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越狱 32 任务预测
这次不等梁宇泽和陈默开口,沐云就抢先说道:“你提的这种办法,我们以前也尝试过,但是因为没有更精确的筛选,即使信息范围缩小到5万条,或者5千条、5百条,那么仍然是很模糊的概念。所以每次我们还要进行不同的发散假设,而实际情况往往与我们的假设有很大差距。”
周涵认真说道:“沐云你的问题很有深度,没错,如果只是一般化的筛选其实没有必要,那样还不如咱们坐在一起商量几种配合模式更有意义。不过又回到我刚才提的关键点,女神究竟是以怎样的规则判断挑选所谓‘特殊历史事件’。我认为一定是有规律可循的,我可以设计出相对更复杂细致的筛查标准,借助电脑进行量化分析。筛查标准所需的材料之一,是尽可能多的过往任务信息;另外还有女神空间由智力问答累计积分,能兑换的一些信息。这些虽然不能直接取代正式队长的功能,不过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做出一些准确率较高的判断。”
梁宇泽从个人情感上对周涵的暴力倾向虽然没有减缓,不过理智让她暂时放弃了动手的念头,正色道:“好,需要我们怎样配合,你尽管说。”
周涵也不客气,侃侃而谈道:“鉴于大家目前的智慧水平,能帮我制造先进电脑的只有陈默,别人不必来添乱。而梁队长,以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我觉得精准度和速度都不是很理想,所以我建议让林水柔帮忙,直接用精神锁链将你对过去任务的回忆传给我,这样效率更高。接下来我需要队长、林水柔和陈默三个人来我的房间地下室共同工作。”
徐秀臣打趣道:“周涵,你确定你一个男人打算与三个女人共处一室么?你要不要保镖?我这人最懂得怜香惜玉,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
梁宇泽狠狠瞪了一眼徐秀臣,牙缝里挤出威胁道:“老徐,你皮痒痒了就直说。这两天为了全队的利益,我能暂时忍住不修理周涵,但是总还需要有个切磋的对象。”
徐秀臣不由自主腿肚子发软,陪着笑脸道:“队长,我错了,你就当我刚才啥也没说。”
梁宇泽微微一笑不再计较,嘱咐大家先不要进行任何强化,等任务预测结果出来后看看是否要补充特殊道具,免得浪费奖励点数做无用功。大家无事地就先离去,梁宇泽与陈默、林水柔一起跟着周涵回了他的房间。
夜暖本来是坚持守护在林水柔身旁,不过林水柔想照顾贞叶的心情,为她在最后几天当女人的日子里创造一点浪漫的机会,就婉言谢绝夜暖跟随。
夜暖依然保持着以往的习惯,不追问原因,只是默默遵守林水柔的要求,乖乖回去自己的房间刻苦训练。
次日清晨,大家相约应该是来梁宇泽的房间,共同探讨下一次任务的应对方法。
结果大家惊奇地发现,梁宇泽、陈默和林水柔都是精神恍惚一脸倦容,而周涵比昨天更加兴奋神采奕奕。
徐秀臣忍不住说道:“队长,你们昨天三个女人难道都不是周涵的对手?”
林水柔面皮薄,委屈道:“徐大姐,我们一直工作熬了通宵,你不要总是往歪处想。”
梁宇泽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拳头说道:“那个假道士压根就没长正心眼,小林你慢慢就会习惯了,她的话全是耳旁风。”
沐云心疼梁宇泽,走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队长,你们昨晚都忙什么,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怎么不让我们去帮忙?”
陈默苦笑着道出原委:“其实我们能做的正事早就忙完了,接下来只需要静等着周涵的超级电脑分析结果就行。可偏偏队长好奇心比较大,对周涵地下室的各种仪器设备总是刨根问底。于是周涵就哄着队长一一将那些仪器设备全都尝试了一遍,顺便利用队长这个活教具,周涵也教了我不少知识。我和队长都是身心受到双重摧残,不,是磨练之下,自然精疲力尽。”
了解了正副队长的疲惫原由,贞叶禁不住关心起曾经的“狱友”现在的“情敌”林水柔,她好奇道:“林水柔,你为什么也无精打采看起来比昨天还累呢?”
林水柔红着脸解释道:“周涵给我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我熟悉你们的时间线上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恶补了一下我欠缺的基本常识。我脑力耗费严重啊,这种事还偏偏别人替代不了,只能我自己努力学习。”
徐秀臣揶揄道:“小林,那你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学习呢?昨晚上你们四个人一定有问题。”
林水柔小声嘟囔道:“我资质有限,许多事情还需要随时请教周涵,自己回房琢磨进境就慢了。”
李思瑞则狠狠敲了一下徐秀臣的脑袋,没好气道:“道士女,你羡慕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单开小灶,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来我的地下室如何?”
徐秀臣先是本能害怕地摇摇头,又为美色所诱急忙点点头,满口答应道:“僵尸男,我很荣幸受到你的邀请,不过你的地下室内不会还是尸堆如山阴森恐怖的样子吧?那种地方一点也不适合约会的浪漫情调。”
李思瑞龇出一对尖牙,冷哼道:“谁跟你约会?想的美!你没胆子就别来。”
徐秀臣抱头鼠窜,大家都装着视而不见。
众人嬉笑调侃着再次来到了梁宇泽的房间。
周涵将分析结果借用超大液晶屏显示出来,他兴致勃勃介绍道:“过程我就不解释了,反正以你们的智慧程度是很难理解的。我直接说结果比较节省时间。简单讲我已经做出了相对准确的预测,将与下次任务最接近的历史事件范围缩小到三个。
第一个参考事件是发生在旧纪元一四二一年前后,那会儿该是苍云帝国之前东方大陆上最鼎盛的东兴王朝时期。东兴王朝是封建帝制,所辖区域相当于现今东方共和国两倍国土面积,周边小国纷纷臣服依附。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最有权势的并非皇室天子,而是王朝兴建之初受开国皇帝钦封的四大世家。这四大世家东南西北各占一方,掌控着东兴王朝各地的军政大权、经济命脉和江湖势力。皇帝若想有什么作为,四大世家中有一家不同意,这事情也绝对做不成。东兴王朝的衰败也恰恰是因这四大世家之间矛盾加剧,皇室又想趁机打压剪除四大世家而起。这个时期的四大世家明争暗斗各显神通,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流传后世的各种故事非常多充满传奇色彩。
第二个参考事件是苍云帝国时期的四大世家。这四大世家想要合谋促成君主立宪,推动国家体制改革,让腐朽的苍云帝国能重新焕发生机,却以失败告终,被皇室残酷镇压。后世评论如果苍云帝国能够走上君主立宪的道路,王储失踪就不会成为致命打击,大陆战的结局也许会被改写。
第三个参考事件发生在西方大陆,有四个强大的领主,她们的实力足以影响所属国家及西方文明世界的兴衰。新纪元时期西方最知名的四个国家,其实权阶层都是出自这四大领主的后裔。西方史学界公认对后世最有影响力的事件,是这四个领主曾经秘密会面,商谈如何将这个世界建设的更合理更美好,并设定了规则达成了一致协议。这些协议至今还直接或间接地发挥着作用,有的甚至已经成为西方国家深入人心的秩序规则。
按照我的筛查标准数据统计,我认为咱们最有可能会进入到第一个参考事件的背景时期。当然另外两个事件也会有发生几率,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需要熟悉的资料,标注出可能的主线或支线任务发生点,建议大家尽量都提前预习。”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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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越狱 33关于团战
东方队众人此时已经无暇去追问周涵具体的筛选标准,大家的精神都被吸引到内容丰富多彩的参考资料上。
林水柔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高考备战的状态,老师在复习材料上划出重点讲解,她需要做的是努力去理解记忆。至于考试的时候能否灵活运用,那要看知识吸收的程度。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明白自己偷懒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道理。
周涵为大家讲解了这些材料,话锋一转又说道:“昨天队长已经告诉了我关于团战的一些经历。我又通过女神空间智力问答的模式获取了一定积分,兑换权限查阅了这次团战其余对手有限的一点信息。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按照女神的评估,咱们东方队是这次团战中实力最弱的一支队伍。另外三支队伍已经满员,产生了正式队长。其中一支名为无敌队,就是当年几乎让老东方队团灭的强队,用梁队长的话评价遇到无敌队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兑换重生或免死道具。另外两个队伍,一个名为女王队,一个名为霸主队,而在女神给出的实力排名中,霸主队排第一,无敌队只排第三。”
梁宇泽皱眉凝重道:“无敌队只排第三?这太不可思议了,在我之前经历的那次几乎灭团的团战中,无敌队表现出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余团队。而我们东方队目前的实力水平还根本没有达到原来老东方队的程度。”
宋欣和贞叶不约而同紧张道:“这么说咱们面临着再次被灭团的前景了?”
周涵却朗声说道:“未必,如果贞叶选择了借运术技能,咱们的死亡率会降低一些。”
梁宇泽问道:“降低一些是多少呢?”
周涵很肯定地回答:“大概能活下来四五个人,总比团灭的结局强一些。”
梁宇泽一听很生气地说道:“周涵,你不要危言耸听。据我所知团战任务不一定是互相杀戮,有一定机会与别的队伍联合,这样咱们虽然实力弱,却可以借助别人寻到更大的生路。哪怕主线任务失败,咱们也会从支线任务中获得奖励点,免除负分抹杀的厄运。”
周涵无奈加同情地看了梁宇泽一眼,淡淡说道:“队长,按照你讲述的那些经历,再加上我掌握的信息,我认为女神空间的团战无非两种模式。
一种我称为是混乱杀戮型,相当于最原始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比如你经历过的那次。几个团队被放逐在荒岛,在限定时间内积分最高的队算完成任务,积分不足某一标准的全部被抹杀。杀伤别队队员能获得奖励点,自己队伍死人被扣分。这种情况下,实力最差的队伍是大家首选先消灭的对象。就算存在联合,强队也不会找最弱的队拖后腿。
另一种模式叫和平共处型,女神设定好一个目标,比如找到某个宝藏,到达某个地点。只要在规定的时间或条件下能够发现宝藏、到达目的地的队伍就都算完成任务。这时咱们可以祈祷别的队伍心肠好给咱们留条生路,另外指望咱们队伍运气佳,怎样也能蒙混过关。
但是这就牵扯到一个本质问题,女神弄出那么多队伍究竟想要干什么?只为了维护多条时间线上的历史正常发展,显然是不需要团战,每个队各自负责几条线,避免交叉碰撞效率更高。”
稍微清醒一些的人当周涵问起这个问题时,都免不了会深思忧虑。
女神空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各个队伍不断执行高难度高危险的任务,队员逐渐变强总该有个说法。
“女神的终极目标我现在还不好妄加推测,但是我认为女神更倾向是培养强队或强大的个体,在各种任务中逐渐淘汰弱队和弱小的个体。就当女神是个大老板,她选择员工自然也要挑能力强的使唤,资质不高进步慢的被淘汰其实也是正常现象。”周涵顿了一下,“因此不去思考更高层次的问题,目前看来团战至少有一个明显的作用,那就是淘汰一部分人。我觉得即便是和平共处型的团战中,也会存在大量的死亡陷阱,实力弱的队伍虽然也许能勉强完成主线任务,却无法避免地会死人。”
林水柔比宋欣和贞叶更害怕,她担忧道:“那么咱们将奖励点都兑换成重生免死的道具如何?”
梁宇泽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一来是重生免死类的道具非常贵,咱们这次大丰收的奖励点和支线剧情最多只能兑换四个这样的道具。再者,如果咱们不进行强化,或许连使用重生道具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欣看不惯林水柔的懦弱,他支持梁宇泽,发表言论道:“我虽然也怕死,不过我觉得应该勇往直前,将所有奖励点都充分利用强化咱们队每个人的实力。另外信心也很重要!林水柔,你身为女人如此胆小退缩,实在太丢脸了。”
林水柔并不反驳,她心里清楚,自己的确可能是东方队里最胆小的一个。
梁宇泽正色问周涵道:“周涵,你还查到了什么信息?另外三个队有什么特色,实力强在什么地方?”
周涵放缓语速回答道:“我目前只能了解到霸主队有一个已经超过第四阶的精神力控制者,而且霸主队的队长是个男人。女王队更接近养殖队发展模式,最强的只有三个人,另外九个都很普通平庸。别的信息,我个人认为基本没意义,暂时不说了。”
梁宇泽质问道:“周涵,昨晚上你回答了几万道智力题,就只换来这点有用的信息么?要不然剩下的时间你都用来回答女神的智力题,多搞到一些团战有用信息如何?”
周涵苦笑道:“你以为我是答题器?再说队长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回答智力题是需要奖励点买票的。虽然这‘票价’不高,咱们这次奖励点又相对比较富裕,但也不能全消耗在一处。
另外我认为女神能开放给我们队的信息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至少目前我发现能获得的答案透彻度都是在一个比较低的稳定标准。我怀疑在女神空间,团队的综合实力决定了能获取信息的最大边界。例如满员十二个人产生正式队长,意味着已经突破了这个边界上升到更高的层级,所以她们的队长能了解更多。而我就算通过智力问答比以前你们乱猜能稍稍多获得一些信息,但也无法突破层级限制,只能得到比较模糊的答案。这样的模糊答案多了未必是好事,反而会分散咱们的精力。”
梁宇泽醒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现在咱们讨论一下,该如何应对任务吧。”
周涵难得用夸赞的语气说道:“队长,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果决。虽然我知道你一定是满脑子疑团,很多事情有听没有懂,但至少外表看起来很有担当镇定自如,让别人觉得踏实了不少。”
梁宇泽被刺激得抓狂,吼道:“周涵,我以前从来不打男人,你是例外……”
周涵飞快躲在了林水柔和夜暖的背后,有恃无恐道:“队长,咱们讨论任务应对方法的时候,至少该维持我的清醒吧?”
梁宇泽实在忍不住,狠狠一拳打在刚才周涵坐的沙发上,直接将这个家具报废成粉末,随着青烟散去,梁宇泽的怒火暂时消了一些。
陈默适时肩负起副队长的职责,将会议引导到正常方向。
接下来的讨论和应变计划设想因为有了周涵的参与,更加顺畅高效。
面对怎样的情况该如何取舍,队员间该怎样配合,这些事情林水柔都比较容易接受,唯独周涵特意单独叮嘱她的一件事情,她有些迷惑。
周涵私下里用脑波对她传达了一个信息:“林水柔,我觉得强队的关键是精神力控制者。你强化后也只有第三阶,与霸主队超过第四阶的那个精神力控制者实力相差悬殊,很可能被对方发现并且控制。所以这几天我建议你应该抓紧时间锻炼自我催眠,提前藏起你最与众不同的思想,设定好了能刺激觉醒的诱发关键词或关键人。万一你显露出的思想被人控制或抹杀,你还能有一定机会再度觉醒。那时就算你忘记了我们,忘记了任务都无所谓,至少你还有自主的意识。如果我活着,一定会帮你想起一切。”
(卷二越狱完)
——————作者的话——————
下一卷明天晚上开启,东方古代封建时期的。目前在讨论区角色申请的各位大人们,都会出现在卷三团战中,不过时间有先后,并不一定按照申请的顺序,主要是因为已经分入了四大队伍中,由剧情需要出场。这一卷预计会比较长一些,与前两卷开场会不同,大家要有耐心和承受力。
在本书作品相关更新了设定,那里继续补充东方队新成员,和随着本书情节推进,到卷二完结时大家的成长,技能有了变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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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世家 01一觉醒来
卷三终于开始了,看了涵日大人给我的第二卷评论,我汗颜啊,本文有待改进的地方很多,我会努力,争取在第三卷有所提高。希望我带给大家的是不一样的团战感受。召唤收藏和推荐票。粉红票暂时不需要。
——————以下是正文——————
林水柔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窗根底下有人窃窃私语。
“大小姐这一次怎么突然跌到了?”一个女子,声音冷静清脆地质问,“奉书,你一直服侍在大小姐身旁的,可曾有什么异常?是不是有人想害她?”
奉书的声音相对稚嫩,仿佛还没有变声的小男孩,他战战兢兢道:“绿水管事,当时小姐正指挥着旁人整治夜暖,小姐突然觉得口渴,吩咐奴回房去倒茶。等奴再回来,就见小姐已经仰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想来小姐是体虚激动一不留神跌倒在廊子上,这才……”
这个被称为管事的女子,是前天才刚派来大小姐院子里的绿水。绿水的母亲是林府的大管家林忠霞,绿水和姐姐青山自小跟着母亲历练,不仅对林家内务熟悉,更是文武双全比寻常人家的奴仆有本事有见识。
别看绿水今年只有二十出头,遇到突发事件,却比寻常的仆役侍儿都冷静。她一面吩咐人去前面院子请府里的医师,一面询问周遭走动的仆役,调查大小姐跌倒的真相。
同为大小姐的侍儿,奉砚比奉书大两岁,今年已满十五,看起来伶俐许多。他赶紧替奉书辩解道:“绿水管事,奉书一向谨慎本分寸步不离小姐,服侍照顾周到。若非奴被支去外厨房取粗盐和辣椒,小姐手边暂时没旁人使唤,奉书也不敢稍离片刻。奴见廊子上水渍未干,斗胆猜测小姐或许是自己滑倒的。如果真要追究过失,奴愿与奉书一起承担。”
绿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觉得你们没有胆子敢害大小姐的。可是正值初春,天干物燥多日没降雨雪,廊子上哪来的水?今天是谁负责这院子里打扫?叫来解释清楚。”
奉书晓得整个林府之内辈分最高的太老夫君一直将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当成心头肉,一味放纵,从来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府内别说是下人,就是其他几位小姐都不敢招惹大小姐。
大小姐因为小时候一场变故遭了不少罪,一直体弱多病,如今在自己院子里莫名其妙跌倒昏迷,他们这些院子里的服侍人罪过大了,万一有了差池,他们自己连带着亲人的命全都会断送。按照大小姐以往的性情,就算没有大碍,等她醒过来,也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
奉书想起院子里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夜暖,唯恐自己就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跪在地上如实交待道:“绿水管事,廊子上那些水是木桶里溢出来的。小姐一早就吩咐人取了好几桶井水放着,是教训夜暖用的。后来小姐嫌只用冷水不过瘾,偏要让奉砚去外厨房要粗盐和辣椒,一会儿放在水里搅浑,等夜暖再晕过去的时候泼他身上。小姐力气不足,刚才亲自拎桶去泼水,难免会有洒落。寻常打扫的下人哪敢在廊子上留下水渍?奴说的都是实话,满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呢。”
这时从前边院子里请来的医师已经进了院子,绿水暂时停止了盘问,陪着医师进了正房,走到大小姐的睡床边。
林水柔刚才已经趁着左右无人睁开眼睛打量过身处的环境,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穿越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该是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睡衣抱着她的绒毛玩具狗,躺在粉红色的卧室里睡觉才对。
怎的醒来全变了样子?是正在做奇怪的梦么?
她以前经常会梦见自己被困在黑漆漆的地方,周边潜伏着各种凶残的怪兽向她伸出尖牙利齿,她甚至能闻到血腥扑面袭来。正当她害怕得要死的时候,一个酷酷的帅哥手持一把闪亮亮的宝剑腾云驾雾来到她身边,眨眼间驱散所有怪兽,紧接着他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对她说一段十分重要的话,不过每一次在他抬头的一瞬梦就会醒来。她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容颜。
不!她依稀记得有一次,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不知道别人穿越都遇到怎样的情形,林水柔占用的身体似乎还带着前主的记忆。她只用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断闪现往日的生活片段。不过这些片段都是杂乱无章,她要花些时间找清净的状态慢慢梳理。
根据穿越定律,假如拿不准自己是谁,穿越到何种时空占了什么身份,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装失忆。由刚才房间外那几个人的对话,她至少知道自己是跌倒昏迷,既然是跌倒,磕碰到头部忘了过往,貌似可以暂时敷衍过去吧?
林水柔的性情一向是温顺的,还带着一点懦弱和自卑。
她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的院管事和为她诊病的医师都是女子?为什么小姐身边服侍的几个下人都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小男孩?难道……这里不是她知道的中国古代某个封建王朝?女尊,一个大胆的念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强烈的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猛地睁开双眼。
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老女医师见她醒过来,立刻高兴地说道:“绿水,大小姐醒过来了!”
林水柔注意到周遭服侍的小男孩们见她睁开眼,都仿佛是心虚害怕的样子,散到旁边,一个个噤若寒蝉,有的端茶有的倒水忙前忙后,就是不敢靠近床榻。唯有一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神态还算正常。
林水柔第一感觉是这个年轻女子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十分面熟,但这绝对不是来自身体前主的记忆。
林水柔看这年轻女子衣着打扮比其他仆役更为鲜光,猜测着她应该就是别人嘴里说的院管事绿水。
“绿水,我这是怎么了?”林水柔半真半假迷茫道,“这是哪里?什么时候了?”
绿水条理清晰地将大小姐跌倒的事情讲了出来,言语中尽力为奉书、奉砚两人开脱,末了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大小姐,您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刚才的事情可有异常?奉书、奉砚应该没胆子说谎的。”
林水柔小心翼翼扮演着暂时失忆的角色,无辜地说道:“我觉得头很痛,脑子里一团乱麻,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摔倒了。我是谁?你们是谁?”
绿水的眼中晃过一丝疑虑,嘴上却说道:“大小姐,您真的头痛么?医师说您只是轻微磕碰到头部,并没有淤血损伤,您可别故意吓唬耍弄奴才们。若是太老夫君知道了,定会担心的。”
林水柔心中猜测,看来自己附身的这位大小姐人品性情多少有点问题,贴身伺候的两个下人对她敬畏如虎,看起来精明强干的绿水也不信她的话。难道她的前身有过什么劣迹?依稀记得刚才他们提起过一个叫“夜暖”的人,好像正在被大小姐整治,不知道那人情况如何了,需不需要医师。
“夜暖”,林水柔一想起这两个字,无缘无故心头就泛起异常紧张和关切的情绪。她此时还无法分辨究竟是这身体的记忆,还是源于她自己灵魂深处的某种牵绊。
——————好书推荐——————
虽然我写的书是科幻无限流,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看的除了科幻还有种田文。推荐女频不错的种田文:《明朝五好家庭》系列,1是包月已经完结,2是单订在连载中。
《平凡的清穿日子》,包月已经完结。
卷三:世家 卷三:02心理yin影
卷三:02心理yin影
汗居然今天就上包月了,以前听编辑说是单订,大概这书比较冷门的缘故。不过我会努力更新早日完结,让大家每月多看一些。目前计划是每月更新10万字左右。
讨论区置顶了长评,还有剧透的哈,大家有空可以看看。
——————以下是正文——————
林水柔没有解释究竟失忆到何种地步,怕自己越描越黑反而引起别人的猜疑,万一被当成妖怪附体,她就有罪受了。反正只要给她时间闭目静思,她觉得自己应该能理出头绪,她索性转换话题道:“也许休息几天,你们与我说说话,我就能想起过去的事情。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夜暖还好么?”
绿水心中一沉,大小姐提起了夜暖,这哪里是失忆,不会又是想耍花样作弄她们吧?
大小姐自从小时候经历过一场变故,性情行事越发狠辣,加上太老夫君宠她疼她,她天不怕地不怕,闲极无聊的时候作弄旁人还好,心情恶劣了往往随便打骂下人出气。
大小姐院子里只挨过一两次打的人运气算是非常好的,像奉书奉砚这两个贴身服侍的,听说他们身上已经伤痕无数,三天两头跑去前面医师院子求药疗伤。但是比起现在躺在院子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夜暖而言,奉书和奉砚还算是十分幸运了。
绿水不敢当面表露对大小姐的不满,她耐着性子劝说道:“大小姐。您答应过太老夫君,会留夜暖一条活路地。他就在外边院子里,您是要立刻就见他么?”
林水柔虽然有好奇,不过听绿水话语中的防备和质疑很明显,她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不敢随意乱说话。于是她捂着头说道:“唉,头又开始疼了。除了想不起来一些事情,身体倒是真没别的地方不舒服。我看先不要惊动旁人。奉书。你留下陪我,其余都先散了吧。”
绿水才到大小姐院子里当差第三日。虽然觉得大小姐说话的语气用词与以往略有不同,但是鉴于大小姐这几年性情一直古怪,喜欢作弄人,她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看奉书吓得全身哆嗦,怕是大小姐将他留下整治,她颇有些不忍道:“大小姐,您昏睡了一两个时辰。之前奴才请医师这一折腾多半会惊动太老夫君那边,奴才觉得应该带着奉书这个当事人,去太老夫君那边请安回话解释清楚,免得让他老人家惦记着。”
林水柔一想也对,就妥协道:“那奉砚留下来陪着我也行。”
绿水已经保了奉书,不敢再将奉砚也带走。
大小姐身边服侍的就这两名二等侍儿,其余都是三四等粗使的,房内总需要留下一个细致地使唤。奉砚性格沉稳。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在大小姐面前还算比较吃得开,估计有办法先抵挡一阵。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奉砚咬了咬嘴唇,强装出笑脸。端了茶水战战兢兢挨到床边。
林水柔是真的有些口渴,她也不客气,从奉砚手中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光,这才有心情偷眼仔细打量奉砚。
奉砚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地模样,眼睛大大的,鼻梁挺直,脸型瘦长,身材单薄,配上一头柔顺的乌发。可谓初具美少年雏形。与奉砚相比。长着圆圆娃娃脸的奉书的确显得要稚嫩许多。尤其奉砚幽深的双目中透出来几分成熟稳重的味道,更是一直惶恐不安地奉书比不了的。
林水柔承认自己对美少年极度缺乏抵抗力。她不知不觉盯着奉砚呆呆看了半天,才晓得将早已喝干的茶杯放回他手里的杯托。她尴尬笑道:“奉砚,你长得真好看,你多大了?”
奉砚被大小姐看得正发毛,听了这话,即使努力想镇定下来,还是出于本能地身体一阵颤抖,他慌忙将茶杯放到一旁桌上,跪回床边地上,小心翼翼道:“小姐,您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话?奴今年刚满十五。医师劝告过您身子大好之前不宜行男女之事,否则不利于休养恢复。虽说这些天小姐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起色,可慎重起见为防万一,小姐还是再等些时日吧。奴和奉书早晚是小姐的房里人,等小姐身子大好的时候,奴等也不过十六七正当年,才好近身服侍小姐。”
林水柔满脸黑线暗自惊心,她果然中了大奖,这是女尊的世界啊!
林水柔打量了一下自己地身体,应该也是十七八的样子,她又拿过铜镜看了看,镜子里那个人的容貌与自己原来至少八九分相似。大概是常年卧病,手脚纤细无力,身材稍显单薄平板。而她床畔身边这两个水嫩的小美男将来都是她的房里人,说明这里不仅女尊还是万恶的旧社会。她地身份是主子,可以无所顾忌地作威作福了吧?
林水柔判断出这些信息后,很奇怪地是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太激动,仿佛早就知道了,可她毫无印象。难道是因为身体正主的记忆,她才会产生这种已经习惯的错觉?
她为掩饰自己的难为情,顾左右而言他道:“奉砚,你都乱想些什么?我只是忘了你的岁数随口问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近身服侍?难道我以前许诺过收你们当房里人?”
奉砚熟知大小姐的古怪性情,她嘴里现在虽然说的好听,实则心里多半是想着什么龌龊的事情吧?听说早几年大小姐看上个容貌出众的侍儿,偏要让人家脱了衣服为她暖床,那侍儿害羞不从竟被活活打死。
可是当初进这个院子地时候太老夫君就交代过,他们早晚是要成为小姐房里人地,能落得名份是福气,没名没份丢了清白身子他们也无处诉苦。大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子,他和奉书是奴才,别说是他们地清白,她要他们的小命都轻而易举。
奉砚除了用医师的嘱托敷衍抵挡之外,并没有其他好办法,他顺着大小姐的话,眼帘低垂妄自菲薄道:“若是小姐看不上奴等浅薄姿容,奴自然不敢痴心妄想。”
林水柔看出来奉砚的害怕和不满,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敢胡乱当好人同情泛滥惹人生疑。她只有很没创意地转移话题道:“那个奉砚啊,我真的是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比如夜暖是谁?男的还是女的?和我有什么瓜葛?”
林水柔心想在自己闭着眼睛回忆这个身体过去经历之前,应该借机多从旁人嘴里打探一些相关信息,这样自己或许能省些力气免得误入歧途,所以才有此一问。
奉砚惊讶道:“小姐,您真的忘了么?不会吧,夜暖是男是女您都不记得了?奴去找医师回来,再为您仔细诊治。”
林水柔推辞道:“说了不要再惊动旁人,你慢慢告诉我就可以了,也许听你一讲我就能想起来呢。”
奉砚无奈道:“那么小姐想听什么?奴是府里家生子,八岁就跟了小姐,外边的事情或许知之甚少,但府内人事典故还是清楚的。”
林水柔本来是对夜暖更感兴趣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定就要顶着这个小姐的身份活下去,还不如趁现在没有旁人,多套问一些与自身相关的事情。
于是她开口问道:“那你说说咱们府里都有哪几位主子,怎么个关系吧,若是说的好了我有赏,说的不好就罚你。我可不是吓唬你,我的确好多事情都只模模糊糊一个影子,记不真切。万一给太老夫君察觉,让他担心挂念,你们也要跟着受罚吧?”
奉砚心中诧异,大小姐从来都是不顾及别人的好歹,娇纵乖张古怪狠辣的,怎么今天突然开始为别人着想了?难道是故意找个借口考他,万一他说错了,她就会狠狠责罚他?
不过奉砚从祖母那辈开始就卖身进了林府,他是正经的家生子,小时候听府里老人们念叨过主人家的事情,他估计着自己只要如实交代应该能挺过这关。
奉砚的一大优点就是口才好,说话办事有条理。他稍稍定了定神,就如数家珍一样讲起了府内的大致情况。
林水柔闭上眼睛,耳听着奉砚讲林府的典故,一一与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对号,渐渐弄清楚了自己的“家世背景”。
卷三:世家 03了解背景
03了解背景
这月因为是月末才进了包月,大家有富裕粉红票的,扔给我也好,不强求。下月我努力更新,再力争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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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林水柔所在的世界对她而言是完全架空的历史朝代,国号东兴,女皇治世天下太平。在东兴帝国的疆域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大世家的名号。而林水柔所在的林府正是盘踞在北方的四大世家之一的林家祖宅。
奉砚到底是奴仆出身,又是男子见识有限,对国家大事府外的情况只笼统提了提,重点是集中在林府之内各房主子们的关系。
林家现在当家主夫是太老夫君,辈分上论起是林水柔生母的父亲,她的亲姥爷。林家近几年女嗣单薄,长房嫡出传下来就只有林水柔这一位小姐。与林水柔同辈还有二房、三房庶出的三位小姐。那三位小姐年龄都比林水柔小一些,是林水柔这个身体的姨母们与侧夫小侍生的。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林水柔是正正经经嫡长女,身份天生就比妹妹们高了一等。
听说是因为早年的一场大变故,林水柔的母亲那辈人都不在了,林家现在辈分高一些的都是些守寡的男眷。
林水柔的生父早亡,太老夫君之下就只剩二房、三房的两位嫡夫,二房那位林周氏被尊为二老夫君,三房的林钱氏被尊为三老夫君。
其实林水柔的母亲还有一房外室,因出身烟花之地不让进林府地大门。那外室只生养了个儿子,是林水柔同母异父的亲哥哥。大变故之后,那对父子已经下落不明。
等林水柔将家族史大致了解清楚,已经是又过了一个时辰,外边天色暗了下来。
林水柔这才想起来那个叫夜暖的人说不定还在院子里。她不安道:“奉砚,绿水和奉书怎么还没回来?夜暖还在院子里么?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奉砚怕小姐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到院子里继续折磨夜暖。其实刚才他出到屋外端茶倒水的时候看见绿水和奉书已经回来了。绿水和奉书偷偷摸摸不敢声张,可能是去医师那里求了些药。正在为夜暖处理伤口。这会儿恐怕还没有忙完,若是让小姐撞上,实在没法交代。
奉砚委婉劝阻道:“小姐,天快黑了,外边寒凉,您身体正虚弱,还是不要外出吧?您晚饭想吃什么。奴这就命人去准备。吃了晚饭,医师还要过来为您行针按摩。”
“你准备晚饭的时候,我自己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总可以吧?”林水柔实在不想总闷在屋内。
奉砚大惊失色道:“奴不敢再让小姐单独出入。要不奴使个人去太老夫君院子里看一下,等奉书他们回来,有人照应着,您再出去走动可好?”
林水柔心想奉砚和奉书估计是被吓怕了。大小姐刚在廊子上跌晕了一次,起来忘了一堆事情,万一她再任性乱跑。又惹是生非,这两个侍儿担待不起。
林水柔性情温和,很少独断强硬,最是听话乖巧,既然奉砚怕她出去,她也不急于一时。还不如老实待在屋内,闭着眼睛再熟悉一下这个身体的过往。至于夜暖,等奉书回来了,多些人照应着,她再去看望了解情况也不迟。
林水柔打定主意妥协,便叮嘱道:“奉砚,那我就不出去了,我这院子里除了你和奉书还有别的侍儿吧?你叫人依着老规矩,好好照料夜暖。”
林水柔认为自己说话比较周到,她不晓得旧例。但是这院子里伺候地人应该懂得规矩。她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大小姐与夜暖的关系。却也不愿让人继续受折磨。
可惜林水柔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前身为了整治夜暖,一早就立了一套令人发指地特殊规矩。所谓“照料”,便是折磨的继续。
奉砚闻言惨然一笑,刚才他还以为小姐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情,变得温和体贴,原来她还是做戏耍弄他们。现在她吩咐依老规矩“好好照料”夜暖,绿水和奉书刚才为夜暖疗伤敷药怕是白忙活了。
但奉砚知道大小姐心性,怕自己惹祸上身,也不敢出言相劝,只得低低应了一声,退出房间到了院子里传话。
奉砚从正房里出来,仍是不放心,怕大小姐偏要到院子里走动,就叫来两个四等的侍儿守在正房门口,若是小姐出门,也好劝阻支应。他本该去小厨房叮嘱晚饭菜色,必然会穿过院子,抬眼见绿水和奉书还没有忙完。
夜暖刚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绿水因是女子不便直接触及夜暖身体,就在旁边搭手帮忙,擦洗伤口敷药的事情都是奉书在做。夜暖的衣物早已被大小姐勒令收走,他如今只下半身用一条破旧的薄毯遮掩羞处,其余肌肤都****在外,伤痛和寒冷,让他瑟瑟发抖。
奉砚对绿水禀告道:“绿水管事,刚才小姐吩咐依老规矩‘好好照料’夜暖。”
绿水皱眉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夜暖内力被封,受了这么多折磨,再继续下去断无活路。太老夫君早有吩咐,小姐也是答应过,咱们不能弄出人命来。”
奉砚咬着嘴唇说道:“小姐自跌倒醒来后,说话地语气温和许多,说不定转了性子。就算只是哄咱们,奴琢磨着小姐也不想让夜暖死的太快。奴有个建议,不如绿水管事偷偷将夜暖的内力禁制解开一晚。听说夜暖习练过上乘武艺,说不定能自己运功疗伤得以缓解。这样就算依老规矩,将他在架子上吊一晚,应该也无妨的。”
绿水叹息道:“老规矩可不只是吊一晚,还要将他小腿膝盖用重物压在碎瓷片上。这么下去,他这****恐怕就废了再站不起来,吊起来的手臂经脉也受不住。要不然你和奉书晚上守住小姐,我便装傻充愣违命一次,今晚解了夜暖内力禁制,只将他拴在刑架边上。反正小姐不是说许多事情记不清了么?咱们几人对好说辞,小姐若问起,咱们就一口咬定老规矩便是这样。”
奉书害怕道:“绿水管事,您刚来院子里恐怕不知道小姐脾气。她最恨旁人欺瞒。万一她说失忆只是耍弄咱们,咱们这样哄她,她发起火来,咱们该当如何?”
绿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子,果断道:“你们不必害怕,这事情由我担着。大小姐若怪罪,你们就将责任推给我,说是我逼你们听我的。我大不了挨顿打。”
奉砚已是少年懵懂情动,绿水敢作敢当英姿飒飒的模样让他不免寄了几分柔情,他虽心善想帮夜暖,却更见不得绿水为此事担了大过失。他幽幽道:“绿水管事,您何苦为了夜暖做这么多呢?他只是一个低贱奴隶。咱们能帮便帮,帮不了也犯不上搭了自己进去。”
绿水其实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惦记着夜暖。或许因为三日前初次见面,她就被这少年地容颜风采吸引,她舍不得这样的美男子香消玉损吧。绿水不知道该如何对旁人解释自己的心情,索性摆出管事的派头,并不理会奉砚的话,俯下身为夜暖解开了封禁的内力。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4奄奄一息
卷三:世家04奄奄一息
真气得以自然流转之后不到片刻,夜暖就幽幽转醒。他完全出于本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手摸索着想要裹紧破旧的毯子遮羞御寒。可是稍稍一动,身上无数伤口就剧痛难忍,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整个人抽搐颤抖,丝毫无力拉动毯子。
绿水沉声叮嘱道:“夜暖,我这是背着小姐偷偷解了你的内力禁制,你且不要声张。”
夜暖伤势严重,已经无力睁眼,还好之前奉书用湿布浸润了他的嘴唇,他才能勉强发出些虚弱的声音:“绿水管事……谢谢您。”
绿水趁着夜暖清醒,又问了一句:“大小姐下午的时候在廊子上跌倒,你可知是何缘故?”
夜暖的唇角溢出血丝,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轻声答道:“下奴从早上起就鲜少清醒,并不知道主人跌倒的事情。”
夜暖自从前天进了大小姐的院子,就酷刑加身,一连三日,别说吃饭,便是喝水的机会都几乎是没有的,从他身上流出的血,将院子里铺地的青砖都染成了暗红色。他因伤昏迷不知道大小姐跌倒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
“夜暖,刚才大小姐吩咐,今晚仍要依老规矩整治你。”绿水忧虑道,“不过我怕你熬不住,就私下做主只将你拴在架子边上。你若还有精神,不妨自行运功疗伤。”
夜暖卑微地再次道谢,又恍惚道:“绿水管事。倘若这次下奴熬不住了,请您将来得空能去迎春楼告诉下奴的弟弟欣儿一声,就说下奴被主人卖去很远地人家享福,再不会回来这里了。让欣儿自己好好过活,不必挂念下奴。”
奉书感伤于夜暖的话,忍不住开解道:“夜暖你不会有事的。小姐跌倒醒来后,性子温和许多。或许明天一早就会饶过你。”
奉砚是众人中跟随服侍大小姐最久的,他相对悲观地摇头说道:“奉书。我觉得小姐多半是想到了什么新鲜玩法,没准连带着咱们都要受整治呢。对了,你们去太老夫君那里请罪,可曾受罚?”
奉书哭丧着脸说道:“多亏绿水姐姐担待开脱,太老夫君晓得小姐已经醒了并无大碍,就只教训了几句罚了我半年的月钱。可我怕小姐将我记恨在心,明日她若重罚。我可怎么是好?”
奉砚咬牙道:“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挨过打。到时求小姐亲自动手赏鞭子,小姐体虚力弱,打不了几下就会累了,咱们再多说些软话,怎么也能熬过去。只是夜暖恐怕……”
绿水接口道:“你们先顾着自己吧。入夜后,我来看顾夜暖,你们且哄好大小姐。别再生事端。”
奉砚点头应了,走进小厨房。等他交待好了饮食,再折回来的时候,绿水和奉书已经准备停当。他们两人合力将夜暖用旧毯子裹好了,只用链条锁了他的脚腕拴在刑架边上,让他大半身子能贴在廊下地石台子避避风。
绿水牵头。奉砚、奉书附和,三人小声商量好了说辞,便去了正屋见大小姐回话。
夜暖蜷缩在毯子里,时而痛醒,时而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内力调息和身上敷的药物起了作用,他再次清醒过来。
这一回他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不愿昏睡,因为一闭眼就是噩梦连连。
年幼之时在家中遭受母亲地棍棒拳脚,后来被卖掉。辗转去了一个叫千影门的地方。那里是专门为有权有势的主子们培养贴身护卫的。他虽然学了一身武功。可他记得最清楚的只有非人的训练折磨伴随着各种严苛的刑罚。他意识到梦中地场景光怪陆离,仿佛与他睁开眼看到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迥然不同。不过痛与恐惧掺杂的滋味是一成不变。
他怀疑自己的灵魂早就被扭曲吞噬,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不过他要感谢在千影门的严苛训练,否则他不可能支撑到现在。大小姐为他特意准备的酷刑,很多都别出心裁,比以往他承受过地折磨更加狠辣。
夜暖记得之前自己是被太老夫君派出去,专程迎接护送大小姐的未婚夫周氏来林家祖宅完婚,半路上却突然杀出一批武功高强的匪徒,硬生生将周氏劫掠而去。他侥幸生还逃回来报信,太老夫君却认为事有蹊跷或许牵扯另外三大世家,将周氏被劫的消息压了下来。
然而旁人能先瞒着,婚礼的正主大小姐却不能不被告知真相。太老夫君已经出面调派林家精英暗中追查那伙匪徒和周氏的下落,但大小姐还是满心怨恨,认为夜暖等人失职,借口要审问,将他从太老夫君身边要来自己院子折磨整治。
夜暖自认确实是自己无能失职,大小姐地未婚夫生死未卜,同行旁人全都丢了性命,独他一人生还,他怎能心安?他生不出半分挣扎反抗的念头,只是猜测着明日的折磨花样,以此维持清醒。
伤痛久了就是麻木,但饥饿的感觉渐渐开始纠缠,挥之不散。
绿水等院子里所有人都安歇后,偷偷跑来看望夜暖,还特意带了一个白面馒头打算给夜暖充饥。她已经荣升大小姐的外院管事,去大厨房吃饭比较随意,顺手多拿些馒头,不会有人在乎。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等特权,没想到第一次竟是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奴隶。她也不明白自己脑子里怎么想的,总之馒头已经拿了,不给夜暖就是浪费。
绿水不说话,蹲下身,将馒头递到夜暖嘴边。
馒头已经冷了,面也不是特别的白,但食物特有的香气强烈****着夜暖的感官。他挣扎着伸出唯一还没被利器穿透过地右手,接下馒头,感激道:“您真是个好人。”
绿水故意绷着脸说道:“我不过是怕你死地太快。你若能一直活着,我们或许就可以少受大小姐的折腾。”
夜暖苦笑着迎合道:“下奴命贱,阎王都不肯收地。您放心,下奴会尽力活着。”
夜暖有过挨饿的经验,虽然拿到整个馒头,一次却不敢多吃,只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嚼化了再慢慢吞咽。剩下的他又递还给绿水,央求道:“请您将这些剩下的帮下奴藏在角落里吧。若明晚下奴还能醒过来,又没被吊起,便能继续偷吃,总好过挨饿。”
绿水心头一酸,接过馒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冲动,想拼着忤逆大小姐,也要为夜暖求情。她沉声说道:“夜暖,明早等大小姐醒了,我就为你求情。你身体已经如此虚弱,假如一直不得医治休养,便是你用内力硬撑也熬不住的。”
夜暖淡淡道:“主人恐怕还没有尽兴。您不必为了下奴惹主人不快,下奴与其苟延残喘,反而不如死了求得解脱。”
绿水知道用常理劝导还不如用激将法,必须让夜暖心头有强烈的求生****,才能熬过眼下的难关,于是说道:“你若死了,你弟弟怎么办?大小姐说不会放过他的。”
夜暖本来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闻言猛然间一紧。欣儿,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他若死了,留欣儿自己在迎春楼那种烟花之地该如何过活?他咬破舌尖清醒过来,惶恐道:“请您帮帮下奴,求主人让下奴缓上一天半日,下奴不想死。”
“夜暖你别怕,我定会想办法说服大小姐不要再继续折磨你,或者哄她换别的玩法,总之给你缓一缓的时间。”绿水顿了一下,出于真心地叮嘱道,“夜暖,你一定要坚持活下来,神明慈悲,定会保佑你平安。”
夜暖闭上眼,掩饰住内心的绝望,淡如水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缝不再言语。他不禁怀疑,这世上真有神明么?如果有,他这等低贱卑微的人,恐怕也没有资格享受神明的眷顾和救赎吧?
——————作者的话——————
发现vip章节也可以设置卷名了,所以这几章标题或许比较错乱,大家请见谅。感谢♂loveapple♀大人的打赏,呵呵,我会努力更新的。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5凄yan晨光
卷三:世家05凄yan晨光
林水柔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少不适,可是因为用药忌讳,晚餐照例只能吃素,沾不得半点荤腥。饭前饭后喝了一堆苦涩药汤,嘴里还没缓过来,她又被一众医师按倒在床上。推拿按摩松骨针灸,等全套做完,她也被折腾的再无下床的力气,昏沉沉睡去。
或许是被医师折腾的,或许是房内点了安神香,总之林水柔****无梦。好在这具身体的活力和健康似乎因为她的灵魂存在而有了显著的恢复提高。
次日清晨,林水柔一早就醒了过来。
林水柔平时有早起如厕的习惯,她清醒后从床上坐起,先是检查了一下衣物,发现虽然只穿了里衣,不过类似现代的睡衣,没有走*的危险,于是掀开被子,抬脚下地。
她这一抬脚,正触到了床下矮榻上靠着休息的奉书。
自打晚饭起,奉砚与奉书就一直守在大小姐房内,端汤端药服侍更衣。大小姐睡下后,他们两人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轮换着回到旁边隔间里躺了一会儿,余下一个就在大小姐卧室内床边的矮榻候着,不敢稍离。
后半夜是奉书守着,许是白天惊吓加上疲惫,他竟然坐在矮榻上倚靠着大小姐的床睡了过去。睡梦中突然被碰触到了身体,他猛然惊醒。发现是大小姐的玉足踢在他身上,奉书被吓出一身冷汗,几乎是本能地滚跌在地。匍匐叩首道:“小姐恕罪。”
林水柔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想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不是朝夕之事,如果太突然了,对方恐怕更难适应,可是该怎么缓和地去营造温馨地气氛她也找不到好办法。她丝毫没有处理这类问题的经验,在她熟悉的时空,人和人之间几乎是没有这种严重不平等的现象。所以她只能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奉书别怕。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要去院子里走走。”
林水柔是个比较羞涩的女生,不可能直接对着个美少年说自己要上厕所。她地身体记忆中有印象。厕所就在这院子里,从正房出来沿着右边廊子走到最南头那间。当然,如果是起夜,大小姐通常都是用恭桶在房内解决的。
一听说大小姐要出屋到院子走走,奉书吓得身体明显颤抖。夜暖就躺在院子里,并没有按照“老规矩”处理,万一让小姐看到怪罪下来。连昨天地错一起责罚,他哪受得住?奉书紧张地劝阻道:“小姐且慢,奴叫醒奉砚哥哥一起服侍小姐更衣。”
奉书说这句的时候已经是故意抬高了声音,就睡在小姐卧房隔间里的奉砚闻声迅速爬起。他是散了头发和衣而卧,顾不得仔细收拾自己,匆匆绾发赶忙进了里间帮衬。
林水柔本来谁也不想惊动,这下倒好,自己的两个侍儿全被折腾起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世家大小姐,必须尽快适应被人服侍伺候的生活,便压下忐忑,由着这两个少年帮忙穿衣打扮。
奉书、奉砚这两人在林水柔的眼中还是小dd,她催眠自己不必计较因为穿衣过程中被他们碰触身体的尴尬。
奉砚打量着小姐地脸色。小心翼翼道:“小姐,天还没有大亮,屋子外边寒凉露重,您刚一起身就外出恐怕容易受风。”
林水柔不免犹豫了一下,以目前这个身体的状况,确实是容易受寒生病,她不敢冒险,却不习惯在恭桶上方便。权衡再三她武装严实,决定还是快步走向房门。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就没有解释什么。反正她是主子。难道旁人还能拦着她出屋?
奉砚见劝不住,小姐又沉着脸不说话。他面色变得煞白,抢先一步开了房门,眼光扫过院子里。恰在此时看见绿水。
奉砚赶紧说道:“绿水管事,小姐说要在院子里走走。”
奉书则惊慌失措,瑟缩在已经走出房间的小姐身后,认命地咬着嘴唇。
林水柔急于如厕,顾不上与绿水打招呼,出了房门沿着右手边廊子一头扎进茅厕。
奉书、奉砚候在门外,以眼神向绿水求救。不过此时三人都清楚,已经来不及改变现场,再将夜暖按照老规矩弄回刑架上。
绿水索性摇摇头安慰奉书和奉砚道:“你们不用怕,一切由我担待。”
说完这句,绿水回头看了看院子里裹着毯子昏迷不醒的夜暖,心中不免难过。
这****绿水不曾回自己的住所,一直在这院子里,怕的是夜暖伤情恶化无人照应。幸而夜暖自己内力深厚,又求生心切,能够自行运功疗伤,到了后半夜清醒了一段时间,大多数伤口也都止了血。凌晨温度比夜晚稍暖和,夜暖这才刚迷迷糊糊睡去,谁料想小姐比以往早起了一个时辰,这该如何是好?她心中没底,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反而强作镇定安慰奉砚和奉书。她是女人,是这个院子里的管事,她不能推卸责任。万一小姐怪罪下来,她一人担待就好。
林水柔如厕完毕一身轻松走出来,这才有心情四处打量。她抬眼便能将院子里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日头刚好升起到东墙地高度,晨光毫无遮拦地洒在青砖铺成的院子里,刑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林水柔的双眼先是被一段金属链子的反光灼痛,她略微偏头凝神细看,发现链子的一端连接在一个人地脚腕上。
那个人大半身子被卷在一条破旧的毯子里,乌黑的发散在地上,没有鞋袜的脚踝露在外边,双脚和小腿上都凝着暗红的血迹。
刺目的血光之色,让林水柔极度不安,她仔细回忆着自己昨晚明明特意吩咐过,让人好好照顾夜暖,怎么他还是被拴在院子里?她颤声道:“他,他怎么在这里?”
绿水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解释道:“小姐,这是您昨日吩咐的。”
林水柔不解道:“这就是我说的老规矩?”
绿水一听小姐质疑,她不敢再欺瞒,尽量镇定道:“小姐恕罪,这是奴才私下做主的处置。夜暖伤势严重,倘若还是按老规矩继续施刑,怕是熬不住丢了性命。”
林水柔这才醒过味儿来,敢情“老规矩”是继续责罚的意思。她这次不敢再含混,又要掩藏自己无知地事实免得让人起疑,于是秉承少说话地原则根本不解释,只明确说道:“算了,你们先将夜暖送回屋里,请医师来救治吧。”
——————作者的话——————
看到讨论区大家又申请了一些角色,有些很有创意,如果龙套地话比较浪费呢。纠结啊,估计我要综合考虑,目前这卷大框架基本确定,团战会用到一些,但最近这两日申请的大人们,预计要留待第四卷以后才会出场。实际上入选的角色,我会尽量遵循申请时的意愿,不过有时也会根据本文情节相应有些调整。如果不能接受调整的,就请在讨论区留言。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6夫君消息
卷三:世家06夫君消息
绿水只当是小姐打算换一种玩法,奉书和奉砚也不敢奢望是小姐转了性子,三人生怕多问了反而惹小姐不快,趁着眼下的命令对夜暖有利,赶紧执行。
不过夜暖第一天来院子里就被弄上刑架,压根没安排住处,奉书和奉砚将他从地上抬起,却不知道该送去哪里。按道理说分配到小姐院子里的侍儿该在厢房或倒座有睡房的,可夜暖是奴隶,身份最为低贱,比不得一等二等的侍儿,一般情况得宠的也就是睡在主子的隔间里。更何况现在夜暖一身的伤,需要医治将养,往哪间房送的确要考虑周全。
绿水瞧出他们的犹豫,赶紧请示道:“小姐,您尚未指派夜暖的住处。他虽然是奴隶出身,不过在千影门学得一身武艺,是太老夫君特意为您训练的护卫,按道理跟了您怎么也算是贴身仆从。要不然先安置到您卧房隔间里,您看可使得?”
大小姐的卧房隔间原本有四张床铺,奉书和奉砚两人为了更方便服侍主子,被分入这院子后就一直是睡在隔间,各占了一张床铺。依林家的规矩,嫡小姐成年婚后身边能放四名二等侍儿,两名一等侍儿。现在大小姐刚满十八岁,暂时还没完婚,只有两名二等的侍儿,太老夫君本来就打算再为她添置两个会武功的贴身护卫。夜暖虽然年纪已过二十比小姐大一些,但武功高强性格温顺。容貌也是出色。绿水一直以为夜暖早就是为大小姐定下的人,她这样安排没有过错。
其实所谓贴身侍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体面。尤其身为奴隶地男子充当世家小姐的贴身侍从,就不仅仅是照顾起居生活、护卫安全这么简单。贴身侍从往往还要在床上满足小姐的各种需求,这才是贴身服侍的重点。很多贴身侍从就是主人们发泄用的一个物件,无非是比勾栏院里的干净一些,懂得体面技艺,专属性更强。
家生子或是从外边采买的侍儿们。只要不是奴隶,身上没有打过烙印。一旦上了小姐地床,多半都能落下名份,再不济也是通房侍儿或房里人,若能生下女儿,还能抬举成小侍销了奴籍,变作半个主子。但是身上烙了记号的奴隶与家奴不同,终身是奴。被主人收用身子也不得名份,将来若是配给别地奴才,除非对方也是奴隶,否则仍然是被视为如花街柳巷里那些操皮肉生意的ji子一般,没有好人家会瞧得起聘以正夫。
林水柔虽然不了解大宅门内这些繁琐规矩,可是总觉得让一众男子睡在自己卧房左近实在不方便,她还打算让奉书奉砚都搬出来呢,所以提出异议道:“我看还是另找地方吧。院子里不是很多空房么?”
绿水刚才那样建议,其实是想将夜暖身份抬一下,入得小姐卧房的隔间起码就有被宠的机会了,可是小姐不愿意,她不好多说什么。以夜暖的奴隶身份,如果不去小姐隔间。这院子里空房虽多,却也没有合适的安排。
现在空的是正房西暖房,东西厢房耳房,倒座侍儿房和内书房左近地几间房。
正房西边将来是正夫及陪嫁过来的侍儿住的,东西厢要留给小姐的侧夫们,侍儿房都是高级仆人才能住,书斋左近更是男子不能长期涉足的地方。
绿水思前想后,唯有在厨房旁边的柴房里还有一席空地。柴房里有两口大水缸,堆了一些木柴木炭,虽然没有床铺。却能容一个人暂且躺下。
绿水打定了主意。又怕大小姐不乐意,就从奉书奉砚手里接过夜暖。尽量轻柔地将他打横抱起,对奉砚说:“奉砚,我看今天外边风大,早上还是有些寒凉,你不如先扶小姐回屋。夜暖这边我来处理就好。”
夜暖被绿水抱起在怀里的那一刻,林水柔终于看清楚了夜暖的容颜。
如果说奉砚是初具美少年雏形,那么夜暖地样貌就是标准顶级长成美男。
林水柔不由自主心跳加速,她十分肯定自己见过夜暖,与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那个救了他的男子的容颜一般无二。这是缘分巧合么?林水柔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知道夜暖那一身的伤都是拜自己这个身体前主所赐,她此时要千万克制,若是做出什么不符合旁人逻辑的举动,一定又会引起恐慌。
所以林水柔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收敛心神,再次提出异议道:“绿水,你打算将夜暖送去哪里?我跟去看看,我现在不觉得冷,暂时不回房了。”
绿水一看大小姐不买账,她只得硬着头皮,将夜暖抱入柴房,没有任何铺垫,便将他看似随意地放在地上。其实她手上掌握着力道,放下的时候算计了角度,让夜暖尽量能少压到身上严重地伤。
在大小姐的身体记忆中,几乎从来没有进过柴房。林水柔以前并不知道古时的柴房如此简陋。房内四壁空空,除了墙角两口水缸,几堆柴禾木炭杂物,再无其他。林水柔简直无法想象这种地方怎么住人,而且还是夜暖这样的重伤患。
绿水见大小姐盯着柴房里的样子发呆面上明显有不满之色,她赶紧解释道:“大小姐,以夜暖的身份,既然您不愿留他在隔间,也就只能安顿在这里了。”
林水柔平心而论是想反驳,可是怕自己一意孤行露了马脚,让众人起疑。现在这种节骨眼上,胆小的林水柔决定先审时度势以自保为主,旁人能帮则帮。她略略愣了片刻便狠下心说道:“那先暂时这样安排……”
林水柔话还没说完,守门的一名侍儿禀告说是太老夫君跟前的大侍儿文秋来访。文秋是特意来传话,请大小姐过到太老夫君院子里有要事相商。
绿水猜测着多半是太老夫君听说夜暖又受酷刑怕闹出人命,才找了这样的借口。大小姐素来心性不定古怪多变,但对太老夫君是格外尊重依赖。太老夫君差文秋传话来请,大小姐放下所有地事情过去请安才符合孝道规矩。
林水柔地身体记忆里将这套反应已经上升到了某种条件反射的惯例,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文秋也是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地人,三言两语哄得林水柔不做他想,立刻动身去了太老夫君院子。
奉砚、奉书自然寸步不离跟在大小姐身边,绿水稍加吩咐,叮嘱让旁的侍儿请人来为夜暖治疗,她也随后快步追上大小姐一行。
进了太老夫君的院子正房,请安行礼,祖孙互相嘘寒问暖一番,很快就转入正题。
太老夫君将闲杂人等全都屏退,只留了文秋伺候,林水柔一看绿水、奉砚和奉书也都退到屋外,她心头多少有些发虚,生怕是言多有失无人帮衬露了马脚。
然而太老夫君对她甚为和颜悦色,开口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你的未婚夫周氏已经找到了。咱们派去的人不日就能将他解救,到时是去是留你再斟酌。”
“啊?”林水柔迅速搜索着记忆片断,隐约翻出一条。原来自己这个身体即将娶夫,林家去迎接她未婚夫的队伍在回程的路上遭遇袭击,夜暖正是随行的护卫,也是唯一生还的一个。她这个身体的前主认为是夜暖失职,才将他要到身边一顿折磨整治。
回忆中她这个身体的前主对仆人一向严苛,甚至有些过分冷酷,心情不好就用仆人们出气,抓住犯小错的都会狠狠责罚,更别说夜暖这次没有看护好她的未婚夫这等大过失。自己这身体的前主根本是存心想将夜暖活活折磨死。各种令人发指的酷刑一早就设在了院子中,夜暖一进她院子就上了刑架,三日夜下来已经奄奄一息。
——————作者的话——————
最近讨论区有人说本文的设定像曾经的青柳大人的《创神传奇》,那本书的确很不错,但我个人认为都是无限流,也就是设定来源于《无限恐怖》这本书的衍生。我的书主要的构架、故事和人物都比较接近东方古典的审美,与青柳大人的那本名作是有区别的。
欢迎大家广开言论,多多指导,谢谢支持。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7周家公子
卷三:世家07周家公子
抛开夜暖不谈,那个被劫走的未婚夫周氏也让林水柔忧心忡忡。在这种女权封建时代,最看重男人贞节,周氏沦落歹徒之手,听太老夫君的意思就算解救了也未必还能与她完婚。倘若是他已**,恐怕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再无脸嫁人。
林水柔凭着身体的记忆,梳理出自己未婚夫周氏的基本资料。
周氏名涵,现年刚满二十,不过用这个时代的眼光看已经是大龄公子。但周家是东兴帝国之内仅次于四大世家的豪门大户,周涵的亲姐姐是太女侍读,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周涵比其姐才名更盛,据说十二岁的时候随口出个题就难倒了新科状元。他自幼博览群书,有过目不忘之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聪明非常,容貌也是上佳。
然这位才貌双全的周公子姻缘坎坷,十六岁之前订下一门亲事,未及出嫁,妻主就死于非命。十七岁又嫁,花轿还没出娘家门,未婚妻主亦是离奇暴毙。此后世人都认定周公子是命硬克妻,就算他样样都好,凡人也无福消受。
林家大小姐虽是体弱多病,却早有高人为她算过一卦。说她必须娶个命硬年长的男子为夫,方能平安渡过十八岁前后的劫难,从此化险为夷身体康健。
林家太老夫君开始是不信这等言论,也舍不得将自己唯一嫡亲的孙女与那已经克死了两位未婚妻主地周公子联姻。
谁料周家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那高人为林家大小姐批的命。诚心诚意找上林家的门。周涵的母亲、姐姐都亲自出面,对林家许以厚利,软磨硬泡央着林家太老夫君先是口头答应两家联姻的事情,连婚书契据都不必立。
那时周公子已经年满十八,林家大小姐才刚十六。
一个是久负盛名才貌双全偏偏克妻无人敢娶的大龄公子,一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声名狼藉无人敢嫁地世家嫡小姐。至少表面上看,倒也般配。
林家太老夫君虽然是宠溺自家孙女。不过也明白这孙女身上毛病太多,体弱多病不学无术也就罢了。性情更是乖张狠辣,恐怕难成大器。若自己百年后,没个聪慧精明的人帮衬扶持,自己这宝贝嫡孙女多半会将林家败了。
倘若自家孙女足够好命,能将周公子娶入家门,未来地前景可谓一片光明。除了周公子本身的才能之外,林家也能通过周家。与太女、皇室绑得更紧,在四大世家中占据优势。
于是太老夫君做主,口头答应了与周家联姻。
自从有了这层口头的婚约,林家在明里暗里得了周家及太女一系的照应,权势比之以往更为巩固。令太老夫君惊喜的还有,自己的孙女身体也日渐好转。
别人说多少都不管用,眼睁睁能看见的事实,让太老夫君不得不相信那高人批地命。等到转年。林周两家终于正式下聘立约,将婚事落于书面提上日程。
可林家大小姐不识好歹,一直叫嚷着不想娶个不仅年龄大,还样样都比自己强的男子为夫。太老夫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了办法,千方百计才将自己的孙女哄得点头。不再提悔婚。
眼看林家大小姐已满十八成人,周家公子也都耗到二十不能再等。测算了良辰吉日,林家便派了一队豪华仪仗,专程去京中将周公子接了出来,准备在北方林家祖宅内完婚。
林水柔的记忆中,对于周家那些事情一知半解。不过周涵这个名字她印象比别的都深。奇怪的是,她一想到周涵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就会有种难以解释的畏惧和崇拜掺杂。崇拜之情还算能解释,毕竟周家公子的才华人尽皆知,但畏惧又是从何而来呢?
“姥爷。救下周公子之后。难道不先接来咱们家中么?”林水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太老夫君觉得自己这孙女今日表现地格外沉稳温和,不似以往那样喜怒行于色心浮气躁。他竟然已经无法从她的脸色神情中猜到她在想什么。
太老夫君困惑道:“虽说命数不可不信。但若周家公子已失清白,你又怎能再娶他为夫?你放心,若真出了那样的不幸,周家定会谅解咱们的无奈。”
林水柔关切道:“那周家公子会怎样呢?”
“还能怎样?最好的下场是削发出家,刚烈一些的多半是会寻死自尽。”太老夫君叹了一口气,忽然又顿了一下叮嘱道,“但这怪不得那些护卫,劫匪来历不凡,不说幕后牵扯另外三大世家地阴谋,明里也是打着魔宫的幌子。这些人处心积虑做这一桩,专门是为了坏咱们与周家的好事。”
林水柔的意识形态还带着现代烙印,甚至骨子里更传统到男尊女卑,她听到这里是哭笑不得。那位周公子接二连三死了未婚妻主已经是不幸,好不容易能出嫁,这回妻主没死,他反而遭了劫持。他就算侥幸获救,若失清白也是生不如死。这个时代对男子太苛刻了。
林水柔转念又一想,或许她这身体的前主也是被那位周公子克死的,她才能鸠占鹊巢还了魂。某种程度上讲,她该是感谢那位周公子才对。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她投桃报李,怎么也该为周公子多做打算。
于是林水柔说道:“姥爷,既然歹人要看的是咱们与周家失和,那我还不如坚持完婚,这样周家岂不是更感激咱们?”
听得这话,太老夫君惊诧万分,他怔怔盯着自己的孙女,左看右看不像是自己发白日梦,那确实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贴,或者说如此成熟懂得衡量利弊了呢?难道说昨天她在廊子上跌倒,反而因祸得福摔开了心窍,终于明白事理了么?
太老夫君心情激动,颤声叫着林水柔的小名道:“小柔,你真是这样想?还是故意说反话哄姥爷呢?”
林水柔凭身体记忆知道,自己大名是林水秀,因怕不好养活,起了“小柔”这等脂粉气重地小名。“小柔”与她在现代社会地小名一模一样,她倒不难接受。
她知道自己这身体前主太顽劣,太老夫君有质疑也在所难免,但她想逐渐转变形象,没大本事翻云覆雨拯救苍生,她好歹也不能昧着良心做坏事,如果力所能及帮人的时候她就帮一把。于是她便正色道:“姥爷,我是认真地。既然已经有了周公子的消息,将他救下后,若时间赶得及,咱们如期操办婚礼就好。”
“小柔,太好了,你终于懂事了长大了。”太老夫君热泪盈眶,哽咽道,“盼望神明保佑,周公子能安然无恙,倘若他遇到不幸,那就委屈小柔你。大不了将他娶过门给他正夫名号单独安置了,供养一辈子。而你等过些时日风波平息,再挑年轻貌美家世相配的公子娶为平夫,纳些侧室,想必周家也不会不答应。”
林水柔暗自头大。就她目前的身体情况和心理状态,娶一个夫君就很难应付,婚礼当日洞房花烛她还不晓得怎么糊弄。而太老夫君居然是惦记着为她收纳一众后宫,弄一票男子在她身边,她该怎么消受?
林水柔正想着该如何推辞太老夫君的厚爱之时,就听他又说道:“夜暖虽然有失职之过,但那孩子一向忠心耿耿,性情温柔,容貌武功又是出类拔萃的。我把他送去千影门学艺多年,为的是将来放到你身边,能贴身服侍你护卫你安全。如今周公子已有了消息,你就先饶夜暖一命吧。”
林水柔自然是想对夜暖好,她忙不迭点头道:“我已经吩咐让人去请医师救治夜暖。之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苛责夜暖。”
太老夫君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孙女一下子忽然变得这样好,之前她也曾经敷衍着答应要留夜暖性命,可人一进她院子就被折磨得去了大半条命。他怀疑她想要慢慢折腾夜暖,就又叮嘱道:“小柔,夜暖的母亲是咱们林家旁支的一位小姐,早年间阴错阳差地还救过你母亲的命,可后来她渐渐不成器,咱们就少了来往。她一时兴起包*了一个风尘男子玩了几年,生了夜暖兄弟。可那男子本为罪臣子弟,出身教坊,国法规定生父为奴隶子女皆为奴隶,夜暖和他弟弟一落生就都打上奴隶烙印。他们的母亲为了家族颜面并不打算认下他们,又因她正夫施压或其他缘故,忍痛将他们先后卖掉。后来她辗转托了咱们帮忙寻找儿子,代为照顾。
咱们先是寻到了夜暖,买回林家抚养。再过了快十年,才又在迎春楼找到了已经开始接客的夜暖的弟弟欣儿。咱们世家大族有家规不能让风尘男子涉足,于是就暗中看顾维护着欣儿,来日为他寻个良人托付。但夜暖不同,我原指望你能接纳他在身边庇护着,免得他受欺凌,也算对得起他生母的嘱托。”
—————作者的话——————
今天多更一些,预谋在这一卷就让女主被推倒哈,期待大家多多支持。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8可知委屈
卷三:世家08可知委屈
夜暖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身体太虚弱无法睁眼说话,他间或听到周遭一些话语言谈,晓得大小姐已经允许他养伤医治,接下来他被绿水安置在柴房。大小姐似乎有什么不满,恰好文秋过来传话,说太老夫君请大小姐过去,大小姐这才离开。
夜暖心道自己若连柴房都不能住,就只剩睡廊子下边或在院子中,柴房虽然简陋却能遮风避雨,总好过身无****留在光天化日底下惹人唾弃。
又过了片刻,来了一名医师学徒,为他诊脉敷药。因是大小姐被太老夫君请去,绿水、奉砚和奉书并几名三等的侍儿都跟了过去,院子里只留了几名上了年纪的仆人与两名四等的侍儿守着,他们各有各的事情,分不开人手帮忙,所以敷药的时候是那名医师学徒自己动手,柴房周遭也没有其他人帮衬。
有人为他疗伤已是难得,哪怕是陌生的女子,夜暖也没有资格拒绝。他由着那学徒碰触他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在对方除了必要的接触并没有轻薄的行为。可毕竟夜暖是未嫁的男子,没有衣物遮羞,几乎是被女子看遍摸遍全身,他嘴上不说,心中怎能毫无委屈?
虽然这学徒的手法生疏,治疗手段平平,不过敷药之后,夜暖的伤痛明显缓和。他再次昏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被人推醒。勉强睁开双眼,他感觉到外边天还亮着。凝神看推他的那个人,应该还是那个学徒。
那学徒手里捏着一枚药丸,对他说道:“喂,我与你商量个事情。这药丸是我依照师傅地秘方偷偷炼制的大补灵药,应该比普通的药更有效果,管保你服用后周身伤痛立刻减轻。但是作为交换,我想仔细看看你身子。依样描摹些图画,研究男子骨骼经络与女子的异同。你愿不愿意?我打听过大小姐在太老夫君院子商量事情还要留下用饭,再有一两个时辰才回来。这院子里旁人我都招呼过,现在是绝佳良机,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夜暖心内悲凉。听这学徒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实际又会怎样他不敢想。原来他的身体还有这样的价值啊?被人看看摸摸能够换一颗灵药,多几分活下去地机会,他何乐而不为?他难道能够拒绝么?如果真的拒绝。说不定她翻脸无情用别地方法达到目的,那时他受的折磨更多吧?
夜暖尽量放松自己不去做出过激的举动,咬牙轻声说道:“您的好意下奴怎敢拒绝,请您自便。只是下奴早已不是清白身,恐怕让您失望了。”
那学徒闻言颇有些恼怒,愤愤不平道:“你以为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看上你姿色想轻薄你的小人么?这年头,像我这样一心追求医道的实在少有了。你不必胡思乱想。我只是要借个活人男子身体研究而已。”
果然如她所言,她将灵药喂夜暖服下,就掏出纸笔,依照夜暖地身体描摹图画,偶尔伸手触及他的肌肤也是掐算穴位骨骼,丝毫没有轻薄之意。
夜暖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她。药丸的效果也的确减轻了伤痛,他诚恳道歉:“对不起,是下奴多心,请您原谅。”
那学徒沉迷在医道研究中,对夜暖说的话浑然不觉。
夜暖只当自己身份卑微,对方不理会也很正常。他尽量依照她的吩咐舒展身体,便是最私密的部分他也不再遮掩。他为了减弱羞耻感,闭上眼睛平心静气神游天外,想着自己将来免不了三五不时就要挨打受伤,不如早一点多多讨好她。说不定以后还能从她那里求些药物。
绿水不放心夜暖。找了个借口抽身回到大小姐的院子,推开柴房地门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医师学徒陈默正伸手抚摸在夜暖的胯间。夜暖毫无遮拦的侧躺在地,原本裹住全身的毯子垫在x下。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淡如水色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缝,任由轻薄毫不抗拒。
绿水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默虽然热衷医术研习,却也晓得礼教男女之防。她尚未成亲,平素洁身自好从不涉足烟花之地,少有机会接触年轻男子地身体,又不善言谈交往,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身份低贱的奴隶受了伤,她想着用不到太多顾忌,于是趁帮忙治疗之机偷偷摸摸收集些资料,也算是互惠互利。
不过陈默本来心中就有些发虚,她是用财物贿赂了看院子的几个仆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她闲事,可是没想到绿水会突然回来,将她的事情撞破。她怕自己嘴笨解释不清越描越黑,索性完全出于本能地收拾好纸笔,嘴里咬定说是再来喂药查伤的,也不等绿水说什么,就抢先一步灰溜溜跑出院子。
陈默这一系列举动看在绿水眼里就是做贼心虚。不过陈默一不是卖身府里的奴才,二又是德高望重的老医师的徒儿,绿水没有凭据不敢造次追究。
所以绿水没有去追陈默,而是弯下腰,亲手为夜暖裹好毯子,怜惜道:“夜暖,她怎能那样轻薄你?你为何不出声或是反抗推拒?”
夜暖并没有如昨日那样试图抓紧毯子遮羞,反而自嘲道:“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她说好只是看看摸摸,她还给了下奴一颗大补的药丸做交换。想不到下奴这样低贱地身子也能换来东西。”
绿水见不得夜暖如此妄自菲薄,赌气道:“那昨晚我给你吃地,如这般交换,你也愿意么?被什么人轻薄,你都不在乎么?”
夜暖知道绿水是关心他,不过那医师学徒确实没有对他怎样,再说就算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吞。绿水地好意他心领,他却怕绿水因为总是同情他而忘了本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绿水觉得他不值得同情,不再惦念他,这样对大家都好吧?
于是夜暖卑微道:“绿水管事,下奴在千影门学艺的时候,那里的学徒无论男女每逢犯错,都是一丝不挂众目睽睽之下受罚。下奴若想得师傅尽心指点,也需xx伺候,早没了清白身。刚才的事情,下奴与那位医师学徒是各取所需,并不觉得委屈。若您看得上下奴,您又是这院子里的管事,自不必讲什么条件,只管随心所欲。”
夜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闭着眼睛,因为身心疲惫,也是怕看到绿水的失望和鄙夷神色。可是等了半晌,绿水并没有骂他打他或者离去,而是用一块柔软的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脸颊。
绿水安慰道:“夜暖,你先擦擦眼泪吧。我知道你其实很委屈,你不想我为了同情你做冲动的事情,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真的见不得你受苦。我会叮嘱门上以后不让陈默再踏进这院子,换药的事情交给别的侍儿做。”
夜暖幽幽叹息道:“绿水管事,您不该对下奴这样照顾,我这是罪有应得。大小姐大概只是让下奴暂时缓上一两天,医药用多了也是浪费,不必再烦劳他人了。”
绿水却不解道:“夜暖,大小姐为何如此折磨你?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夜暖的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下奴没有完成太老夫君交待的任务,牵累了不少人命,害大小姐的未婚夫被歹人掳劫,下奴万死也难辞其咎。”
—————作者的话———————
最近工作又开始忙,整日被老板折磨,于是只好虐虐UU小说的人物调节一下平衡了。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09小姐娶夫
卷三:世家09小姐娶夫
绿水与奉书、奉砚发现,大小姐从太老夫君那里回来之后,变化十分明显。大小姐全身上下流露出的气质,不知怎的让人感觉比以前温和成熟了许多。她过去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身体不好性情却急躁,总想着亲力亲为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过现在她就连说话的时候脸上也仿佛带着一种笑意,别人的规劝她不仅听得进耳还能悉数照做。
奉书和奉砚因常年贴身服侍大小姐成见已深,虽然意识到大小姐的变化,不过都不敢相信。绿水眼界广心思活,相对更乐观,于是她找了个单独的机会,与大小姐私下聊聊,探探口风,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顺带着能为夜暖求情。
屏退闲杂人等,绿水恭敬道:“大小姐恕罪,刚才奴才不曾请示,就私下询问了夜暖关于他受罚的原因。以前是奴才不知情,现如今觉得夜暖确实有过失,死不足惜。不知大小姐想将他如何处置?要杀不如给他个痛快。”
林水柔怎么舍得杀夜暖?但她为着掩饰自己穿越来的身份,将事情说得尽量顺理成章冠冕堂皇一些,就正色道:“今日姥爷对我说起了夜暖的母亲与咱们林家的渊源,咱们受托收留夜暖,就要忠人之事。我现在已经决定,日后都会按照姥爷的意思,好好待夜暖。你们将他挪出柴房,换个舒服稳妥的地方医治将养吧。”
绿水好不容易盼到大小姐明确吩咐了对夜暖很有利的事情,她不敢细问。怕是言多有失,赶紧辞去,亲自张罗着,让几名侍儿将夜暖挪到了大小姐卧房地隔间之内,安置在一张空床铺上。
林水柔考虑到旁人的心情,没有再提异议。反正她的卧室与隔间还有一道门墙,她渐渐也就习惯外间睡三个男人的情况。
她其实是心中最为挂念夜暖的伤势。不过她发现只要自己一靠近,不仅夜暖本人惶恐畏惧她。连带着周遭照顾夜暖的侍儿们也都精神紧张手足发抖,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她明白是自己以前形象太恶劣,于是耐着性子打算先忍几天,不要为了满足自己地私心而打扰夜暖,这样就能让他安心静养,旁人也好放松下来。
于是随后两三日,林水柔就当夜暖是不存在的。半句也不过问。每日出了例行作息吃药保养,其余时间都是去自己地书房内临时抱佛脚,看看史传杂记,了解当下的生活环境。
不过她看书的过程中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仿佛早已经熟悉过这些历史,有时她看前半段脑子里就冒出了后半段的结局。她一开始觉得多半是身体的记忆,后来旁敲侧击才了解到,以前这身体的正主压根就不看书。书房内的东西纯属是摆设。
是以她开始看书后,院子里上上下下服侍地人都格外惊奇。她只好编了借口,说是即将迎娶的周公子才华横溢,她也总需抓紧补补课,方不会被夫君看低。
绿水是读书识字的,知道绝非三两日功夫就能增长见识。但大小姐突然开始勤奋学习这是大大的好事,她唯有不断夸赞鼓励,积极帮衬引导。
夜暖内力精深,身体恢复能力也强过普通人,有医药将养,没有大小姐打扰,受到奉书和奉砚的照顾,到了第三日就已经能自己起身走动。虽然他身上大伤口都还没有愈合,不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已无大碍。
等到第四日,就是早订下的婚礼吉时。
大小姐院子内收拾一新。提前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据说是婚礼将如期举行。
因为林家太老夫君一直是封锁了周家公子被劫的消息,到林府来贺地寻常宾客都不晓得真相。婚礼的场面照旧热闹。吹吹打打接新郎,吉时拜堂入洞房。一套程序稳稳当当走下来,林大小姐终于娶得周家公子为夫。
外院里,来贺的宾客们把酒言欢,林水柔身为婚礼正角,不得不留下招待客人。
内院中,新郎周氏已经被送入洞房之内坐定,静等着晚间新娘辞了宾客,亲自来掀盖头。
奉书、奉砚还有一众二三等的侍儿都陪在新房内。
这种时候,身为奴隶的夜暖就不可能再躺在正房隔间休养。他换穿上低等侍从衣物,收拾体面,一早就规规矩矩跪在了正房门外廊子下,恭候主子归来。
按照东兴王朝的教条,男眷之中以正夫最为尊贵。
贵族嫡小姐娶地正夫一般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公子嫡少爷。若因病或其他原因正夫无法生育,可请恩典再娶一名平夫。平夫若育女嗣,女嗣等同于嫡小姐。平夫在百年后也可与正夫一样待遇,享受家族祭祀。
除此以外,女主人娶的侧夫纳的小侍和那些个没名分的房里人,一概都是半个奴才身份。他们生育的孩子,只尊正夫、平夫为嫡父,他们虽为这些少爷小姐们的亲爹爹,正式场合也必须对自己的儿女低头行礼,更要对妻主和正夫俯首帖耳伺候殷勤。
在女主人身边最为卑贱的一类男子,就是连家奴都不如的奴隶,受宠爱了也只是贴身侍从。他们因身上地烙印,一辈子都为奴隶,所生子女一落地也是奴隶,连妻主地庶子庶女都算不上。这些孩子身上虽然流着女主人尊贵的血,他们仍然注定只能为奴。一般情况下贵族家庭是根本不会承认接纳这些孩子。狠心地将他们卖掉了事,稍好的一点也不过是圈养在身边充作普通家奴使唤。
夜暖的爹爹因获罪沦为奴隶,倘若夜暖的母亲是平民小户或许还会认下他,但他生母是一位贵族小姐,为着家族颜面是永远不会接纳奴隶儿子。
夜暖也从来不曾奢望过母爱怜惜。他爹爹早已病故,这世上他只有弟弟欣儿相依为命。他认为自己未来最好的情况是能够留在大小姐身边,借着一点眷顾,他不会被旁人染指,维持着仅存的微薄体面。其实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在**楼接客的弟弟没有什么两样。奴隶出身的贴身侍从,就算得宠,在主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低廉的物件,主人心血来潮将宠奴赏赐打发给旁人玩乐是司空见惯的。
夜暖以前还听说过,女主人正经有名分的男人,最爱迫害欺压那些身份低微的奴隶,这些奴隶若没有孩子只是一人受苦,若生了儿女就跟着遭罪。
夜暖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突然开了恩不再继续折磨他,还允许他进了隔间养伤。现在他晓得,多半是周家公子获救安然无恙,太老夫君和绿水他们劝说着大小姐,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因此大小姐娶亲当日,他怀着很感激的心,强撑着不敢再歇息,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他想,就算将来正夫周公子为着被劫的事情怨恨他,他只要逆来顺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多多忍耐,怎么也能熬过去。
大小姐尚未归来,夜暖正伤痛恍惚,就听奉书从新房内出来传话:“夜暖,少夫君叫你入内伺候。”
夜暖手心和脊背上的伤口早就绽裂,腿上本就有伤,跪了一下午兼一晚上,痛得麻木。他提起一口真气咬破嘴唇,才能勉强维持清醒。他不敢站立,就从外边廊子跪爬进入新房。
嫡小姐少夫君周公子的盖头还没有掀开,他斯斯文文将周遭陪着的侍儿们全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夜暖一个。
夜暖不免一阵阵发寒。他猜测着周公子定是要趁机责怪整治他,他就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认命地等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周公子别有深意地问道:“夜暖,你还记得我么?”
夜暖卑微道:“下奴请少夫君恕罪,当日是下奴保护不周,让您吃苦,请您责罚。”
周公子语带戏谑道:“好啊,那我罚你将衣物脱掉去前边院子里走一遭,替我看看大小姐几时才回来。”
夜暖愣了一下,心中酸涩委屈。他没想到周公子用此等新颖的方法折辱他,这比直接用拳脚棍棒殴打他伤他更深。然而他自知身份低贱,又确实犯了大错,他有什么资格反抗拒绝?他便不敢犹豫,窸窸窣窣解开自己的衣物,咬牙将已经被血水湿透糊在伤口上的上衣扯开脱去。他脱完上衣,顿了一下,不见周公子有任何言语,他凄然惨笑,彻底不存希望,继续脱起下衣。
这时周公子十分奇怪道:“夜暖,你不会真打算按我说的去做吧?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么?我是周涵,咱们更早些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作者的话——————
昨天有人在讨论区提到男主究竟是哪个,我这里很不厚道的说,本书言情的含量并不大,女主会遇到更多优秀的男人,或者霸道的男人。在本书开篇第一章就提到过女主的初恋男友,那个不是废话哈,耐心等着吧,会有与夜暖周涵完全不同的类型的。这一卷女主被推倒,卖关子先不说谁推的了。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10*宵一刻
卷三:世家10*宵一刻
林水柔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看见一众下人们都站在外边,唯独没有夜暖。
一直陪着大小姐招呼宾客在外院应酬的绿水也很纳闷,按道理奉书、奉砚两个怎么也该陪着少夫君伺候在房内。于是她代大小姐问道:“奉书、奉砚,你们怎么在外边?少夫君可安好?”
奉砚恭敬答道:“大小姐、绿水管事,刚才少夫君将夜暖单独叫了进去,不许旁人伺候,所以奴等只好在外等候。”
林水柔闻言心中一紧,她快走两步入了正房,穿过隔间,进了卧室。
卧室内仿佛一切如常,不过喜床上的大红帐幔已经放下,而新郎端端正正坐在正对门的桌子旁边,盖头未掀。夜暖却不见了踪影,只几件染了血的低等侍从服丢在旁边地上。
林水柔一愣,原本设想了许多如何诱骗夫君乖乖听她摆布与她和平相处的方法,在面对如此场景的时候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转着的全变成了对夜暖的牵挂。
她禁不住质问道:“周公子,夜暖在何处?”
周涵泰然自若道:“妻主大人请屏退闲人,为夫才会告知详情。”
林水柔一阵狐疑,但为了要知道夜暖的下落,她不得不依言照做。
众人都当周家公子是文弱男儿面皮薄,想必是有私房话与大小姐说不愿旁人听见,纷纷退出。至于夜暖为何突然失踪却无人关注。毕竟他只是个卑微奴隶。
绿水的心情与林水柔差不多,然而她毕竟是女仆,婚房是进不去地,只能守在内院门口,惴惴不安地问人打听着夜暖的状况。
等到闲人散去,林水柔迫不及待地走到周涵身旁,她本来是想马上逼问夜暖的去向。可转念又有些于心不忍。周涵遭逢大难被人劫持,好不容易获救。嫁入林家。她身为妻主,在他们新婚大喜之夜,叫嚷着找别的男人,周涵会难过伤心吧?
于是林水柔停了一下,先拿起桌上摆放的玉如意,将周涵的盖头轻轻挑起。
周涵微微一笑道:“林水柔,看来你的性情没有多大改观呢。”
林水柔乍听一个陌生人叫出她原本地姓名。一时间大惊失色,手中玉如意没拿稳,差点掉落。她面上勉强镇定,狐疑地问道:“夫君,你喊我什么?”
周涵听了林水柔这回答,心中再没疑虑,笃定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于是他伸手自己继续完成了掀盖头地工作,脸上笑容更浓。戏谑道:“如果你不是林水柔,那也就没必要知道夜暖的下落了。”
林水柔忙不迭点头,小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与我本是相识?别耽搁,夜暖伤势不轻,快告诉我他在何处。”
周涵故作嗔怪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郎,你怎么总是念念不忘旁的男人?”
林水柔理直气壮道:“若你真是认识我。就该晓得这里与咱们那个世界完全不同。难不成你还将婚事当了真?”
“怎能不当真?”周涵执起林水柔的手,拉着她端起交杯酒,手臂相缠,酒杯已经递到了她的唇边,“妻主,咱们先成了礼,再入帐内榻上慢慢聊如何?”
林水柔的脸色非常委屈,可她在周涵深沉地眼眸逼视下,越发没有胆气反抗。她有太多疑问,她真的很想搞清楚。但也因此落了下风。由着周涵摆布。他知道她的姓名,他或许与她是旧识。如果他们同来自地球以前就有瓜葛,那么她该当与他好好相处才是上策。
被逼无奈饮下交杯酒,林水柔又被周涵拉到床边。
这时林水柔不由自主开始有些扭捏。虽说这个世界女子为尊,但林水柔的心态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被男子拉着去榻上说话,怎能不让她难为情。
周涵好像是故意欣赏着林水柔的窘迫,直到她是犹豫再三挨到床边,他才将大红色的幔帐撩开。
接下来,林水柔就看见夜暖趴伏在床上里侧,晾着上身,脊背上精心敷了一层药膏。
林水柔惊喜交加,颤声道:“周涵,是你为他疗伤?”
夜暖刚才是因为敷了药,一时舒服昏沉沉睡去,此刻像是某种本能地感觉到了林水柔的气息,他悠悠转醒,一面挣扎着想要爬起,一面虚弱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周涵这会儿再拉林水柔,就比刚才省力许多。他倒是没什么顾虑,脱了鞋子和累赘地外衣,先一步爬上宽敞的喜床,低声道:“妻主请上来放下帘子再说话。今晚咱们可是*宵难得千金一刻,且有的聊。”
林水柔被好奇心驱使,又见到夜暖安然无恙受到妥善照顾,就不再犹豫,****放下厚重的幔帐。
一女两男聚在一张床上,狭小空间内咫尺可触,对方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林水柔不免紧张的心跳加速,面上也笼起一层羞红之色。
周涵这会儿倒是不再“****”林水柔,而是用很轻柔地声音,很简练地讲述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故事,关于女神空间,关于东方队,关于十名老队员。
林水柔越听越是迷茫,她不禁插嘴问道:“周涵,你说的这些乍一听好像挺真实,可有什么凭据能证明?你说夜暖、我和你还有另外七个人都来自女神空间,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你空口白牙地说,我脑子里怎么毫无印象呢?夜暖,你信他说的么?”
夜暖迟疑道:“大小姐。刚才少夫君也讲了类似地话,还温和地为下奴疗伤。但下奴愚钝,实在无法理解他说的那些故事。”
周涵似乎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坦然道:“我现在的确是无凭无据,不过希望你们耐心听完我说的内容,或许能稍有启发。”
林水柔心想,如果不听周涵讲故事。难道还要她真与他行夫妻之事,度*宵一刻么?就算他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不过当成睡前斯文娱乐也未尝不可,且听听他还有什么说辞。
周涵不在乎这两人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在听,他只是坚持很认真地说道:“咱们这次地任务场景中,除了咱们所在地东方队,还有另外三支同样来自女神空间的队伍。如果我地记忆没有被篡改过,那么距离咱们进入背景,至少已经过去了七天。我因为基因序列和大脑组织与正常人类稍有区别。又经自我催眠才能保住一些相对真实的记忆。但是有些内容的印象已经模糊,或许不够全面。”
林水柔顺着周涵的思路问道:“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穿越到东兴王朝要完成什么任务?东方队其余的人都在哪里?”
周涵苦笑道:“不是穿越,而是被女神有目地地投放到这个场景。我是在被劫持的过程中慢慢觉醒,记起所谓真相的片段,而且片段都不太连贯,我怀疑是别的队或相继有几个人接连动用了某种强大的精神干扰,甚至是到今天这种精神攻击都还没有结束。”
林水柔郁闷道:“周涵。你不要绕圈子,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还能清醒多久就会受到下一波更猛烈的精神攻击,因此我一定要将记得的,分析出地信息争取都告诉你。你和夜暖无论信不信都先记下,留个印象。”周涵解释了这句,又继续说道。“林水柔,你是东方队的精神力控制者,你可以通过静坐冥想恢复精神力,窥测别的高级智慧生命体,联系到所有咱们东方队的成员,另外也能控制比你精神力低下的人的思想。但你目前显然技能出了问题,我建议你能尝试着从窥测身边之人地思想开始。”
林水柔一知半解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东方队遭受了别的队精神攻击,尤其是我受害最严重,不仅记忆清空。在女神强化的技能也都消失了?可你说东方队十名老队员各有所长。他们也都失忆或者技能遭到屏蔽了么?大家为什么不聚在一起?”
“这也是我要说的问题之一。我猜测你的技能并没有抹掉,而是因为你们的大脑记忆被清洗或者扭曲。你自己从心里就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特殊能力,怎么可能施展出来?”周涵凝重道,“我记得在女神空间看到过这种技能,好像是叫‘魔之奴役’,这是魔族使者强化到第四阶之后才会出现的技能。根据之前我掌握的资料分析,做这种事情的应该是霸主队那位精神力控制者。”
“假设我是中招了,那么咱们是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危难中了么?咱们难道没有从女神空间带出什么高科技地产物,帮助咱们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么?”
“我记得进入任务场景前,我准备了一些高科技地东西带在身边,可现在任何超出这个时代的物件都没有。对了夜暖,你应该有把韶光剑,现在有么?”
夜暖满脸迷惑,咬着嘴唇说道:“下奴使用地都是寻常宝剑,不过听说库房内存着一把名剑,但不是‘韶光’。”
周涵眯起眼睛,对此不做评价,但也没有忽略这个信息,他又问道:“林水柔,你应该也有一些女神空间兑换或制造的物品,比如说催眠戒指,还有一个防护盾,那些还在么?”
林水柔茫然摇头。
周涵的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稍稍有些兴奋道:“这么看来,一种推测是如上次‘越狱’任务一样,进入这个场景完全屏蔽了所有非这个时代的物品;另一种可能,也许咱们的真身根本不在这里,是灵魂被投放进入。至少我现在用的周家公子的身体与我本来那个身体是不同的。”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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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11当时场景
卷三:世家11当时场景
林水柔对于周涵的推测存了疑虑,她问道:“但是我自己的容貌没有太多的改变,我看夜暖也觉得他很眼熟。而你,我越看越觉得应该以前也是见过的。”
周涵不以为然道:“视觉是眼睛看到的东西经大脑加工而成。你觉得对方眼熟,一种是你真看到对方的外貌相似,另一种是你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深入到了思维或灵魂层面。如果你的精神控制技能没有完全丧失,你就会认出熟悉的人的思维波,让你的大脑产生某种错觉,以为是外表熟识。这个比较好验证,你将来找陌生人给咱们三个分别画像,你只看画像不见人,应该就不会有面熟的感觉。”
林水柔觉得周涵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她又问道:“那么咱们要完成什么任务呢?现在的不正常状况是不是与任务有关?”
“这个不好说,因为我关于女神发布的任务那段记忆被人强行封闭了。这不是‘魔之奴役’的技能,而是别的精神控制技能。所以我需要你尽快恢复,这样才能感知我那些沉睡的思想。又或者你一旦恢复了,也可以从你自己的脑海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因为女神每次发布任务,都是在每个人的大脑里直接出现提示音。就算你不记得,但人的大脑是会储存下来所有信息的。
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靠你找到咱们东方队其余七个人。我记忆中的夜暖和现在地夜暖外表是不同的,只因为名字一致。我才会去试探。所以先找姓名相同的人,用你的眼睛来甄别,才更加稳妥。
另外就是我怀疑女神故意在大家姓名这里放水了。比如你顶替的这位小姐叫林水秀,差了一个字,但很容易引起联想。而且因为这种落后的女权至上的封建时代,男人地名字几乎是不可能流传到后世,所以男人直接使用本名的机会或许高一些。相对来说咱们地女队员就不是特别好找。却也有据可依。”
听周涵说的煞有介事,却与林水柔自己保有的这些记忆有诸多不同。她怀疑迷茫在所难免。万一周涵只是因为遭遇绑架精神失常了呢?或者会不会是居心叵测的人故意教导周涵说这种话忽悠她呢?但是以这种时代的人的智慧,显然编不出这样离奇的故事,她不禁对周涵说地又信了几分。
林水柔记得自己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她无法上升到更高的层次去通盘考虑什么,于是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将最近的几件事情先问清楚了,再发散思维看看能否恢复“异能”。
她温和地将话题引回眼下的现实,关切道:“周涵。你讲那么远我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想象,更谈不上是否接受。不如告诉我们是谁劫持你的?你又是如何脱困的吧?”
周涵虽然是觉得林水柔的聪明度比旁人略高一些,不过与他自己还是有很大差距地,他原本没指望空口白牙说一遍,林水柔就会乖乖理解相信。索性关于他被劫持和获救这件事情,或多或少与别的队有关联,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没准能受到启发。
周涵理了理思路。正面回答道:“你不问,我也会说,因为我觉得我扮演的这位‘周公子’被劫持,应该是有其余那三支队伍中某一队暗中影响才会出现的局面。对了,夜暖,你亲历了劫持的场面。还有印象么?”
夜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其实下奴是在荒郊野地里醒来,头痛欲裂,周遭都是残缺的尸体。下奴缓了一会儿,大致记起了自己地身份,脑子里一直有个印象,少夫君被一群歹徒劫走了。但关于劫匪的面目去向甚至是武功,下奴都想不起来,唯有先回到林府,将情况通报。”
“看来你也是在劫持事件发生后才稍稍觉醒。你是不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能看到与现在不太一样的场景呢?建筑家具。人的衣装等等与咱们当下的不同,显得很古怪的那种?”
夜暖点点头。
周涵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推测。咱们队进入场景的一瞬间就中了精神攻击,于是大家思维意识产生了一段空白,甚至是被他人役使而不自知。但咱们每个人精神属性强化都还算可以,所以慢慢能自我恢复一些意识。”
说到这里周涵的眼神中略过一丝同情,他淡淡道:“夜暖,在我地记忆片段中,好像就是你这个身体突然发狂,杀掉了同行迎亲地队伍中其他人。而且你那时用的武力明显超越了这个时代,应该是女神强化地技能才对。但你的身体是这个时代的身体,最多有习武的底子比旁人强韧,不过你也因超负荷爆发会脱力晕倒。”
夜暖闻言大惊失色,颤声道:“少夫君,您说是下奴杀了其余的人?”
“当然现场还有几个神秘人,他们只是将我带走,远远看着你杀完人精疲力竭地倒地。”周涵的语调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平铺直叙道,“那几个人本来是可以杀了你或者将你掳走,但他们故意放过了你,还破坏了现场,做了各种伪装,让这个时代寻常的人看到一场异常惨烈的火拼,而忽略了真相。”
夜暖闻言却因为紧张和愧疚,身体不住颤抖,他惶恐道:“大小姐,少夫君,若真是下奴做下血案,下奴万死难辞其咎。”
林水柔乍一听周涵说出来的真相,她也吓了一跳。但她潜意识里并不排斥周涵的论调,倘若他讲的女神空间那套东西不是虚言,那么夜暖是强化过的人族战士,拥有强大的战力,想杀这个时代的人易如反掌。若有居心叵测的别队人员用精神力控制夜暖,做下惨案,罪魁祸首不是夜暖,他没有责任的。她不愿见他惶恐不安悲伤自责。
于是她安慰道:“夜暖,倘若是你被人控制,才会发狂杀戮,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死,咱们要找到幕后黑手去为死难的人报仇。”
夜暖趴伏在林水柔的手边,本来已经渐渐黯淡的眼神,因为林水柔的话稍稍有了一点起色。他不可能立刻做到忘记过去发生的恐怖事情,但他更愿意相信林水柔的善意。这是一种本能直觉。可按照正常的逻辑道理,大小姐之前还对他酷刑加身,想生生折磨死他,他不该这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才对。
夜暖迷茫无措,他却不敢问,宁愿静静地收敛着存在感,不去打扰大小姐与周公子的对话。他们说的,他虽然大多数听不懂,可只要看见大小姐偶尔对他投来一瞥温暖的眼神,说两句安慰的话,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林水柔见夜暖安静下来,就将精力转回周涵身上,继续问道:“先不说是谁杀人,掳走你的人又是什么来历?你是如何脱困被林家的人救出来的?”
“劫走我的一共六人全是男子,自称是魔宫的使者。他们中有一个叫南槿的少年,大约也就十七八岁,另外五人比他年纪大,却对他唯命是从且相当畏惧。”周涵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我怀疑南槿的灵魂也是来自女神空间某一队的成员。那个魔宫虽然是这个时代知名的江湖黑道组织,但恐怕还养不出南槿那样的人才。”
“我之前听姥爷讲,魔宫与另外三大世家或许有勾结,你可知究竟是哪一家在操纵他们?”
“现在我还不知道。”周涵很诚实地解释道,“当时这六人想将我送去一家**楼,毁了周公子的清白名誉。幸好我及时觉醒,一路上乖巧老实,让他们以为我是吓怕了丢了魂。到了**楼之后,我的技能已经恢复一些,直接从这个时代捕捉驯养了低等式神,用于混淆旁人视听。那家**楼所在是繁华市镇,我若留心想找到林家的人不难,稍稍使了手段,就与他们‘偶遇’,再编些他们能接受的理由很容易取信。最重要的一点,林家人验看了我这身体的处子线尚在,清清白白,当然也因为你觉醒了明白事理,于是婚礼才能如期举行。倘若你还是那位狠辣嚣张的林大小姐,周公子八成就被直接送回周家或者上吊寻死以表忠贞。”
——————作者的话——————
之前提到过霸主队的人用“魔之奴役”的那个,虽然还没露名字,但在读者申请中大家能看到,就是用那个名字,他今后会比较亮眼彪悍的。这章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由热心读者申请的角色“南槿”,他的技能基本没有太大改动,剧透一下他不是霸主队,是女王队里女王的后宫之一哈。
讨论区中有许多人提了很不错的建议,而且有那位“毒蛇”的涵日大人【这里不用解释大家看名字,就知道周涵的原形了】不断猜测剧情(准确率很高),害我总想着怎样才能突破,压力变动力,我要努力填坑去。
今后出现读者申请的角色,我就会在章末播报解释一下的。欢迎大家继续支持。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12寻找队友
卷三:世家12寻找队友
周涵这话说得林水柔一阵心虚。她忐忑道:“你说我会不会也是被人控制,才那样苛责夜暖?就算到现在,我周遭服侍的人对我也是敬畏恐惧。我这身体的过去劣迹斑斑,我该如何才能扭转这种局面呢?”
周涵笑道:“以你的本性显然不可能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这也是支撑刚才我对灵魂投放那种假设的论据之一。我认为咱们顶替的这些人物,在当下背景中都是原本就存在的,但是因为咱们的灵魂占据,让这些人有了新的变化,从而影响了大局。但是女神让咱们能够了解到这个身体之前做过什么,免得咱们这些外来人员穿帮。可因为别的队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对咱们进行了精神攻击,咱们才沦落成这样。”
林水柔突然害怕道:“那么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有女神空间,有别的队,他们还拥有强大的精神控制者,咱们在这里说话难道不会被他们知道么?他们会不会杀了咱们?”
周涵无奈道:“这就是我要求你****来说话的目的。目前我能调动的式神守护能力有限,只能将床帏帐幔内这个小空间隔绝起来,对外放出扰乱视听的幻象。如果出了这个帐子,不仅周遭的那些下人们能听见看到,很有可能还会被其余几个队的精神控制者感知。当然,能够使用‘魔之奴役’的那个人,或许根本可以无视我的式神守护,清楚地监视到咱们。不过你不用怕。他们若想杀死咱们早就动手了。我觉得这次地团战任务可能更接近和平模式,任务能否完成不是由屠杀别队成员为衡量标准的。”
林水柔稍稍安心,这会儿她已经将周涵的话信了大半,虽然她对女神空间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周涵提起的越来越多的细节和他一直阐述的逻辑,让她寻不出破绽。
她试图先按照周涵的话理清思路,就问道:“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呢?”
“我刚才说过了。两件最重要地事情,一个是你快点恢复强化技能想办法搞清楚咱们的任务是什么;另一个是找寻确认咱们东方队其余地人。我以周公子身份嫁过来。明日就会先翻一翻林家上下的花名册和关系谱,看看有否熟人名字。”
周涵说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夜暖似乎是欲言又止,他就追问了一句:“夜暖,我刚才说过的另外七人的名字里,你听过哪一个么?”
“林府内有位医师学徒叫陈默。”夜暖的声音很微弱,又夹杂着一些不安羞涩。“之前她曾为下奴疗伤敷药。”
周涵诧异道:“陈默是咱们的副队长,堂堂女子,她为你敷药……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以你地观念怎么能忍受这等轻薄?”
夜暖闭上双眼,几乎将嘴唇咬破,断断续续说道:“请大小姐和少夫君恕罪,下奴不知廉耻为了换得良药,就答应了陈默的要求。自愿许她细看描摹身体。她的确是为追求医道,并未真对下奴做轻薄之事。其实下奴早非清白身,卑微低贱,肯有人施舍怜悯又岂敢挑剔。”
周涵嘴角抽动了一下,有点幸灾乐祸道:“想不到一直洁身自好为科学献身的副队长,也有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欺负夜暖。等咱们回到女神空间,她又多了一条把柄攥在我手里,哈哈。”
林水柔最怕就是见到周涵这种表情,明明看他是笑着,眼中却涌动着一种狂热和显而易见的控制欲。这让林水柔本能地产生一种畏惧,仿佛已经深深烙印在灵魂中。
“话说回来,林水柔,你应该是被别的队精神攻击最严重的一个,我之前教你地办法是提前藏起一部分记忆,再用关键词或关键人来唤醒。以你目前的觉醒程度和记忆内容。看起来应该是用了那个办法。否则想接受我刚才说的那套言辞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周涵将目光定在了林水柔身上。看得林水柔一阵阵发毛。
林水柔赶紧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也在尝试着相信你说的话。要不这样。我不干涉你做什么,咱们也可以伪装夫妻,各做各地事情如何?”
“不行,你必须帮我,否则会浪费时间走弯路。”周涵霸道地要求,“无论你信不信,你都必须帮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并且在林家与我配合为我掩护。否则我会想方设法让大家都知道且相信你的夜暖做过的那些恐怖事情,那时他的性命就不保了。”
周涵这一刀又扎中了林水柔的软肋。不管真相如何,林水柔对夜暖的感情都是想维护他,看不得他忍着伤痛受委屈。她没有其余的选择,由不得她去仔细想什么,她只能点头答应乖乖屈服。
夜暖却认真说道:“大小姐,您不必在乎下奴的性命。”
林水柔虽然是无来由满心都想对夜暖好,但不想让他产生太大的压力和心理负担,于是掩饰道:“夜暖,我做地决定只是因为我想,我好奇,不关你地事。”
夜暖安静地不再言语,微微张开的眼眸怔怔出神。
林水柔忍不住有些心痛,夜暖是不是又在妄自菲薄,想歪了?她怀着这样地念头,脑海里就映出了一些莫名的声音,不是她自己的想法,更像是夜暖要对她说的话。
“下奴明白,下奴如此卑微之人,又做下那种血案,根本不值得大小姐惦念着性命。下奴该以死谢罪才对。”
林水柔不禁问道:“夜暖,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周涵和夜暖都是一愣。
周涵率先说道:“林水柔,刚才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啊。”
“啊?”林水柔狐疑道,“可我明明听见……”
周涵喜道:“或许是你的技能在慢慢恢复,你已经能感知别人的思想。你抓紧再练习几次。夜暖平素与你走的近,你们彼此惦念着,更容易沟通。你别傻愣愣看着我,就算你技能无损的时候,想窥视我在想什么也不容易。”
林水柔依言再次静下心,集中意念看着夜暖。
这一次她能够分辨清楚,夜暖真的是没有说话,但她能感知他的心声。
他正在怀疑着周涵的话,同时对她充满了崇敬与依赖之情。
林水柔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颤声道:“周涵,我的确能感知到夜暖在想什么。”
“很好,我刚觉醒的时候技能也很微弱,是通过不断锻炼慢慢恢复的。以你的聪慧程度,我觉得至少还要练个三五天,并且不包括随时有可能发生的精神攻击带来的负面影响。”周涵一脸严肃地说道,“接下来你也说说,你这几日看谁比较面熟呢?哪怕不是我刚才说过的那几个名字,只要你觉得曾经见过的人都提一下。”
林水柔略一寻思,就说道:“我这个院子新来的管事绿水,我见她第一眼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记下了,那你抽空窥视一下绿水的思维,尤其注意要深入到那些有可能沉睡的记忆中挖掘。”周涵接着说道,“这边我会给你提供更多的人名线索,你是女人,以林家嫡小姐的名义比较方便见到更多的人,一一验证筛查。”
林水柔点头表示服从,再无异议。
周涵于是伸了个懒腰,直接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现在喜床上的格局是夜暖趴在最里侧,周涵居中,林水柔在最外侧。
而林水柔比较关心夜暖,就试探道:“周涵,不如让我挨着夜暖睡,你睡外边?或者是不是我应该睡到帐子外边去?”
周涵不以为然道:“新婚之夜哪有将妻主晾在喜床外边的?我可不想被套上那种足以丧命的罪名麻烦。咱们乖乖睡床上,你若想睡中间左拥右抱也无妨。”
林水柔脸色立刻红到耳朵根,羞恼道:“周涵,你真是女权社会生养出来的男人么?怎么会说这等言语?”
周涵不怀好意地笑道:“怕了吧?因为我知道你的来历和心态,无聊的时候逗你玩一玩放松一下也不错啊。难道你舍得让我逗夜暖么?妻主,*宵一刻值千金,请就寝吧,为夫服侍你宽衣解带。”
——————作者的话——————
那啥,大家别想歪,现在还没到推女主的时候。谢谢各位打赏。
卷三:世家 卷三:世家 13新的一天
卷三:世家13新的一天
林水柔慌忙阻拦道:“周涵,你住手,不要靠近我。”
周涵的动作果然一滞,眼神也晃过一丝迷茫。
林水柔还以为是自己真的恢复了周涵讲的那种“精神控制力”,得意地继续说道:“周涵快躺下,乖乖睡觉。”
周涵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恢复正常,无奈道:“林水柔,你就算精神控制技能已经恢复了,也无法干扰我的行动。刚才我发愣,是因为又有人对咱们动用了精神扫描,还好那人比霸主队的精神控制者水平差远了,式神基本能够抵挡。也幸亏你的技能没有完全恢复,脑力波动在相对正常范围,对方没有察觉你的异样。否则你若再被洗脑,我一晚上就白忙活了。”
林水柔忧虑道:“那该怎么办?你不是希望我尽快恢复技能么?但是如果我一锻炼,脑力波动会不会就被人察觉异样,然后再次受到攻击呢?”
周涵不屑道:“你若怕死,还活着干什么?人自打生出来就能确定的一件事情是一定会死去。你啊,胆子太小了。你怎么不想想倘若你恢复的快,旁人攻击你,你可以顺藤摸瓜反攻他们。你已经强化到第三阶了,别人轻易是不敢招惹你的。”
“可霸主队那个会‘魔之奴役’的家伙,我根本抵抗不了啊。”林水柔嘀咕道,“周涵,你有没有好办法,能让我更安全一些呢?”
周涵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有啊,你一直在床上不出这帐子,你的脑波传到外边就会被我地式神适当衰减一些。精神力比你弱的一般感知不到你的存在。你以后可以在床上让夜暖陪你一起锻炼,每天晚上我检查成果,什么时候练得差不多了,你再到帐子外边使用。”
林水柔结巴道:“你是说让我整天与夜暖腻在床上?你每晚还要于我们一起困在帐子里,督促我的进度?”
周涵一本正经道:“这有什么的?你是女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夜暖也是你的侍从。咱们在床上厮混,旁人敢有什么说辞?你以前劣行不少,再多好**这一条也不为过。”
林水柔气鼓鼓道:“周涵,你存心想败坏我名声不成?我打算改头换面做淑女呢。”
周涵戏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大小姐地恶名远扬,突然换了脾气,该让人怀疑了。人善被人欺。你顶着坏人的头衔,嚣张犯浑旁人都不敢招惹你地。”
林水柔知道自己说不过周涵,趁他教育人的时候,自己脱去了大红吉服,钻入被子之内。结果发现自己这被子根本与周涵盖的是同一张。本来新婚夫妇在喜床上就只放一床大喜被,这叫大被****,不分彼此。
还好周涵是穿了一身里衣,没有走*。林水柔仍有些不好意思道:“周涵。你再去找一床被子,咱们分开盖,要不然夜暖那边都没得盖。”
周涵不耐烦道:“这被子足够大,盖咱们三个都绰绰有余。我已经躺好要休息了。”
林水柔无奈,只好往周涵身边靠了靠,腾出更多的被面给最里侧的夜暖盖好。
夜暖安静地趴伏着。因为大小姐温柔地为他盖被这细微的动作,让他感动不已,他的眼中已经被泪水模糊。
他早已忘记了睡在床上是怎样地滋味,可是没想到在大小姐新婚之夜,他能有幸留在她们的喜床之上不被嫌弃不被厌恶。这辈子有这样一晚,让他立刻去死,他也能知足了。
最先睡着的是林水柔,周涵一直是闭着眼睛,夜暖则因为心情太激动无法入睡。
周涵在确认林水柔已经睡熟不会被外部声音吵到后,忽然睁开眼。轻声对夜暖说:“你很喜欢她对不对?你很想成为她的男人对不对?”
夜暖抿了抿嘴唇。卑微地否认道:“少夫君,下奴不敢妄想。”
周涵怀疑道:“难道是我记错了?那好吧。本来还说帮你一把呢。”
夜暖眉梢动了动,欲言又止,眼中闪现着某种期盼的意思,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周涵无奈道:“你这种性格真是别扭。要是那狐狸小宋能看上林水柔,早就主动投怀将她牢牢拴在身边了。”
提起妖狐宋欣,夜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低声问道:“少夫君,您刚才说东方队里有个少年叫宋欣对不对?我的弟弟叫欣儿,没有姓氏。”
周涵眼睛一亮,急切道:“你弟弟现在什么地方?我能否见到他?”
夜暖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欣儿是迎春楼内的ji子,每年我请示了太老夫君,才能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去探望他。”
周涵大喜道:“是这城里的迎春楼么?咱们林大小姐想去该不会有人拦着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林水柔揉着惺忪睡眼地时候,就被周涵安排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去逛迎春楼,确认欣儿是否就是东方队的宋欣。夫君逼着妻主在新婚第二天就上**楼的,恐怕只有周涵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份了。
绿水一晚上都没有安心,因周涵的式神布下幻象,房外众人感知到的都是大小姐与新娶地夫君共度*宵,还特意让夜暖也在旁服侍。贵族小姐们三夫四侍,一晚上同时让几个男人一起服侍的情况不是没有的。可大家都知道大小姐身体并不算太好,夜暖也是伤势未愈。一宿折腾下来,怕是会出什么乱子。
好在一大早,少夫君与大小姐都是精神不错的样子,大小姐还放话说让夜暖就歇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将养。
于是绿水才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说不清楚的失落感。按道理夜暖终于是得了大小姐的欢心,将来没准就能有个好归宿,她该为他高兴才对。可她隐约间认定自己是喜欢夜暖的,盼着倘若大小姐发善心,能将夜暖赏给她,她一定会对夜暖好不嫌弃他的身份,与他恩爱偕老。
等着大小姐与少夫君去太老夫君那里请安回来后,绿水的心再度紧张起来。
因为大小姐突然说起要去府外城里最繁华地街上逛逛。
林水柔看出绿水地犹豫,可周涵已经下达了任务指标,她怕夜暖那事情曝光不敢不照做。当然她是会体贴旁人的难处,于是编了一套瞎话说道:“绿水,是不是担心我地身体?其实夫君昨晚教了我养生之法,今后日夜习练,我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健康。你看我今日气色是不是比前几日强上许多。”
绿水不免有些狐疑,但仔细看大小姐的确是神采奕奕,尤其表情温和一脸诚恳,让她不忍心拒绝:“好吧,奴才这就去安排一下。等备好了马车,叫齐护卫,咱们就出发。”
林水柔满意地点点头。
绿水又问道:“大小姐一会儿出门都带谁呢?”
“奉书、奉砚是男子,就让他们留下不带出去了。你安排一些机灵的女仆跟着。”林水柔心想自己最终目标是去**楼,在女权社会入乡随俗,出入声色场所带男子不方便,交代完这些她又说道,“对了,夫君说要叫医师学徒陈默问话。听说陈默之前照顾过夜暖,夫君对用药医理也有一定钻研,估计是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下夜暖的伤情。”
绿水本来对陈默是很反感的,可她为了夜暖着想,不会在大小姐面前提陈默曾轻薄夜暖这样羞耻的事情。不过既然少夫君想见陈默,她身为奴才是不敢拦着。她只能暗中叮嘱留守的下人们,盯紧了陈默,若发现陈默有什么不好的苗头,赶紧将她逐出院子,免得少夫君或夜暖吃亏。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积极留言,我会努力更新的。最近虽说颈椎的感觉好一些了,不过还是不敢太久趴在电脑前,只能保证每日按时一更。将来身体稍好一些,就会努力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