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摧枯拉朽
第二百四十二章摧枯拉朽
阿月嫂的黑鱼粥熬的很不错,陈燮很喜欢吃。所以早晨起来的后,便吃上了黑鱼粥。这个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体力甚至出卖身体的女人,此刻一脸的谦卑,站在边上看见陈燮要盛第二碗的时候,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在雇佣的契约上按了手印之后,阿月嫂和妹妹享受到了陈家雇工的正常待遇。每日管三餐,每个季度两双鞋子两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有,肚兜自己解决。做晚上吃的是红烧肉和白米饭,五花肉,一小勺子,能有三四块的样子,再来两勺子肉汁,一勺豆角,一个新领的饭盒堆的满满的。这样一顿饭,平时都是给客人吃的。遇见小气的客人,汤都不会剩一点。
一家三口,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吃饱了饭今后好好给老爷做事。一大早起来,阿月嫂就熬了黑鱼粥,在船上的时候老爷爱吃这个。
陈燮的话不多,吃完冲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身边的人都知道,陈燮很喜欢这一家三口,尤其是喜欢那个小姑娘,糖罐子都给了她。老爷是不是惦记着点别的无耻念头,大家不会在意,只要在意这一家人得老爷的欢心就够了。
后院里顾喜手里拿着竹片,两个小姑娘凄凄惨惨的趴在那里,喜儿姨娘平时好脾;长;风;文学 cf+气,一旦到了这个时候,立刻头上长了角,化身恶魔。“昨晚上布置的任务,每个人名字写十遍。你们耳朵聋了么?就知道玩?少写一遍十鞭子,一下都不能少。”
啪啪啪,竹片打在小屁、股上头,声音叫一个脆。路过的陈燮看了一眼,丝毫没有救援的意思,完全无视她们的惨状,走向书房。俩孩子的教育问题交给顾喜了,怎么教就是她的事情,陈燮只看结果。这女子在烟花地长大,小时候学识字肯定没少挨打。
一顶轿子停在大门口。轿子停下。随从递上拜帖,门子立刻进去汇报。
陈燮在书房门口见到了韩山和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陈燮好像都不知道。丫鬟看见陈燮就跪下,韩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下。陈燮看见这一幕。心里很是意外。
“老爷。这个茉莉的事情,小的要向老爷说明。”韩山开的口,陈燮点点头。脸上没表情,淡淡道:“你说吧。”如果韩山今后对这个丫鬟言听计从的,陈燮不介意反悔,给这个丫头丢进码头边的寮子里。
“老爷,昨夜小的跟茉莉谈过,她是好人家的出身,父亲也曾是山东粮道。先帝年间因反对阉党坏了事,她父亲被锦衣卫拿了,没多久就病死了。家里的一点积蓄,都花在救人上头。母亲带着她和一个弟弟回乡,家里的产业早被分了个干净。眼看母亲也病倒了,狠狠心她把自己给卖了,进了沈家做的丫鬟,供母亲和弟弟生活。小人见她是忠良之后,所以……。”
陈燮一摆手,打断了韩山的话,看着茉莉那双惊慌的眼睛道:“韩山是个厚道人,为人中直。但凡是你跟他说了一句假话,被我查了出来,我让你生不如死。”
茉莉咬着牙,磕头撞地,连续三次才抬头道:“回老爷的话,但凡奴婢有一个字是假话,奴婢任凭处罚。父亲被锦衣卫捉拿,因为反对给魏忠贤修生祠。老爷可以去查,父亲名为张毅,一查就知道。”
陈燮这才看看韩山道:“你什么打算?”韩山磕头道:“求老爷开恩,还她一个自由身。小人愿意拿出所有积蓄,为她赎身。”
陈燮没立刻表态,而是看着茉莉道:“你真名叫什么?你又有什么打算?”
茉莉磕头道:“奴婢本命张丽雅,只因怕辱没了祖宗,卖身之时隐去本命。韩山是个好汉子,奴婢愿意做给他作丫鬟伺候他。求老爷开恩,让他留下奴婢。”
这个故事的节奏变化,超出了陈燮的预计。感情是韩山要救忠良之后,这女感激于韩山而不愿意走。陈燮摸着下巴不说话,看看韩山,又看看茉莉。最后干脆很不负责的表示:“好了,老爷来做这个主,韩山没娶,你也没嫁。你们之间做对夫妻好了,那个韩山啊,她的母亲和弟弟,你得养啊。就这样吧,老爷我忙的很。带上你婆娘滚蛋。”
陈老爷上演了一处葫芦官判糊涂案,然后给这两人撵走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擅长啊,有没有感情不去管他了,明朝没感情的夫妻多了,不差这一对。
韩山和茉莉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有点呆呆的前后脚出去了。前面崔新快步进来,看他们一眼也觉得奇怪,没多问就是了。
“老爷,张家那个小媳妇来了。”这货说话真不好听,陈燮气的抬脚给他一下道:“胡说什么?今后是合作伙伴了,尊重一点。”
叶纤云依旧带着纱帽,步履沉稳的走在石径上,心里一再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要怕他。
转过一个拐角,看见了陈燮,这货站在台阶上,正在朝这边看。双手背着,一点都没有迎接的意思。真是个狂妄无礼的家伙!她倒是忘记了,陈燮凭啥给她礼数。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对她点点头就算给她面子了。站台阶上,就是给大面子了。
“见过思华先生。”心里怎么想的与该怎么去做,很多时候完全是两个概念。
“来了,进书房谈吧。我时间紧,只有一天的时间,完事我就得回登州。谈不拢,那就等下一次再谈。”陈燮开门见上,丢下话就很随意的走了,似乎就像对待一个很熟悉的人。
实际上陈燮这是故意的,如果她连这么一点为难都承受不了,这合作不谈也罢。
深呼吸,定定神,叶纤云迈动步子,慢慢的跟着陈燮进了书房。
“计划书你一定仔细看了,那就不要废话,先谈第一项,股份的分配问题。我的态度很明确,控股是必须的,就在这个框架内谈吧。”陈燮的直接,让叶纤云有点猝不及防。真是一句话客气话都没有,直接就亮刀子。
“既然如此,纤云以为,张家获得四成九的份子,是最低的标准。”叶纤云心想,那就在这个框架内谈好了,反正我寸步不让。就在她以为会遭到强烈反击的时候,得到了一句让她不敢相信的话:“可以,但是有的条件你必须满足。”
“什么条件?”下意识的,叶纤云就这么问了,说完心里就后悔了,这是被人牵着做的节奏啊。“总的来说有两个条件,第一,工厂的用地和工人的招募,第二,足够的用于种棉花的土地。”
叶纤云立刻站了起来,怒道:“不行,我只能答应第一个,第二个要求太高。江南的土地,主要集中在一些士绅大户的手里,我拿什么去给你弄地方种棉花,我没本事说服这些大户。总之我不能答应第二条,太为难人了。”
怒气冲冲的叶纤云,觉得自己的火气怎么一点就着的时候,遭遇陈燮一张诡谲的表情,和一句很招人恨的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聪明?能不能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我有让你去说服苏州府这些士绅大户么?江南的土地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不用你给我上课。”
叶纤云没想到,一开始就吃了这么一个闷棍。这个家伙,简直就可恶透顶。那张帅气的脸,恨不得给他抓花了去。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念了三遍,叶纤云才语速缓缓道:“那好,你说该怎么办?”
陈燮淡淡道:“张家是从苏北迁来苏州的吧?”叶纤云点点头:“南通的,怎么了?”
“我带来的种子,可以在盐碱地上种植,我让你做到的事情,就是去买下这些盐碱地,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陈燮这么说了,叶纤云脑子里却在开炸,白花花的盐碱地上能种棉花,这谁能想的到?又一次下意识的,叶纤云:“我该做啥?”
陈燮露出无语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就在叶纤云羞怒的低下头,忘记了要与陈燮战斗到底的决心时,陈燮道:“当然是围海造田啊,只需要修一些简单的堤坝和沟渠,挡住海水灌进来就行了。这年月,有粮食还怕招不到人手干活么?苏北是个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吧?”
“这个我真不知道!”叶纤云说了真话,陈燮露出很无奈的表情,自言自语:“老子真倒霉催的,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合作伙伴。算了,你只管买地,我派人工匠去修沟渠和堤坝。要不是看上了你们张家多年经营的销售渠道和良好的信誉,打死老子都不跟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合作。”
叶纤云急了,哭腔道:“你怎么骂人啊?谁什么都不懂啊?”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陈燮一拍桌子:“闭嘴,再哭就给老子滚蛋。”叶纤云闭嘴,惊呆的看着陈燮。
“继续谈下一条,这一条过了。”陈燮继续,被打击的一脑门子浆糊的叶纤云,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毫无招架之功,陈燮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的席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真是是善意的建议么?
第二百四十三章真是是善意的建议么?
就在陈燮准备一鼓作气,一上午就结束谈判,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叶纤云就从打击中恢复,满血满魔继续战斗。眼看大势将去,这女人眼珠子一转,开始撒娇卖萌耍无赖,在一些小事情上纠缠不清,拖延谈判进程。
这种充分利用性别优势的战术,陈燮见识过。没有因此看低她,反倒是对她的机敏和反应深感满意。所以很配合的,跟她在小问题上纠缠不休,看看她到底能玩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选合作伙伴,本来最佳人选是沈家。如果仅仅是园子里的那点误会,陈燮为了利益没准就忍了。但是沈家很明确的表达出不愿意合作办厂的意愿,这充分显示了既得利益者的守旧和保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加上周云英那种手法,还有对身边丫鬟的无情,才算彻底的断了陈燮的念头。既然不能通过内部侵蚀的手段达到目的,那就走外部迂回好了。这笔账,总是要算的,迟早一点的问题。
叶纤云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陈燮还是很满意,毕竟两人的见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陈燮不断抛出的新观点、新技术、新理念,根本就不是明朝一个女子的见识和眼界可以抗衡的。但是这个女人就一直在战斗,不断的打击之{长+风}文学后,战斗力还能保持,这就不得不让陈燮另眼相看了。
总算是拖到了午饭的时候,叶纤云自以为得计。赶紧表示饿了,先吃饭。她要用中午的时间来重新思索,准备应对下午的战斗。
叶纤云就算是合作伙伴,午饭的时候也是分开吃的,男女有别,关上门谈判没问题,一起吃饭就不妥当了。一个人在书房里吃午饭,没什么胃口的叶纤云,三两下就不吃了。拿起上午谈的内容来,这才想起上午的谈判。人家是一边记录一边跟自己谈的。这是一次秘密谈判。陈燮和叶纤云都希望晚一点暴露两家合作的事情。
看完谈判记录,除了从左往右边看的习惯很不舒服之外,其行文格式和白话文的写法,引起了叶纤云的注意。这种格式的行文。以及白话文的条款解释。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文字意义的曲解。也就是说。如果用文言文来记录,很多话可以演变出别的意思。但是用白话文,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杜绝了。
丫鬟进来收拾的时候。带来一句话:“老爷吩咐,午后您可以小睡一会,下午再谈不迟。这天气热,不必急于一时。”走的时候丫鬟留下冰镇的饮料美洲水,味道甜的厉害,喝一口能凉到心里去,浑身都舒坦。
嗯?喝着(雪碧)饮料的叶纤云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仔细一想细节才记起,谈判之前陈燮可是说了他时间很紧,谈一天就走的。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成?这人太讨厌了,怎么到处都藏着蹊跷,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书房里有里间有床,收拾的很干净,床单是花样很少见的美洲货(现代版三件套)。看这意思,这床上还是第一次睡人。躺在床上,觉得有点疲惫,叶纤云竟没了去思索对策的心思,懒懒的很快就睡着了。
陈燮这边倒是很惬意,在葡萄架下享受阴凉不说,还有冰镇的美洲水享受。绿瓶子的雪碧,陈燮带了一些,忙起来都忘记自己还带着这个东西。等到了苏州,宅子买下来,从货船上往下搬带来的物件时,下人发现了四箱子饮料,上报后陈燮才想起来还带着雪碧和百事可乐。自然是要拿出来赶紧喝掉的。
顾喜很喜欢雪碧的味道,喝的时候眯着眼睛,馋的丫鬟玲珑在边上看着吸口水,还得坚持着给万恶的土豪陈燮打扇子。好在陈某人的良知还剩下一点,回头递给她一杯:“喝吧,凉快凉快,这扇子也别打了,一头的汗。”
坐在对面的顾喜瞟过来一眼,没有说话,等玲珑一口气喝完,意犹未尽的时候,顾喜才开腔:“老爷,对下人好,那是您心善体恤,可不能惯出毛病来。这年月,哪家下人能有咱家的待遇。玲珑是我的人,我可不敢惯她,免得被人说闲话。”
陈燮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葡萄架上的青果子,伸手摘一颗,递给顾喜:“尝尝看,酸不?”
“去,把院子门关了。”顾喜打发走丫鬟,然后才张嘴去叼青果子,也不咬破,就在唇间来回,进进出出的,媚眼儿放电道:“老爷,奴家可不是捻酸吃醋,这些日子看出来了,您对这些小的可没胃口。不像秦淮河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混蛋,有的专挑小的下嘴,十一二岁就给人梳笼。”
陈燮抬手在鼓鼓处掏一把,笑道:“本老爷就喜欢喜儿这样的,满意么?”这还真的是实话,要说战斗力,也就是顾喜和应娘能勉强抵挡,花样也多,其余的女子皆不能尽兴。
胸前遇袭,情话动人,顾喜身子软绵绵的倒下来,就像没了骨头似得,动情的眼神看过来,得到默许之后,看看玲珑走来,便道:“你去歇着吧。”
天气热,睡醒的叶纤云汗津津的,下意识的喊丫鬟。进来的丫鬟是这宅子里的,听说她要沐浴,让人去把叶纤云的随身丫鬟叫来伺候,还抬进来一个大澡盆子。
收拾完毕,叶纤云问起丫鬟看见的事情,丫鬟暗香把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上午来的时候,被安顿在前面的一个院子里。茶水瓜子的招待着,就算抬轿子的,也有人接待在前面的下人院子里,一个怠慢的都没有。午饭是跟陈家下人一起吃的,大锅的肥肉烧白菜,吃的满嘴流油,白米饭随便吃。总结就是一句:陈家的下人吃的真好,陈家的规矩严又不严。
提到这个规矩,大概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论是哪个,都得排队打饭,每人发一个白铁饭盆。吃完了这饭盆洗干净,各自的饭盆放在贴了名字的格子里。叶纤云带来的这些人,几个轿夫用的是瓷碗,暗香和管事两个,得了一个白铁碗,可以带走。有趣的是,吃饭的时候,大家坐一起,还可以随便说话。就算是哪个叫崔新的管事,也跟大家一起吃,没上下之分。
叶纤云也不懂这个,琢磨了一番暗道:“先记下,回头问问公公。”
一直到下午都三点了,陈燮才慢吞吞的出现了。对此,叶纤云没任何意见,午睡之后精神饱满,跟陈燮继续战斗。只是这下午的谈判,进程意外的很快。原因很简单,陈燮不再像上午那样咄咄逼人,而且还不断的做出妥协。这让叶纤云准备好的力量踩了空。
尤其是在很多问题上,陈燮的态度完全出乎叶纤云的预料,她认为陈燮会争的地方,陈燮偏偏想都不想的就来一句:“行,就这样吧。”
终于到了盐碱地的归属权,叶纤云对下午一系列不正常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总结,认为陈燮是在迷惑自己,准备在在土地的问题上跟自己决战。
“苏北盐碱地众多,怕是不下百万亩。如种子没问题,这些地应该是够用了。这些地该怎么买,两个各出多少银两,最后怎么分,这些都该先分清楚。”叶纤云很小心的措辞,生怕被陈燮抓了语病,所以都很中性,力求可进可退。
这个时候最大的意外出现了,陈燮听了这个议题,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事情我不搀和,如果张家银子有难处,可以去南京大发钱庄接待,多的不敢说,二十万个银圆能贷的出来。工程技术人手问题,我可以免费借给你用,但是一条,你得管工钱。”
叶纤云腾的站起来,惊呼:“你说什么?”
陈燮微微皱眉,一副教训的语气道:“冷静点,谈判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冲动。记住,就算天塌下来,只要你还在谈判桌上,就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谈判桌上,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要轻易改变既定的路线。只要为了利益,歪门邪道该上就上。”
叶纤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缓缓的坐下,呆呆的看着陈燮。等着他的解释。
“土地这一块,作为一个前提,本来我就没打算涉及。张家是南通望族,你们来做这个合适。我要的是一个棉花基地,和一个一起挣银子的合作伙伴。没打算把伙伴吞了,天下的银子多了,挣不完的。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拉上一批人,大家一起挣银子。这算是我给合作伙伴的一点善意的建议。”
真的是善意的建议么?叶纤云想不明白,整个人已经乱了方寸,脑子里一团麻。整个时候的陈燮,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这才是今天谈判桌上,叶纤云遭到的最大的打击吧。
问题出在哪?叶纤云始终想不明白,陈燮也不负责解释。说白了道理很简单,陈燮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经历投入到于江苏地方士绅的利益争夺中。培养合作伙伴,今后让合作伙伴去跟这些地方士绅去斗好了。只要上了陈燮船,想下去就难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重视
第二百四十四章重视
叶纤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张家的,稀里糊涂的就把合作协议都谈完了。不是叶纤云无能,真是陈燮太不按照规矩出牌了。这还是建立在下午各自带了个谈判助手在身边,负责记录的前提下谈完的,这个要求陈燮也答应了。
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叶纤云见到了张嘉善,就表情而言,张嘉善看的很难受。不消说,叶纤云被玩惨了。可是等他看完合作协议之后,惊喜之余,他有一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这是怎么谈的?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啊,谈成这样还这个表情?
放下合约,张嘉善露出微笑:“怎么,你没什么想说的么?”叶纤云摇摇头,拿出一本谈话记录来,默默的放在桌子上。就记录而言,这边也是完败,这一份记录都是对照着那边的一份一半都是抄下来的。这个失败的细节,对叶纤云的打击也不小。她注意到,陈燮身边的记录员,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张嘉善拿起谈话记录,慢慢的坐下仔细的看,没一会表情就变得非常的精彩。等他把谈话记录看完了,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良久才摇头道:“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南通那边,盐碱地就是白菜价,而且很多地是官田,拿下来不用费多少[长^风^文学][www].[cf][wx].[net]银子。二十万两足够了。这等于他借钱给我们买地,扶持我们的去种棉花。种子也不要钱。这样的好事,真的不敢信。”
“是啊,完全看不懂他的路子。整个谈判过程,全在陈燮预定的节奏里走。纤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其中有一段,倒是在让步,都是一些小细节。整个合约看完,他就得到的是什么?厂子的控股权,这个本来就没打算争。张家在城外庄子的炼铁铺子入股,炼制机器的座子,加上耗费的生铁。那才值几个银子?办厂的地皮。算死了,五百亩就到顶了。张家手里的船,加起来不到一百条。可你仔细看看,他的投入单单机器一样。就是十万两。这没算借给张家的二十万两。他到底图什么?”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喜也在问同样的问题:“老爷,不会是看上张家媳妇了吧?以您的睿智,奴家实在看不到别的理由。”
啪的一声。顾喜的翘臀上吃了一击,笑嘻嘻的回个媚眼,等着陈燮的解释。
“如果我们自己来办这个厂子,也不是不行。但是需要处理的问题很多,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单单是种棉花的地,就够我们折腾的。机器的核心部件在登州生产,走海路运到江阴,怎么运进苏州?没有张家的铁铺子,我们需要从更远的地方运来笨重的机器座子。我算了一下,自己弄好一切,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投入生产,这还没有算销售渠道。拉上张家一起做,最多一年的时间,厂子就能办起来,时间上缩短了很多。老爷现在缺的可不就是时间么?”
谈判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第二场谈判的地点,选在了张家。之前大体上都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
不喜欢作轿子的陈燮,选择了步行前往张家,就带了一个随员。早晨八点,陈燮出现在张家门口的时候,看上去像一个游学的书生。这是张嘉善站在门口拱手见礼时的感觉。
陈燮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家伙很厉害。一番客气之后,陈燮被请到了张嘉善的书房,门关上之后,现场就四个人。今天的叶纤云,扮演了一个记录员的角色。
大概是为了照顾叶纤云,两人说话的速度都不快。一天一条的过,先谈的是企业的制度。张嘉善很好奇的问:“企业一词何意?”陈燮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名词解释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用而已。关键时刻,手上震动了一下,低头飞快的看了一眼。
“这么说吧,企业是一个美洲词,泛指从事生产、流通或服务活动的独立核算经济单位。也就是说,未来我们办的这个合作企业,他有独立的账房系统。”陈燮不知道这个解释是否他能理解,所以用笔写下来。张嘉善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
“老朽能不能这么理解,这个企业制度的使用,仅限于织布厂和销售渠道?”
陈燮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从棉花进厂到变成布,最后卖出去,收回银子的整个过程。为了避免出现计算上的繁杂,我建议今后的交易都用银圆为单位。”
“唔,卖出来的银子,去钱庄换成美洲银圆入账?”张嘉善问了这么一句,陈燮点点头,张嘉善立刻追问:“你如何保证银圆能等值兑换白银?”
陈燮立刻摸出一枚银圆,递给他道:“看看,这银圆的做工和品质,加上本人的信誉。使用银圆,最大的好处就是避免了火耗。银圆这个东西,本质就是它的流通信誉。大家都认可,那他就是跟银子一样的东西,没人认可,他就是一个做出来的玩意。”
张嘉善虽然还有迟疑,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明朝以白银为货币,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民间在法定货币铜钱不足和宝钞信誉崩溃的的前提下,大量的自行使用了民间都认可的白银。后来朝廷没有法子,也就默认了白银作为货币。铸造银币,跟以前使用白银是一个性质,民间认可并流通,时间长了朝廷默认。
张嘉善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利益,这点陈燮没有解释的义务。
接下来的细节讨论,意外的平和。没有出现很极端的争执,但是每一个细节大家都谈了。制度建设,张嘉善也很重视。尤其是在监督体系上,更是认真的跟陈燮进行了争夺。但是陈燮却没有展现出很强的争夺欲望,做出了不小的让步。陈燮重视的不是具体的权利,而是制度的建设,这一点张嘉善很快就意识到了。
谈判的进度意外的快,三天之后,合作协议全面敲定。成立了一个联合工作组之后,陈燮悄悄的登船,离开了苏州返程。
一路走的很急,早晚都很赶。带着足够武力的陈燮,丝毫不担心错过宿头。即便如此,回到登州也用了二十日,想快都快不起来。遥遥望见登州城池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
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仗着人多,黄县通往莱州的水泥路都修通了,这是三万人日夜赶工的结果。乘坐四轮马车回去,这一路就舒服多了。随行的顾喜,一开始还什么都好奇,看见登州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老爷,家里的姐妹,能容下我么?”顾喜担心的问,陈燮早有腹案,不紧不慢的告诉她:“你不用去张家庄住,就住在城里的联合商号边上。今后你得多学习,商号这边的事情,将来有你一席之地。”陈燮不是要分刘庆的劝,而是他现在的位置决定了,无法在去管具体的事情。再者,联合商号目前还是陈燮最大的现金流来源,需要一个绝对可信的人盯着。
进城之后,陈燮先去了联合商号,见到了刘庆,安顿好顾喜之后。两人才有时间慢慢的谈。刘庆现在是一个民生方面总负责人的角色,虽然常驻联合商号,但是这里的事情并不多管,除非有很要紧的事情,他才出面说话。
刘庆看上去有点憔悴,陈燮关心了两句,刘庆道:“不碍事,红果姑娘每寻派人来检查两次,都无大碍。”陈燮极为严肃道:“身体是本钱,我看今后你就不要东奔西跑的,让那些人来向你汇报便可。诸葛亮事必亲恭,结果是累死了。你现在的位置很重要,身体垮了,我这一摊子就跟着散架。”
“东家的话,刘庆记住了。以后一定改。”刘庆赶紧表态,陈燮却道:“不行,今日开始,医院那边派一个人常驻你这里,每日都需要检查。另外,你身边的人要是照顾不好你,我派人来。你不必推拒,这是你应得的权利。人一过四十,稍有不注意身体就会出问题,你这样每日每夜的干活,绝对不行。”
陈燮坚持,刘庆只好接受:“如此多谢东家,时间还早,我抓紧汇报最近的工作。”
二月底至今,登州的主要事务就是难民的安置。官府比较配合,事情进行的颇为顺利。足够的人手,修路修的很快。眼下登莱境内的道路,已经修了一小半。预计再有七八个月,链接登莱境内各个县城的道路便可全面贯通。其他事情都不是很要紧,剩下的就是美洲货的库存不多了,最多维持三个月的销售。
军队方面的事情,不归刘庆管,陈燮也就不问他,坐了一会便去看看顾喜,交代两句便离开。奔着巡抚衙门来了,要销假,这是必须的程序。
孙元化的情绪不高,看见陈燮也没多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给陈燮打发了。陈燮出来后去了张府,张瑶才告诉他,最近几个月,朝廷里斗的很厉害,一群御史抓住西北各省的流贼,作为把柄攻击周延儒,以首辅施政不当为攻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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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按部就班
第二百四十五章按部就班
孙元化为此烦恼,陈燮却知道他现在的烦恼是多余的。周延儒至少还能撑一年,孙元化没有因为吴桥兵变送掉性命,却在为这个事情烦恼,陈燮对明朝政治生态真是绝望了。
“张叔,我真的不明白,值此国家多事之秋,为何就不能上下一心,刷新朝局呢?”陈燮做出忧国忧民的嘴脸,这比较符合他的一贯形象。
张瑶叹息道:“自景泰一来,党争不断,东林以门户、声气为先,国家社稷于后。老夫亦不喜之,彼等自诩正人君子,凡有异己见者,不论青红皂白,概以奸佞相向。如此极端,他人自然不肯束手待毙。十余年来,不论东林在台上还是在台下,朝廷内斗愈演愈烈,皆起于此。但凡天下有事,彼等无一实策,致使朝日渐局败坏。”
“张叔,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就是了。那些人,能不惹他们就不惹。”陈燮还劝一句,张瑶苦笑道:“思华,你还是太愿意把人往好处里想了。等着看吧,迟早他们回拉拢你,一旦不成,便恶言相向。到时候,你怎么应对?”
“他们不惹我就算了,惹到我头上,得问问我手里的银子答应不答应。”陈燮这省略了一个词,刀子。张瑶仔细一想也是,现在的陈燮,可不是谁+长+风+文学+www+cfwx+net想动就能动的。
闲谈了一阵,陈燮告辞离开。马车上没人的时候才露出疲惫不堪的表情。
应娘领着一群人在门口相迎,马车挺稳之后。陈燮下车来:“辛苦了,以后没必要这样。”
“老爷远归,这是必须的礼节。”陈燮点点头,进了内宅往床上一趟:“没事别叫我。”
一觉好睡,醒来时窗外远远的只见灯火阑珊。炕头正在不知忙碌何事的应娘,见他做起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下炕去招呼丫鬟进来伺候。一番折腾,陈燮坐下,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酒壶,淡淡道:“事多。不喝酒了。”
应娘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幽怨。陈燮只当没看见。煎饼是新收的麦子磨的面粉烙的,咬起来嚼劲十足。高产小麦不好吃,应娘晓得陈燮的口味,给他上的是老品种的面粉。
三两下吃了两块烙饼。一碗肉汤下肚子。陈燮拍拍手起来道:“我去军营转转。晚一点回来。”有这句话,应娘脸上一喜道:“四月二十八,玉竹生了个儿子。五月初三,雨荨也生了,是个闺女。老爷不回去瞧瞧么?”
陈燮面无表情:“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离开这么久,军中诸事很不放心。”掀起帘子出了门,韩山听到动静,牵马在门口等着。陈燮上马,身后近卫都跟着上了马,一挥鞭子:“去军营。”
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宁静,不一会便到了城中军营,这里背靠着水寨要塞,地势高,登上城头足以俯瞰全城。沿途哨卡有三个,次第拦下这支马队,一丝不苟的检查证件。就算是知道来的是陈燮这个大老板,当兵也不敢有半点马虎。可见这支军队的纪律性。
军营门口了,留守的往前等一干军官,都在门口等候。都知道陈燮回来了,驻扎城内的主官一个都没落下。甚至连三个洋鬼子都来了,陈燮在人群中看见了白斯文,多少有点意外。
翻身下马,上前一一问候,轮到白斯文的时候,陈燮笑道:“怎么,从壕镜回来,有何收获?”白斯文没想到还在门口,陈燮就问起工作,下意识的要磕头,想想又学着别人抬手横胸道:“见过将军,小的这次去,多亏了方思谷和安尼的帮手,上了一条船,去了一趟泗水埠。哪里是干腊丝人的地盘,眼下泰西那边,最强的海上国家之一。”
“荷兰嘛,我知道,海上马车夫,不过也没几年可风光了,英格兰人已经崛起。欧洲大陆已经打成了一团,没有二三十年停不下来,英格兰的地理位置较好,未来的大海上,我们要再不奋起直追,怕是要落在英格兰后面了。走吧,进去说。”陈燮的话,惊的不止一个白斯文,其他葡萄牙人,为了前程可都是很努力的学习汉语的,基本上都能听的懂。陈燮对欧洲的了解程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大明人。
军中大帐翻新过,看上去比以前顺眼多了,一张巨大的圆桌在中央,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这些地图从哪来的,没人知道,反正出自总兵老爷手里。
看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爽。
“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回报的,简略一点。”陈燮笑着开口,接下来按照职务高低的顺序,挨个回报工作。负责抓总的王启年先开始:“最近几个月,军中的重点事宜便是新兵的征募和训练。征兵令发布后,很快就募集了三千新兵,但是应征的人实在太多,又征募了三千。老规矩,识字的优先。这一批新兵,来源都是辽东难民。新兵训练已经结束了一个月,最近在进行更为严格的有装备训练,各级军官也都配齐了。”
王启年很有分寸,说完新兵的事情就坐下,陈燮的目光一扫,第二个站起的张彪。
“老爷,莱州方面没什么大事,最近都在屯田,已经收了一季的番薯,冬小麦也种下了二十万亩。有个事情,耿忠明多次求卑职给他引荐,卑职没敢答应。”张彪已经是游击将军了,跟耿忠明平起平坐。经历了孔有德之乱,耿忠明留下一条命,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不是个是事情,得抱大腿了。孙元化的腿现在抱不上,要改抱陈燮的腿。
“过一段时间,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一个接一个的汇报,登州方面几个月内基本没啥大事,风平浪静的。最辛苦的事情,就是拉出去的几个步营,帮着各地修路维持秩序。
轮到西劳经汇报的时候,洋鬼子的辽东话已经有点意思了,这家伙升任守备之后,娶了个逃难来的辽东寡妇,一本正经的学人家拜堂成亲。摆明了要加入大明当一个大明人的态度。
“将军阁下,随着四艘500料的大船交付,水师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唯一遗憾的是,福船是硬帆,远洋能力不足。卑职建议,尽快造出三角软帆吨位更大的船。尽管如此,四艘500料的帆船,足以保证登州水师在附近的海域毫无对手。每船20门新式的铁炮,强大的射程足以撕碎任何对手。”
陈燮抬抬手示意他坐下,这话有点夸大,一共才四艘福船,图纸还是陈燮从现代拷贝来的。还撕碎一切对手呢,福建的郑家纠集几百艘船来讲数,你能保证打赢。陈燮当然不会长别人的志气。还是很肯定的表示:“中肯的建议,我坚信水师在你的指挥下,一定会成为一支决定中国海命运的海上力量。”
鲁未略站了起来道:“阁下,恭喜您,军器局的工匠,最近铸成了一门24磅的短管炮,射程虽然只有1000米,但是威力巨大。卑职以为,可以组建是一个装备了这种炮的炮队。”
陈燮听了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皱起眉头道:“我认为这种炮的铸造可以缓一缓,未来中国境内外的战争,主要以轻便快捷的野战火炮为主力。翁正清,你不想说点什么?”
陈燮严厉的目光,导致年轻的炮营守备有点紧张,站起来道:“回校长,卑职一直在抓炮营的组建,技术上的事情没有过多的追问。这种大口径的火炮,卑职以为可以作为城防火炮,所以没有表示异议。”
陈燮抬手示意他落座,看着鲁未略道:“单单就技术而言,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就实际需要而言,我个人主张可以暂缓。部队扩充的很快,需要大量轻便的火炮。今后的技术方向,应该是小口径射速快的火炮。大口径火炮的生产,暂时不用军器局操心。鲁未略,你能够想到大口径火炮并且去实际研发,这种探索精神值得鼓励。今天开始,撤掉你的炮营副守备的职务,你去担任军器局长,我就不再兼任这个职务了。”
对于下属的军器局,主动的搞大口径火炮的事情,陈燮不予鼓励,但是对这种探索精神给以了肯定。也就是说,今后的发展方向只要是正确的,就值得鼓励并肯定。
最后一个主动站起来的是白斯文,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回老爷,卑职此去泗水,带回来泰西工匠十三人,都是一些有丰富经验的工匠,他们都亲手参与过盖伦船的制造。方思谷和安尼先生,他们回泰西去了,计划是回来的时候能带来更多的造船工匠。小的把携带的三千银圆,都给了他们。”
陈燮点点头,表示满意。三千银圆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明朝不缺工匠,缺的是有制造远洋帆船经验的工匠。既然那两人说回去招募,陈燮也只能选择相信,绝对不会打击这种积极性,三千个银圆,还亏的起。总而言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展。
第二百四十六章保密意识
第二百四十六章保密意识
看起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展,但是陈燮对水师的发展速度还是感到无奈,主要是没有合适的远洋帆船。看来要考虑一下,从现代社会弄一艘细致的船模型回来和细致的图纸。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等到了明年底,事情就多了。一旦流贼过了黄河进入河南,保不齐崇祯一道命令,他就得出兵剿贼。
该死的穿梭机,不让带这个,不让带那个,出国也不让。
天气热,午后更是热的不行,树上的蝉鸣正凶。摇篮里两个还在都在睡觉,各自的母亲对坐着,说着悄悄话,似乎一切都那么的和谐。实际情况大家心里才晓得,这会陈老爷手拿粘杆,正在屋后的林间捕蝉。这个举动看上去很滑稽,两位刚生了孩子的姨太太,心里却是跟烧着了烈火似得。生孩子的时候,老爷下了江南,那会心里多少的委屈,现在都没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对付对方,当面笑嘻嘻,私底下该使劲还得使劲。
毫无疑问,生了儿子的玉竹认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雨荨也是这么想的。这场战斗的胜负,交战双方拼的是运气而不是实力。虽然老爷说更喜欢女儿,但是雨荨没当真。女儿是赔钱货,这个观念深入大明朝每一个人的心里。只有儿子才是依靠,要。长.风。文学 抓紧了。
弗朗亚兰达顶着烈日站在门口等候,前天夜里的会议他没能及时赶到。心里深感不安。
远远的看见陈燮出来,弗朗亚兰达挺了一下胸膛,让自己更像一名军人。自打到了大明,成为一个大明军官,一直是他的梦想。这个国家太大了,生活太好了,打死他都不想回欧洲。现在不但留下了,还成为了一个船厂的厂长,为了保住这个地位,他不惜一切代价。
陈燮表情温和。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看见洋鬼子一根筋的站在门口晒太阳。心里很好笑。三步之外就是槐树,树荫下站着不舒服一点么?可是看看他立正的姿态,陈燮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到树荫下说吧,来人。送点冰镇饮料来。”陈燮一点都不跟他客气。径直坐在树下的竹椅子上。然后才招呼他落座。
弗朗亚兰达紧张的坐下,陈燮面带微笑道:“别紧张,最近几个月。你干的还算不错。”
松了一口气的弗朗亚兰达很明显的表情发生变化,面部肌肉没那么紧绷了。
“感谢阁下的认可,本人还需要更加的努力工作。”饮料送来,陈燮抬手示意他喝,弗朗亚兰达下意识的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冰镇的现代可乐,真是要了人命了。凉透心的感觉太爽了,一口喝干净,打了个嗝。
“请允许我继续汇报工作。”陈燮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弗朗亚兰达才继续道:“造船厂发展的最大困难,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木材,需要经过很多工序,耗费的时间太久。这里要重点指出,铁器局的工匠真是太了不起了,他们制造出了采用煤炭作为燃料的大型烘干设备。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和严格的程序,所以木材的问题现在能基本解决了。单单就这一个创造性的发明,就能缩短木材处理近一年的时间。现在的问题反倒是木材的来源,目前的储备最多还能坚持半年的生产。第二个方面,就是工匠们没有制造软帆船的经验,阁下提供的图片和资料,目前都在集体研究当中。预计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下一艘船的准备工作。”
说着弗朗亚兰达拿出一张图片,摆在小茶几上,指着图片道:“根绝您的要求,我们将以这张图片为蓝本,三个月后正式制造一艘全新的战舰。这是欧洲都没有的战舰,经过反复的研究,船厂上下一致认为,我们可以造出这种战舰。”
陈燮拿起图片看了一下,其实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些资料,都是从网上下载来的,然后处理了文字,打包丢给了弗朗亚兰达和那些工匠们。
“新式的战舰,要求速度快,肋骨多,水密舱多。经过仔细的挑选,我们采用了这一款编号为三三三的帆船。设计排水量为800吨,设计上采用低舷、横帆、两舷装备加农火炮,以目前我军最先进的12磅加农炮为主要装备。坦白讲,本人非常惶恐,因为这对大明的造船来说,是一次重大的尝试。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陈燮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起身道:“你稍微等一下。”说着转身回去,进了书房,翻阅了自己带来的材料库,找到编号333的舰船资料后,才发现这货要造的是一艘英式的盖伦船。
难怪他说了是一次重大的尝试,而且还很有信心的样子。这种船在上个世纪中叶,英国人就已经造出来,并且用这种船教西班牙舰队怎么做人。现在的海上霸主是荷兰,很快英国人就会付出实际行动,挑战荷兰人的霸主地位。
再次回到槐树下,陈燮的表情变得严峻,明朝的造船技术,自打郑和之后断层太严重了。这艘船是上世纪的货了,人家几十年前就能造的出来。
“弗朗亚兰达,你的计划我看可以。不过我要提一点意见,你看这种铁皮,为什么不考虑在必要的部位,蒙上一层这种铁皮呢?”陈燮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小块白铁皮,这是他让人去仓库拿来的。这玩意在明朝,现在的作用就是给木制的车轮上包一层铁皮。搞这个的初始原因,是铸铁的车轮太重了,用在马车上不合适。
“上帝,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想法的。采用这种铁皮包裹后,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船被腐蚀,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内更换铁皮就可以了,可以大大的延长船的寿命。”弗朗亚兰达发出惊呼,陈燮心里暗暗得意,这种能从现代带来的白铁皮,不要太便宜啊。
“好了,造船计划我批准了,另外你去找一下鲁未略,让他来见我。”陈燮交代了一句,打发了自己的造船厂厂长,心里想着,该回一趟现代了,这一次也走的太久了。
接下来要考虑大发钱庄京城分号的事情了,年底之前应该能办起来,关键是派谁去看着的事情。可以让刘庆推荐一个人负责,然后让莫泰经营的关系网帮腔,估计就没啥大问题了。还可以成立一个部门,专门养闲人,京城里有点来头的主,都可以接受一两个人进来吃闲饭。有了这个关系,恐怕就没人敢轻易乱来了。
京师和南京还是有区别的,这点陈燮也考虑进来了,不然不会去贿赂皇帝。
鲁未略来的很快,陈燮板着一张脸在槐树下,等他走到跟前才开口道:“鲁未略,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让你来么?”
看到陈燮的脸色,鲁未略紧张的不行,这是他的饭碗啊。啪的一个立正,大声道:“卑职以为,是自己的工作方向不对,浪费了资源和人力。”
陈燮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这才低声道:“声音小一点,你的认识绝对是错误的。坐下吧。”等他坐下,陈燮才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方向和浪费的问题,而是你缺乏保密意识。新式火炮的研制,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方向,难道你不明白么?你的错误,是不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提起新式火炮,而不是什么方向问题。”
啊……!鲁未略彻底的傻眼了,感情不是因为自己的方向出了问题,而是因为缺乏保密意识。当即站起道:“卑职明白了。”陈燮示意他坐下,面色喜色道:“工作上你做的很好,今后继续努力。回头我会派一些人进驻铁器局,重点就是预防技术的泄密。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全力配合就行。还有,新式战舰正在计划制造中,你的任务就是听取弗朗亚兰达的意见,为他打造一款大口径的舰炮。我看24磅炮就不错,可以考虑长管化。”
“卑职明白了,这就回去找弗朗亚兰达商量。”鲁未略激动不已的站了起来,饭碗保住了。现在这份职业他可是很看重的,每个月的薪水是30个银圆,这还不算什么职务补贴。出门还要专车、勤务兵、住房等等福利。
又打发走一个,陈燮才让人备车,前往海边的军营。这地方名义上还是团练的地盘,实际上一直当做新兵训练营。家丁教导队,也在这附近。现在陈燮的家丁教导队,已经办到第三期了,从第二期开始,每期200人。第三期100人的步兵,100人的炮兵,学员主要来自老兵,还有一部分来自民间招募的有一点文化基础的青年。文化基础好的,学炮兵,识字的老兵基本上都在干步兵。
这一次扩军,陈燮可没打算再搞火枪兵了,一水的长枪兵,装备是五米长的十字枪,铝合金板甲。所以,这一批新兵更重视的是身体素质。
第二百四十七章政治任务
第二百四十七章政治任务
纯火器的部队,后勤压力太大。明朝不缺人,自然不缺炮灰。这一批新兵,待遇上看齐以前的火枪兵。这么搞的好处很明显,大大的减轻了后勤压力。而且这种兵的投入小,扩军之后军费压力也不大。虽然陈燮不缺银子,但是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吧。就战术而言,这是一种很好的补充。陈燮的计划,一旦朝廷让他去剿流寇,就让这种兵出战。后勤压力小,适合远征。不像火枪兵,消耗太大了,单单是铅弹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以明朝目前的生产能力,不靠现代的补充,陈燮维持现有部队的消耗已经达到了极限。
在火药局的产量没有实现一定程度的飞跃之前,陈燮是不打算再次扩充火枪兵了。相比之下,长枪兵的铝合金板甲和十字枪,基本上是一次性的投入。今后对付流寇,就看他们的了。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很没良知的决定,不过现在良知对于陈燮来说,基本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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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车的出现,意味着土豪的出现。李牟顿时眼前一亮,电话里那个土豪果然出现了。
陈燮是从南京博物馆里头展出的福船,然后顺藤摸瓜找到的李牟,这一路没少撒毛爷爷,总算是联系上了这个曾经的,长,风,文学 包船复原参与者。看上去这哥们混的一般,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白白净净。三十来岁,瘦瘦的身子,怎么看都像个斯文禽兽。
李牟现在的职业是船厂的某车间副主任,职称是助理工程师,当年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时候,跟着一帮老家伙复原了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当时来讲是一个面子工程,做完也就做完了,耗费了不少的木材之外还有一批闲置的设备。好处是得到了一些政治资本。后来的岁月里,评职称混了个助理工程师,在车间里累死累活的挥汗如雨。才混个副主任。
闲的时候。李牟也给一些民办小船厂做技术指导,不过那点钱少的可怜。别看他这个副主任和助理工程师说的响亮,实际上他更愿意去掉助理或者副字,保留一个就行了。
电话响了。李牟摸出来接听。这还是充话费送的智能手机。他倒是想买好一点的,老婆孩子不答应。一个月工资有一万多,说起来很多了。实际上这点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很累。家里一个儿子,老婆在某事业单位做公务员,一年下来存不下十万。买套房子还背带款五十来万,得还上十年。
正准备接听,电话挂了,宾利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身材高挑,爆乳、细腰、肥臀,整个一个中年男子的必杀线条。站在李牟面前,女子冷冷道:“李牟?”
点点头,女子转身,拉开车门。车上下来的自然是陈燮,一身名牌,人摸狗样,大热天还西装革履的扎条领带。“李主任好,久闻大名,在下陈燮,做点外贸的小买卖。”陈燮主动伸手,李牟与之握手时尽量的保持淡定:“幸会,我是李牟。”
面前就是这个城市著名的酒店凯宾斯基,号称管理团队都是国外来的。好不好住了才知道,站在陈燮现在的立场,必须住最贵的酒店,才能符合一个人傻钱多的没地方花的土豪身份。“我们去那边坐下谈,吴琪,去办入住手续。”陈燮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堂内有休息的沙发,坐下之后陈燮先客气两句,然后进入正题。
“这一次找李主任,主要是一点个人和一些朋友的爱好。有个朋友在太平洋某岛国买了个小道,招呼我们去玩的时候,提出弄几艘复古的木制铁皮护卫舰玩一玩。洋鬼子毛病多,爱好怪,要跟他们做生意,你就得哄他们开心,才能挣到他们的钱。我通过一些渠道,打听到李主人全程参与宝船的建造,特来请教李主任。”
李牟一听这个话就没了兴趣,感情尼玛是个钱多没地方花的混蛋。这种家伙,绝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节奏。不过下一刻,李牟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这个土豪,掏出一个信封,笑眯眯的摆在桌子上道:“一点小意思,技术咨询费,请笑纳。”
李牟拿过大信封,迟疑的看着陈燮,得到一个随意的手势后,这才看了看信封口子。我艹,全是红彤彤的毛爷爷,扫一眼就知道,整整2万。这种土豪真是好土豪啊。李牟觉得自己的要转运了,立刻把信封往随身的背袋里装,客气就是矫情了。人家都说了,咨询费。
“陈老板,你具体需要咨询什么?是定制一艘呢,还是技术上的援助,然后找地方造?”李牟的语气变得很愉快,专业人员的感觉出来了,眼前这条肥羊,必须拿下了。为今后,为房贷,为了老婆念兹在兹的化妆品和名牌衣服,哦,还有儿子明年进重点初中的赞助费。
对面陈燮也有点晕了,心道怎么还有定制一说,想了想便道:“技术支援是肯定的,毕竟我们得了解一下,都是爱好者嘛。定制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李牟道:“技术支援好办,那玩意不值钱,有个二十万,连图纸带小比例的模型,我都给你弄来,要哪一款风帆战舰,我就给你弄哪一款。定制就不太确定了,当年我们复制了宝船后,一批设备都用不上了,船台也用来做别的船了。关键还是木材,现在不让做木制的船。我觉得吧,定制的可能性不大。就算你能提供木材,厂里的领导也未必愿意担风险。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一个小船厂,用他们的船台来造。不过,你去哪找那么多技术成熟的工人。当初我们复制的包船,不过是一个样子,下了海能不能跑起来都没做过海试。那是政治任务,不一样的。这东西,还得去欧洲,他们那边比较靠谱。”
李牟还是比较诚实的一个人,觉得收了人家的钱,就得说真话。这时候吴琪回来了,冰冷的眼神看他一下,比空调都冷一些。李牟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心道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不要夸大其词找不自在了。这女的不简单,估计是什么保镖之类的。
陈燮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断了定制的念头,因为不能出国。想起来都是眼泪啊,都是吴琪害的。国内做的宝船,按照对面的说法,那就是样子货啊。回到现代,女人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眼,就开始劳碌奔波一个星期,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陈燮心里很不甘心。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需要十七至十八世纪的风帆战舰的完整资料和模型,一定要非常细致的那种,你开个价。”陈燮很土豪的态度,李牟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犹豫片刻道:“那可不少啊,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搞那么齐全,护卫舰,巡洋舰,飞剪船,战列舰,各有一艘就差不多了。资料好办,当初复原宝船的时候,我就是负责搞资料的,顺手给欧洲的一些船型的资料都搜集保存了,个人也确实有这方面的爱好。”说这个就是为了拉近关系,陈燮不是发烧友么?不然怎么花这么大的价钱,要搞复古船啊。
看看陈燮没啥表情,再看他身后站的女保镖,李牟还是决定老实一点。
“这个,模型我自己动手做的话,一艘船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我自己不会做木匠,得找人来做,花费也是需要一笔的。这样吧,就刚才说的四种船的模型和资料,您给五十万。”李牟闭着眼睛开了一个高价,还是没能抵抗住还掉房贷的诱惑。
陈燮回头看一眼吴琪,不等她说话就表示:“没问题,这样吧,从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各种级别的风帆战舰,我都需要详细的资料和模型,就按照英国人的分级来搞。一共是六个级别,那就120万,之前的2万不算在内。这个,时间上要抓紧一点,第六级的搞飞剪船。”
李牟把陈燮当成内行了,其实这货是个样子货,大概知道一点,狗屁的发烧友。不管怎么说,李牟给陈燮这种拿钱不当钱的土豪作风给打败了,豪气十足的一挥手道:“没问题,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保证完成。这个钱怎么付?”
陈燮歪歪嘴,吴琪上前一步道:“先付一半,另外一半交货的时候付清。”没想到这么干脆,李牟激动的站起来道:“现在就付钱么?”吴琪冷笑道:“你不觉得需要签一份合约么?”
这个时候土豪陈燮说话了:“别忘了复印身份证和户口本。”
既然付钱了,陈燮就要在这个豪华酒店里住一晚。进了房间,陈燮坐在沙发上,看着随后进来的吴琪道:“同样的东西,你跟我要一千万,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坑了一次又一次。”
吴琪声音不在冰冷,不过却一点都不让人听着舒服,怎么听都是在讽刺:“看来还要提醒一下我们的总兵阁下,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身体,目前还不是碳水混合物。当然,我不介意你用这种好色的眼神看着我,甚至愿意提供一些你正在意淫的服务。不过价格会比较高一点,一次一千万元。”
第二百四十八章是**还是挖坑
第二百四十八章是勾引还是挖坑
“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吴琪女士言犹未尽。你是不是还差了一句话,不保证老子会不会变成一个太监?”陈燮满腔悲愤,刚回到现代,就迫不及待的向吴琪求助,结果被泼了一盆冷水,得到了一个天价的援助费。害的陈燮都来不起回去找女人们, 开始了四处奔波。
吴琪扭着腰走到陈燮的面前,小短裙下的长腿真不是盖的,套上黑色丝袜,十公分的高跟鞋啊。往面前一站,两条跟真人没啥视觉差别的长腿就在眼前。
“怎么,你真的不想尝试一下?那么久没有回现代,我很久没有收入了。”声音很勾人,陈燮觉得自己已经魂不附体了,要不是脑子里时刻告诫自己,这是个喜欢给自己挖坑等着自己往下跳的非人的存在。陈燮还真的靠不住自己的意志里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勾引。
“哼哼,不要以为我会屈服在你的勾引之下。”陈燮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把头往后仰,眼睛闭上。但是这个时候,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夹紧了腿,免得露怯。突然陈燮一阵惊悚,叫了起来:“你要干啥?”睁眼一个,尼玛啊,这穿梭机是精神病啊。感情这个不是人的女人,正在把小陈同志往外掏。陈燮脑子里瞬间出现一个悲惨的《长〈风《文学 结局。风华正茂的大明登州镇总兵大人,胯下汩汩的流血,失去了做一个男人的本钱。
这个时候。别说是海绵体了,就算是铁杵都吓软了。“嘻嘻,竟然吓软了!”吴琪不屑的语气,跟羞辱也没啥区别了。陈燮悲愤欲绝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站了起来,哼了一声,扭着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坐在沙发上的陈燮,真是欲哭无泪啊。这个不是人的家伙,这一次回来怎么玩这一手啊,老子不会被吓的就此不举了吧?
赶紧把电脑找出来。挑一本精彩的动作片。好彩好彩。还有反应。
生活还要继续,只要还能继续做一个男人,陈燮就充满了信心。前提是不要面对那个非人的家伙。现在只要她看自己一眼,陈燮就觉得自己要失去一点什么。好在这不是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魇。陈燮做梦的时候没梦见她。
一早起来。陈燮便往江城赶。这一次离开的时间太久了。都一年多了。陈燮很担心,那几个女人给自己戴顶绿颜色的帽子。以前陈燮还不是很担心这个,但是在明朝当大爷之后。这种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如果这几个女人要离开,陈燮不会拦着,但是要先撇清关系。
陈燮担心的时期没有发生,开车刚进小区,吴琪就很自觉的消失了。打开车门的陈燮,看见是一个女人抱着手,站在台阶上冲自己流泪微笑。陈燮微笑着张开双臂,扑进怀里的钱思雨,抱着啃了一顿之后,小拳头跟下雨似得落下。
“老娘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砸着砸着,钱思雨化身袋熊,吊在身上就下不来了。陈燮径直往楼上去,进了卧室想关门都没得逞,被拽了回去。战斗异常激烈,钱思雨似乎要把所有积蓄的能量都发挥出来,就算是门口多了两个观众,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啧啧,这小腰扭的。”杨丽丽的语气能酸掉大牙,邱俪华淡淡道:“废什么话,赶紧去洗一洗。就她这点战斗力,撑不了多久。”
陈燮的状态已经不能用神勇来形容了,根本就是变态。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悦之后,陈燮还能下来去冲一下,巨大的床上躺着三个不想动一下的女人。
“老娘还不信邪了!”咬牙切齿的是钱思雨,另外两个很不配合的转身,一个道:“睡吧,累死了。”另一个补刀:“你舍得站起来?”正在把俩长腿架在墙上的钱思雨,哼哼了一声。
等她们都睡着之后,陈燮在楼下用电脑查阅最近的业绩时,吴琪又出现了。坐在对面,笑的很讨厌:“看见没有,你的钱不白花。”陈燮知道她指的是穿越给身体带来的变化,悻悻的翻了翻眼珠,把电脑推过去道:“带回来的货物,你标注一下在哪些仓库。”
吴琪不过是伸手按了一下电脑,一份表格就完成了,推回给陈燮道:“这点事情,免费赠送啊。我说,你真的不想跟我来一次?”
陈燮端着电脑,把身子转开道:“别惊动她们,不然老子麻烦大了。”话音刚落,就停楼上有人说话:“什么麻烦大了?陈燮你跟谁说话?”陈燮一抬头,看见是邱俪华下来了,心道她恢复的倒是真快。
“没啥,在电脑上跟人视频呢,关掉了。”吴琪已经不见了,吓了一跳的陈燮赶紧找借口。简单的披一件t恤就下楼的邱俪华,挨着陈燮坐下道:“你要再不回来了,真的麻烦大了。我们囤积的货物,多的仓库都装不下了。这不,小半年没采购货物了。怎么回事,这一次去那么久,非洲还是美洲,生意不好做么?”
“好做个屁,这些土著,太难打交道了。要钱没有,要木材自己去砍,要原石自己去挖。没哪一次是干脆付全款的。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竞争力越来越大。非洲也好,美洲也罢,到处都能看见自己的同胞在压价竞争。”陈燮开始胡编乱造,邱俪华也真的信他,不然解释不清楚啊。这时候,楼上下来一个同样装束的杨丽丽,奔着厨房去时道:“我做饭,你别偷吃啊。算了,偷吃就偷吃吧,这家伙一年多才回来,都快憋的去找鸭了。”
陈燮一脸的尴尬,邱俪华笑笑道:“别听她瞎扯,每天晚上下班就回家,从来都不出门的人。会叫的狗不咬人。”杨丽丽从厨房里伸出脑袋:“你说我?你自己呢?用坏了几根棒子?”
邱俪华坐不住了,冲进厨房,里头一阵讨饶,陈燮苦笑摇头,继续看库存资料。
这么一看,陈燮还真的吓了一跳,这一趟回去,至少要带走五万吨货,这还没算钢铁。加上钢铁,怎么也得二十万吨啊。难怪吴琪要涨价啊,这么多东西。看来这个钱花的还是值得的,摸着下巴,陈燮心里一顿瞎琢磨。回头跟吴琪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自己回来次数不太频繁的前提下,把货物都运走。
“对了,资金没出问题吧?”陈燮收起电脑,走到厨房门口。正在用电饭锅煮饭的杨丽丽,伸手在在邱俪华的臀上偷袭了一把才道:“没问题,钱思雨那边,每个月都有钱进账。她那个店里,随便出手一样东西,都在百万以上。我们这边,这半年除了日化产品,别的都停止了。手工怀表和暖瓶那边,我和邱俪华都去打了招呼,生产适当的放慢一点。”
陈燮嗯了一声,学着她的样子,给邱俪华报仇,招来一个媚眼和一声入骨的呻吟。赶紧转移话题:“明天开始,我就得挨个仓库的去清货。对了,七号仓库,你还记得吧,我带回来的好东西,都在那里。你们三个都去。”
“嗯,让我看看,都有些啥好东西?”杨丽丽来到电脑跟前,看了一眼表格就给吓着了。惊呼:“天,这么多东西?”陈燮自己都没仔细看,之前也没统计数据,都是翡翠原石,木恩这家伙很给力,硬是组织了大批的货源,走水路运到了登州。还有就是木材和古董了,古董这次数量少了,只有十几件,但件件都是顶级的精品,出自皇宫的好东西。这里有朱由检送的,也有曹化淳意思一下的玩意。木材数量也不少,有两根金丝楠,五根乌木,从西南出来,走了快一年才运到的登州,还是马祥麟这货为了省下进货的银子弄来的。
还有就是大批从辽东和东江镇弄来的木头,原始森林里砍的。天晓得是从朝鲜来的,还是从长白山来的。
以前陈燮对这些货物还很在意,现在早就麻木了。杨丽丽倒是皱眉道:“木材是好东西,多少都能卖掉。不过,你的报关手续怎么弄的?没问题吧?”
提起这个,陈燮指着背包道:“在里面,你自己看看吧。”杨丽丽动手去翻,原石这个东西无所谓,原木就不一样了。杨丽丽看了看,惊讶道:“你还去了缅甸啊。”
陈燮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不去缅甸,哪来的原石?”出于对吴琪的信任,陈燮坚信各种手续都没问题。果然,杨丽丽都找到了相关的手续,仔细看完才放心。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大家兵分两路,一路去七号仓库,另一路则是苦逼的搬运工。一辆十吨卡车,在各个仓库之间来回的穿行。即便是没个仓库只要装着去一两次,陈燮也忙了整整一个月才装完。造成这个结果,是因为不能加夜班了,要回别墅内加班。
钱思雨已经快魔怔了,死活要在这一次回来的期间内把自己的肚子搞大。
第二百五十一章来信与回复
第二百五十一章来信与回复
匣子是密封的,上了火漆和铅块,必须剪断铁丝,拆掉火漆,才能把信取出来。这种双保险,在这个时代基本没人能破。陈燮先拆的是来自南京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一共四封信。分别来自郑妥娘、柳如是、严晓笙、崔新。看看这四封信,陈燮真是怀念手机啊,没手机有电报也行啊。
陈燮看信的时候,应娘安静的坐在对面,南京发生的事情她知道一些,但是没有任何的表示。这个时代,在这个问题上,只有大妇才有权利说话。
严晓笙的来信内容很正式,汇报的自然是跟钱庄和报社相关的事宜。最近几个月,未见江南名士来稿者。坊间有传闻,士林之间有一种说法。“《明报》将天下事告知天下人,扰乱地方,其意不言自明。”这就是扣帽子的那一套了。搞一个猜测出来,莫须有的罪名。还有传闻说,大明朝“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百姓服从教化便是了,何必要知道天下事?个别情绪激动地文人,尚书南直隶六部,要求他们上奏天子,查办《明报》。
这些负面的说法,毫无疑问说明了一个情况,江南士林感觉到了话语权的危机,先搞点流言出来,下一步大概就是准备收拢自己这个《明报》的老板于麾下了吧。
相比于坏消息,好消息更多一些。订阅数量增加到了六千份,增长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在一个就是投稿的数量在激增,从第七期开始,每一期都有五百多份稿子,最近一期增加到了八百多份稿子。
信封里还夹着一个信封,这是钱不多的来信,钱庄的发展非常的顺利,苏州、扬州两地的商人,已经主动来联系,要求在这两个城市也办一个分号。钱不多问陈燮,这事情该怎么处理。是南京分号直接与之合作。还是与总号直接合作?分号的股东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最后太提了一句,钱庄最近的抵押贷款业务,进行的也很顺利,已经成功的贷款业务有五笔。金额三十余万。
陈燮看完之后。安静的思索一番。收起了信,放回盒子,再打开一封崔新的信盒子。
崔新的信写的很简略。张嘉善亲自回苏北,主持购入盐碱地的事情。苏州工厂的选址定了下来,相关人手具已到位。一个冬天下来,估计就能把厂房建好,然后就是人员的培训等等事情,预计明年冬天,可正式投入生产。信中重点提了一下,张家铁铺的规模不小,月产生铁三万斤,足够新厂所需之用。同样在信封里还夹着一个信封,拿起一看是一笔娟秀的字体,毛笔字写的很正,陈燮肯定是不如人家的。
信是叶纤云写来的,“思华先生在上,见字如晤。……。”信的内容也很简单,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现在她负责的就是人手和土地的问题。一切都很顺利,她的预计比崔新乐观一些,认为最慢明年秋天,就可以开厂织布。最后提一个要求,张家可否进一些美洲货,开辟各地的商业渠道,为将来做准备。这就是扯淡了,张家自身本就有商业渠道,不然丝绸卖给谁?山东、苏北、直隶,甚至山西,都是张家的传统市场。你当我不知道呢。
准备看第三封信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别院的门口站着下人们。陈燮先下车,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扶应娘下车。这就是典型的做给别人看的,应娘自然欢喜不已。这事情不怕不会传出去,只要陈燮的恩宠在身,登州城内她就能横着走。
回到后院,陈燮拆开来自京师的信盒子,莫泰来信很正式,口称东翁。这个定位就很明确了,一个落第秀才,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舍得花银子的东翁。
莫泰先不提钱庄的事情,而是就周延儒最近的情况谈了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一句话,陈燮比较认同。“帝心犹在,恐不易撼。然首辅一再任用私人,排除异己,上下怨愤日重。再生波澜,群起而攻之可预。”
这话的意思,就是周延儒的执政风格带来的后果了,东林出身的周延儒,素来不能接受不同意见。但凡有人逆其意,必除之而后快。这一点,看看梁廷栋的事情就知道了。用一句大白话来说,他的仇家太多了。陈燮很清楚,关键还是一个更厉害的家伙在潜水,看着他自己往坑里跳,时刻准备搬起石头落井下石。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中,后金下旅顺,流贼过黄河,这两个事情凑一起,就够周延儒下野了。
真心话,陈燮巴不得他早点滚蛋。虽然温体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相比之下,温体仁那边现在更容易拉上关系而已。一旦他做了首辅,必然需要来自外面的力量声援 ,眼下没有比陈燮更靠谱的外在力量了。可惜的是,周延儒也好,温体仁也罢,都不是陈燮打算依附的对象。大明的路该怎么走,陈燮现在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关于大发钱庄京师分号的准备事宜,莫泰建议最好来一个身份比较重的人物压阵,这样较为稳妥一些。京师分号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其他,而是来自官场。大明官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干正事的人多,整天惦记着搞这个搞那个。等他上了台,继续不干正事,好像他只要持身正,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貌似这类人,往往都尼玛持身不正,不然哪来的钱过日子?
官场上的事情太复杂,首辅人人想当,等你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屁股下面是多少火炉。即便如此,每一个官员都希望坐上那个位置,就算是明知屁股会给烤熟了也不放弃机会。
放下信,陈燮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趁着自己在登州的机会,让刘庆去京师,他毕竟是官员,没有朝廷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登州。去南京,好歹有个坐监的说法。也只能是刘庆去了,别人无法让陈燮放心。
收起这封信,陈燮打开柳如是的信。说实话,《明报》的事情交给一个小姑娘去做,真是太难为她了。这个事情做的有点不地道,好在别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了。毕竟《明报》是一个新鲜事物,走的又是新奇的路子,开始的时候别人还当着是好玩呢。
面对柳如是的一手行书,陈燮再次深感羞愧。心中柳如是先感激陈燮一番,让她有一个机会做一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生活在烟花地挣扎。只有真的站在这个位置上,她才有机会去看这个国家面临的一切。通过官场的关系,柳如是能看见所有的邸报,一一验证了陈燮跟她说的那些道理。事实胜于雄辩!
柳如是现在面临一个难题,就是作为一版的编辑,顾继坤这个家伙,喜欢选送一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空谈的稿子交上来。骂政府谁不会,不会骂政府,在明朝的文人圈子里就别想混下去。问题是,指出问题谁都会,明朝的很多问题都是明白的。关键是解决办法的问题。
为此,柳如是多次跟顾继坤和归庄兴讲,选稿子,一定要选一些带有处理问题意见的稿子。结果顾继坤顶了一句:亲君子,远小人,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天下事,在他们的眼睛里就这么简单,真的是这么简单么?在这个问题,柳如是与他们争辩了几次,闹的很不愉快。最后还是柳如是顾全大局,做出了一些让步,发了一两篇稿子。
陈燮在脑子里琢磨了一番,很快就给柳如是回信,大致意思就是,一定要坚持择稿的原则。就是发现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哪怕这个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但必须是一个有可操作性的东西。泛泛而谈,指点江山,除了卖嘴什么内容都没有的文字,一律不让步。这封信的这一段内容,要给顾继坤看。并且陈燮还告诫顾继坤“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何为知?知道其中道理和知道该怎么去做,才叫知。通过行动去验证知的正确性,这才叫行。有知有行,才叫知行合一。只知道提问题,不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不叫知。”接着还很不客气的表示,“如择稿规则不能顺君之意,大可去休。”言下之意,规则是我定的,你不能接受,自可走人。最后陈燮对柳如是道:如无合适的稿子,大可以摘抄邸报,不求评述。
解决了柳如是的问题,陈燮要来信封装好,先放一边。最后打开的自然是郑妥娘的信,她的信内容就大不相同了。上来便是“自君去后,妥娘如无心之人。奈何天各一边,很不能插翅飞至君畔,长相厮守。”接着笔锋一转,有道:然君以重担交付,妥娘不敢懈怠。而今秦淮诸艳,投稿踊跃,此君之谋划之力也,奴不敢邀功。郑妥娘的文字相当不错,一封信写的缠绵悱恻,后半段则是在不断的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最后来了一句:至春暖花开,欲往登州,盼君首肯。
应娘坐在对面,一看这信打开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自然晓得是谁写来的。陈燮也不避着她,淡淡道:“妥娘的来信,你们以后多多亲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缺的就是时间
第二百五十二章缺的就是时间
陈燮把郑妥娘留在南京,绝对是有私心的。看重的就是她曾经的身份,以她为一个范本,做给秦淮河上的那些女人看。让这些女人都知道,陈思华敬重郑妥娘,也敬重每一个在秦淮河上的姐妹。这种影响力看似没什么大用,实际不然。要知道,明朝的这些名妓们,已经不是简单的娱乐业从业人员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通过她们来传播,效果绝对是又快又好。还有一点,这些正当红的女子,影响力可不小。她们对陈燮的观点,直接能影响一大批文人。现在秦淮河上的态势就这样,你要喷陈燮,那好,姐姐不伺候你。换一家,估计也是这样。这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琢磨再三,陈燮动手给郑妥娘回信,首先就是一个态度,我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望月于不眠之夜,思君于千里之外。实际上这晚上哪来的月亮,星星都没一个。腹黑男的无耻嘴脸,现在说谎骗女人都不需要打草稿的。然后是自我检讨,“燮思虑不周,以致佳人牵肠挂肚,此燮之罪也。来年春天,君至登州,燮任凭处罚。”要说陈燮也确实够不要脸的,明明郑妥娘是他的姨太太,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措辞,结果在混蛋为了哄女人开心,摆出一副很低的姿态,就像郑妥娘是他的知己好友一般,而不是主要任务是为他睡觉姨太太。
写完一封陈燮自己都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的信,收起来之后陈燮才给严晓笙回信。内容就一个。一方面全力协助柳如是搞好明报,一方面要盯紧钱庄。稍有异动,必须及时汇报。有了后面这个要求,陈燮的重点自然明白。同时还告诫严晓笙,凡是要低调,不要出风头。
接下来才是给崔新的回信,这封信陈燮的语气就严厉多了。告诫崔新,在不在自己的身边,都要严格要求自己。现在独当一面了,凡事要从全局考虑。不可呈一时之意气。还有一点是陈燮严厉再严厉表示的。这家伙有点好色。以前陈燮在,他很老实,但是现在独自在外了,如果真的想女人。可以去找人丫子买一个。伺候起居。绝对不许去风月场所。一旦发现,立刻滚回登州受罚。
最后才是给叶纤云的回信,这封信可谓虚伪至极。首先高度赞扬了张家及纤云女士对合作采取的积极态度。其次对其工作效率深表赞赏。最后,邀请叶纤云女士,在合适的时候,访问登州,给陈总兵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云云!完全是一副外交辞令,人家问的美洲货,一个准信都没有。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这信也就是偏偏叶纤云这个明朝人,在现代社会,这样给合作伙伴回信,人家一定会怒吼一声:放学了别走。
处理完回信,陈燮看了一眼对面的应娘,连盒子带信递过去,想看就看吧,让人弄点吃的来,饿了。陈燮这么说,应娘可敢看,回了一句:“奴家这就去准备。”走出门口的时候,陈燮在背后来了一句:“我之事,应娘无不可知。”一句话说的应娘泪流满面,身子微微也颤之余,下意识的把下巴抬了起来,不敢回头道:“奴家知道了。”
这时候的应娘,浑身充满了力量,什么后院之争,都去尼玛的。老娘的地位,不在大妇之下。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奇山船厂,再次光临的陈燮,自然是先作秀。一番嘘寒问暖,顶着秋雨走完了过场,陈燮才进入船厂新盖的办公室。这地方的装修,放在现代社会就两个字,“寒酸”。放在大明,还是两个字:新潮。
钢筋水泥的框架结构两层楼,这是最近登州最流行的建筑。外部贴磁砖,阳光下老远就能亮瞎你的眼。楼上有专人看管的资料室,这也是大明独一份。陈燮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来了十二个纸箱。
厂长弗朗亚兰达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眼珠子一直在后面的近卫身上转悠,他们一人搬着一个箱子,这里头都有啥?弗朗亚兰达坚信,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陈燮亲手打开六个箱子,摆在桌子上的时候,弗朗亚兰达的眼珠子就不动了。真是太漂亮了,每一艘船都是那么的美妙。小心翼翼的拿起一艘,仔细看了起来。根本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陈燮。等他看完了一艘模型,陈燮才笑道:“弗朗亚兰达,我必须提醒你,这些模型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的。每一个部件,都可以拆下来,再组装成一艘船。箱子里面有组装的图纸,每一个部件上面都有数字对应。按照这个模型来造船,你觉得有问题么?”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弗朗亚兰达总算是回魂了,陈燮打开边上一个箱子道:“看看这个,这里有相应的每一艘船的技术资料。我希望,这些资料能帮上你的忙。”
说着陈燮还丢下一份总纲道:“弗朗亚兰达,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这个。”
按照吴琪的说法,陈燮这笔钱花的相当的值得。其实陈燮很清楚,不是赶时间,最多五十万就能拿下来。可惜,陈燮恰恰最缺的就是时间,尤其是在现代社会。这份资料,是根据十七世纪七十年代后英国海军的标准来搞的东西。可以说是领先于这个时代,是大英帝国纵横七海的舰船总结。一共六个级别的战舰,分别选了最经典的代表作,制成模型。原则上,只要根据这个模型进行放大,就能建成一艘真正的风帆战舰。
这些资料哪来的,陈燮不说,弗朗亚兰达也不会问。陈燮很有耐心的等他看完了五千多字的总纲(改过),看着这个洋鬼子激动的站起来,几乎在呐喊:“上帝,这是上帝的旨意。阁下,按照这份总纲,来制定发展规划,只要十年,您就能拥有一支纵横时间的无敌舰队。”
崇祯十五年么?嗯,还算能赶的上,其实陈燮的计划,晚几年也没问题。
“弗朗亚兰达,我建议你可以分两条路线,同时行动。一条是扩建船厂或者另外修更大的船厂。一条是技术人员的储备。我希望在一个月之后,看见你提交一份深思熟虑的发展计划。届时如果我能满意,将向朝廷提交报告,授予你一个游击将军的职务。”
弗朗亚兰达激动的跳了起来,在大明混这么久,不就是想出人头地么。当即大声道:“请阁下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做好这份报告。”
陈燮满意的站起道:“最后在提醒你一个是事情,登州靠着大海,虽然朝廷有令不得民船下海。但是你可以跟登州水师合作,通过建造渔船的方式,一方面培养技术人员,一方面能捕捞鱼类创收。你放心 ,只要能打回来鱼,就会有人来处理。”
离开船厂的陈燮,觉得大明朝的海禁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愚蠢的政策之一。随后的我大清,好像也这么干了。当然对陈燮来说,海禁政策跟没有也没啥区别。靠着大海,不大量的组织渔船出去捕捞渔业资源,那真是脑壳坏掉了。以前陈燮是没这个能力,现在荣升登州总兵,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大量的海货上岸,制成干货,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佳的行军食品之一。陈燮已经在谋划,搞一批食品加工厂,鱼粉、高粱面、番薯粉、玉米粉,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制成便于存放的干粮。到时候用来给流民吃,真是不要太省钱啊。到时候大军去打流寇,一边抢银子,一边抢人,这些抢来的人近乎是免费的劳力啊。根本就不要工钱,给口吃的就跟你走。
脑筋转了转,还在马车上的陈燮,就已经在想着,明年一定要增加各种高产杂粮的种植面积了。手里只要有粮食,干什么都方便。
孙元化总算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周延儒平安无事。皇帝否定了他的辞呈,让他继续干首辅。这个时候虽然各路言官还在持之以恒的咬,但是大明的阁臣被人咬也算个事?
有精神处理公务的孙元化,很快就遇到了头疼的事情,东江镇总兵黄龙,至少写了十份报告,要求他派兵增援旅顺,要钱要粮食。孙元化一看这些报告就头疼,如果说当初朝廷取消东江镇,让陈燮监管东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现在手下两个总兵,一个是登州土皇帝,自力更生,不给钱粮也能活蹦乱跳,该打仗的时候一点都不耽误。一个尼玛,差点没死在乱军之中就算了,还有脸找老子要钱粮要援兵。你真当自己干的事情本宪不知道么?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他都得给个答复。最后只好让人去请陈燮,结果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陈燮不在军中,出去视察各地的军队去了。已经交代军营,派人去通知陈燮回来。
对于陈燮,孙元化是没啥好法子的,海边的晒盐场开工之后,就更加没什么好法子了。他可不知道,现代社会的雪盐不是那么好生产的,需要添加不少化学物质。陈燮省事,搞点草木灰对付一下。生产出来的盐可不是雪盐,雪盐都是陈燮最近一次回去,悄悄的从好些个盐场,分散采购了一千五六百吨,全部都是蛇皮袋包装的。目前还在码头上正在往下卸货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反被忽悠
第二百五十三章反被忽悠
盐这东西别看便宜,市场却非常之广大。、ybdu、雪盐这个东西,自然不是寻常百姓能吃的上的。品质稍微差一点盐,陈燮准备给它打到一个很低的价钱,别的不说,登莱和山东市场肯定是要下拿下的,然后往河南、直隶发展,慢慢的侵吞别人的市场。
“加工厂”是必须要有一个的,长长的水泥工作台边上占满了女工,都是辽东来的难民家属,女子也能进厂做事,这不是什么剥削,是陈老爷的“善举”。雪盐从袋子里用勺子装进玻璃罐子,在一个简陋的天平上走一下,电子秤是不要想的,一个一斤重的石块,就算是砝码了。两头差不多平了,就算称重完毕。然后往前面一推,对面的女子封盖子,再往身后的又一个工作台一送,这边贴商标,包装完毕,就可以出厂了。
这些女人每天的工钱只有一文钱,中午管一顿饭,就这个条件,还有很多人想做都进不来。陈老爷当然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了,是大大的善人。谁要说陈老爷的坏话,这里几百号女子,能撕烂他的嘴。
别看工钱便宜,这里出品的雪盐,连着玻璃罐子一块卖,一罐子3块银元,爱买不买。所以这个吃雪盐,已经不是价格问题了,被陈老爷无耻的上升到了身份的问题。偏偏还是有很多人吃这一套,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这哪有道理可讲的。没钱你吃什么雪盐,便宜一点的粗盐。只要100文钱一斤,你去吃那个盐好了。明朝盐的价格真是很坑爹啊,零售价高的达到了300文,你爱吃不吃。
陈燮现在是土皇帝,把一群官员拉上船之后,明目张胆的破坏国家盐专卖制度,说白了这货现在干的事情就是个私盐贩子的路数。什么专卖,什么盐引,在登莱治下肯定不管用。说起来陈老爷还是好同志,该交的盐税一个不少。这不过把盐商们坑苦了。不过在登莱这个地头上。盐商什么的在官府面前都是渣。这是登莱官场上下的一次联合掠夺行动,参与者不仅仅是官场,还有大批的登莱商人。两淮盐商的死活,本地一些靠盐吃饭商人的死活。没那个闲工夫去操这个心。粗盐这一块。都不用陈燮操心。一群仰仗陈燮的武力为腰杆子的商人,勤快的很呐,啥活都抢着干。没法子。盐这一块在明朝利益太大了。打出狗脑子都每人愿意退一步,除掉一点人工钱和前期的投入,基本上就是无本买卖啊。就算是粗盐,加了草木灰水的粗盐,也不会有苦涩的味道,比起两淮、长芦出来的盐,明显要高出一个档次。
视察了一遍雪盐“加工厂”,陈老爷在一片仰慕和敬畏的眼神中,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张家不是要美洲货么?给叶纤云发货,5000罐雪盐,只要她做了这买卖,让她去得罪那些两淮的盐商好了。貌似这个数量,也不足以让两淮的盐商发飙啊,
出来就遇见报信的士兵,说是巡抚召见。孙元化的面子要给,现在陈燮在登州做的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太多了,需要他的支持。或者说,需要他装睁眼瞎。真要较真,就算不怕,麻烦也很多,顶头上司嘛。
不过一个时辰,陈燮就赶到了 ,这个速度孙元化还是很满意的。说明陈思华是个眼睛里有上司的人。一番客气,孙元化把黄龙的报告递给陈燮道:“看看,黄龙来的。”
陈燮笑着推回去道:“中丞,这事情卑职可不敢伸手。”孙元化歪歪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朝廷为何保留一个东江镇?不外乎牵制而已。登莱巡抚治下的两个总兵,相互之间的牵制。有点脑子的人都看的出来,皇帝包括文臣在内,对陈燮是有戒心的。他在主动的伸手进东江,怕是弹劾陈燮的奏折能堆满皇帝才案前。
“这是本宪让你看的,你大可不必过于谨慎。”孙元化只好开口,陈燮这才不情愿的拿起报告看了看。孙元化眼中的陈燮,就是一个标准的武将。虽然文武双全,在南京文坛也闯出了好大的名头,但是他贪财好色,蓄养家丁,这些都是武将的路子。让他出兵打仗,他能拖就拖,能赖就赖。要不是孔有德那个家伙不开眼,非要打回登莱,陈燮都未必愿意出兵去收拾孔有德吧?
孙元化这个思路很正常,武将之间不就是这样么?这一亩三分地,我的。你别来啊,你来我揍你。出了这一亩三分地,你爱咋地咋地。山东的乱局,我一个登莱的武将我顾的上么?同在登莱治下的旅顺,看着黄龙都快撑不下去了,都不带伸手的。还指望他为外地的事情出力?赶紧省省吧。
“啧!这个黄龙,搞什么名堂?守着东江这么一个好地方,居然穷到饭都吃不起了。”陈燮语气里的不屑很明显,孙元化心里很是一番腹诽。不是每个武将都是你陈思华,一边是美洲货,一边是高产种子,还有大把的作坊挣银子。
“思华啊,同为朝廷总兵,你是不是伸伸手啊。”孙元化说的客气,实际上就是来打秋风的。他不是没银子,朝廷拨下来的铸炮、铸城的银子不少,前前后后有四十多万两,加上他从本地府库搜刮来的,怎么也有个五十来万,甚至还不止。不过这个银子嘛,多一个人分担,总是好事嘛。陈燮的冤大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中丞大人,这事情是这样。出兵,您还是另外找别人吧。要不把耿忠明调过去,或者是浙江来兵都可以。唯独我登州镇的兵不能去。”陈燮说着停下来,笑着看看孙元化。老先生心里跟明镜似得,眼前这小子说的是实话,人家不是不听招呼,是这事情犯忌讳。他是登莱总兵,不是东江总兵。
“嗯,这个再议。先说说钱粮吧。”孙元化继续揪着钱粮不放,至于派耿忠明和浙江兵,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死都给孙元化死在莱州,不然拿什么来制衡陈燮?现在整个登莱,就剩下一个莱州城还不算陈燮的地盘。这也多亏了朱万年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就是不买陈燮的账。搞的陈燮只能先从周边的县做文章了,拉拢收买无所不用其极,各县、各卫所,都被陈燮绑在一起。尤其是卫所,土地现在名义上还是他们租出去的,实际上就是陈燮的。卫所那些官员,每年坐在家里收银子,比以前的收益多一半,何乐而不为?如果陈燮若一点,大家还能动点歪脑筋。以陈燮的强悍,你动一个试试看,问问他手下近万甲士答应不答应。
“钱粮好说,但是不能白给,这个没啥好商量的。每个月,我给他二十万斤粮食,不是拿不出来了。而是这粮食得有个说法。”陈燮开始讨价还价,孙元化一听这个,基本就解决了粮食问题了,自然要听他的条件:“你讲。”
“无他,交易尔。我不要银子,估计也他没银子给我。这样,旅顺靠海,靠着朝鲜,让他去朝鲜弄木材,去海里打鱼,木材尽量给我弄干的,鱼嘛,晒干了制成鱼粉就行。一斤鱼粉一斤粮食,木材得看品质,我可以付银圆。”陈燮这么说,孙元化差点想吐血。
这是军队啊,你让人家去打鱼砍木头?意外的是,孙元化仔细一想,居然毫无违和感。以前的东江镇,不就是这么干的么?貌似关宁军,现在也在跟陈燮做买卖,还做的风生水起的。战马、木材、皮货、野山参,一船一船的往登州运啊。这帮兵头子,果然是死要银子。
“这样吧,这个事情你们私下接触,本宪可以当着不知道。先调集10万斤粮食,本宪再拨银2万两,给黄龙送过去。”孙元化当然不会担责任,他现在正被人揪着过去的那点事情的小辫子,不断的反复的孜孜不倦的弹劾。再来这么一出,怕是真的要滚蛋了。
现在的孙元化,也没啥心思铸炮筑城了,一门心思在怎么小心的应对来自同僚的明枪暗箭。原则上,周延儒不垮台,他就没太大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再给人抓把柄了。
问题看似解决了,银子能省下不少,自然是皆大欢喜。离开之后的陈燮,坐在马车内冷笑不已。黄龙没多久好日子可过了,明年七月,后金克旅顺,到时候看你孙元化怎么办。估计得跪求老子去收复旅顺吧?收复旅顺是跨海行动,船是必须要保证充足的。
奇山所那边,现在开足马力生产一些小一点的船,还是来的及滴。还有就是新船厂,尽快要提上日程了。奇山所船厂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一点。扩建也是必须的。四个船坞,还是少了,怎么也得有十个八个船坞才够。多亏了之前的木材囤积较多,不然现找很难。
至于之前提出的解决办法,不过是忽悠孙元化的。文官自视都高,骨子里看不起武将,认为他们能把武将玩弄于股掌之间。结果反被陈燮忽悠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今非昔比
第二百五十五章今非昔比
“这不是玲珑么?怎么站在这?”黑衣近卫队长韩山,一眼就看见了路边的丫鬟。刚打一声招呼,这丫鬟就跟被吓着似得,掉过头就往回跑。韩山还以为自己给人吓着了,再看前方的巷子里,顾喜倚门而立,身子有点软软的,得扶着才能站的稳当。
这些天,想这个冤家都想魔怔了,夜间孤枕难眠时,不免自己跟自己做些勾当,消耗一些精力,这才能睡的着。眼见着陈燮下了马车,沿着巷子进来,竟然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迈不动步伐就算了,连眼睛里也是模糊了。
终归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这个人均寿命不高的时代,十三四岁嫁人的遍地都是。秦淮河上的那些红颜,哪个不是十三四岁出道,在风尘烟花的地界,找个人从良大概是每一个烟花女子的最佳选择吧?鼎鼎大名的柳如是,不也是先后三次从良么?呃,有一次失败了,跟陈子龙的那一次。说句恶毒的话,陈子龙白玩了柳如是好几年。
陈燮对这些女子,都是尽量的宽容。总希望她们能自己做点事情,毕竟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想牵着顾喜的手一起走,却被她轻轻的推掉了,往后退一步道:“奴家不能与老爷并行。”哦,这是所谓的礼。
陈燮坚定的握着顾喜柔软的手,鼓励的眼神道:“不碍的,在登州的地面上。每人敢说你的闲话。”顾喜还在犹豫,陈燮已经微微使劲,拽着她一道缓缓掩着巷子往里走,从后门进了这个新小区。沿途多有住户驻足,躬身行礼问候。陈燮一一点头,抓着顾喜的手一点都不放松,带着她一起承受这些人的问候。
顾喜一直低着头,是不是的抬头看看陈燮,这时候需要仰望。秦淮河上贱如浮萍一般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享受到的是来自他人的尊重。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人人看不起的贱籍。这大概就是陈燮和这个时代很多人不一样的地方,在陈燮的眼里 ,这些女子是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玩物。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顾喜之类的女子。不得不紧紧的依附男人。
小别胜新婚。一番抵死缠绵,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即便是身负名器的肉屏风,在穿梭机的金手指面前。一样的毫无招架之功。为了讨好男人,顾喜把能用上的招数都用上了,就差让小玲珑来助阵了。
**之后,稍稍恢复,陈燮在床上抽烟的时候,顾喜还得坚持起来。吩咐下人准备晚饭,招呼丫鬟准备洗澡的热水。忙了一溜才回来,挨着陈燮坐下,柔声道:“老爷,不如奴家搬去与应娘姐姐住一起吧?进门,总有个先后。”
陈燮诧异于她的话,稍稍思索便明白,她是担心被嫉妒。应娘是地头蛇,能讨好便讨好。虽然岁数不大,却有自己的一套生存经验。
“她有她的事情,你去干啥?安心的住在这里,先把商场的事情熟悉了,今后商场的买卖,你能做多大算多大,都是你的。”不过是转念之间,陈燮便做了决断,很多事情,还是先决定的好。这个商场是他挂在联合商号名下的,本钱都是陈燮自己掏的腰包。现在看来,挺适合顾喜的。联合商号的股份,还是先抓在手里的好。
黄龙很要面子,没有亲自来跟陈燮商谈,而是接到钱粮的五日之后,派了一个助手尚可喜。陈燮理所应当的不见这个家伙,让手下王启年去跟他谈,这就算给他面子了。
王启年的效率很高,一天的功夫事情就谈妥了。黄龙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不算多,因为毛文龙的关系,东江镇的贸易大不如前了。皮毛和野山参,基本多没货了,木材和鱼粉,倒是可以弄来不少。尤其是朝鲜的木材,东江镇派兵直接去砍就是了。干木材自然是没有的。
朝鲜现在依附后金,面对来砍柴的东江兵,只当是没这么一回事就是好了。砍点“柴火”,总比开仗要好。也只有到后期,朝鲜才派兵跟着清军一起出战。
对于黄太吉来说,打掉东江镇是必须的,朝鲜现在是后金的粮仓,东江军的存在,直接威胁到后金的粮道。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不是说打就打的。一场大凌河之战,黄太吉需要很多时间来休整,还有应对内部的斗争。后金八旗全民皆兵,不等于整天打仗不用干活。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结束后,黄太吉消停了一年多。
陈燮当然不会好心的跟黄龙讲,你要小心哦,黄太吉明年要打你。就算说了,他也得信。谁都知道,自打陈燮把登州这边的辽东兵消化的七七八八之后,黄龙最担心的就是陈燮吞掉自己这点本钱。两个人不是很少来往,是从不来往。
八月底,流贼大举进入山西腹地,九月,刘香骚扰福建。十一月,刘香骚扰浙江。
蓝蓝的海上白帆点点,几十艘战船在海上操练。西劳经作为水师守备,目前是最高指挥官。按说水师营要有一个游击,陈燮迟迟不提,这让西劳经很牵挂,干活自然也卖力气。
中国人的福船,明显不适合大规模的海战。无论速度还是火力,都无法跟欧洲的大船相比。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好在伟大的将军陈燮,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正在着手造船。
西劳经的旗舰登州一号是最近下水的一艘五百料的战船,属于登州军中最大的福船。这种船,只能在前甲板上安装四门12磅线膛加农炮,船尾还能安置二门六磅炮。其他的火力,让西劳经装也不敢,这甲板承受不了。
唯一值得赞赏的是大明的工匠,12磅炮有精巧的炮车,下面有两排小轮子。开炮的时候,后坐力被轮子往后划的过程抵消了。炮车前面还有摇把,可以灵活的调整仰角。
西劳经幻想着,自己能拥有来自欧洲的大船,不要多,只要十艘。每一艘装备三十门这种线膛炮,他就能打败一切在中国海面上的对手。
双筒望远镜绝对是大明工匠高科技水平的体现,看着战船在海上来回驰骋,目标靶船在2500米——3000米的距离,被12磅线膛加农炮打成了碎片,虽然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五,花了不少火药和弹丸。但西劳经还是肯定了将士们的努力。
返航的途中,突然前方的战舰发出信号,发现二艘来历不明的船,看形状是福船。
西劳经安心了,只要是福船,就不用太安心。下令信号兵发旗语,围上去。
这两艘船也就是500料的样子,西劳经看清楚之后更放心了,对身边的副手道:“发信号,告诉他们,我们是登州水师,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击沉他们。”
飞鹰旗在风中飞舞,密集的马蹄声,似乎要将大地震碎。不过区区三千骑兵一起冲锋,就造成如此巨大的气势。这个时代,骑兵终究是战场上决定性的因素。可惜了,蒙古马耐力超强,但是不适合载重冲刺,一直希望搞一支重骑兵的陈燮,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三千骑兵身披黑色披风,头戴摩托车安全帽,身穿锁子甲,外套带护裆的防刺服,腿上插一把短铳,背后一把强弩,腰间一把马刀。可惜了,没有火帽,不然造出左轮来,这支骑兵就可以横扫整个东亚。
演练结束的骑兵队伍,整齐的列队接受陈燮的视察。缓缓策马而过的陈燮,感受到的是无数炽热的眼神。骑兵非常烧钱,陈燮的骑兵更加烧钱,待遇是最好的,装备是最好了,兵源也是最好的。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庞,陈燮似乎看见,在未来的战场上,后金败兵在这些骑兵的铁蹄下哀嚎。
远远的传令兵飞奔而至,翻身下马后大声报告:“将军,西劳经守备派人来报信,福建游击将军郑芝龙派来信使,紧急求见将军。”
陈燮一听这个,脑子里就想起一个事情,郑芝虎还没挂啊。哦,年底的时候打刘香挂的,貌似刘香最近很活跃啊。一会福建,一会浙江的。闹腾劲不小啊,郑芝虎是来求援的。是不是看在福州大发钱庄分号的面子上,拉他们一把呢?
告辞杨家店,陈燮率亲卫队飞驰在大道上,张家庄的大门口,远远的便看见了西劳经和他身边的郑芝虎。已经习惯了虚伪的陈燮,自然要下马走过去的。老远就亲热的喊:“是莽二兄来了么?”郑芝虎这时候目光复杂的看着陈燮,这家伙不过是去京师打了一仗,又灭了孔有德,就尼玛成总兵了。大哥在福建累死累活的,还是个游击。
想到这一次是有求于人,郑芝虎也不敢摆什么英雄好汉的架子了。刘香那货不好打,能不能大获全胜,陈燮这里的态度很关键。露出笑容,郑芝虎大步上前,远远的便横胸敬礼:“郑芝虎见过将军。”陈燮似笑非笑的站在三步之外看着他,郑芝虎咬咬牙……。(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彻底慑服
第二百五十六章彻底慑服
陈燮当然不会让他真跪下,就是想调戏一下这货。。ybdu。尼玛上一次来的时候,给他好脸色看,这货牛逼哄哄的。气的陈燮见一面就玩消失,这一次再来,地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陈燮自然要拿他一把。不想这货真的要拱手跪下,赶紧伸手扶住道:“何必如此,都是在沙场上刀口舔血讨生活的兄弟,哪来那么多的虚礼。”
郑芝虎顺势站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震惊,这才过去多久,陈燮就能造500料的船了,而且还大量雇佣了泰西人。这个胆略真不一般,要知道番鬼没啥好东西。郑芝虎哪里晓得,西劳经这些人,在欧洲也是被雇佣打仗为生,到中国来,被雇佣忠于雇主是规矩。
更重要的是,这些雇佣兵在陈燮这里,看到了未来。欧洲那地方,国籍什么的现在真不吃香。反倒是番鬼想在中国立足,那叫一个难。西劳经想找个中国媳妇,难的一塌糊涂。后来娶了个寡妇还带了一个拖油瓶,中国女人的温柔差点没给他融化了,就此死心塌地的要做一个明朝人。在陈燮这里,他看见了成为一个将军的希望。在欧洲,一辈子都不敢惦记的东西,眼看就要到手了。再努力一把,当个贵族都不是不能实现的。
客气之后,陈燮看看西劳经道:“辛苦了,训练结果如何?”
西劳经立正后回答:“将军阁下,不能不遗憾的表示。我们的船还是太小了。只能装备四门12磅炮,二门6磅炮。虽然在射程上有一定的优势,但是现有火力还不足以对抗欧洲大大型战船。你是知道的,海战的炮火命中率很低,我们在三千米的距离上射击,四艘战船齐射了八次,才击中靶船一炮。要想提高命中率,唯一的办法就是大船,炮多,覆盖射击。”
陈燮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西劳经敬礼之后告辞。陈燮请郑芝虎入内。
一番客气,郑芝虎为了取信陈燮,主动道:“思华兄,番鬼不可信啊。”
陈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这一次。莽二兄不是专门来提醒我的吧?有话不妨直说。能帮的一定帮。”郑芝虎知道绕不过去,稍稍沉吟便道:“我是来求助的。”
陈燮这个家伙现在的演技有了很大的提高,露出疑惑的表情。跟真的一样道:“贵兄在闽浙海面纵横,未有敌手。如何要向我求助?”
郑芝虎看着粗,实际上心细,沉声道:“刘香祸乱东海,朝廷下旨严斥熊中丞。家兄奉命剿灭刘香,但是这个刘香可不好打。多年悍匪,背后有番鬼支持,得了不少泰西大炮。家兄为这个事情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在下主动请缨来登州,欲购入登州大炮一批。”
陈燮听了面色凝重,郑芝虎心里一沉。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刘香确实不好打,如果能得到一批大炮,实力增加后胜算更大一些。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要是元气伤的太厉害,郑芝龙还是担心今后对海上的控制力。毕竟现在的海盗可谓多如牛毛,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不少。
装出一番慎重的思索后,陈燮缓缓开口:“我军火炮装备也不足,新式火炮怕是不行了。这样,我带你去看看其他的火炮,如果看的上眼,那就再说。”
郑芝虎心说还有其他的火炮?这家伙手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跟着陈燮出门,上了马车,一阵疾驰,来到了军器局。门口士兵仔细检查了陈燮的证件,然后才放行。这个过程,郑芝虎都看傻眼了。这家伙,如此的严密么?
弗朗亚兰达听说陈燮来了,跑的比兔子都快,远远的就举手招呼。见了陈燮,也是非常狗腿,学着别人叫了一声:“老爷,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番鬼的节操,看来也就是这样了。这些人在陈燮这里,看见了未来和希望,抱大腿也都熟练的很。陈燮倒是能理解,在欧洲,给贵族当仆人不丢人,甚至是荣耀。在大明也差不多,谁家出了个举人进士,十里八乡一个姓的人都开投献。
“带我去看看铸铁炮的库存情况。”陈燮摆出一副主子的嘴脸,点点头,很随意的吩咐。弗朗亚兰达反而更加的恭敬。在前面弯腰带路,走到一个大仓库的跟前。库管出来,先见礼,然后拿出一把钥匙,弗朗亚兰达一把钥匙,两把锁先后打开,这才开门进去。
大门是铁的,下面是轮子,往两边推开。走进去之后,一股凉意森森袭来。郑芝虎眼睛适应了一下之后,嘶的一声。仓库很大,一排一排的大炮摆在一起,上面都抹了黄油,盖上帆布,保养的很好。
陈燮一路往前走,郑芝虎觉得数不过来了,实在是太多了。
“老爷,这个仓库存放的是12磅和18磅滑膛炮,一共是八十门。”说着话,弗朗亚兰达掀开一块帆布,露出里面均匀的抹了一层油的火炮,炮身黝黑泛光,一看就保存的很好。
“老爷,这是一门18磅的滑膛炮,射程约2000米,本来这是特意为水师铸造的主力火炮。我想您应该知道,西劳经选择了射程更远一点的12磅钢铸线膛炮。”
不能不说,郑芝虎真是运气好,这一批火炮,本来是军器局为水师铸造的。炮车都是现成的,只要拉上船就能开打。郑芝虎的眼珠子早就蓝了,扑上去 ,不顾上面抹的油,伸手去摸。就像在摸一个皮肤极好的女人似得,啧啧啧的不断。
“都要了,我都要了。”郑芝虎不停地自言自语,等他抬头时,看见陈燮的微笑,不好意思道:“思华兄,失礼了。”陈燮心里暗道,这些炮本来就是准备对外出售的,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郑芝龙,这货好歹还收拾了一顿荷兰人。
“我可就这些库存了,你都要了,我怎么办?”陈燮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郑芝虎知道他在等自己开价呢。想了想道:“这些炮不错,不比泰西制造的大炮差。只是没试炮,不知?”
陈燮大方的一摆手:“附近就有靶场,可以去试炮。”
弗朗亚兰达一挥手,立刻来了四个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脚踩的油压千斤顶,给炮车托起来,拖车往下一塞,麻利的装车完毕。拉着就走,奔着靶场就去。到了地方,郑芝虎一直在注意,这些人先拿抹布和拖把,擦掉炮身炮管上的油,然后才是取来定装的火药包,装弹,压实。用摇把调整仰角,一切都非常的熟练,装弹速度也快于平常。
郑芝虎注意到,试炮的地方有几根柱子,柱子上有粗麻绳,扣在炮身上的凸出部的口子上。这是要干啥的?正在疑惑之际,炮手请求发炮了。陈燮点点头,烧红的铁杆往药池里一插,嘶嘶嘶没几下,轰的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火炮猛地往后一窜,没多远就被粗绳子拽住,一弹便停下了。炮手上前,推车归位,继续装药,装弹。这一下郑芝虎看明白了,人家玩的叫一个高明。郑家的船队,最大的炮也就是泰西人口中的12磅,而且还少的很,就那么几门。当宝贝似得。平时都是固定在甲板上,因为怕震动,还要垫棉絮来减震,笨拙的很。今天看看人家玩的这个,才知道什么是奇技淫巧。前后不过三十息,又是一炮打出去。这会才想起来看靶子,前方的小山包,被砸的烟尘四起。炮手似乎不满意,一人个去调整仰角,其他三个继续干自己的活,一点都不耽误。
又是“轰”的一声,小山包上的一个白圈子中间,激起一股烟尘,炮手才走到陈燮跟前道:“禀老爷,命中目标,消耗三发。请老爷责罚。”
这话给郑芝虎吓着了,尼玛这是要干啥?这才打了三炮,就给一个三步长的白色圈子打中了,你还不满意?这是要闹哪样?
陈燮的回答还不算太气人,不过也够郑芝虎吐血了。“还行,三炮击中目标,勉强达标了 。今后还需多多努力,你们现在打的是固定靶子,将来去了海上,大海颠簸,敌船起伏不定,可没有现在这靶子好打哦。”
这话真是太装逼了,尼玛一战的时候,舰炮对轰,命中率也才百分之五。你一门滑膛炮,还想有多高的命中率么?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人就是这样,陈燮越装逼,郑芝虎就越敬畏,看看人家随便打开一个仓库,就是八十门炮摆那里不用,再看看自家,大口径的火炮少的可怜,主要还在玩3磅的小炮和弗朗机炮。郑芝虎算是被彻底的慑服了。这货的实力,强大到难以追赶的地步了。要知道,就这还是一些二流货啊。
收起了一切歪心思,郑芝虎一直在想,该出个什么价钱才好呢?这些炮,怕是便宜不了。都是大家伙,当年从泰西人手里买的大炮,一门就是三千多两银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能错过的暴利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能错过的暴利
崇祯五年东南海面的格局,正处在一个对抗的状态。一边是郑芝龙,他背后是明朝福建巡抚熊文灿和荷兰人。一边就是刘香,他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在背后支持,对抗郑芝龙的棋子。为什么会形成这个局面?很简单,利益,巨大的利益。
明末对外海上贸易的交易额,以亿为单位的白银。这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足以让这些海上的大佬们死掐,不打出狗脑子不算完的那种死掐。
刘香于崇祯五年的下半年,频频滋扰东南沿海。郑芝龙不得不干掉他。想干掉刘香没那么简单,郑芝龙也不是莽撞的人,自然是有多少本事拿出多少本事来。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陈燮的火炮,这哥们可是练给郑芝虎看过的。
郑芝虎的原计划,是重金购买几门陈燮给他看过的那种炮,轻便射速快。不要多,有个三五门,在海上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本来实力就强于刘香,加上射程远,打起来就更顺手。
等他看见陈燮这一仓库的火炮时,才意识到之前对陈燮的认识是何等的肤浅。人家自己能铸炮就算了,还都是大口径的家伙。荷兰人卖的12磅炮,开价就是三四千两啊。好话说的口水都干了,也没买到多少大家伙。看看陈燮这一仓库,还有啥可说的?实力对比不在一个层面上,乖乖的讨银子认怂吧。
将来如何。郑芝虎现在肯定顾不上了,毕竟陈燮和郑芝龙都是大明的将领。
“18磅火炮,三千两银子一门,这个价格,不低了。当年朝廷至弗朗机人手里购入大炮,单价也不过一千余两银子。”郑芝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争取一下。生意嘛,能省则省。
陈燮讥诮的眼神非常的清晰,不屑写在脸上。郑芝虎心里尴尬的时候,陈燮淡淡道:“今非昔比了。再说那是朝廷买红夷大炮。还有一点。朝廷购入的红夷大炮,那是弗朗机人从英吉利的沉船上捞起来的旧货。陈某虽然居于登州一隅,对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样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有两种口径的大炮。按照泰西的说法。12磅炮一门售价3500两。18磅炮,5500两。如果莽二兄觉得不合适,那就请回张家庄去。好酒好菜招待,休息几天玩几天,不着急回去。”
这个价钱如何?客观的来说,这是不算很坑爹的价格。因为技术问题,这个时期不单单是明朝,整个世界都存在一些技术上无法解决的难题。这导致了铸造大口径火炮的时候,10门里头有2、3门合格品,这个工匠就是很牛逼的人物了。
站在郑芝虎的立场,这个价格可以接受。站在陈燮的立场,这是暴利。为什么这么说?采用铁范铸炮技术,解决了至少一半目前的技术难点,再照搬美国人罗德曼的内模可控冷却技术,或者称为内模水冷技术,大口径的火炮成功率蹭蹭蹭的往上窜。这门技术可不好掌握,陈燮在登州集中了大明最顶尖的工匠,反复失败了几百次,才算基本掌握的这门技术。
正因为如此,陈燮铸炮的成本很低,每一门18磅炮顶了天就是五百两的价格。翻了十倍,卖给郑芝龙。就算是郑芝龙知道这是十倍的暴利,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这一时期的西方国家,大口径炮是短管的,陈燮这里是长管的。这意味着射程,海战射程意味先发制人,我能打你,你却打不到我。
就凭这个,砸锅卖铁,郑芝龙也会买。还怕陈燮不卖给他呢。
郑芝虎很清楚,话说道这个地步,就不是什么讨价还价了,而是爱买不买,不买走人。既然如此,那就没啥可说的,只能硬着头皮道:“好,这价格我代表家兄接受了,每一种来20门。”话音刚落,陈燮笑着摇头,淡淡道:“不行,每种最多卖你10门。”
这是独门生意,大明根本就没人能做到这个水平。就算是历史上的孙元化,铸造的多为小口径炮,而且还笨重不堪。郑芝虎还想争取一下,看看陈燮坚定的眼神,无奈的放弃了。甚至连理由都不用给一个,很简单,陈燮自己也在发展水师,不可能让郑家过于强大。
就在郑芝虎多少有点失望的时候,陈燮又笑道:“有一种鸟铳,我倒是可以卖一些。”
鸟铳?这玩意也不差啊,尤其是陈燮这里出来的。郑芝虎还是老规矩道:“能否先看看货?”陈燮原地没动,让人去取来最近出厂的一些鸟铳来。为啥叫鸟铳不叫步枪,不是为了照顾郑家的理解能力,而是这玩意真的是鸟铳啊。也就是滑膛枪,这是陈燮给新兵准备的装备,生产了一千条而已,准备用来打流寇的。没想到郑芝虎来了,陈燮干脆推销一下。
很快步枪就送来了,一杆崭新的燧发滑膛枪,连刺刀都没有。为了打开军火市场,陈燮亲自给郑芝虎做了演示,还是定装药的模式,铅弹装好,通条来几下,然后扳机打开。
“砰!”的一声,三十米之外的靶子被打出一个眼,郑芝虎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家还过去看了看靶子。一看是个假人,固定在木桩上,还套了一件鱼鳞甲。结果很震撼,三十米的距离,直接穿甲。要说杀伤力,这玩意在这个时代一点都不差,就是缺点准头。燧发枪的射速也有保证,这一点郑芝虎很明白。
三十米穿甲,在海上近战,靠帮的时候先来一顿排枪,那效果绝对好。
“很好,什么价钱?”郑芝虎很干脆,这一次也不打算还价了。陈燮笑眯眯的开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价钱:“一百五十两一杆,恕不还价,买多了也不优惠。”
郑芝虎有一种冲动,一拳打翻眼前这个混蛋,再踹他几十脚方能泄愤。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就是了,还得陪着笑道:“能卖多少?不会还有数量限制吧?”
陈燮笑着给出答案:“五百杆,多一杆都没有。”
郑芝虎走了,带走了大炮和鸟铳,留下了十万多两银子,忙不迭的往回赶。什么玩几天的花,他都没去想了。这一趟带来的银子,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进点美洲货的银子都没了。
回到福建,郑芝虎带回来的火炮和鸟铳,自然也是要先试炮一下的。作为一名合格的军火商,陈燮当然要负责三包。怎么个三包法?很简单,火炮二百响,鸟铳五百响,在这个范围内,出了问题包换。而且陈燮还派了一个专人,跟着一起去了福建,包教包会啊。军火是长远的买卖,所以要服务周到一点。
还在海船上的时候,郑芝虎就拉出几门炮,放在前甲板上,让陈燮派人的技术人员教手下学习开炮。怎么调仰角,怎么使用定装药,这些都是要教的。
还没到福建呢,郑芝虎就发现了一件坑爹的事情,陈燮每一门炮友情赠送了10个定装药包和铅弹,用这个来学习的时候,轻轻松松的就能打个两千米,这还没调整仰角呢。等到他让人用自己产的火药来打的时候,意外出现了,怎么调整都不行,最大射程也就是两千米的样子。这个太坑爹了,这是啥情况?
郑芝虎只好问那个炮手,人家很干脆的表示:“火药的问题,你的火药水分大,纯度也不高,保管的也很成问题。”这个说法,只能说比较模糊。火药颗粒化的技术,陈燮没打算告诉郑家。反正一般的火药也能打,凑合用吧。
就这么着,郑芝虎见了郑芝龙,先汇报,后演示。大炮、鸟铳,一通试射下来,郑芝龙的脸黑的像锅底。不是不满意,而是吓的。这炮是陈燮的作坊自己铸造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旦陈燮往海上伸手,郑芝龙就是给人提鞋子当小弟的命。
好在明朝的文武官员,地域感很强,陈燮估计不敢乱来。不然文臣弹劾,他受不了。勉励了一番郑芝虎,结果得到火药的消息,更是心里害怕。除了船比较少,郑芝龙全面落后于陈燮。就算他想趁着陈燮还没发展起来,先打击陈燮的海上力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去做。
就在郑芝龙和郑芝虎为这些大炮的来到百感交集的时候,陈燮在登州会见老熟人李恒。这哥们是为了杭州和福州的分号来的,带来了大批的白银,兑换成银圆。然后带上相关人手,回去开两处分号。南京分号的成功,他已经眼红了,迫不及待的要开张了。
陈燮却在会见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刘香佬熟不熟?”
李恒一听这话就眼珠子不转了,他怎么会不熟啊?混海盗的,他基本都熟。李恒靠什么发财啊?不就是靠着销赃起家的么?别说刘香了,其他海盗他也认识不少,而且有“经贸往来”。当然,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陈燮这么一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别误会,就是最近郑芝虎来了一趟,从我这里买了一些大口径的火炮和鸟铳。你也知道,我这里开销大,有些银子,就算见不得光,该挣的也要挣。这事情,你传个话就成,别的不要做,回头这些海上的好汉,自然会来找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养狗
第二百五十九章养狗
刘香是个知道轻重的,收起心思,正坐道:“是不怎么好,被郑一官打了个冷不防,他的大炮犀利,打的又远。番鬼那边都很少见的货色。”
“长管的加农炮,12磅和18磅的。泰西各国,能造24磅的大炮,只是短管的多,长管的很少。”陈燮不紧不慢的解释,然后看着刘香的反应。
刘香心里很明白,这个时候不表示一下,怕是很难让眼前这个年轻的总兵大人做出支持他的决定。“陈老爷,刘香是个直脾气,有话我就直说。”陈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刘香就一个独子,想送他来登州读书。再有就是这些年,攒下了十几万两银子。本来想着,是不是给儿子留着,现在想搏一把。”咬咬牙,刘香觉得还是要最后挣扎一下。这个时空,他在福建海面败的算很惨了,损失了一半以上的船和人手。
陈燮仰面朝天,想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才开口道:“先过年吧,回头有人安顿你。在登州这边,你尽管安心的过一个好年。既然你来了,想必海上的兄弟也都安顿好了。过年的这今天,你好好想想,都想要点啥。”
陈燮说着站了起来,刘香知道是要告辞了,站起拱手道:“陈老爷留步。”陈燮点点头:“忙,就不送了。韩山,给贵客带去登州大旅社,要最好的房子。对了,贵客还有两个下属,一起安顿好了回来复命。”
陈燮最后加了一句,刘香魂都吓掉了。感情。自己进了登州城,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刘香走了,里头钻出来的顾喜不屑的啐了一口。怒道:“贼眼珠子乱砍,恨不得给他扣出来。”陈燮伸手搂着细腰,顾喜顺势坐在腿上。
“贼有贼的用处。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要过年了,下午收拾收拾,带上新衣裳,跟我去张家庄,平时不在一起就算了,过年得凑一起。”
刘香出来。就看见两个手下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口,边上围着一圈黑色男子。每人手里都是短铳,乱动就是一身的洞。心里叹息一声,刘香已经没多少精力想别的了。看来之前在里头,态度是好的。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想想自己也是糊涂胆大,这么跑登州来了。再仔细一想,这都是逼出来的。不服气郑一官,要跟他斗到底。
说起来刘香和郑芝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陈燮是不会让郑芝龙一个人做大的,现在打下一根楔子,将来才好伸手。只不过,陈燮真的没想好怎么扶持刘香罢了。原计划是等刘香跟着荷兰人一起去打厦门之后,被福建上下齐心协力的打回去后,这才是出手的时机。现在这个事情说明了一点。刘香也不是很愿意看番鬼的脸色吃饭的人。
住进大旅社,韩山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没多留,那些黑衣人也都消失了。刘香坐在屋子里,跟两个手下面面相觑。好一阵才道:“都怎么看?”
“厉害,太厉害了。我们俩还没反应过来,短铳就顶在脑门上。”
这时候有人敲门。刘香示意手下闭嘴,出来开门。店家笑眯眯的捧着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三位客人的姓李,韩爷让我送来。对了。住在这个店里,任何开销都算在陈老爷的账上。楼下有澡堂子,可以去洗一洗。还有东瀛来的女子相陪。想吃点啥,跟柜上的伙计说,这里有厨房,随时都可以现做。三位,时候不早,我得去忙咯。”
包里是各自的短剑,刘香看了一眼就没再动,坐在后咬牙切齿道:“这个陈老爷,看意思是打算养条恶狗。给番鬼当狗是当,给他当狗也是当。既然都是当狗,为啥不选一个大明的官来当主人?”
“大哥,这个陈老爷,海上没啥实力吧?靠不靠的住啊。”
“我们还有三十多条船,还有一些银子,买个几十条船是够了。只要他给大炮,到时候灭了一些小股的海盗,人手和船都有了。”刘香恶狠狠的说,黑吃黑是展的最好手段。
应该说刘香没想错,至少错的不是很离谱。有了主意,刘香安心的在登州呆着,每天吃的好喝的好,东瀛女子叫两个泄精力。为了省麻烦,也不出旅社。顶多在走廊上看看热闹,登州这个春节,这是热闹啊。街上到处都是人,戏台子就在旅社的后面搭起来,天天不停的唱。舞狮子,跑马灯,踩高跷,各种花样都有。
在登州安静的呆到初八,刘香有点不耐烦的时候,韩山出现了。请他下楼,带着他上了一辆马车,塔塔塔的出城外去了。出了城,马车跑的飞快。韩山坐在对面不说话,刘香闭上眼睛心里琢磨。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股寒风钻进脖子,刘香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前方。
高大的围墙,检查严格的门岗,即便是韩山,也被反复检查了一遍,这才放行。马车进了大门之后,又遇见一道门岗,再次检查,先后查了三次,才算看见了远方的大海。
船坞,一排船坞,刘香一眼就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数了一下,很快就觉得呼吸有点不顺了,一共是十个船坞,上面都有正在开工的船。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刘香可是识货的,一看船坞的规模,就知道这些船不在5oo料之下。
陈燮的身边,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番鬼,就差摇尾巴了。刘香看的清楚,番鬼一直在说,陈燮笑着一直点头,跟着韩山走近了,陈燮看见他主动道:“来了,看看这船如何?”
这个位置比较高,不到十米之外,就是一个巨大的船坞。单单看外形,刘香就很干脆的回答:“这是番鬼的软帆船,我们可用不好。看大小,怎么也有2ooo料。”
陈燮看看弗朗亚兰达,这货立刻上前介绍:“这是我们造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战舰,主要用于巡航。该战舰标准排水量八百吨,按照您提供的五级战舰的图纸,进行了重新设计和修改。按照大明的算法,应该是25oo料左右。该战舰是我厂的第一次尝试,建成后可装备12磅火炮4o门。考虑到对度的追求,个人认为可以减少1o门火炮。只要有熟练的水手操作,可以保证12节的航。”
陈燮这才看看刘香,叹息一声道:“你来的太早了,看见没有,那边九个船坞,5oo料的福船,才开工不到两个月。再晚来两个月,这船就能下水了。本来这些福船,我是打算用来打鱼的,你既然来了,这些船就给你留着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刘香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了,这种5oo料的福船,装备了陈燮的那种大炮,战斗力绝对不在郑芝龙的大船之下。郑芝龙手里,1ooo料以上的船也是少数。上一次海战,郑芝龙的损失也不小。
“小的会把儿子送到登州来上学,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请老爷笑纳。”看见希望的刘香,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二十万两银子算个啥?在海上有了强大的实力,一个月就能挣回来。丧家犬的日子可不好过。
“刘香,如果荷兰人要打郑芝龙,你打算怎么做?”陈燮突然的提问,刘香想都没想到就道:“当然是帮荷兰人干掉郑一官。”陈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这一下刘香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躬身道:“请陈老爷明示。”
陈燮这才收起脸色,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站在高处抬手指着东南方向道:“你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海上的贸易挣银子海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啥荷兰人能来大明,而我们不能去?搞的你跟郑一官在东海这个屁大的地方争的头破血流?”
刘香这次学乖了,低着头道:“小的没见识,请陈老爷教诲。”
陈燮淡淡道:“我卖你个乖,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你想不到有多大。穿过马六甲海峡,转一个弯子。天竺你知道吧?遍地是黄金。将来我们要财,横财,就不要把眼睛盯在国内的这点屁大的地方。要冲出大明,抢遍世界。番鬼都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了,你还惦记着跟郑一官斗,一点出息都没有。先看着他跟荷兰人打,找机会给荷兰人的背后捅一刀,跟郑一官瓜分大员作为基地。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刘香使劲的点点头,这时候他也没啥可选的。陈燮强大的实力,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就算有想法,也不能露出来。有这么强大的造船能力,能造那么犀利的火炮,结合在一起就是强大的海上力量。陈燮确实很强,但是做惯了老大的刘香,怎么能轻易给人当狗。先捞点好处再说,天高皇帝远的,陈燮还是个大明的官。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地呢,
“如果郑一官不肯合作呢?”刘香提出一个问题,他也不傻啊。不能被动的挨打吧?
陈燮冷笑了一声,怒道:“打疼了,他就乖了。乖了,就能坐下来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