手下的八鬼又再次陨落了两人,加上之前被林封谨气死呕血的鸦鬼策,在上茂战死的其余两鬼,他的手下的这八大干将只余其三。而损失掉的中低层将领给军队带来的战力锐减,还会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
同时,这一战之后。日出之国的力量迅速衰竭,已经不再是之前一家独大,需要两三个国家联合起来才能与之抗衡的地步了,众所周知的是,军队当中最好只有一个声音,而现在随着日出之国失去了可以主导战局的能力后,东海联军内部的纷争也开始迅速的变大了起来,并且他们虽然在这个阶段出现了惨败,但也可以说是捞得盆满钵满。心满意足。
历朝历代,都是因为横征暴敛。民众吃不上饭了要被饿死,这才会忿然反抗。东海联军已经是满载而归。正因为如此,吃饱了的老虎也就失去了威慑力。
再加上最初的时候东海联军高歌猛进,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直将中原英雄视为无物,但是到了现在,吃了大亏之下,却着实有些矫枉过正的意思,又觉得中原四国最初的时候也只是一时大意,此时拿出来了真正的实力自己就绝对不是对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天卢殿下提出来诸国联合出兵,要打吴作城的时候,尤其是在吴作城下面吃过大亏的黑齿国,渤泥国,卢俱国三国就显得十分消极了。
他们觉得这日出之国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若是之前窟窿湾大营没有被放弃,壁垒防线尚在,那么他们还有点兴趣,现在好不容易换了个新的营地,你他娘的又说要打了!打那个看一看都十分扎眼的鬼地方不死人么,不消耗物质吗?说起来仿佛是随便派几百个人就能攻陷下来的那样轻松?
再说了,现在去打的话,就算打下来了,这吴作城归谁?莫不是你日出之国在下面碰到了硬骨头,吃了个大亏,就想要将手伸到咱们丙号战区来了?干你娘呢,你最初的时候在富庶的江南捞得盆满钵满,吃的满嘴流油的时候怎么不打?
并且此时东海联军在富庶的地区劫掠惯了,眼光也高了,再看那草原上的话,未免就觉得是鸟不拉屎,荒凉冷僻,毫无油水了。
所以,一干人自然就有了异议,眼见得联盟已经完全是被搞成一一盘散沙,日出之国的天卢殿下纵是雍容,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只恨不得抛开这些鼠目寸光的王八蛋,自己领兵去将吴作城打下来。
但是,此时日出之国虽然还是强国,却是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复之前的一言九鼎的盛况了。
天卢殿下有信心以一国之力攻陷吴作城,却没有信心以小代价攻陷吴作城,东海诸国之前几百年都是互相攻伐,相互之间都有血海深仇的,就像是狼群当中一旦有狼受到了重伤,下场就是被同类分食。
若天卢殿下真的一意孤行,那么此事搞不好就会成为一大把柄,要知道,他还有三四个兄弟都在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将其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呢。
因此,林封谨在各方面的情报汇聚起来了以后。分析出来了东海联军的真正目的,也是放下了心来,知道吴作城短期内也是没有什么威胁了。便急忙下令让草原上面的三里部也是回归了去,之前打仗可是弄得元气大伤。此时便是好好的补充一番经济。
令人庆幸的人,从窟窿湾大营当中劫掠来最多的还是粮食,单凭吴作城和三里部,那是决计吃喝不完的,恰好又遇上了草原去年雪灾,粮食这东西可是精贵无比的,比金银什么的都算是硬通货,正好可以大力发展一番。
***
话说中举以后。在此时的北齐便是有很多路可以走了,拿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人生分外精彩。
举人则是表示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仕途,接下来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会去考一考进士的,中了进士,那就是要包分配官职的。
当然,若是屡次考进士都不中,实在是身心疲惫,则是可以去谋求通判、同知、州同、县丞、主簿等等位置,这些位置说白了。都不是一把手,但是呢却是承上启下,可以浑水摸鱼的那种。
倘若是上官弱一些的。甚至可以狐假虎威,横行一地,那威风劲儿也是绝对不差了。
甚至既不想考进士,也不想做官的,都可以直接在家享清福,哪怕是之前家里穷得叮当响,但冲着举人名下的那一百亩免税田,也自是有人报效田地,有人甘为奴仆。让你衣食无忧。
对于林封谨来说,这个举人实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此时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要想重新安静下来读书养气却也是有些困难了。回到襄都这半年多来,唯二的收获就是在八月的一个夜晚,雷雨交加,结果一不小心就将溜进自己怀里面的苻敏儿给办了,但后来林封谨多回想回想细节,怎么也是有些入彀的意思。
不过林封谨虽然有些腹诽,但他也早就将苻敏儿看成了不容他人染指的禁脔,捅破那层关系也是迟早的,倒也有一种水到渠成的味道,而两人有过了突破性的关系以后,苻敏儿则是更加喜欢粘着林封谨了,林员外心急着抱孙子,想要林家摆脱三代单传的噩梦,因此虽然知道与礼教不合,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时候,草原上又传来了好消息。
三里部在阿斯河边与草原上面的三大部落之一:达颜部族展开大战,大破对方联军六万人,斩获无数!!
自从东海联军撤离以后,拥有大量粮食的三里部便以粮食为饵和礼物,迅速的进行扩张,这样的全新怀柔扩张方式,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几乎没有部落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
更重要的是,三里部的扩张是建立在很松散的经济联盟的基础上,并不要求对方加入成为自己的附庸部族,并不干涉他们的任何活动,内部事务。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年按照新增牲口的数量,缴纳一定比例的牛羊税。
并且告诉这些部族,要缴纳牛羊是建立在了有盈余的基础上,倘若是没有盈余的话,则是可以免交的,同时,联盟内部在吴作城交易的话,可以享受折扣价。
其实说得直白一点,这就是林封谨从前世的记忆里面借鉴来的会员模式:
缴纳一定的会费入场,然后按照会员身份的不同享受vip的折扣。
当然,现在只是搞了初级vip出来,以后的话,再来进行慢慢的细分。
因为草原上大量的部族都被三里部引诱,加入了联盟,所以达颜部族就直觉到了威胁,直接将三里部派遣出去的两支小商队杀了,人脑袋和马脑袋都砍了下来,堆了三座京观。
三里部便悍然出军,与达颜部落战于阿斯河边。
要知道,三里部在之前的一战之后,里面的军士也都仿佛是被淬炼过的钢铁那样,无论是三里部的骑兵,还是张雷所领的重盾步兵,都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了,并且这一战出征的时候,便目前这些人马为骨干大肆扩军,从抓获的俘虏,牧奴当中选取兵士,一口气扩张到三万余人。
因为吸收来的这些俘虏大部分也都是东海诸国的军人,所以战力绝对不会有明显的下降。
甚至林封谨可以断言,这三万余人的战力,甚至都不会比狂风将军申残或者说横波将军麾下的人马差到哪里去。
在阿斯河边,三里部列阵,以步军为正面摆阵,骑兵护住两翼,任由达颜部落来攻。
此时三里部乃是在达颜部落的领地上,若是达颜部落沉得住气,那么步军则是每日前行三十里,直捣达颜部落的发源地呼日图草原,因此不怕达颜部落不上钩,何况草原民族,素来都是劫掠如火,沉不住气的。
结果达颜部落一冲之下,立即就吃了大亏,原来他们冲锋到了一半的时候,三里部前方的几排军士陡然散开,居然露出来了一字排开的八十台神武弩!
这些神武弩都是被装在了大车的车厢里面,草原地势平坦,行进无碍,更是最新的连发弩,八十台神武弩齐射之下,可以说是人仰马翻,前方冲阵的四五排骑兵可以说都是仿佛撞到了无形的墙壁上面,惨死当场。
八十台神武弩齐射两轮以后,便是被拖着往后方去了,这时候,镇守中军的步军才仿佛是图穷匕见,剥鸡蛋壳似的,露出来了最终应对骑兵的措施,那便是横亘若城墙一般的大车阵!
这大车平时是用来装载步军的粮草辎重,节约士兵的体力,一旦发觉对方骑兵即将来袭,便是很干脆的将其打横,变成车阵!并且这车阵并不像是城墙那样的完全封死,而是将三四百辆大车零散分布在了战阵上面,留有不少的可以进入的缺口。
也就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达颜部落的骑兵既然有路可走,那么就肯定不会傻到直接去一头撞到了大车上,因此冲入车阵以后,势必就要减速下来,而骑兵一减速下来,那威力也就至少下降了七成。
接下来这些减速了的骑兵,面对的却是张雷指挥的口衔钢刀,手持重盾的重甲步兵,达颜部落的骑兵装备本来就十分简陋,失去了战马的冲击力以后,面对重甲步兵甚至是破防都难,因此下场可想而知!
达颜部落发觉不对以后,急忙下令前锋撤军,结果这一撤军之下,护住两翼的三里部骑兵顿时便乘势追击,立即就杀得那个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甚至连林封谨派人送来破阵的机关巨兽也没有动用。
这一战之后,三里部隐然已经成为了草原上崛起的新贵,而在三里部势力范围内讨生活的部族的出产,支持吴作城的贸易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
对于林封谨来说,自己掌控的三里部势力迅速膨胀乃是天大的好事,但是他此时心中也是有着一大隐忧,那就是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是完全处于停滞状态,七冲门一日不破,那么自己的实力就一日被卡在了要命的瓶颈上。
所以,林封谨思前想后,破关这件事可以说就迫在眉睫了,此时七冲门的最后那一关,林封谨在前往西戎一行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应该去寻找传承了茶道至道的东家之子,很可能破关的关键就在她的身上。
而东家之子乃是一个古老家族当中的称谓,乃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就类似于“族长”“长老”之类的,并不是固定指的某个人。
问题的关键是,东家之子这个家族一直都是隐姓埋名,隐藏得那个可以说是极好的,甚至北齐以举国之力,也没有获得这个家族的蛛丝马迹。好在林封谨也是知道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那就是当代的东家之子,居然和自己的恩师九渊先生扯上了关系,两人似乎还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未完待续)
第九章 东家之子
说实话,林封谨是相当不愿意拿这件事去打扰九渊先生的,这种隐秘事情,估计只要一问出口就得好好吃上一顿排头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的,要想获得东家之子的具体住址,那也真的是只有赶鸭子上架,非得去拜访一番了。
好在林封谨在九渊先生这么呆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他老人家的秉性也是摸了个一清二楚,因此选了个好时间便溜了过去,结果一进去之后,居然发觉接待客人的草庐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再往里面走,发觉居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林封谨在心中纳闷的时候,却是见到迎面来了个老仆,顿时便是一把抓住,仔细盘问,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今日却是发生了一桩大事!说起来和林封谨居然都颇有关系------林封谨带来的那刀道宗师多木浩居然突破了!!
这多木浩一直都是心无旁骛,勇猛精进,来到了这里以后,遇到了陆九渊这位可以说是在剑道造诣方面丝毫不迅色的对手,原本一直在停滞着的修为便开始松动了,他此时本来就可以算是厚积薄发,此时有了这个契机之后,顿时便再次突飞猛进。
与陆九渊不同的是,多木浩此人乃是将毕生的精力都完全放在了刀道之上,完全不修炼其余的东西,这样一来的话,虽然多木浩的个人战力,甚至寿命都远远不如陆九渊,但是,他这样“以毕生伺刀”的做法,却是使得其想要进阶的难度比陆九渊小了许多。
“唯能极于刀,始可及于道。”
只有在刀术方面做到了这样极致,也才能有资格触碰到这背后“道”的至高境界。
此时踏出了这一步的多木浩。已经不再是刀道宗师了,而是突飞猛进,由刀之道而悟道。仿佛是万物归一一样,成为了天下万物都可以为刀的大宗师境界。
这么说吧。之前的多木浩的实力,顶多也只能与田襄子手下的刺奴等同,可是他迈出了这一步之后,已经是一跃提升了莫大的档次,可以与涂章狼青,蓑笠翁,等人平起平坐!
更必须注意到的是,多木浩乃是由刀而入道的。刀主凌厉,杀伐,威猛,因此一旦与之交手的话,天生就要受到这样的影响,被死死的克制住,因此多木浩杀力惊人,哪怕是同级别的对手,遇到多半就是败多胜少。
此时为什么九渊先生的授课处空无一人?便是多木浩前些日子闭关,今日恰好出关。便寻到了九渊先生切磋,这样可以说是难得一见,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诸多弟子当然都不会错过,纷纷前往,强势围观了。
林封谨听了这件事以后,而已是立即觉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己今天若是偷懒不来的话,又怎么可能遇到这种的好事情,便急急的走了过去,这里的格局林封谨可以说是极其熟悉的,却是直接就跟随着众人的足迹往往里面走。
然后林封谨就大老远的就见到了修筑的棋舍旁边。可以说是水泄不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以说是人头涌涌。这棋舍名字虽然带了一个舍字,但实际上却是修筑在了后园里面的一个旱亭子。这亭子并不大,乃是给前来游园的客人走累了或者休憩用的。
此时远远的林封谨就看到,正在亭子里面下棋的一个人神色凝定从容,正是师尊陆九渊,但是另外一个人哪怕坐着的时候,腰板可以说也是挺立得笔直的,完全仿佛是一把刚刚打磨过的长刀似的。
此人正是多木浩。
林封谨也大概只有月余的时间没有见过他,此时忽然见到,竟是生出来了一种陌生人的感觉,虽然相貌依然,但整个人的气质却都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改变。
沉默,执着,坚忍,
仔细多看几眼的话,更是能够发觉,在他的身上居然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仿佛是涟漪一样一圈一圈的荡漾了出来。
之前的多木浩,就仿佛是一把隐藏在了刀鞘里面的绝世名器,让刀鞘将锋芒都为之吞灭压制,而他现在,则是仿佛是在吞口处已经微微的露出了一寸毕露的锋芒,令人不能忽视。
面对这样的多木浩,林封谨明显有一些不适应,却看到了他捻起棋子点向了棋盘上面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生出了一种被人当面一刀劈过来,急需闪躲的感觉。林封谨本来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立即就发现,围观的人居然都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甚至做出了偏头和下意识自我防护的动作,这才知道多木浩现在的修为提升之快,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多木浩此时也还是处于刚刚突破,难以控制力量的境界,自身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做到收发由心,那么在对敌的时候必然要吃大亏,因此陆九渊才和他对弈,便是要以这样的雅事来让他徐徐调整自身的状态和心境,慢慢的对身体形成彻底的掌控。
***
林封谨在旁边侍立了一会儿,不觉之间,已经是大汗淋漓,仿佛是已经与一名绝世刀客和绝世剑客交手了数百回合。陆九渊也早就发觉了这个弟子,等到这一盘棋下完,便起身吩咐众人散了,这才唤林封谨上前相见,询问他有什么来意。
此时林封谨却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陆九渊,按理说弟子这样注视师尊乃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说来也是奇特,九渊先生也是就这么坐着任他观看,隔了半晌才道:
“你看出来了什么?”
林封谨有些错愕的道:
“怎的,怎的完全在陆师身上都感觉不到剑意了?”
陆九渊忽然哈哈大笑,他素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严厉之人,忽然这样的大笑,可以说是难得至极。
“你的感受还真是敏锐呢,不过这还是多亏了你。”
林封谨奇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九渊微笑道:
“多木浩此次前来。厚积薄发,勇猛精进,因此得以突破。从刀道宗师晋为大宗师。但是天下万事万物,越往深处去探索。就越会觉得殊途同归,因此我目睹了他晋升的过程,也是获益良多。”
“在之前,为师一直是颇为迷惘的,因为似乎周围条条都是大道,但仔细一看,却是绝路,因此根本就不敢举步。但是现在目睹了他的突破以后,这前方的正确道路却已经可以说有迹可循,因此前路艰苦,却也是甘之若迨了。当然,我却是比不得多木浩,将所有的身心精力都放在了刀道上,所以为师想要突破的话,难度何止是他的十倍,不过好歹总算知道大概的方向吧。”
林封谨听了又惊又喜道:
“那就要恭贺师尊了。”
陆九渊一摆手,便不经意的道:
“说吧。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林封谨此时却是犹豫了一下,这当着师尊询问他老人家之前的旧情人的去向,这怎么来说也是有些尴尬吧?但此时林封谨若是不去寻找东家之子。那么就得去寻找传承了酒道的杜氏一族,这却是更加神秘的一个家族了,就算有线索都至少是一两百年前的.....
所以,林封谨只能硬着头皮道:
“这个......师尊自然是知道弟子前些日子弄了些东海特产回来的了?”
陆九渊道:
“唔,是那越光莲雾米吗?确实不错,此物长期食之,不说什么脱胎换骨,但是确实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林封谨迅速的看了陆九渊一眼。紧张的道:
“是的,但是此物栽种的时候要用荤肥和素肥浇灌。更有甚者的是,会吸收周围的山川灵气。栽种十分不易。并且此乃东海特产,移栽到了我中原来以后更是有些水土不服......”
九渊先生看了林封谨一眼,奇道:
“这,这和你今日来见我有关系吗?”
“咳咳......”林封谨干咳了两声道:“根据多方面的研究,这越光莲雾米却是由茶树变异而来的,若是要使其变得适应中原的气候,必须得有高手帮忙改良.......而天底下对茶树最了解的,那个,那个,陆师,似乎莫过于东家之子那一族了。”
一听到了“东家之子”四个字,陆九渊也是老脸一板,十分的尴尬,立即呵斥道:
“你此时也是堂堂举人了,更是隐然为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领袖,怎么整日都将心思放在了阿堵物上面?”
林封谨此时虽然心中对此是有些异议的,但当然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能“羞愧”的道:
“是,是,只是父亲一直身体不好,并且大夫还说他的身体是虚胖性质,虚不受补,我也只能想些别的法子来尽一尽孝心,也没想到此物的效果居然是如此之好。”
陆九渊“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便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封谨顿时就如蒙大赦的离开了去,陆九渊却应该是被林封谨的这寥寥几句话激起来了心事,眼光显得飘渺模糊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忽然念出来了一句话:
“唯能极于刀,始能及于道。”
这句话乃是多木浩的写照,他在刀道上勇猛精进,做到了极致,所以才触及到了道的边缘。陆九渊在之前也是觉得自己算是心无旁骛的投身于剑道,此时遇到了多木浩之后,这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用这样的方式活着并且奋斗的人。
更是发觉自己与之一比,那真的是分心太多太多。
他端坐良久,叹息了一声,是夜,九渊先生房内的烛火久久都不能熄灭。
***
第二天早上,林府外面便来了一位客人求见林封谨。
这客人一来,林封谨就吃了一惊,好奇道:
“刘伯,你怎的来了?”
原来这位客人竟然是九渊先生门下的一位老仆,算是管家之类的,据说是已经跟随在了九渊先生身边几十年了。虽然已经年近八十,却是精神矍铄,丝毫不显出老态来。走路也是虎虎生风。
在林封谨当时还没有拜师的时候,便听说刘伯砍柴挑水做饭什么的都是一肩挑。此时虽然仆人众多,但是九渊先生的衣食住行依然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持,就连桌椅板凳,剑谱秘册,神兵利器也都是交给了他在打理,深得九渊先生信重。
正因为如此,林封谨这才纳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伯找上了门来。
将刘伯请进客房坐下,刘伯却是呵呵直笑,连连摆手道:
“我就是来讨个信儿,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动身,老朽好事先安排。”
林封谨愕然道:
“什么信儿?什么动身?”
刘伯奇道:
“渊哥儿(只有他能这么叫九渊先生)不是说,你要去寻四房那边的姨表姐吗?他们此时在东夏国呢,并且都不愿意见外人的,所以必须要老汉我带你去,否则的话,无论是什么暗号暗记书信之类的。都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人,这一来一回的几千里路程,难道不需要准备准备?”
林封谨听了刘伯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东家之子......竟然是在东夏国??这个倒确实是需要准备一下。”
接下来林封谨一琢磨刘伯的话,又立即的从这些话里面找出来了不少的信息,感情九渊先生和这东家之子还有着血缘关系,彼此之前还是亲戚呢。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十七八岁,对爱情充满了最美好憧憬的年轻穷书生,才华横溢,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却是恰好遇到了一个风华正茂,雍容华贵的女孩子。自然是直接在心中将其当成了暗恋的对象......二者之间当然会触碰出格外激情的火花。
当然,最后的结局肯定是遗憾。
不过林封谨忍不住又想。若是当年的东家之子与陆九渊真的走到了一起,那么还有现在这个霸气无双。剑术登峰造极的九渊先生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要获得什么,那么就要失去什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朝相见,便是别离五十年,或许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早已是爱过,恋过,然后就忘了,但是林封谨此时却是觉得,这一份酝酿了五十年的感情,若未消退,那将会是若陈酿一般,浓烈到怎样的地步啊?
想到了这里,林封谨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这些没用的情绪抛在了脑后,他此时已经在考虑去一次东夏的可能性的。
七冲门的最后一关,就仿佛是一道铁闸那样,将林封谨的实力关得死死的,而说实话,此时林封谨的实力,也是早就超越了当前的境界,只差这最后一步,有道是厚积薄发,林封谨这时候也是相当于已经是“厚”到了极致,只差这临门一脚了。偏偏妖命者的身份特殊,突破方式也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换成是修炼别的功法,就算是无师自通,也一定是早就破关。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自然是急于破关,要将此事摆放在第一位上。
而他有所顾虑的,自然还是东海联军方面的问题。
在林封谨的眼里面,世事无绝对,他认为东海诸国前来进袭的可能并不大,但绝对也不能说是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尽管自己已经沿着海岸做出了预警的体系,一旦对方来攻,也是能做好充分准备,但是,吴作城可能独立与东海联军作战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一长,就必须要自己坐镇了。
其余的不谈,单是张雷率领的铁甲刀盾兵和三里部的骑兵之间的协调,还有调度,没有林封谨在其中的斡旋调和,时间一长也就一定会出大问题的了。
而自己一旦去了东夏,并且还没有办法及时赶回来......林封谨最怕就是这种情况的发生。
(ps:看到有书友不理解设置烽火台的意义,还有就是突袭吴作城的难易度,特此说明一下,首先,这个时候横穿大洋的风险很大,就算是没有深海怪物的威胁,也存在茫茫大海中很难定位的问题,东海诸国横渡大洋来到中原,走的航线都是千百年来用无数朝贡的船只残骸标注出来的,在中原沿海航行的时候,通常也是不会冒风险驶入深海,而是沿着海岸线走的。所以在沿途也会航行一段距离就补充淡水,食物之类。)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要想袭取吴作城,至少至少也是要五万人吧,单是这五万人,也是要起码接近二十艘六桅,七桅大船来装载,同时,这五万人至少要带足两个月的粮食吧?就算是一个东海联军的战士每天只吃一斤粮食--------在没有大量肉食的情况下,要负责搏杀这种重体力消耗的士兵每天只吃一斤粮食真的是很少了-------这里就至少都是三百万斤粮食,这里又至少是十艘船!加起来这就是至少是一支三十艘巨舰的庞大舰队)
(最后,只用舰队是打不下吴作城的,还得将五万名战士运送上岸,安营扎寨,而在吴作城附近能停靠下来这样规模舰队的良港地势本来就相当苛刻了,同时,要上岸扎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附近必须得有大量的淡水资源,还要有足够的空地能安置下五万人,附近有大量的森林,因为无论是燃烧,安营扎寨,修船,打造攻城器具什么的都是会大量消耗木材,并且从军事角度上来说,最好易守难攻,还要与港口互为犄角之势......这么多苛刻的要求一一列举出来以后,这才会令人知道为什么天然的深水良港真的是十分难寻。综上所述,所以东海联军想要突袭吴作城,在有心防范的情况下,真的是难上加难。)
不过,林封谨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要去东夏一行。
因为他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个七冲门确实是应该破掉了,并且心中也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未知的莫大弊端。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封谨觉得自己的担忧也是小概率事件,要发生这种事情,第一是必须东海联军的人抓准了时机,看准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来袭,从各方面回馈回来的情况来说,这已经是大概十成当中只有两成的概率。
第二,即便是东海联军的人来袭吴作城,自己没有办法及时(在三个月内)赶回来的可能性也顶多只有三成!
这两种突发状况加在一起,才会演变成最令人纠结的状况,所以林封谨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实在不行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底牌,那就是请吕羽发话,让四胜关的守军出面,发兵来解吴作城之围。
当然,这是下策,不管吕羽和林封谨君臣之间再怎么相得,一旦北齐动兵,那就是国事,断然不会和私人的情谊混合进去,吴作城中就必然会被北齐强势插上那么一脚,对于林封谨来说,若不是逼不得已,便真的是不想这样做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难民潮
长话短说,林封谨既然下定了主意要去东夏,那么自然便是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
此时东夏已经与北齐成为了盟国,所以相互之间的敌对意味便没有那么浓郁了,加上东夏国力乃是五国当中最弱的,物产远不及南方,所以也是很欢迎商贾前来,政策十分宽松,所以北齐的商人无论是要通过边境,还是在东夏国内行走做生意的话,都并没有太大的麻烦。
而林封谨的身份也是隐藏得很好,外部也只知道吴作城是被三里部统治,顶多知道还有个宗教领袖是“尊者”,甚至这位尊者还有个称谓叫“公子”都是十分机密的事情了。
因此林封谨虽然在吴作城下面大败东夏人,让他们丢脸万分,只要自己不泄露真实身份,那么就几乎没有什么问题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泄露了林封谨也是不怕,他还有崔王女这个权柄惊人的老情人在,虽然崔王女口口声声说什么归政给王上-------但是林封谨却是知道,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呢,兵部,吏部,这两部当中,都有极强的影响力。
兵部是攥刀把子的,吏部是摆乌纱帽的,这两个要害部门一掐住,那就不怕别人能掀什么风浪起来。
很快的,下定了决心的林封谨便又收拾了行装准备出门了,苻敏儿不久前才和他尝了禁果,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眼泪汪汪好生舍不得,左妹妹虽然看得心中酸涩,但也是要下定决心维持端庄识大体的大妇形象,说的也是君安心出门,家中有我的这类话语。
这一次林封谨前往东夏。名义上是打着商队的招牌,事实上也是因为国内的“北货”稀缺,组织了一下确实是打算好好贩卖一下货物捞一笔。加上其余相好的商家也是加入了进来,最后也是浩浩荡荡的弄了个庞大的商队:
单是牛车也是两百多辆。而林家带的货物也是众多,什么芳华永驻霜,什么东海舶来的特产物,还有南方运送过来的青瓷,苏缎,棉布,甚至连刚刚开发出来的越光莲雾米也是弄了几百斤......
这样一来的话,算上随行的其余商家还有旁边的护卫。可以说整支商队的人数超过了两百人,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吃喝拉撒都是非常惊人的,因此打前站人手加起来的话,差不多都相当于是小型商队的规模了。
好在此行的商队成员都是老客,并且林家派出来的管事也是熟手,安置两百人的衣食住行在其余的商栈掌柜眼里面乃是天堑,在他的眼中只视为寻常而已,只因为之前张雷麾下的那几千人前往吴作城,也是他经手调度的。此时自然是牛刀小试而已。
等到出发之前,这管事已经是按照惯例,将这一路上的安排行程规划写了出来。交给了林封谨看,这一份安排行程规划乃是林封谨五年之前就要求家中商队做的了,这其中要将行程精确到每一天,这中途若是耽搁了的话,那么还要将备选方案列出来。
此时这名管事写出来的安排行程规划也是十分详细:他们这支商队此行从邺都起,一直要走到东夏的重镇盖平,整个行程达到了两千多里,累计要走上一个半月左右,这期间还要穿过两国的边境关口缶山关。途经七个渡口,每天平均要走五十里。
这期间。最轻松的一天只需要走十八里,乃是在东夏境内。早上出发,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就能到达叫做“柏合庄”的地方。
而最艰难的一天,则是在从柏合庄启程以后,三更左右就要出发,然后这一天整整要跋涉八十七里,穿过十分险要的万松岭,在吴家庄才能歇下。
林封谨草草翻阅了一番,也没有细看,见到这管事也都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便微微点头让他去安排了。
接下来自然是安排一系列的琐碎事务,等到第三天,打前站的那批人便是骑着快马先出发了。
按照惯例,他们先行一日,方便提前安排食,住,并且了解前方路途情况,假如前方道路断绝啊,修补难行之类的,就会先回来汇报,这样的话,应该早些停下来休息就早些停下来休息,应该绕道就绕道。
除此之外,这样大规模的商队经过渡口的时候,甚至要提前两天去包船。因为渡口的运力都是有限的,一般就是一艘船来回渡,了不起能有两艘,像是他们这样庞大的商队,若是不事先规划好打好招呼,那么遇到了需要渡运的人多的话,在一个渡口耽搁拖延上两三天也是正常的。因此这批打前站的人都是十分精悍干练的汉子,能说南腔北调,更能与各方面的牛鬼蛇神打好交道,还得人面广,手段敞。
紧接着,这一支浩浩荡荡的商队便是出发了,这支商队当中虽然是以林家的货物为主,却还有零零碎碎一二十辆大车跟在后面,这些大车也都是邺都其余的好几个豪门搞的夹带的私货,当然彼此之间的货物都不会重复,所谓有财大家发就是这个道理。
这几个豪门加上林家的能量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所以在北齐境内行走的时候,那简直可以说是走县过府,堪称是一帆风顺,甚至直接就住进了驿站,驿承巴结着说是孝敬本家老爷(商队里面的王家家主乃是兵部的主事,正好管理北齐驿站),因此连食宿的银钱都不肯收。
而北齐国内在吕羽的强势统治下,还算得上是政清人和,并且东海联军的袭扰也没波及到内地来,便是有些许的剪径毛贼,直接一看林封谨他们商队的人数都是直接吓得要多远就逃多远,因此一路上堪称是一帆风顺。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幸福的渡过了北齐境内行走的十来天以后,终于是来到了缶山关,这里便已经是被东夏国控制的了,因为东夏和北齐已经结盟的关系。并且缶山关的守将也是早就打过了多次交道,缴纳了常例和赋税以后,商队便得以踏上了东夏国的国土。
结果第一夜就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状况------打前站的骑手来报。说是计划夜宿的黄土坎那边居然是涌来了难民潮,这些难民人数众多。汹涌而来,若是商队直接进镇的话,一旦有人眼热财物,登高一呼,或是煽动灾民,都是相当不妥的。
虽然商队的武力也是十分强大------至少百名训练有素的商队护卫,这其中还有三四十名伤残了的老兵,直接组个刺猬也似的矛阵出来。这些难民就决计冲不进来,何况林封谨身边还带了几十名赤骑精锐,还有野猪和石奴同行?------因此决计是不怕的了,但这里却不是北齐地界,而是东夏国中,商队出来也是求财的,不是来杀人的。
这些灾民一冲,那么就势必要动刀,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的话。东夏的地方官管还是不管?管了以后,发觉商队里面竟然是有这么大一笔财富,垂涎不垂涎?到时候什么事情都一股脑的笼到头上来了。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商队就只能提前在距离黄土坎十里的地方扎营了,好在这一次出来,也早就料到了有野外扎营的状况,因此什么帐篷之类的一应俱全,找了块临水避风,临近官道的空地以后,便是将载货的马车给卸掉了辕,按照粗重货物在外。贵重精巧货物在内的次序,依次的环状摆放了起来。
各位管事。贵人的营帐,便是安置在了车阵当中。而护卫的营帐,则是分布在车阵外,将其环护住,一旦有小贼来袭,那么便要面临这些护卫的围攻,一旦有大敌来攻,则是可以迅速退守车阵。
同时在营地周围升起了七八堆火把,呈现出环形的排列,恰好就将整个车队罩在了中央,同时,林封谨身边的赤骑亲卫则是会轮班在大车顶上居高临下,不停的巡视,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然就是强弓硬箭,很干脆的招呼过去,射死了随便一抛,这兵荒马乱的,谁顾得上这条蚁命?
这样的宿营方式,既有行商的特色,却是更有军队的风范,其余各家的商队管事见了也是啧啧称奇,有人甚至是寻思要将这一套原封原样的搬到自己家里面去,却不知道林封谨为了弄这一套出来也是煞费苦心,狠狠操练了这些商队护卫一番。
同时,更是主动的招徕了不少伤残的老兵,这些老兵的用处未必就比商队护卫强了,却是既能讨好吕羽,更是相当于将大量的耳目主动吸收进来,这样的话,林封谨行事也是肆无忌惮了许多,无需缚手缚脚,更是可以未雨绸缪,预防别人恶意陷害之类的。
这些其中的关窍林封谨若是不说破的话,旁人便是想学,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搞不好要弄巧成拙的。
这一夜露宿野地,当然没有睡在床铺上面舒服,并且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营地当中便已经是下令起身了,此时开水已经烧好,之前制备的干粮也是发了下去,就着开水吃了些干粮以后,便纷纷行动了起来。
林封谨以治军的手段来治家,所以他手下的这些人行动十分麻利快速,做事更是迅捷,因此其余的商队出发之前什么洗漱吃饭之类的至少也是要磨蹭一个时辰,林封谨这边半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出发之前,林家商队的管事微微示意,然后便是有大嗓门的趟子手站了出来,大声的道:
“各位老少爷们,咱们这一次出门在外已经说得很清楚,无论大小事宜,行程安排,都是要听咱们林家的,本来以为这一趟行程乃是顺风顺水,可是这前面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坎儿,前面黄土镇就得从饥民堆里面透过去,在这里叮嘱一二,请各位务必记住。”
“那些饥民不管多可怜,多凄惨,跑来问你要东西的时候都千万不要理会,纠缠得紧了的话。不妨狠狠的抽几鞭子都可以,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心肠也是肉做的。却也不是要让大家行恶不做善事--------咱们车队后面就拖了三大车粮食,七八十石呢。一旦车队全部都过了,这些粮食都是拿来赈济他们的,足够这些人吃上几顿饱饭了。”
“但是,千万要记得,大队过去之前,千万不要赏钱赏粮食,否则的话,惹出来的事情那当真是害人害己。丑话都说在了前面,这后果就自己担待着了。”
此时算了一算时间,到达黄土坎的时候,甚至天都没有亮,难民们想必也是在呼呼的大睡,车队正好加速通过,等到天亮了以后难民有所察觉的话,车队都远在十几里外,追都追不上了。
这主张甚至都不是林封谨想出来的,而是他手下的管事早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痛定思痛以后总结出来的最佳应对方式。倒是有几位其余府上的管事都是提心吊胆的捏了一把汗,不时喉结都会上下抽搐一下,十分紧张。
距离黄土坎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前方已经是有马蹄声响起了来,紧接着便是一名打前站的骑士举着火把从弯路上拐了过来,示意一切都没事,可以迅速顺利通过。
这时候,若长蛇一般的车队便是往前方行了过去,车声碌碌,平时不多加注意的时候根本就听不到,但此时在安静的黑夜里面,落在了其余的那些提心吊胆的管事耳朵里面却是如此的响亮。有的胆小的甚至是坐在了马车里面,闭上眼睛一直念佛。
此时林封谨也是骑在了马上。处在了队伍的前方开路,根据趟子手的禀告。这些难民涌到了镇上以后,做的事情自然首先是乞食,然后则是三五成群的涌到了镇子西面的平坦地方去,往往都是以村为单位聚集在一起,或者是采集些野菜来煮粥,或者是砍柴来烧水喝。
在镇子的正街上停留的难民已经不算很多,睡在屋檐下的也大多不成组织规模,此时这些难民有的依然是在呼呼大睡,有的则是被车声或者说是点燃的火把给惊醒,然后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惊异的眼神看着林封谨他们的这些商队过去,整个人都是显得麻木不仁。
一直等到商队过了一大半,忽然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猛的扑了上前来,抱住了一名护卫的腿大声哭号道: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行行好!!家里人都快饿死光了。”
这名护卫却不是林家的,而是邺都家族赵家派来随行的,这赵家也是钟鼎世家,运的货物虽然只有四车,却是有名的蜀中剑南烧,这一批货物可以说贩到东夏去,那就是赚得海了。
这名护卫也是记得十分清楚林家交代的规矩,立即就二话不说,一脚就将人踹了出去,顺带将腰间雪亮的刀子拔出来了半截,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瘆人,旁边蠢蠢欲动的几个灾民顿时就咽下了一口唾沫,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等到了赵家的车队行完,后面过来的马车却明显不是什么货运的马车,装饰得就很是富贵,并且旁边的马车车辕上面,还挂着两三件半干的红红绿绿的衣服,这却是邺都何家的人,何家做的生意却是上等的芝麻香油,这东西北方不仅仅是用来吃,更是喜欢拿来祭祀,也是暴利的货物。
恰好这一次何家派来的却是个表少爷,叫做何万,却是想要栽培他,让他来打通这条商路看一看的,结果此人好逸恶劳,这一路上就吃不得辛苦,从家里面带了个赎出来的粉头在车里面,一路上都是管事在操持。
结果旁边的几个灾民见到了这马车上挂着有女人衣服,立即心中一动,就冲上去大声号哭,说得十分凄惨,结果旁边护卫自然是将他们踹了出去,顺带拔刀威吓,本来这也就没事了,结果这大车上面却是忽然钻了个女人脑袋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何万带着的那小妾,一看到了那些灾民衣衫褴褛的,立即就“啊呀”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又想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心软,急忙道:
“你们不要打他们啊,来来来,我拿些钱给你。”
这女人一说话,旁边的护卫自然就不好出手了,那女人便丢了些铜钱给挤近的人,心中还沉浸在了做好事的快感当中,但她也不想想,人心都是欲壑难填,这些饥民眼睛都饿得发了绿,一见到旁边的人拿到了钱,顿时涌上来的就不是三四个人了,那就是十三四个人,大声喊叫着老爷太太行行好就往前挤。
陡然见到了这阵仗,这女人一下子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顿时就缩回到了马车里面去,旁边的三四个护卫大声喝骂着努力推搡,却是怎么也是按捺不住汹涌的民情了,那何万见了也是暗自有些心虚,却是不能在女人面前露了怯,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好主意出来--------这些穷鬼不是跑来要钱的吗?那么索性给些钱他们不是就走了?
于是这何万很干脆的就抓了一把铜钱撒了出去,大叫道:
“大家快抢。”
这一把铜钱丢出去之后,那就端的仿佛是油锅里面被滴了一滴水下去!!
围在车边的这十几个灾民确实是纷纷大喜,弯腰下去拾了,但是,这时候本来就还是一片寂静,这边的嘈杂声都吸引了不少灾民的关注,猛然见到这边有人撒钱,顿时就蜂拥而来!!
再说了,车边的这些灾民拣拾铜钱要多少时间?也就是弯弯腰而已,他们拣了钱就会走了吗?这马车就能离开了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一把铜钱抛出去的后果,就是让围在车边的灾民从十几人一下子就暴涨到了百余人。
在这种情况下,局面已经是完全失控,这何万一下子就做了缩头乌龟,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些变形扭曲的脸,看着那些灾民眼中放出来的若狼一样的凶狠绿光,他一下子就怂了,只能大叫车夫感觉驾车走。
可是这周围已经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马拉的大车,又不是坦克,怎么可能走得了?
外面的灾民耐心乃是极其有限的,见到了迟迟都没有人撒钱,渐渐的就狂躁了起来,这其中哪里都不乏有煽风点火的人,尤其是那些挤在外围,便是撒钱也捞不着半点的,立即大叫了起来:
“吃大户拉,吃大户了!”
能够挤到马车前面的,也就十几个人,而后面有七八十人都挤不到呢,顿时也是纷纷大叫着往前挤,这时候也差不多是车队的末尾了,这些邺都当中出来的各家护卫也是立即就被掀翻挤散,最后更是痛叫了起来。
这边动静一闹大,前后的两辆马车也是遭了殃,车把式此时也是抱头鼠窜,前面的马车装的是剑南烧,一被掀翻后,碎掉的罐子里面醇酒流淌出来,端的便是酒香逼人,而后面的马车里面更是装的香油,也是气味扑鼻。
灾民们饥肠碌碌,闻到了更是几欲发狂,此时若是从上空看去,便可以发觉这些灾民在这一段路上疯狂卷涌躁动,直若漩涡,立即就有三四辆马车被陷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老鼠屎
好在这时候林封谨在断后,见到了这样的突发状况,立即喝令,将没被波及的四辆大车推入到了旁边的巷子当中绕路而行,同时将断后的三辆大车里面的粮米都搬运了出来,让人齐声大叫赈灾发粮了,同时不断抛洒白米粮食出来。
前面的酒水香油味道虽然浓烈,但是对于饥民来说,还是白花花的大米最为实在,所以顿时就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分流走了大量的灾民。
这时候整个局面缓过来了一口气,林封谨才派人去问事情的究竟,旁边人倒也是看得十分仔细,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知道了都是那何万惹出来的事情以后,顿时脸色铁青,而何家的管家此时还在旁边不断的哀求救人,就差点没差跪下了--------因为何万却还被困在了翻倒的马车里面。
林封谨冷着脸,很想叫这厮快些滚蛋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对野猪道:
“去将那混蛋救出来,不要杀人。”
野猪对林封谨的话一直都是无条件服从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旁边的另外一名大掌柜忿然道:
“他娘的,这样的蠢货救他有什么用,死了算了!”
这大掌柜就是邺城赵家的人,他却是殃及池鱼,恰好走在了何家的前面,结果白白的被那些乱民掀翻了一辆马车,里面可是上千斤的上等剑南烧啊,换算下来的话,连本带利也是十几万两银子!这大掌柜此时还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这时候没有破口大骂都真的是涵养超好。
林封谨看了这位赵大掌柜一样,淡淡的道:
“这位何大公子怎么死得?至少现在还死不得,人死债就消了。咱们这么多人的损失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这里,究竟谁是打坏一锅汤的那颗老鼠屎,那也是秃头上的虱子再清楚不过。总得要何家拿个说法出来。否则的话,这些损失难道要大家来帮他抗吗?”
赵大掌柜听了林封谨的话。顿时仿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似的,连声赞成道:
“没错,没错,还是这位公子说得对,这何大公子死不得!”
此时在旁边的何管家听了林封谨他们两人的这对白,忍不住都打了个寒颤,心中却是寻思自己若是何万的话,那么现在真的还不如就直接一刀抹了脖子来得干净爽快。
而野猪领了林封谨的命令之后。很干脆的就走到了旁边的一处民居旁,不消说,房主此时必然是房门紧闭,战战兢兢的提着菜刀听着外面的动静。结果野猪将肩膀往那大门上一靠,便是听到粗大的门栓“咔嚓”的一声断掉了。
房主惊恐的大叫一声,菜刀一丢转身就跑。
野猪二话不说,端起来那门板便是朝着身前一挡,紧接着就对准那些已经是发狂的饥民猛冲了过去,直若推土机那样,生生的在人海里面犁出来了一条道路。所过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他这样横行无忌。自然是有难民不服气,忿然上前,野猪门板横扫,便将这些人砸飞了出去,其实依照林封谨商队当中现在的实力,杀光这些难民都是易如反掌,关键是他们是来做生意而不是杀人,现在放手杀得爽了,搞不好地方官就能将他们当成东海乱匪报上去围剿。那还做个什么生意?
话说野猪直冲到了那翻倒的马车旁边以后,一脚就踹了上去。那马车的侧面车厢立即就稀里哗啦的散了架,野猪似乎背麻袋似的。将那已经是吓得魂不附体的何万和小妾揪了起来,抗在了肩头转身就走。
旁边的难民见到如此威势,也不敢多说什么,并且马车和马匹都留在了原地,他们还有得抢的,大部分都让路了,剩余下来几个胆大不怕死的,被野猪一人一脚踹飞了回去,在地上翻滚呻吟,几乎没连苦胆水都呕了出来,其余的人见到了这前车之鉴,还哪里有人敢上来?
这时候,前方开路的林家护卫听说了这边的变故,立即也是赶了过来,见到了那些难民都是蠢蠢欲动,开始对落在后面的几辆车动手动脚,立即就唿哨连声,瞬间就聚来了十几二十人,都是手持大棒,二话不说直接流水价的见人就打,凡是敢对车子动手动脚的,都是被打的哭爹喊娘,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这就是林家的商队管事的聪明之处,只动棍棒,不动刀枪,哪怕是打出脑子来了,官面上也只叫做是“殴斗”,但是一动刀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和现在的案件不涉枪械还好,一涉枪械,那么多半就是公安部督办的大案。
这地方官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张无为而治,只动棍棒的话,就算是闹了上去,那么也是好摆平得多。
同时,后面三辆装满了粮食的大车那里也是有人齐声叫嚷“放粮”,因此大部分的灾民吸引力都到了那边,其余的少数心怀不轨的人孤掌难鸣,见到商队防范严密,更是一群凶神恶煞,坚决不肯让步,也只能悻悻然的走开,涌到了旁边翻倒的几辆车那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羹冷炙。
这样一来的话,虽然在镇子里面的一干灾民仿佛是翻腾的热粥那样搅动了起来,并且天色也亮了,但是林封谨一行人的车队也是最大限度的被保全了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大部分都成功离开了黄土镇,一路上也是自然有人统计清点损失,当车队在离开了黄土镇五里外的河洼地集合以后,损失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一共四辆大车被掀翻,这其中何家损失了两辆满载香油的马车,赵家损失了一辆满载剑南烧的,还有顾家的一辆载着绸缎的车子也被波及。
不消说,这四辆大车的货物是不用指望的了,马匹肯定是被饿得两眼发绿的饥民宰杀下锅,已经在胃或者肠子里面处于变成大粪的过程中了......大车被拆毁劈柴。货物之类的估计也是要不回来的了。
倒是林封谨安置在后面的三辆放粮的马车保住,他们把粮食放完了以后,周围的灾民大多得到了满足。并且也看到了空空如野的车厢,知道也没有了搞头。当然最重要的是,周围还有二三十名凶恶无比提着大棒的护卫,有什么异动就一棒子敲过来打得你哭爹喊娘的,因此也就没人敢来啰嗦什么。
被林封谨下令推进旁边窄巷里面的两辆大车也是得以保全,这两辆大车乃是宫中王贵人家族当中的东西,上面满载的都是上等鳔胶,这东西乃是南方的特产,用途极其广泛。无论是在军事还是民用都是消耗很大,因此也是暴利,这王贵人家的管事也是千恩万谢,没口子的感谢林封谨。
在河滩上面停留的时候,下人们自然是忙着埋锅造饭,这起早贪黑的急赶猛赶,也是消耗很大的,而林封谨则是直接召集了随行的几大家族说得上话的人物来议事,说的不是别的,自然就是关于这一次的损失了
一干人聚齐了以后。最先开口大骂的自然是赵家和顾家的两大管事,这损失可至少是几万两银子,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么一弄,就算是主家不让他们赔钱,这一年的分红什么的就都没了,相当于是白干一年啊,顺带还有主家的信任也被毁掉,以后还敢来让他来领头吗?这有形和无形的资产加起来,损失可是格外的大!
就算是没有遭受到损失的各家管事,那心里面也是相当不爽的,因为这一次是自己运气好躲了过去。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此行林封谨因为要隐藏身份。所以对外就说是“表少爷”,出头的自然是领头的林家大管事。这管事也是老在外面跑的了,也并不怯场,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明白通透,并且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老实说话。这些管事们听到竟然是一个破鞋婊子带头搞出来的,顿时就是群情汹涌,破口大骂,那何家的管事也是哭丧着脸,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
林家的管事在外面行商多年,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但是好歹一年半载的也会遇到过一两桩,处理起来也是驾轻就熟的,因此很干脆的先将自家的责任撇清了:
“列位,我家可是出发前就多次提醒,不要招惹那些灾民,倘若照足我家的吩咐去做的话,此行定是有惊无险的,而这一次我家商队出行,委实也是因为主上却不开列位主家的情面,因此才一道上路,路上就算是有让各位出钱,那也是饮食马料住宿的钱,这等事情须是不能怪在我家头上了。”
这么一说,其余的各家也是没有什么话说。
林家管事此时便是对着赵家和顾家管事道:
“咱们出门出来跑这买卖,也是风餐露宿的十分辛苦,货物有损这件事主家肯定心里面是不大舒服的,但咱们应该担的错那就担上,不应该担的错,还是得说明原委,不过这样,咱们写一份呈情,将这事情的原委明明白白的写了上去,商队里面所有的管事都来画个押,然后派遣几个人将这呈情送回去,也算是让赵家和顾家的管事能有个交代,同时,这一份呈情递送上去之后,也会拿给何家那边去,他们也是损失了两车香油对不对,总得给人家个说法。”
众人听了林家管事这样说,都是连连称是,就连何家的管事也是垂头丧气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对何家的大管事来说,错也不在他身上,回去顶多也就落个监管不严,至于何万的命运,那就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了。
接下来林家管事又委婉而干脆的提了出来,何家的这位公子恐怕不是行商的料,前路漫漫,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坎坷,还是趁着距离北齐国界不远,乘早送他回去,顺带也可以将那“呈情”一起送了回去。
这个提议也是得到了一致的拥护,并且对于赵家和顾家的两大管事来说,这何万真真的乃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损失的货物是一定要着落在他身上的,便是主动提出来,说什么道路不靖。盗贼众多,所以赵家和顾家愿意派出四名护卫护送他们返乡......
这个提议里面却是有着满满的恶意啊,这四名护卫哪里是护送的?分明就是若衙役狱卒一般的存在。怕这位跑商都要带着小妾的何公子半路上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没了正主儿。他们的损失要赖上谁?
这位享得了福,吃不了苦的何公子此时也是直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就连商队里面的其余何家人此时也是不待见他得很了,人人都知道,被这蠢货这么一折腾,只怕是这一年都要白干,也是不知道前世造了多少孽才能遇到这样的废物点心。
因此此时何公子可怜得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那些平时在路上偶尔还会来讨好一下的护卫或者家人此时连鬼影子都见不到。甚至连送饭的人都没有了,等到决议一出,要将他赶回去的时候,这何公子更是若晴天霹雳,却是根本无能为力,这时候想跑?
不要说赵家和顾家派来的几名膀大腰圆的护卫都已经来到,恶狠狠的看着这个小白脸,就是何家商队的自己人也是要拿防贼的眼神来看他,没有了他来分担主家的注意力,大家伙儿岂不是要帮他顶罪了?
***
做出了对何公子的处罚以后。一干人便是继续上路,继续往前面走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东夏的海疆愣是被那些东海贼都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沿途都能见到饥民灾民在道边哭号,幸亏官府还能时时赈济,并且这时节还能从田间地头找到些野菜啊,果子什么的,混合着官府发下来的稀粥果腹,勉强饿不死人。
不过算算时令,这时候耽搁了的话,那么明年东夏的收成就有些堪忧了,只怕就是要出现大灾荒。偏偏东海贼人第一批下手的目标就是粮仓,可见在未来的好几年内。粮食都将会成为了北方的重要战略物资了。
当然,聪明人也绝对不止是林封谨一个人。之前发放出去引诱灾民的三大车粮米,那都是商队估摸着会有些野外露宿的日子,留给自家人备荒用的,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饿肚子,连训练有素的大军军粮一断也是要溃散,何况是商队?
因此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把亏空的粮米补足回来。
因此这么一研究之后,本来车队的路线是过了黄土镇以后,走近路从旁边的红山山谷里面去,在山谷当中的老头泉旁边露宿一夜,第二天走到一个叫新民的镇上补给。
可是,现在车队里面的粮米都是散给了灾民,那显然走红山老头泉那一条路线就行不通了,难道这几百号人在外面露宿喝风吗?因此一商议之后,决定绕上三天的路程,走旁边的兴安县去绕道,虽然这条路远一些,但好歹也是官道,平静得若,并且兴安县里面自有粮店,也能补充给养。
这边商议已定之后,整个商队又活动了起来,有人去追前面打前站的,还有人骑着马匹去探路,紧接着商队也是若一条长蛇那样的慢慢开始行动了。
话说此时乃是夏末秋初,早上走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日头却是渐渐的毒了起来,晒得人那个汗水都仿佛是滚珠子一般的猛往下面淌,哪怕是赶车的车夫前后的对襟都是很快湿了个通透,这时候,林家的护卫的素质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哪怕是走得汗流浃背的,人人却都是穿着皮甲,身板挺得笔直的。
而其余各家的护卫则已经是敞开了衣服,露出了肚皮摆出了八字步慢慢的朝前拖着,嘴巴里面还不停的和人嗑叨着,或者是骂两声娘,或者是吼两声贼老天,或者见到了前面有河水小溪的话,少不得就要去纳纳凉清爽一下。
一干人大概走了七八里,就发觉前面横亘了一座山岭,这山岭不算太高,给人的感觉却是厚重,见到了这山岭,前面的趟子手就吆喝了起来:
“大伙儿加把劲儿啊,过了这黑瞎子山,再渡过前面的淄河,一马平川的就到新安县拉,脚下抓紧些顶多只要四个时辰,各位爷都发话了,明儿在新安县休整一天,后天一大早出发,所以早些到新安县的话,还能出去逛逛呢!”
这商队里面走过兴安县的人也是不少,因为这里有一桩特产,那就是甜菜,
此时糖类还是奢侈品,尤其以白砂糖为上,甚至还特地有人写诗来赞颂,说什么白若雪,细若砂,甘若蜜,甚至被列入到了药典里面,能治气血虚弱等等疾病呢,不过,白砂糖既然是奢侈品,那么价格自然就不菲,因此替代产品便是这甜菜糖。
(ps:糖类不要说是古代,哪怕是在现代,也依然是奢侈品,记得小时候去农村的时候,大概就是九零年以前吧,乡下的亲戚看到客人来了,多半都是倒一碗糖开水出来待客,至于糖水煮荷包蛋这种东西更是款待上门的女婿之类的了,属于很稀罕的东西)
不过,现在甜菜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所以跑来收购甜菜糖的客人还是几乎没有的,等到节令到了之后,那这条路上可以说就是十分繁忙了,可以说端的是络绎不绝,此时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
因此不少人都知道这趟子手说的都不是什么虚言,商队里面其余几家的伙计已经有人眉飞色舞的说起掌故来,好色的无非就在说兴安县里面的粉头如何如何漂亮,活儿又如何如何的好,好吃的呢,就在说县东的王寡妇铺子上面的大拉皮是如何的色香味俱全。
有着这些人在旁边帮腔,整支队伍的脚步也都加快了不少,看看前面就到了黑瞎子岭,这里虽然名字叫得相当的凶险,不过实际上因为新安县已经是开发得十分成熟了,官道上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所以这穿越黑瞎子岭的官道素来都是十分平安,甚至赶时间的商队都可以夜间行走。
因此,一干人等也就是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同时,因为前面的淄河乃是一条大河,此时也正是涨水期,河面的宽度能达到一两百米,所以商队也是得派遣出打前站的人去安排一下,不过既然还没到甜菜的收获期,想必这里摆渡的生意也是淡得很,摆渡他们这一行人也是顶多耗上一个时辰而已。
这时候修筑在山中穿行的道路,大多都是顺着山中的溪流一侧的河岸修筑的,这样的话,虽然会弯弯绕绕的将路修得很长,但旁边就是河流却也是不知道要省多少心思,修路的汉子喝水省事,洗澡省事,搬运粗重的东西则是不用人拉马拖的,直接扎个木筏丢上去顺着水走就好了。
一行人走进了黑瞎子岭的山道当中以后,也没有发觉什么异状,而刚刚进岭的地方也是有一大块宽敞的河边浅滩,还有几块大的青石,平滑若木板,经过的客商都是会惯例的在这里歇息,甚至在旺季的时候,周围的山民更是会在这里搭起凉棚,用大木盆打来清水,泡上黄瓜,地瓜,野梨等等洗得脆生生的瓜果,或者说是一个铜板一大碗的大叶子茶水随便喝,十分热闹。
此时还是淡季,这河滩地也是没有小商贩,不过大家都是走的十分燥热的,见到了旁边的山溪水十分清澈,也是应该歇口气,饮饮马了,便在这里停留了下来。此时一干人都是下到了溪水里面,洗脸洗脚,享受着难得的清凉,然后你一堆我一堆的坐倒在了一起,有的吃干粮,有的人则是满上了一锅烟,眯着眼睛吸着,十分惬意。(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离奇血雨
不过,这时候野猪忽然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跑了过来,这厮最耐不得热了,所以干脆扑到了溪水里面去,张开嘴巴狂饮,同时在水里面惬意的翻滚几下,享受水中的清凉。
结果这一次野猪一下水后,刚刚喝了一口立即就吐了出来,跑过来的时候眼中凶光四射,不停的看着四周,对林封谨低声道:
“公子,这水里面似乎有些古怪。”
林封谨心中一惊,急忙走到了山溪的旁边,拿手指蘸了一些尝了尝后,马上就吐了出来。
林封谨的味觉已经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野猪之所以觉得这溪水有些古怪,那是因为他身上的战纹可以自动生效,让他百毒不侵,野猪觉察到了战纹有异动,自然就急急的赶来寻找林封谨了。
结果林封谨发觉野猪说的果然没错,他立即掏出来了清水漱了漱口,低声皱眉道:
“是血腥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血腥味,是腐烂了的尸体的血液渗透进了这水里面,恐怕这附近的山溪里面最近发生过命案,至少有四五具腐烂的尸体浸泡在了水中。”
这时候,林封谨便将旁边的林家大管事叫了过来耳语了几句,然后林家大管事便叫来了几个嗓门大的喊道:
“大家伙儿听好了,刚才收到了消息忘了说,这附近前不久有不少人喝了生水闹肚子,所以不要喝生水了,一定要煮沸了才喝。”
这时候又将刚刚喝过了那溪水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一共有十来人,大多都是其余商队的成员,林家商队的护卫却也只有三人。
之所以会这样,却是因为林家商队一直都是严禁喝生水,每个人身上的标准配置就是一袋,两筒。
一袋是指的一袋烈酒,烈酒耐储藏,不会腐坏。却是严禁平时饮用。之所以常备在身上,则是因为烈酒的用处很广泛。并且都是能起大作用的。
比如说受伤后用烈酒洗涤伤口可以很快的消毒,比如在寒冷的时候喝上一口可以驱寒,比如高烧的时候可以退热,比如说取箭缝伤口的时候可以麻醉.......
两竹筒则是那种楠竹竹筒,便是用来盛装开水的,每天吃饭的时候,商队都会让店家准备开水。让商队护卫将水壶灌满,最初的时候还有人颇有怨言,觉得还是清凉冰冷的井水好喝,不过在外面奔波的时间一长,自然就知道了其中的好处。
而这三个倒霉蛋却是平时口重,今天早上咸菜也吃得多了些,所以将自家竹筒里面的水都饮光了,因此才去喝生水。
一番商议之后,队伍也是不忙前进了。去拾了些柴火拿出大锅,也是不敢用那溪水了,而是接了旁边石壁上涓滴流淌下来的山泉水以后。再倒了进去,而外出行商。自然是要带上各种常备药物的,拣出甘草,芍药,金银花这三样清肠化湿去毒的药物丢进了锅子里面熬煮了起来。
等到水沸以后,但凡是喝了生水的,都必须满满的来灌一大碗再说,其余的人想喝的话也是随意舀饮,结果一个个都是苦得个龇牙咧嘴的,却是没有人多说啥。因为都知道这事情是为了你好,等到重新上路的时候。这些倒霉家伙在走动的时候都听得到肚皮里面“空洞空洞”的响,就和刚刚喝饱了水的牲口一样。
在这山道当中又走了四五里,忽然一阵风吹过,顿时就收了身上的汗,顿时也没有人叫热的了,等到又多吹了几股风过的时候,便有人大叫道:
“当真这天气是孩儿脸?说变就要变?这该死的风吹得这么恶,难不成要下大雨了?”
出门在外的人大多都有几分看天色的能耐,一看头上的云都是密密实实的堆聚着,顿时就知道只怕当真有一场大雨在酝酿啊!此时这山道上不着村不挨店的,真的来一场瓢泼大雨的话,连躲避都没有去处。
这帮人刚刚走得汗流浃背的,被冷雨陡然一淋,生生将体内的热气逼回了体内,那就非得要大病一场不可了,何况牲口虽然比人要耐受一些,可是被这七八月的暴雨一淋,也是受不了的,所以再怎么不济,也是得必须找个树林什么的钻进去再说。
因此一干人匆匆的就上了路,紧赶慢赶的,眼见得天上的黑云越来越密,也是越来越厚,好在这时候有路途熟悉的人在前面领路,带着大伙儿来到了一处山坳当中,这里便有个大肚子山洞,这山洞口小肚子大,恰似个酒坛子,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估计都有两三个教室大小,用来避雨是足够了。
而这山洞当中不仅仅有排列整齐的石块,石壁上面到处都看得到烟熏火燎的痕迹-------这应该是选择在此地过夜的行商烧水煮饭留下来的。在面对洞口的地方,还有一尊小小的土地神像,上面挂着一条陈旧的红布,而土地神像前方的香炉里面也是只有三五根残余的香头。
一干人先将牲口赶进了洞里面,出门在外,这些活祖宗害了疫病,比人得了病还要紧,人得了病可以咬牙撑一撑,牲口得了病的话,这沉重的大车谁拉扯得动啊。
接下来则是一干人开始手忙脚乱的搭起帐篷来,又在帐篷上铺上防水的油毡,似林家商队这样几百号人的大车队,一些小的集镇上就算是有旅店,也根本无法容纳下,因此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时间绝对不会少,这些家什东西也是早就给制备齐全了。
商队中人手忙脚乱的将一切安顿好了以后,先是吹了一阵狂风,接着大雨已经是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林封谨这时候却已经有些皱起了眉头,看着外面的雨水出了神,很快便将林家的大管事叫了过来,沉声道:
“这里有些蹊跷,你组织好人,随时保持警惕,我要出去看看。”
这林家大管事乃是少数几个知道林封谨真实身份的人,闻言顿时大惊道:
“公子,这雨下得这么大。你不能出去呀。”
林封谨皱眉道:
“不是我不出去,而是打前站的陈家兄弟到了现在早就应该返转回来了。现在却都是音信全无,若是按照他们的脚程,早就应该回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去找他们,恐怕要让众人寒了心啊。”
林家大管事顿时为之语塞,而林封谨却还有一项隐忧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下雨之前林封谨查看过植物周围的泥土,都是格外的潮湿,显然这里经常下雨,而在黄土镇那里,田地都干结得起了板块,仅仅相隔三四十里的区域就出现了这么明显不同的气候变化,并且两地的高度都是差不多,这就十分反常了。
而林封谨鼻子十分灵敏,更是闻了出来这落下来的雨水当中。居然也是带着淡淡的腐烂尸体血腥气息!!这就令他加倍的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是他要出去查看的原因。
而这时候林家大管事却还是在不停的劝告道:
“公子啊,他们没准儿是见到了雨水太大。就在前面的淄河渡歇息了呢,那淄河渡口也是有一个小客栈。外带卖酒卖肉,周围还有三五间农家的村舍。再说了,就算是有事,让领头的杨武他们去办,也不用您出动啊。”
林封谨微微摇头道:
“这事儿来得有些古怪,我怕杨武他们办不了。我的那些护卫都是擅长弓箭,可是这大雨里面他们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所以你不用多说了,我把野猪留下。你们守好商队就行,一旦有什么异动。都听野猪的,知道么?”
林封谨既然这样说了,旁边的大管事也只能躬身领命,林封谨悄然走到了洞口,然后闪入到了雨雾当中,也没有什么外人注意到他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公子,至于林家的护卫自然是知道公子是去接人的,也不会大惊小怪。
雨水的可见度极低,林封谨走出了山洞五六丈,便在腰间微微一按,黑帝镜上光芒一闪,凡是进入到了林封谨身周两寸的雨水便都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动卸开,同时,金甲武士造型的天狼也是跟随在了旁边。
此时在大雨滂沱当中行走,林封谨鼻中嗅到了那淡淡腐烂血腥气息可以说是更加的浓郁,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雨水来得也是十分蹊跷,很可能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的。
事实上,山川地势与风雨雷电之间,本来也就有着十分玄奇的感应,就像是天山山麓有一个地方只要大声说话,立即就会风起云涌,降下雨水。而林封谨之前在腾蛇泽龙舆当中,更是有着误入雾隐山河阵的经历。
说实话,在那奇阵里面,不要说是误触阵法以后忽然下起暴雨,就是比这恐怖得多的事情他也经历过!
此时林封谨重新走上了官道以后,他貌似行走得很慢,其实已经是运起来了孑孓身法当中的基础篇,每一步踏出的时候,都仿佛是滑行似的在泥泞的路面上行出老远,实际上是快逾奔马,而林封谨只是走出了大概三四里地,便见到了前方的泥泞道路上,有着清晰的马蹄印记,心中一动,便是立即走过去查看。
“唔,根据陈家兄弟的脚程计算,显然是已经到达了淄河渡口以后,又迅速的折了回来,然后在大雨里面策马奔驰.......”
“而淄河渡口距离这里还足足有十里,那就是说,陈家兄弟只有一到达了淄河渡口,就立即全力折返了回来,这才能来到这附近,否则的话,只要在淄河渡口略微停留一下,喘口气,也是不可能返回得如此之快。”
“所以便可以推论出,淄河渡口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并且看上去就是一目了然的,陈家兄弟一到达,立即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立即返回,他们此时显然也是在返回当中遇袭出事了。”
此时林封谨立即便是四处查看,因为此时大雨滂沱,将路面淋湿,陈家兄弟的马蹄印记可以说端的是十分清晰,根本就不会被跟丢,林封谨顺藤摸瓜而行,立即就发觉了往回行去十余丈,居然这里有一条隐藏得很好的岔路,陈家兄弟赫然便是行入到了岔路当中。
此时林封谨心中的疑惑更盛了,陈家兄弟能够作为林家商队当中打前站的人。隐然已经是护卫当中的翘楚,忽然会走上岔路呢?再说了。就人之常情来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更是人生地不熟,还下着滂沱的大雨,就算是一般的正常人的反应,也必然是返回商队汇合啊!
林封谨站在了原地沉吟了一下,举步朝着岔路走了过去。他此时也是艺高人胆大,何况还有天狼护持,这一次回家之后更是又制造出来了三头魔傀儡,随时都可以召唤出来护身,因此也是不怕阴沟里面翻船,想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很快的,林封谨就发觉,这岔路路口看起来小而荒僻,看起来和樵夫砍柴弄出来的樵道或者说野兽踩踏出来的兽径类似。但是往深处多走几步之后,立即就觉得里面别有洞天。
不仅仅是道路扩宽到了几乎与官道等同,路面也是相对来说十分平整。不过看得这条道路乃是新修的,路口恐怕是经过了精心的掩饰。可以见到那马蹄印子也是格外的清晰。
林封谨大概走出了一里多以后,鼻子忽然耸动了一下,立即加速朝着前面飞掠了过去,双脚在地面上都发出来了“啪嗒”“啪嗒”的清脆响声,紧接着,林封谨就见到了一头死掉了的马匹僵卧在了路边,可以见到马血汩汩的从身下流淌了出来,将地面都染得深红,只是在滂沱大雨的冲刷下迅速变淡。消失。
林封谨粗略一看,便是发觉这匹马的致命之处乃是在脖子上。一条深深的伤口几乎是将整个马首都斩断了,形成了一种诡异耷拉着的样子,林封谨继续往前面追赶,老远的就听到了大喊大叫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前方的空地上,陈家兄弟当中的陈大赫然已经蜷缩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呕吐着,而他胯下的坐骑更是瘫倒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显然已经死掉了。
林封谨在吴作城当中呆了那么久,在牲口方面的经验也绝非常人可以比的,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一头马儿的死因赫然是在狂奔当中失控,一头撞在了这石头上面死掉的,大量的鲜血和脑髓都从马匹的鼻腔里面汩汩的流淌了出来。
正在大喊大叫着的是陈二,他双眼当中的瞳孔都完全失去了焦距,一面喊叫着的同时,一面却是在狂舞着手中的朴刀,似乎面前有着一群无形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个人的体力即将耗尽,心智也是很快就要崩溃了,不出一时三刻,必将发狂而死。”水娥忽然传来了这么一个信息。
林封谨陡然闪身朝前,陈二此时已经是完全疯狂,迎面一刀就砍了过来,林封谨轻轻让过,一掌就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面,这人顿时就萎靡瘫倒在地,被彻底的击晕了过去,这却是目前对他处置最好的办法。
这时候林封谨弯下腰来,在马尸上面迅速寻找了一下,将鞍鞯里面的酒袋找了出来,然后给口吐白沫的陈大灌了几口,陈大却是本能的吞咽着烈酒,不过将烈酒吞入腹部以后,立即又是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呕吐出来的尽是大量的秽物,等他这一次吐了以后,林封谨给他服了一颗清香扑鼻的药物,总算是将其暂时安定了下来。
林封谨又看了看陈二,发觉他当真是心神劳损过度,此时被打晕了以后,居然在这滂沱大雨里面睡着了,打起了鼾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封谨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线索,相信自己若是追索下去的话,那么定能有所发现,因为就在陈二旁边三丈的地方,赫然有一个诡异的脚印!
这个脚印的后半部分有些类似于人,但是前半部分却是诡异的长,看起来就仿佛是鸡,鹰这种瘦骨嶙峋的爪子留下来的,并且这脚印虽然看起来印痕并不清晰,却是相当的大,居然足足有蒲扇大小!
相信陈家兄弟诡异的踏上歧路,便是和这个脚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不过,此时对于林封谨来说,虽然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很重要,却也断然不可能坐视陈家兄弟死在这里啊,这两人是已经入了他的法眼的人物,此时张雷手下的铁甲刀盾军大肆扩张,缺的就是中下层军官,而陈家兄弟既有忠心又有才干,林封谨准备这一次跑商完毕之后,便将他们调入铁甲军当中。
而此时陈大虽然毒性被压制住,却也是十分的虚弱,急需要煎药服用,陈二虽然没有什么伤势,可是心神受损却是更加严重的,若是这么让他在大雨里面继续睡下去,死得可以说不要太快!
林封谨既然要救两人,自然便是分身乏术去追击敌人了,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让天狼送人回去,自己继续追击,但对于此时行事越来越谨慎的林封谨来说,觉得这样做的话,自己冒的风险就大了些,因此犹豫了一下,就很果断的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夹起了陈家兄弟便是往回走去。
***
林封谨走到了半路上的时候,便是见到了一群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前来接应自己的人,大部分都是从三里部带出来的那群狂信徒,与之汇合以后,发觉那雨水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并且天色也是黑得越发的阴沉了,便道:
“咱们先回去吧,营地那边没事?”
领头的狂信徒巴万立即便躬身道:
“回公子的话,你走了以后不久,有好几个人就忽然呕吐了起来,这些呕吐的人都是喝了溪水当中的生水的,然后就开始抽搐发烧,神志混乱。”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意料之中,这鬼地方很是邪门,我们先回去再说。”
巴万点头,瓮声瓮气的道:
“是,谨遵公子吩咐。”
林封谨回到了营地以后,众人见到了他平安归来,也都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已经几乎全黑,雨势渐小,不过今天显然也是没有办法走了,因此伙夫便开始生火做饭,营地里面也是开始荡漾着食物的香气。
因为粮食缺乏,水也是十分稀缺,所以这一餐很是简单,乃是将大量的干粮面饼收集起来,然后混合肉干,麦粉什么的都倒进了锅子里面,弄了个大杂烩,当然什么雨水溪水是不敢用的,乃是野猪出外去接的从岩壁里面渗出来的山泉水,煮沸以后加入两勺盐巴,每人舀上一大碗,淅沥呼噜的吃了也能很轻松的哄饱肚皮。
吃过晚饭以后,天色已经是全黑了,林家的大管事四处巡视了一下,确定营地周围搭建的帐篷什么的都是没有问题,覆盖了油毛毡的马车也没有漏水,便才来对林封谨汇报。而营地的守夜也是早有安排,出发的时候便携带了三头从西戎那边流传过来的猛獒,这猛獒十分忠诚,并且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在夜间巡逻守卫营地不在话下。
林封谨想了想,觉得这地方实在有些邪门,加上又是在荒郊野外,又让大管事安排了几个人值夜,同时组织一支机动队伍,这机动队伍入夜以后可以睡觉,但是不能脱衣服,刀枪在手。
晚上的这几个人也不消冒雨巡逻,却是主要盯着晚上巡夜的猛獒的,猛獒的嗅觉听觉远强于常人,所以一旦猛獒发觉了什么的话,不要让它们扑出,而是马上敲锣唤醒机动队伍的人,一道前去查看,这样的话,可保万无一失。(未 完待续 ~^~)--7747+d6su9h+10646592-->
第十三章 村庄疑云
将这些事情交代妥当了以后,林封谨又去查看那些之前误饮生水,抽搐发烧,神志混乱的人,发觉他们的症状和陈家两兄弟颇为类似,不过应该是药物对症的缘故,所以灌药之后明显开始恢复。
接下来林封谨又去查看陈家兄弟,对于林封谨来说,虽然他有夜视之能,此时却也不可能脱离营地,走上那条岔道去追查个水落石出,因此要想解开心中谜团的话,那么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陈家兄弟自己醒过来,然后述说自己的经历。
不过,陈家老二此时依然是鼾声如雷,心神受损的后遗症继续持续着,并且他的额头滚烫,也不知道是淋雨太久受了风寒,还是说中了未知的毒药?而陈家老大也是昏迷不醒,身躯不时发出来了一阵一阵的抽搐,喉咙当中也是出现了阵阵干呕,看起来情况也是不大妙,估计短期内是很难醒转过来的了。
“这鬼地方真是他娘的邪门得紧呢......”林封谨皱眉道。
这时候,林家的大管事也是前来探望病人,将林封谨拉到了旁边低声道:
“公子,我看陈家兄弟的这病来得有些蹊跷,咱们遇到很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呢。”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这是有些不大对劲,毕老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林家的这位毕大管事当年却是林家老爷的竞争对手旗下的干将,李虎当年见了也要叫一声毕伯,后来却是林封谨有了出息,所以被林老爷挖了过来委以重任,其资格之老可想而知,走南闯北的也是几十年。
面对这位老爷子。林封谨也是不敢托大,所以颇为恭敬。
毕大管事便道:
”恐怕他们的这病,药物起到的效果不是很好了啊。是不是可以换一些其他的方法?”
林封谨愣了愣道:
“那当然可以了。”
毕大管事便叫人过来,陪着走入到了寄放牲口的岩洞当中。然后走向了洞中的那位土地公公,可以见到,虽然洞里面颇为拥挤,但是土地公公的周围都是被隔了开的,显然保持了十分的敬重,而土地公公前面的香蜡盆子里面,还有青烟袅袅,显然是刚刚上过香。
毕大管事走了上前去。对着土地公公拜了三拜,然后从面前的香蜡盆子里面抓出来了一小撮香灰,然后混入到了旁边的酒袋子里面,拿去给陈大喝了下去。
陈大此时乃是半昏迷状态,喝下了香灰酒以后,忽然呕吐出来了大量的黑水,奇臭无比,然后看起来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却也是转危为安了。一见到了这招有效,诸人便是纷纷的用香灰混合到了酒水当中。让那些误饮了生水得病的人喝下,顿时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这些人都是纷纷呕吐。然后便渐渐恢复了清醒,虽然身体虚弱,却是已经有人嚷着饿得慌,要喝粥了。
见到了同伴们都纷纷恢复了以后,整支队伍的气氛也是变好了许多,仿佛是阴云一般笼罩在队伍上的压抑感觉也是随之被驱散,因此不待催促,车队的大部分人都在帐篷里面进入到了梦乡,整个营地便是迅速的寂静了下来。
不过。就在半夜时分,营地的寂静气氛顿时被一连串的犬吠声给打破了。正是看守营地的獒犬发出来的怒吼,紧接着又传来了犬类的哀嚎声。
很显然。游荡在营地里面的獒犬发觉了异状,然后猛扑上去,却是被那未知的威胁给伤害到了。好在这个时候,林封谨预先安排的值夜机动队伍已经是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和衣而卧的他们立即就冲了出去,啪嗒啪嗒的踩踏着泥水猛扑了上去。
不过潮湿的地面依然拖累了他们的行动速度,等他们赶到了叫声传来的营地西面的时候,发觉已经是有一头獒犬倒在了血泊当中,肚皮都似乎是被剖开那样,肠子内脏都流淌得一地都是,血腥扑鼻,另外的两头獒犬朝着西面狂叫着。
要知道,林家带来的这三头獒犬可以说是十分凶猛,胆大包天,可以扑杀饿狼,更是能够与狮虎抗衡,格外凶暴,可是现在却是明显的表现出来了畏惧的模样,真是令人十分担忧,非但如此,外面都是一片漆黑,格外的泥泞,因此值夜的队伍一时间也是不敢贸然深入。
这时候,林封谨等人也是赶了过来,拿来火把照耀,竟是发觉了此时的泥泞地面上,多出来了好些脚印,脚印的模样却是和林封谨之前见到的类似,后半边脚掌类似于人,前面却是类似于鸟爪,这脚印相隔至少也是有一丈,说明来袭的怪物的弹跳力也是格外的惊人。
一干护卫见到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面面相觑,看起来颇有些惊惶疑虑,林封谨却是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也只能默不作声,不过毕大管事跑商四十年,什么怪事没见过,当下便是大笑道:
“原来就是一头区区的山魈而已,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这句话说出来,场中的气氛顿时就为之一缓,立即就有人道:
“大管事,你知道这怪物的来历啊?”
毕大管事不屑的道:
“无非就是一头山魈鬼物罢了,这东西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也就只能对那些两三个人的小商队作祟而已。你们不妨想想,它若是不怕咱们,为什么见到咱们的人一来了就转身跑掉?也就充其量和狐狸狼这种偷鸡摸狗的畜生一样了。”
众人一听毕大管事的话,顿时就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对啊,这畜生不怕我们的话,为什么见到人多了过来要逃呢?后面毕大管事用狐狸和狼来打比方,更是将其威胁下降到了与之等同的地步了。
接下来毕大管事又吩咐了人,准备渔网,屎尿之类的,见到雨已经停了后,便下令在营地周围的要道处插上火把。然后将獒犬用绳索拴住,不让其到处走动,只是取其耳目灵敏。嗥叫预警的能力。说实话,这獒犬死起来也是很心痛的。每一头都差不多要价值几百两银子,并且训练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呢。
众人见到这些事情可以说是被交代处理的得井井有条,因此本来浮动的士气和军心又稳定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虽然也没有再下雨,天色也是十分阴沉的,一干人便开始重新打理行装,准备上路。林封谨早上起来以后便也是去查看过营地西边,发觉那里乃是一条死路。尽头就是十分陡峭的绝壁,看起来那脚印竟然是攀援绝壁而下来的,其余的人见了,便对毕大管事“山魈”的说法信以为真,只有林封谨心中却是知道应该不是山魈。
因为山魈林封谨也是见过,其身上有着十分浓重的腥臊气味,非常容易识别,而绝对不是带着浓重腐败气息的血腥味道!
今日起床以后,那些误饮了生水病倒的人都一个个恢复了过来,虽然精神还是萎靡。但也差不多没有了什么症状,空手走路都可以了,只有陈家兄弟依然是昏迷着。不过烧也是退了,应该很快就能够醒转过来。
一干人草草吃了些东西就上了路,此时整支车队当中也差不多断粮,再得不到补充的话,就只能和马抢料吃了,好在前面的淄河渡口应该有东西吃,所以也并不怎么担忧,此时地上虽然十分泥泞,不过根据来过好几次的路熟的人说。这里距离淄河渡口也就只有十多里路,中午的时候一准就到了。
本来这一次还是要派出打前站的人。林封谨却是觉得昨天陈家兄弟的事情实在有些蹊跷,便私下对毕大管事说了大家一起走。等过了这鬼地方再分开,毕大管事也是知道今天这山路十分泥泞,肯定是要耽搁一天,顶多走到兴安县城,便赞同了林封谨的意思。
大概走出了四五里,途中也经过了那条隐蔽得很好的岔道,林封谨让商队先行,自己带着几名手下走了进去,发觉昨天发现陈家兄弟的地方,两匹马的尸体居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若不是地面还有暗红色的大片血迹,几乎都是让人以为走错了地方。
林封谨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继续朝前走了一两里,发觉这条路竟然开始渐渐的盘山了起来,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才到尽头,从陈家兄弟的反应当中看得出来:淄河渡多半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林封谨觉得自己不宜离开商队太久,便原路返回了去。
商队大概又走出了两三里,一干人忍不住都往地面上呸了口吐沫,叫了声见鬼!原来这里距离昨天宿营的地方也才多远?顶多七八里地,居然地面上都是十分干爽,连半点下过雨的痕迹没有了!
本来民谚当中都有“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之说,甚至河这边下雨,河对面出太阳的事情在场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将这反常的现象和之前商队遇到的事情联合起来的话,那么未免就有些凸显出来格外的诡异了。
不过路面干爽也是自有好处,那便是行路的速度陡然增加,很快的,风中都带着扑面而来的水汽,有人已经开始欣喜的道:
“前面绕过去就是淄河渡了,他奶奶的,这两天起早贪黑的,让咱老熊结结实实的掉了一身膘,今儿非得好好的吃一顿了!这渡口的酒店虽小,上次见到那个酒娘子的腰枝儿却是着实的细呢!”
林封谨此时已经皱起来了眉头,因为走到了现在,差不多也是中午时分了,这淄河渡虽然被遮蔽在了路边的树林里面,却好歹也应该有做饭的炊烟呢。可是现在却是半点迹象都没有,不过,昨天陈家兄弟的反应已经是让林封谨心中有了底,所以不动声色的继续随着商队前行着。
同时,林封谨已经暗中叮嘱毕大管事,让他一切小心从事,因为陈家兄弟就在这里着了道儿。
忽然,一声尖利无比的唿哨声响了起来,这正是商队当中约定俗成的警哨。若不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绝对不会吹响的,紧接着,整支商队就停了下来。在前方开路的趟子手疾奔了回来,凝重的对着毕大管事道:
“大管事。前面道路上面横着两个死人!!”
毕大管事顿时皱眉道:
“我去看看。”
“我也去。”林封谨顿时出声,同时正色道:“所有人都远离尸体,不得靠近!”
林封谨此时已经是大概明白了,因为这一段并没有下雨,陈家兄弟见到了这路上躺卧着两具死尸,当然不可能策马跳跃过去,其反应必然是第一时间从马上下来查看,而他们很可能就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中的招。因此,贸然靠近尸体都可以说是相当凶险,商队毕竟不是军队,已经有些人心惶惶,此时已经最好是不要折损人手了。
此时在林封谨的示意之下,天狼已经是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前往那两具尸体前方,此时的天狼已经不是铁甲神兽那种一看就是机关人的造型,而是金盔金甲的战将造型,林封谨给他戴上面具。套上披风,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疑,只是动作略有些僵硬。
而被石奴操控的天狼无视毒素。不怕任何幻想和魅惑,更是可以随意拆卸四肢零件换上新的,乃是去查探陷阱的最佳人选。
此时林封谨见到了天狼慢慢靠近,即将触动尸体的时候,尸体表面立即就腾起来了一阵淡薄的雾气,仔细一看的话,便是大群的蚊蝇。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此时的这个天气随便放一块肉在外面,一日夜的功夫也是要变臭。何况是死人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天狼忽然反手一拍。然后迅速的后跃,林封谨眼力绝佳。立即就见到天狼那一巴掌拍到的,赫然是一只看起来很是有些普通的甲虫,本来按照常理来说,从腐尸上腾起来的蚊蝇里面飞出来一只甲虫也是不算什么,但是这只甲虫却是令林封谨立即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这只甲虫的外形就是十分奇特,通体呈现出黑色,但是背上却是有着星星点点的白点,并且这白点更是诡异的组成了一张人面笑脸,甚至连嘴角都扯动了起来,这样的甲虫造型,很自然就令林封谨想到了那歹毒凶残无比的苏我使者。
毕竟苏我使者这东西也是黑白相间的造型,虽然背甲上的图案是个骷髅头。
但问题的关键是,林封谨不仅仅是听娲蛇神亲口说过,更是见识过,那苏我使者乃是至阴至毒至邪的东西,乃是集合了当时献祭的几十万人的血煞戾气生成,根本就会被中原龙气排斥,在中原大陆上就完全失去了威能,呆上了半个时辰就会死,否则的话,吴作城若是被这玩意儿攻击,相信早就陷落了。
天狼一巴掌将这甲虫拍飞了出去以后,立即转手就拿起来了一块石头砸在了这家伙身上,令人吃惊的是,这石头直接裂了开来,不过天狼立即又是拿起了一块石头猛砸,最后连碎了三块石头,总算将其砸死了。
见到了这一幕,林封谨这才确信这玩意儿不是苏我使者--------真正的苏我使者不要说是用石头砸,就是拿打铁的那种大锤子敲,也是别想损伤它分毫,但是他也是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天底下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有甲虫会与苏我使者如此相似?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渊源。
干掉了那只“伪苏我使者”之后,天狼继续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尸体,将两具都查看了以后,站立了起来。已经是给林封谨传递过来了消息:
“两具尸体的伤势一是刀伤刺胸,还有一具是头骨碎裂,都不是正常死亡,看这两具尸体的打扮穿着和年龄,应该是一对老年夫妇。最奇特的是,这对老年夫妇的肚子被剖开了,内脏被掏空,假如是活着的时候遭受到这样的酷刑,手脚上一定会有很清晰的挣扎痕迹,所以可以判断是死后被袭击的。”
林封谨眯缝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还是没有得出来任何结果,他让人将尸体挪移到了路边,沉着脸对着毕大管事道:
“这里似乎转过去就是距离淄河渡渡口?”
毕大管事道:
“前面就是。”
林封谨皱眉道:
“这尸体烂成了这样子,估计至少在路上摆放了一两天,可是渡口里面的居民却都没有发觉,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便是渡口里面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呢。”
毕大管事愣了愣,微微点头道:
“公子高见,那公子的意思是?”
林封谨道:
“我带些人先去前面探一探路再说,大伙儿做好防备。”
毕大管事立即皱眉反对道:
“公子你怎能以身犯险?”
林封谨淡淡的道:
“留在这里未必也就安全了,再说了,我若不去,难道让你老人家这把老骨头去折腾么?放心吧,我会带足人手的。”
毕大管事捶了捶自己的腰,叹息了一声道:
“罢了罢了,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林封谨点了点头,然后一干手下纷纷涌出,将其围在了中央,大步对准了前面的淄河渡走了过去。
拐过前方的树林,就是一片平缓而微微倾斜的坡地,这坡地一直是倾斜到了淄河的河岸旁边,前方的官道便在这里弯出来了一个弧度,而淄河渡这个小集镇便是坐落在了这河滩上面,周围还点缀着几从竹林,不少的水冬树,绿荫掩映。
这渡口一共是几十间错落有致的房屋组成的,几乎都相当于一个小镇了,这些房屋都是很典型的泥墙砖瓦型,红色的泥土混合截断了的麦秸做出来的厚实墙砖,一天一夜功夫才烧得出来的簇青大瓦都显示出来屋主修房子的时候颇为上心。
根据之前来过的人介绍,这淄河渡常驻的人口足足都有两三百人,其中还有一位做过县尉的杜大户,还有个李屠夫,都是家道殷实中人,倘若是甜菜糖的旺季,常驻的人口能达到四五百人。
林封谨的鼻翼微微抽动,他已经是隐隐约约的闻到了血腥气息,不过不是腐臭的,而是那种已经干涸的,其余的人虽然没有林封谨那么灵敏的嗅觉,却也看了出来这淄河渡当中一片死寂,完全都没有其余的村庄那种外人一来,立即鸡叫犬吠,孩童奔走的生机勃勃的景象。(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龙气居北方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封谨自然是十分小心的,他将手一挥,身边的赤骑中人已经是迅速以三个人一组,抢占制高点去了,有了他们百发百中的弓箭来作为压制,就算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保准村子里面连一只苍蝇也逃不出来。
等到赤骑中人陆续吹出了鸟叫,发出来了一切就位的信号之后,接下来以天狼和野猪为前导,一干人便走入了渡口当中。
这渡口里面可以说是荡漾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气息的源头便是从地面上干涸的血迹上来的,大量的苍蝇什么的都落在了上面,可是除了血迹之外,却是找不到任何的人,甚至连鸡,鸭,猪,狗之类常见的家畜也是完全消失。
林封谨信步走入到了一处农舍门口,房门是半掩着的,轻轻一碰就开了,门轴发出拉得长长的“吱呀”一声,然后来回的摆着,持续的发出了仿佛惨叫一般的摩擦声。
林封谨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屋子里面虽然是一片凌乱,可是粮食还在,抓一把起来闻闻,无论是粟还是米,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显然是当季的新粮,接下来林封谨又进入到了旁边的厨房里面,发觉地面上有一团潮湿的痕迹,用手一摸,发觉乃是打翻了的菜油。
而随行进来的天狼也是在床下面找到了半串铜钱,一两多的碎银子,这足以说明对方不是为了求财而来的,否则的话,这些粮食,油,还有金银都应该是被劫掠走才对。
林封谨走了出去之后。其余的护卫也是搜索妥当归来了,都是汇报没有发现活人,只有血迹。更要命的是,就连渡口处的渡船居然也是不见了。
不过有道是祸兮福所倚。总算还是出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淄河渡口当中的房舍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粮食,面,并且那小酒店看起来刚刚进了货,有十几坛子酒,还有几百斤熏肉。
而在李屠夫的家里面,还有足足两百来斤的猪油。这些东西加起来的话,都足够商队吃不少时间的了,若是节约着吃的话,甚至十天半个月不在话下,已经是可以解决掉当前的燃眉之急,当然,这些东西野猪都一一试过,确定无毒。
除此之外,渡口外的大量田地里面种的菜蔬也是十分茂盛,满架的青黄瓜脆生生的。沙滩地里的绿皮西瓜也是熟了,大白菜在地里面正旺相.....此时正是这些菜蔬大量出产的时候,并且应该是用淄河水浇灌的。林封谨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一样,让野猪也是尝了尝,确定里面无毒。所以至少补给危机暂时可以说是解除了。
此时林封谨看看天色,发觉居然又是一层一层的雨云密布阴沉了起来,只怕又要下雨,便让人回去回报,就说是这淄河渡口当中虽然有些蹊跷,不过看起来总是要比在外面好一些,目前也只能勉强先住进来再说。至少这里不缺吃的。
于是很快的,林家的车队便是鱼贯而入。驶入到了这淄河镇当中。旁边的护卫什么的见到了这仿佛是鬼镇一般的地方,脸色都是不大好。看得出来心中也是十分的压抑,很多人都是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这还算是林家平时乃是以军法来操练这些家丁护卫,可以说是训练有素的了。
而其余随同前来的几家的护卫表现得更是不堪,甚至都有人大声叫嚷着,说是这次出门撞了邪,要掉头返回去的,各家的掌柜陪着笑脸再三说好话,许诺双倍的脚钱,却都是拦都拦不住---------这种做法其实是镖行的大忌,乃一旦传扬出去的话,非但是半途逃走的人多半没办法在这里立足了,甚至就连镖行的名字都要被重创。只是这些人生死当前,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那几个闹着要走的护卫和镖师刚刚打算出门,冷不防又忽然僵在了原地,那两条腿似乎灌铅了似的,完全挪都挪不动了。却是听到这时候林家商队的毕大管事冷笑着道:
“让他们走好了,我看这些王八犊子离了大队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们的趟子手陈家兄弟都足足有武举人的手段,还不是昏迷不醒折在了半道上,若不是被人救回来,现在尸首只怕都生了蛆,有人鬼迷心窍了赶着要去投胎,你们拦什么拦?”
毕大管事却是对着其余的几家的掌柜这么说的,连眼皮都没夹那几个混账行子一下,却是将这几个人说得心里面打起了鼓来,讪讪的笑了几下,却是重新回到了商队里面。
这时候,林封谨带着人转了回来,他此时已经将淄河渡口的地理地势几乎是完全摸清楚了,因此并没有选择院落最大的李屠夫家,而是吆喝着商队来到了那一处客栈处扎营。将牲口赶进了客栈的牲口棚里面,容纳不下的就打开客栈里面的柴房,杂物房,临时弄成畜栏。
客栈里面安置不下商队里面所有的人,便围着客栈搭露宿的帐篷,然后再将大车围在了帐篷外面,这样一布置之后,众人立即发觉出来了这样做的妙处:客栈周围的地势空旷,防守起来方便得多,更重要的是,客栈里头有一口水井,作为安全的水源也能够保护妥当。
借着这个功夫,林封谨又马上分派了十个人出去,这十个人都是他身边的赤骑中人,从草原上来的他们精通放牧,这些人便是要负责将商队这大大小小的数百头牲口带出去放牧一下,趁着雨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赶快让这些牛马吃些地里面青料养养膘,而附近虽然草不多,但是菜蔬什么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林封谨估计这淄河渡当中居住的人都是凶多吉少了,田地里面的庄稼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还不如拿一部分来喂喂牲口,就算是有人回来了,大不了也就是赔钱的事情。
接下来林封谨又派了几十个习惯做农活,手脚麻利的人出去。这些人的目的地也是去外面的田里面,不过不是去喂牲口了,而是尽可能的带一些耐保存的蔬菜瓜果回来。便是西瓜番茄黄瓜之类的东西,哪怕放个十来天坏不了。并且还能保持很好的口味。
很快的,那该死的雨又落了下来,依然带着血腥和腐败的淡淡气味,好在这雨下得并不是很突兀,所以出去放牧的牛马好歹也是痛痛快快的吃了一肚子的青草,并且五十名林家护卫都是壮小伙子,一个人扛四五个西瓜脚下依然生风,来回跑了几趟后。新鲜的蔬菜瓜果也是堆了满满的一屋子。
接下来的这顿午饭,林封谨也是特地嘱咐了掌勺的大师傅要拿点手艺出来,尽量做得丰盛一点,同时允许大伙儿喝些酒,补一补瞌睡,此时队伍士气低落,大吃一顿有助于恢复军心。
同时,在酒足饭饱之后,林封谨也是借毕大管事的嘴巴说了几件事,
第一。告诉大家这里是山魈作祟,大伙儿只要聚集在一起,有着獒犬预警。大家伙提高警惕,山魈便是无可奈何。
第二,这淄河渡的上下游也都有村子,多有渔船和货船,待会儿就会有人出发去上下游借船,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走。
第三,根据确切的消息(其实就是捏造的),村民是被骚扰得不堪其烦。所以去县城求援了,同时也是将船划走避免山魈追击。
其实这三件事里面有很多漏洞。比如死在了村子前头的那两具尸体怎么说?就算是被山魈暗算,为什么都不帮忙收尸?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只需要从上位者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而已,至于这答案到底是真是假,却很少会有人真正去推敲,对于林封谨来说,有八成的人相信便已经足够,士气也是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等到吃了饭以后,毕大管事找到了林封谨,有些担忧的道:
“公子,这雨水分明是来得蹊跷,搞不好是追着我们来的,我在二十年前也是遇到过类似的怪事,行走在蜀中的时候,有一个村庄方圆五里之内,一直都是亢旱不雨,整整持续了两年,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这里出了一头僵尸不停的吸取地脉当中的阴气,因此导致地脉改变,出现亢旱,这就完全是风水方面的问题了。”
“风水方面的问题?”林封谨听毕大管事这么一说,忽然眼前一亮,发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了那一只类似于苏我使者的甲虫,这甲虫虽然看起来比苏我使者弱小得多,可是在很多方面,都是与苏我使者类似,并且比苏我使者强的居然可以在中原大地上生长.......
“对了,我在邺都的时候也是收到了信息。”林封谨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东海联军似有异动,大量的开始抓捕中原的居民,看起来应该是有阴谋在其中,搞不好是拿俘虏来进行血祭.......”
此时林封谨越想越是觉得各方面的线索都开始汇聚到了一起:
“对了,这淄河虽然不算太宽阔,但是水流相对来说都是有些湍急,因此泥沙留不下来,所以淄河的河水一直都是颇深的,可以通航很大的船只,而淄河的出海口距离这里也就是三四百里而已........莫非,这些倒霉的淄河渡口的村民,竟然是遭了东海联军沿河深入到内地先遣队的毒手?”
仔细的进行了一番思索之后,林封谨觉得自己应该重视起来目前的这个问题了。只是目前他是处于东夏国当中,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并且连一个当地人都找不到,外面还不停的下雨,并且还有未知的麻烦和凶险隐藏在了黑暗当中,这委实给人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
这时候,水娥忽然对林封谨传声道:
“主人,很显然,有人在幕后针对我们,这针对的办法并且很是干脆直接,这滂沱大雨就一直追着我们下,并且雨水里面带着腐烂和血腥的气息。能够污染周围的环境,令我们疲于奔命,尽管这手段看起来是毫无破绽。但是那老头子的一句话就点醒了我。”
林封谨奇道:
“什么话?”
水娥认真的道:
“像是这样长时间改变天气状况,使得某个地方长期降雨的情况。绝对不是人力可以弄出来的,便是娲蛇神这样强大的生物,也是顶多短时间的改变一下天气,不可能说呼风唤雨的时间,长达半天。所以,刚刚那个毕大管事所说的,这一定是风水方面的原因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都不错。任对方千变万化,怎么隐匿。我们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对方就是无所遁形。”
林封谨苦笑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我对于风水之道真的是一窍不通啊!并且更重要的是,陈家兄弟被伏击的那一处山谷岔道露出来的破绽未免也太多了,从很多蛛丝马迹上来看,搞不好多半是个陷阱,若是贸然追上去的话,说不定还要被人反伏击呢!这时候我也真是觉得千头万绪一时间都是涌了上来,真的很难找到线索。”
水娥此时却是轻笑一声道:
“那可未必哦,风水之道看起来相当复杂。说的十分的神奇,其实却还是从一些山川地理的常识里面演变过来的,然后慢慢的由小处见大处。由简单演绎成繁复,可以这么说,风水学的基础,那就是面南背北四个字而已”
“在远古的时候,人们渐渐就发觉住在面南背北的房屋有不少的好处,首先就是朝阳,这样的话,居住的屋子就不会潮湿,人的身体也会健康。另外的一个好处,就是避开寒冷的北风正面吹拂。正是因为这样的好处,才有人开始思考风水方面的关系。所以,说风水学都是从面南背北的这四个简单字里面发展出来的一点儿都不为过。”
“就历史上来说,面南背北甚至都可以延伸出很多王朝的兴衰出来,面朝南方,背对北方的战斗,往往胜利的较多,因此都有龙气居北方的说法.......”
林封谨听了水娥的话,忽然举起了手让水娥先等等,自己要好好想想,因为林封谨的脑海里面一下子就闪现出来了一段前世的回忆,水娥的说法他已经是听明白了,风水之道,听起来复杂,其实也是从很简单的东西发展来的。
就仿佛是数学千变万化,其最初的奠基来历,还是1+1=2。
近代的物理学如此宏伟驳杂,包罗万象,起源却无非是那个从书上掉落下来的苹果。
计算机发展得如火如荼,但是其根基呢?就是0和1的二进制。
而水娥说的龙气居北方五个字,林封谨则是一下子想起来了看到了一段资料,便是说面南背北虽然这四个字虽然简单,并且是小道,其实中华五千年的王朝更迭,都是沿袭了这个铁律。
从秦朝开始,就没有一个朝代是南方征服北方的,汉朝末期三国混战,最后是北方的魏国一统中原,接下来的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甚至靖难之役,还有清,甚至定都南京的国军vs定都西北延安的八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从北打到南!!
甚至所有南方的起义,方腊,杨幺,太平天国,全部失败!甚至说红军都是一直万里长征到了北方的延安才稳定下来,最后南下攻陷南京。
从北打到南,那就符合面南背北这四个字,顺应风水,从南打到北,那就是面北背南,逆天行事,必败无疑!
想到了这些以后,林封谨也是明白了水娥话中的深意--------那就已经是包含了破解目前这个迷局的关键!因此,他慢慢的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尽管是十分诡秘复杂难测,但是从根子上来说,几乎是脱离不开关键性的一点,那便应该是此地的山川龙脉多半出现了问题!”
水娥立即赞许的道:
“不错,正是这样,所谓风水当中的吉地,吉穴,凶地,恶穴等等,其实都是和山川之间的灵气,灵脉的多少有关,吉地,吉穴多的地方,灵气就充裕,凶地,恶穴多,那么灵气就稀少甚至没有,而灵气灵脉高度的凝聚聚集以后,就是龙脉!龙脉被人供奉景仰以后有灵,便是龙脉土灵,就是俗话所说的山神,土地。”
“此地异变的根子在于山川龙气上,而主人你身具大量的龙气,只要打开封印,尝试朝着地下注入少量的龙气,便能吸引当地的灵气前来,那么只要仔细的观察感应它们在地脉当中的穿行走向,我们便一定能找出此地异变的原因!”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那行,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还是野猪留下,你和天狼陪我去。”
***
事情有了眉目之后,林封谨便匆匆交代了一下,便是动身了,临走的时候也没惊动别人,只有毕大管事知道,其余的人只当这位公子爷去客栈的房间里面补觉了,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人生疑。
林封谨出了淄河渡以后,根据水娥的指点,便对准了旁边最高的一座山峰大步走了过去,此时大雨滂沱,能见度极低,若不是林封谨艺高人胆大,还真的是没有这个本事去攀爬高处。
这一场雨落下来了以后,当真到处都是弥漫着淡淡血腥腐烂的气息,估计普通人都隐约闻到了。这淄河渡的人就算是不失踪,被这血雨一淋之下,估计全渡口的人也十之八九要感染上瘟疫而死。
林封谨此时施展出来了孑孓身法,在大雨当中迅速窜动着,滂沱密集的大雨丝毫都不能让他的速度减慢少许,化身一条青色的影子,迅速的攀爬到了淄河渡旁边的山顶上面,然后按照面南背北的方位停了下来。
在这时候,林封谨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从须弥芥子戒里面拿出铁锨来挖掘泥土。
这是石奴所说的,要想观望风水龙脉,那么祭祀一下当地的山川神灵是必要的,林封谨也算是饱读诗书了,礼记上面书写得就十分明确:祭山林曰埋,川泽曰沉。
意思就是要祭祀山川的话,那么最好是用埋的方式,祭祀河神的话,那么就采取(抛弃祭品进水)沉的方式。
此时林封谨挖掘出来了一个大坑之后,按照石奴的指点,开始行礼,并且“燔黍捭豚,污尊而抱饮,蒉桴而土鼓,犹可以致其敬于鬼神”。
意思是说,祭礼起源于向神灵奉献食物,只要燔烧黍稷并用猪肉供神享食,凿地为穴当作水壶而用手捧水献神,敲击土鼓作乐,就能够把人们的祈愿与敬意传达给鬼神。
林封谨没有携带猪肉,不过他却是随身携带有美玉一面,便将其埋入到了地下当做祭品,恭敬的施礼以后,认真三拜,算是完成了祭典。
这时候,林封谨便是半跪在地,蹲下以后,将手掌轻轻的按在了潮湿的泥土上面。
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手心处的皮肤上传递了过来,林封谨闭上了眼睛,背后的那个点陡然一松,便是有几丝龙气从中冲出,在林封谨的经络当中运行了一圈之后,附在了林封谨掌心里,处于若即若离的奇特状态当中。(未完待续)
ps:今天卡文了,迟了一个小时,给大家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