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魔法石之密(四合一)
“哈利,你醒了?”
看着哈利突然惊醒,并紧捉着魔法石不放的动作,凡尔纳愣了愣,这才微笑着问了句。
“教授?”刚才只是下意识反应的哈利,这时才终于虚弱地睁开眼,看清楚凡尔纳的面容,他感到头晕脑胀,之前的凄厉尖叫声似乎犹在耳边回绕。[..]
“这里是……伏地魔呢?还有魔法石呢?”
“这些我等下再跟你解释,先把魔法石交给我,现在时间紧迫。”凡尔纳回首看了下奎里纳斯的状况,略微皱起了眉头。
哈利先是呆然地看了眼手中的魔法石,随后又顺着凡尔纳的目光,发现了倒在一旁的奎里纳斯,顿时悚然一惊,瞪大了眼:“你你你……他……他不是……”他拖着无力的身体往后退了些。
凡尔纳看出了对方的惊慌,想必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哈利对霍格沃茨的教授都产生了怀疑,但如今他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只能再次一招魔杖。
刹那间,魔法石挣脱了哈利的掌握,朝凡尔纳飞来,但随即却见哈利发挥了找球手的矫健身手,奋力一撑身体,像只扑纵的青蛙般张开两臂,将魔法石紧紧抱入怀中。
“你你……你竟然也是伏地魔的手下,亏我跟罗恩这么信任你,没想到、没想到……”哈利先是不可置信地喃喃着,随后声音逐渐转大,“不,我是不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抢走魔法石的!”
见到哈利愤恨的神情,凡尔纳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但落入对方的眼中,却变成恍若伏地魔般的狞笑。
尽管只要再加强些魔力,凡尔纳就能轻易从哈利怀中招回魔法石,但恶趣味的他却没有这么做,只是缓缓站起身,抽出魔杖,一步一步地走向哈利,并逐渐释放出体内磅礴的魔力。
霎时,哈利只感到浑身一僵,仿佛有股沉重的压力正笼罩着他,使他的呼吸渐渐不顺,胸膛急剧的起伏,但就像上岸的鱼儿般,连喘息都成了一种奢侈。
此时此刻,面对媲美伏地魔全盛时期的凡尔纳,哈利第一次认知到他与顶尖巫师的差距,尽管他甚至不明白凡尔纳的实力程度为何,但转瞬间,他的心灵却产生了重大的改变,对这个魔法世界增添了不少敬畏之心,不再只有盲目的勇气以及自是,稍稍摆脱了这个年龄层的幼稚。
即使是凡尔纳也没有料到,他一时间恶作剧的行为,却给哈利造成了不亚于在禁林面对伏地魔时的震撼。
然而,就算哈利突然间成熟了不少,并不代表他肯抛却曾经的坚持,乖乖地交出魔法石。已下意识认定凡尔纳也背叛的他,在心中痛恨之余,猛地想起了刚才他用“触碰”伤害伏地魔一事,尽管他仍对此大感困惑,也畏惧他同样也会面临的剧烈痛楚,但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当即狠狠一咬舌尖,勉力振奋起jīng神,伸手向凡尔纳抓去──
哈利握住了凡尔纳的手腕,紧接着额间霍地一疼!
“砰!”在一声脆响后,这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看着满脸好笑之意的凡尔纳,哈利有些茫然,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那根暂时替做藤条敲他脑袋,害他痛得两眼金星的,正是对方的魔杖。
或许是被敲昏脑子了,哈利忽然傻呼呼的问道:“这是新的魔法吗?”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魔法。”凡尔纳一边挥手召过魔法石,一边板起脸道:“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只要是身为教师,都懂得用这个‘魔法’来让坏学生听话。”
“啊?”哈利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凡尔纳给耍了,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愤怒,反而有种淡淡的欣喜──如果凡尔纳真想杀了他,总不该这样唬弄他吧?
“哈利,过来吧,你应该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恩人。”在哈利不解的目光中,凡尔纳搀起了对方瘦弱的身体,走回奎里纳斯的身旁。紧接着,他伸指一点魔法石,红sè水波的光芒又重新绽放,进而逐渐汹涌摆荡,好似随风而起的浪涛。
“你应该对奇洛教授道声谢。”
“没什么好道谢的,凡尔纳。”奎里纳斯浸沐在红光之中,声音总算有了点中气,“我并没有保护好波特,还差点害他被伏地魔杀死……”
“保、保护我?”哈利惊愕难言,“你、你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疯了吗,他想杀了我!”
“他想怎么杀你?”凡尔纳颇有兴致的轩了轩眉。如今魔法石的功效渐渐显现,让他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哈利退了几步,重又露出jǐng惕的目光,“他之前……已经亲口承认想在魁地奇球赛中杀我了,尤其他跟伏地魔都想利用我抢走魔法石,要不是、要不是我……”哈利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触摸,能够给伏地魔造成严重的伤害。
这时,凡尔纳却突然问道:“哈利,既然你是格兰芬多魁地奇校队的找球手,那你能告诉我魁地奇球场上,排名第三的常见意外是什么吗?”
“啊?”哈利一时间转不过脑袋,想不明白凡尔纳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答案是‘因碰撞、天候等外力因素,导致选手非自愿xìng脱离扫帚’。”不待哈利回应,凡尔纳直接解答道,“所以霍格沃茨为了防备选手受伤,场边除了裁判外,都会另设防护员,更何况还有我们这些教授,以及其他高年级生在旁边……
“这样你还觉得从扫帚上掉下来,有可能会摔死吗?”
哈利哑口无言的张了张嘴,绞尽脑汁想找出理由驳斥,却发现自己脑袋现在却是一片空白。
“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都知道,毕竟我就跟在你们的身后。”看见哈利骤然变得愤怒的目光,凡尔纳耸肩一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是邓不利多给你的考验,他非常信任你,认为你拥有解决这一切困难的勇气与实力,况且还有我跟奎里纳斯的保护,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罗恩呢?”哈利怒气冲冲地喊道:“他这么信任你,你竟然眼睁睁看着他被石棋打昏!”
“我同样信任罗恩,这也是我没有帮助他的理由,因为我认为这是对罗恩的一种磨练,相信藉由这次的‘牺牲’,他会对生命与人xìng有不同的省思。”凡尔纳微微一笑,“另外,我非常熟悉这些关卡的内容,麦格教授为了避免有调皮的学生偷偷闯入,设置了一个探测魔法,若是闯关者的魔力低于成年巫师,那些棋子都会手下留情的,否则你真当这些石头棋的力量……会连一个十二岁的学生都打不死吗?
“同样的理由,你认为一个以二十多岁成年男子的力量,会推不开像你这样瘦弱的男孩吗?”凡尔纳指了指奎里纳斯,“奇洛教授非常勇敢,即使身体已经被这世界上最危险的黑魔王所占据,他也在拼命的保护你,用灵魂与伏地魔搏斗。”
哈利震惊地睁大眼睛,随后僵硬的转头看向躺在地上、满脸水泡脓液的奎里纳斯,良久后才涩然道:“但是万圣节时巨怪差点杀了我们……”凡尔纳的解释又一次颠覆了哈利原先的认知,让他实在不敢轻言相信。
还没等凡尔纳出言,奎里纳斯就先行解说道:“这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当时全霍格沃茨的人都待在餐厅,甚至我还把巨怪放到最不可能出现人的地窖里,但没想到会差点害死你们,当时我看到那幅景象,自己都吓到腿软了……”
“哈利,不要怪奎里纳斯,他会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要提醒我们,毕竟他那时已经身不由己,只能使出这种危险的方法。”凡尔纳将他之前曾经对邓不利多说过的,关于巨怪体型比对,以及奎里纳斯能力的分析告诉哈利。
听完这番解释,哈利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才砰的一声坐倒在地,苦涩道:“原来这就是真相,现在想起来,难怪那些关卡会这么简单,我真蠢、真蠢……就像被你们cāo纵的木偶一样。”
对于能够闯过众教授联手布下的关卡,哈利原先还是有几分自满的,但联想到凡尔纳方才所说的一切,才突然惊觉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自己,甚至是伏地魔,都只是这场闹剧中的小丑──
那么自己和罗恩、赫敏先前的担心和牺牲又算什么?
“不,哈利你错了,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麦格教授担心会有调皮学生闯入,这才把关卡设定成对应型,其他教授自然也是一样。之前,我们已经抓到过许多闯入禁区的学生,但他们全都被挡在三头犬那一关,要不是他们魔力太低,被三头犬认为无害,或许早就出现一堆跟斯内普一样的倒楣家伙了。
“当然啦,被关禁闭又被下封口令,其实对学生来说,也算是挺倒楣了。”凡尔纳不想让哈利对邓不利多,以及其他教授产生误解愤恨,所以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否则就如前文所说的,所有学生都无法破解紧锁的大门,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三头犬。
“先前我们这些教授还在想,我们所设置的对应型感测魔法,不会有用武之地,但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些没修过‘保护神奇生物学’闯过了第一关,并破解了我们架设的所有关卡,所以你们真的很了不起,哈利。
“另外,关于你们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意外,本来应该在这里等待伏地魔的人是我跟邓不利多,但没想到你们却猜出了这里藏着魔法石,并且这么努力的想要保护它,所以邓不利多才临时决定让你们试试看,而你们最后也没让他失望,做得非常好。”
凡尔纳蹲下身,拍了拍哈利的肩,“对于你们的勇气与智慧,不仅是我,就连邓不利多都非常惊讶,我们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猜出魔法石就藏在霍格沃茨的。
“最后,我想对于你能从厄里斯魔镜中取出魔法石,邓不利多也一定会感到非常开心……”凡尔纳凝视着哈利,“这证明了你的品格──你对于魔法石没有贪念,不是想用它来长生不老,或者取得无尽的财富,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他而已。”
听到凡尔纳的赞扬,哈利闭目回忆了一会,关于他误认为是斯内普作恶、海格说溜嘴和偷养龙的事,这些他都不认为是别人安排好的,所以如今想来,能查出魔法石多半还是靠自己的努力。
想到这,哈利终于释然的叹了口气,泯除了失望与怨怼,重新恢复自信。
“那邓不利多呢?他还没从魔法部回来吗?”
凡尔纳并不想将邓不利多仍在魔法部检验假复活石的事告诉哈利,这会让对方再一次感到失望,而且这也属于邓不利多的绝密**,于是他说道:“他当然回来了,否则伏地魔还在霍格沃茨内逃窜,我怎么可能安心留在这里?”
尽管凡尔纳是如此解释,但事实上正在霍格沃茨中驱逐伏地魔的,是除了斯内普外的三大学院院长,至于斯内普则因为身分问题,被邓不利多勒令不准参与。
哈利语气急促地问道:“他去追杀伏地魔了吗?太好了!”
“是的,你猜得没错。”凡尔纳看着哈利惊喜的表情,却泼了盆冷水道:“但我认为他并不会成功,哈利。”
“为什么!”此刻,奎里纳斯有些激动地抢着问道。
凡尔纳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理由你们刚才不也知道了吗?”
哈利一楞,随后沮丧地低下了头,喃喃道:“为什么学校还要让邪恶的斯莱特林存在,那里面出的都是一群恶棍,马尔福、克拉布,还有斯内……”他猛然想起奎里纳斯曾说过的,斯内普想要救他一事,当即止住了后话。
凡尔纳严肃地说道:“哈利,你要知道,霍格沃茨中每所学院都有它存在的必要,也没有谁是邪恶的、谁是正义的──学院并没有对错,错的是人。”凡尔纳突然想起了小矮星彼得,那个杀害他前身父母的凶手,“我想当你在这所学校多待几年、成熟一些,就会有这种体悟的。”
即使心底对凡尔纳的话颇感不以为然,但哈利仍是沉默以对。同时,奎里纳斯却嘶哑的笑道:“这样看来伏地魔那两个多月就白忙了,哈哈……咳!亏他还信誓旦旦的说,‘那东西’至少能拖住邓不利多几个小时的时间。”
“什么东西……”接着,哈利怔了怔又补了句,“奇洛教授?”
听到这个称呼,奎里纳斯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却真挚欢快了许多,也幸好他脸上的伤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被魔法石治愈了大半,这才没有因为表情太大而牵动伤势,“是一颗黑sè的石头,我也不知、知道那是什么,只听伏地魔、魔说那是邓不利多的弱点。对、对了,凡尔纳,我似乎又能看见了,魔、魔法石真是神奇!”
闻言,哈利与凡尔纳却同时蹙起了眉头,前者是发现奎里纳斯在说谎,毕竟上了一整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哈利早就发现一个规律,也就是对方一旦说谎,语气都会变得结结巴巴,当初在介绍头巾是他战胜一只吸血鬼,非洲王子所送的谢礼时便是这样。
而凡尔纳皱眉的原因却不是如此,他在奎里纳斯夸赞魔法石时,于对方眼神中发现了一个令他惊愕万分的情感──
一闪即逝的贪婪!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是伏地魔对他造成的影响?”凡尔纳凝视着奎里纳斯虚弱起伏的胸膛,蓦然感到一阵寒意。
“还是……我错估了人xìng的贪婪?”
就在凡尔纳凝神思索之时,哈利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长年生活在德思礼夫妇欺凌下的他,早已练就出察颜观sè的本领,自然懂得何时该有所节制,更何况这事关当代最伟大白巫师的弱点。
哈利摇了摇头,许久后才换个角度刺探道:“但是你们不觉得这太不保险了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邓不利多校长真的被伏地魔骗离霍格沃茨,那不就太危险了?”
但是几秒钟后,哈利却发现凡尔纳迟迟没有回应,担心自己问错问题之余,也不由得唤道:“教授、教授?”
同时,奎里纳斯也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向凡尔纳,发现对方正眉头深锁,当即问道:“凡尔纳,怎么了吗?”
凡尔纳愣了楞,看着对方眼中毫无变化的关心,暖意又突然回到了身上。或许人xìng中的劣根是无法尽除的,但美善的一面仍往往能胜过恶念。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些永驻心底的价值观,让我们懂得克制yù望──
我应该相信他,相信这个即使面临死亡,也从未放弃过正念的男人。
想到这,凡尔纳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向哈利解释而已,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也牵涉到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我的导师──尼可.勒梅的秘密。”
“什么!”哈利与奎里纳斯同感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过,凡尔纳竟然会与那个活了六百多岁的巫师有师徒关系。半晌,奎里纳斯才叹道:“我早该想到的,否则你怎么可能懂得cāo纵魔法石的方法。”
这时,凡尔纳却摇了摇头道:“不,奎里纳斯,你错了。即使是勒梅导师也没办法赋予其他人运用魔法石的权限……
“唯有魔法石的‘制造者’,才能使用魔法石。而伏地魔,是永远也不可能运用魔法石的。”
闻言,哈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连奎里纳斯也惊讶地勉力抬起头来。
“凡、凡尔纳你别开玩笑了……”奎里纳斯不信道:“若你也是制造者,那你岂不是也活了六百多岁,否则尼可.勒梅是怎么藉由魔法石活这么久的。”
“不、不可能吧,教授,你不是才二十几岁吗?”哈利也大声问道。
凡尔纳笑了笑,正要解释,却发现悬浮在半空中的红sè波光猛地乍亮,恍若耀眼的太阳般,将整间石室的每一个角落映得透亮,纤毫毕现。
“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疑问,但或许得等一下了。”说罢,凡尔纳伸指一点红sè水波,只见它仿佛被突然置于极寒之下瞬间凝结,变成sè彩艳丽的晶状物,缓缓飘至奎里纳斯的额前。
“现在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头,奎里纳斯,我得先提醒你,如今这凝聚的魂珠因为含有魔法石的力量,成分并不完全都属于你的灵魂,所以一旦进入你的体内,重新弥补你残缺的魂魄时,你会感到剧烈的疼痛,但请务必忍耐,不能失去意识,知道吗?”凡尔纳面sè肃穆的道:“切记,如果你失去了意识,你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听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奎里纳斯却微微一笑,问道:“会比‘钻心剜骨’还痛吗?”
凡尔纳愣了下,这才说道:“我想应该会弱一些吧……”
“那还真‘感谢’伏地魔这一年来给我的训练。”奎里纳斯慢慢闭起了眼睛,“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好。哈利,退后一些。”话音未落,凡尔纳就凌空伸掌往下虚按,紧接着赤sè晶珠便隐没于奎里纳斯的额间。
霎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伴随着奎里纳斯的闷哼声向外席卷,如荡漾的涟漪般一层层朝四周递延,并撞上猝不及防的哈利,刹那间只让他备感头晕目眩,等到再次清醒时,已经躺倒在了地上。
哈利迅速地翻身而起,有些无力地晃了晃脑袋,这才看向奎里纳斯的位置。此刻,只见奎里纳斯浑身不住地抽蓄、牙关咯咯作声,显而易见正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哈利看着凡尔纳脸上的担忧神情,不由得问道:“凯德蒙教授,奇洛教授他……我们有办法帮他吗?”
“如今一切都只能看奎里纳斯自己了,但哈利你不用担心,他有着绝不逊于格兰芬多狮的勇气,更有着赫奇帕奇獾的强大适应力。”凡尔纳坐到了哈利身旁,“现在我们就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对了哈利,我们之前说到哪里了?”
哈利呆呆地看着凡尔纳好一会,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转移奎里纳斯的注意力,好使得对方的痛楚不再那么难以忍耐。
“我们说到你应该不可能是魔法石的制造者。”哈利答道。
凡尔纳微微颔首道:“关于这点,我还是做更详细的介绍吧,但这得从十四世纪时,勒梅导师的出身,以及魔法石的制作方法开始说起,或许会花上不短的时间。
“奎里纳斯,你知道勒梅导师之前是做什么的吗?”凡尔纳突然问道。
“这……嘶……”奎里纳斯发出一声痛呼,但为了移转注意焦点,仍强忍着回答道:“不论是从魔、魔法史,还是麻……麻瓜的历史上,尼可.勒梅在成年后,都一直在从事书、书商的工作。”
因为奎里纳斯的声音实在太过虚弱,哈利费了好大的工夫这才听清楚,随即惊讶地问道:“麻瓜?为什么麻瓜也知道尼可.勒梅?”
“这可问对人了!”凡尔纳大声赞道:“奎里纳斯曾是优秀的麻瓜学教授,我想他一定能给你最正确完整的解答,快给哈利解释一下吧,‘奇洛教授’!”
“那、那是因为尼可.勒梅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一直跟麻瓜居住在一、一起,他的书、书摊就背靠巴黎圣雅各肉店(Saint-Jacques-la-Bouche
ie),即使到现在都还能在法国找到他的故居,甚至是‘坟墓’,有许、许多麻瓜一直在怀念着他、寻找着他……
“麻瓜怀念他是因为,勒、勒梅夫妇非常善良,常有慈善义举,他们为穷人建造了廉价的房屋、创办免费医院、修补公墓,并捐助资金给教堂。对,你没听错,是教堂,哈利。尽管勒梅夫、夫妇并不信仰麻瓜的神……但为了救济贫穷的麻瓜,他们出钱使俄登斯的吉纳维芙教堂恢……恢复了昔rì的模样,并捐赠大量资金给昆兹凡特教堂,所以直到现在,每年都还有许多麻瓜会到教堂中为他们祈祷。”
说到这,奎里纳斯猛地一阵痉挛,痛苦地连吸几口气后才又道:“至于麻瓜为何要寻找尼可.勒梅,自然是为了魔法石、石。看来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是一、一样的贪婪啊……”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羞惭之sè。
“因此,在麻瓜的历史中,或许尼可.勒梅是仅次于梅林,最令人熟悉的巫师之一了。”
“连我这个勒梅导师的学徒,也不可能比奎里纳斯说得还好了,不愧是麻瓜学的教授。”接着,凡尔纳笑问道:“那么想必你也一定知道‘那本书’吧,那本在麻瓜的口中由天赐予、改变勒梅导师一生的书。”
“当、当然……为了魔法石,伏、伏地魔跟我可是做了不少‘功课’。”奎里纳斯苦笑道。“相传,在尼可.勒……勒梅的《象形符号之书》(Live-des-figu
es-hye
oglyphiques)中记载着,他手里拥有一本巨大的书籍,它不像其他的书一样使用纸张或者羊皮,而是由jīng致平滑的年轻树皮所做成的,封面紧密地包裹着黄、黄铜,金边上还留有绿锈,上面的字迹清晰而笔锋凌厉,刻满古怪的象形文字或是符号,全书弥漫着古老而神圣的光辉。
喘了会,奎里纳斯又深呼了口气道:“那本书名为《犹太亚伯拉罕之书》(Book-of-A
aham-the-Jew),据说有一位光、光彩闪耀的天使造访尼可.勒梅的梦境,告诉他将收到一本神奇的书册,即使他一开始会看不懂,但必须努力钻研并且透彻了解,终……终有一天将从中品味出其他人所无、无法看到的东西──也就是制造魔法石的方法。”
“之后神迹出现了,尼可.勒梅真的从一位急需钱、钱的人手中,以两枚佛罗林币为代价,买下了一本手稿,也就是《犹太亚伯拉罕之书》,第一页上注明了这本手稿的作者:犹太人亚伯拉罕,王子、牧师、利未人、占星家,以及哲学家。
“其中内容以七页为一组,共有三组,包含着首页,几乎每一页上都会重复出现‘主来吧’(ma
anatha)这神秘的字,使得这、这些文字和图表更加让人敬畏,而每一组的第七页都没有任何文字,但在第一组的第七页上,却画着一根被巨蛇吞噬的魔杖。
“最后,尼可.勒梅花了二十多年来解、解读这本书,终于成功地创造出了炼金史上最大的奇迹──魔法石。”
“以上就是麻、麻瓜历史中的纪载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奎里纳斯突然觉得痛苦似乎不再那么难耐了,好像有趋缓的迹象。
“你说的大致上都没错,除了三点,或者应该说是一点……”凡尔纳笑了笑,“《犹太亚伯拉罕之书》是我的导师亲手所著,没有天使托梦、也不关两枚佛罗林币什么事,至于犹太人亚伯拉罕,王子、牧师、利未人这一连串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本书跟利未(Levite,雅各之子)没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的话,反而跟他的曾祖父──亚伯拉罕比较有关系。
“哈利,你在麻瓜世界生活了这么久,知道亚伯拉罕是谁吗?”
本来听故事听到有些出神的哈利,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个天生的巫师呢……”凡尔纳笑道:“在麻瓜教会的《旧约圣经》中有记载,亚伯拉罕是麻瓜的神耶和华从地上众生中捡选出,并给予祝福之人,也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先知。他因为神的恩赐,在他年岁满百、妻子九十岁的情况下,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名为以撒。亚伯拉罕非常疼爱他,爱他有如这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请不要小看神的威能,更不要小看一个百岁老者的体力──就如同邓不利多一样。”凡尔纳对哈利眨了眨眼,继续道:“但某一rì,神却出现了,他命令亚伯拉罕,要他带着最挚爱的儿子,前往摩利亚地,在祂指示的山上,把他献为燔祭……”
“燔祭?”哈利有些不解。
“哦,燔祭的希伯来文ola是由‘上升、上去’的字根演变而来的,原意是指以手压住雄xìng祭牲的头,并将之处死后,烧成烟升上天,成为馨香之气归给神。”凡尔纳解释道。
“什、什么!”哈利大吃一惊,“这神也太可恶了吧!”
凡尔纳摇了摇头,神秘一笑:“笃信神的亚伯拉罕甘愿忍受这个残酷的天命,第二天就带着他最珍视的宝贝以撒,出发前往摩利亚山。一路上,以撒背着燔祭用的柴,却满腹不解,问道:‘请看,火与柴都有了,但燔祭的羊羔在哪里?’对此,亚伯拉罕只是淡然的回应道:‘我儿,神必自己预备作燔祭的羊羔。’
“就这样,足足走了三天,他们两人终于攀至摩利亚山上神所指示的地方,亚伯拉罕在那里筑坛,并把柴一一安置好,接着……”
凡尔纳凝视着哈利,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将自己的孩子以撒捆绑了起来,放在坛的柴堆上,毫不迟疑地举起了尖锐的短刀──
“狠狠刺下!”
听到这里,哈利情不自禁地露出惊骇的神sè,他突然明白,凡尔纳为什么会说“伏地魔永远也不可能运用魔法石”了。
因为在魔法界中,从来都没有流传过伏地魔拥有子嗣的消息,而假若他丧心病狂到为了重新获得躯体,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也必须先拥有生育的能力才行,但现在他却失去了肉身,只剩一缕残魂,从逻辑上来讲,他根本不可能达成目的。
紧接着,哈利又猛然回忆起他与凡尔纳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所说过的话:“哈利,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羡慕你,不是因为你的名气,更不是因为你成了拯救巫师界的救世主,而是因为你的母亲很爱你……”
当时,哈利曾对此大感困惑,不能理解凡尔纳的羡艳之情,因为依照他的观念,每对父母都应该钟爱自己的孩子才对,但如今想来,却很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凡尔纳能够运用魔法石的力量,所以他必定牺牲了什么──
有可能是他的小孩……
甚至也有可能是他自己!
(俺很乖的,将近有九千字~此外,也让大家猜猜凡尔纳到底“牺牲”了什么,猜对没奖哦=V=,提示:姓名。)
第一百二十一章 喜笑的苦痛
(看来大家对圣经都不熟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猜小凡丧失了生殖能力呢?莫非葵花宝典给大家的印象如此深刻,我还以为大家就算猜不到我的真意,至少也会猜到小凡的中间名:欧洛巴洛斯。唉......)
“梅林啊,凡尔纳,那你、你牺牲了什么?”奎里纳斯震惊地喊道,“如果你……那我宁愿、宁愿……”他一时情急,口吃愈发严重。[]
“奎里纳斯,你别紧张,故事还没说完呢,这世界上的确没有牺牲就没有获得,但‘牺牲’未必有你想像得那么严重,当然了,也可能更加严重……”凡尔纳意味深长地道。
“就在这危急关头,神的使者,也就是天使,在天上呼唤道:‘亚伯拉罕!亚伯拉罕!不要下手,不可伤害孩子!现在我知道你敬畏上帝;因为你没有把自己的儿子,就是你的独子,留住不给祂。’
“之后,亚伯拉罕心领神会,他举目四望,突然发现一只两角被扣在稠密树丛中的‘公羊’,他走了过去把公羊解下,拿它替代以撒作为燔祭的祭品。从此,那里也被称作为‘耶和华以勒’,也就是‘耶和华必有预备’。”凡尔纳笑了笑,“很有趣吧,麻瓜圣经中的小故事,曲折离奇、峰回路转。我的导师也因此在看到这则故事以后,将他的著作名为《犹太亚伯拉罕之书》。”
听完凡尔纳转述的故事后,哈利皱着眉头,显然仍感到有些不解,但奎里纳斯却松了口气:“所以你找到了你的‘公羊’?”
岂知,凡尔纳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就算把全世界的公羊都宰了,做成羊排,也造不出魔法石的。”说完,他发现奎里纳斯和哈利似乎没有想笑的念头,当即又道:“为了魔法石,勒梅导师与我,乃至‘千千万万个人’,献祭出的其实就是‘以撒’。”
“你、你们献祭出了……自己的孩子?”哈利颤着声,不可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以!”
“你误会了,哈利。”凡尔纳微笑道:“我们付出自己的‘以撒’,却不是血缘上的孩子。
“以撒,在希伯来文中寓意为‘喜笑’。因此……”凡尔纳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们是用快乐与喜悦制作出了魔法石。”
闻言,哈利与奎里纳斯无不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之所以说魔法石是炼金史上最大的奇迹,并不是出于它能制造黄金,还能使人得到永生,而是因为它是历史上第一个能成功将‘jīng神转化为能量’的炼金物品。”凡尔纳说道。
“我、我……还是有些不懂。”哈利不由自主地抓了抓脑袋,把他那一头乱发拨得更加糟糕。
凡尔纳解释道:“简单来说吧,魔法石是一种储存器与转换器,它储存人们的喜乐,并将其转换成近乎无所不能的能量,可以制造黄金,更还能使人长生。”这时,他又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你还记得刚才奇洛教授所说的吗,我的导师以及师母乐于行善,曾替穷人建造房屋、创办免费医院,事实上除此之外,他还致力于对抗黑死病……”
“黑死病?那个曾经席卷整个欧洲的鼠疫,居然是尼可.勒梅解救的?”即使只上过麻瓜的小学,但哈利对于“黑死病”可一点也不陌生,毕竟这可是欧洲史上最为哀伤恐惧的一段经历。
“这可么可能。”凡尔纳摇了摇头,“要知道法国首次爆发黑死病狂cháo时,我的导师也才十八岁而已,而他真正开始‘对抗’黑死病的时候,是在十六世纪之后。”
这时,奎里纳斯隐讳地皱了皱眉头,心细的他发现凡尔纳似乎在念到“对抗”二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但他却没有出言询问,只是继续沉默地听着。
“巫师也怕黑死病?”哈利有些惊讶,“我还以为魔药可以轻易解决这种病症呢。”
“或许吧。”凡尔纳模棱两可地说道。“反正也因为如此,勒梅导师拯救了许多人,这些经由导师的帮助而活下来的人,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他们得到生命延续的喜悦,都注入了魔法石当中,让魔法石的能力变得愈来愈强大,愈来愈能随心所yù,但是这也因此给导师带来了极大的痛苦……或者该说是‘快乐’!”
“什么?”听到凡尔纳这番前后逻辑不通的话,哈利诧异地问道。
“哈利,你以为拥有近乎万能的魔法石,就只用付出行善这么简单的代价吗?”凡尔纳问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导师以外,没有其他人拥有,甚至是肯去制作魔法石?”
突然间,奎里纳斯嘶哑的问道:“什么代价?”他的语气听来似乎有些紧张。
“快乐!”凡尔纳沉声道:“喜悦、高兴、开心、欢笑……还有一切一切最正面的情感。”
“难不成是尼可.勒梅制造出魔法石后,就不能再感到高兴了?”哈利问道。
“不是。”凡尔纳沉重地摇了摇头,“是导师‘只能’感到高兴了。
“当他理应仇视的敌人找上门来时,他只能‘喜笑’;当他最忠诚的朋友被人杀害时,他只能‘喜笑’;当他最喜爱的学生死去时,他只能‘喜笑’;当贪婪的人们觊觎导师的魔法石,用他在乎的人威胁他时,他只能‘喜笑’。”凡尔纳一字一顿地说道──
“当他再一次认知到自己永远死不了时,他也只能……‘喜笑’。”
“有人说仇恨蚕食智慧、有人说痛苦压抑人xìng、有人说伤心使人软弱、有人说恐惧带来失败、有人说担忧盲目心灵,它们都是负面的情感,都应当是最好及早摒弃的垃圾。”凡尔纳忽然转而注视着奎里纳斯,凝重地问道:“但是如果就像我的导师一样,不能恨、不能哭、不能惧、不能苦,只能喜笑,永远开开心心,拥有无尽的财富与人生,这样……真的就好吗?”
“我……我……”奎里纳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霎时,他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口吃,因为这个缺陷能让他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惶,以及那个被凡尔纳狠狠揪出于世的真实人xìng。
“时间滔滔流逝,看着这世间形势的变化,我的导师感到‘累’了、‘乏’了。当然了,这些不应该说是‘感到’,而该说是‘知道’,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感到疲惫,但就是感觉不到,毕竟那些不属于正向的情感,每当它们从心灵的田野中冒出芽来,就会被魔法石狠狠地掐断,并且吸收、泯除。”
“就这样经历了长久的‘痛苦’人生,我的导师,世界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尼可.勒梅,以他的智慧,而非情感领略到了唯有‘死亡’才能给他带来解脱,但是‘寻死’却是负面的情感动作,他还是只能选择‘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凡尔纳闭上了眼,神情充斥着感慨。这番话与其是说他在向哈利与奎里纳斯解释,倒不如说是他在向自己解释,要自己用祝福的态度来看待导师的死亡。
听到这,哈利陷入了长久的沉思,本来以他的年纪,应该是无法理解这种“痛苦”才对,但他这时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德斯礼夫妇、达力、马尔福,乃至伏地魔,也因此突然有些能够体会尼可.勒梅的痛苦──如果有朝一rì,他只能用‘愉快’的心来面对这些讨人厌的家伙,甚至是你死我亡的死敌,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他解脱吗?”哈利语带怜悯的问道。
“不用担心了,哈利。”凡尔纳摇着头答道:“在认识某个人后,勒梅导师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路──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一般。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只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这是一个既浅显又十分深刻的话语,我的导师在他漫长的人生当中,也曾经无数次思考过类似的道理,但这永远比不上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由一个合适的人亲口告诉他来得深刻切。”凡尔纳长长一叹道:“从那一刻开始,对于勒梅导师来说,追寻死亡已经成为一个积极而富有意义的动作,那是正面的情感,魔法石再也无法主动的逼迫他为了不死,而去行善。
“因此,只要等到魔法石的力量耗尽后,我的导师就终于能够踏入他下一场旅程了。”凡尔纳低下了头,“而那一天……也不远了。”
“那太好了!”哈利猛地欢呼道。他看着愕然抬起头的凡尔纳,“那太好了不是吗,凯德蒙教授!”
凡尔纳怔怔地看着哈利,良久后,他渐渐露出一个无比真挚的微笑:“对啊,那太好了……
“谢谢你,哈利。”
面对死亡,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孩子洒脱。
这时,空气中又开始荡漾起无形的波动,丝毫没有规律的一层层向外递延扩散。见状,凡尔纳赶紧将哈利挡在身后,以避免对方直接面临灵魂的震荡。
“凡尔纳,这是?”奎里纳斯突然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震动,就仿佛心律不整一般,但他又十分清楚这震动绝非来自他的身躯。
“放心吧,这是灵魂调适,也是最后一波考验。接下来疼痛将会逐渐消去,但你会开始感到晕眩,保持清醒!奎里纳斯,我们再来说说话吧!”凡尔纳鼓励道,并用手肘点了点身后的哈利。
哈利心领神会,想了想后问道:“教授,我还是有些不懂,为什么你会说自己是魔法石的制造者呢?”
“这个我认为奎里纳斯应该猜出了原因吧,就让他来解释好了。”凡尔纳笑道。
“我、我想……这应该就和‘古灵阁’的建立相同吧,妖jīng们提供存钱的地方,而巫师们则存入金加隆,两方共同维持着古灵阁的运作。而魔法石也是一样,尼可.勒梅提供魔法石储存喜笑,而凡尔纳甚至其他人则提供喜笑储入。”接着,奎里纳斯逐渐感到头晕目眩,奋力强撑着问道:“但是凡、凡尔纳,我、我还有个疑惑……既然两方都能使用魔法石的话,为什么就从没见过除了尼可.勒梅……哦,以及他的妻子外,还有人获得漫长的生命?”
“那是因为一个‘以撒’的作用,其实远远比你以为得要小的多。打个比喻好了,假若一个普通巫师,在导师的帮助下,从原本坎坷流离的生活,变成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在事业上获得极高的成就,也最多只能藉由魔法石增添一、两个月寿命而已,就更别提其他那种只是获得一顿饭的资助,或是得到免费医疗的人们了。”
凡尔纳顿了顿又道:“而就算我的导师想要使用魔法石的力量,来帮人增加寿命,这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死远不是生体机能停止这么简单,这涉及世界上最无可猜度的‘命运’,魔法石的能量能治愈身体的一切伤势,甚至是灵魂的破损,就像你,奎里纳斯,但魔法石却无法正面对抗命运。
“当人们藉由魔法石的力量,获得超出天命注定的寿岁后,其实就必须将灵魂寄托在魔法石当中,凭藉着‘喜笑’这种jīng神能量来掩藏,否则很可能才多活了几年,就被命运给发现,重新坠入死亡。
“我知道这种说法很抽象,但我也只能尽力转述我导师所说的给你们听。”凡尔纳叹道。
“至于导师的妻子佩雷纳尔为什么也能如此长寿,我只能说……”凡尔纳露出一丝苦笑:“因为她是导师最大的安慰,也是最大的开心之源,如果失去了她,或许连魔法石也无法‘扭转’导师的悲痛吧?所以佩雷纳尔拯救了导师,也间接帮助了无数经由导师而获得喜笑之人。”
奎里纳斯问道:“那如果你之前比喻的那个普通巫师,也去做、做了无数的善事呢?”
“没用的,可能你还是没听懂那则故事,亚伯拉罕献以撒,尽管以撒到最后没有被真的燔祭,但神其实早就因为亚伯拉罕的虔诚,而得到了喜笑,之后祂派出了天使,‘扭转’了以撒原本必死的结局,亚伯拉罕最爱的儿子失而复得、以撒免于死亡,也都获得了喜笑。”
凡尔纳解释道:“所以魔法石所需求喜笑的来源,在于‘扭转’了多少不幸,而不在于因此去做了多少,即使那个普通巫师之后去做了善事,也扭转了许多不幸,但那也转太多手了,魔法石可没那么聪明。”
奎里纳斯思考了一下,他还是觉得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他并没有问到,但却怎也想不出来,只能暂且先抛诸脑后,转而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伏地魔这一年、年来根本都是在最蠢事,就……算他得到了魔法石,也不会有用。”
“那可不一定。”凡尔纳在奎里纳斯惊愕的注目下说道:“如果伏地魔在得到魔法石后,突然洗心革面,那岂不是挽救了无数巫师与麻瓜的xìng命,照我估计,这至少能让他多增加五十年的寿命。”
“你别开玩笑了……”奎里纳斯苦笑道。
“其实这也不算开玩笑,导师、邓不利多跟我都对伏地魔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六百多年来,谣传中魔法石的无所不能,给导师带来了许多困扰,即使以他足以媲美邓不利多的实力也无法避免,所以他曾将魔法石的弊病公诸于巫师界的上层,以减少麻烦。因此,即使伏地魔的出生、咳……”霎时,凡尔纳突然想起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该”清楚伏地魔的身世,当即顿了顿,“也不难得知这些弊端才对,为什么他还会如此觊觎魔法石?
“排除他太过无知的可能,伏地魔若想利用魔法石获得长生,除了他打算从此以后改过自新做好人外,就只有另一种可能……”凡尔纳面sè一肃,“他找到了克服魔法石弊病的方法。
“我们不敢赌,也不愿去赌。”
听到这,众人静默良久,最后哈利才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尼可.勒梅在将魔法石的坏处说出来后,不干脆公布它的制作方法呢,或许大家一起想办法,可以及早解除他的困境,就算后来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最大的‘坏处’,也只是造就出许多‘善人’,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已。”
凡尔纳微微一笑,问道:“那么哈利,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在我那导师的心中,魔法石究竟是个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呃……”哈利愕然的想了会,“我想应该是坏东西吧……”
“没错。”凡尔纳点点头,“那你觉得以魔法石对导师‘只能做好事’的束缚,我的导师有可能会将他自己都认为‘坏的’事物,交给别人吗?我想不会吧,除非他无比的肯定,对方绝对不会受到魔法石的诱惑。”
闻言,哈利瞠目结舌,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凡尔纳却突然面sè一变,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感应到魔法石的力量即将告罄,情急之下,他也管不了奎里纳斯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当即伸指一点,掐断了魔法石与奎里纳斯的联系。
刹那间,奎里纳斯晕了过去。
(历史上尼可.勒梅真有其人,也有那本《犹太亚伯拉罕之书》,但关于魔法石的解释却是自创的。钢链中对魔法石,也就是贤者之石的看法极为负面,我虽然不是如此,但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牺牲的东西不同,但都给持有人带来痛苦。
(如果人的一辈子只能感到快乐,那也是一种“痛苦”吧?希望大家喜欢我对魔法石的解释。这章或许有些混乱或BUG,毕竟要解释太多东西,但请大家见谅,我已经尽力修改很多次了,如果有问题,烦请在书评区中发问,我会努力解释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英雄的结局
(最近灵感匮乏中,即使有大纲也下笔如蜗牛啊~叹,我需要书评建议。)
“事情就是这样了……”凡尔纳捧起桌上那不再温热的蜂蜜茶,抿了一口,想要舒缓说话许久后的口干舌燥,却感到那杯茶的滋味甜得腻人,让他头晕之余,舌头还差点黏到了上颚。[..]
邓不利多坐在办公桌前,无意识地屈指敲着桌面。半刻后,他突然一把拿起身前浓度加倍的蜂蜜茶,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并发出满足的叹息,
此时,已离“魔法石保卫战”隔了整整一rì。出于某种原因,凡尔纳在魔法石的力量即将耗尽前,切断了其与奎里纳斯的联系,这也因此造成对方当场昏迷,被他连同哈利送进了医疗翼。
“谢谢你,凡尔纳。”邓不利多真挚地说道:“事实证明,我的愚蠢又一次差点造成严重的后果,幸好有你在。”
凡尔纳知道对方所说的愚蠢,指的是其不顾一切赶去鉴定“复活石”的事。他摇了摇头说道:“邓不利多,你并不愚蠢,你应该知道,有些遗憾你我都殷切想要挽回。”
“但你却比我洒脱多了。”邓不利多感慨地凝视着凡尔纳,他知道对方是在藉由自己父母双亡之事,来安慰他,“几个月前,我曾劝你看淡尼可所追寻的终点,但看来我还是太自大了,我自己都一直没有勘破死亡,却还想劝慰别人放开胸怀……”说到这,他不由得苦涩一笑。
凡尔纳耸了耸肩,笑道:“你的夸奖真让我脸红,但昨天我只是一时没想到复活石的功用而已,其实对于它是假的,现在的我也很是感到遗憾。”
闻言,邓不利多抚着长须笑了起来,“凡尔纳,你真是个体贴的孩子……我非常好奇为什么像你这种人,到现在却还没有女朋友,难不成现在女巫们的择偶条件都那么高?”他看着凡尔纳发窘的神sè,又挤眉弄眼的说道:“哦、哦……我对此也很是遗憾。”
不等凡尔纳辩驳,邓不利多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说道:“走吧,我想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校长,也该去医疗翼看看我英勇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以及可怜的小哈利。”
“你确定你现在真的要去看哈利?”凡尔纳也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上午的魁地奇决赛,因为‘某个人’的要求,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被偷偷灌下了‘安眠药水’,错过了那场比赛,害得不知情的格兰芬多球队,因为少了找球手的缘故,遭逢了三百年来最大的惨败。”
“哈利需要休息,他的jīng神支持不了一场高强度的比赛。”邓不利多可怜兮兮地看着凡尔纳,“我想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我怕我会不小心说溜嘴。”凡尔纳故作无奈地叹道:“哦,对此我很遗憾……”
看着邓不利多苦着脸重新坐回位子上,凡尔纳微微一礼,准备告辞离去。但在他推门而出的刹那,突然沉声说道:“既然伏地魔已经知道了你的弱点,邓不利多,之后请务必千万谨慎。”他不愿看到这个可敬的老者得到如原着般的下场。
“我知道了。”邓不利多双眼微阖,两手肘支着桌面,十指交拢,忽地叹了口气:“谢谢你,凡尔纳,谢谢你愿意代替我去医疗翼。
“我想‘那个决定’对哈利来说真的很残忍,但这只是一时的,他一定能够藉此得到成长……”邓不利多的神情好似突然苍老了许多,“一定。”
栎木门砰的一声关上。
出了校长室后,凡尔纳一路往医疗翼而去,沿途他隐隐听到不少关于哈利闯入禁区的小道消息,其中剧情之jīng彩与跌宕起伏,让他这当事人也不禁哑然失笑。
甫一推门踏入医疗翼,凡尔纳便看见庞弗雷夫人正踮着脚尖,奋力举手去勾那高柜上的药瓶,他虽有些不解对方为何不用魔法,但仍帮趁着取下了药瓶。
或许是发现凡尔纳眼中的疑惑,庞弗雷夫人接过药瓶时,眯弯了眼角道:“尽管魔法很方便,但如果不动一下,身体很容易就会生锈的。”说着,她指了指医疗翼最内侧的一扇门,“他们情况都很好,正在里面聊天呢。”
“那太好了。”听到奎里纳斯无恙,凡尔纳心中的yīn霾终于稍减,对于临时切断魔法石力量的供给,导致对方昏迷,原先的他实在非常忐忑难安。
“时间能使隐藏的事物显露,也能使灿烂夺目的东西黯然无光,但友谊却不一样,它经过时光之流的砥砺,只会越来越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庞弗雷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勾勒出一丝慈蔼的笑意,“十多年了,当年‘想不开’的孩子如今已成为了不起的巫师,与来安慰他的朋友的友情也未曾褪sè。”
“原来你还记得。”凡尔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每次听到别人提起他当年“想不开自杀”一事,总会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老年人总忘不了过去的时光。”庞弗雷夫人敲了敲一旁的钟,“快去吧,只有十分钟,他们还是病人,我不能让你们聊太久。对了,出来的时候,也顺便把其他两个访客也一起带走。”
凡尔纳点了点头,走到医疗翼最内侧的隔离病房门口,但他却没有急着推门而入,而是斜倚在壁上,静静听着里面的交谈,同时皱着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哈利,我记得你是在麻瓜家庭中长大的,想必会对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学’很有兴趣吧!”一提到最喜爱的麻瓜研究学,奎里纳斯的口吃似乎一下子全好了,“事实上,虽然有很多巫师对麻瓜有偏见,但还是有不少巫师对麻瓜有很深入的研究。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费布施.彭诺斯教授(Pen
ose,P
ofesso
Phoe
us),他也曾是霍格沃茨麻瓜研究学的教授,算是我的老前辈了,近几年才刚从魔法部的‘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退休,他曾经发表一份《麻瓜对魔法世界的怀疑之探究》的报告,提出了许多有趣的观点──
“彭诺斯教授认为‘麻瓜比我们以为的更富有观察力’,他们曾发现‘年度国际巫师园艺大赛’中,‘谷物扭曲’的部分参赛作品,把它们称作‘麦田圈’,以为那是神或者外星人给予的谕示,你们说麻瓜有不有趣?”奎里纳斯自顾自地笑了几声。
“还有,报告中也提到了麻瓜把逃脱的鬼飞球叫做‘UFO’,以及如何隐藏尼斯湖里的水怪等问题,林林总总就有几十项,麻瓜的观察力实在很敏锐,不是吗?”奎里纳斯兴奋的总结着。
“鬼飞球是飞碟?这怎么可能……”哈利的声音听来似乎兴致不高,“我记得那个‘彭什么的’,替鬼飞球施了魔咒,一旦它没被抓住,就会自己缓缓落向地面啊。”
“不是彭什么的,是戴西.彭尼德(Pennifold,Daisy)。”一个女孩的声音也从病房中传了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比赛不致中断,以便追球手能在半空中捉住它,所以现在鬼飞球又被称为‘彭尼德鬼飞球’。”
“格兰杰小姐说的没错,可惜我现在不是麻瓜研究学的教授,否则我绝对要帮你加上几分。”奎里纳斯又解释道:“每个魔法都是有不同特xìng的,鬼飞球的构造与彭尼德的魔咒有时候会产生奇妙的变化,让鬼飞球变得比金飞贼还要滑溜,速度更是快若闪电。”
“没错!”赫敏又接声道:“我记得我看过的一份研究期刊上有写到,一些炼金术师正在努力研究这种魔法效应,希望能增加飞天扫帚的速度。”
“哦,格兰杰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巫。”奎里纳斯赞叹道,“不管了,格兰芬多加五分。”
“谢谢教授!”赫敏先是有些欣喜,紧接着声音却转作颓丧:“可惜,现在格兰芬多的分数……呃,罗恩,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哇,原来你的眼睛还有作用啊!”罗恩用夸张的声音语带讽刺,“那请你看一下哈利现在的表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接着,赫敏尖锐的声调陡然一缩,“我……我……我很抱歉,哈利。”
在房门外听到这里,凡尔纳暗自摇了摇头。从某种方面来说,奎里纳斯实在不是一个很了解学生的教授,而赫敏则跟众多拉文克劳相似,一谈到学术知识,就忘了他人感受。
如今,既然罗恩和赫敏都来探病了,哈利自然会从大嘴巴罗恩的口中,得知输球的噩耗才对,然而奎里纳斯与赫敏的话题,却一直围绕着魁地奇打转,甚至在最后还提到了格兰芬多的分数,如此一来岂不是在哈利的伤口上洒盐。
为了避免房中众人尴尬,凡尔纳轻轻敲响了门,在听到邀约声后,这才旋开门把,探头笑道:“看来你们的jīng神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教授好。”哈利等人招呼道。
“是你啊,凡尔纳。”此时,奎里纳斯的脸sè虽仍有些苍白,但jīng神却是好了不少。接着只见他眼珠四下扫了下,猛地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报纸,“你来得正、正好,今天的预言家、家rì报有个很有趣的报、报导……”
见状,凡尔纳差点笑出了声,但随即却又像想起了什么,面sè一黯。他知道奎里纳斯正在努力转移话题,避免让哈利继续郁闷,然而对方那紧张的神情与口气,显然很不擅长此道。
情急之下,奎里纳斯的口吃毛病又发作了:“今年、年又要颁发出一枚梅林勋章了,得主很年轻,看长相好像才快三十岁,叫作吉德罗.洛哈特,据说是一名英、英勇的冒险者,很、很擅长对付一些邪恶的神奇生物,但看报导内容,他脑袋却似、似乎不是很好……
“他居然说自己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梅林奖得主,结果被丽塔.斯基特在报纸内大、大肆抨击了一番,哈、哈哈……”发现没人应和,奎里纳斯的干笑声渐渐转低。
“吉德罗.洛哈特?”凡尔纳惊讶的轩了轩眉。
看到凡尔纳的奇特表情,奎里纳斯好奇地问道:“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说完,凡尔纳又在心中补了句:“但如果没意外的话,再隔两个多月就会认识了。”
“既然奎里纳斯还有心情看报纸,想必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哈利你呢?”凡尔纳看着靠在枕头上的哈利,“怎么气sè不是很好……要我去请庞弗雷夫人吗?”
“不,我没事!”或许是想到那难喝的魔药,哈利险些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有些累……有些累而已。”他沮丧地低下头,显然想起了自己因为“睡过头”,而错过了魁地奇决赛一事。
“如果他们了解‘原因’的话,我想没有人会怪你的。”凡尔纳意味深长地说完,又看向一旁的罗恩,“哈利应该跟你提过昨天的事了吧,希望你能原谅我没有出手帮你。”
“没关系啦。”罗恩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尤其……当一名骑士的感觉真的很不赖!”他裂开嘴笑了起来。
凡尔纳看了在场三名学生一眼,温和的微笑道:“勇敢里面有天才、力量和魔法──这是歌德的名言,虽然可能只有格兰杰小姐才认识他,但我认为这或许可以当作你们的座右铭。
“你们昨天都做得很好,勇气、智慧、耐力、决心都在你们的身上彰显,我想即使是最杰出的巫师,也不可能做得比你们更好了。”
听得这句夸奖,哈利三人都笑容满面,但却没有欢呼出声,反而有些害羞地红了耳角。
奎里纳斯也含笑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哈利等人,过了好一会后才出声问道:“邓不利多回来了吗?”
“回来了。”凡尔纳知道奎里纳斯要的答案不是那么简单,又道:“但很可惜,最后还是让伏地魔逃了。”
奎里纳斯重重靠回床头,有些颓然的叹道:“即使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唉,即使用了生命去努力,最后的结局还是不尽人意,这……就是人生吧?”
“不,我想你们都错了。”凡尔纳看着房中神情失望的四人,“的确,伏地魔绝对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但我们这次已经成功延迟了他恢复力量的时间,让我们有更长的时间进行准备,最终与他决一死战。
“伏地魔的复苏每被延宕一次,他就越衰弱,让我们下次成功的机会越大,需要牺牲的代价越小,所以──
“这次绝对不是失败。”
良久,奎里纳斯摇了摇头,重新振奋起jīng神,问道:“那么霍格沃茨应该都还好吧?有被邓不利多和伏地魔的战斗波击吗?”虽然他早问过罗恩同样的问题,但心内仍有些担忧,按照他的想法,这场阻击战应该声势浩大才对,却不知邓不利多,乃至麦格教授等人都不曾堵截到伏地魔。
“放心吧,霍格沃茨一切都好,连斯内普的办公室都没受到波击。”凡尔纳笑道。
“那还真是太遗憾了。”奎里纳斯耸了耸肩,“既然没事我就安心了。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去餐厅享用油滋滋的烤鸡。”
“这……”凡尔纳突然面sè一黯,“我很抱歉,奎里纳斯,但我想你可能不能再出现在霍格沃茨了……至少暂时不能,但如果你想要烤……”
“为什么!”奎里纳斯猛然打断道。
“这个……我想我们探病的时间应该到了。”见势不妙,赫敏抓起罗恩的手,准备赶紧离开。
“不,你们不能走,因为你们也是当事人之一。”凡尔纳指了指一旁的座椅,示意他们重新坐下,“奎里纳斯,关于你的身体状况,我想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闻言,奎里纳斯神sè一僵,但不等他开口,凡尔纳又道:“庞弗雷夫人跟我和邓不利多说过了,虽然经过魔法石的救治,但你的身体甚至魔力都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休养才‘有可能’恢复。”说到这,凡尔纳心底愧疚异常。事实上,如今奎里纳斯的身体状况,有大半原因是他突然切断魔法石力量供给所造成的──
但是,他又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况且,你应该非常了解伏地魔的xìng格,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他绝对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报复你。”凡尔纳凝视着奎里纳斯道。
“我不怕他!”奎里纳斯不假思索地大喊。
“但邓不利多跟我都怕。”凡尔纳看着对方惊愕的神sè,说道:“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邓不利多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死。”
“我、我……”奎里纳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直到许久后,他忽然神sè一颓,低声叹问道:“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奎里纳斯,请不要沮丧。我们不是让你逃避,而是希望你能在更好的状态下,再与我们一同对抗伏地魔。”凡尔纳笑着安慰道:“邓不利多说了,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会把你送到亚特兰提斯去,那里十分隐密,你也会受到很好的保护,能够安心养伤。而且,未来霍格沃茨的麻瓜学教授都会采取一年一聘的约聘模式,到时候等你伤好了,就能马上回来任教。
“此外,邓不利多为了更好地隐藏你的行踪,会向所有人宣布,你为了保护哈利他们,与想要抢夺魔法石的‘抢匪’同归于尽……”凡尔纳转头看向哈利,“这点就需要你们的帮忙了。”
哈利怔了一会,最后才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当他答应后,麻烦也会随之而来,或许对赫敏或罗恩来说,压力不会那么重,但名气过人的他就会变成所有诽谤的标靶,无论未来他甚至是邓不利多如何澄清,他都得背负着害死教授的罪名。
现在的哈利就能预想得到,将来斯莱特林,乃至其他的学院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是因为他的鲁莽、逞强和爱出风头,才导致一个教授的牺牲。
但善良的哈利又不愿反对凡尔纳的提议,毕竟从某种曾度上来说,奎里纳斯的确牺牲了自己来救他,为了报恩,也为了不希望害奎里纳斯死,他仍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答应。
心细的赫敏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后果,她哑然的张阖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反对,毕竟连哈利自己都点头应许了,更何况是她,因此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凡尔纳,来表达愤怒之情。
“不,凡尔纳,不要为难哈利,他还年轻,不应该承担这些恶名。”奎里纳斯闭上了眼,喃喃道:“就说是我想要抢夺魔法石,然后哈利阻止了我,反正这也是事实……”
此刻,奎里纳斯脸上的血sè尽褪,愈加苍白,他知道如果真这么说的话,他一生的名誉就毁了,连担任麻瓜研究学教授的梦想也无法再次实现
当初,尽管斯内普食死徒的身分只有少数人知晓,邓不利多也尽力帮他辟谣,再加上魔法部的无罪判决,但仍是有不少家长只是凭藉一些传闻,就反对他来学校任教,更遑论如今是由邓不利多亲口宣布奎里纳斯的罪行了,到时就算邓不利多出面翻案,哈利也出来帮他正名,但这个名誉上的污点,绝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洗清的了。
而考量到家长们可能的担心,学校理事会也绝对不会通过奎里纳斯的任教聘雇。
这样的下场绝对比哈利的更凄凉百倍,毕竟如果按照原先的安排,等他复出的时候,哈利的恶名便可全然洗清,只要承受两、三年的流言蜚语即可。
然而,这两、三年对一个才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漫长了,荒诞的流言就有如凶暴的军队,能轻易给一个孩童的心灵造成严重伤害,以奎里纳斯正直的品行,根本不愿哈利那瘦弱的肩膀再多去承受这些。
凡尔纳急切地说道:“但是,奎里纳斯,这个方法不是我提出的,而是邓不……”
“凡尔纳,请不要说了!”奎里纳斯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环视着在场的众人,一字一顿的道──
“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费布施.彭诺斯教授、戴西.彭尼德的事迹皆出自巫师名录,后者也曾出现在《神奇的魁地奇球》一书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学期结束
(短短三百多字的文案,耗时超过两周,被上司退稿了快三十次,第一次对自己的文笔感到如此挫折,这一周本来还想请假,但敌不过良心,匆匆写了一章总结魔法石卷,字数不多,但请见谅。俺繼續加班去哩......)
“哈利,如果身体突然又感到不舒服,一定要赶紧过来,千万别逞强,知道吗?”医疗翼的大门外,庞弗雷夫人千叮咛万嘱咐道:“我已经跟米勒娃说过了,她会随时注意你的情况。记住,年终宴会每年都有,但身体只有一个,一定要好好保护……[..]
“真不懂邓不利多为什么坚持要让你参加宴会,他不知道这很危险吗!”她又嘟囔了几句,最后才面sè不愉地返回医疗翼。
听着砰的阖上大门声,哈利重重叹了口气,对于能逃脱庞弗雷夫人的“慈爪”,他感到无比的庆幸。庞弗雷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大惊小怪了。
接着,哈利开始四下张望了起来,昨天他跟罗恩说了自己脱离“囚笼”的时间,对方也答应要过来等他,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
“罗恩、赫敏!”终于,哈利在长廊转角处,看到了正在欣赏墙上画作的两个好友,“我终于zì yóu了!”
“但看来那个‘狱卒’明显不想放你出来。”罗恩把视线从画作上挪开,面露无奈地看着哈利,“知道吗,我跟赫敏都等了二十分钟了。”
“我也很急啊……”哈利一边辩解着,一边快步跑向罗恩,但在中途,他却又回头看了眼医疗翼,随后又叹了口气。
在奎里纳斯决定承担恶名之后,与他同住一间病房的哈利就非常忐忑不安,尽管对方根本没埋怨什么,甚至心情也仍十分平静,他还是既尴尬又惭愧,一直想赶快逃离病房,但直到真的离开了那里,他又后悔了起来──
后悔自己没把握这最后几天的相处时光,多跟奎里纳斯聊聊,没有想到办法来安慰对方,没有再一次表达自己的感激,哈利不知道他与这个他心中认定最勇敢的教授,未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然而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对方,不会忘记那句“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所蕴含的道义和责任心。
看着匆匆跑近的哈利,心思细腻的赫敏发现了对方的伤感,说道:“哈利,未来我们一定能让奇洛教授恢复名誉,再次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的。”
“我知道……”哈利情绪有些低迷地回应道。
罗恩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给予好友无声的支持。
“我们走吧!”赫敏拉起哈利的手,走在夕阳余晖照耀的走廊之间。
走了许久,哈利突然停下了脚步,愕然地看着两旁伫立的骑士盔甲和楼梯,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通往三楼的路,当即疑惑地问道:“年终宴会不是在餐厅举办吗?”
“离宴会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赫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骄傲的神情,“我想我或许发现了关于那道谜题的秘密。”
“什么谜题?”哈利愕然道。
“就是‘手足情深,愿意交相托付荣耀,分拥世间权势。心狠手辣,执政者的私心报复,终将遭受异端的惩罚’,以及‘黑sè的雄鹰飞掠了黄金水道,砰然一击,冲破希望之匣,衔走了洁白’啊!”赫敏嗔怪地看了哈利一眼,“你竟然忘了小扫帚的谜题。”
哈利恍然大悟。说实在的,他从不认为以自己的智慧,能够解开这个谜题,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要不是赫敏提醒,他早就把小扫帚抛到脑后了。
“你解开了?”哈利好奇地问道。
“不,但我想快了。”赫敏眨了眨眼睛。但哈利却注意到她身后罗恩的表情,对方正装模作样地作出大口叹气的动作。
又走了一会,三人来到了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厅,穿过它就能通往格兰芬多塔。最后他们停在一尊石雕之前,其描述着一个魁梧豪迈的男人,正跨坐在雄狮的身上,一手扼住狮喉、一手高举魔杖的姿态,整尊雕塑一凿一刻粗犷而不失细腻,勘成大师的杰作。
“格兰芬多搏狮?”哈利喃喃道出了雕塑的名字,并不解地看向赫敏,“这就是谜题的解答?”
赫敏清了清喉咙,而站在她斜后方的罗恩,则对哈利露出“你自求多福吧”的神情,然后很没义气地溜达到了一旁。
“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潘朵拉魔盒吧!”看到哈利点头后,赫敏继续说道:“从那之后,我请爸爸寄来了《希腊神话大全》,想找出魔盒跟谜语的关系,却一直找不到线索,从谜题中的‘黑鹰’来想,要说是天鹰座的故事吗,又明显不对,宙斯虽然化作老鹰把伽倪墨得斯抓走*,要他成为倒酒僮,但飞掠黄金水道、冲破希望之匣却都无法解释……当然啦,除非硬要把黄金水道解释为斯卡曼德洛斯河(位于现在的土耳其),而伽倪墨得斯也在奥林匹斯山过得很糟,没有希望,但这也太牵强了点。
“最后,我无意间翻到了一份资料,发现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那个拥有屠涅墨亚狮、杀死斯廷法利斯湖怪鸟、制伏克里特公牛等十二项伟业的半神英雄,其实并不是希腊原创的神祇,而是以苏美尔神话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为原型,所创造出来的。”
看着赫敏讲到激动处,两颊酡红的模样,哈利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他根本听不懂对方所说的神话典故,只能傻傻的点头假装理解,想必罗恩也是如此,再加上这几天又听腻了,这才躲到了一旁去。
“吉尔伽美什是女神宁松(Ninsun)之子,拥有强大力量的半神,乌鲁克的第五任国王。相传,他囊括了当时地上所有的财宝,但却凶暴残忍、作恶多端,凭藉权势强迫城中居民构筑城墙和庙宇,害得平民百姓痛苦难言。”赫敏话声顿了顿,“后来国民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祈求天上的诸神拯救他们,天神因此创造了一个半人半兽的勇士──恩奇都,准备对付吉尔伽美什。
“然而,吉尔伽美什实在太过强大了,即使恩奇都使出全部本领,两者还是不分胜负,而最后的结果更是出人意料,大打一架后,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竟然英雄惜英雄,成为了至交好友,并相互结拜,甚至共享王位,平等地治理国家。”
这时,赫敏看了眼面露惊讶之sè的哈利,轻声念道:“手足情深,愿意交相托付荣耀,分拥世间权势。”
“那接下来呢?”哈利忍不住问道。
“我想之前吉尔伽美什应该是太寂寞了吧,这才会用暴政统治国民,因为当他拥有恩奇都这位挚友后,他开始致力为人民造福,成为受国民爱戴的英雄与国王。”赫敏转而注视着格兰芬多搏狮像,继续道:“他先后战胜了沙漠中的雄狮,并讨伐森林中危害人类的怪物芬巴巴,他的荣耀与光采,连天上的神灵也为之倾倒。”
“最后,金星女神伊丝塔尔爱上了吉尔伽美什,甚至出言向他求婚,但吉尔伽美什却严词拒绝了对方,他知道伊丝塔尔是一个xìng格残忍、对情感不忠的yín..乱女神,根本不值得他去爱。”赫敏感慨地摇了摇头,“女神伊丝塔尔认为吉尔伽美什侮辱了她,满怀憎恨地将将父神安努的天之公牛赶到了大地上,以此来作为报复。
“这头恐怖的神兽,带给大地整整七年的饥荒与破坏。最终,王者挺身而出,他与恩奇都联手击杀了天之公牛,成功守护了国家。但悲剧就此发生了,大失面子的伊丝塔尔,以区区人类胆敢杀死神兽的名义,要求众神杀死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其中一个,众神答应了她,并使得恩奇都渐渐衰弱而死……”
赫敏呢喃道:“心狠手辣,执政者的私心报复,终将遭受异端的惩罚……应该就是指这点吧?”
“那‘黑sè的雄鹰飞掠了黄金水道,砰然一击,冲破希望之匣,衔走了洁白’呢?”哈利问道。
“我刚才虽然说过,希腊神话中的半神英雄赫拉克勒斯,其实是模仿吉尔伽美什战胜雄狮、怪物芬巴巴、天之公牛的产物,但事实上,吉尔伽美什也有出现在希腊神话中,虽然我对这点十分质疑,因为那故事跟珀尔修斯的故事实在太像了。”赫敏瞥了角落的罗恩一眼,“神话中,巴比伦国王得到了一个预言,说他的孙子吉尔伽美什将会杀死他,取代他成为国王。
“于是,国王将年幼的吉尔伽美什从高塔投下,但却跌在一只鹰上,落势大为减缓,后来婴儿被园丁发现,并抚养他长大chéng rén。至于黄金水道就更好解释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是孕育苏美尔文明的母亲,被称为黄金水道也不为过。
“依照这些线索,谜题不是就快要解开了吗?”赫敏的目光突然转作忿忿不平,用力瞪着罗恩,怨声道:“但是,罗恩竟然说我是在乱猜!哈利,你认为呢?”
哈利张了张嘴还没回答,不远处的罗恩就已经大声反驳了起来:“本来就是,赫敏,你根本就是在硬凑线索,哪叫解谜!
“我问你,第一句的‘终将遭受异端的惩罚’,你该怎么解释?”赫敏才刚要开口,罗恩便厉声道:“你别跟我说苏美尔的神会被巫师叫作异端,那绝对是笑话!
“还有,你说婴儿掉下来,却跌在鹰身上,但可没说‘黑鹰”,谁知道它红的还绿的。”
赫敏恼羞成怒地大吼道:“闭嘴,你看过哪只鹰是红sè或绿sè的!”
“那你说‘冲破希望之匣’、‘衔走洁白’又怎么解释?”罗恩撇了撇嘴,“你该不会想说什么巴比伦国王继续坐稳王位的希望没了,或是吉尔伽美什当时穿的内裤是白sè的吧!
“最后,你不要跟我说赫拉克勒斯跟吉尔伽美什,都有打狮子,就跟格兰芬多搏狮有关,那我说他们都宰过牛,其实都跟厨师有关勒!”
“赫拉克勒斯只有‘降伏’克里特公牛而已!”赫敏气得面红耳赤,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看那架式似乎要跟罗恩展开决斗。
哈利在心中大呼jīng彩,他发现罗恩或许是因为xìng格问题,真的十分擅长挑人小毛病,原先他都以为赫敏已经解开谜团了,谁知经对方一说,才知道竟有这么多漏洞,看来赫敏考虑事情还是太理所当然了。
然而,尽管哈利在心理已经站在了罗恩这边,但他可不愿意在此时让事态继续恶化,赶忙跳出来打圆场。
“这个,罗恩、赫敏……”
“干嘛!”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瞪着眼,异口同声地凶狠问道。
哈利背后冷汗直冒,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出来参加年终晚宴,医疗翼里虽然无聊,可要安全太多了。
“没、没,只是我……”
“饿了……”
到晚宴开始的这段时间,罗恩跟赫敏都没再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的交会也没有,即使进到了餐厅,看着里头充斥着银sè与绿sè的斯莱特林装饰,也不曾同仇敌忾地抱怨几句。
一直到邓不利多踏入餐厅,展开期末演说,并藉着守护魔法石一事,给格兰芬多狂加了一百七十分后,他们才卸去横亘的心防,面面相觑──但不是出于快乐。
哈利三人怔怔看着格兰芬多,乃至鹰、獾两个学院欢呼庆祝的模样,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跟四周环境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一点学院杯获胜的心情也没有,只有满腹的哀伤与不解。
哀伤的是,周围无论开心或愤恨的人们,都不会知道这场胜利,奎里纳斯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不解的是,为什么邓不利多要替他们加分,他们宁可在学院杯惨败、被马尔福讥笑、被其余格兰芬多的同学埋怨,也不愿假笑着应付其他人的庆贺,品尝这苦涩的胜利。
教师席上,凡尔纳注视着哈利等人似哭似笑的神情,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与一旁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聊了起来──或许出于寻求同伴慰藉的心理,她在刚才临时调换位置过来,如今已经红了眼眶,奎里纳斯.奇洛是赫奇帕奇的荣耀,更是她珍爱的学生,但她对于对方的困境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帮他正名的机会也没有。
“波莫娜,这是奎里纳斯自己选择的路……我们该为他感到骄傲。”凡尔纳递上了手巾,低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同时,邓不利多也做出了总结:“尽情的吃喝吧!好好享受这美味的大餐!”
凡尔纳任职魔文教授的第一年,至此结束。
(本来想码全文完的XD,这算是凡尔纳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第一年收尾,当然了,离第二卷还有一、两个剧情,填个小坑、另外还要考虑一个我非常挣扎的剧情,所以这还不算第一卷完。)
*伽倪墨得斯据说是特洛伊的王子。某天,他替父亲看羊时,宙斯从天上经过,一见伽倪墨得斯即对他迷恋(宙斯男女通吃的),因此变身成一只鹰掳走伽倪墨得斯到奥林匹斯山,此鹰就是天鹰座,而伽倪墨得斯从此成为宙斯身旁的倒酒僮,那倒酒的姿势,也成为水瓶座(宝瓶座)的由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脑厅(三合一)
七月时节,暑浪滚滚,炎rì高挂天际,万里晴天一片云絮也没有,碧空如洗。公羊别墅一如既往,褐瓦白砖的屋舍上头,烟囱正冒着间续白烟,仿佛要为这蓝天补足些云朵,遮掩这扰人的夏意。
凡尔纳盯着桌上的午餐“白酒海鲜义大利面”,脸sè有些yīn沉,这倒不是他吃腻了佩雷纳尔手艺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与尼可.勒梅的下一个行程──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待三人用完午餐后,凡尔纳扶着尼可.勒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壁炉,前往魔法部。到了目的地,他根本没去留意四周的景况,而是注视着尼可.勒梅,在发现对方没有因为空间旅行的副作用而身体不适后,这才松了口气。
“导师、凡尔纳,我们在这里!”蓦然,一个口音古怪的女声,从右侧传了过来。
凡尔纳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长着棕sè长发、面庞圆润的中年妇人,正站在一座喷泉旁招着手,而她的周遭还站着不少熟悉的身影。
那喷泉的外型,是一组矗立在圆形水潭中的镀金雕像群,其中最高的是一位风度高贵的男巫,手持魔杖笔直的指着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貌女巫、一头人马、一只妖jīng和一个家养小jīng灵。后三者仰着头,崇拜地望着那两名巫师。
闪烁的泉水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人马的箭头、妖jīng的帽尖,以及家养小jīng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出,发出淅沥沥的悦耳水声。
凡尔纳扶着尼可.勒梅,缓缓地朝几人走近,“好久不见了,佐科、乔伊斯、巴德、盖奇、加布尔、玛吉、莱瑟姆。”接着,他又望向气sè不错的加布尔,问道:“加布尔学长,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哈哈,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最近甚至还去了亚特兰提斯一趟。”加布尔拍了拍胸膛,微笑着对凡尔纳使了个眼sè。
因为之前那段在阿尔巴尼亚的遭遇,加布尔非常熟悉奎里纳斯的遭遇与xìng格,所以凡尔纳也没有向他隐瞒奎里纳斯如今的情况,甚至还托他有空时能去拜访对方,而加布尔自然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一旁的沃顿教授也耸了耸大鼻子笑道:“凡尔纳,你点名一样把我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叫出来,是怕我们迟到吗?”
还没等凡尔纳回答,尼可.勒梅便笑着应道:“凡尔纳是给我做个提醒,我最近记忆力越来越糟了,总记得有个长着油腻腻大鼻子的学生,却差点叫不出他的名字。”
虽然尼可.勒梅是用打趣的语气这样说道,但在场所有的学生们都面sè一黯,先前强装的热络气氛也消失殆尽。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一个虚假的干咳声,待凡尔纳回头望去,才发现一名留着灰sè卷发、身材粗壮矮小的老年人,正用手帕抹着满头大汗,浑身像刚从水中捞出一般,那湿润明亮的额前,甚至与光可鉴人的暗木地板相互辉映。
“很荣幸能再一次见到你,勒梅大师。”矮个老年人微微一礼道,而他身后两名保镳似的巫师,则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尼可.勒梅,似乎想看看活了六百多岁的巫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好,部长。”尼可.勒梅点了点头。
凡尔纳看着原着中碌碌无为的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尼可.勒梅的冷淡回应而有所不愉,仍是笑咪咪的擦着汗道:“勒梅大师,这大厅里魔法空调最近在维修,十分闷热,不如大家先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那些贵族呢?”尼可.勒梅皱着眉问道:“还没来吗?”
“我想他们应该快到了吧……”福吉取出了一个银sè怀表看了下,“离我跟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想或许你们需要时间先作些准备,所以请他们晚点到……”
“你还真是会替人着想啊,部长。”加布尔闷哼一声,打断了福吉的话,语气颇为不满。今天对于尼可.勒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rì子,而他请那些魔法界的高层贵族观礼,可不是让他们来摆架子的,“但是,勒梅导师有说过需要作准备吗?况且,让那些贵族等一下,是会热到连脸上的妆都化掉?”
“这个、这个……”福吉的汗帕越加湿了,微微弯下了腰。他发现自己又愚蠢的好心办坏事,要知道尽管从今天以后,尼可.勒梅便会丧失永生的能力,即将归于尘土,但对方的学生,那些能够列席于“开罗国际炼金术师大会”的炼金术师,也不是他愿意稍加得罪的。
忽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我想福吉只是出于好意,你们就别怪他了。”
尼可.勒梅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来啦,我的朋友。”
“我有提早赴约的习惯,更何况今天是你的大rì子。”来人向前几步,银白的长髯、花哨的尖顶帽,正是邓不利多,“福吉,我想我们就直接去‘死亡室(Death-Cham
e
)’吧,想必在场有很多人对神秘事务司非常好奇。”
福吉感激地看了邓不利多一眼,“请跟我来。”他率先领路前行,朝着门厅尽头的金sè大门走去,沿途魔法部的官员,或是来洽公的一般巫师纷纷避让,仿佛摩西分开红海一般,让福吉毫无阻碍的轻松前进,这也使得原先有些驼下背的他,又重新高高挺起了胸膛,似乎颇为志得意满。
众人穿过大门,来到了一个较小的厅房里,此地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jīng致的金sè栅栏挡着。福吉走向了当先的一台电梯,还没靠近,电梯内原先站满的巫师皆匆忙走出,将电梯让给了福吉一行人。
“魔法部的装潢越来越奢华了……”尼可.勒梅瞥了眼金sè栅栏,以及神sè压抑不住得意的福吉,摇了摇头。
“总是会变的。”邓不利多微笑道。
搭着发出震耳嘎嘎声响的电梯,众人来到了九楼,伴随着一个冷漠的女声说道:“神秘事务司。”栅栏打开了,他们踏进了长廊,两旁的火把在电梯搅起的气流中摇曳闪烁,照应着一扇朴素的黑门。
福吉领着一行人来到黑门前,抽出魔杖对着门shè了几道红光,接着只听喀嚓一声,黑门便缓缓开启,露出一间巨大的圆形屋子,里头的所有事物都是黑的,无论是地板,甚至是天花板皆是如此;十二扇模样相同,既没有特殊标记,也没有把手的房门彼此相邻,镶嵌在黑sè的石壁上,一簇簇闪烁着蓝sè火苗的蜡烛点缀其间,烛光清冷摇曳,倒映在闪亮的黑sè大理石地面,使众人仿佛踩在一汪黝黑的水潭上。
圆形屋子正zhōng yāng,此刻正伫立着三个男子,左右两侧皆是中年白人,中间则是一名年轻的高瘦黑人,他的脸庞硬直刚挺,头发如钢刷般尖耸,右耳挂着一只银质耳环,正是凡尔纳的至交好友──达卡瑞.沙克尔。
此刻,达卡瑞踏前一步迎向福吉,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尊敬的部长,你好。”
“你好,嗯……”福吉似乎一时间想不起达卡瑞的名字,迟疑了片刻后才道:“我想已经有人通知过你们了吧,今天会有不少贵客莅临神秘事务司,缄默人--‘沙果尔’。”
听到这错误的称谓,达卡瑞面sè一僵,却没有反驳,只是冷静地继续道:“是的,部长,我们有接到命令,据说需要征用死亡室。”
“没错。”福吉微微颔首,转身面向尼可.勒梅,“勒梅大师,请问你要直接去死亡室吗,还是想要先休息一下,我可以请人准备一些点心……”他很担心尼可.勒梅现在会迳自完成今rì的目的,到时那些迟来的贵族因为他更改与会时间的缘故,而没有观到礼,即使身为魔法部长的他,也会被狠狠冷嘲热讽一番的。
同时,达卡瑞也顺着福吉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尼可.勒梅,进而发现了正搀扶着对方的凡尔纳,刹那间大感诧异,面露惊讶之sè。
“直接去死亡室吧,我想好好看看那面美丽的帷幕……”尼可.勒梅温和一笑,“放心吧,部长,魔法石还需要静候一段时间才能处置,我想足够等到那些贵族到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勒梅大师。”被当面揭穿了心思,福吉的神情有些尴尬,正要准备带路时,他的口袋处却震动了起来,接着只见他取出了一个迷你版的双面镜,歉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角落。
过了片刻后,福吉面带怒意地走了回来,强挤出笑容对尼可.勒梅说道:“不好意思,勒梅大师,我有紧急公事得先离开一下,但我一定会赶在仪式开始前回来的,真的非常失礼……”他微微弯了弯腰,随后回首道:“‘沙果尔’,还有你们两个,好好招待勒梅大师。”
“没关系,部长。”尼可.勒梅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是我们麻烦了你才对。”
福吉苦笑着一礼,匆匆忙忙地朝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他身后的两名随扈叨叨絮絮,隐约传来“该死的妖jīng”、“古灵阁”等语。
目送着福吉踏出大门,达卡瑞摇了摇头,接着望向凡尔纳道:“嗨,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沙果尔’先生,其实我是勒梅导师的学徒。”凡尔纳促狭一笑道。
“闭嘴,难不成你也要我学宾斯教授叫你‘凡尼纳’吗?”达卡瑞哼了声,“看来你在上学时期,每次寒、暑假的行踪都说不清楚,就是去向勒梅大师学习吧,竟然还瞒着我们,我跟费雷就在想,以沃顿教授的长相,他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
“咳咳……”沃顿教授从人群中踏前一步,脸sèyīn沉地问道:“沙克尔先生,我的女儿怎么了?”
“教、教授……你、你也在啊?”达卡瑞见到沃顿教授后悚然一惊,原本低沉的嗓音都尖锐了许多:“当、当然是跟jīng灵一样美貌啊……
“否则怎么把凡尔纳迷得神魂颠倒!”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与沃顿教授和凡尔纳十分熟识的人,闻言无不大笑出声,将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平rì与沃顿教授总是你来我往、相互讽刺的乔伊斯,更是笑骂道:“好个心机重的家伙,莱瑟姆,亏你半个月前还在跟我抱怨凯萨琳没人要,结果原来是在放假消息!”
大家又笑闹了一阵,凡尔纳也没辩白,只是微笑不语地看了达卡瑞一眼,吓得对方缩了缩脖子,紧紧的闭上嘴巴。事实上,凡尔纳并未生气,反而就如他的神sè一般心情愉快,达卡瑞这一番胡说八道,让尼可.勒梅笑得欢畅,这也就足够了。
接着,达卡瑞身旁的两名中年人也纷纷自我介绍,他们其中一人面有菜sè、愁眉苦脸,叫作布罗德里克.博德(Bode,B
ode
ick),另一位则是高大健壮,身材足以媲美凡尔纳,名为克罗克(C
oake
),都是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达卡瑞的前辈,但因为平常工作环境的关系,不善言词,今rì反倒以达卡瑞为主,负责接待尼可.勒梅等人。
“我先带各位去死亡室坐坐吧,那里的椅子还挺宽敞的。”达卡瑞幽默地说道,接着用脚跟顿了顿地面,四周便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蜡烛开始向一侧移动,圆形墙壁旋转了起来,上方的蓝sè烛火也随着围墙的快速旋动,变成一道道霓虹灯般的线条。
紧接着,周遭倏地停止了转动,奇异的是,烛火也并未因为这阵旋转而熄灭。达卡瑞与另外两名缄默人几乎是看也不看的,就选了其中一扇门轻轻推开,招呼众人进去。
凡尔纳搀着尼可.勒梅缓缓前行,但在进门前,他却微微侧过头,凝望着其中一扇门,他敏锐地发现那扇门后方藏有一种浩瀚的力量,十分隐晦,但却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而他的目光,也被达卡瑞发现了。
死亡室是一间宽阔的石厅,光线昏暗,中心部分向下陷落,形成一个大约二十英尺深的巨大石坑。房间四周环绕着层层向下递延的石椅,放眼看去恍若一个露天圆形剧场。
石坑zhōng yāng是一面突起的石台,上方矗立着一座拱门,看起来年代久远、斑驳不堪,有许多地方已经崩落粉碎,却仍是屹然挺立,而其上垂挂着的破破烂烂帷幕,即使无风仍自行摆动,替整座拱门增添了一丝萧瑟孤寂之意。
众人沿着一阶阶石椅下跃,尽管它们的高低落差不小,但在凡尔纳的帮衬下,尼可.勒梅还是安然地来到了石坑最底部。他们慢慢地走向高台,望着那座尖耸的拱门,步伐有些沉重,整间石室回荡起杂乱的闷然跫音。
拱门的高度极高,纱质的黑sè帷幕微微摇曳,凝视着这生与死的象征,包括早就熟识此处的缄默人们,所有人的心头皆产生了异样的触动,眼中不由得浮现出恐惧、镇定、疑惑、勇敢,甚至欣然等情绪。
凡尔纳的目光十分复杂,曾经历过死亡的他,对于这扇门有更深的感触,他隐隐听见了帷幕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耳语声,仿佛在邀约他揭开纱幕加入其中,但他对此非常抵触,他很清楚死亡世界中的一切,那里幽静而美丽,令人着迷、使人沉醉,但从那里走出的凡尔纳心底,却异常地不愿回返其中。
蓦然,尼可.勒梅急促的咳嗽声唤回了众人的神智,当他呼吸稍缓后才喘着道:“离魔法石的能量彻底消失,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先坐着休息吧,也让我好好欣赏一下,未来我和佩雷纳尔旅行的新景点。”话声刚落,尼可.勒梅便面对着帷幕,颤巍巍的席地而坐。
众人也陪着尼可.勒梅一同坐了下来,只是都刻意地将目光从帷幕处移开,打量着四周萧索的石椅摆设,彼此皆未交谈,一时间整个石室陷入了难以形容的沉寂之中。
几分钟后,达卡瑞有些无聊地站起了身,在四周溜达起来,最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至凡尔纳身旁,说道:“我的办公室里有一些点心和饮料,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帮忙搬东西。”
然而,凡尔纳此时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今rì尼可.勒梅便要毁掉魔法石,选择那有限的生命,步向现世人生的终点,这让他哪来的心情去吃喝?
就正当凡尔纳准备摇头拒绝时,尼可.勒梅却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去吧,你的朋友在邀请你呢……何况即使今天我将毁去魔法石,也不代表一下就会死了,我存有一些长生药,仍有不少想做的事情,还会陪着你们一段时间的,所以去吧。”
凡尔纳愣了愣,随后站了起来,揪着达卡瑞的衣领,像拎小鸡般将对方带离了死亡室,“说吧,是有什么吃的是你不能用魔杖‘搬’来,而需要靠我?”
“当然是没有这东西啦!”达卡瑞懒洋洋地道:“我每天工作都要面对那些水母一样的怪东西,没反胃就不错了,哪有心情吃点心。”
“水母?”
“对啊。”两人返回黑暗的圆室,墙壁又再次旋转起来,待它停下后,达卡瑞便朝着其中一扇门走去,“走吧,第一站先让你见识一下我平常研究的怪东西,之后你还能看到几站,就看你的运气了。”
凡尔纳却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问道:“这样好吗,神秘事务司可不是普通人能随意游览的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带你去看看啊,我记得你对这些神奇的东西最有兴趣。”达卡瑞耸了耸肩,“反正部长想进来神秘事务司也需要我们接应,不会被发现的。而到时候如果你的导师问起,我们为什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我就说因为你在办公室里一时贪嘴,偷偷把所有点心都吃光了。”
凡尔纳翻了个白眼,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上了达卡瑞的脚步。
房内天花板上,低悬着几盏垂着金链的吊灯,灯光明亮,让凡尔纳轻易就能看遍屋里的所有摆设,其中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散乱的桌椅,正zhōng yāng则有一个盛着墨绿sè液体的巨型玻璃槽,许多珍珠白sè的东西正慢悠悠地在水槽中四处漂动。
“哇,你的工作环境还真是雅致。”凡尔纳语带嘲讽地说道。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珍珠白sè的东西是什么──那是头脑,是记忆的具体化象征。
“对啊,办公室里还能养鱼,羡慕了吧?”达卡瑞随口说道,“说起来,我会做这份工作,其实也算是拜你所赐……唉,误交损友、误入歧途啊!”
“我的缘故?”凡尔纳不解道。
“没错……”达卡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凝视着在水槽中优游的头脑,“还记得毕业时,我们与格雷女士的合照吗?
“当时,我那来自麻瓜的拍立得相机,没有拍下格雷女士的身影,你跟我解释说魔法相机的原理是撷取摄影者的记忆,所以每当我们看到那张照片时,心头会涌起相同的感动……”达卡瑞眯着眼睛,露出缅怀的神sè。
“你知道的,我从以前就对气质冷艳的女人没有抵抗力,而不瞒你说,我曾经有段时间非常迷恋格雷女士……”达卡瑞看着面露惊愕之sè的凡尔纳,大笑一声后道:“很可笑吧,我是活人,而她却是一个幽灵,但青chūn期的爱神作祟,什么问题都能忽视的……
“当我毕业后,我因为父亲的关系,成为魔法部的一员,但我并没有如他所愿报考傲罗,而是在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神秘事务司工作,掌管大脑厅(B
ain-Room),负责研究人们的思想和智慧。”达卡瑞说到这,忽然抽出魔杖轻轻一挥,随即就有一个头脑如鱼跃般从水槽内飞出,紧接着一条条像是活动影像似的彩带从它身周窜出,并逐渐绽放开来。
“这些是‘思想的触须’,任何物理xìng打击都无法伤害,因为它们意味着人的思想……”达卡瑞旋绕着魔杖,随着它的移动轨迹,一丝丝银光划出曲折的弧线,将头脑那sè彩缤纷的触须吸引了过去,“它们会被任何记忆吸引,无论痛苦的、快乐的、乏味的、jīng彩的都一样。
“当然,可不要小看了这些触须的攻击力,一旦它们紧缚在人的身体上,可是难以解开的,并烙下可怕的伤痕,甚至会让人产生窒息般的痛苦压抑……就恍若人的思念一般。”
达卡瑞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眼神迷离。
“因为,思想会比其它任何东西留下更深的印迹。”
(终于又填了一个小坑了~~神秘事务司是本文非常重要的一个场景,会埋些伏笔,也会填些坑。)
第一百二十五章 蜂鸟与预言
(我有罪.....闷头加班校稿去也......泪)
当达卡瑞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房间陷入难言的沉寂,良久,他才哈哈一笑:“怎样,有没有觉得我真是个大情圣,想介绍女友给我?”[]
“并没有。”凡尔纳观察了达卡瑞一眼,发现对方刚才的忧郁神情早已一扫而空,“没多少女人敢跟右耳戴耳环的男人交往的,毕竟谁知道你在床上时会不会突然走‘错路’……”
“闭嘴!”达卡瑞恼羞成怒地骂道:“我说过我不是同xìng恋,那是沙克尔家的传统,我爸耳朵上也戴着耳环。”
“哈哈,那还真是令人遗憾。”凡尔纳故作怜悯地望着达卡瑞。
两人又吵了几句,便走出了大脑厅,重新回到那漆黑的圆室,眼见墙壁又开始旋转起来,达卡瑞问道:“你接下来想看什么?”
“我哪知道神秘事务司里面有什么东西?”凡尔纳虽然藉由原着小说,知道一些其中的秘密,但却不好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透漏。
紧接着,凡尔纳眼见墙壁停止了转动,目光又再一次被其中某一扇门所吸引,他感应到门后隐晦而庞大的力量,还有那一股奇特的魅力,情不自禁地有些着迷,问道:“那扇门后面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达卡瑞直截了当的说完,见到凡尔纳惊讶的表情,便缓缓走向那扇门,轻轻抚娑着黝黑的门面,“我刚才就发现你对这扇门后的‘东西’似乎有些兴趣,但是在我加入神秘事务司以后,也从未踏入过这扇门,或者应该说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我们都对它很好奇,但却找不到方法进去。”
闻言,凡尔纳愣了会,瞬间便联想到了神秘事务司中,那扇哈利无法进入的门,它甚至还把小天狼星送的,那把号称可以打开任何锁的魔法小刀给熔化了。
而在当集剧情末尾,邓不利多曾向哈利说过:“神秘事务司里有一间屋子始终锁着,那里面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比人类的智慧,比自然的力量更神奇、更可怕。它或许也是神秘事务司研究的课题中最神秘莫测的一个。你拥有那间屋子里的全部能量,而伏地魔却一点也没有。”
“爱吗……”凡尔纳在心中喃喃道,同时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跟那扇门后的爱牵扯上关系,甚至对它还有种难以形容的亲近感?
这时,达卡瑞又说道:“事实上,这扇门其实就是神秘事务司在此建立的原因,甚至……还有人说魔法部会设立在此处,也是因为它。魔法史上,关于那扇门后的事物有许多揣测,如真理、爱、执着,甚至是……神,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巫师曾经踏入其中。
“因此,神秘事务司的创始人山迪普.坦尼克,在无意间发现了这扇门后,便傍依它而设置了其他的研究厅房,如死亡室、时间厅、预言厅、行星室等,期望人们在解开其他世间奥秘时,也能破除那扇门的禁锢,去看看它后面到底藏了什么。”
听完达卡瑞的解释后,凡尔纳这才明白邓不利多对哈利所说的话,其实也只是他的自身见解罢了,那么是不是说──吸引着自己的莫名存在,其实不是“爱”呢?
想到这,凡尔纳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一股悲哀。
达卡瑞没有发现凡尔纳的异样,笑道:“好了,既然这间进不去的话,我刚刚也顺便介绍了神秘事务司里的其他厅室,怎样,你对哪个有兴趣?快点,时间所剩不多。”
“时间厅。”凡尔纳强打起jīng神道:“我对于这个能够侵蚀一切的力量,可是非常感兴趣呢!”
“任何事物都无法抗拒吞食一切的时间。”达卡瑞好像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般,说出泰戈尔的名句,接着在墙面再一次轮转后,带着凡尔纳来到了时间厅。
甫一推开门,一阵钻石般璀璨的光芒照应在两人的脸上,当他们的双眼开始适应这夺目的光采后,逐渐看清了房中的一切,有数不胜数的钟表充斥其间,恍若星子一样微微闪烁着光芒,它们的尺寸有大有小,有老爷钟,也有便于携带的旅行钟,或是悬挂在书架之间的墙面上,或是立于排满整个房间的长桌上。一种急促且忙碌不休的滴答声回荡在屋内,像是成千上万个细微又不失整齐的脚步声。
至于,那不断跳跃轻舞,仿佛钻石般炫目的光芒,则是来自来自房间尽头一个高耸的水晶钟罐。
凡尔纳眼神迷离地看着房中的无数钟表,心跳渐渐加快,好似要跟上那近乎连成一气的连绵钟摆声,好在他霎时之间便恢复了神智,强行控制住自己澎湃的情绪。
出于一个难以向他人述说的野心,他这次来到神秘事务司,除了陪伴尼可.勒梅迈向死亡之海的渡岸外,还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念想,那就是找个机会偷偷潜入时间厅──与时间作最亲密的接触。
在达卡瑞宛如推销员一般的介绍着各式钟表声中,凡尔纳有些心不在焉地顺着桌子间狭窄的走道,逐渐靠近那个水晶钟罐。
那个水晶钟罐差不多高达五尺两吋,立在一张桌面上,里面好像装满了滚滚翻腾的闪光气流。一枚恍如宝石的小蛋,正随着那耀眼的气流缓缓浮动,当它在钟罐中升起的时候,蛋壳啪的声破裂,从里面冒出一只蜂鸟,扑扇着翅膀,被气流带到钟罐最顶端,但随着气流下落,蜂鸟的羽毛逐渐变得又湿又脏,等降落到罐底时,破碎的蛋壳重组,再度将它关进蛋里,并重复先前的轮回。
“这小家伙很神奇吧!都从蛋里蹦出来了,还能飞一飞又重新变成蛋。哦,它一定是我妈梦想中的料理食材。”达卡瑞打趣道。
“这小东西够你塞牙缝?”凡尔纳笑道。
“爆米花吃多了也是会饱的。”达卡瑞耸了耸肩,“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小的跟蜜蜂似的。”
“从某种程度上,你也算猜对了,它叫作蜂鸟(humming
i
d),跟蜜蜂一样会嗡嗡作响(humming)。”凡尔纳凝视着钟罐中,生命不断循环的蜂鸟,“别看它个头小,在自然界中,蜂鸟的存在简直是个奇迹。它每分钟心跳能达到一千两百次、翅膀扇动四千八百次,而如果某一天,这个不知疲倦的小生命,被迫停下扇动的翅膀,那它的生命也将在十秒后走向终点。
“怎么样,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凡尔纳看着达卡瑞若有所悟的模样,说道:“没错,蜂鸟就像我们这些永远匆匆忙忙、奔波劳碌的人一样,每天汲汲于梦想、事业,然而一旦停止劳作,也就离死不远……
“此外,蜂鸟还有一个很神奇的技巧,它跟一般鸟类不同,不仅能向前飞,甚至还可以往后飞。”凡尔纳伸手一指钟罐,“也就因此,它有轮回与循环的意思。”
语毕,凡尔纳的指头更缓缓的点向钟罐。
“不要──”听完凡尔纳的叙述,正有些发怔的达卡瑞见状,赶忙出言阻止,没想到却来不及了,凡尔纳的手指已碰到钟罐透明的玻璃罩,紧接着恍若只是撞上一层肥皂泡泡一般,毫无阻碍的穿过,任由那些闪光气流肆意拂过。
“快把手抽出来!”达卡瑞焦急地喊道:“快点,否则你的手会被里面的时光影响……”他担心的想伸手去扯凡尔纳,却被对方微笑着阻止。
凡尔纳当然知道这钟罐内部的危险xìng。原作中,就有一名食死徒被赫敏的昏迷咒击中,头部不慎穿入钟罐之中,结果脑袋竟退化成婴儿般,紧接着又逐渐成熟变回原状,然后一直重复着这种变化。
既然知道这种风险,以凡尔纳的谨慎xìng格,自然不可能轻慢行事,在达卡瑞惊愕的注视下,只见他的左手周缘竟浮现出一条暗sè巨蟒,盘旋着缓缓沿臂爬行。
而钟罐内的蜂鸟却像毫无jǐng觉似的,反倒以凡尔纳的手指为栖木,驻留在上面,间若好奇地歪歪脑袋、啄上一啄。
随后,巨蟒同样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玻璃罩,进入了钟罐内部,那对深邃的双眸倒映出了闪烁气流的绚丽光芒,接着身体一绷,倏地向前弹shè,竟然一口吞掉了蜂鸟!
“这、这……凡尔纳,你……”
面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达卡瑞不禁结结巴巴起来,同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之意,望着那条巨蟒仰起头,露出尖锐的长牙,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
“没事的,达卡瑞。”凡尔纳回头一笑,不知怎么的,注视着他平静的目光,达卡瑞的心情也逐步平复,不再那么紧张,只是眼神却变得有些迷茫。
而随着凡尔纳的话音一落,那条巨蟒则恍若反刍一般,喉头渐渐鼓大,又将蜂鸟吐了出来。蜂鸟纵身一跃,跳上凡尔纳的手指,梳理了一会有些杂乱的翎羽,然后振翅飞起,继续重复着那永无止境的生命循环。
然而不知怎么的,那只蜂鸟的个头似乎又小了一点,甚至连扇动翅膀也显得有些气无力。
这时,蟒蛇似乎有些慵懒地扭了扭,回身顺着凡尔纳的手臂游了回去,钻入宽大的袍袖中消失无踪。
凡尔纳慢慢阖上双眸,又睁了开来,“走吧!”
“走?”
“对啊,刚刚不是说了吗,要去预言厅逛逛。”凡尔纳又看了达卡瑞一眼。
闻言,达卡瑞如梦初醒般的“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双眼又逐渐回复澄澈,说道:“刚好,通往预言厅的门就在时间厅之后。走吧,跟我‘穿越时光’,进入‘未来’!”他当先走向钟罐后方的那扇门,轻轻一推,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凡尔纳跟在后方,只是在临近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钟罐,呢喃道:“时间之流奔涌前逝,无法掌握、无法阻拦,我就像只蜂鸟,不曾停歇,但更不愿回到蛋中……”
大门喀嚓一声关上。
时间厅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内部高有二十英尺,气氛有些空寂寒冷,除了一排排高耸的架子外,其余什么装潢也没有,架上整齐摆放着沾满灰尘的水晶球,烛台间隔嵌在高架间,黯淡的幽光无风摇曳,使得水晶球隐约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发现到达卡瑞离自己已将近五码远,凡尔纳加快了脚步,眼神无意间扫到了位于架上光与影的交界处,几个银白sè的字体:五十三。而随着他的前行,架上的数字也跟着逐渐减少。
感觉到凡尔纳已经靠近,达卡瑞解释道:“这些水晶珠中各自封印着独特的预言,是先知作出预言后留在魔法部的备案资料,但即使是魔法部也无权探听里面的内容,只是负责存管罢了,每年都会有‘巫师权利委员会’的专员过来重新统计数目,若是发现有所缺少或损坏,神秘事务司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但我认为那些家伙也真是无聊,随着莫名其妙的预言越来越多,预言厅也扩建得越来越大,那些专员每年都要花上半个月来验证晶球数目,干扰我们神秘事务司的行政办公……
“要我说,那些几百年前就留下的水晶球早就能汰除了,除了你的导师,还有哪个先知或被预言者能活这么久。”达卡瑞突然轻蔑地哼了一声,“另外,那些连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摔倒,都预言不到的预言家,像是特里劳妮教授之类的,他们的预言丢掉也没关系,反正也不可能会准,还要浪费空间存放。”
听到这,凡尔纳不禁在心中暗自一笑,特里劳妮教授平常的预言的确从没准过,但少数准确的,却都深深影响了当今的魔法界,例如预测到伏地魔最大的威胁,间接造就了救世主──哈利.波特。
达卡瑞一边说,一边又继续往前深入,在来到编号“九”的柜子旁时,却倏然停下脚步,然后将手放在一颗脏兮兮的水晶球上,身体微微倾斜,重心压于其上,另一手伸向右脚的鞋子。他发现了凡尔纳愣然的神情,尴尬解释道:“我想你也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打扫了,脏得很,刚刚好像有颗小石头跑进了我的鞋子里。
“安心啦,你别担心我会把水晶球碰掉,要知道唯有与其中预言相关的人,才能取下那颗水晶球,因为‘命运终究只属于自己的’。”达卡瑞脱下右鞋,转过一面用力倒了倒,“其他不相干的人,不管怎么出力去拉拔碰撞水晶球,它仍然只会牢牢黏在架子上面。”
“好了。”达卡瑞重新穿上鞋子,来回踱了几步,“舒服多了……走吧,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带你到行星室逛一逛,要知道那里……哎啊!”突然间,他惊慌地跳了起来。
“该死!魔法部长在‘按门铃’了,我得赶快去开门。”达卡瑞猛地向来处跑去,“快,凡尔纳,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好。”事不宜迟,凡尔纳也大步追向达卡瑞,只是匆忙之中,他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太大,宽长的巫师袍袖口摆幅间,竟然挥到了一颗位在架子下层的水晶球。
达卡瑞与凡尔纳的身影逐渐远去,而那颗水晶球则滚动起来,在柜架边缘摇摆了片刻,然后掉了下去,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一个留有长卷发的灰白sè肥胖人影,从晶球碎末中飘了出来,张动着丰满的嘴唇缓缓念道──
星空下的见证将尘封于黑暗中,
等待璀璨的星光划破时空,
穿越生与死的独木桥,
伫着剑杖,从跌落的谷底缓缓攀升
走过湛蓝的花海,
融化静候的尖冰……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何蒙库鲁兹
当达卡瑞与凡尔纳打开神秘事务司的门,迎进福吉以及一众贵族后,福吉虽然抱怨了几句他们太慢,却也没有怀疑什么,让两人暗中舒了口气,庆幸不已。
“好久不见,近来好、嗯……凯德蒙先生。”马尔福先生一摆蛇首杖出言问候,却又临时改了口,显然是想起尼可.勒梅今天将要迈入人生的最后旅途,这样问会显得有些失礼。[]
“谢谢你的关心,马尔福先生。”凡尔纳微微一笑,他发现马尔福先生的气sè比之半年前见面时糟糕不少,连那头铂金发sè也黯淡些许,却不知道是出于魔法部最近风风火火的突袭检查行动,还是伏地魔再现世间的关系。
突然间,一个冷厉的声音插嘴问道:“你就是那个凯德蒙?”
凡尔纳微微转头看去,发现问话的人生得黑发白肤、面目yīn鸷,那狭长的鹰勾鼻,比之斯内普也不惶多让,正用yīn狠的眼神瞪着他。
“是的,请问阁下是?”
“我姓特林布。”黑发男子一耸鼻,高傲的睨了凡尔纳一眼,“我想等下仪式结束后,你该好好跟我解释清楚德摩斯的事。”
原来是来找麻烦的。凡尔纳似嘲似讽的一笑,也不屑去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将目光扫过与福吉同至的贵族们,其中绝大部分凡尔纳都见过,或经由梅林勋章颁奖典礼与各式宴会,或藉由书刊报导等,他们一个个都拥有显赫的家世、如雷贯耳的姓氏,但除了正向自己使眼sè的卡米切尔先生外,他一个都不喜欢,甚至有着深深的厌恶。
凡尔纳非常清楚尼可.勒梅请这些贵族来观礼的原因,他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学生们在他死后,会被对魔法石怀有觊觎之心的贵族暗害算计──毕竟单凭空口白话便说魔法石已毁,想必这些满腹偏斜心思的家伙不会相信──这才干脆请这些人来亲眼见证魔法石的毁弃,以免给凡尔纳等人招来祸端。
但很可惜,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就知道尼可.勒梅的苦心算是白费了,从前他执掌魔法石,一身实力堪比邓不利多时,尽管凡尔纳当众教训了德摩斯一顿,特林布家族的族长也没吭过半声,但等到尼可.勒梅决定毁弃魔法石后,甚至还未真正动手,对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要秋后算帐,这就好比亿万富豪在人尽皆知的情况下破产,但即使不是出于对财富的贪求,来找他麻烦的人却也不会减少,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看来不愿炫耀实力,却被当作是随意可欺的呢。凡尔纳眼睛一眯,倏地踏前半步,正准备释放魔力给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们一点jǐng惕,却见正站在福吉身后的特斯海姆先生一摆手,沉声道:“特林布先生,我希望你没有忘记德摩斯是输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中──在我毕弗隆斯.特斯海姆的见证之下。”
闻言,特林布神情一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毕弗隆斯,他原以为卡米切尔家的人会先跳出来维护凡尔纳,而他也早已准备好用之前两族签署的商业合作契约来要胁对方,可是没想到如今第一个唱反调的,竟是平时好好先生一般的特斯海姆。
特林布先生皱眉思索了片刻,脸sèyīn沉得恍若要滴出水来,冷语道:“这么久了,德摩斯到现在都还没养好伤……他是我的孩子,特林布家族的继承人!”
“凡尔纳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勒!”惊讶地瞥了毕弗隆斯一眼,卡米切尔先生终于找到机会讽刺了句:“如果因为德摩斯是你的孩子,你就能违背决斗准则,那我想邓不利多绝对不会吝啬以霍格沃茨校长的身分,来找你‘谈谈’。
“你认为呢,部长?维护决斗准则的权威,想必也是魔法部的工作吧?”卡米切尔先生又yīn险地将火延烧到了福吉身上。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十分开心的福吉怔了怔,眼角抽蓄了几下,他可没有兴趣掺合贵族间的斗争,按照他的想法,贵族决斗输了私下报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一个麻瓜巫师的死活又与他何干,即使对方是梅林勋章的得主与尼可.勒梅的学生也没丝毫差别,毕竟前者只是荣誉xìng质,至于尼可.勒梅则是个离死不远的老朽而已。
但是如今卡米切尔先生这样的当面询问,福吉却是不表态反对也不行,终归决斗准则是魔法部订立的规范,身为魔法部长的他尽管百般不愿得罪人,也不能在此时落人口实。
“特林布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行。”说完,福吉又慢吞吞的补了句,“决斗‘jīng神’不容违背。”
原先特林布先生还有些愤怒,但听到福吉的最后一句话,却眼睛一亮,“是我一时气愤失礼了,部长。”
接着,他转而凝视着凡尔纳,一字一顿道:“为了维护特林布家的尊严,凯德蒙,你有胆量接受我的挑战吗?”
凡尔纳瞥了一眼福吉,忽然觉得这家伙并不像原着描述中的那么蠢,竟然会用“决斗jīng神”四字,来让特林布联想到最原始的决斗发生,就是出于维持名誉声望的意气之争。但想想也是,既然对方能当到魔法部长,又怎么可能会是心思愚钝之辈。
“我很遗憾,那么希望你不要像前一个特林布先生一样,要养这么久的伤。”凡尔纳微笑应道,“否则我会很担忧特林布家的未来,毕竟家主与继承人都卧病在床……”
特林布先生冷哼一声,正想要也出言讥讽几句,却见圆屋内其中一扇黑门霍地开启,满头白发的加布尔走了出来,扫了眼在场众人,面sè不愉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几位尊贵的先生在这里逗留,忘了与勒梅导师约定的时间,但如果你们是想喝下午茶的话,这里不欢迎你们!”语毕,他以眼神示意凡尔纳跟上,随后直接不客气地转身走回门中。
当凡尔纳与达卡瑞追上加布尔的脚步后,加布尔神情有些忧虑的问道:“我刚刚看你们好像在争执,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几个小丑罢了。”凡尔纳淡淡的说道。
加布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些人……唉,凡尔纳,如果之后遇到什么麻烦尽量不要声张,让导师安心地走吧……我和邓不利多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你,加布尔。”凡尔纳看着前方那苍老的背影,对于加布尔的心意有些感动。的确,绝对不能让尼可.勒梅带着对学生的担忧走向终点,他已经为所有人付出太多,更是他们最敬爱的长辈,至于未来他们将面临的一切风雨,就由自己来一肩扛起吧!
一行人前后间隔数码地走进死亡室,只见尼可.勒梅已在盖奇的搀扶下站在拱门前,怔然地看着那摇曳的帷幔,直到众人靠近后,他才回过头来道:“你们迟到了,若是再晚一分钟,我就不会等你们了。”
福吉唯恐特林布会出言不逊,再起争执,赶紧道:“不好意思,勒梅大师,我们多聊了几句。”
尼可.勒梅不置可否。同时,凡尔纳却发现扶着尼可.勒梅的盖奇,正对毕弗隆斯微微点头,似乎在表达着问候之意,毕竟他现在便是隶属于特斯海姆一族麾下的炼金术师,必须对族长有足够的尊重。
然而尽管明知如此,凡尔纳心中却没来由地浮起一阵不安,魔杖瞬间顺着内袖滑到掌心中,打算上去接替盖奇的位置,却又听尼可.勒梅说道:“好了,现在请各位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
“守护神?”马尔福与特林布先生同时面sè一变,要知道守护神咒是属于白魔法的一种,除了施法时要怀有希望、快乐等正向情绪外,施术者也必须拥有正面的价值观与行为才行,对于专修黑魔法,又时常为非作歹的两人来说,根本无法施展。也因此在原作中,所有食死徒,除了钟情于莉莉且改邪归正的斯内普外,全都无法施展守护神咒。
见到所有人面露错愕之sè,尼可.勒梅解释道:“如果各位家族的传承资料没有漏失的话,我想你们一定很清楚制作魔法石的基本原理,以及他的代价──持有人永远不能有负面情绪,但人的一生最无法控制的就是情感,那些诸如恨、苦、伤、哀等心情其实我都拥有,更未曾丧失过,只是在出现的刹那,会被魔法石抹去而已。
“但这些感情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魔法石自行储存在其中,并遭受魔法石的力量,也就是‘喜笑’压制着。”尼可.勒梅缓缓从怀中取出魔法石来,只见它的颜sè已不再像从前那般艳红,反而显得有些灰濛濛的,红、灰两sè交织,形成一种妖异且yīn森的紫sè,透出危险的气息。
“但再过不久之后,当魔法石的力量消失,这些积蓄了六百多年的负面情绪就会一次爆发,一举淹没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尼可.勒梅缓缓摇了摇头,“我虽然也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严重的影响,但粗估至少堪比上百个摄魂怪聚在一起的程度,如果各位的守护神咒无法凝聚成实体,或是意志不坚的话,还是及早离开为好。”
死亡室霎时陷入难言的沉寂,但尼可.勒梅却不给其他人多考虑的时间,声音略带严厉的道:“快点,离魔法石力量全数耗尽只剩四十秒,没有时间让你们犹豫!”
马尔福先生蹙眉问道:“勒梅大师不能提前把魔法石丢进帘幕后吗?”
“那会导致我当场死亡,而且是违背我本心的意愿,除非这样做会让我认为自己是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属于正面行善的事,否则我根本无法做出这种自杀式的行为。”尼可.勒梅瞥了马尔福先生一眼,“但我想我不可能会为了某些连守护神咒都学不会,还爱面子不肯离开的人,做出这种事。”
面对对方的讽刺,马尔福先生脸sè一僵,却没多说什么。倒是尼可.勒梅的学生们大感诧异,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导师说出这种略显刻薄的话,看来魔法石在力量即将散尽的状态下,对于尼可.勒梅的影响已经衰弱了许多。
接下来,众人依言行事,纷纷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霎时凡尔纳的渡鸦与邓不利多的凤凰齐飞,加布尔的牧羊犬和沃顿教授的食蚁兽也悬浮在空中,璀璨的银光照耀在死亡室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竟让它变得有生气许多。
而同时,也在神秘事务司工作的布罗德里克.博多及克罗克,则选择离开。守护神咒不只要求人们的心xìng,也得看巫师的施法天赋,他们两人最多只能召出一层银雾,自认为无法应付之后可能出现的危险。
倒是马尔福和特林布先生最后仍选择了留下,前者一旋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顿时一股青光隐隐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而后者则是召唤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蝇,嗡嗡作响的飞舞在他的身周,吓得原本离他较近的福吉与毕弗隆斯困窘地退了几步。
“看来大家都做好准备了……”接着,尼可.勒梅侧过头看着身旁搀着他的盖奇,所召唤出恍若小型花瓶一般的器皿,身为炼金术士的他,自然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实验用烧瓶,当即笑道:“看来你对炼金术倒是挺着迷的,很好。
“这段路就让我自己来走吧,其他人都退后一些,盖奇你也是。”尼可.勒梅想要脱开被扶住的右臂。但是盖奇却反而加大了力道,微笑着摇了摇头,“导师,还是让我继续扶着您吧。”
“这很危险。”尼可.勒梅低头望了眼魔法石,心中默数着时间,在发现只剩下三秒后,也顾不得挣脱盖奇的扶持,赶忙又向帷幕靠近了些。
三……二……一……
零!
魔法石猛地一颤,一阵宛如实质的负面情绪,好似滴在画布上的颜料般迅速向四周晕染开来,袭向在场众人的心头。同时,尼可.勒梅也准备将魔法石抛向那面破旧的黑sè纱幕,然而几乎就在弹指之间,尼可.勒梅只感到眼前一花,一道红sè的光芒闪过,紧接着胸口剧疼的向后倒飞出去,而魔法石也落入了身旁之人的掌中!
“该死!”
看到盖奇竟然出手暗算尼可.勒梅,凡尔纳顾不得多想,纵身跃出人群接住了对方,但还没等他动手探查伤势,就听到身旁传来轰的一声,随后一阵闷响回荡在空旷的死亡室间。
而待他眼角余光看去,只见福吉以完全与他身形不相衬的速度,钻入了人群中,直到躲在邓不利多的身后,才目眦尽裂地指斥道:“混帐!特斯海姆,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他抽出魔杖,指向远处扑倒在地的狼狈身影,正准备施法打击对方,却被邓不利多挥手按下了魔杖。
刚才,在毕弗隆斯出手袭击福吉的时候,就是邓不利多出手相救的,所以尽管被阻止了行动,但福吉却没有生气,只是不解地看向对方。然则,邓不利多却没有理他,只是转而凝视着站在帷幕前、手捧魔法石、嘴泛冷笑的盖奇。
“凡尔纳,尼可的情况怎样?”邓不利多头也不回地问道。
凡尔纳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懂得的强力治愈魔法,全数倾泄在怀中之人的身上,倒是片刻后,尼可.勒梅自己用虚弱的声音答道:“阿不思,我没事……”
闻言,在场所有尼可.勒梅的学生都重重舒了口气,接着用愤怒的目光瞪向盖奇。沃顿教授更是喝问道:“盖奇,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不远处,盖奇只是微微一笑,伸指一点面前的烧瓶守护神,只见它当场化为点点银辉而散,缓缓溅落在黝黑的地板上,激起些微的尘埃。
“幻术?”邓不利多见状,眉头深锁。
“不愧是邓不利多,当代最强的白巫师。‘幻影拟形’虽然不完全是幻术,有着介于虚实之间的形体,但你这么猜也算对了八成。”盖奇轻轻摇了摇头,“真可惜,要是你的反应再慢一些,毕弗隆斯就能成功擒住这个没用的魔法部长,而我接下来也可以轻松一些。”
“盖奇,你以为你现在逃得掉吗?”福吉从邓不利多身后跳了出来,大声骂道:“yīn险的混蛋,我一定要把你丢到阿兹卡班关上一万年!”
“在这种情况下,‘盖奇’当然跑不掉,但是……我就未必了。”盖奇说完,将魔法石扔向右手,左掌则轻轻抚过脸颊,他的面容刹那一阵模糊,恍如湖水上的涟漪,随后渐渐转为清晰,但长相却已经大不相同,变成一名斯文俊秀的青年。
那青年稍稍侧过头,凝望着尼可.勒梅,微笑道:“还记得我吗,勒梅导师……”
“你你……”尼可.勒梅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青年,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凡尔纳抬头看见那名青年的长相后,惊愕低呼了声。
“弗雷斯克.特斯海姆!”
那竟是凡尔纳在霍格沃茨时教过的五年级生。
“哦哦……”青年懒洋洋的轩起了左眉,“我差点忘了,在场还有我的另一个导师──凯德蒙教授,好久不见,暑假还过得愉快吗?”
听到这声问候,其他人都错愕的看着凡尔纳,而那些尼可.勒梅的学生们,在经历过盖奇的事后,更宛若惊弓之鸟般地奔向凡尔纳,好像担心他会在下一秒攻击尼可.勒梅一样。
唯一的女学生玛吉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却听尼可.勒梅阻止道:“不用担心,玛吉,凡尔纳不会伤害我的。”说完,他想强撑起身体,却忽然一个不稳,险些重新倒在地上,所幸被凡尔纳一把从背后扶住。
“我不相信。”尼可.勒梅望着弗雷斯克,突兀地说了一句。
“那我不知道该说您老眼昏花了,还是该夸自己……减肥成功?”弗雷斯克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套句中国俗语“打肿脸充胖子”,他的双颊竟随着其动作而逐渐臃肿起来。
“这样您认出我来了吗?”
“菲利普斯(Philippus)……”尼可.勒梅无法相信地喃喃道,“你竟然还活着?”
“你都还没死,我又怎么可能死呢?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呢。”弗雷斯克嘲讽一笑,“还有,请叫我‘弗雷斯克.特斯海姆’,我不想再跟‘那个家伙’牵扯上任何关系……哪怕只是个名字。”
“弗雷斯克、弗雷斯克(Flask,烧瓶的意思)……原来如此。”尼可.勒梅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恨着他……”
“不不不……”弗雷斯克优雅地摇了摇手指,“拜伦曾说过:‘一切悲剧皆因死亡而结束。’对‘他’或对我而言也都是如此,面对一个死了几百年的死人,有什么情感也早该淡了。”
“是吗……”尼可.勒梅不置可否,“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魔法石了吧?”同时,他隐蔽地向邓不利多使了个眼sè。
“虽然魔法石是你制作出来的没错,但它能让你们夫妇活了六百多岁,我想我也是‘功不可没’吧,至少间接贡献了其中的八成喜笑,所以又怎么能说魔法石只属于你的呢?”弗雷斯克上下抛着魔法石,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充斥着无数负面情绪的隐讳能量,有若狂cháo般一**地向众人的心灵拍袭,让他们即使有着守护神或是其他魔法防护,也不禁开始感到恐惧、颓丧、痛苦、哀伤起来。
“至于原因……他曾经说过我不是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是真正的生命。
“我曾经对这句话感到十分激动,至于后果……你知道。”弗雷斯克挑了一下眉,“但现在想想,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只是混合他的jīng(和谐)液、一些草药,还有马粪制作而成的产物──这就好像一个jīng力充沛的少年人,对着墙角自(和谐)渎后,而长出来的蘑菇一样。
“如果硬要高傲的他承认与我有关系,也真是难为他了。”弗雷斯克耸了耸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寂寞啊,这世界上没有跟我一样的‘蘑菇’,只有一个个视我如怪物的‘人’,因此……我就想到了你的魔法石。
“如果有了它,我就能制造出跟我一样的‘同伴’,然而下一个困扰又来了……拥有魔法石的你,却是我的克星,如果我去强夺魔法石,就会跟两百多年前一样,惨败在你的手上,甚至差一点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说到这,弗雷斯克换了另一种方式把玩魔法石,将它放在食指间上,轻轻一抹,让它滴溜溜的旋转起来。
“我苦恼了好久,却一直想不出方法,直到一年前的某天,我接到了一个情报──魔法石将会出现在霍格沃茨。而就这么凑巧,我刚好也在霍格沃茨就读,或者说打发时间。”弗雷斯克忽然看向凡尔纳,“你知道吗,凯德蒙教授,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感受到你身上的魔法石气息时,我有多兴奋。
“我一直以为这颗石头就带在你身上,要不是霍格沃茨这所学校对教授有特别的保护,再加上担心邓不利多会插手,我早就出手抢夺了,这害得我又得花费心思,在圣诞假期时办什么宴会,又藉由盖奇那个废物把你邀来,但谁知道你的实力隐藏得比想像中的还深,而我也误会了什么……”弗雷斯克意味深长地看着凡尔纳。
“所以当初袭击我的人是你,而不是德摩斯?”凡尔纳沉声问道。
“没错。”弗雷斯克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教授这么强,害我在最终关头失败了。当然啦,事后想起来,或许就算当时成功杀了你,我也得不到魔法石,毕竟那时候你身上魔法石的气息削弱了许多,不像是随身携带着的样子。”
终于,凡尔纳心中一直潜藏的疑惑终于解开,按照他那时的决斗结果来看,德摩斯至少要昏上好几天才能醒来,根本没有能力派人来追杀他才对。
“好了,说了这么多……”弗雷斯克又转回望向尼可.勒梅,“看在我孤单那么多年的份上,大慈善家勒梅,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把你要丢掉的东西送给我吧?”
“盖奇呢?”尼可.勒梅不答反问道。
“我想你很了解我……”弗雷斯克森冷的勾起嘴角。
尼可.勒梅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突然衰老了许多,说道:“的确,我很了解你,所以我一直不敢去问盖奇的下场……”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其中闪烁着凛然的寒光,“但也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不可能会相信你的理由──
“要制作出‘何蒙库鲁兹(Homunculus)’,根本不需要魔法石!”
(提前预告一下,在第二部密室卷开始前,我会请一下假,毕竟一个手滑,我不小心把自己原先拟定的大纲推翻了,需要重新设定才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死病之密
(下周六因为有同学会,作者预估以自己的速度,完成不了六千字,所以这一周更新九千,下一周就看运气啰。此外,我竟然在批踢踢和百度贴吧上面,都看到这本书的推荐,泪流满面啊……)
弗雷斯克抚着额,大笑一声:“的确,制造何蒙库鲁兹不需要魔法石,但你认为我只是单纯的何蒙库鲁兹吗?”他凝视着尼可.勒梅,却又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想部长还是请你的随扈住手比较好……为了他的安全着想。”[.www.uu234.com]
众人惊愕四顾,猛然发现福吉两名随扈之一的褐发男子,正纵身向趴倒在地的毕弗隆斯扑去,同时他手中的魔杖更喷出彩带一般的东西,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毕弗隆斯给捆了起来。
看到手下完成了他交办的任务,福吉嘿嘿一笑,反倒又退了半步,缩回邓不利多的身后喊道:“我不管你是弗雷斯克还盖奇,反正跟特斯海姆一族有关就是了,现在你的族长就在我的手上,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贵族的身分会让威森加摩(Wizengamot)法庭从轻办理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吗?”弗雷斯克似笑非笑地说道。
事实上,福吉在作出这番威胁时,也从未认为会有成功的可能,他会命令手下擒住毕弗隆斯的原因,除了少部分是出于刚才差点被害的愤怒外,更多是担忧这个据对方自己所说,曾在两百多年前与尼可.勒梅一战的老怪物实力惊人,而抢先把筹码握到手里罢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占得先机的情况下,反而又躲回邓不利多的庇护下。
“那还真是遗憾,看来特斯海姆先生也只是你利用的对象而已,据我所知,你不是一直称呼他为‘父亲’吗?”福吉讽刺了句,接着向那个抓获毕弗隆斯的扈从使了个眼sè,示意对方赶紧把人带回到他和邓不利多的旁边。
然而接下来,福吉却不可思议的发现,他那三流口才的讥讽居然奏效了。弗雷斯克看着福吉脸上的讥诮,随后又听到一旁贵族们附和似的冷笑声,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从容笑意倏地收了起来,眼楮眯成了一条缝,隐隐透露出红芒。
“我跟菲利普斯那个家伙不一样!”弗雷斯克冷冷地说道:“尽管毕弗隆斯不完全跟我相同,但我绝对不会利用‘家人’……绝对!”
“家人?”尼可.勒梅敏锐地把握到这个词汇,他熟知何蒙库鲁兹的一切特xìng,更也明白这种人造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生殖能力──
因此,“家人”也就意味着……
“小心!”
尼可.勒梅大声提醒,但却晚了一瞬。原本奄奄一息的毕弗隆斯,眼睛猛地一睁,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作了赤红sè,原本六英尺高的身躯更诡异地急遽缩小,霎时就脱离了彩带的捆缚。
同一时间,那个褐发随扈脚下的影子竟然一阵蠕动,蓦然从中浮出一个披着残破黑sè斗篷、手持巨大镰刀的身影。
那个恍若死神一般的影中人,掣电轰雷间擎起镰刀朝褐发随扈一挥,直接将他从腰部劈成了两半,并用长棍般的刃柄一把将他的下半身扫开,下一秒随着腹部处的缺口陡然出现,先是肠子,接着是各个内脏宛如土石流般滚滚倾泻而下。而那个扈从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半刻仍然未死,半截身体倒在地上,从喉间吐出凄厉的惨叫声。
同时,夹杂在这声惨嚎中的,还有尼可.勒梅的高声叫唤。
“阿不思,杀了他!”
话音未落,邓不利多已踏前一步,凤凰守护神仰首发出一阵无声的长鸣,闪电惊虹般振翅shè向弗雷斯克。
此刻,弗雷斯克四周突然弥漫起漆黑的云雾,席卷向凤凰守护神,却在它身上散发出的银辉照耀下,宛若雪遇晨阳般消融无踪,但仍将凤凰守护神的攻势阻了一阻。
弗雷斯克握紧了手中魔法石,也没有取出魔杖,只是轻轻一振臂,便见他和毕弗隆斯身前都出现了一个墨黑sè的空间裂口,毕弗隆斯变作的小人钻入其中,瞬间消失不见。
邓不利多见到弗雷斯克也正举步踏入空间洞,当即并指一弹,随后只见凤凰守护神陡然炸裂,化作了无数银sè星辰,从上方陨坠向空间裂口,接着交织成丝,如蛛网般将它裹覆。
这几下动作就有如电光石火,而在这同时,在场所有人脚下的影子也都一阵晃动,冲出了死神般的身影,或在空中盘旋寻找间隙,或直接突袭,挥舞着镰刀斩向众巫师们。
凡尔纳反应极快,渡鸦守护神飞箭般穿透了袭向他和尼可.勒梅的黑袍身影,随后旋绕了半圈,顺带也扫清了袭向玛吉女士的攻击。
而其余在场巫师也无一不是当世人杰,在见到那个随扈的惨状后早就暗暗防备,这时倒也没有因为突遭偷袭而手忙脚乱,纷纷使出自己最擅长的魔法攻向那些黑袍身影。
不远处,特林布先生一挥魔杖,施展出一个像是铁牢一样的魔法,试图困住攻击他的黑袍身影。那是名为“恐惧囚牢”的黑魔法,是特林布一族的家族法术,不仅那铁牢拥有更胜实体物质百倍的束缚力,牢内更充斥着负面的情绪冲击,只要被困入其中,任何巫师想要再施展魔法都得花费数倍的心力。
然而,那黑袍身影却恍若视“恐惧囚牢”如无物,咻的一声便直接穿透而过,镰刀一扬,在闪烁的烛火下显露出诡谲的sè彩,刹那间劈向特林布先生!
特林布先生没有料到他的魔法竟然会完全无效,猝不及防下身形狼狈地向左一偏,随后只感到大臂一凉,袖袍夹带着外侧肌飞上半空,当巡指间掉落在地上后,那肌体居然已经完全变成了紫黑sè,好像坏死了一般。
“那是死瘟灵,不能对它们用黑魔法。”尼可.勒梅焦急地喊道:“受伤的人立刻让守护神附到伤口上,快点!”
可惜特林布先生却是在场唯二没办法召唤守护神的人,他疯狂地对手臂施展各种治愈或消除诅咒的魔法,但却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口处开始发黑溃烂。
而当特林布先生抱臂滚倒在地,躲避死瘟灵又一次的攻击时,他终于再也顾不得面子,焦虑的大吼道:“快!谁的守护神可以来帮帮我!”
然而,此刻绝大部分的人都自顾不暇,哪有闲余来救助他。就在特林布先生几乎绝望之时,一只银sè的信天翁忽地朝他飞来,接着化作一层银纱包裹在他的伤口处。特林布先生感激地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卡米切尔先生救了他。
另一端,邓不利多与弗雷斯克的战斗早已如火如荼地展开。此时,邓不利多身周散发着骇人的力场,即使众人都离他至少有数码的距离,却仍感受到心头恍如压着一块巨岩,喘都喘不过去来,就连一向贪生怕死的福吉,如今也离邓不利多远远的,根本不敢接近,躲到了目前看似最安全的尼可.勒梅身旁。
邓不利多的双眸闪耀着北极冰洋般的湛蓝光采,魔杖轻点,一条炽白的火焰束冲向了弗雷斯克,对方连忙侧身避让,却发现原本笔直的火焰束突地分裂成五条弧线,分从各个角度倒卷向他。
“尼可,我的老朋友,我想再最终确认一下我的猜测……”邓不利多忽然头也不回地沉声问道。
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询问,尼可.勒梅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没错,他就是‘黑sè死神’。”
“我知道了……”邓不利多叹了口气,凝视着弗雷斯克,“对不起,弗雷斯克,虽然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但我仍然得……毁灭你。”
“我还以为你不会杀人呢,当代最妇人之仁的白巫师。”弗雷斯克手中的魔法石猛地一震,分别shè出五道黑芒,纷纷与袭来的火焰相互抵销。然则,当他回头望去时,却发现他制造出的空间裂缝,也在同时被邓不利多抹除。
“但你却不是人……不是吗?”邓不利多以平静的语气回应着,而他的凤凰守护神也重新凝聚而出,旋绕在他的身旁。
“你!”弗雷斯克眼神一厉,握着魔法石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心情极不平静,口气中透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们这些人果然都是一样,傲慢、无礼、自以为是!”
“可是却比不上你以嗜杀为乐。”邓不利多缓缓踏步向前,看他神情自若的模样,仿佛前方根本不是什么棘手的敌人,而是一个发传单的工读生。
“很好、很好……”弗雷斯克的眼睛逐渐泛出红光,也不甘示弱地朝邓不利多走去,“你成功惹我生气了,只要今天我走出这里,我会再一次把‘黑sè洪cháo’带到这个世界!”
“你走不出去的。”邓不利多说话的同时,身旁的景象恍若海市蜃楼般扭曲起来,一股更加沉重的压力袭上众人的心头,甚至驱散了那些魔法石中负面情绪所带来的yīn霾,“这里无法使用‘幻影移形’,而你刚才施展的‘空间走廊’则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我想……你也不敢在我有准备后走进空间夹层。”
“不,这次我会选择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出去。”弗雷斯克瞳孔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空间走廊”是一种十分特殊的魔法,它能让施术者进入刚好流经附近的亚空间中,尽管不能指定再一次进入现世时的位置,但对于弗雷斯克或是邓不利多这一层次的巫师来说,即使出处是在岩浆中,短时间内也不会出事,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应对。
何况,也因为“空间走廊”的出口位置不定,更是难以让人追踪,这也正是弗雷斯克之前选择用这个魔法逃走的主要原因。
但这种魔法也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也就是一旦在空间裂隙闭合的瞬间,受到另一个名为“空间放逐”的魔法影响,就会彻底沉沦于亚空间之流当中,即使有幸再度脱离亚空间,说不定就有机会去和几光年外的外星人喝下午茶了。
见到邓不利多的凤凰守护神又一次冲向弗雷斯克,福吉陪着凡尔纳和玛吉女士一起将虚弱的尼可.勒梅扶到最上层的石阶上,俯视着下方的战斗。
“勒梅大师,我必须向你问清楚一件事……”福吉看着尼可.勒梅安然躺好后,斟酌着语气道:“到底弗雷斯克是谁,为什么他能在两百多年前与你发生战斗,又活到现在?这也太长寿了吧。还有,‘黑sè死神’是什么意思?”
玛吉女士不满地瞪着福吉,似乎在怪他不该打扰尼可.勒梅静养。但尼可.勒梅却摇了摇手,说道:“没关系,玛吉,我的确该向部长解释清楚。”他注视着福吉,“但是,部长,在此之前,你得先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福吉愣了愣。
“你必须去将魔法部所有的傲罗跟打击手叫来,联合围剿弗雷斯克和死瘟灵。”尼可.勒梅沉声道。
“有这么严重?”福吉迟疑道:“勒梅大师,不是我不想帮你夺回魔法石,可是既然有邓不利多在,那些什么死瘟灵看来也不难对付,我们没必要把事情闹到这么大吧?
“要知道现在我一旦集合了魔法部所有的武装力量,明天预言家rì报一定会大载特载,而那个斯基特更绝对会瞎编出英、德两国又要开战,甚至是我要毁灭世界的鬼话。”
“但是,如果放任弗雷斯克离开,或许这世界就真的要毁灭了。”尼可.勒梅说出了令人震骇莫名的话,“我并不是想要夺回魔法石,而是想要摧毁已经变成‘万恶之源’的它。现在弗雷斯克只是因为刚掌握这颗废弃魔法石,还没有把其中的法则改造成像他曾经熟悉的那一颗,所以这才只能召唤出这么少的死瘟灵。
“我想不用再过二十分钟,现场死瘟灵的数量就会增长为三倍。”尼可.勒梅的眼中充满焦虑,“至于完全掌握废弃魔法石的弗雷斯克,更是会在魔力总量上远远将邓不利多抛在身后。”
“这怎么可能!”福吉兀自不信。
“我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部长,到时候弗雷斯克将会比伏地魔更危险百倍,而造成的死伤……更可能是伏地魔的上万倍!”看着福吉那慌乱中透着怀疑的神情,尼可.勒梅又下了重药,“就算你不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
“但我可以用我最在乎的一切来发誓,你再不召集人手──在场所有贵族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福吉浑身一抖,冷汗浸湿了他光亮的额头,也不知道是比伏地魔更危险,还是现场贵族会全部死光,影响他的前途吓到了他,只听他颤着声音尖声喊道:“潘拿斯,快点给我过来!”
远处,福吉唯一剩下的随扈在与死瘟灵纠缠战斗的同时,惊愕地回头瞥了他一眼,但却根本没有办法抽身,甚至还差点被死瘟灵的镰刀砍下了脑袋。
这时,凡尔纳跳了起来,大步冲向那个扈从,魔杖绽放出白金sè的璀璨光芒,如同挥舞长剑般一记横斩,瞬息间灭杀了死瘟灵,随后扯着那名扈从快步奔回,并顺手斩杀了身在附近达卡瑞的敌人。
“部长,你、你叫我什么事?”那扈从喘着粗气道。
“现在立刻去把所有的傲罗和打击手找来,只有十分钟,快!”福吉喊道。
“但是,部长……”
“这是命令!”福吉大吼起来:“如果你办不到,我就把你分派去赫布里底群岛清理龙粪!”
“是!”扈从吓得拔腿向门口冲去。
目送着随扈离去的背影,尼可.勒梅突然问道:“部长,你知道黑死病与魔法界的关联吗?”
面对尼可.勒梅的提问,福吉怔了怔,片刻后才迟疑道:“是那个‘猎猫的玩笑’吗?”
听到福吉的反问,凡尔纳也回想起相关的历史资料。
根据一个十九世纪初的巫师研究,黑死病的大扩散其实也与中世纪欧洲的“猎巫行动”有关,当时信仰天主教的欧洲人认为,猫是女巫的宠物和助手,所以大量捕杀消灭猫,导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猫几乎在欧洲绝迹。
而黑死病主要的传播媒介──老鼠,则在少了最主要天敌的情况下,以几何倍数增长,为黑死病的爆发创造了最重要的条件。
这个历史事件,后来成为了魔法界一个众所皆知的大笑话,毕竟在“猎巫行动”中,真正受害的巫师并不多,尽管连累了巫师的良伴──猫咪,但真正受害最惨的还是自食恶果的麻瓜。
因此后来在魔法界中,“别学麻瓜杀猫”,就成了劝人不要做蠢事,免得自找苦吃的俗谚。
(以上除了那句俗谚外,因为大量捕猎猫导致黑死病更加严重真的确有其事。)
“不,不是这个,而是另一段被掩藏的历史。”尼可.勒梅摇了摇头,“事实上,黑死病与巫师还有更深的联系,或者该说在1541年后,黑死病会这么严重,巫师应该负很大的责任……
“而我更是罪魁祸首。”尼可.勒梅深深叹了口气,jīng神愈加衰弱。
“我一直记得……1510年时,德国维尔茨堡(Wu
z
u
g)的那场大雪,当时我去拜访我的老朋友,约翰尼斯.特里特米乌斯。对,就是《隐写术(Steganog
aphia)》的作者没错。”他看着神情惊讶的玛吉道。
“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他当时新收的学徒──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也就是未来的帕拉塞尔苏斯……
“继我之后,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有魔法石的巫师。
“如今正在与邓不利多战斗的弗雷斯克的‘原身’。”
“什么!”所有在旁的人都大惊失sè,福吉更是叫道:“你说弗雷斯克是帕拉塞尔苏斯,那个十六世纪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和医生?”
“不,确切的说,弗雷斯克是帕拉塞尔苏斯以自己为蓝本,制作出来的人造人。”尼可.勒梅又再度陷入了回忆,“菲利普斯……好吧,用你们比较熟悉的称呼,帕拉塞尔苏斯,他是我见过最有炼金天赋的巫师,所以当时的我也将他收作了学徒。
“帕拉塞尔苏斯才华洋溢,常有异于常人的奇想,甚至将炼金术与医学融合,创造出了一个名为‘医疗化学’的新学科。”尼可.勒梅露出了缅怀的微笑,“除此之外,他还很孝顺和敏感,他发现了我‘永远喜乐的痛苦’,信誓旦旦的说要替我找出重新拥有伤痛的办法,所以我将《犹太亚伯拉罕之书》交给了他,寄望哪一天能靠着他的天才,解除我的困境。
“谁知道,这却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他的确找到了破除魔法石‘诅咒’的方办法。”尼可.勒梅苦笑道:“但却是用错误的方式。
“‘做好事未必是能得到好报的’。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的慈善家,大多也都是宗教家,或是拥有坚定信仰的人吗?因为他们需要借助对于虚拟神明的信仰或宗教教条,来压抑心中的彷徨与痛苦,有人说这种内心的哀痛,其实是出自于这些人的仁慈,他们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自己无法挽救更多的人而痛苦,但这其实是错的……
“在命运的冥冥影响下,这世界的人该经历多少苦难其实早有既定,若有人去改变挽救,那么这些苦痛就会反馈到那个人的身上,不以实体的形式,而是用内心煎熬的方式,当你心中只要有一刹那的迟疑或软弱,乃至其他的负面情绪,它就会被放大再放大,对于没有信仰的巫师而言,更是要严重千百倍。”
听到这,凡尔纳突然想起了在这个世界中,目前尚在人世的慈善工作家、诺贝尔**得主,被誉为“加尔各答天使”的德蕾莎修女。尽管她大半辈子都在为救助贫困饥病而奔波,帮助了无数的人、所做善事数之不清,但在她逝世后(1997年),她写给亲友与属灵导师的信被公布,这才让人们看到她光环底下的彷徨与无助。
“内心深处除了虚无与黑暗,一无所有。”
“我辛苦为了什么?若上帝不存在,哪来的灵?若灵不存在,上帝也不是真的。”
“别人告诉我,上帝在我心里。但我被庞大的黑暗、冷漠、空虚包围,心灵枯竭,一无所有。我用尽一切心力,希望上帝与我同在,然而双方依旧相隔甚远。我饱受失落之苦,苦于上帝遗弃我,苦于上帝未真实存在。”
这些其实才是德蕾莎修女最真实的心声,但每个人都只看到她外在的笑容与善行,无数美名和形于表面的坚强,遮掩了她也是该被救助抚慰的一员,最后作为她行善无数的报酬只有郁郁而终,以及那一沓震惊教会对上帝质疑的信函。
尼可.勒梅又继续道:“当年的我在制造魔法石前还太过年轻,我不愿意以这种‘痛苦’的形式永生,我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于是……魔法石诞生了。
“我认为我只要没有负面情感,命运就无法影响我,所以我创造了魔法石。又因为害怕命运的影响,会在我还来不及抛弃苦痛时趁虚而入,因此我将魔法石设定为会强制剥夺我所有的负面情绪,谁知道这却矫枉过正,所谓的‘永远快乐’根本无法带来‘幸福’。
“就这样,这陷入了一个死局,你会感到痛苦,命运就会寻隙而入;你永远只有正面的思想,那下场就会像我现在一样。”尼可.勒梅缓缓撑起身,凝视着下方与邓不利多交战的弗雷斯克,“帕拉塞尔苏斯是个天才,这对一般人来说无解的问题,他却找到了解决的方式。
“在他即将完成制作魔法石最后一个步骤的同时,他也使用了自己的jīng(和谐)液、鲜血和各种草药,创造了一个何蒙库鲁兹,也就是现在的弗雷斯克。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甚至连灵魂波动也没有差别……”尼可.勒梅摇了摇头。
“最终,帕拉塞尔苏斯成功欺骗了命运法则──让弗雷斯克代他承受命运施加的痛苦,而他自己则掌控魔法石,能够不用付出代价的永生不死、为所yù为。”
“但我记得,帕拉塞尔苏斯在十六世纪中期就死了,不是吗?”玛吉女士问道。
“没错,而更确切的时间点是1541年,也就是我刚刚说过的,巫师要负起黑死病责任的年代。”尼可.勒梅叹了口气,“帕拉塞尔苏斯虽然天赋异禀,却有个最大的缺点──傲慢(注1),就像弗雷斯克刚才所说的,尽管他们从里到外几乎完全一样,但他看待弗雷斯克,却像看待一个自(和谐)渎后的产物,只将其当作是承受苦痛的工具、器物……而不是一个人,有感情的人。
“事实上,弗雷斯克曾经把帕拉塞尔苏斯当作父亲一样敬爱依恋,但帕拉塞尔苏斯却让他失望了,甚至深深伤害了他。再加上他本来就承担着一切负面的情绪,jīng神天生就不稳定,所以在一次旅行时,奥地利萨尔斯堡一个残破的小旅店中,弗雷斯克出手攻击了帕拉塞尔苏斯。
“我不知道那一次是预谋杀人,还是单纯的争执不慎出了意外,反正同一颗魔法石,正反两面的力量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以弗雷斯克杀死了帕拉塞尔苏斯告终。
“而从那以后,弗雷斯克就疯了,执掌魔法石负面力量的他,开始以杀戮为乐,他憎恨一切喜乐,凡是他走过的地方所有快乐、欢笑、情爱都纷纷消失,被他当作养料吞食、污染并转化,同时又制造出无数跟他有类似力量的死瘟灵,给世界带来灾祸……”
“等等!”福吉突然震惊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攻击方式这么像是……”
“像是摄魂怪对吧?”尼可.勒梅冷笑道:“其实,死瘟灵就是摄魂怪的前身。当年,我花了将近两个世纪剿灭‘黑sè死神之乱’时,魔法部看中了死瘟灵的特xìng,认为有利可图,所以偷偷藏了几只下来,并且加以改造,成了现在的摄魂怪。”
听到这,凡尔纳心头突然重重一跳,忙问道:“黑sè死神之乱?勒梅导师,这莫非就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致力于对抗黑死病的传播?”
“没错,其实在弗雷斯克出现之前,黑死病只是单纯的鼠疫,虽然也会让病人皮下出血变黑,但却还没有被人称之为‘黑sè的’。”尼可.勒梅摇感慨道,“一直到十六世纪时,瑞典和丹麦的年鉴,才第一次使用‘黑sè的’来描述这一事件,因为除了患者会长出黑紫sè的斑纹,以及心情宛如黑sè的yīn霾外,当时的天空更是被漫天乌云所覆盖……而那乌云其实就是死瘟灵,遮天蔽地的死瘟灵!
“那个时候流传下来描绘黑死病的图画上,黑死病被描绘成身材高大、形容憔悴的死神,手拿镰刀收割生命。现代麻瓜都认为那只是病患临死前产生的幻想,殊不知那正是‘黑死病’真正的样貌……”(注2)
听到这里,凡尔纳这才明白为什么弗雷斯克刚才会说,他间接贡献了魔法石八成的喜笑,从前黑死病造成了将近七千五百万人的死亡,而尼可.勒梅击败了弗雷斯克,更可说是几乎挽救了所有欧洲人的命运。
这时,凡尔纳的心脏急遽跳动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他在这里击杀了弗雷斯克,那尼可.勒梅的魔法石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又得到超乎想像的喜笑……
那样导师就不会死了!
凡尔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小心地将尼可.勒梅虚弱的身体移转到玛吉的腿上,猛然站起,将在不远处jǐng戒的达卡瑞唤来后,便在众人惊愕的注目下说道:“达卡瑞、玛吉,还有部长大人,麻烦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导师,我去帮邓不利多。”
“等等,凡尔纳,那种级别的战斗不是一般巫师能插手的,再等一会傲罗就要来了,你不要这么冲动。”达卡瑞连忙劝道。
“我不是冲动,而是邓不利多现在需要有人帮他分摊压力。”仿佛要为凡尔纳的话下注解一般,就在此时,邓不利多一个闪避不及,被弗雷斯克的一记魔法打飞了尖顶帽,霎时只见半空中那花哨的帽子逐渐变得乌黑,甫一落在地面,便化成飞灰四散。
事实上,尽管弗雷斯克活了四百多岁,但实力也就最多和邓不利多持平罢了,同样位于魔法界的巅峰,甚至在施法技巧上还略逊半筹,毕竟有些天赋并不是依靠年龄就可以弥补的。
可是,在魔力总量的对比上,掌握魔法石负面力量的弗雷斯克却胜过邓不利多十倍,一旦度过一开始势均力敌的僵局,随着时间流逝,弗雷斯克便得以渐渐占据上风,最后更能一举压制住邓不利多。
以尼可.勒梅的经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邓不利多如今的颓势,但他仍是阻止道:“凡尔纳,你的朋友说的没错,你的实力虽然不错,但也没办法改变战局,反而还有可能影响到阿不思。
“况且,弗雷斯克的情形特殊,掌握魔法石的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何蒙库鲁兹,而是变成了由负面情感凝聚的半虚拟怪物,除了‘神器’或是‘幻想级道具’,谁也伤不了他,否则我早就要所有人去围攻他了。”
“神器吗?”凡尔纳低头喃喃道,握紧了手中魔杖,随即洒脱一笑,“勒梅导师,一直以来我都在你的庇护之下,从未有机会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他凝视着尼可.勒梅,“我很享受你给予的保护,那是我最渴望的家人般的温暖,所以……
“现在该换我来保护你了。”
语毕,凡尔纳对在场众人点了点头,一个纵身,身体像是苍鹰般滑翔而下,越过层层叠叠的石阶,身上的魔力也随之倏地高涨,刹那间死亡室中恍若又多了一颗炽烈的太阳,与邓不利多和弗雷斯克争相辉映。
落到死亡室最底层后,凡尔纳一步步走上陈列着拱桥帷幕的石台,而随着他的前进,四周的空气慢慢泛起涟漪状的波纹,好似他的存在已经干涉到了现实一般,让这世界也在为之抵抗。
至高处,达卡瑞乃至玛吉女士都瞪大了眼,他们都从未想过凡尔纳会有如此威势,就连早知道凡尔纳不凡的尼可.勒梅,一时间都些不敢置信。
当最后一步踏上石台,凡尔纳的视线划过邓不利多的位置,凝视着已经停下动作的弗雷斯克,就这么沉默良久,最后才缓缓的说道。
“弗雷斯克,我亲爱的学生,做好准备由教授指导你最后一堂课了吗──
“关于生与死的哲学。”
注1:帕拉塞尔苏斯自负而傲慢、xìng格古怪,他不用当时课堂上流行的拉丁文,而用德文讲课,结果引起非议,对从前的医生批评十分尖酸刻薄,所以有个绰号叫“大炮”,他自称帕拉塞尔苏斯,意思是超过“塞尔苏斯”,后者是罗马时代一位著名的医生,罗马百科全书编纂者,也写了很多医学著作。
此外,他的本名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不知道读者有没有觉得很眼熟,那就是钢链爱德华兄弟的老爹──冯.霍恩海姆的原形(也有一说是参考帕拉塞尔苏斯的医生老爹,所创造的角sè)。
注2:事实上,十四世纪时,著名诗人法兰西斯克.彼特拉克就将黑死病描绘成类似死神的形象,而这也正是镰刀死神的由来,但作者把它延后到十六世纪,作艺术再加工。当初看到摄魂怪时,作者就瞬间联想到了死神,然后就蹦出了这么一大段剧情,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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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
(这次生病莫名的严重,烧了四天不提,一只耳朵还听不见了……幸好听说有救,X的勒!)
听到凡尔纳的这番话,弗雷斯克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www.zhuixiaoshuo.com
“那请教授小心了,不要一个不小心自己成为示范。”
“多谢提醒……”凡尔纳的魔杖先是一指邓不利多,一个长得像B,以及另一个长得像倒L的魔文相继而出,悬浮在邓不利多的身旁,放shè出茫茫白光,透入他的体内。
第一个魔文是Beo
c,意味着桦树及大地之母,有治愈、净化和驱除邪恶的能力。至于后者,则是Lagu,代表原初之水,能够刺激人体本身的生命力,同样有治疗的功用,甚至还能增进自体回复力,让邓不利多疲乏的身体和魔力能逐渐恢复,重拾战力。
随后,凡尔纳又抬手shè出一束红光,直指弗雷斯克。但对方却不闪不避,任由这道魔法穿透了他的左胸,激起一片恍若涟漪的波纹,毫发无伤。
“教授,你刚才的出场这么惊人,怎么魔法却那样软弱无力呢?”弗雷斯克嘲讽道,“还是你上来只是当护士的?”
凡尔纳也不回嘴,皱着眉头一甩魔杖,地面当即隆起一条岩石巨臂抓向弗雷斯克,可是结果却像刚才一般无二,反而让对方的讥笑愈发大声。
看着凡尔纳yīn沉的脸sè,一旁的邓不利多无声地叹了口气,握紧了魔杖,低声道:“凡尔纳,掌握废弃魔法石的弗雷斯克,已经是一头由负面情感聚合的半虚拟怪物,你没有‘神器’或‘幻想级道具’是伤不了他的。
“接下来,你负责掩护我,抵挡他的魔法攻击,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凡尔纳点了点头,召唤出一面银sè的小盾,上头雕刻着繁复的抽象纹路,jīng致典雅,有一种巴洛克主义的艺术风格,恍若实体,一点也不像魔法建构的产物。
同一时间,邓不利多则踏前一步,魔杖轻点,好像在指挥着一首交响乐般,地面跟着那节奏震荡,而随着他的动作急停,脚下的石台也暴起一阵巨响,霎时烟尘弥漫,震动愈加紊乱起来,接着弗雷斯克的方向更传来了凄厉的破风尖啸声。
待得烟雾渐散,只见两尊身披古罗马战甲的石制卫士,正包夹着弗雷斯克,唰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与剑,一左一右地捅向他的胸与腹。
曾经身为变形学教授的邓不利多,最是擅长的就是这种塑形魔法,尽管这些罗马士兵只是就地取材而成,但弗雷斯克还是不敢小觑,刚才他就险些因为自恃难以伤害而吃了闷亏。
这时,弗雷斯克竖起右手食指,魔法石在其上有些不稳地摇摆着,接着他不慌不忙地用左手一搓,魔法石便滴溜溜的打转起来,无数深紫sè的光线像是激光般从中迸shè而出,好似下一刹就能将众人打成筛子。
然而当弗雷斯克开始动作时,其中一名罗马士兵就像未卜先知般,竖起了椭圆浅碟状的盾牌,手中长矛则寻隙毫不停留地继续前刺,至于另一名罗马士兵则纵身一跃,凌空将掌间石剑掷向弗雷斯克,随后一个翻身站在邓不利多前方,摆出前倾的姿势,也立起了盾牌。
下一秒,那阵紫sè如雨光线也瞬间来袭,先是将刺向弗雷斯克的长矛与石剑打成了碎屑,接着那两面盾牌也发出有如雨珠坠伞的声响,离他最近的长矛士兵接连后退,至于邓不利多一方,那士兵则做出令人诧异的动作,竟用力一甩将手中圆盾平掷了出去,随即一阵颤抖,在紫光中化为粉尘。
但邓不利多却消失了!
弗雷斯克一怔,赤sè双眸扫视了下,发现邓不利多原来是趁着罗马士兵被击溃时的一阻,向旁滚了开去。
但为什么邓不利多要放弃盾牌的防护呢?弗雷斯克想到这,突然面sè一变,几乎在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刚才那面被扔出的盾牌终于经受不住紫光的侵袭,凌空被打裂成十数块,但弗雷斯克却没有丝毫开心之情,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只银sè的凤凰冲出了盾牌碎块间,直袭他的眉心。
猝不及防下,弗雷斯克只来得及将魔法石挡在额前,紧接着一阵红光暴耀,银sè凤凰引颈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随即就被红芒侵蚀消散。
而弗雷斯克也不是全然无伤,他踉跄了几步几yù摔倒,同时心头jǐng报大起,连忙向旁扑倒,但却感到腰旁一疼,火辣辣的感觉直冲心头。
可是他却来不及观察伤势,心神一动,魔法石绽放出刺眼豪光,无数光线好像实体一般交织,在他身前虚构出一面赤sè的墙壁,伴随着砰砰砰一阵闷响,虽然摇晃不已,但仍屹立不倒。
直到此时,弗雷斯克才有闲余去看到底是谁伤了他,随后他发现撞向红墙的光束竟然是深紫sè的,无论力量xìng质与波动都与他之前施展的一般无二,当即呆愣了下。
“虽然我没有神器,我的攻击伤不了你,但是……‘你’的攻击却伤得了你。”凡尔纳踏着优雅的步伐靠近,那面银sè小盾在他身前微微颤抖着,通体有无数莹亮的魔文流动,一**紫光从中迸shè而出。
“原来如此……”隔着半透明的红墙,弗雷斯克缓缓站起,凝视着凡尔纳的那面银盾,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是Ge
吧?”
“没错。”凡尔纳微微一笑。
Ge
意味着秋天收获的庄稼,也表示一年收成的整个成长周期,但它还有另一层意义,代表着原因和结果,表示播种什么就收获什么。因而,在最深层的内涵上,这一字母意喻着“自然的正义”──你会为你的行为受到恰当的报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凡尔纳将这个魔文作为建造银盾的重要环节之一,这也使得它拥有了魔法反shè的能力,所以尽管他的魔法伤不了弗雷斯克,但这一招却是反shè法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成功击伤了对方。
看着反shè而来的紫光渐渐稀落,弗雷斯克冷笑了下,手掌抚至腰间的伤口上方,伴随一阵兹的声响,伤处像是被火烙一般凝结起来。接着,他一挥臂,撤销了那面红壁,任由紫光向他袭来,被他好整以暇地用指尖挑散。
“这魔法的威力似乎又加强了不少,所以我想除了Ge
以外,应该还有Nvd吧。”
Nvd这一字母代表穷困或艰难,虽然表层的意义是不幸,但它也意味着坚忍和耐心,暗指每一种经历不管是多么不利,也经常是一种有益的经验。
因此,当这个魔文被烙在银盾上后,将使得盾面在受到伤害时,攻击力愈强劲,它积蓄的能量也就愈大,再配合上Ge
的反shè,成为一种攻防一体的恐怖防具。
听到弗雷斯克的话,凡尔纳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赞叹道:“不得不说,你真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真可惜……”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剧烈的暴响,尽管弗雷斯克在千钧一发之际,凭着对危险的感知侧身闪躲,但他肩膀至胸前的部位,却仍是被一道铂金sè的光束贯穿,露出一个可怖的黑洞,鲜血沾染了衣襟,淋漓而下,答答滴落于地面。
“──我却要杀了你!”这最后的半句话显得有些模糊,而凡尔纳原先站在弗雷斯克前方的身影,竟也诡异地袅袅消逝,手中的魔杖咚的声掉落在地。
弗雷斯克倏地回过身,神情狰狞,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数码处的凡尔纳。
“你、有、神、器!”弗雷斯克咬牙切齿地道。
凡尔纳缓缓放下魔杖,展颜一笑:“没错,不愧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弗雷斯克又猛地转首瞪向邓不利多,狠声讽刺道:“二打一还这么卑鄙。”
“我很惭愧……但弗雷斯克,你太危险了。”邓不利多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并将散乱的白发梳理至脑后。
从凡尔纳第一次攻击弗雷斯克失败时,邓不利多就觉得有些古怪,以尼可.勒梅对凡尔纳的爱护,他并不认为对方会在没有说明清楚的情况下,就让凡尔纳冒着生命危险加入战局。
更何况,当初凡尔纳年仅十四岁时,就能击昏拥有巨人血统的海格,早就让邓不利多怀疑他掌握着一根强大的魔杖,而后来陆陆续续发生的事迹,包括屠龙,以及赶走一群人头狮身蝎尾兽等事迹,也都间接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他当时便半真半假地道出“凡尔纳没有神器”这句话,误导弗雷斯克的认知。
而后,凡尔纳也说出了“我没有神器,我的攻击伤不了你”这种话,近一步加深弗雷斯克的误会,更利用幻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想要用偷袭以竟全功,虽然最终关头仍是失败了,但还是成功重伤了对方。
“危险?我的‘危险’还不是你们这些傲慢的人类造成的!”弗雷斯克神情狞厉的喊道,“你们这种肮脏卑鄙的生物根本没有资格活在世上,我要净化这一切──用这颗‘罪恶的根源’!”
也不顾伤势,弗雷斯克突然做出了令人震骇的举动,猛然将魔法石塞入嘴中,只听得喀嚓一声,晶屑纷飞,他咀嚼了几口,将小半块魔法石咽了下去。
“快阻止他!”尼可.勒梅焦急的大喊从高处传来。
根本不用尼可.勒梅出言,凡尔纳先前动手的原因就是为了保下这颗魔法石,当即一挥魔杖,白金sè的火焰如龙蜿蜒而出,卷向弗雷斯克的右手。
同时,邓不利多也踏前半步,凤凰守护神自他的魔杖尖端迸发,振翼飞向空中伺机攻击,而原先长矛断折的那名罗马士兵则抽出石剑,沉重地跑动起来,扑向弗雷斯克。
然则,两者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虽然弗雷斯克没将整颗魔法石吞下去,但他的魔力仍是以恐怖的速率攀升,被凡尔纳击穿的肩处伤口肌肉不住蠕动,似乎就要自行愈合,而他的身躯也开始充气般膨胀,肌肤隆起,先前常人般的身材转眼间堪比相扑。
哧哧的炽肉声响起,白金火焰缠上了弗雷斯克握着魔法石的手,将之拉向旁边些许,一阵灰烟伴随着焦臭味升扬,但弗雷斯克却好像毫无痛觉般一挥臂,拍拍腰腹狂笑起来。
“哈哈哈,充盈的力量、恣意的力量,好久没有这种饱足的感觉……”
他扫视了周遭一眼,血sè的双眸望而生畏,“各位──不用恐惧,死亡,只有一瞬间!”
弗雷斯克振臂扯散了白金火焰的捆束,紧接着一拳打爆猛冲而来的罗马士兵,霎时火焰相偕着碎石纷飞,好像被火药炸裂的岩壁,随后他猛吐一口气,空气在他脸前形成层层叠叠的透明墙,迎上空中的凤凰守护神,砰然撞成四散的银粉。
弗雷斯克的滔天威势看得其余众人一阵心寒,但凡尔纳与邓不利多却没有任何气馁,仍是悍然出手,各sè光束在天上交织出绚丽的绢帛,构成迷人的图彩,如今的他们已经舍弃了一切花巧,只用魔法最本源的型态攻击。
这一刻,弗雷斯克的魔力量已经晋升到一种全新的高度,远远超越了凡尔纳与邓不利多等人,如果不提施法技巧与细致掌控,弗雷斯克绝对称得上是当世最强的巫师,假若再加上他制造死瘟灵的手段,十个伏地魔也比不上他的危险。
而在此同时,死亡室中的众人也逐一结束了战斗,将死瘟灵消灭殆尽。这都要多亏达卡瑞的决断,在凡尔纳出手与弗雷斯克相争时,他也去帮助卡米切尔先生解决对手,接着两人又分头帮忙他人,滚雪球似的扫清了一切敌人。
随后,众人便聚在了尼可.勒梅身旁商议对策,并且治疗伤势,他们之中除了无法使用守护神咒的马尔福和特林布先生外,大多只是有些狼狈罢了,战力还保有七成以上,却没有任何一人敢到石台处帮忙。
如今他们虽身处死亡室的最上端,但下方石台所散发的强劲魔力,还是压制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连靠近几步都有种被攫住喉头的窒息感,更别说参与战斗了。
沃顿教授俯视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决,直感到目眩神迷,不禁愣愣地问道:“勒梅导师,你一开始就知道凡尔纳这么强吗?”
一旁的福吉与众贵族也好奇地竖起耳朵,他们惊骇于凡尔纳所展现的威能,那是丝毫不逊伏地魔的超凡实力,而适才还出言挑衅凡尔纳的特林布先生,这时更是面sè苍白,畏惧的想要逃跑。
“不,我虽然知道他不简单,但从未想过会是如此惊人。”尼可.勒梅感受着那激荡的魔力,瞳孔中倒映着万紫千红的魔法光彩,一时间感慨万千。
一直以来,尼可.勒梅对于是否放弃魔法石还是十分犹豫的,这倒不是因为他畏惧死亡,而是他担忧在他死后,即使有邓不利多在,没有他护持的学生们,会被那些利yù薰心的贵族所威迫,强逼他们交出魔法石的制造方法。
毕竟,虽然掌握魔法石会有“只能喜笑”的弊端,但相较于它的无所不能,对于那些未曾经历,甚至了解过尼可.勒梅痛苦的其他人来说,根本不可能遏阻他们的贪念──
成为无所不能的代价,是永远只能快乐与行善。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眼中,这岂能算是一种威胁。
因此,尼可.勒梅才会如此忧心自己学生的未来,甚至假若不是凡尔纳为了救奎里纳斯,而将魔法石的力量耗至临界点的话,尼可.勒梅很可能还没办法这么快下定决心──当然,这一点他永远也不会让凡尔纳知道。
凝望着自己的学生潇洒地指挥各式魔法,施展出骇人的攻击或防御,尽管仍是很担心弗雷斯克所可能为世界带来的危害,但尼可.勒梅还是忍不住露出自豪的笑容,为了凡尔纳、也为了他自己。
“这样我就能安心地迈入下一段旅程了……”尼可.勒梅注视着凡尔纳,心道:“谢谢你……我最优秀的学生。”
凡尔纳自然不清楚尼可.勒梅此时的念想,在与弗雷斯克的战斗中,即使有邓不利多分摊压力,但或许是弗雷斯克憎恨他先前的暗算,总有六、七成的攻击是朝他招呼,现在他身前的银盾,早已不像刚召唤时那般明亮雅致,而是显得有些黯淡,至于原先的jīng美雕纹也变得斑驳不堪。
随着时间流逝,尽管弗雷斯克没再吞噬过魔法石,但他的魔力还是持续稳步增长,渐渐压制了邓不利多和凡尔纳,要不是他的施法技巧与时机掌握稍弱了些,而邓不利多,以及继承了伏地魔与拉文克劳记忆的凡尔纳经验丰富,或许早就全面占据上风了。
“再挣扎下去吧,蝼蚁,我嗅到了绝望的味道……你们呢?”弗雷斯克狂肆一笑,手中魔法石的某一个切面映出一片紫光,像是在身前架设了一面镜子,反shè回邓不利多的攻击。
“原来你已经闻到绝望的味道了啊?”百忙中,凡尔纳哂笑道,并收杖于腰侧,然后像拔剑一般猛地一挥,一片铂金光辉如月牙般横扫向前。
“绝望,那对我来说可是养料啊!”弗雷斯克也同样一摆魔法石,紫芒乍现随即与铂金光辉相互抵销。接着,他像是在深呼吸一般,胸膛急遽地起伏,窣呼的气音回荡,不仅是四周的空气遭他搅动,似乎连光线也逐渐变得黯然无辉,被他吞入腹中。
“让我带给各位一场狂欢飨宴吧!哈哈哈……”随着张狂的笑声回响在死亡室中,无数穿着漆黑破败斗篷的死瘟灵,从各个角落的yīn影处群舞而出,遮天蔽地般的吞噬了所有光彩。
这些数之不清的死瘟灵盘旋在空中,然后倏地分为三拨,其中两股分别袭向凡尔纳和邓不利多,至于为数最众的一方,则直接冲往尼可.勒梅所在的方向!
“该死!”凡尔纳怒喝一声,当即就要抢上去救,要知道那些攻往尼可.勒梅位置的死瘟灵,足足占了全数的七成,根本不是那些贵族及学长们所能应付的。
但是如今包夹凡尔纳的死瘟灵也数量不少,像是蝙蝠一般聚合不定,也不急着抢攻,只是在四周环绕、伺机而动,黑sè的长袍被风吹得飒飒直响。
凡尔纳将魔杖竖在胸前,眼眸微闭,金sè的光辉忽然一收,紧接着猛地朝四下爆散,霎时一旁的死瘟灵就像是雪入滚水,转眼间消融无踪。
接着,凡尔纳也没心思观看战果,在自己身上加持了轻身魔法后,就要纵身上跃,可是他却忘了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弗雷斯克,被对方一击从空中打落了下来,刹那间只见得银盾爆裂,细碎的光点到处纷飞,连魔杖都掉到了远处。
凡尔纳摔落在地上,奋力撑起身想去拾取魔杖,却像是拐了脚般蹒跚踉跄,弗雷斯克见状勾起了嘴角,映衬着身后那面摇曳的帷幕,显得更加yīn森狠戾。他故作感叹道:“唉,亲爱的教授──
“与你的未来……道别吧!”
弗雷斯克将魔法石对准凡尔纳,璀璨的光辉在其间凝聚压缩,而凡尔纳则像是困兽般发出一声怒吼,凌空纵身扑向弗雷斯克,却在下一刹被一道紫sè光束贯穿了胸口!
乓啷……
一阵怪异的冰霜爆裂声响起,在弗雷斯克惊愕的注目下,凡尔纳恍若迸碎的玻璃,化为无数透蓝sè的冰渣飞散,紧接着又如有灵识般的汇聚在弗雷斯克的身周,趁对方猝不及防时,将他包裹其中,最后除了头颅以外,弗雷斯克的全身上下都被冰封了起来。
“Is,冰,在稍微深层的意义上,它反映出雪是优美、jīng致和美丽的,但它也是‘欺骗’的……此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冰也意味着静态、集中,还有制御及封印的能力。”
弗雷斯克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只见在石台的一处地面上,一根孤零零的魔杖横躺在那里,那是凡尔纳第一次用“幻影”欺骗弗雷斯克,身影消散时魔杖的掉落之处。
此刻,那根魔杖下的yīn影一阵扭曲,紧接着凡尔纳高硕的身形逐渐从中浮现而出。
“并不是只有你的死瘟灵才会藏在影子里。”凡尔纳站定后,随意招了招手,只见他脚下的,以及刚才激战时所使用的神器魔杖,都纷纷飞入他的掌心,然后他使用后者突地向旁横挥,一道白金sè的光华飞扫而过,将绝大多数袭向尼可.勒梅的死瘟灵斩成两截。
“当你认为第一次与你交手的我是‘幻影’的时候,就没有怀疑过,其实第二个也是,或者说‘才是’虚假的吗?”
大势已去的弗雷斯克忿忿地哼了一声,他在第一次看见凡尔纳消散,又受到神器魔杖的攻击后,自然而然就以为后者才是凡尔纳的本尊,毕竟一般人先入为主的观念,都会认为拿着神器偷袭的一定真正的凡尔纳,何况唯有实体持有神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谁知道凡尔纳却反其道而行,让魔文Is构成的冰霜替身持掌神器,而本尊则隐藏在原先掉落魔杖的虚影中伺机行动,最后毕其功于一击。
弗雷斯克的冷哼声刚落不久,冰霜也蔓延至他的头顶,将他全身都冰封了起来。望着后方倒映在冰层上的帷幕影像,凡尔纳这时心头的压力却愈加沉重,他知道现在必须加紧速度动作才行。
因为刚才乱战时的经验,凡尔纳发现,弗雷斯克只要任何一个部位还与魔法石接触便不会死亡,并能迅速转移形体凭依而生,然而对方如今却是用手掌全然包覆着它,所以假若凡尔纳想要取回魔法石,再杀死弗雷斯克,让尼可.勒梅藉此得到喜笑再添寿命,就不能用粗暴的方式──斩下对方的手,而是得小心撬开取出才行。
凡尔纳快步近前,融去弗雷斯克右掌的坚冰,小心翼翼地用魔法去扯动对方的手指,但是就在这时,正在与死瘟灵纠缠的邓不利多,却陡然高呼提醒道:“小心!”
与此同时,弗雷斯克脚下的影子一阵蠕动,一个死瘟灵猛然冲出,手中镰刀有若弯月,狠狠劈向了凡尔纳!
危急之际,凡尔纳侧身避过了这一击,袍袖却也被划出一个大口,但死瘟灵却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倒转镰刃,用长柄敲向弗雷斯克外表的冰层。
乓的声脆响,冰层浮现出密布的蛛纹,就在死瘟灵又想再挥一击时,却被反应过来的凡尔纳一道魔法击散,不过这仍是晚了一步,长柄虽稍嫌无力地滑向一旁,却还是敲中了弗雷斯克的右肩。
霎时,弗雷斯克的右臂冰封猛地迸裂,四散的冰棱刺向了凡尔纳的面庞,不远处的邓不利多见状,冰蓝sè的双眸一厉,魔杖前指,璀璨的红光飞shè而出,直袭击将挣脱束缚的弗雷斯克。
只要这一记魔法命中,弗雷斯克便会身不由己地跌入身后的帷幕当中,到时就算他成功恢复zì yóu,也是无力回天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白金sè的光束斜飞而来,倏地击溃了邓不利多的魔法!
邓不利多惊愕地转头望去,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
凡尔纳!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幸福
见到凡尔纳出乎意料的举动,霎时整个死亡室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般,陷入难言的死寂,连邓不利多也是神情一滞,魔杖停顿在半空之中。
乓!
冰层迸裂的声响乍起,刹那间好似又再度推动了时间的流转,紧接着室内至高点也传来了一声怒吼──www.hahawx.net
“凡尔纳.凯德蒙,你在干什么!”
闻声,凡尔纳身形一僵,他认出了那是尼可.勒梅的声音,这是对方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他怒斥,这使他下意识地将魔杖指向弗雷斯克。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到魔法石后,却又忍不住迟疑了……
同时,桎梏弗雷斯克的冰霜开始发出细密的脆响,蛛网般的纹路遍布冰面的上下,而其中的弗雷斯克恍若也隐约勾起了唇角,像是在嘲讽凡尔纳的软弱。
“动手!”尼可.勒梅再度吼道。
凡尔纳身体一颤,一道细微堪比火花的魔法,从他的魔杖尖端迸shè而出,闪电惊虹间击中了弗雷斯克,伴随着无数冰棱四下飞溅,雨落在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弗雷斯克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飞起──
最后撞上了垂落的帷幕,须臾间被那破烂的黑纱包裹、吞噬……
隔着纱幕,朦胧间弗雷斯克举起了魔法石,似乎还想还击,随后却又苦笑着放下。
帷幔彼岸内,弗雷斯克低头俯视着掌中的魔法石,那妖异的sè彩倒映在他的瞳膜上,而他眼里的红光则逐渐黯淡。最终,他也放下了魔法石,任由它坠落永无止尽的虚无……
他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凝视着其中恒亘交错的掌纹,这些号称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相同的纹路,却曾在四百五十一年前,长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他的“父亲”,他曾经最敬爱的男人、他曾经最憎恨的男人!
然而,无论情感怎么改变,如今的他,却突然回忆起了原本早该消逝在记忆中的一幕──在他刚“诞生”的那一段rì子、他最懵懂的时刻,他曾用无比孺慕的眼神注视着对方的掌纹,那代表着两人是如此亲近的象征,而这象征,即使是两者一模一样的长相也比不上。
因为,从烧瓶(flask)中诞生后,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最温暖的床,就是在对方的掌心上。
那个人就是这样看着我吗?
当时,他是否有笑过呢?
弗雷斯克凝望着手心,持续飘浮着往后飞。随后,宛如有数不清的手臂缓缓承接住了他,一阵温暖直袭心头,让他满足的叹了口气。接着,此起彼伏的温柔呢喃在四周呼唤起来,像是在述说最美好的梦已经编织完毕,就等着他阖上眼睛,到梦境中享受那温存。
好温暖啊……就像是那个人的手掌……
真是太好了……
我又能睡了……
弗雷斯克缓缓闭起双眸,就在即将睡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他创造的“家人”──毕弗隆斯,还有特斯海姆一族的所有人。
虽然我输了,但幸好也留了退路,他们一定还是能过得很好吧,只是换到了德国,我和那个人最爱的国家。
弗雷斯克完全阖上了眼,微微一笑,就像作了个好梦的孩子。
帕拉塞尔苏斯啊,你说过我不是人类,只是用肮脏的材料,所制造出来的炼金产物而已,这身分曾让我无比痛恨,但现在想想那又如何呢?
我比你更了解什么叫作人。
因为──
我爱家人更胜爱我自己!
~~~
凡尔纳注视着逐渐停止摇晃的帷幔,神sè木然不动,唯有原本挺直的腰杆微颓了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到肩膀一沉,温暖的感觉浸透了布袍,钻入他的心胸。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张枯瘦的手掌正按在他的肩上。
凡尔纳又转回头盯着帷幕,沙哑道:“对不起,邓不利多。”
“我没有怪你,凡尔纳。”邓不利多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按着凡尔纳的手也微微施力,像是要用自己的坚定,来击碎对方心底的迷茫,“走吧,这片破布没什么好看的。”
凡尔纳没有转过身来。
“孩子,不要害怕回头……因为‘前方’只在你脸面对的方向。”接着,邓不利多发出鼓励般的笑声,就像是在激励跌倒的孩子重新站起。
“尤其,我想你也该回头看看上方,毕竟……让一个老人家招那么久手,可是会累的。”
凡尔纳一怔,蓦然回首,只见室内层层石阶的高处,一个老人正微笑挥着手──那是尼可.勒梅!
“该回家了,凡尔纳。”尼可.勒梅笑道。
此时,尽管尼可.勒梅的身边围绕着一群,有部长福吉、有一众贵族、有诸多刚赶来的傲罗和打击手,还有沃顿教授等人,但凡尔纳眼中却只有那个正欢快而笑的老者。
凡尔纳缓缓睁大眼睛,最后也举起手挥了挥,摇了摇头,朝着邓不利多洒然一笑:“看勒梅导师的模样,我应该是不会受到处罚了。”
邓不利多抚着银白长须,呵呵笑道:“当学生的,被老师打几下手心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懂,一般老师打学生用的是木棍藤条,但教炼金术的老师,却不知道会拿什么恐怖的玩意。”凡尔纳苦着脸道。
“哦哦,放心吧,我会请尼可留一只手,让你下学期上课还能拿粉笔的!”
两人说笑间,却没再回头去望那面帷幕,沿着石阶而上,直到最上一层。沃顿教授对凡尔纳笑了笑,松开原本扶着尼可.勒梅的手,任由凡尔纳接替搀扶。
之后,一行人也没向福吉和贵族们打招呼,就那么穿过重重人群,朝着门口走去。可是就在即将踏出死亡室时,凡尔纳却又再度回过头,看着下方的帷幕,微微一躬身,为了自己曾经的学生,以及尊敬的对手弗雷斯克.特斯海姆。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对于弗雷斯克有种莫名的理解。
特斯海姆,绝大部分人甚至包含尼可.勒梅,在知道弗雷斯克对帕拉塞尔苏斯,也就是菲利普斯.冯.霍恩海姆的仇视后,都会认为这姓氏意味着“真实的海姆”的意思,阐述着身为何蒙库鲁兹,兼复制人的弗雷斯克,想要替代对方成为本尊的野心。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德语中“海姆”有着“家庭”的意思,所以特斯海姆,其实应该指的是──
真正的家!
目送着尼可.勒梅等人离去的背影,福吉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似乎在暗恨他们的不告而别太过失礼。倒是福吉身旁的特林布先生却松了口气,他原先当众表示要在尼可.勒梅毁去魔法石后,找凡尔纳“好好谈谈”,但如今却对凡尔纳忘了这件事,而感到庆幸不已。
“我们也走吧……”福吉睨了身旁的傲罗和打击手们一眼,“今天的事列入最高机密,我不想在明天的预言家rì报上看到任何相关消息。”
说完,福吉便当先走了出去,如今的他甚至没有和一众贵族寒暄的心情。
看到福吉失礼的举动,在场的贵族们少见的没有不满,历经了这场劫难,现在的他们只想回到家中好好的休息一下,或是陪一陪家人。
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去,最后死亡室中只剩下腿部受伤的马尔福先生,他傲慢而矜持地拒绝了其他人搀扶的好意,停驻在原地不肯动。而旁人也好似理解他贵族式的骄傲,在被婉拒后便先行离开,好意的留下空间,让马尔福先生能不失尊严的独自跛行前进。
然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马尔福先生发现死亡室中只剩他一人时,他竟然瞬间改变了行走的姿态,矫健的跃下数层石阶,朝着石台居高临下的一甩魔杖,接着就见一团紫黑sè的血液凌空飞向了他,被他收入了一个玻璃小瓶中。
马尔福先生注视着瓶中之血,片刻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喃喃道:“好险,份量足够。否则,主……”
说到这,他面sè一变,用力摇了摇头,将瓶子收入怀中,重新登上最高阶处,调整了一下走路的姿态,一拐拐地步出了死亡室……
~~~
回程的一路上,尼可.勒梅把平rì的威严抛得远远的,滔滔不绝地讲着话,嘻笑怒骂,表情比平rì丰富了许多,好像想把憋了六百多年的脾气一次发泄。
同行的学生都或多或少被斥责了几句,凡尔纳自然也不例外,但所有人看到尼可.勒梅眉飞sè舞的模样,却全都不以为意,偶尔还故意回上两句,让对方能尽情骂得痛快。
他们就这样缓缓走向魔法部专用的传送壁炉,全然无视周遭巫师们古怪的目光。此外,凡尔纳则敏感的发现,或许是尼可.勒梅受伤未复的缘故,对方的步伐极小、行进极慢,摇摇晃晃地依托着他的扶持前进,这让他有些担忧的同时,心中也隐隐荡漾着一丝异样,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到了壁炉后,尼可.勒梅却突然止住了步履,低声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对学生们说道:“等下回到公羊别墅,你们就直接离开吧。”
“为什么?”众人一怔。
“哦哦,因为那里即将‘爆发一场战争’!”尼可.勒梅兴致勃勃地说完,也不管惊愕的学生们,猛地挣脱了凡尔纳的手,向前几步,又突然回身轻轻拍了拍凡尔纳的小臂,便独自一人钻入了壁炉。
对此,所有人有些茫无头绪,相顾时各自耸了耸肩,也进到了壁炉中,眨眼间回到了公羊别墅。
凡尔纳是第一个回返的,他甫一踏出炉火,就看到佩雷纳尔捧着一个大铁锅,吃力的走向长型餐桌,而其中的义大利面正冒着腾腾热气,散发出扑鼻的气味──未必全然是香的,毕竟佩雷纳尔的手艺实在不怎样。
“回来啦?”尽管佩雷纳尔的身形有些蹒跚,却仍浅笑着问道,脸上的皱纹舒展,绽放出和煦的光辉。
凡尔纳见状,赶紧想上前帮忙,却猛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他连忙回头去看,随即像是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
原来,尼可.勒梅正面红耳赤的用手拍打着桌面,发指眦裂,怒火冲天道:“又是义大利面、又是义大利面,这道菜我都吃了六百多年了,而且是每天、每天!你这蠢女人就不能换点菜sè吗?”
凡尔纳呆了,刚回到公羊别墅的其他学生们也呆了,佩雷纳尔同样也怔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佩雷纳尔的脸sè不住变换,逐渐变得不再温柔,慢慢yīn沉了下来,最后只见她用力一甩铁锅,匡当一声,炙热的义大利面倏地从锅中倾泻而出,鲜红的茄汁像是流血般淌了满地。
接着,佩雷纳尔的鼻翼外扩,身手矫捷地快步前冲,直到到了尼可.勒梅的面前,才举起手,指尖险些碰上了对方的鼻头,用尖利的声音骂道:“好啊,原来你以前那享受的嘴脸都是装出来的,亏我不管天气冷热、心情好坏,帮你煮了六个世纪的三餐!”
“哼,谁知道你的义大利面酱是不是也放了六个世纪!每天的菜sè都一样,我早想骂你了!要不是魔法石的束缚,我一定几百年前就和你离婚!”尼可.勒梅同样不甘示弱地吼道。
“离婚?”佩雷纳尔一愣,随即眉毛整个竖了起来,尖声咆哮道:“现在离婚也不迟啊!什么历史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只是一个会玩机器的废物糟老头而已,既然嫌面难吃,是不会去顾一个佣人啊!还要我每天帮你打理一切!”
“糟老头是吧?佣人是吧?好啊,我现在就去顾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佣来!气死你这愚妇!”尼可.勒梅也叫嚣了回去。
“哼,那我也去找一个猛男管家来!我早就厌倦你这有狐臭的糟老头了!每天晚上,我鼻孔都要塞两团纸才睡得着!”突然,佩雷纳尔用力把指尖戳到尼可.勒梅的鼻子上。
“唔啊……愚妇,你在干什么!”尼可.勒梅一巴掌拍掉了自己妻子的手,接着也用指头戳了回去,却被对方敏捷地闪过,让他愈加怒气冲天,“每天塞两团纸在鼻孔?难怪你鼻孔那么大!猪啊?”
一旁的凡尔纳看得脸皮直跳、胆战心惊,他终于知道尼可.勒梅刚刚说的“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上前去劝,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绕到门口去的加布尔,正回身对他急切地招着手,以夸张的嘴型示意他别去搅局。
最后,凡尔纳无奈之下,也只能随着学长、学姐们,蹑手蹑脚地冲出了公羊别墅,临走前还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与尖叫和怒骂声相互辉映。
在别墅外宽阔的草坪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默然片刻,突然间都有志一同的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沃顿教授夸张的弯下腰来,笑得一抽一抽,“六百年没有吵过架的夫妻实在太恐怖了!我忽然很庆幸能每天和爱丽丝斗嘴。”
“你确定是斗嘴,不是‘被骂’?”佐科嘲弄了一句,“算了、算了,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厅还不错,我们先到那里躲一躲再说,或许再过不久公羊别墅就会被拆掉了!”
听到佐科夸张的言词,玛吉女士又抿嘴低笑了一会,说道:“走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这么齐聚过一次了。”
众人朝着庭院外走去,但直到了门口,沃顿教授才发现凡尔纳没有跟上来,回头只见对方仍看着公羊别墅憨憨发愣,当即大笑一声道:“走啦,凡尔纳,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句话,凡尔纳尴尬地搔了搔头,把担忧抛到了脑后,快步跑到了沃顿教授身边,被玛吉女士勾着手臂拖行着。
“走吧,让他们有私人空间好好发泄一下。”
公羊别墅位于英国德文郡的埃克斯穆尔村,那是一个临海的美丽村落,其中的“斯塔格黑德餐厅(stags-head,或译雄鹿首)”,无论海陆餐点均有,均是jīng致而可口,每当佐科来拜访尼可.勒梅,实在咽不下佩雷纳尔百年如一rì的义大利面时,就会在之后来到这间餐厅换换口味。
餐厅中正好有个长桌,让一行人不虞分开,就这么坐在一起,先为死去的盖奇默哀片刻,随后慢慢转换话题与心情,谈笑风生了一阵,他们没有提到炼金,只是东扯西聊的闲话家常,或讲到玛吉女士的服装品味,或说到沃顿教授那一直嫁不出去的女儿,当然也没忘了揶揄凡尔纳凄惨的女人缘。
“唉,凡尔纳,如果你再找到一个女朋友,勒梅导师就什么都安心了。”平rìxìng格严肃的加布尔,如今却出言打趣道,“你知道吗?今天你在死亡室大展神威时,勒梅导师笑得有多欣慰,赞不绝口的同时,又偷偷问了莱瑟姆的女儿到底嫁出去没……你要小心哦!”
凡尔纳面sè一愕,倒是一旁的玛吉女士看不过去,瞪了加布尔一眼道:“别吓凡尔纳,我当时就在勒梅导师旁边,只有听到他夸赞凡尔纳的实力,说这样他就安心了,却没有听到他问这个问题。”
“噢,玛吉,你真没幽默感……”加布尔叹了一声。
接着,沃顿教授也瞪着玛吉道:“什么叫做‘别吓’凡尔纳?我女儿有那么惹人厌吗?”
“你女儿凯萨琳当然没问题。”平rì就爱与沃顿教授唱反调的乔伊斯,摸了摸秃顶,嘲笑道:“重点是他爸不讨人喜欢。”
沃顿教授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与乔伊斯互相对骂起来,你嫌我的大鼻子、我笑你的光秃头,好不热闹。
“好了、好了……”发现争执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年纪最大的加布尔赶忙出来打圆场,“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脾气却比凡尔纳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差。”
“我可比不上凡尔纳,他有实力,又比我还稳重,导师每次提到他都眉开眼笑的。”乔伊斯的话有些酸味。
“哼哼,凡尔纳可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当然比你优秀。”沃顿教授一耸鼻,骄傲的道。对于曾在霍格沃茨教过凡尔纳魔文学,沃顿教授每次回忆起来都是一副以其为荣的模样。
“你教出来的?”乔伊斯不屑地哼了声,“凡尔纳一个魔法,三个你都挡不下来。”
“那你呢?”沃顿教授气急败坏道:“你这秃头还不是一……”
“我说够了。”加布尔沉声打断道,扫了两人一眼,“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是要让凡尔纳怎么办?”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凡尔纳身上,令他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别理他们。”玛吉女士拍了拍凡尔纳的手,“凡尔纳,你今天做得很好,勒梅导师一直说他安心了呢……
“他为我们担心的太多了,幸好有你在。”
听到玛吉的这番话,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他们都或多或少清楚贵族们的不怀好意,以及尼可.勒梅对他们的担忧,但所幸在凡尔纳今rì一展实力后,未来即使尼可.勒梅去世,想必那些贵族或是高官都不敢做得太过分。
当然,要他们这些享负盛名几十年的炼金术师,将来受凡尔纳这小学弟的庇护,想来都有些不太舒服,这也是乔伊斯说话酸溜溜,而爱护凡尔纳的沃顿教授,会差点和他吵起来的主要原因。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陷入沉寂,偶尔只有刀叉撞击瓷盘的声响传出,最后加布尔放下了餐具,拍了拍凡尔纳的肩膀,和蔼一笑道:“你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导师能安心的走完最后一段路。就像玛吉说的,你做得很好。”他的这句话既是在对凡尔纳说,也像是在叮嘱着其余人。
这时,服务生则提了个纸袋走来。加布尔接过后笑道:“凡尔纳,这里面是一些海鲜和炸饼,我想导师他们一定会想换换口味的。
“我们就不回去了,如果他们还在吵的话,我想也只有你才劝得住他们……当然,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加布尔呵呵一笑。
最后,只有凡尔纳一个人提着食物回去,他闻着沁凉的海风,轻快地踏着夜sè而行,短短十五分钟便回到了公羊别墅。
但在门口,他却迟疑了,为了试探里面的战火是否还在延续,他小心翼翼地按了下门铃。
良久后,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凡尔纳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推开了们,避过满地破裂的花瓶与家具碎片,穿过一条短廊,来到了客厅。
霎时,他愣住了。
放眼望去,朦胧的月辉从拱形落地窗中洒了进来,照映在一个阔背沙发上,而其中正坐着勒梅夫妇,他们相互依偎着、手挽着手。
月光下,他们的笑容是如此的安详恬静,好似酣睡中的孩子……
只是胸膛已不再起伏。
啪!凡尔纳手中的纸袋掉落在地上……
(对于不能有负面情感的尼可.勒梅来说,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这辈子最爱的人大吵一架,想必也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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