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诸侯汇猎起兵
这个时候,天下真的乱了,比之黄巾之乱更加恐怖。
这一年,是威武元年,这一年也是黄巾天国的哀鸣日,只因为这一年的第一天,天下诸侯将要汇猎洛阳,出兵黄巾天国,开启春秋战国的大门。
前汉朝在黄巾之乱之后,其影响力大减,加之诸侯们的特意灌输,百姓们虽然还有对汉朝的一丝归属,可是和历史上的黄巾之乱后,那影响力就差大了。
因此,这次的汇猎诸侯们心思各异,并没有以汉臣自居征伐黄巾,而是以“黄巾作乱,有辱圣人之道,不思礼法,礼崩乐坏,导致苍生受难,冤魂游荡”为由,征伐无道。
当然,和历史一样的是诸侯们心怀叵测,没有统一的指挥盟主,各自为战,彼此之间也是利益就扯不清,混乱不堪,其凌乱甚至和黄巾有得一比。
不过,由于诸侯之间的利益问题,联盟分为两派。
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幽州刘虞、兖州刘岱四大汉室宗亲走得比较近,是为一个小集体,而其中谁都知道兖州牧刘岱软弱,绝对不是当家做主的人,可是这个时候,谁都不会说什么,因为利益,甚至其身后或许有黄巾身影他们都不怕,黄巾灭亡是天意。
而其余三人,天各一方,刘虞在幽州,远离中原,刘焉在益州也是远离中原,刘表在荆州,虽说离中原不远,可也说不上很近,他们各自为政,之间又少又利益纠葛,同属汉室宗亲,所以联盟必起于诸侯要心和得多,毕竟汉室江山是被人摧毁的,要是他们身为汉室宗亲不思雪耻复国,振兴国祚是要为天下人所不齿的。
另外一派,就鱼龙混杂得多了。
徐州牧陶谦、扬州牧袁术、凉州牧董卓、并州牧丁原四州齐聚何所为汉室宗亲联军一样的数目,只不过他们的军队战力或许比之汉室宗亲联军胜得一筹,当然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一个异数,那就是马腾,这个占据三辅之地的诸侯,谁都不敢小觑,因为这个人站在哪一方就代表那一方的势力稳胜另一方,所以对待马腾,两路诸侯联盟都以较好为手段。
大汉十三州,齐聚八州诸侯,大军五十万之多,而黄巾内部分崩离析,一团散沙,要战胜张宝的天国轻而易举,毕竟张宝现在的军力只有不过二十万多一点,大将没有几个,何以为战!
至于剩余的几州,青州孔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黄巾军在青州的军力很多,大将管亥镇守青州,或许孔融这个所谓州牧早已经被架空,诸侯们不予考虑。冀州韩馥,这家伙传闻早就投效了黄巾,也不知道真假,就算没有,那他手中的战力也微小到可以忽视。
再说,现在的冀州是天国车骑将军张梁亲自镇守,其帐下还有张牛角、张燕二人,不可小视,所以冀州就不予考虑了;至于交州之地,谁都不知道那里怎么回事,实在是因为天险地阻,消息闭塞,这一次也没有出兵。
至于豫州之地,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张曼成回来了,黄巾各大将军渠帅争乱不休,其中就有孙夏、邓茂屯集在豫州之地,但是却是各自为战,在众诸侯眼中弹指可灭。
天下诸侯齐聚,风云际会九路诸侯齐聚,号称百万大军征伐无道,气势如虹,九股烟尘开始在华夏大地上扬起,神州之地一年之后再临战争。
九镇诸侯分别率兵来袭,大有一举灭掉天国之势。
第一镇诸侯扬州牧袁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长子,麾下八万精兵,有强将率领,声势浩大冲霄,令人闻而生畏。
第二镇诸侯荆州牧刘表,汉室宗亲,大汉皇叔,帅麾下七万兵马汇猎,帐下人才济济,皆是荆襄才俊,气势恢宏浩大,可谓兵精将广。
第三镇诸侯益州牧刘焉,汉室宗亲,麾下兵多粮足,天府之国为后助,占有龙兴之地,可谓气势一时无两,气焰滔天。
第四镇诸侯凉州牧董卓,外人看似一介武夫,但是却做到诸侯之列,不可小觑,其麾下凉州兵战力惊人,打得羌人不敢东犯,俯首称臣。
第五镇诸侯马腾,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功勋之后,麾下兵多将广,其子马超少有威名,战力不凡。
第六镇诸侯兖州刘岱,汉室宗亲,可是却懦弱不堪,甘为傀儡,麾下兵少散乱,有辱诸侯之名。
第七镇诸侯徐州牧陶谦,老好人一个,麾下丹阳兵战力不凡,帐下也多有谋士,世家支持。
第八镇诸侯幽州牧刘虞,汉室宗亲,为人和善有余,果断不足,无甚野心,但是麾下奇人众多,战将不少,也算得上是强援,身处燕赵之地,幽州兵善战之名天下皆知。
最后一镇诸侯并州牧丁原,前汉重臣,野心不小,麾下有一大将,威震北疆草原众部族,并州骑一时威风无两,一杆方天画戟挑遍草原诸部。
在天下混乱一片的时候,江东之地也是忙碌异常,却是为了乘机征伐蛮夷,没有参与到中原的混战之中,尽管有的将军们对中原之战垂涎三尺,奈何秦峰丝毫不为所动。
他们只能偃旗息鼓,安安心心的准备征伐蛮夷,为江东开疆扩土。
洛阳皇宫之中,张宝面色阴沉,手中拿着一柄刀,刀尖上还流着鲜血,朝堂之中死一般寂静,在这个时候,那些天国的大臣们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做了张宝刀下之鬼。
张宝脚下是一个大臣的尸体,早已没了气息,身下是一滩鲜血,腥味刺鼻。
张宝拖着刀,慢慢走回龙椅坐下。
“锵!”
血刀入鞘,刺耳之声在这大殿之中十分突兀而令人生寒。
“朕知道你们怕了!但是今后谁若是再说投降的话,那朕就让他试试朕的刀到底还能不能杀人!”
张宝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他环视一圈跪在地上秫秫发抖的大臣们,接着道。
“现在诸位爱卿,各抒己见,说说我们怎么破诸侯联军?”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怕得要死,各个噤若寒蝉,屁股翘得老高,头恨不得埋在屁股下面不见人,谁都知道张宝这个时候是会杀人的,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明证。
谁能想得到张角刚死,还没来得及入葬,众诸侯联军就发兵征伐,看样子这已经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事情了,黄巾天国是抵挡不了的,灭亡是迟早的事。
这个时候,诸人都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命,谁还管什么天国,这所谓的朝廷更是个笑话,就像一群混混过家家一样,毫无章法,不循古礼章程,要不是当年张角的战刀威逼,利诱引惑谁会来!
张宝气得要死,他心里认为这些人都该死,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六神无主了,实在不能再杀自己人,要不然说不定洛阳今晚就会出乱子,那就得不偿失了,当务之急就是的想法子先抵抗住联军。
这时候,一个大臣站出来,恭敬道。
“陛下,臣有些许计策,不知陛下······”
张宝本来已经对这些大臣死心了,可是突闻有人说话,还说有解救之策,张宝就像一个坠河的溺水濒死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抬起的头,红彤彤眼睛紧盯着说话的人。
这人他认识,是那个当初在韩忠救下的汉臣,名字叫王帆,只不过韩忠有异心之前就已经投靠了自己,可以说这算得上是他的人,现在看到他有计策,就急了。
不止张宝,其余趴在地上的大臣们都拿眼悄悄瞟王帆,想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计策可以保住黄巾天国,在他们眼里天国必灭无疑。
“王爱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朕一定不吝赏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帆的痛苦回忆
王帆淡淡的看了一眼张宝,随即故作恭敬道。
“启禀陛下,能为天国出力是臣的福气,陛下切莫这样,臣惭愧万分。”
张宝已经是急病乱投医,什么都不管了。
“好好好,爱卿快说有何良策以解洛阳之围,救天国于水火啊?”
王帆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启禀陛下,诸侯来战,号称百万雄兵,可是臣猜测这绝对是虚有其名,这只是一个先声夺人的计策,他们故作声势吓唬天国的,所以陛下不必惊慌。”
张宝听了这话,也觉得在理,毕竟百万之兵实在有些吓人,每个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他,毁掉洛阳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他才刚登上皇位,还没有享受够,听了王帆的话,一颗心顿时安定不小。
长长吁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黄袍皇冠,摆正自己的坐姿,对着下面的大臣说道。
“诸爱卿,都起来吧,天国的强大是不可战胜的,诸侯之兵虚张声势,不足以战胜天国,大家且安心听听王爱卿的谋国之策,神机妙算吧。”
底下众大臣齐声呐喝,对着张宝就不吝拍马。
“陛下万岁,洪福齐天,圣明伟略。”
张宝听得洋洋自得,挥手制止,对着王帆道。
“王爱卿,那你说说,诸侯联军到底有多少人呢。”
王帆低着头,看似恭敬,但是眼睛之中不时闪现光芒,嘴角流露着不屑。废物就是废物,夺得了张角的江山,却守不住,一介武夫还想成为圣明天子,可笑,我就再吓一下你,让所有人看看你张宝的丑态。
想着这样的心思,王帆阴险的笑了一下,随即抬起头道。
“启禀陛下,虽然诸侯联军没有他们所说的百万大军,但是四五十万还是有的,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王帆故作沉重,似乎是在劝谏张宝,他甚至看到了张宝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为了抑制自己快要大笑的畅快,王帆立马低下头。
而张宝却尝到了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一百万能吓死他,但是五十万也能吓死他啊,他现在还有多少兵马,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有十万,也或许有二十万、三十万,可是又甚至或许连十万都没有,他拿什么来抵挡这五十万诸侯联军。
朝臣肃然,张宝呆滞,王帆窃笑。
“这、这,王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张宝只能指望这个王帆了,现在的他已经束手无策,打仗他或许不怕,也有两把刷子,但这是以前啊,自从成为了地公将军之后,他就没有在自己冲过锋,只在后方摄取功劳;后来黄巾立国,他受封骠骑将军,为了皇位他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对于打仗,他觉得离他很远了,现在做了皇帝,他就更不想打仗了。
人总是越活越倒退,越活越怕死,尤其是尝试了权力的好处之后。
王帆低头斜了一眼张宝,看到张宝那副可怜样子,他真的想大笑,可是他的眼里又不自觉地涌现出那么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多久了,每一次的做梦他都难以入睡,他也睡不着,每一次的闭眼,他的眼前总会浮现父母的悲惨模样,嚎哭呐喊,他的妹妹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每一次在梦中,他都会黯然神伤,询问老天。
他的父母在向他索命,询问他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从贼,他看到了父母黄泉之下冤魂的呐喊怨恨,看到了父母如死前的血淋身躯,他的父母对着他伸手,抓住他的脖子。
他的妹妹无言哭泣,衣衫凌乱碎屑,头上的黑发伴着鲜血,他听到了妹妹的申诉,看到了妹妹受到的凌辱,他还看到了妹子临死前的那一双瞪大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发毛。
每一次的午夜梦回,王帆都难以自持。
他恨,恨苍天!
他恨,恨黄巾!
他恨,恨张宝!
他恨,最恨自己!
苍天无眼,为什么要让他的家遭受如此巨变,家破人亡,家人死不瞑目,妹妹受人玷污!他知道仇人是谁,他亲眼看到的,他看到那群头裹黄巾的人无情地把刀插入父亲的胸膛。
他看到了,母亲在那一刻的绝望,同一把刀结束了他母亲的姓名,那些人无视父母的哭喊求饶,磕头呼命,那把刀,那把明晃晃的刀沾染了他父母的鲜血。
他亲眼看见的,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他看到了那个自以为杀了自己的领头人从房屋里出来,那个人衣衫不整,他想呼喊,可是嘶哑的喉咙怎么也喊不出,终于,那人转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个人的面目,是张宝。
之后,他以为自己死了,因为他心口的拿一把刀,明晃晃的刀,他在绝望中昏迷了。
可是,或许是老天爷打瞌睡突然醒来了,也或许是地狱阎王看不上自己这条小命,不收自己。他没有死,他被人救活了,天不灭他。
救他的是一位年轻公子,风姿卓然,他告诉自己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小妹也遭人凌辱被人残杀,王帆那时候说不出话来,他悔恨自己为什么活着,他甚至想过寻死。
可是,那位年轻公子再一次救了他,并且告诉了他很多,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怕活着!只有活着,活的好好的,才能报仇雪恨,只有活着才能找到仇人,也只有活着他的父母才能死的安心。
那位公子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将他打醒,打回现实。
血仇不报,他怎么能死,怎么抚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小妹遭受的奇耻大辱,他死了那些人却活的好好的,那些杀人狂魔会活的好好的,他绝不允许!
他要杀,他要亲手杀掉那些人,为家人报仇!那位公子对他的遭遇很同情,甚至看到当时的场面时和他一样的愤怒,那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叫他不敢动弹,他知道这位公子是好人。
可是,当那位公子问他知道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他全家,侮辱他小妹的时候,王帆紧紧咬住了嘴唇,唇破了,鲜血流进了他的嘴里,他的眼睛通红。
王帆知道为什么那年轻公子这么问,明显公子想要杀掉那群丧心病狂的恶魔,为民除害,他感受得到那公子身上的高贵气息,和那一刻毫不掩饰的煞气。
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说,尽管只要他说了那位年轻公子一定会帮助他,可是他不能!王帆很感谢那位公子,他不能让这位救了他性命,又给了他第二次重生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因为他知道,那群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已经刻在他心底最深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手刃仇人,他的恩公就算再厉害,可是也只是一个人,可是那群人却不是,他甚至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太平道!
要真是太平道的话,那他就更不能告诉恩人,那样只会害了恩人,所以他只是说自己没有看到,那公子看着他很久,最后叹息了一声,或许那公子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依旧不能说。
那位公子是游历天下的学子,他告诉自己他叫秦峰,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可以帮助自己,王帆开始并不知道秦峰是谁,只是觉得秦峰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对他最好的人。
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杀掉那些仇人,他第一个想的其实是报官,可是瞬间他就熄灭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曾看到过官府大老爷和这些人似乎有交往。
最后他将自己的眼光放在了洛阳朝廷,他要去洛阳告状,恩人秦峰得知他的想法后,给了他一笔钱,很多很多的钱,起码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
他拒绝了,可是秦峰的话叫他难以自拔,去洛阳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办不了,王帆也不知道秦峰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不敢赌,为了父母,为了冤死的小妹,他收下了秦峰给他的钱。
在那一刻,他留下了男儿泪,也是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今后报完仇了,他就去找那个恩人公子,从此为公子为奴卖命在所不惜,万死不辞!
往事的一幕幕回旋眼前,王帆强忍着泪,就是现在他眼前的皇帝,这个阴着脸手足无措的皇帝,张宝!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苦肉计
王帆忍住心中的愤怒,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懵懂的少年,宦海沉浮,冲动是最不理智的,这些年他一直忍辱负重,隐姓埋名帮助黄巾做事,可是对黄巾他心底有着深入骨髓的憎恶。
张宝是罪魁祸首,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要是自己直接杀了张宝,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隐忍,也对不起这么多年他遭受的折磨和痛苦,更对不起在阴间盯着他的家人。
他要让张宝失去一切,在绝望中痛苦,在绝望中死亡,他要让张宝承受失去一切的那种非人般的折磨,就这样让张宝死了,他心有不甘。
王帆将泪水咽进肚子里,整理心绪,抬起头。
“启禀陛下,天国现下兵力不足,内部也不稳,陛下现在能调集的士卒也没有办法和诸侯联军血拼,所以,臣建议陛下以退为进。”
张宝脸上很难看,可是他倚重的心腹尽皆不在洛阳,被他派出去镇守要塞,领兵在外,此时除了王帆,他还真是无人可用,盯着面色不变的王帆许久。
“爱卿,你说说怎么个以退为进?”
王帆心中暗道,要是让张宝就这么被诸侯灭了,首先不说他能不能走得掉,张宝绝对不会按照自己想象中那样绝望死去,王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缓解一下。
而且,他也突然想到,要是张宝直接跑了,那些诸侯是不是会真的追杀张宝还犹未可知,他必须想办法完成这么多年计划,否则心有不甘。
突然,他发现张宝似乎变得沉着了一些,王帆心中暗惊,看来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必须应对,否则要是一失足,那这么些年的谋划,就成了东逝的流水。
“陛下,诸侯联军面和心异,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占据中原中枢洛阳,他们才起兵攻打我们,但这只是其一;其二,现在陛下是皇帝,而那些诸侯们并无官职在身,就算有,那也只是前汉所封,可是汉王朝已经被我们灭了,那么他们心中未尝没有自立的心思。”
王帆说了一半,瞧了瞧张宝,发现张宝皱着眉,没有阻止自己,便接着道。
“陛下,所谓有舍有得,只要陛下做到两点,臣猜想那些诸侯一定会自乱而不是继续攻打我们天国。那时候,天国坐享渔翁之利,旁观虎斗,等到诸侯削弱,陛下再率领天国强军收复中原,征伐不臣。
等打败了所有的诸侯,黄巾其余诸部想必也会闻风而降,那时候陛下就可以囊括四海,做到真正的帝王之尊,王途霸业,功在千秋,历史上也会有陛下的光辉成就,陛下的文治武功也会超过先皇!”
张宝听着王帆的设想,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热切。
要是真的如王帆所说,那他张宝绝对会流芳百世,成为真正的帝王,威加海内,那时候人们不会再记得张角是开国之君,只会记得他张宝,天国基业的奠基人,伟大的皇帝!
一想到这么多好处,张宝就难以自持,眼睛泛光。
“王爱卿,快快说说,你究竟是有什么计策?”
王帆有些犹豫,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决定赌一把。
“陛下,所谓有舍才有得,只看陛下舍不舍得了。”
张宝看出了王帆的犹豫,其实他也在想到底怎么才能算以退为进,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深深呼了口气。
“爱卿,说吧,朕坐拥江山,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帆下定决心。
“陛下,第一步陛下得先让出洛阳,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帆说完,就紧紧盯着张宝,他也害怕张宝要是丧心病狂了,那他就死得不值了。
张宝脸色一下子变了,放弃洛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洛阳之地繁华富庶,洛阳的繁华喧嚣,他着实是舍不得这烟花之地,舍不得巍峨的皇宫,这里的一切他都舍不得。
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王帆,他真的不想失去洛阳。
正所谓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他这个皇帝已经被这百年帝都征服了,他的英雄骨已经被这里的一切融化,他的铁骨胆已经消失。
王帆看了一眼张宝这幅模样,就知道张宝的想法,心中暗暗唾弃了一口。
“陛下,洛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乘着现在诸侯联军还没有攻打我们,乘早离开为妙,若是被他们黏住,那到时候可就不妙了,陛下三思!”
王帆说完,跪了下去,俨然一副忠臣模样。
张宝眼神闪烁,看到王帆跪在自己面前,神色明灭,最后终于还是吐了口气。
“王爱卿,这第一步就要让出洛阳,第二步是什么?”
张宝很怕,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他真的不想那是真的,他期望王帆嘴里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所以并没有明确说自己同意了第一步,只是默认而已。
王帆看到张角心痛割舍,心中就一阵痛快,看样子张宝已经猜到了什么,那索性就让他彻底撕心裂肺的痛,王帆心里有些恶想。
“陛下,第二步有些荒谬,甚至臣可能犯欺君罔上之罪,臣、臣······”
张宝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他的愿望没有成功,果然是那样,不过他也知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命,才能从哪些凶神恶煞的诸侯眼中消失,颓废地叹了口气。
“爱卿是想说什么,就说吧,朕恕爱卿无罪。”
张宝心中有了答案,可是他并不愿自己说出,或许在心底还有最后一丝期望,王帆心中冷笑不已,表面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显示着自己的忠心。
“谢陛下恩德,第二步,其实和当年汉帝的遗计是一样的,但是又有些不同。陛下,那些个诸侯名不正言不顺,要是陛下给他们一个和他们相匹的地位,封其为王,那他们心中就会有些动容,那时候陛下再下诏自削帝位,降为王侯,到时候陛下和他们就是一样的了。”
尽管张宝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听到又是一回事儿,这心里总归不爽,自古哪有自削帝位的皇帝的,他还是千古第一人,实在是难以释然,满脸都狰狞了。
那底下的群臣们陡然听到王帆这么放肆的话,自然有人要反驳,显示自己的忠心,这样在诸侯们攻进洛阳之前他们就是安全的。
“陛下,此乃诛心之言,还望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
“是啊,陛下,王帆其罪当诛啊!”
“没错,胆大妄为,包藏祸心!”
张宝本来心里就烦躁不堪,又听到这些个虚伪的大臣们嚷嚷不休,顿时大喝。
“闭嘴!你们这些人,祸当临头不知道为朕分忧,这个时候在这儿唧唧歪歪,找死不成!”
随着张宝一阵的喝斥,众大臣皆噤若寒蝉,这个时候可不能死!
张宝厌恶的看了一眼大臣们,又把眼光盯在王帆身上,十分复杂。
王帆心中一惊,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陛下,臣、臣枉为人臣,不能为陛下分忧,所谓主辱臣死,臣实在无颜再追随陛下,愧对陛下,来生臣还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陛下保重龙体,臣去了!”
张宝越听越不对,似乎王帆有以死明志之心啊,这可不好,还没等他阻止,王帆就一头撞向中央的鎏金大柱,视死如归是忠臣。
不过,在王帆撞向柱子的时候,脚故意滑了一下,不过还是撞上了柱子。
张宝原来心中还有些怀疑,但是此时,那点怀疑消失无踪了,一下子跑向王帆,嘶声大道。
“传太医,要是救不了王爱卿,你们全都去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董卓和牛辅
王帆在昏迷前听到了张宝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可是这笑容在张宝眼里,是多么刺眼,要是自己不犹豫,不怀疑,王帆就不会这么做,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啊。
此时的张宝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王帆的苦肉计而已。
联军大营。
九路诸侯联军,已经陈兵虎牢关外,只是此时的联军好没有统一的调度,暂时还没有对黄巾天国发起进攻,大寨内,几位州牧诸侯正在列座商讨。
左右两路诸侯联盟泾渭分明,左侧是汉室宗亲联军,隐隐中以刘焉为首。
而右侧,是各大诸侯州牧列座,袁术雄姿英发,一双眼睛深邃而弱智,环视周围在座的诸侯们,他心中知道他们都没有什么恢复汉朝的意思,而对面的几位却是各个都想恢复汉室,却又勾心斗角。
“诸位,大家举兵征伐不臣,讨逆乱贼,可是兵戈之事必须令行一致,上行下效;值此之际,当选出一位盟主,统一调度方为上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沉寂的大寨内,历史上有名的大老好人陶谦打破了诡异场面,抚着胸前三捋白须,认真道。
这话一出,全场动容,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又同时选择了回避,行军打仗要是没有统一的调度指挥,那就算兵马再多都不一定能取胜,都是各州掌权者,行军打仗了解甚多,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要真是选盟主,那又该选谁,两个阵营,不同目的!
不过,现在陶谦说出来,他们就再也不能逃避,而且也逃避不了了,现在这个时候,大战在即,洛阳在望,虎牢关是洛阳大门,他们只要打开了虎牢,洛阳就已经是掌中之物,可是现在虎牢关上还有黄巾军数十万兵马守卫,要是不能好好谋划,是打不开局面的。
黄巾能拖,他们不能拖,粮草运送太困难了。
而且,天下还有许多小的诸侯们、黄巾渠帅在旁窃视,若是不小心翻了船,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乱世之中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宗亲阵营中,刘岱或许是个傀儡,但是大家都不会小觑他,因为这些人的粮草很大一部分是由他兖州供给的,这个刘岱眯着眼睛正襟危坐,听了陶谦的话却站了起来。
“恭祖说得对,值此之际,联军确实应该有一位德高望重人来带领大家征伐黄巾乱贼,只是不知恭祖心中可有人选,不妨说与出来?”
两边联盟都有人站了出来,其余诸侯眼鼻相关,似乎没有在意,可是他们的耳朵却一字不落的听着,关乎未来利益大事,这可含糊不得。
陶谦只是就事论事,行军打仗没有统一指挥调度,就会是一盘散沙,难以为战;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诸侯们是因为战事而忘记,此时看来,似乎自己犯了个错,他没有想到这些人都盯着盟主之位,而不是忘记。
陶谦心中苦笑,在徐州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此行不简单,请切记不可与诸侯相生间隙,否则就会受人攻病,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就引火上了身。
“陶谦自知德行尚浅,此次前来会盟,只为襄助诸公平定天下大乱,还苍生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对于盟主之事,陶谦自当遵从众人之意,谦却是毫无主意啊,惭愧惭愧。”
陶谦知道自己上了当,就不能再陷入进去了,于是一脸愧疚,似乎对于自己的无能十分悔恨,掩面坐下。
刘岱见到陶谦不上当,也没有办法,他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他是坐也不行,说又不知道说什么,踌躇不已,眼睛就看向了刘焉,这个他们的老大。
可是刘焉正襟危坐,眼睛都没有睁开,无奈之下,刘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诸公,选出盟主之事已经是当务之急,要想攻打洛阳,就必须拿下虎牢这个门户,联军各自为战就没有强大战力,而虎牢关上还是数十万乱贼,诸公若是不齐心协力,那么我们此次汇猎势必不能全功,岱以为,诸公选出盟主势在必行······”
突然,凉州牧董卓后面站着的一位将军冷哼道。
“哼!唧唧歪歪说了半天也不说选谁,有什么意思!”
历史上诸侯会盟是攻伐董卓,讨逆董贼乱政的,可是历史已经面目全非,黄巾没有失败,董卓也就没有进洛阳,之后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董卓也成了讨逆的人,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刘岱被人打断,他心中很高兴,他就是害怕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有人打断他的话,他真的恨不得请他喝酒道谢,只不过为了面子,他忍住心中的高兴,面色发黑,似乎是很生气。
董卓原来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远在凉州,做着土皇帝好不自在,可是他女婿李儒却劝他来汇猎,说是有好处为什么不来,董卓是那种有好处不占王八蛋的性子,更何况现在凉州大部分都已经被他征服,那些将领们和西凉军士没有仗打,已经嗷嗷乱叫。
思前想后,董卓才来的,董卓董出生于殷富的地方豪强之家,与西北羌人的相邻,其自小养尊处优,少年时期便形成了一种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性格,不过董卓也有“少好侠,尝游羌中”之美誉,性粗猛有谋,这些年来不断征伐,行军打仗对他而言自是小菜一碟。
一来他就看出这些个诸侯和他一样,都是以自己为主,谁都不想恢复汉朝,给自己头上弄一个皇帝,现在张宝做了皇帝,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各个心怀诡异的诸侯们,要是能打仗就有鬼了,在他心中这次洛阳之行怕是亏了,百无聊奈之下,只得自己一个人喝着酒,吃着肉看那些诸侯相互打屁,可是没想到自己身后这个白痴家伙居然口出狂言,虽然自己也想说,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时候他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吗!
董卓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才发现是他的女婿牛辅,他的几个心腹爱将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都是官拜中郎将,其下是几个收录的校尉,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李傕、郭汜、张济是中郎将牛辅的手下校尉,并没有全部带来,留下李儒在凉州主持大局。
这次他只带了牛辅和他手下的几个校尉,牛辅可谓深得他心,作战凶猛异常,有他的作派,西凉军中诸人也都很敬服,曾经数次立下汗马功劳,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这次来汇猎就带了他。
只不过这家伙打仗的时候很聪明,平常的时候就傻的像头猪,这叫他又气又笑,牛辅对他尊敬的很,当做神一样崇拜,这样的人很好控制,可是这个时候他就气得要死了。
“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董卓怒斥了牛辅一声,端起手中的酒樽对着众人道。
“董卓驭下不严,大放厥词,是董卓之罪也,董卓向诸公谢罪,还望诸公不与他这等粗人计较。”
说罢,董卓一饮而尽,豪气云天。
身后的牛辅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董卓一眼瞪了回去,硕大的汉子在董卓的严厉眼神下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嘟着嘴,这一幕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本来这等场合,都是世家大族豪强出身,对这些只知武力的莽夫很是不屑的,对于牛辅的无礼他们很是愤怒,不过,董卓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计较,笑声作罢。
“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吕布吕奉先
只是,有的人却看不过,只见丁原身后一个持着方天画戟,头戴金冠,剑眉星目,双眼精芒四射,威势逼人,端的是一位威武才俊,众诸侯一看此人,心中顿生好感。
不过,当大家看到他志气高昂,一副目中无人样子的时候,心中好感顿去一半,这样的人太骄傲了,只不过是一位将军,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居然不知道收敛,实属可恶。
牛辅一听,顿时不满了,一双牛一样的大眼瞪向那人。
董卓也是眉头一皱,斜眼瞥了一下那人,样貌威武俊俏,是一个美男子,可是董卓对他的印象有些差了,发现牛辅的要发飙,也没有阻拦。
“兀那小白脸,你是何人!”
那人眼高于顶,看都没看一眼牛辅,这更让牛辅气愤,多久了,多久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
“锵!”
牛辅抽出腰间的一柄大刀,指着那人。
“鼠辈,连名字都不敢报上来,上来受死!”
在座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并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丁原眯着的眼睛动都没有动,他对董卓这样的人没有丝毫好感,也就任由手下大将挑衅,他深知自己人的实力,必武力估计在做的无人能出其右。
看到自家主公没有阻止的意思,那人手中长戟一挑,轻蔑道。
“土鸡瓦狗罢了,倒是很久没有人敢在某家面前这般了。”
随着他张嘴说话,身上一股逼人杀气直冲九霄,对着牛辅就扑了过去。
在座的人原本一副看戏的样子,可是那神骏将军的气势,让很多人眼中一亮,尤其是众诸侯身后的将军们,尽皆浑身一颤,眼神紧紧盯着那人,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兵器。
牛辅面色一变,这样的杀气,这样的气势他深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此时他才知道这次遇上劲敌了,刀锋一转破开压向自己的杀气。
董卓也算是一流武将,感受到那噬人的杀气,这样的人他是第一次遇到,绝世猛将,董卓脑海中冒出这么句话,看向吕布的眼神也泛起了灼热。
随着众人色变,那人嘴角翘起,有些许不屑,淡淡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某家了,听好了到了地狱就向阎王报告,杀你之人,乃是五原吕布,吕奉先!”
牛辅面色巨变,拿刀的手都有些颤抖,因为吕布说完话,向前踏了一步,那一杆长戟对着他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一样,这一刻他全身冰冷。
他必须得承认,他真的怕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营寨之中的其他将军都是眼神一紧,犹如实质的杀气在肆无忌惮的爆发,其他的将军们为了自家主公都散出了自己的气势,确保主公安全,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此人不可力敌!
丁原心中冷笑,不过毕竟是同盟,现在也不是内讧的时候,于是,他张开眼睛看了吕布一眼。
“奉先,退下,不得无礼!”
吕布终于对着牛辅冷冷看了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气势,长戟一收,重新立在丁原身后,像标枪一样。
被吕布瞪了一眼,牛辅浑身不自觉的一个寒颤,那眼神实在可怕,就像狼一样,冰冷而无情,手中的刀慢慢入鞘,没有再说一句话,退到了董卓身后,牛辅心如死灰,面色惨白。
董卓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要是牛辅走不出心中的阴影,那他注定就废了,可是吕布此人何其凶猛,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董卓对吕布却更上心了,他一生爱异于常人。
喜好收纳骏马神兵、美女猛将,对于吕布这种绝世猛将,心中的火热可见一般,就像是看着一位全身穿丝的仙女,恨不得拉入怀中。
轻轻拍了拍牛辅的肩膀,看到牛辅眼中的木色,董卓有些心痛,毕竟吕布不是他的人,而牛辅却是他的心腹爱将,更是自己的女婿,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什么主意。
相比较董卓牛辅等人的心有戚戚,其他诸侯们心中都在暗自窃喜,惹上这等猛人可不是好事情,不过幸灾乐祸的同时,他们心中都有一些莫名忐忑,因为吕布不是自己的人。
丁原把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这样的绝世猛将在自己帐下,定可以叫其余诸侯心中生秫,畏惧自己,到时候分的利益也会多很多,丁原自己都暗叹真是好运道。
转眼看了一下吕布,愈加满意。
吕布是自己好友吕良之后,吕良死后吕布就来投奔自己,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在意吕布,可是为了死去的老友,照顾一下吕布,就将他放入军中,没想到这吕布就是个天生的将军,在军中如鱼得水,创出了赫赫威名。
并州之地,谁人不知他吕布吕奉先,丁原也曾经苦恼过,毕竟吕布有些功高盖主了,可是最后吕布拜自己为义父,他才放心了一些,对于吕布,他曾经派人查过,越查他心中就越惊。
甚至传说这吕布的出生就异常神异,他派去的人告诉他。
据传吕良之妻黄氏,生有四女,苦于无子,无法给吕家传宗接代,十分内疚,一日,随吕良到白马寺庙拜佛求子,乞求上苍赐她一子;夫妻归来当晚,黄氏得一梦,梦见有一猛虎扑身而来,黄氏见状急唤丈夫吕良赶打,老虎却温顺地卧于身旁,不日黄氏身感有孕。
可是更加令人称奇的事情发生了,常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但是黄氏却怀孕12个月未见生产,黄氏、吕良夫妇百感焦虑,害怕得不得了,乡里邻居都认为她怀了妖怪,要置她于死地。
后来,为了躲避,吕良带着黄氏移至染织作坊,离开了原来的地方,突有一日,黄氏发现屋外人声大嘈。
众人纷纷出外观看,但见西北上空彩虹映现,光彩夺目,此景奇异,随之五原山地崩裂,地动山摇,似有天降大祸于人间。黄氏也出门观看,值此天降异象之际,黄氏身子突感不适,腹中疼痛难忍,盆骨闷胀,羊水外溢,寸步难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他,因为天降异像,或四处奔走,或藏于屋内。
黄氏无奈,丈夫又不在家,随即慢慢躺下,卧于布匹之上,这时候腹中痛感愈加强烈,欲生欲死,黄氏甚至以为自己自己要死了,可是这疼痛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天空之上彩虹骤然消失,黄氏腹中不再疼痛,低首一探,才发现自己已经产下一男婴在布匹之上。
只不过,令黄氏惊异的是,男婴出世十分奇怪,不像前几次产下女儿们,但见脐带自断,双目有神,两拳紧握,居然站立面前,黄氏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看着儿子,黄氏急忙擦去污物抱于怀中,跑进了屋内,紧锁大门。
等吕良回来,黄氏心惊胆战,将事情经过说与丈夫吕良,怎知吕良心中大快:“吾儿神也。”因出生布上,故而大手一挥,起名吕布。
丁原对吕布的出生好奇不已,他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这吕布就绝非凡人,所以吕布拜自己为义父,丁原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答应了。
现在想来,吕布真的异于常人,丁原觉得自己赚大了,看向吕布的眼光愈加满意,拥有这样的猛将义子,将来争霸天下,更能给人以威慑,不过丁原很会做人,毕竟方才吕布的气势太过猖狂,有些犯了众怒,于是,丁原笑着站起身来,对着诸侯们道。
“诸公,犬子奉先年少轻狂,适才多有冒犯诸公,还望诸公不要怪罪才是啊!”
说完,转过身来,又笑着对冷峻着脸的吕布说道。
“奉先,给诸公陪个不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刘焉做盟主
众人都是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猛将回事丁原的儿子,不过这一个姓丁,一个姓吕是怎么回事,丁原当然知道这些诸侯们的意思,方才他可是看到了好几位诸侯看向吕布的眼神在泛光,他必须的向众人宣示一下这可是他的儿子,你们还是别打主意了。
吕布没有违逆,握着长戟对这种诸侯拱手。
“五原吕奉先见过诸公,还望诸公不要与吕布一般见识!”
话说的有礼,可是那口气却没有多少恭敬,只不过他们也不好一般见识,纷纷赞美礼吕布。
“少将军,一表人才,武艺非凡啊!”
“恩,少将军,气势逼人,真乃人杰也!”
“少将军,真乃绝世猛将,天下才俊无出其右!”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本来一直志气高昂的吕布,此时被众诸侯夸得有些洋洋自得,脸上更加得意,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毕竟这些人都是一方雄主,与义父一样地位的人,被这么多人夸赞,难免有些难以自持心中的狂傲。
丁原笑着看着这些人,也有些自得,不过他们都是老狐狸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小九九。
“诸公谬赞了,犬子当不得啊。”
只不过谁都知道丁原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就让大家很明白了。
突然,丁原面色一整。
“诸公,盟主之事实在不能拖了,出兵贵在迅速,打乱贼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现在不能再耽搁了,越早越好啊!”
众诸侯心中一突,难道丁原有意盟主之位!现下吕布神勇,在座的人都有些担忧,若是丁原执意盟主之位,那当如何是好,想及此处,诸侯们面面相觑。
心中冷笑一声,丁原随即接着道。
“原之意,公路四世三公,天下世家无出其右,公路登高一呼,天下世家想必云从聚集,若是由公路执掌盟主之位,那再好不过,再说公路执掌扬州之地,亲自领兵征伐,文韬武略不在话下,丁原以为,扬州牧袁术袁公路当为联军盟主!”
言罢,丁原四周看了一下众人表现,不过很遗憾,对面除了刘岱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变化,自己人也没有什么表现,不过他却是不怕,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下。
不过袁术此时心中有些戚戚然,他的扬州还没有完全拿下,南方受到了莫名势力的抵抗,久拿不下,这次来汇猎未尝不是为了牟利北方。
徐州之地,他早已经垂涎许久了,陶谦这个人会做人,但是不会做上位者,袁术早已经决定先拿下徐州,携两州之地虎踞天下,之后徐徐图之,所以他不能做盟主,因为这一次他带的兵马都不是最精锐的士卒。
在扬州的时候,他谋划多次,始终觉得此次会盟或许能将黄巾乱贼从洛阳赶走,但是他却得不到多少好处,扬州离洛阳太远了,鞭长莫及,所以他已经有了其他计划,这次来会盟也是为了迷惑这些个诸侯。
“诸公,袁术德行尚浅,论辈分,论声望,都不及在做诸公,术以为益州牧可当此重任,带领我们征伐黄巾乱贼,平复叛逆。”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袁术会这么做,袁家四世三公声名在外,汉王朝灭了,但是千年的世家却没有灭,要是袁术这番能成为盟主,想必到时候袁家之名将更上一层楼,可是为什么袁术会拒绝,推荐刘焉呢!
董卓和袁家有旧,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袁术会拒绝,正欲站起来,却被袁术渴求的眼神制止,因此作罢,就连一直闭眼养神的的刘焉都睁开了眼,疑惑的看向袁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马腾、陶谦相视一眼,之后继续装聋作哑,倒是宗族联盟刘表、刘虞相视一眼,不过只看到了彼此的疑惑,随即把眼光转向刘焉。
“刘君郎坐镇益州,调度有方,当可胜任盟主!”
董卓欠袁家一个人情,他早就想还了,本来准备将他推到盟主的位置上,可是他不愿意,于是就从了他的意思,支持益州牧刘焉,丁原是无所谓,他在北方并州,与刘焉没什么利益揪扯,选择袁术也有这个意思。
只要不是刘虞做盟主,他什么都不在乎。
“丁原支持刘君郎!”
既然诸侯联盟都承认了刘焉,刘焉心中野心甚大,一心想做皇帝光复汉室,这盟主之位他是势在必得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就到手了。
“诸公厚爱,那刘焉也就不推诿了,盟主之位,刘焉就坐了!此次兴兵伐贼势在必得,一战而胜,希望诸公齐心协力,光复汉室!”
看到刘焉走到中央主座,挥斥方遒的模样,口中大言不惭要恢复汉室,底下诸侯们心思各异,他们征伐乱贼可不是为了什么光复汉室。
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既然盟主之位已经确定下来,令行即可一致,于是刘焉发布缴文,说明了盟主之位已经坐实,诸侯联军有了领头人,不过为了平衡联军内部,袁术最后做了副盟主。
之后,备香案,建高台,准备弑血为盟。
这一日,天公做梦,万里无云。
联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刘焉慢慢走上高台,看着下方数不尽的士卒将军,一股豪气充斥着胸腹,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了独一无二的权势,龙行虎步之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刘焉在前,袁术在侧,其余七路诸侯在后,面对着数十万衣着铠甲,手持兵器的将士,刘焉举起手中之剑,明晃晃的剑长指苍天,之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檄文,大声念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张角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大胆叛逆窃视国之神器,忘建天国,礼无伦常,国无贤臣,失却纲常。
致使天下大乱,饿殍遍野,流民失所,民不聊生,此乃黄巾乱贼之祸也,天下十三州不一而足,值此之际,我辈当担起平定黄乱之任,九死无悔,还天下一个乾坤朗朗!
国家泯难,有诸位豪杰起兵整顿,纠合义兵,并赴国难,时有益州牧刘焉,德行兼备,担任联军盟主,统一调度,一举灭亡国贼,扬州牧袁术任副盟主,调配粮草,恪尽职守。
天下豪杰共赴国难,幽州牧刘虞,纠结义兵将士,共商天下大事;徐州牧陶谦,率领义兵赴盟来投;荆州牧刘表,起荆襄之兵;兖州牧刘岱,聚集粮草,率兵来归;凉州牧董卓率麾下西凉精兵入盟,并州牧丁原,猛将精兵,共赴商议,伏波将军之后马腾将军。
诸侯会盟,起兵平贼!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值此诸侯会盟之际,江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江东,逍遥楼。
一座阁楼之上,一位美丽的少女,蹙着眉有些担忧的望着北方,美得不可方物,我见犹怜,那脆弱模样,甚是怜人,身后站着一位独臂人,双目炯炯。
“绍叔,你说我们能找到他吗?”
突然,那美丽女子转身怜兮兮的问道。
绍叔浑身一震,他怎么知道啊,当初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带走公主,不让她置于危险之地,本来是要直接来江东的,怎知路上坎坷,耽搁了这么久。
当初所带的人,经历波折,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了,可想而知,这一路上是多么的不容易。
山匪横行霸道,盗贼数之不尽,最可恶的还是那些当兵的,做的事情更加叫人愤怒,经历了血与泪,经历了不断的厮杀突围,他们才来到江东。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张宁到江东
看到绍叔不说话,少女心中愈加难过,经过了这么久的颠簸,她已经猜到了许多,于是,重新转身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绍叔,你说这江东多好啊,人们脸上都笑得像花儿一样美,这里的百姓都活得很富庶,要是天下都是这个样子,那该多好。”
自从他们辛辛苦苦进了江东地界,他们就发现好像进了一个世外桃源,这里完全和外边不一样,在其他地方他们经历了许许多多,看到过妻离子散、看到过衣衫褴褛、也看到过兵匪乱贼,田地荒芜,家舍破败,民不聊生,百姓脸上全是木然,还有深深的恐惧。
可是到了江东,全都变了,这里的人满脸笑意,这里的田地种满了庄稼,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就算是洛阳都比不上,这里就是天堂。
突然,少女抿着嘴,含着眼泪轻轻道。
“绍叔,你说父皇还好吗?”
绍叔眼中神色复杂,这一路走来,他们听到了很多流言,说是张角已经死了,张宝做了天国皇帝,可是天下诸侯似乎准备征伐天国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
“公主,陛下吉人天相。”
少女正是天国公主,也就是张角的唯一子嗣张宁,张角临死之前派遣心腹绍叔,裴元绍率领最精锐的黄巾力士护着她到江东,独臂中年就是当年那一次清洗后失踪的裴元绍。
张宁心中苦涩,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少女,历经生死辗转,她成熟了,望着洛阳方向,一行泪水慢慢滑下。
凭栏北望,无言泪千行,三千青丝伊人,飘零独落。
身后的裴元绍看着面前不言不语的少女,苦楚不知几何,曾几时,少女是那么高不可攀,天生华尊,独一无二,受万人敬仰;可是现在,她却独自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痛楚,默默流泪,凄婉柔怜。
“哎!”
张宁的一声叹息,孤独而无助,之后转身走到屋内,独坐在床前,默默不语。
裴元绍杀人在行,冲锋陷阵无所畏惧,可是面对张宁的彷徨无助,他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公主脸上的凄婉泪痕,裴元绍只能选择沉默。
“绍叔,要是父皇真的走了,我们怎么办?”
裴元绍眉头一皱,他知道张宁已经不是那个花样单纯的少女了,沉寂许久,最后他只能说。
“公主,陛下希望公主好好活着!”
张宁秀眉一挑,声音有些寒冷。
“绍叔,我会为父皇报仇的!”
裴元绍眉头一皱,张宁说这话的时候那么冰冷而且具有杀意,他不会以为张宁是说笑的,可是现在的局面是不可能的,张宁就像孤鸿浮萍,没有根基,能在乱世活下去就不错了,要想为张角报仇,更是难于登天,最重要的是,张角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都不知道。
可现在裴元绍却苦涩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报仇已经是公主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自己不能再打击她,裴元绍这时候才觉得张角的用心深意。
张宁看到了裴元绍的踌躇,她当然知道裴元绍什么意思,不过她有自己的筹码,传国玉玺!他相信凭借这个传国玉玺,她能报的了仇,不过现在她一个人,必须先要保住自己。
这一刻张宁像变了个人,看着裴元绍许久,轻声说道。
“绍叔,你能帮我吗?”
裴元绍心中一惊,张宁这是什么意思他再熟悉不过了,心中暗道不愧是大贤良师的女儿,他是张角的心腹,张角以国士待他,他誓死相报,既然公主都敢拼一把,他堂堂七尺男儿敢不死命!
裴元绍郑重跪在地上,坚定道。
“裴元绍,敢不誓死效命!”
坐着的张宁露出了倾国微笑,缓缓站起来,一双芊芊玉手扶起裴元绍。
“绍叔,我已经猜到了,父皇已经去了,当日我就觉得父皇言语间就不对劲,现在宁儿终于明白了,父皇早就知道了,为了我的安全,才让绍叔带我出洛阳,现在只剩下宁儿与绍叔,宁儿当待绍叔如父,义父,请受宁儿一拜!”
张宁说吧,执子女之礼对着裴元绍拜下。
吓得裴元绍连称不敢,却依旧被执拗的张宁阻止,无奈之下接受了张宁这一拜,他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从跟随张角起兵,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生死无惧,可是每一次看到别人子嗣膝前嬉戏,他都会黯然伤神。
现在苍天突然赐下一个花一样的女儿,就算是张宁算计他都无怨无悔,看着面前的少女,裴元绍从来没有流过了的眼眶湿润了。
“公主,我······”
还没等裴元绍说完,就被张宁制止了。
“绍叔,今后没有公主了,只有您的女儿宁儿。”
看着张宁眼中的坚持,裴元绍更加感激莫名。
“宁、宁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军师啊,他是你父亲的师弟,淡泊名利,为人重情重义,天纵奇才,宁儿要是找到军师,报仇就有望了。”
张宁知当然道,当初自己的父亲就给他说了,天下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军师,不过她没有看到过军师的真面目,虽然黄巾阵营中,和军师接触最多的就是她,在黄巾征战中,每一次都是军师和他说话,陪她解闷,她也感觉得出军师的年龄并不大,就像大哥哥一样,对军师张宁可以说除了他的父亲张角,是最亲密的了。
不过现在她不知道军师在哪里,只知道在江东,可是江东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呢?
忽然,张宁想起了一件事,她的怀中有一封给军师的信,是不是在这里面可以知道军师的消息呢。不过瞬间他就掐灭了那种冲动,父亲告诉过他,信只能交给军师。
摸了摸胸前那封信,再看了眼自己随身携带的枕头,想起父亲的话,她知道自己只能等,父亲不会骗她,军师会来找自己的,她坚信那个她依赖的神秘哥哥会找到她。
“义父,我知道,可是军师究竟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江东之大寻找一个人就如大海捞针,怎么办啊?”
裴元绍愣住,的确他们初来乍到,要找一个人本就很难,更何况军师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呢,屋内一大一小两人相继无言。
“嘭嘭嘭!”
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屋里的两人,裴元绍一惊,方才他已经失去了该有的警觉,他明确下令黄巾力士,若无要事,是不许打扰公主的,难道出了什么事!
裴元绍迅速抽出自己的大刀,站在门后,给了张宁一个闪躲的眼神,之后对着门外沉喝道。
“何事?”
“报首领,逍遥楼主管求见,说是有贵客要见首领和公主!”
裴元绍脸色大变,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了公子身份,要是那样的话,那来者就不善了,不远处的张宁俏脸都变脸色了,裴元绍呼了口气。
“他们怎么知道公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元绍的刀已经举起,要是有丝毫不对,他就会破门而出。
“首领,他们不知道公主,只是说有大人物要见一见我们的主事人。”
这时候,裴元绍终于出了口气,不过他不敢大意,慢慢把门开了条缝,看到是自己人,就把门外的人放进屋内。
那人进来后,对着张宁和裴元绍跪下道。
“公主,首领,那些人似乎没有恶意!”
裴元绍把眼光看向张宁,希望她拿个主意。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会见
张宁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看裴元绍那样子是不见,不过她心中有个声音指引她,而且父亲也曾经说过,到江东逍遥楼之后,会有人找到她,或许就是这个大人物。
“义父,我们还是见一见吧!”
裴元绍眉头轻皱,最后还是应允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再说了逍遥楼的信誉还是可以相信的,于是,就差这黄巾力士禀告,说清贵客一见。
秦峰本来都已经说服了家人、属下,不日就要前往北方,他心中还有一件事一直难以忘怀,那就是蔡琰,他绝对不相信蔡琰真的死了,开始的时候因为愤怒自己忽视了诸多疑点,此时想起来,过后想起来才发现这之中真的是漏洞百出。
于是差遣所有的手段,巡查蔡琰下落,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就连洛阳的蔡邕都在黄巾攻下城池之后消失无踪,秦峰感觉得到这其中还有人在做事,而且这股势力一直藏在暗处,就像毒蛇一样。
他身在江东,不好确切知道,只能亲自前往中原,在北方,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江东已经进入正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出差错的,袁术、刘表还在诸侯会盟,无暇南方江东,江东只需用按计划行事,闷声发大财即可。
接道逍遥楼的消息,北方有客来,秦峰很疑惑这时候究竟会是谁,所以决定去会一会这贵客。
逍遥楼,最顶楼。
秦峰闭目养神,旁边站着逍遥楼的主管,细心伺候着。
“嘭嘭嘭!”
门外传来通报声,秦峰眼睛缓缓睁开,淡淡道。
“进来吧!”
房门打开,小厮恭敬地看着首座上的少年,眼神热烈。
“主人,贵客来了。”
秦峰点点头,随即门外走进一少女,美丽端庄,衣带翩翩,身后一独臂中年汉子,背着一柄大刀,目光炯炯,看得出是一位强人猛士,浑身杀气内敛。
不过秦峰看到少女时,眼睛一亮,不是因为少女的风姿靓丽,而是他认得这少女。
张宁,天国公主,张角之女。
这小妮子变化有些大了,秦峰心中暗探,当初张宁一直缠着他,可是叫他头痛不已,不过秦峰对他还是很好的,就像小妹妹一样,此时看到张宁,秦峰有些许喜悦。
不过,他又在想张宁为何来到了江东。
在秦峰思虑这些的时候,张宁同样在打量秦峰。
丰神如玉,剑眉星目,身上有着和自己父亲一样的气势,甚至更强,天生尊贵,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给他一种亲切感,似乎就像她的亲人,很熟悉。
不过,张宁可以确认,她们张家绝对没有这个少年,她也绝对没有见过。
于是,这屋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站着的张宁打量着秦峰,坐着的秦峰盯着张宁,双方都很失礼,可是谁都没有打破这样的场面,也没有人敢。
不知过了多久,秦峰首先回过神来,不管怎样,张宁已经来了,想那么许多也无济于事。摇了摇头,秦峰才发觉这小妮子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贵客当前,秦峰却是失礼了,诸位请坐。”
张宁俏脸一红,有些羞涩,适才她一个女孩盯着陌生男人这么久,有失矜持。
默默坐下,不敢再看秦峰,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身后的裴元绍站到了张宁身后,紧盯着秦峰,因为他也感觉到秦峰身上似乎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却怎么也抓不住那种熟悉感。
不一会儿,张宁想起来了。
秦峰,这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秦子风,这个风姿神异少年竟然是明传于外、天纵之姿的秦峰,前汉时期,谁人不知道天下才俊颍川为首,颍川之最秦子风。
少有威名,天资聪颖,拜师大儒郑玄门下,前朝大名蔡邕之铁定女婿,少时游历大汉,仁义之名在天下无人不知,其中冀州为最。
原来如此,不过传闻秦峰不是消失了,汉灵帝下旨秦家作乱当诛,随即秦氏一族尽皆消失无踪,郑玄、蔡邕等人遭受莫名之祸,可是后来又有传闻是汉灵帝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侮辱了秦峰心上人蔡琰,想要掩盖事实,栽赃陷害的。
孰是孰非,已经难以确认,可是为什么秦峰居然出现在这儿了,又为什么要见他们,想到这儿,张宁整理凌乱的心绪,抬起头看着秦峰,尽管脸上还有一抹嫣红,但是看到出她心里已经很平静了。
“秦公子,不知你见我们是何意?”
秦峰一愣,没想到当你的小妮子变化这么大了,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小姐怎么知道秦峰的?”
张宁嫣然一笑。
“不是公子告诉我的吗?”
“是吗?”
“我想是的。”
看到张宁又回到了当年的俏皮,但是秦峰总在她眼底看到了一抹忧伤。
秦峰已经得知张角之死,张宝即位天国之主,可惜黄巾天国在张角分崩之后,张宝即位更加不堪,随时都有倾塌的可能,又恰逢诸侯联军征伐,看样子就算黄巾起义胜利,灭亡了汉王朝,作为农名阶级的他们还是执掌不了神器,流氓帮子管天下本就是个笑话。
就算张角不凡,但是他一死,黄巾群龙无首,张宝莽夫只识弯弓射打仗,要想撑起大梁,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张宁到江东,或许其中有很多故事。
秦峰好奇心重,对于这其中的事情很有兴趣。
不过他猜测,张宁来江东或许是张角未死之时的安排,那这中间就更有意思了,再看一眼断臂大汉,这人应该就是黄巾力士首领裴元绍了吧。
有消息传来,这次张宁带来了接近五百人,个个都不一般,似乎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比之老秦战士都不遑多让,尽管他们掩饰得很好,可是秦峰手下的密探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了。
江东是他的地盘,就算外来的一只苍蝇都会引起江东的注意,更何况出现了这么多陌生人,经过多烦辨别,逍遥楼才确定这是洛阳的来客。
秦峰暗自感叹,没想到张角骗了天下人,裴元绍依旧是黄巾力士的首领,真正的黄巾力士,不是表面周仓的那些黄巾力士,或许张角留下这些人就是为了张宁吧。
张角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尽管天下人都认为他是叛逆,是乱贼,但是这也改不了他推翻汉朝的影响,历史上第一个以农民身份推翻世族建立的皇朝,他张角是第一人!
秦峰不知道怎么言语张角,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对张角却又那么一丝愧疚,不可否认黄巾起义的胜利秦峰起了巨大作用,可要是张角不认同秦峰,那他也无能为力,可是他却是一直在利用张角。
利用张角覆灭汉朝,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他悄然消失,给别人留下张角心思狭隘的印象,自己淡泊名利,远走他乡,受众人敬仰,或许这是不经意间造成的,可事实就是事实,所以秦峰有愧。
至于为什么张角安排张宁来江东,秦峰也猜到了一点,那就是张角已经知道他在江东,他是请求秦峰救张宁,乱世之中张宁要是被他人知道身份,生死难测。
不过张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秦峰有些怒火,因为这一点可以看出江东之地还不是铁桶一块。
想了想,秦峰还是甩掉脑袋里的杂念,不管如何,张宁已经来了,秦峰就不会置之不理,不管是因为对张角的愧疚,还是原来就对张宁的喜爱。
思虑再三,秦峰挥手将身旁逍遥楼主管遣走,现在张宁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愈好。
“你们都下去,这一层楼一个不留,违者,你们知道怎么处理。”
逍遥楼里的人唯命是从,就算这里还有别人可能威胁秦峰,他们都没有多言语,因为秦峰的话就是神谕。
“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宁子
张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峰这么做,可是他不相信秦峰会对他有什么不轨心思,因为他的名字叫秦峰!只此一条足矣,于是他看了一眼裴元绍,示意裴元绍同样退下,这时候她是公主,不是义女。
初始裴元绍皱眉,他担心张宁,不过想了一下,他还是照做了。
终于,屋内只剩下张宁和秦峰。
秦峰露出微笑,看着张宁。
“小宁子,还记得我吗?”
张宁秀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峰,娟娟美目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缓缓抬起头,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在秦峰这一句话中,陷入了呆滞。
谁都不知道张宁此时心底的波涛骇浪,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自己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曾经的一幕幕席卷她的心窝。
曾几时,他这样叫过自己,当自己在父亲那儿受了委屈,被呵斥,当她泪流满面在心中痛恨父亲的时候,当她满心委屈无处宣泄的时候,有个人这样对她说。
“小宁子,你要记住,你的父亲爱你胜过你知道的一切,他现在时大家的首领,为了所有人能生活得好,他在拼搏奋斗,可是他的女儿在撒娇,小宁子,你看到了他头上的华发了吗?那是因为你而生!”
“小宁子,你知道你父亲看到你伤心跑走,他也在暗暗流泪吗?你知道他心中的难过吗?”
“小宁子,记住,你父亲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
张宁还记得,愤恨的质问。
“那他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他的儿女还有很多,而你却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懂!”
“小宁子,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那一次,张宁默默流着泪离开,等她渐渐长大后,她才知道为什么。
曾几时,她看到所有的人都有母亲,她哭着问眼前的少年。
“为什么我没有母亲?”
“不,小宁子,你错了,你有母亲!”
“那她在哪儿?为什么不管我?”
“你母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在为你遮风挡雨呢,她一直都看着你,护着你。”
“那我能看到她吗?”
“小宁子,你看天上那颗星星,那就是你母亲,对着你眨眼呢!”
“我恨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见见我,她不爱我!”
“小宁子,你的母亲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她去给你摘星星去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星星吗?”
“真的吗?”
“是的,你要爱你的母亲。”
曾几时,她害怕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当她蜷缩成一团,秫秫发抖的时候,他告诉她。
“小宁子,别怕,大哥给你讲笑话。”
那一晚,那还记得。
“小宁子,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要记得听父亲的话!”
张宁回忆着,美目中的所有委屈的泪渐渐溢出,眼泪婆娑的看着秦峰。
“小宁子,你还记得我吗?”
秦峰依旧微笑,心中有多少的感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委屈,她的泪告诉秦峰,这些日子小宁子过得有多压抑,多无助,秦峰缓缓起身,走到张宁面前,拥她入怀,轻柔的抚摸秀背,安抚她的委屈。
张宁再也忍不住,自从离开洛阳,她就没有一天安心过,整日提心吊胆和绍叔躲躲藏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躲,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离开洛阳。
素日里的一切如电影般划过,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身为天国公主,尝尽了荣华安逸,万千宠爱于一身,要什么有什么的她陡然间逝去了一切,这世界对她而言变得陌生,她害怕。
可是,苍天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在逃避的时候陡然听到噩耗,他的父皇张角死了,天国易主,她的保护伞失去了,她更加恐惧,无助,彷徨,她多希望有一个亲人的怀抱可以投靠,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她来到了江东,看到了这里的一切,她心理发生了巨大变化,她要改变自己,要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坚持。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那个神秘又亲切的军师哥哥出现了,真面目出现了,她心里的喜悦、委屈、伤心、难过、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天见尤怜,杏雨梨花泪充斥着娇躯,任由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圈住自己,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久游归家的孩子,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秦峰抱着她坐在椅子上,脸上莫名情绪看着张宁,小宁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什么都没有说就睡着了,或许对这个历经苦难的少女来讲,她真的累了。
秦峰知道,张角之死张宁已经知道了,此时的张宁因为他的到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知道张宁的苦楚,小妮子什么时候受过如此打击,没有崩溃都在秦峰意料之外。
其实,当张角去世的时候,秦峰已经差人寻找过张宁,可是不知为什么张宁那个时候已经消失无踪,或许这就是张角的安排,看到张宁安然无恙,秦峰心里不知为什么一松。
他有愧于张角,对张宁又有一种另类的情感,从前张宁就是黄巾中唯一一个和自己走得近的人,她需要父爱,亲情,可是作为黄金首领的张角给不了,那时候张宁就对他很依赖,或许是因为张宁失去了父母,也或许是因为秦峰心中对前世的依恋,他也很喜欢张宁。
就在和张宁会面的时候,诸侯联军也迎来了一个来客。
方才歃血为盟结束,盟主刘焉就得到消息,说有豪杰前来投靠,刘焉喜不自胜,这时候他刚做盟主,若是有人来投,那对他的声明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承认和肯定。
联军大寨中,刘焉稳坐其上,两边是各诸侯列座在前,中间站了两位衣着铠甲的汉子。
“启禀盟主,辽东公孙瓒率白马义从三千骑来投,希望盟主接纳,一同剿灭乱贼,扫平寰宇!”
为首的大汉一表人才,貌美出众,眉宇之间有豪气生辉,自信勃勃,一声彪悍之气告诉了众人,他不是省油的灯,话语洪亮,豪气云天。
公孙瓒,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公元178年-公元184年,也就是黄巾之乱为起之时,时有边章、韩遂叛乱,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征伐,公孙瓒一战成名,麾下三千白马义从也因此杀出了赫赫威名。
刘焉大笑道。
“哈哈哈,有伯珪率猛士来投,联盟势必可以一战而下,本盟主敬将军高义!”
言罢,刘焉举起手中酒樽走下首座,双手递给公孙瓒,满脸期待。
公孙瓒自然很高兴,联军盟主如此看重他,他怎能不知进退,同样双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谢盟主!”
刘焉见状哈哈大笑。
“将军海量!”
公孙瓒连称不敢,不过刘焉看到公孙瓒身旁那人,眼睛一亮,询问道。
“伯珪,这位壮士是何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刘备出现,黄巾撤军
只见公孙瓒身旁一人,身长七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刘焉皇族贵胄之后,诗书通盖,他知道经云:“手长过膝,盖世英贤。”
目能自顾其耳是指耳朵高耸,厚大垂肩,自己能够用眼睛看见自己的耳朵。亦有云:“耳大四寸,高耸垂肩者,主大贵寿长。”经云:“耳能自睹者,吉。”
这无一不说明公孙瓒身旁之人胜是不凡,于是才有这么一问,或许是因为对这人太过专注,刘焉没有看到公孙瓒眼神之中的不爽,甚至有一瞬间的皱眉。
只不过,公孙瓒初来乍到,刘焉又是盟主,他不好太忤逆,正欲说话,却不想身后那人却对着刘焉开了口,只听闻。
“吾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见过盟主。”
公孙瓒眼中精芒一闪,心中暗道又是这招,还真是脸厚三千尺!尤其是刘备擅自出面,这一次要不是刘备再三请求自己,他是怎么也不会带上他的,整日里虚伪作弄,丝毫不显男子汉大丈夫的气节,动不动就哭哭泣泣,甚是恼人。
且不管公孙瓒如何,就在刘焉听到刘备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眼神亮了,就连在座的诸侯们都是瞬间目光齐聚,紧紧盯着刘备,虽然大汉立国这么多年,皇族子孙遍地都是,可是像刘备这样的人,他们还没有见过。
只不过这些人中神色各异,宗族联盟明显很高兴,既然刘备是汉室宗亲,那也就是说公孙瓒会投靠他们,这样一来,联盟内部他们的实力就会剧增,这可是大好事啊。
只是谁都忽视了公孙瓒本人,他眼里的阴婺一闪即逝,可正好被袁术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心里有了些想法,看那些宗室之人脸上的兴奋,暗自冷笑。
不过看到公孙瓒被冷落,袁术站起来,走上前去,说道。
“伯珪兄,远道而来,想必累了,不如与术一起吃点酒食如何?”
却是忽视了心底暗自高兴自得的刘备,不过刘备此人心思谨慎,发现公孙瓒的不悦,心中一惊,看来自己高兴过头了,有心想要拉回来两人的间隙,可惜公孙瓒斜视他一眼径自与袁术走开。
刘备冷眼袁术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可是对着刘焉面上却是满身笑意。
作为盟主的刘焉还没有主意袁术,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刘备抓在手中,于是立即拉着刘备的手,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诸位静一下,老夫要介绍一位大才给诸位。”
其实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只是不喜罢了,因为刘备适才介绍的时候特意声音不小不大,所有人都听得见,此时刘焉何意,众人那里还不知道,可是刘焉作为盟主,他们不能不给面子,纷纷静了下来。
就连一边喝公孙瓒吃酒食的袁术也一样,当然他还是小声对着公孙瓒在窃语,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刘备一直盯着公孙瓒,看到如此,心中有些抵触,不过脸上却依旧和煦春风。
“诸位,这位壮士乃是大汉宗室之人,刘刘,字玄德,今日来投,本盟主心中甚慰,天下还是有诸多豪杰念及汉室,诸君当共同努力,讨伐不臣!”
为了照顾刘焉的面子,众诸侯还是对刘备勉强一笑,可是对刘焉言语中的意思,他们不敢苟同,汉室已经被灭了,现在谁还真的是为了所谓汉室,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刘备却似乎没有看到诸人的无所谓,随即说道。
“刘备人微言轻,但是心中依旧有热血在沸腾,黄巾作乱,百姓民不聊生,在水火中挣扎,备一路随行公孙瓒将军,心中每每不忍见此惨状,备也曾游历天下,结交豪杰,曾经发下大誓,今生必定尽区区尺骨,奋战于民,救诸民于水火,虽死无憾矣!
怎奈,备位卑之人,未能有大功德,微末之中难以为继,此次前来只愿七尺之躯能有所为,为诸位将军驰驱开路,扫平前路障碍,拯救天下黎民之重任还依赖诸位将军高义,备尝渴望沙场杀敌,驰骋刀锋之间,虽九死吾亦往矣!若诸将军怜备心中所愿,赐三尺长剑,备感激涕零!
备深知诸位将军德行高远,沙场点兵不在话下,值此天下危亡之际,诸位将军奋起投戎,提三尺长剑下安黎民,上保天道仁义,功德无量,都是一方父母,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来世衔草结环以报诸位将军之大恩。备每每想到这些,心中难以自持,期望有朝一日,能为诸位将军尽绵薄之力,牵马提刀,今日有幸见到诸位将军,实乃备之大幸也!
上天可表仁义之师,联军有诸位将军左首,势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乃天下执幸!芸芸苍生之幸!备尝念及诸位将军劳苦功高如此,恨不得左右以待,为诸位将军驰驱,今日前来,还望诸位将军感备之愿,惜备拳拳之心,若有来世,备愿衔草结环,以回报诸位将军大德!”
刘备边说边哽咽欲泣,好不感人,众诸侯都被他这一刻的言辞感触,都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有如此大智慧,大德行,甚至老好人陶谦双眼通红,已经被这一番言辞感动不已,恨不得促膝长谈,同榻而卧。
只有寥寥几人似乎并不以为然,其一乃是袁术,其二董卓,袁术看得出这人何其虚伪,言辞虽然恳切,但是句句都像放屁,溜须拍马,只想要得到好处。
至于董卓,这厮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董卓性烈,敬佩的皆是英雄豪杰,刀锋不虚之辈,如同吕布这样的人,刘备此人赢弱不堪,尽管面目可是,但区区皮囊怎能成就大业,因此对他而言看上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索性视若无睹的好。
但是不得不说,刘备感言至深,情真意切,其余诸人或多或少受其所感,心中都有些共鸣,算是认同了他的存在,认同了他宗室之名,不过这又如何!
刘焉也发现刘备大才,心中收入帐下的**更胜开始,于是驱寒温暖不在话下,众刘氏宗亲之人尽皆对他刮目相看,热枕以待,刘备算是达成了愿望。
只有一人眼中寒意不减,那就是公孙瓒,刘备此人心思谨慎,言语多是煽动人情,不自觉对其产生好感,公孙瓒对这样的人很不感冒,其帐下田楷等人皆是叫他远离此人,言及此人大志,甚是不简单。
公孙瓒若不是估计同门之礼,早就驱之门外了,此时有看到这番,公孙瓒心中有些警示,居然言辞之间就能和这么些诸侯打成一片,刘备果真不简单,若是给他一方天地,将来必成气候,念及此处,公孙瓒暗暗提防刘备。
由于有公孙瓒率众来投,之后又陆续有小股人马慢慢赶到,刘焉作为盟主,大手一挥,决定为众人接风,大摆酒宴洗尘庆祝。
酒酣胸胆,联军大寨,尚未开战就已经大肆庆祝了,有识之士都认识到前景堪忧,不过自家主公又都有主张,他们也无可奈何。
值此之际,洛阳城中,张宝最终决定还是依照王帆之计,暂避锋芒,退守青州。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张宝决定纵兵三日,以激励士气,王帆见状,百般劝阻无效之后,心中滴血自愧不已,看着肆意的张宝,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饮其血,拆其骨,将之挫骨揚灰,心里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叫张宝偿还这一切!
王帆现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宝对他信任百分,由他打理着黄巾撤退的一切事情,而王帆得知联军行为之后,心中暗叹不足与谋之人,好在自己没有将希望放在这群人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天国黄巾在张宝这个皇帝发下两道圣旨之后,开始悄无声息的撤退。
第一百七十章 先锋公孙瓒
宴席之后,刘备就没有再回公孙瓒处,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聪明且知深浅的人,刘焉也乐得如此,在他看来刘备此人可当大用,又是汉室宗亲,比一般人可靠一些,至此乱世之际,为何不用,于是再三邀请之下,刘备欣然接受招纳,在刘焉帐下做了一个军司马。
大宴结束,终于要进行大战征伐了,刘焉下令擂鼓聚将,行军大寨议事。
众诸侯列座,刘焉大刀阔马,满脸严肃立在众人之上。
“诸位将军,黄巾乱贼扰乱天下,诸位一起起义兵讨伐,值此之际,当有前锋大将,谁愿领此重任?”
众人相互看了看,这先锋说好有不好。
要是黄巾不堪一击,联军可以一触即溃的话,那先锋将军所得利益就大了去了,但是同样,若是事实不是这样的话,那先锋将军帐下势力势必会巨损,毕竟黄巾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覆灭四百年的汉室江山,谁知道是黄巾们太强,兵锋太锐,还是汉室太弱,不堪一击。
在座的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谁都不愿意去试试水。
看到众人尽皆沉默,刘焉的面上有些不好看,可是他又不能直接任命,要是人家接受了倒还好,要是不愿意接命,那到时候对他的打击可就大了,作为盟主的威信将会一朝崩塌。
在刘焉眯着眼睛四处寻觅的时候,身后的刘备却是一脸微笑,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这种局势,不过他却把目光转移到了公孙瓒身上,他知道公孙瓒此行就是为了捞得名声的。
果然,他看到了公孙瓒眼里的悸动,刘备不作声色,神秘的笑了笑。
“末将公孙瓒愿领兵前往!”
一个铿锵声音打破了诸侯们的沉默,故作思虑的他们打眼望去。
公孙瓒一声白银亮甲,双目含威坚定,腰挎战刀,对着刘焉行礼道。
原本一脸怒愤,面色难看的刘焉好想听到了天籁之音,猛地转头看着公孙瓒,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日他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在盟军大寨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了,公孙瓒才是主将,他居然一时高兴给公孙瓒撇在了一边,这让他后悔莫及,尤其是知道袁术对公孙瓒的结交之后,心中悔意更甚。
毕竟能做到盟主,袁术的让步很大程度上起了作用,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刘焉可不觉得这是袁术心地好,而且据刘备而言,他只是和公孙瓒有同窗之谊,那三千骑兵都是公孙瓒的,他自己却白白推给袁术三千精锐骑兵,他悔之不及。
所以看到公孙瓒请命,刘焉觉得是很不可置信的,就算刘备已经给他说过,要是诸侯们都不愿意做先锋,公孙瓒一定会,可是刘焉心里还是没有底,此时看到公孙瓒。
刘焉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立即答应,而是转头看着刘备,他不知道刘备是怎么确信的,可是现在事实是刘备真的说对了,他心中的悔恨在这一刻减少了许多。
兵马益州不少,可是这种智谋型人才,刘焉就不多了。
“末将请命先锋将军!请盟主答应!”
公孙瓒看到刘焉的样子,心中暗恼不已,这个时候他居然无视自己,实属可恶至极,因此说话间语气愈加冰冷,自己为你解了围,你还置之不理,公孙瓒能舒服了就有鬼了。
刘备见状,心头一震,这刘焉实在是无知,这个时候居然走了神,看自己干嘛,我又没有三千兵马,就算有,我也不会像那莽夫一样做什么先锋,不过随即刘备愈加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这样的人主政益州,那自己能得到的机会就更大了不是,在暗恼的同时也更加庆幸,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所有的诸侯都看向了自己,刘备不由的咳嗽一声示意刘焉,眼色变化。
刘焉终于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了,立马想要营救破裂的关系。
于是,亲自捧着一樽酒来到公孙瓒面前,郑重其事。
“将军高义,德昭天下,天下人誓不敢忘,请!”
不得不说,刘焉瞎猫碰上死耗子,公孙瓒此行就是为声明而来,刘焉说得恰到好处,公孙瓒脸上的寒意要少很多,起码没有置之不理,若是董卓这类人,怕是早就转身离开。
不过,在不远处看着的袁术却是摇摇头,从昨日的交集他看得出来,公孙瓒此人野心甚大,不是甘于人下之辈,起码在座的人没有那个能力,三千白马骑看来是无望了。
不过看着刘焉作秀模样,袁术嗤之以鼻,在座谁不是枭雄式人物,岂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打动,而且,刘备此人怕是不简单啊,似乎想起什么,袁术看着刘焉身后的刘备。
恰逢刘备也看向了他,刘备笑着点头行礼,而袁术却是身躯一寒,此人怕是一个巨大的敌患,不过只是稍纵即逝的想法,因为刘备要崛起,还得搬开刘焉这座堵着他的大山。
现下他是不用着急了,刘备崛起已是以后的事情了,袁术想起了昨日收到的扬州线报,似乎江东之地有些不安稳了,想起江东袁术就气急,当初他初去扬州,扬州大乱,好不容易控制了许多地方,却发现江水之南很多地方已经被控制了,最可恶的是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是没有想过打过去,可是江东兵英勇善战,攻击受挫,又有天险阻隔,袁术只能望洋兴叹。这次利用诸侯会盟,借机偷袭徐州,要是可成,那好处不言而喻,这个时候江东的意思既至关重要了。
希望不是找扬州的乱子吧,袁术只能这样想了,毕竟要是江东有动作,那扬州之兵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失去了这个天赐之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下徐州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意动,江东之南百越之地,那些蛮夷之族最喜抢掠汉人,江东有这么个大包袱,想必对扬州没有太大威胁,咽了口气,只能看天意了,否则此次之行就得不偿失了。
在袁术神游物外的时候,公孙瓒已经接令,白色披风在后,手握令牌,走出了大寨点兵,准备出征。
联军大寨外。
三千白马义从列正在前,白马义从之后是刘焉拨给的一千益州步卒,再之后就是连绵不绝运送粮草的百姓民夫了,气势浩大,众诸侯站在高台,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士卒。
旌旗飘飘,一展硕大的旗帜上写着公孙二字,昭示着主将的威严,公孙瓒骑着白色高头战马,雄姿英发,手中长枪吞吐着锋芒,指着苍穹。
刘焉在前,严肃以待,对着众将士吼道。
“本盟主祝众将士初战必胜,大胜!”
下面的将士们嗷嗷待叫,听到刘焉的声音,愈加兴奋。
“大胜!”
“大胜!”
“大胜!”
公孙瓒身后披风随风飘荡,好不威武,对着高台大声道;
“诸公稍作歇息,瓒去为诸公开路搭桥,联军必胜!”
言罢,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公孙瓒心中的热血沸腾了,战争的号角响起,他长枪一指,大吼一声。
“必胜!”
三千白马义从声音云集,就连那一千步卒都受其感染不自觉的吼出。
“胜!”
“胜!”
“胜!”
公孙瓒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
“开拔!”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公孙瓒的顾虑
汜水关,又称虎牢关。
它是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公孙瓒一路掩杀,三千白马义从彪悍无情,金戈铁马,公孙瓒更是一马当先,长枪挑遍黄巾驻军,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公孙瓒的锐利兵锋。
三千白马义从只损失数骑,就已经来到了汜水关前,公孙瓒更是虎胆雄张,大有一举拿下汜水之势,从联军营寨到汜水关前,那些黄巾军们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兵锋,一触即溃。
开始,公孙瓒感到十分不安,他害怕中了黄巾奸计,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是在太顺利了,所以限制了公孙瓒行军速度,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公孙瓒下令一个降卒不留,全被无情杀戮,流血漂橹。
此时汜水关外,公孙瓒已经摆好了阵势,身后三千白马义从严阵以待。
其实骑兵攻城是最不现实的,中原大地上,骑兵的珍贵可想而知,可是公孙瓒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办法,这三千白马义从是他的子弟兵,战场之上,他们生死与共!
公孙瓒却不会真的拿着骑兵死命攻城,他要杀杀黄巾军的锐气,诱使黄巾军出城,骑兵掩杀,若是黄巾军不肯出城,公孙瓒也只得先派出刘焉给的一千步卒攻城,之后再另谋他路。
他只是先锋,并不是真正的主力大军,他能打到这里损失几乎可不计,已经算得上是大胜,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这里路的胜利叫他野心膨胀,若是能一举拿下汜水关,那他公孙瓒绝对可以一举成名,名扬天下。
汜水关上,悄无声息。
只有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旗帜,不知道是血腥前的安宁,还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关外是数千联军将士,仰望关上,旌旗飘扬,尘土四溅。
公孙瓒眯着眼睛看着汜水关,脸上阴晴不定。
“主公,有些不对劲!”
这时,公孙瓒身后一个将军驱马走到他身边,凝重的说道。
公孙瓒转头看了一眼,来着是自己的心腹大将关靖,于是点了点头。
“士起,你也看出来了?”
关靖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一直以来都有些不对,黄巾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覆灭汉朝,可是对上他们为什么就溃不成军呢。就算白马义从皆是百战精锐,可是他可不会自信到白马义从战无不胜,灭了这么多黄巾军,只损失数骑,这更本就不现实,但确确实实发生了。
“主公,我们征战这么多年,还没有一次这么简单的吧?”
公孙瓒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作为一军主将,他想的要多得多。
黄巾军的作为实在太诡异了,让他这位久战沙场的老手都心虚了,他不怕生死搏斗,沙场之上,你死我活,凭的是士卒精锐,战刀锋利,可是对于未知的东西,谁都会恐惧不安。
面对不堪一击的黄巾军,还有这座诡异的坚固城关,他实在没有把握,不由问道。
“是啊,我们打了这么久的仗,草原上我们怕过谁,可是这是中原,不是草原上那些四肢发达的蛮夷,中原之地,卧虎藏龙,说说吧,这一战怎么打,你有什么看法?”
关靖眉头紧皱,他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对于心底的不安,他还是说了出来。
“主公,末将觉得我们还是暂缓攻城吧,等连军主力到了再说,毕竟我们的军队都是骑兵啊,白马义从都是我们的兄弟,精锐之卒,不能浪费在攻城上啊。”
公孙瓒握着战刀的手紧了紧,他不甘心,乱世之中要想崛起,就必须有人才来投,这样才能立足发展,可是要想别人来投就必须有名声在外,否则谁都不知道你,就算遇到了贤才武将,人家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投靠你呢,他之所以投靠联军,就是因为这是一个机会。
似乎看出了公孙瓒的不甘,关靖又说道。
“主公,末将以为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公孙瓒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看似乎有戏,关靖接着进言道。
“主公你想,我们当初来的时候田楷先生不是说了吗,我们此行建功是一定要的,拿个先锋将军,建立一番功业,却又不能太夺目,抢了诸侯们的功劳啊。”
公孙瓒浑身一颤,自己似乎忘乎所以了,他的实力太弱,要是一举拿下虎牢关,那对联军来说固然很欣喜,可是这置那些诸侯们于何地,他们肯定会不高兴,或者严防自己等人,一个说不好,就算被吞并也不是不可能啊。
“士起,继续说。”
“诺!主公你想啊,我们一路征战,杀了那么多的黄巾士卒,但是本部人马却损失很轻,如此赫赫战功,联军是不会抹杀,也抹杀不了的,那些诸侯们一定会给与我们利益。
这一方面是好的,但是另一方面可也算祸事啊,当初田楷先生就说过所谓联军,都只不过是一群虎狼之辈,与黄巾何异,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想来将军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所以我们就算能拿下虎牢关都不能拿下,因为这块骨头不论肉多肉少都是众诸侯的,我们喝点汤就好了,虽然以主公雄才伟略,不以为忤,但是这就是强弱之分啊,但有一日主公强大了,那这些诸侯就不用理会了,可是现在,我们还不能与诸侯们反目啊。”
公孙瓒脸上气得发黑,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笑了,拍了拍关靖肩上的铠甲。
“士起,没想到你想的还蛮多的!”
关靖立马献媚笑道。
“主公,末将微末之计,还都是和田先生学的,田先生才是真正大才啊。”
公孙瓒不由想起了远在幽州的田楷,那个羽扇纶巾的文士,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士起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能我知道。”
“主公谬赞了,末将惭愧。”
公孙瓒笑笑不作言语,看着坚城虎牢关,忽然下令道。
“全军后退五里扎营,等待援军!”
关靖在一旁道。
“主公妙计!”
“屁个妙计,士起,传令下去,就说黄巾军设有阴谋诡计,不过已经被本将看透了,不足畏惧,今夜仔细巡营,小心黄巾偷袭,莫要轻心。”
“诺!”
随着关靖离开,公孙瓒对着虎牢关冷笑一声,掉马离开。
没有人看到虎牢关上两个人头躲在城墙之上在偷窥,偷偷摸摸的,等到公孙瓒离开之后,两人好像才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哎,真是一场虚惊啊,王大人只留下了一百士卒,就要我们抵抗联军先锋军,吓死我了。”
另一人似乎还心有余悸,不断喘着粗气。
“幸好一切都是按着王大人想的,那将军果然不敢在进军攻城,要不然,我这一百多斤肉可就交代了。”
“是啊,王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比当初军师恐怕都不遑多让了吧。”
“屁,军师是什么人,王大人很厉害,可是想比军师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你小子还是把着点嘴,要是别人听到了,准会揍你小子,军师是禁忌,你不知道啊!”
那人立即闭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献媚。
“大哥说的是,谢大哥。”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稻草人都已经绑好了,我们也该逃命了,这次回去一定能得到重赏的,去通知弟兄们,我们准备撤了,留给他们一座空城,气死他们。”
说着,两人阴笑着离开了城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张角的信
公孙瓒大营一夜安宁,没有想象中的夜袭偷营,他们也不知道黄巾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防备大营,等待援军。
一夜过去,公孙瓒又带着将士们重临虎牢关前。
极目远眺,看着依旧冷冷清清的城墙之上,黄巾士卒被甲执兵,动都不动一下,暗叹这才是真正的黄巾士卒,当属精锐之师,公孙瓒想起自己杀掉的那些黄巾卒,有些好笑。
护城河上浓雾升起,冬日的凛冽早晨,薄雾总会有的,可是这薄雾下面有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虎牢关就像一只洪荒猛兽静静地趴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起伤人。
“士起,给盟主他们的消息传出去了吗?”
公孙瓒很平静,一夜的休憩,他已经把一切考虑的周全,开初自己真的自大了。
“主公,昨日就已经传出去了,不出意外,就在这一两日他们就来了。”
这一战之后,公孙瓒就已经决定北遁了,中原之地不是他能占有的,只有在北边,他才有一席之地,既定目的已经达到,何必想那么许多,人心啊!
点头之后,公孙瓒又看着虎牢关,自顾自道。
“虎牢关真可谓是中原天下第一雄关,堪比秦时的函谷关啊。”
关靖在后边点头,中原之地有此雄关扼守,实乃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看来众诸侯对着的地方是不会轻易收手的,这块肉真肥。
“士起啊,准备迎接吧,盟主他们说不定即日就回到了,他们对此关的热衷绝对高于我们的想象。”
关靖不明所以,不过他也不会问,作为主公的不是应该比自己聪明才对嘛,点头之后关靖就去准备迎接联军主力的准备,营寨粮饷。
公孙瓒依旧骑着白马,手持长枪,站在护城河不远处,眺望着虎牢。
铁马冰河,猛将长枪,公孙瓒身后的披风随风而动,留给士卒们一个威武的背影,三千白马义从看着那个男人,就像看到了他们的神。
谁都不知道公孙瓒想的是什么,白马银枪,孤胆英雄公孙瓒。
这里冬日的寒冷与辽东北地比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他想起了辽东百姓父老,想起了自己的妻儿老小,看着威武耀耀的虎牢关,公孙瓒心中在呐喊,为什么他公孙瓒在中原没有机会,如此雄关都只能拱手让人!
寒风朔朔,公孙瓒暗地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会回来的。
联军主力此时正在紧急行军,风尘仆仆,一路上黄沙滚滚,烟尘飞扬,众诸侯没有人不急切,谁都没有想到公孙瓒居然这么厉害,如此的速度就已经攻到了虎牢,一路的攻城拔寨,血雨拼杀他们没有想过。
虎牢关至关重要,洛阳门户,虎牢落入谁手里,那谁就占有了巨大的发言权,因为他们都知道虎牢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紧要关隘。
江东,会稽。
自那日张宁与秦峰相认之后,张宁就住进了会稽府,并且秘密安排了黄巾力士放置在江东军中,张宁对此毫无疑义,他的父亲就叫她找到秦峰,之后的事情听秦峰的安排。
可是当张宁将那封信交给秦峰的时候,秦峰是又惊又喜,总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宁了,所以这几日他一直躲着张宁,可是他又不能耽搁了,中原局势紧张,北方也有些不安定,为了将来大计,秦峰有必要去北疆一道。
张宁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峰会躲着自己,心底黯然神伤许久,只是最后秦峰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作为女人秦母当然知道张宁的心思,再说了张角给秦峰的信,秦肃也看过了,当时秦肃比秦峰更加震惊。
张角此人当真不可小觑,原来秦峰离开后,张角安迪就有一支人马在探寻秦峰踪迹,而且在张角死前不久,就已经找到了秦峰在江东,并且成了一地之主。
张角在那个时候已经猜到了许多,对秦峰说不上恨,但也说不上依旧像当初那么愧疚,甚至张角自己在信中还说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掉秦峰,以泄心中之忿,秦峰可以想象只要张角宣称自己曾经是黄巾军师,那天下诸侯必定不会容忍自己的存在,讨伐不可避免。
可是张角没有,他想通了,黄巾虽然覆灭了汉朝,但自身也只是昙花一现,根本长久不了,因为他们都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莽夫,一个王朝不是只需用武力那么简单就能建立的。
秦峰看到信的时候,真的是遍体身寒,张角居然说了自己许多事情,那说明什么,那就说明江东张角有很多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秦峰有一瞬间的愤怒。
那是对逍遥楼、凌云阁的不满,江东居然还有这么多窥视自己人,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秦峰有些不可释怀,当初蔡琰之事就已经让秦峰对他们整顿了一番,现在他们难道又松懈了。
看来是时候动用黑冰台了,一直以来父亲留给自己的黑冰台秦峰都没有想动用,那是他准备留下做的一支底牌,可是张角给他敲响了警钟。
不过当他接着看下去的时候,秦峰释然了,百家终于露出面目了,张角说了那是因为有百家子弟暗中相助,不过名单他已经交给了裴元绍,秦峰可以索要。
张角的信很长很长,不过后面的语气越来越像一位父亲,而不是一位枭雄,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差人护送张宁来江东,张角说要给他一份礼物,不过秦峰必须接受张宁。
秦峰乍一看的时候有些愤怒,这算什么!不过后来秦峰才知道张角的无奈,他已经猜到了张宝会作乱,为了黄巾弟兄少死一些他决定传位张宝,其实最让秦峰诧异的是后来的事情,张角居然也猜到了许多,甚至差异不大,不得不说张角死得太早,否则黄金是不会这么快覆灭的。
张角情真意切告诉了秦峰许多,最后甚至是在渴求,以一位父亲身份在渴求,乱世活命不易,而对张宁来说,她活下去的几率就更小了,天下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其实,张角在信中还说道,张宁一直牵挂着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对于这么一个女孩子,秦峰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任其而为,张宁一定会出事,可是秦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张角,秦峰心底的愧疚更甚,在他临死的时候居然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师弟,毕竟还有张梁不是,这是一种对他的信任!
天下之大,或许张角唯一可以托付的估计也就只有秦峰了,因为秦峰有那个能力。
张宁这些天一直很高兴,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秦峰在躲着她,张宁从那以后就很难过,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个女孩子,不可能短时间就能转变太多,裴元绍也进了会稽府,看着张宁这幅样子,他也无计可施。
自从那日张宁出来之后,就把秦峰的身份告诉了裴元绍,那时候裴元绍也被震惊得不知东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七尺汉子在那一刻居然哭了,对着秦峰跪下渴求秦峰为张角报仇。
裴元绍还记得秦峰那时候的样子,他很欣喜军师没有忘记他们!不过公主的事情就难办了,他再怎么傻都看得出来公主对军师的爱意和依赖,让裴元绍拼死沙场还行,这种事情他无可奈何。
看着公主闷闷不乐,裴元绍无计可施,不过张宁在一天之后转变了,回到了当初那个样子,裴元绍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当秦峰的母亲看过张宁之后,张宁就变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张宁的委屈
张宁坐在小亭之中,看着池塘浩淼薄雾,美目中流露出点滴回忆,一行清泪不知不觉滑过美玉般的俏脸,滴在犹如羊脂的玉臂上,而她自己却浑然觉。
似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滴滴点点滴滴,天见犹怜。
秦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不远,默默看着流泪的少女,这一刻秦峰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不知在何方的蔡琰,或许这一刻蔡琰也在黯然流泪吧。
江东的冬日也还有些寒冷,少女哭泣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这里的丫鬟都已经被她遣散,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想着往事,想着自己的父亲。
少女情到深处,任由泪珠花了红妆,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看着自己,双手抱着自己,似乎想要多些温暖,眼睛盯着池塘,口里呐呐自语。
“父亲,你还好吗?宁儿已经到了江东了,找到了峰哥哥,峰哥哥对我可好了,你们放心吧!”
“父亲,峰哥哥说天上的一颗星星是母亲,那你找到了母亲没有呢?母亲这么久没见过你了,还记得你吗?宁儿想,母亲一定很欢喜吧,是不是?”
“可惜,宁儿看见不到母亲,宁儿好想母亲啊,好像宁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呢,不知道母亲还记得宁儿不?宁儿长大了,峰哥哥说宁儿长得可漂亮了,母亲宁儿真的漂亮吗?”
“母亲,为什么你白天不陪陪宁儿呢,宁儿想母亲了,母亲,什么时候宁儿见到了你,你一定会高兴的,因为宁儿长大了呢,不过母亲会不会不认识宁儿了呢,因为宁儿都记不住母亲的样子了,母亲你会怪宁儿吗?”
寒风吹,张宁的话也被吹进了秦峰的心,他不知道张宁心里居然这样凄苦,没有人倾诉,只能一个人默默自言自语,对着寒风,对着清湖,不知什么时候秦峰眼中有些湿润。
“母亲,你一定要好好的,峰哥哥说了你最爱宁儿了,一定不会怪宁儿是不是?等以后宁儿见到了你们,宁儿就再也不离开了,一直陪着你们,好吗?”
“母亲,宁儿好想你,宁儿好久都没有见到峰哥哥了,他是不是不喜欢宁儿了,是不是宁儿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峰哥哥生气了,宁儿好害怕,要是峰哥哥不要宁儿了,宁儿怎么办?”
张宁呢喃自语,声音都因寒冷变得沙哑。
“峰哥哥怎么会不要宁儿呢,峰哥哥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这样,宁儿不能打扰峰哥哥,峰哥哥有大事要做,他说过还要帮宁儿报仇呢,不过宁儿知道父亲是生病的,那些叔叔们很坏,他们很厉害,峰哥哥很聪明,可是他们会杀人的,有很多兵,峰哥哥还是不要去帮我报仇,好好的就好了。”
“峰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秦峰不知道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很混蛋,真的很混蛋。
蔡琰不知所踪,他还没有找到,此时又如此伤了一个少女的心,看着那个在寒风朱秫秫发抖的少女,秦峰解下自己的厚重披风,走上前去,盖在张宁身上,轻柔道。
“小宁子,都怪峰哥哥不好,峰哥哥给你道歉。”
张宁浑身一颤,梨花杏雨的俏脸缓缓抬起,美目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看在秦峰眼里,张宁的柔弱模样更加心疼,轻轻拂去张宁脸上清泪。
“小宁子,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呢,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傻丫头。”
张宁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委屈,秦峰在躲避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心里不敢承认罢了,江东之地,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裴元绍粗陋武将,对这些少女心思只能目瞪口呆,只有一个秦峰她一直很依赖,就像亲人一样。
可是秦峰居然在躲避她,张宁内心充满了恐慌,害怕,她只是一个少女,懵懂的少女,她希望有一个依靠,就像当初张角的依靠,她希望孤独的时候有一个安慰,就像当初军师哥哥一样的安慰。
孤独无依的异乡,举目无亲的迷茫,浮萍一样的少女害怕抵挡不住内心的彷徨,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坦露内心的孤独,恐慌,神伤。
在这一刻,张宁眼眶中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一下子扑到了秦峰的怀里,哽咽不已。
“呜呜呜呜,峰哥哥!”
秦峰不住的安抚少女的后背,期望自己能让她安静下来,不再痛苦,不再孤独。
张宁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她觉得好委屈,莫名其妙的委屈,历经千辛万苦,磨难泪伤,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可是这个依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她怕,真的很怕。
看着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张宁,秦峰愧疚万分,他是一个懦夫,让这么善良,花一样的少女,历经苦难之后,还得不到安慰,自己是她的依靠,却懦弱的躲避。
没有言语,只有张宁不住的呜咽,难以抑制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寒风中,少女终于再一次找到了那个倚靠,她内心的彷徨歇息,回到了温暖的湾港。
寒风拂静湖,浩波烟淼中,长亭少女泣,魂伤归来时。
没有人打扰,秦峰只是轻轻拂过张宁的秀躯,借此减少自己的愧疚,安抚少女的心。
只是不远处,一对中年人彼此倚靠,脸上堆满微笑,静静地看着亭中的一对天作佳人,老怀安慰,正是秦峰的父母,秦肃和夫人。
看着怀里的夫人,秦肃不由问道。
“夫人,这是你安排的?”
夫人哼哼一声。
“什么我安排的,我只是看到宁儿真的可怜,就想叫峰儿来看看,谁都知道宁儿对峰儿的情谊,这丫头不容易啊,命途多舛,又失去了父母,峰而儿算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可是这小子居然还躲着人家,你说算哪门子事儿!”
秦肃无言以对,他知道一切事情,说来真的是秦峰做得不对了,可是在他看来,这时秦峰自己的事情,作为父母的他们不应该参与,不过对于自己夫人的张罗,秦肃也不好说什么。
“夫君,峰儿是秦家唯一的子嗣,可是自从昭姬失踪之后,峰儿就一直耿耿于怀,身边没有个女子照顾,这样不好,再说宁儿的身份也配得上峰儿了,只是不知道可怜的琰儿到底怎么样了。”
秦母说着,落了几滴泪,秦肃无奈,只好安抚住自己的夫人,转头离开,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秦峰抱着张宁,忍着寒风刺骨,张宁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睡了过去,或许是太累了吧,身子累了,冷了,心也累了,疲倦了。
秦峰轻轻抱着张宁离开了寒亭,寒风中留下一个挺拔的身影。
把张宁安抚在房间,秦峰正要离去,却被毫无意识的张宁拉住,口里还在说着“峰哥哥别走,不要离开宁儿!”秦峰脸上露出微笑,只是心底怎么都有点苦,留在了边上,看着张宁倾城的容颜,竟是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宁秀气的睫毛微微颤动,之后睁开了美目。
这才发现秦峰还陪着自己,眼中顿时泪花闪动,吓得秦峰一下子从那倾城容颜中回神。
“宁儿不哭,再哭就变成花猫了。”
果然,张宁还是以前的张宁,一听变成猫,就吓得止住了即将流下的泪,看在秦峰眼里,更加不是滋味,轻轻抚了抚张宁额前的秀发。
“好了,小宁子,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躲你了好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夜洪流
“喝!”
“喝!”
“喝!”
公孙瓒站在营寨前面,看着远处而来的滚滚烟尘,他知道诸侯联军到了,骑兵的喝骂声已经传来,不用想绝对是联军,恐怕他们快马加鞭才这么快赶到了吧,公孙瓒对着关靖笑道。
“士起,怎么样,我就说这群家伙就是狼,闻着腥味儿就急急忙忙的赶到,生怕别人吃了自己的肉,哼!一群尸位素餐之辈,想的什么谁不知道!”
公孙瓒虽是在笑,但是却显得那么冰冷,对这些所谓诸侯很不感冒。
果然,没过多久公孙瓒就看到了联军大纛,还有其他诸侯们的帅旗,一杆大大的刘字旗格外显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就是所谓盟主刘焉,只有他才那么嚣焰志达。
“下令,打开营寨,迎接盟主!”
关靖在身后称“诺”离开,留下公孙瓒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营寨外,刘焉骑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看着面前的营寨,先锋军一路征战,所遇必破,所挡必杀,联军士气大震,作为盟主的刘焉指挥有度,怎能不高兴。
老远就看到公孙瓒站在营寨前面,等待着自己的到来,刘焉更加得意,不过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摆谱轻视公孙瓒,于是还有一段路程就下马了,向着营寨走来,其余诸侯尽管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随着刘焉而动。
公孙瓒看到这样,心底冷笑刘焉收买人心的手段,脸上却摆出激动声色,迎了上去。
“末将公孙瓒忝为先锋,不负盟主所托,过关夺寨,全赖盟主调度有方,妙算神机,公孙瓒率麾下三千骑白马义从、一千步卒,血战不息,士卒用命,不负众望,特来复命!”
铿锵宏音,大将之范尽显于此,又不着痕迹的露了把脸,拍了个马屁,不得不说这话说得圆溜溜的,谁听了都会感到舒服,更何况此时的刘焉,只是他身后的刘备眼中精芒一闪,他知道公孙瓒变了。
“哈哈哈,公孙将军首战大胜,在联军拔得头功,英勇善战真乃英雄也,麾下战卒精锐血拼死战,都是我联军的大英雄,当全军嘉奖,日后必名扬四海。”
说着走上前去,拉着公孙瓒的手就往营寨之中而去,甚至都没有让公孙瓒见过其于诸侯,十分失礼,刘备本来想要阻止的,可是脚没有踏出去就收了回来,富有深意的笑着跟了上去。
董卓看到志气高昂的刘焉,鼻孔出气,气得差点发飙,幸好他深知此时不是发货的时候,冷哼一声就回到自己军中,安营扎寨去了。
“不知所谓!”
丁原冷着脸,突然说道。
“义父,要不要布现在就去为义父拿下虎牢关,消消他们的锐气!”
身后吕布心高气傲,本来他还以为先锋之位是自己的,只是碍于丁原阻挠,没有成功,心中暗生郁愤,现在自己等人又被无视,吕布怎能容忍。
他吕布人中龙凤,只可惜受困于区区北疆并州之地,他怎会满于现状,他要的是名扬天下,天下第一!本来这次和丁原出征,他就已经打算好了,他要笑傲诸侯,方天画戟挑遍天下英雄!
可是现在不但没有成事,还被再三无视,心高气傲的吕布再也受不了了,他要建功立业,让天下人刮目相看,见识他吕布的绝世武功。
“奉先莫急,小人得志罢了,虎牢关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攻陷的,天下雄关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来的,要不然凭借公孙瓒的野心,怎么可能不攻城,看来这一战还有时间啊!”
吕布就知道丁原又会阻止自己,心中气愤更大,可是又不敢对着丁原发火,只能压抑在心里,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拿下虎牢关。
“义父,公孙瓒那厮······”
“好了,奉先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定,去安营扎寨吧。”
丁原阻止了还要说话的吕布,骑着马离开了,心里却嘀咕着,天下雄关,岂是那么简单的,真是愚笨莽撞,要是真的这么简单,那些个诸侯想必早就已经开始攻城了。
吕布一马鞭抽在胯下的马臀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胯下战马顿时疼的嘶鸣不已,想要摆脱吕布,可是这是徒劳的,吕布能威震北疆草原诸部落,蛮夷,马站更是无人能比,胯下战马虽然是难得的好马,可是却依旧逃不出他吕布的手心,这是他强大的实力带来的自信。
三下五除二驯服了暴走的战马,吕布停在原地看着远处盘踞的虎牢关,虎目中散发着疯狂,他心里的那一份狂傲不可抑制爆出来,随即吕布对着虎牢关方向冷笑一声,拍马离开。
联军主力到来,洛阳帝都只剩下虎牢这最后一座屏障,胜利遥遥在望,刘焉大手一挥,决定在攻取虎牢关之前,犒赏三军将士,也算是为先锋将军公孙瓒庆功,众将士自然是满心欢喜。
星空下,联军大寨热闹非凡,星星点点的帐篷泾渭分明,各诸侯联军军营也鳞次栉比,不过所有的人都在尽情释放,酒肉酣张,乐不失彼。
盟主大帐内,刘焉笑坐上首,其余诸侯各自列座。
“哈哈,诸公饮胜!”
刘焉老脸笑得像花儿一样,举着酒樽对着其余诸侯,虎牢关一下,洛阳就已经是掌中之物,到时候他刘焉再借此机会宣告天下,重整汉室,那些个诸侯又能怎么样,他相信那些人是绝对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征伐自己的。
到时候,他握有益州天府之国,龙兴之地做后盾,自己坐镇洛阳司隶,益州与司隶遥遥呼应,到时候再拿下之间的长安三辅之地,马腾乃是伏波将军之后,想来到时候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只要自己登上了皇位,做了那九五之尊,在慢慢收拾这些个诸侯,做一个像光武帝那样憾古烁今,名传史册的千古中兴之君,想想都叫他不能自己。
其余诸侯心中各有想法,袁术在联军之中一直默默不闻,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四世三公的出身袁术在想什么,董卓自顾自吃酒啖肉,刘表和刘虞说得兴起,不时发出笑声,举樽对饮,陶谦老好人独自饮酌,似乎有些不对劲,看不惯这些个诸侯如此模样。
马腾、公孙瓒被刘焉叫在一起,笑着说话,刘备站在刘焉之后,镇定自若的旁观,还有一人,那就是丁原,雅有些魂不守舍,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底很不安。
本来他是准备将吕布带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出风头的吕布这一次说自己身体有恙,来不了,丁原自然猜得到,吕布那样的猛将怎么会平白无故身体染恙,估计是因为自己说他心里不舒服,还有不想见到公孙瓒,他很清楚吕布的傲气,所以没有强求。
可是这个时候,丁原喝着酒,就觉得哪里有问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在一边闷着喝酒。
在诸侯们都欢饮达旦,醉如痴的时候,丁原所在的并州军军营大开其门,黑夜中流出大队骑兵,一股黑夜洪流向着虎牢关滚滚而去,杀气冲天。
行之不远,为首的骑士举起手中的兵器,所有的士卒立即停下,毫无任何声响,如此军纪严正的士卒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令行禁止。
“将军,我们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为首骑士身后一个铠甲光亮的校尉有些担忧的问道,黑夜中,看不清楚他什么模样,但是他言语告诉别人,这是一位不凡悍将。
“文远,你不信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