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强行收徒？
眼看着青年打消强抢的意图，老者并没有当场揭穿，看着面前的李清不慌不忙的说道：”其实老道的条件对于公子来说并不算什么难办之事，若想得到老道手中的凝血丹，公子需认老道为师父，此丹本就是老道珍贵之物，断然不可相送外人，但是凡事都有化解之法，若是公子成为老道的爱徒，区区一枚丹药自然不在话下！“
眼看着面前的素衣老者转着弯的想收自己为徒，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知道时间紧迫，若是再耗上一时半刻，恐怕真的无力回天，深深地看着面前始终一脸淡然似乎吃定自己的素衣老者，考虑到韦嫣语的安危，李清首次选择让步，终于开口说道：“此丹若是有效，拜你为师也未尝不可，但是此丹若是没有相应的效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就要走上前去，接过老者手中的丹药！”
但是面对着李清近乎强抢的动作，老者却用他那与其年龄不相称的灵活的动作躲过了李清的强抢，而后淡淡的说道：“公子似乎忘了最根本的拜师礼仪！”
听到此话，无论是李清亦或是站在其身后的一种青螟卫以及刚刚赶到的近百名王府侍卫，均是明白，老者言语之中的意思：这是很明显的要寿王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者行三叩九拜拜师大礼。
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就算是此刻青螟卫和一种王府侍卫均是一脸愤怒的看向不远处始终不为所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素衣老者，毕竟主辱臣死，若是寿王殿下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了下去，而且当对方还是一个毫无官衔地位的素衣百姓，让他们这些侍卫情何以堪！
强行压下一众侍卫的群情激奋，王府侍卫统领在得到李清的示意之下，迈出人群，走到老者面前的几步，大声喝斥道：“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许人也？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当今陛下与贞顺皇后所生十八皇子--开元初年陛下亲子册封的一等亲王寿王殿下，天潢贵胄如今更是身为一方统帅的剑南节度使，身份何等的尊贵，如今你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让殿下对你行叩拜之礼，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殿下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你竟然如此不知进退，殿下敬你年高，但是在我们做属下的眼里，这可并不算什么，逼急了我等，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黑衣统领话罢，在其身后的几十位一身戎服手持唐刀的王府侍卫也是十分配合的刀剑出鞘，渐渐的面前的素衣老者形成合围之势。
毕竟经历过一次次的清洗，现在能够留在王府的侍卫大多都算得上真正的忠诚之士，对于待人以和的寿王殿下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毕竟这么多年的从军经历类似寿王殿下这样主人他们是从未遇见过，声威皇孙贵胄却没有半点应有的倨傲，明明手握军政大权却从来都不颐使气指，这点才是这些侍卫真正发自内心的认可寿王殿下的原因。
因此，当听到面前原本看上去并不惹人讨厌的素衣老者言外之意要让自家寿王殿下下跪的时候，他们自然忍受不了，但是眼看着身为当事人的寿王殿下都未发话，一向崇敬李清的一众侍卫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如今眼看着黑衣统领带头为寿王抱不平，而自家寿王并没有制止的意思，所有一种王府侍卫自然第一时间站出来，就连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一些青螟卫士也不自觉的站出身来，为李清抱不平！
看着群情激奋的一众人等老者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转首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统领，老者心中明白，若不是青年的授意，一面前这些人对青年的尊敬绝不敢不经过授意就暴露青年的身份（虽然自己早就知道面前青年的身份）。
丝毫不在乎毫不退让的黑衣统领，素衣老者转首看着李清淡淡的说道：“看样子殿下是想试试老道有没有本事成为殿下的师傅？”
说罢，不等李清会回答，就转身看着黑衣统领和青螟卫首李业，脸上首次浮现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狂傲之气，幽幽的说道：“你和你一起出手，若是你们能够从老道手中夺得此枚弹药，那老道甘愿双手奉送，拜师之事也就此作罢，反之，殿下就要乖乖的认老道为师！”
不知道面前的素衣老者为何这般下定决心收自己为徒，但是想着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时辰，暂时没有被的办法的李清只好在老者的注视中，选择了点头同意。
眼看着寿王同意，李业与黑衣统领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形成掎角之势想着老者包围而去，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但是他们却比李清还要紧张，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自信，但是两人明白，此战一旦落败，到时候寿王殿下就免不了的要对老者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而届时，自己两人无疑成了千古罪人。
随意出手之间，两人并内有丝毫的留情，但是面对着寿王府两大顶尖统领的连番进攻，老者一脸淡笑，甚至连脚步都不曾退后一步，而且细心地李清更是发现，尽管随着连番的进攻李业两人已经筋疲力竭，但是老者自始至终却是之中一手九族拦住了两人的层层进攻，另一只握有凝血丹的枯瘦如柴的左手却是云淡风气的背负在后。
一刻钟之后，即使李清这个仅仅半只脚跨入武道一途的门外汉也看得出来李业两人已经强弩之末，而面对两人已经一刻钟的老者却是越战越勇，完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挥手制止住了还想欺身而上的两人，清楚地认清了面前的形势之后，李清知道，若是面前的素衣老者真的打定决心想要收自己为徒，就算此刻身边所有人一拥而上恐怕也不能取得什么效果。
不得不说，自来到大唐以来，这是李清第二次碰到如此身手的老者，原本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李清从不相信时间真的有以一敌百的人存在，但是一次次真切的经历却让李清不得不相信也许这时间真的有着这样的人存在。
第301章 寿王一跪
无论是几个月前自己初到成都，出现在清语亭连番斩杀了近六十名王府侍卫其中更包含着为数不少的青螟、玄武两卫精锐武士，接着更是力挫寿王府三大统领，险些凭借一己之力于上百人群之中取寿王首级飘然而去的灰衣老者，亦或是此刻毅然不动，单手面对李业以及黑衣统领两人围攻不退一步的超然物外的素衣老者。
见识过李业一次次的重挫来敌的李清，原本以为凭借青螟卫首李业的身手已算得上当时顶尖，但是目前看来，终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业的身手也许算得上一流，但是却不能称之为顶尖！
这么说，并不是说李业天赋不行，李清如今刚过不惑之年，前途还未可知，而无论是先前的老者还是此刻面前的老道年龄均超过六十，等道李业达到他们这个年龄，未尝就不能与他们相媲美，甚至超过他们！
挥退了所有人，看着面前的老者，李清毫不避讳的单膝跪下，生硬的说道：”师傅在上，请受李清一拜！“原本李清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别人退让到如此地步，此刻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李清才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若是真的能够救回韦嫣语，牺牲这些又算得什么，再说，李清从未看重过这些虚无的所为尊严，李清所看重的自始至终仅仅只有韦嫣语一人！
原本毅然不动的老道眼看着面前身份尊贵的青年竟然真的向着自己单膝跪下，心中又何尝不惊讶，仅仅自己口口声声要面前的青年对自己行叩拜之礼，但是打过两次交道的老者自认为对面前的青年的性格有着纠纷的了解，表面云淡风轻内则刚强铁腕，生性骄傲，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见识过昨晚面前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一言一行细致入微的宠溺，老道想过面前的寿王为了寿王妃会做出一定让步，但是他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竟然会如此牺牲，如此巨大的让步！
老者震惊，在其身后的一众侍卫又何尝不震惊，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侍卫的震惊李业和黑衣统领更多的却是愧疚，尽管知道面前的老道实力深不可测就算自己两人拼尽全力也不能改变结果，尽管知道寿王殿下并未怪罪，但是他们却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因为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若是自己足够强大，自家殿下绝对不会受此屈辱！
只不过在谴责的时候，两人脑中却是十分的清醒，黑衣统领看着身后的一众侍卫不含丝毫感情的吩咐道：“方圆两百步戒严，擅闯者一律拿下，强行闯入者，当场斩杀，总之此事不可泄露一分，明白吗？“
眼看着统领吩咐，近百名披甲侍卫齐声应道：“明白！”而后有序的转身，纷纷向着周围的街道巷口涌去。所幸经过一次次明里暗里的清洗，此刻这百名王府侍卫完全算得上寿王府的死忠，对于黑衣统领的吩咐，众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继黑衣统领安排之后，一身淡青衣衫的李业看着剩下的二十余名青螟卫士，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开口说道：“全体青螟卫，全部背后！”
命令过后，各个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在青螟卫首的李业带领下，纷纷转身背后，虽然身后的场景震慑人心，难得一见，但是众人都明白，此事还是越少人见到越好，毕竟就算是不善谋略的普通青螟卫都知道，寿王殿下为了一个女人像普通的素衣百姓下跪，此事若是传到长安，本就对殿下不满的陛下，恐怕会采取一些措施，到时候，寿王殿下才会真正的被动。
这也是为何刚刚黑衣统领与李业选择做着这么一连串的安排的原因，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老道本就是想看看面前的寿王能够为了寿王妃牺牲到何种地步，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懂得凡事适可而止的老道自然不会让面前的寿王真的行三叩九拜的拜师大礼。
只不过，老道有一点是认真的，那就是真的打算收面前握一方风云掌一道天下权势滔天炙手可热的寿王殿下为徒！
目的达成的老道并没有在刁难面前的李清，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红色凝血丹交予到李清手中，而后说道：“此丹在准备给******动刀拔出身上箭矢的时候用水冲服即可！
看了老道一眼，心中暗暗思量，看样子对于昨日的刺杀之事老者自始至终都在目睹着，见识过老道的身手，尽管明知道以面前的老道的身手若是出手，定然能够解救自己，但是李清并没有当场呵斥老道的见死不救，毕竟两人本就不相识，无缘无故，对方也没有救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异地相处，若是换做自己站在老者的位置，恐怕也会见死不救！“
不敢再耽误片刻，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青螟卫，李清当即开口说道：“回鸾阁，另外安排一些人带老····师父回寿王府！”既然选择了拜师，李清也没有反悔的打算，毕竟李清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即使是错的，李清也不后悔，言而无信之人怎能服众？
由于有着王府侍卫在前面开路，李清一行人在华成街上快马奔驰并没有多少阻碍，回到鸾阁之内，叫凝血丹亲手交给一位等候多时在剑南道享誉很久的名医之后，交代了此药的服用方法以及功效，看着名医一脸惊喜，拍着胸脯向李清连番保证道：“殿下放心，我们所担忧的本就是寿王妃怀有身孕，一旦拔出箭矢，血流过多，危及生命，如今有了这枚凝血丹，草民有着至少八成的把握救回寿王妃！”
原本听到面前的郎中连番保证，脸上刚刚出现一抹罕见的喜色，但是转而听到面前之人竟然仅仅只有八成把握，李清再次皱起了眉头，揪住面前阆中的领口，不满的说道：“你说什么？八成？本王千辛万苦的将凝血丹拿回，你却给了本王一个八成的把握？告诉你，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若是寿王妃有半点差池，本王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踏出这鸾阁一步！”
八成本就是保守之言，没想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不满足所谓的八成，面前的锦衣郎中索性也就顺着李清的意思面红气喘的说道：“殿下，八成是谦虚之言，草民干以性命保证，绝对能够救回王妃！”
听到此处，李清方才满意的松开了郎中领口，对着身旁的侍卫冷声吩咐道：”准备一切，凡是医官提出的要求，倾尽全力去满足！“
一旁的侍卫自然知道寿王殿下对于此事的看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拱了拱手，带着几名侍卫跟在医官之后，去准备相应的事宜。
第302章 吐蕃兵犯茂州城
等到所有事情都安排下来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刘冉带着一名浑身狼狈身着旅帅戎服的中年男子，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李清面前，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外人方才开口说道：“殿下，三日前吐蕃突然兴兵两万犯我松州！”
刘冉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包括刚刚已经返回此处的城防军西大营的一干高层都已经听清，原本因为寿王妃有救刚刚会有所缓解的气氛再次变得紧迫起来。
剑南道作为作为大唐帝国西南面临吐蕃的第一道防线，被吐蕃进攻并不罕见，但是在场的刘冉以及石皓等人都知道，以往每次进攻都是发生在秋初，那是庄稼成熟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对于生性怕热的吐蕃兵士无疑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吐蕃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劫掠一番。
但是此时此刻虽然冬季已过大半，但是吐蕃此时进军明显费时费力，受苦寒天气影响，吐蕃军队战斗力明显要下降许多，虽然相应的唐军也要因为天气的影响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是明显作为防守的一方，据险而守只要不是弃城野战，战斗力的略微下降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相比于吐蕃军队唐军无疑要好受许多。
虽然众人疑惑，但是既然寿王殿下没有开口，众人自然不好发表言论。
瞅着站在刘冉身后的满脸风尘的中年旅帅，终于又变回了原本运筹帷幄的一面，并不见丝毫慌乱的开口问道：“仔细说说如今松州的战况？”
正视的看着面前一身青衫与其说是个掌一方军队的节度倒不如说是个手握书卷饱读诗书的书生来的更加贴切些，但是出乎旅帅预料的原本以为的慌乱并未出现在面前的年轻寿王的的身上。
收起了原本的轻视，中年旅帅变得恭敬的说道：“禀殿下，此次吐蕃兴兵并不想以往那般筹划多时，倒像是突然得到什么消息一般，仓促之间又此军事行动，虽然是仓促行动，但是此次出动的这些吐蕃军队战斗力不容小觑。
“领军将领更是有勇有谋，两万兵马兵分两路，一万兵马正面出击仅仅一天，就已拿下有着重兵把守的宁远镇，另外一支兵马，也在昨日早上成功翻越甘松陵，一南一北前后夹击，想必此时，两军已经合兵一处，兵临松州城下！“
听着中年旅帅的陈诉，原本就已经满脸慎重的一干人等此刻更是色变，尤其是城防军的一干基层将领，敌军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断断两日之间纵深几百里，兵临松州城下，足以看出此次吐蕃进军并不是以往的那般小打小闹！
听到此话，李清虽然表面没有丝毫的动容，但是内心同样紧绷起来，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弄清吐蕃此番兵犯松州的意图，但是李清就是有种感觉，此番吐蕃进军似乎有着更大的阴谋，并不是小小的一个松州就能让满足的。
而且松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又有着唐军的重兵把守，名将布防，吐蕃若是仅仅想劫掠一番，绝对不会选择从松州这个敏感的地方进军，因为松州对于剑南道的重要性就算是再糊涂的节度使也能够明白。
松州一破，与其相邻疆域辽阔却无重兵把守的扶州自然而然的也会被吐蕃顺带收入囊中，至于难免的当州、悉州几个小州虽然均有兵力驻扎，但是奈何兵力太过分散，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吐蕃大军很难启到什么作用。
而且只要一攻破松州这块难啃的骨头，到时候眼看着形势大好的吐蕃势必会增兵，一旦增兵，吐蕃军队就会有实力威胁剑南道腹地的茂州，前几天茂州主将刚被李清撤销，如今茂州兵马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若是一旦吐蕃大军兵临城下，茂州的命运同样难以改变。
而茂州一破，与之形成掎角之势的维州和绵州恐怕同样难以保全，一旦最后一道防线告破，到时候成都北方蜀郡仅仅只剩下汉州独自支撑，汉州虽然有八千精锐，镇州主将马宏远也算个人物，但是独木难支孤立无援之下，很难支撑到朝廷援军的到来，届时，恐怕整个剑南道都要沦为吐蕃的西府。
李清虽然从未经历过战事，但是自从出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李清时时刻刻都未曾对身边的吐蕃放松警惕过，结合后世相关资料，李清自然知道：天宝年间与盛世大唐日薄西山的颓势相比，吐蕃正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国富民强，在军事力量上已经成长为能够威胁到唐朝根基的少有的几个国家之一。正是因为国富民强，突破对于剑南道的觊觎之心自从大唐帝国建立之时，就从未断绝，一职以来，都把剑南道当做自己西府那样来去自如。
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吐蕃不选择兵力相对薄弱地势相较平坦民族成分相对复杂的雅州作为突破口，而选择相对下下只选的松州，足以看出吐蕃此番进军绝对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他所看重的是富甲天下的天府之国，是蜀锦享誉天下的剑南道！
眼看着刘冉问清情况之后沉默不言，本就急于建功的慕凡急不可耐的说道：“殿下，松州之重重于泰山，对我们剑南道而言，松州若失，则我剑南道西北广大区域不保，还请殿下命令慕凡为先锋，率军前去支援，慕凡保证，此去定然扬名异域，不成功便成仁！”
并未等李清开口，站在慕凡身后一向稳重的刘冉看了一眼李清而后开口阻止道：“慕都尉还是不要冲动为好，刚刚你也听清了，此番吐蕃出动两万兵力，凭借着慕都尉手下不足千名从未经历过战事的区区剑门军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刘冉说话十分直接，并没有半点留情，站在慕凡身后的一位剑门军都尉眼看着刘冉言语之间竟然如此藐视自己这些剑门军，一时愤怒之下，刀剑半出，满脸威胁的看着不远处的刘冉开口说道：“刘将军莫不是怕死，才会放出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言，此番前去，就算是战死我等也是为国而死，无怨无悔，总比有些贪生怕死之辈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苟且偷安要好上万倍！”
第303章 松州之重
眼见剑门都尉说话如此不留口德，即使以刘冉的心性也忍不住面色愠怒，在其身后的一位节度使衙门旅帅眼看着对方竟然当着寿王殿下的面出刀威胁，自然也不能退缩半分，当即吩咐几名节度使牙兵保护刘冉之后，率领着剩下的十几名节度使牙兵当即就抽刀而上，大有一言不合当场就干的气势。
眼看着身为当事人的刘冉和慕凡两人还未说话，两人手下的兵士却已经刀兵相见，李清当即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一群刀兵相向的节度使牙兵和剑门军大声喝斥道：“放肆，如今吐蕃还未打进来，你们倒先窝里反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王这个剑南道节度使！”
眼看着李清终于发怒，鸾阁大堂内无论是剑门军还是节度使牙兵均是有手拄刀单膝跪下而后请罪道：“请殿下责罚！”
此刻时间紧迫，李清自然没有闲情去责罚他们，没有理会他们，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慕凡开口说道：“刘冉说的没错，此刻茂州形势危急，对方两万大军会师茂州城下，经过一夜茂州城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区区一千的剑门军很难掀起风浪！”
虽然心情郁闷，但是对于李清的命令慕凡一向不会违背，当即悻悻的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安定了慕凡，李清转首看着沉思不语的刘冉开口说道：“刘冉，你有何建议？”
随着李清的话语，所有人均是将目光投向刘冉，首次被这么多剑南道的高官显贵注视，刘冉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在刘冉心中这是挑战更是个机遇，若是自己能够把握时机，借这个战事展现自己应有的谋略，引得所有人的刮目相看，可想而知，在身旁的寿王殿下的心中，自己的地位无疑又要提升一个层次，真正的能与剑门少帅平起平坐！
对着李清拱了拱说道：“殿下，此番吐蕃烦我松州，虽然事出突然，但是松州至关重要，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因为包括以往的历代帝王都知道，松州的重要性不仅对剑南道至关重要，松州的得失更关乎整个大唐西北边陲的稳定！
正是因为明白松州的重要性，自古以来，松州在大唐与吐蕃国之间几度易手，只不过自从贞观十二年太宗皇帝命侯君集大将军为主将，松州会战，一战定乾坤，二十余万吐蕃精锐在松州城外折戟沉沙之后，吐蕃再无可战之力，此役战也彻底奠定了大唐对于松州的统治权，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经过近百年的养精蓄锐，吐蕃贼心不死又兴起了抢夺松州之心，属下建议，一方面己调与之相邻的翼州、茂州、龙州三州兵马前往驰援，至于拥兵八千的汉州则作为最后的底牌，应对吐蕃的后续兵马，另一方面，殿下整合成都附近的兵马，如今成都城防军五千人，再加上一千剑门军，以及几百名节度使牙兵，除去日常守卫的兵马，殿下可派出的兵马大约在三千至四千之间，毕竟若是派出太多的人马，很难保证不会后院起火！
如此一来松州本就有常备军队三千余人，如今在加上三州的支援人马少说也就七千人，在加上殿下手上的三千多名援军，以一万据险而守对两万，并不是没有什么胜算！
刘冉话罢，一旁的接口说道：“恐怕刘将军未免太乐观了，一来无论是城防军还是慕都尉手中的一千剑门军均是比不了那些真正见过生死上过战场的边军，即使以松州兵马的精锐面对着吐蕃的进攻连像样的抵抗都未形成，就被对方深入腹地，兵临城下！”
而且，此番吐蕃既然敢于从守卫森严重兵把守剑南道西北边疆动手，足以看出吐蕃早有准备，既然我们能够想到调遣三州兵马增援松州，对方自然也能够想到！
恕在下直言，区区三千从未上过战场有的甚至还未入军籍的普通兵士怎能与虎狼之士气势正凶的土拨兵马相抗衡，而且是三州兵马本就冗杂，若不是寿王殿下亲自前往，一般的将领很难调得动这些鞠躬自傲互不服气的边军。
但是殿下身份尊贵，身为一方节度需要统筹安排坐镇成都，自然不可处于危境，如此一来我们倒陷入了无将可拍的尴尬境地，依属下之见，汉州守将马宏远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拥兵八千，皆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精锐之师，一向忠于皇事，若是殿下命汉州主将派兵增援，定然能够解救松州于水火。
众人说完自己的建议，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清，毕竟众人都知道，此事无论如何，最终的决策权都要交于面前的寿王殿下敲定。
并没有急于给出答案，李清再次将目光投向已经退到一旁的刘冉，开口说道：“类似这样的进攻，在本王接管剑南道之前发生的次数多吗？”
点了点头，刘冉开口说道：“剑南道与吐蕃比邻，自然而然的要遭受吐蕃的劫掠，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大唐帝国的愈加强大，国富民强，即使吐蕃对于我剑南道有着觊觎之心，但是摄于唐军的军威也不敢太过放肆，每次顶多试探性的劫掠一番，听家父言，近十年，吐蕃对于我剑南道的大小小小试探性的进攻不下去十次，小则劫掠数县，打着攻城拔寨，掳掠一州之地，至于此番这样出兵两万左右的进攻也有着三次左右。“
原本属下，还不明白土拨不选在秋高气爽的秋季却选在现在，如今看来，属下倒是想到一丝联系。
而听到刘冉竟然发现了此次吐蕃进军的动机，在场的无论是李清亦或是其他的剑南道的高层均是内心惊讶，毕竟众人并不是没有思考过此番吐蕃为何如此兴师动众？但是苦思无果的他们唯有放下心中的疑问，如今听到刘冉竟然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他们心中又怎能不惊讶？
原本听说寿王殿下遇刺，已经有一部分的成都高层来到此处，在加上后来的松州战报，自然有着更多的成都的高官显贵抵达鸾阁，此刻的乱疙大唐俨然已经成为节度使衙门的议事堂。
第304章 吐蕃的试探
李清虽然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是韦嫣语此刻正在鸾阁之内接受治疗，李清若是一旦率人返回节度使府商议军事，以鸾阁刚刚遭受的损失势必无法守护住韦嫣语的安全，正是因为出于此种考虑，李清才会选择这样安排。
而一旁的一众剑南道的高层各个无一不是人老成精之辈，毕竟能够混到这种层次，哪一个又会是简单的角色，众人对于李清的安排自然十分的清楚，也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站出来反对？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刘冉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依末将看来，此番吐蕃有此不同以往的进攻，想必是得知了我们剑南道新换了一个统帅的原因，与其说此番吐蕃进攻是对大唐帝国的试探性进攻，倒不如说，吐蕃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剑南道新任节度使也就是寿王殿下您的统兵能力。
这也是吐蕃没有选择守卫力量显贵薄弱剑南道西南边境雅州一带，而选择守卫力量相对雄厚重兵把守的松州，因为对方知道亚洲本就兵力薄弱，就算是吐蕃雅州的防线，也看不出殿下的统兵能力。
与其费时费力的从雅州进攻，倒不如双方真刀真枪的真正较量一番，若是统率着剑南道最为精锐的西北兵马依然无法抵挡住吐蕃进攻的步伐，他们心中势必会因此而小觑殿下，到时候，在两万前锋兵马之后，恐怕就是真正的十万精锐了。
毕竟攻破雅州顶多占据剑南道一般讲图，而若是一旦攻破松州，届时不仅可以控制剑南道全境，更可以进而威胁整个大唐的西北防线，到时候陇右道恐怕也将会腹背受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因为松州的失守，未尝不能引起大唐北边境防线的全线崩溃！
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已有数月，但是吐蕃王都距离此处山高水长，来回传递消息再加上相应的均是准备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如今看来，此番吐蕃的进攻真的有可能是对自己的试探，若成功，则大军长驱直入，直取剑南，若败，则重新定位李清，数年之内，不敢有进犯之心！
打定主意的李清，看着面前的众人郑重地说道：“既然吐蕃想见识一下本王的手段，本王断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也就是在此时堂外再次传来快马奔驰的声音，并没有等候多长时间，一个浑身染血的传信兵看到坐在首位的李清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殿······殿···下，昨日傍晚，一支人数不清但是十分精锐的吐蕃军队突然出现在维州境内，短短三个时辰破理县，攻小封，直接威胁薛城，薛城作为维州的门户，一旦攻破，无险可守的维州势必难保，还请殿下速速派人前往驰援！“
说罢，力竭的传信兵并未等候李清答话，就再也支撑不下去，倒地不起，肺腑一旁的医官将其带下去，为其包扎伤口，李清脸色略微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一群高层，略显沉重地说道：“看样子，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松州维州虽然比不了松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此番吐蕃选择进攻维州正如蛇打七寸一般恰恰掐住了我剑南道西北边防的死穴一般，让我们束手束脚，不得倾尽全力。“
翼州和茂州与松州相邻的同时又与维州相接，若是两州派遣兵马前往增援松州这势必不能增援维州，反之，若两州选择出兵维州，松州若是失守，后果更为严重，若是两州选择坐镇本州，哪一方都不增援，一旦维州和松州被吐蕃占领，良方夹击之下，到时候两州恐怕败得更快。
听到李清此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毕竟李清说得倒也是实情，沉默了半晌之后，一位节度使衙门的文官看着脸色并不好看的李清开口试探性的说道：“殿下，此番吐蕃出军已经明显超于以往，恐怕并不会像以往那般仅仅只是劫掠一番就打道回府，若真是如此的话，对方断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除了这么多的兵马，依下官之言，为了谨慎起见，殿下不妨派人前往长安请求支援，到时候我大唐精锐军团一到，定然能够粉碎吐蕃的进攻！”
终究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文官，自然不会明白战场瞬息万变的道理，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李清一口否决的说道：“不提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但但是剑南道距离京都长安路程遥远，一来一回最少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常听整顿兵马选拔出征将领还要花上不少时间，这样想来，对于远水解不了近渴朝廷的援军不可不信赖，但是也不可抱有太大的期望！“
再说本王受父皇所托，为我大唐镇守边疆，若是一经战事就退缩不前，那又怎对得起父皇的殷切期望，本王身上流淌着李唐皇族嫡系血脉，既然一贞观十二年，我大唐能够一战定乾坤让松州城外的二十万吐蕃兵马折戟沉沙，本王断然不愧辜负历代祖先无数先辈挥洒热血方才保下的松州之地！“
“吐蕃想借此战试探一下本王这个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有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本网页想试探一下吐蕃军队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战本王要让寿王之名响彻剑南，剑南军威深入吐蕃人心！“
”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诸君可愿随本王拼死一战，卫我边疆！“说着，自始至终始终云淡风轻的李清脸上渐渐浮现一抹骄傲，而这种骄傲的背后因为自己的身后屹立着一个雄踞东方照亮半个世界的强大帝国--唐帝国！
李清话罢，在场的文武官员即使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听了李清如此振奋人心的一番话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当即武将抱拳文官躬身周围的披甲兵士则纷纷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意追随殿下，死战到底，扬我剑南军威，卫我大唐国威！”声音嘹亮，经久不息！
第305章 缘起，情深
不远处的二层楼阁之上，一个雅间之上，一支秀手轻掀珠帘，名动整个成都的鸾羽常年不喜不悲的脸上首次出现一抹欣赏之意，而在其身后贵为鸾阁之主的风云女子则是躬身而立，看着面前风华正茂的鸾羽，充满了恭敬和宠溺。
似乎是知晓自家小姐的心意一般，看着面前的鸾羽风韵少妇眼中夹杂着三分恭敬七分宠溺的说道：“早就听说这个新任的寿王殿下手段如何如何？如今看来，这位寿王殿下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在剑南道获得众人的尊敬，倒也有着他自己的手腕与号召力！“
“恐怕也只有这样集尊贵与智慧于一身的寿王殿下才能配得上小姐！”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自从得知李清的身份之后，言语之间鸾阁阁主总是不自觉地想把自家小姐与这位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并列在一起。
谈及终身大事，鸾羽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虽然脸上没有一抹娇羞之色，一身淡黄衣衫的鸾羽不自觉的将目光投注于在鸾阁大堂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青年男子身上，一向自信无比从未把任何男子放在眼中的鸾羽那不俗的容颜之上，首次浮现一抹不自信，而后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寿王妃的绝等姿颜我们都曾亲眼领略过，鸾羽虽然自信，但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在那等倾国之容衬托下，任何女子都要黯然失色！”
”而且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是何等的看重，你我也曾见识过，你认为寿王殿下的心中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吗？“
原本仅仅只是想试探一番自家小姐对于寿王殿下有没有意思？谁成想到一向矜持从未对成都的青年才俊正眼想看的自家小姐竟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义。
轻抬珠帘的洁白玉手轻轻一顿，站在前面的鸾羽似乎也发觉了身后的鸾阁阁主的试探之意，转过身来，看着跟随自己将近二十年似仆似母的风韵女子，叹了一口气，而后悠悠的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感情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正如刹那缘起一般，也许是前世早已注定，也许是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注定我要为他倾心！“
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寿王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王子皇孙的高贵血脉，更不是因为他手握重权掌一方天下的滔天权势，能够对我鸾阁的发展有所帮助，若真是如此的话，以往的那些剑南道的高官显贵无一不能对鸾阁的发展有所裨益，但是鸾羽从来都未对他们假以颜色，因为鸾羽从来都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直到遇到面前的这个男子。
若不是如此，初次相见，鸾羽怎会让他踏入从未有任何男子敢于踏入一步的闺阁，若不是如此，鸾羽在不知道他就是寿王殿下的情况下，当他开口提出要将鸾阁收归麾下的时候，自己未说半个“不”字，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作为自己立身之本的鸾阁双手奉送。
也许成都乃至剑南道的很多人会说我大智近妖，但是这么多年，将一个鸾阁从一个不知名任人欺凌的烟花之地的，发展成为今日享誉成都闻名剑南的风月场所，鸾羽确实感觉累了！
眼看着自家小姐竟然罕见的流露出真实感情，那一向冰冷上等姿颜之上也出现毫不掩饰的疲惫之态，鸾阁阁主心中怜爱疼惜之意更浓，上前两步将面前的鸾羽揽入怀中轻轻拍着面前女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鸾羽辛苦了，若是真的喜欢他，就放下一切去追求自己所爱吧，鸾阁上上下下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寿王殿下是个明白人，他明白鸾阁的情报力量对于刚刚入主剑南道根基不稳的寿王府有着何等的重要性！”
“而且，鸾阁作为成都第一大娱乐场所，每天称之为“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云姨看得出这个年轻的寿王殿下有着自己的抱负，偏安一隅做个安乐王爷断断不是他这种人应有的梦想，只要他有抱负，鸾阁的庞大资产对他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若是能够真心待你，云姨就算是不求回报的为寿王府做个赚钱的工具也心甘情愿！”
抬头看着面前处处为自己着想的鸾阁阁主，就算是自幼丧母一向以冷硬心肠自居的鸾羽内心也忍不住一阵感动，双目微红声音颤抖的说道：”云姨！“仅仅是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激和敬爱之情。
轻轻拍了拍面前女子的满头秀发，而后宠溺的说道：“傻孩子，说句冒犯的话，这么多年，云姨待你一向视若己出，你若安好，云姨一切都好。”
傻笑了一声，此刻的鸾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对无数的青年才俊、高官显贵依然能够不动声色优雅自持的绝妙女子，再次将螓首埋于面前鸾阁阁主的怀中，嗅着那让人心安的气息，鸾羽由于一个娇羞的小女孩嗡嗡的说道：“云姨，鸾羽与寿王殿下的事情，还请鸾阁不要插手，鸾羽不想让殿下为难，而且殿下对王妃情深义重，鸾羽仅仅只想在暗处默默保护殿下！”
说到此处，鸾羽轻抬螓首，玲珑的双眼之中闪现一抹罕见的血光，而后冷声说道：“从今而后，鸾阁秘卫要时时刻刻留意殿下身边能够对殿下造成威胁的潜在威胁，昨夜之事，决不可再次发生！鸾羽一刻也不敢回忆当初见到一身青衫的寿王殿下浑身染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何等的心痛，针扎蚁噬也不能形容自己心痛的万分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鸾羽才发现这个不经意闯入自己心间的男子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何等的重要。“
鸾羽的话，鸾阁阁主自然不会违背。
相比于二楼雅阁的情深义重，此刻一楼的鸾阁大唐确实多了几分严肃与铁血之意。
已经表明决心死战到底的李清在鼓舞了一番士气取得了远比预想之中要好上许多的效果之后，看着面前已经汇聚了一大半的剑南道高层，李清在此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淡然的开口说道：“此番救援松州，本王要自亲自领兵！”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番话所造成的影响简直可以与众人听说吐蕃兴兵进犯松州相提并论！停顿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一众人等，尤其是节度使衙门的一干文臣武将纷纷躬身劝解道：”殿下受命于陛下，身系剑南道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举妄动！“
只不过他们没说的是，“李清贵为皇子，松州之战可以败，但若是李清这个大唐的一等亲王，当今陛下的亲生儿子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可不是他们这些边将小吏能够负担得起的。
即使自从来到成都，李清已经向很多人证明了自己的手段与实力，但是在场的很多的剑南道的高层依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面前的寿王殿下之所以不辛苦的会远赴千里，到达剑南道这等偏远之地，只不过是当今殿下想要对寿王加以锻炼，希望日后能够承接众人，说白点，面前的寿王殿下此番入主剑南，就是为“镀金”而来，可以想象，一旦镀金完成，与面前青年的手段再加上其本就不凡的出身，绝对会毫无疑问的跻身为大唐的核心权力层。
这么一个足以影响到大唐未来的重要人物，就算是李清亲自开口，众人也不敢干让李清冒这个险，毕竟战场之事，风云诡异，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若是寿王殿下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在场之人每一个能够承担得起的。
不得不说，常年在山高皇帝远的边疆任职，也许他们手眼通天，称霸一方，但若论起见识和心机，远远无法与常年在处处充满着斗争核心漩涡中的高官显贵皇亲国戚相提并论，因此，他们并未意识到此次李清远赴剑南道并不是所谓的历练而是变相的放逐！
第306章 一惊复一叹
似乎是早有约定一般，虽然在场的一半高层都已经开口阻止，但是类似王鉷刘冉等人，并没有出口全解，因为身为寿王心腹的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此次寿王殿下亲自领兵，势在必行，并不是外人能够阻止的。
其是实发自内心的他们并不愿意身系剑南道安危的李清轻出，但是了解李清脾性的几人同样也知道寿王殿下有容乃大，采四方之建言，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却同样也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偏执，此时的他们自然看得出来，面前的年轻寿王是打定主意亲自带兵，而不是做做样子，收买人心。
并没有出乎王鉷几人的预料，李清大手一挥，当即制止住了剑南道一干高层的再次劝诫，用自己多月以来建立的威严不容置的说道：“此事不容商量，既然当初答应父皇，为我大唐震慑剑南，保一方百姓平安，如今吐蕃来犯，本王若不策马相救，怎对得起身上流淌着宗室血脉！
而后看着王鉷，李清郑重地说道：“本王出征期间，有寿王府长史暂代节度使衙门掌书记一职，总揽剑南道一切政务大权，蜀郡太守与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刘冉从旁协助，凡是有人不听管教扰乱军心亦或是延误战机者，先生可全权处理！一切后果，本王一力承担！”
尽管早就知道寿王殿下对自己有所重托，但是听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对自己委此重任让自己总揽剑南道军务之时，王洪内心依然忍不住升起一抹感动，因为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寿王一出，整个成都能够做主的仅仅只有自己这个节度使衙门的掌书记一人而已，面前的青年这是把全部的家当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节度使衙门掌书记一职虽然官位不高，仅仅只有从四品，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手握重权，若要论起权利大小完全可以与节度副使相提并论，以前的鲜于仲通为了总揽大权，彻底废除了掌书记一职，如今寿王殿下远赴松州，为了成都的稳定，又把自己重新推到了掌书记这个足以与昔日鲜于仲通相媲美的地位之上。
只不过年轻铁血的寿王殿下并不是优柔寡断的章仇兼琼，而自己也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鲜于仲通，很明显，上任节度使章仇兼琼的悲剧并不会发生在寿王殿下身上。
内心感动，但是面上却仅仅只是满脸的慎重，当今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躬身说道：“下官遵命，下官一定不负殿下所托，不敢有片刻的马虎大意，决不让吐蕃有半点可趁之机，让殿下劳心劳力，下官在成都等待殿下凯旋而归！”
从节度使牙兵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掌书记官印交到向前几步，交于到王鉷手中，将其搀起来，轻声说道：“本王不在期间，好好照顾寿王妃，本王不希望嫣语在遭受任何伤害！”
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年轻男子，没有想到面前的寿王最后的叮咛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但是王鉷为了让面前的寿王安心，当即信誓旦旦而又小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只要王鉷存在一日，就不会让任何一人伤害到王妃半分！”
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抽出随身配剑，指着不远处悬挂在堂前的一张巨大的剑南道均是布防图，临危不乱的说道：“此番吐蕃出其不意，先是派出一万兵士强势压境，以泰山压顶之势攻破边疆重镇宁远镇，而后孤军深入，与翻越甘松岭的另一万吐蕃军会师与松州城下，足以看出此番吐蕃对于松州是抱有势在必得之心。”
但是偏偏在事情逐渐明朗的时候，吐蕃再次出兵过野城出现在维州境内，而且人员不定。
因此本王猜测，此举乃是吐蕃人故布疑兵，用以吸引我方的注意力，给吐蕃专心攻下松州赢取时机，正如慕凡所言，松州之重，重于泰山，近百年来，吐蕃从未断过对松州的抢夺之心，本王决不允许原本属于我大唐门户的松州在本王手中丢失！
说着，剑锋直指松州，寒气逼人，冷声说道：“第一：不管吐蕃故弄玄虚亦或是真的兵分三路犯我剑南，原定计划不变，翼州、茂州、龙州三州兵马依旧增援松州，本王会从城防军中抽调勇猛之士两千人再加上一千剑门军随军出征增援松州！”
第二：维州境内敌军数量不明，其周围郡县不得自乱阵脚，汉州兵马作为成都的北面的最后一道门户绝不可轻举妄动，一旦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整个剑南道的北境防线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传本王帅令：其周围郡县，凡是临阵脱逃者，投敌卖国者，决不轻饶，一律按律法行刑！
第三：为防吐蕃行声东击西之计，剑南道西南边境的雅州和黎州也要加强戒备，绝不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第四：派出使节，远赴京师，向朝廷陈述剑南军情，不管朝廷救与不救，本王都不想授人以柄！
霍然转身，寒光凛冽的看着面前的一干高层，严肃的说道：“此四道命令及发布之日起，即刻传令剑南，派人执行！本王此去不解松州之围，势不返回成都，本王不在的这段期间，成都的大小事务就有劳诸君了！”说着态度陡然一转，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凛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文儒雅，待人以和。
而周围的剑南道一种显贵眼看着面前的寿王年纪轻轻气势收放确实如此自如，纷纷抚须赞叹，别的不说，这份手腕就算是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他们也比之不上！
果然是一个令人先是为之一惊而后令人为之一叹的强悍人物，一个个头发半白的老者抚须轻叹道：“李唐皇室经久不衰果然有迹可循，别的不说，单单是除了面前的寿王殿下就足以凭借其一己之力让李唐皇室繁衍昌盛三十年！”
心中感慨的一种官吏，表面的动作却是丝毫的不慢，看着寿王殿下如此的客气，已经领教过寿王手段的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摆谱，连忙拍着胸脯纷纷保证道：“殿下，尽管放心，我等定然倾尽全力稳定成都局势，绝不会让松州之战影响到成都的局势！”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明白，若是松州之战以唐军的胜利而告终那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松州之战，一旦唐军战败，到时候，眼看着胜利在望，为将战果扩大，难免吐蕃不会回师南下，到时候成都的局势真未可知？
因此说来说去，最为重要的还是松州之战能否取得胜利才是关键！
第307章 宁战死，毋后退
日过晌午，挥退了所有人，距离医官进入韦嫣语的房间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杯鸾阁侍女递送上来的上等茶盏，外人永远也无法明白此刻云淡风轻的李清内心的是何等的紧张？
恰在此时，一身淡黄衣衫脸上一向清冷的神色因为面对着李清也慢慢地消融许多，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安慰的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为了安慰面前的青年，一向不信鬼神的鸾羽此刻也不得不借用鬼神一说来安危李清，想及于此，佳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面对着鸾羽的到来，李清也仅仅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而后重新又把目光投向于内堂深处的意见古朴优雅的二层楼阁之上，儒雅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牵挂之色。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鸾阁的宁静，放眼望去，蜀郡太守一身常服的一马当先，在其身后跟随着一众郡守府的相关官吏以及大约四五名均是已过中年身着戎服的城防军东大营高层！
走进大堂，看着高坐堂前的李清蜀郡太守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坐在李清下首处的风华绝代的鸾羽，眼见蜀郡太守如此明显的暗示，不等李清开口，聪慧的鸾羽当即借口有事处理十分识相的离开了大堂。
而且在离开的时候，鸾羽十分善解人意的将留在大堂俯视众人的几位侍从也顺便调开。
等到闲杂人等消失在大堂的一刹那，已近不惑之年的蜀郡太守没有顾及自己的心腹在场，当即对着李清单膝跪下，一脸愧疚的说道：“禀告殿下，昨日刺杀之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幕后黑手系三方联手。”
“城防军西大营因为殿下重整军务，而让一些人丢掉维持生计的铁饭碗，自然引得一些人怀恨在心，此次刺杀的主要人手均是由这些被剥削军籍的兵士组成，至于那些刀客，则是由成都四大豪门之一的赵家私下招募的武师组成，当然了，此次刺杀的高层其中还有两人隶属下官管辖的东大营，一位是西大营游骑将军，另一位是一个常年跟随在属下身边的一个都尉！”
“属下管教不严，出现这等忤逆之辈，请殿下责罚！”说罢，在蜀郡太守的示意下，一位便衣心腹走到李清面前，将一个上等木盒匣子递与到李清手中。
眼看着李清并没有急于接下，蜀郡太守当即解释道，“东大营出现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下官再已无颜掌管东大营，特将东大营将印交于殿下，任凭殿下安排！”
“下官从今而后，甘愿做殿下身边的一个马前卒，甘心辅佐殿下！”
蜀郡太守一番话，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极低，这么做，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以退为进，这才是蜀郡太守能够在鲜于仲通统治下的剑南道岿然不倒的真正原因。
因为时至今日，一向嗅觉敏锐的蜀郡太守已经能够清楚地察觉到面前的寿王殿下已经有了铲除自己的意图和实力了，面前的寿王殿下这样过河拆桥的举动蜀郡太守病没有感到不满，因为政治上的联盟往往实在两方势力等同下，才具有束缚作用。
此刻手掌剑南道军政大权的寿王再也不是初到剑南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面对着东大营区区两千五百名少爷兵，已经完全形成碾压之势！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以面前的青年所表现出来野心，若是面前的青年不将自己手中的两千五百名兵权收回去，蜀郡太守都不相信！
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李清并没有急急忙忙的接下来自己梦寐以求的象征着东大营军权的印信，而后双手重新将印信退回到面前的便衣男子怀中，而后淡淡的说道：“本王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然此番有着东大营的高级将官参与，但是只要军售与此事真的无关，本王定然不会多加牵连！”
再说，先前早有严明：只要郡守大人帮助本王搬倒鲜于仲通，本王定然不会打东大营两千五百名兵士的主意，如今，本王若是真的接过这印信，那岂不是成了不讲信义之人！
眼看着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能够抵挡得住兵权的诱惑，蜀郡太守内心紧张嘴上动作却不慢，连忙开口说道：“下官实力不够，自知无法统率东大营，殿下接管西大营本就是顺天应命，而且殿下奉命主掌剑南道军政大权，谁敢不服？下官定然会在东大营诸将之中严明这一切，定然不会让殿下难做！”
眼看着面前的蜀郡太守如此识趣，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勉为其难的接过印信，而后说道：“既然如此，如今战事紧张，本王也就不多做推辞！
看着面前东大营高层，李清严肃的说道：“传令下去，从城防军东西大营各自抽调一千名精锐兵士，有各自主将带领，统一划归到本王会下，两个时辰之后，让他们率军在城北集合，届时本王誓师出征！”
说着，李清话语一转，在本王出征期间，你可全权处理昨日刺杀之事，凡是参与刺杀的人员，一律收监，至于类似赵家这些根基极深的权贵，你可缓缓图之，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可不想松州之站还未展开，自家后院倒先乱起来了！
明白了，李清的意思，蜀郡太守当即躬身应承道：“殿下尽管放心，成都有下官在，下官一定倾尽全力稳住成都局势！”
两个时辰之后，成都北门三里之外，残阳如血，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寒光凛冽。
三千名披甲之士腰跨唐刀，手持长枪，背附箭篓，虽然没有边军的铁血肃杀之气，但是浑身上下倒也充满着大唐军士应有的热血气节。
站在点将台上一身戎装的李清眼看此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蜀郡太守并没有欺瞒自己，而是真正的派出了城防军东大营的精锐人马！
左手轻抬，原本略显喧闹的现场顿时变得寂静无比，平原之上三千军士同一时间将目光集中到站在台上一身戎装雄姿英发的寿王身上！
平静了半晌的青年寿王声音不大却响彻很远：此番出兵松州，许进不许退，可战不可降，本网以身上流淌着的李唐血脉起誓，宁战死，毋后退！
眼看位高权重本不必冒此危险的寿王殿下放下这般狠话，在场的本就热血沸腾的三千名热血男儿那浑身沉寂已久的热血再次沸腾，其声喝道：“宁战死，毋后退！”
“宁战死，毋后退！”
宁战死，毋后退····声音悠长，直冲云霄，响彻成都。
策马扬鞭出剑南，不驱吐蕃誓不还！埋骨何须故乡土，人生何处不青山？
第308章 抵达石泉
士气已经抵达顶峰，李清右手挥旗，沉静而又不失严肃的说道：“军情紧急，以西大营主将石皓为先锋，率领本部人马率先增援，剩下之人有本王亲自率领，作为后军！”
每位兵士卸去全部辎重，轻装上阵，每人只带三天口粮，击退吐蕃之后，本王定会与诸位兄弟在松州城内豪饮三天！
李清话罢，三千兵士纷纷手提长枪直指苍穹，发泄着心中的振奋，“呼喝呐喊”之声经久不息！
有着石皓与慕凡的亲自坐镇，李清命令下达的十分顺畅，站在李清右手边的城防军东大营的一干高层将领也许是得到蜀郡太守的暗示，言语之间对于李清也是十分的恭敬，并没有丝毫阳奉阴违的意思。
·············
两日之后，初阳高照大地，茂州境内一个普通的县城之外多了一支蜿蜒不尽的黑色“洪流”，这些人自然就是从成都星夜赶往松州增援的李清所率的本部人马，距离离开成都已经离开整整两日，只不过相比于初出成都的意气风发，此刻这支军队明显已经多了几丝疲态。
就算是李清不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毕竟是临时凑拼起来的杂牌队伍，自然远远无法与那些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的铁血边军相提并论，而且连续两日的赶路，也许李清一直不懈的鼓舞和潜移默化的思想工作起到了作用，众人虽然疲惫，但是并未有丝毫的抱怨之声！
一身白色甲胄显得英武非凡的捧着手中的地图看着身边经过连日赶路略显疲惫的玄衣青年，内心感慨的同时对身旁男子的敬意变得更加浓重，因为慕凡时刻记得一句话“王与兵同苦，兵与王共难”，要想赢得他人的真心拥护，首先要以身作则，而这点，身旁的寿王殿下无疑做得很好！
以身边男子常年锦衣玉食的的成长环境和高贵的身份就算不参加此次的出征，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不满，但是偏生身旁的青年在连续两日昏天暗地的行军途中，选择了与士兵同时同住，同甘共苦，吃一样的伙食，接受同样严酷的长途奔袭任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短短的两日时间，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却用实际行动渐渐地得到了这支队伍上到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兵所有人的认可，而且，因为寿王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全军行军速度大涨，彻底激发了这支队伍的爆发力。
毕竟眼看着身份尊贵的寿王殿下都如此吃苦，那些普通的士兵自然不愿意被养尊处优的寿王殿下比下去，毕竟参加此次出征的大约都是青壮年兵士，心中的热血并未彻底沉寂，如今被李清这么一阵刺激，自然全部爆发。
捧着微型地图慕凡，指着地图纸上“石泉”两字对李清说道：“殿下，前面这座城池算得上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个大城镇，也算得上茂州通往松州的最后一道关隘，越过此关，直行不到一百里就是松州的地界。
再往前一百里，就能到达松州城下，末将观察此关的情况并不似松州已经失守，毕竟一旦松州失守，而此关无疑会成为抵挡吐蕃大军的第一道前线。
而观察此刻龙泉镇城门人来人往，依旧热闹非凡，并没有丝毫被战争阴影笼罩的意思，常年在剑门主将身边耳濡目染的慕凡自然清楚的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坏。
虽然出征之前，李清扬言要与吐蕃决战松州城下，但是无论是是慕凡、刘冉等人都知道，若是真的等到李清还未抵达松州松州就已告破，届时李清自然不会再傻了吧唧的与吐蕃决战松州城下！
不提李清此刻手中东拼西凑仅仅只有不足三千的疲弱之士，若不是边军的增援，李清根本就没有与仅仅出动两万多人马就将剑南搅得风生水起的吐蕃大军决战的资本。
之所以说出一决雌雄的豪情壮语，只不过是一种激励军心的手段而已，若不是如此，以成都城防军的疲弱，很容易升起未战先怯之情，到时候，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打定主意的李清对着身旁的慕凡吩咐道：“吩咐队伍，重新扬起剑南道节度使旌旗，亮明身份，连日的赶路，想必众人已经疲惫了，接下来，就在这石泉镇休整补给一天，好好准备明日的大战！”
原本为了行军方便，避免与各地郡守主将虚与委蛇，在刚刚走出成都的地界，李清就吩咐队伍偃旗息鼓，悄悄前行，只有这样才能加快行军速度，毕竟战机稍纵即逝，若是因为救援军队支援不及时，而导致松州的陷落，届时影响整个大唐西南边境的布放，到时候，李清自己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命令很快传达全军，而听到李清命令之后，所有军士集体欢呼，两日的连续奔波众人虽然没有对寿王升起抱怨之情，但是常年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他们突然之间接受如此严酷的奔袭任务，他们自然十分难受。
原本并没有抱有多大期望的兵士此刻听到寿王殿下准许他们进城休整，正如久旱逢甘露一般，他们心中的喜悦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短暂的欢呼之后，两千名兵士纷纷大声呼喊着“寿王千岁，寿王千岁！”之类的言语，以此来宣泄他们的感激之情。
这份动静自然惊动了石泉镇城门的几十位执行公务的城门守卫，原本十分紧张的他们在看到李清等人迎风而立的旌旗顿时放松下来，一位约莫头领的人，在慕凡的带领下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而有紧张的说道：“原来是···殿···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一时之间城防军头领有点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幻像！”
面对着面前明显仅仅只是一个小队长的中年男子，李清并没有丝毫的倨傲，却又不失威仪的说道：“本王此番前去率军前去松州支援，途经此处！”
“速速安排下去，本王的这些军士需要进城休整一番！”
眼看着寿王的吩咐，中年男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说道：“这个自然，我家将军早已在城中准备好一切，就等着为殿下还有诸位勇士接风洗尘！”
自己一行人偃旗息鼓而来，石泉镇的主将自然不可能得知自己钱来的消息，而有所准备，并没有揭穿面前中年男子的谎言，李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之后，而后笑着拍马跟随着队伍想着城内走去！
第309章 休整军容
日过晌午，石泉镇将军府，一阵觥筹交错之景，李清坐在首位，在其右手边上坐着一路跟随自己的成都原班人马，左边则以石泉镇守将为首陪坐着大约四五名石泉镇的高层。
石泉镇守城兵士八百余人，算得上剑南道西北边防的第二到防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单就镇守人数来看，石泉镇已算得上一个边防中镇，按唐朝武将划分，镇守中镇的武将官衔正七品。
石泉镇将是一个身材壮硕心思缜密的中年汉子，一顿饭用下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观其言行，李清也能够大致发现，这个石泉镇的主将并没有外表所变现出来的那般头脑大条。
毕竟若是换做一般的边将小吏见到李清这个堂堂的剑南道节度使而且当这个节度使更是被大唐一等亲王这个光环笼罩的时候早就十分惊讶和惶恐不安。
但是李清观察，面前的石泉镇将虽然对于李清一行人的到来感到惊讶，言谈举止也十分的恭敬，但是却并没有李清预料之中的方寸大乱，面前的石泉镇将平凡中夹杂着几丝粗犷的面目之上也从未浮现预料之中的半抹惶恐之色。
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边防小镇，自然远远比不了节度使衙门的宽敞与浩大，准备的菜式自然也没有成都的丰富美味，但是对于连续风餐露宿的一干人等，虽然面前的菜式相比于以前要差上几个档次，但是李清一行人依然感到十分美味。
因此，一顿午膳，时间不长，但却是宾主尽欢，等到一旁侍从撤退了酒席，酒量甚好的李清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看着面前的下首位的石泉镇将开口询问道：“此处距离松州不远，不知将军可否知道松州的战事进行到何种程度？”
眼看着寿王问起，一旁的石泉镇将拱了拱手不慌不忙的说道：“自从几日之前，吐蕃人马突袭松州算起，这几日陆陆续续经过此关向南避难的大唐百姓已经不下十余波，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近千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携家带口拖老扶幼。”
据末将派出的探马回报，吐蕃一路势不可挡，自从三日前会师松州城下，前前后后对松州发起的进攻已经不下五次，尽管松州主将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松州城也是墙高壕深，易守难攻，但是吐蕃兵马依然不止一次的攻上城墙，若不是昨日茂州副将亲率一千名茂州精锐人马前往支援，恐怕松州城早已陷落！”
毕竟是在茂州副将手下做事，如今看到面前的石泉镇将为茂州副将争取功名，李清倒也能够理解，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茂州主将的支援之功，并且表示等待战力了结之后自己一定会论功行赏。
果然，眼看着李清如此承诺，石泉镇将招呼李清更加热情，言谈举止之间也逐渐的真的把李清当做总揽剑南军权的一方节度，而不是仅仅把他看作位高权重常年养尊处优的纨绔王爷对待。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态度的转换，但是对于此事希望一战成名借着此次战机来降服那些桀骜不驯的边将的李清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安顿好了兵士，整顿好了兵马，并且在得到石泉镇将将会派出一百名熟悉当地地形的兵士随军前行当军队向导之后，李清原本就已沉定下来的内心变得更加安稳！
翌日清晨，天气依旧寒冷，但是经过一晚休整的成都军马重新容光焕发，天气的寒冷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将一百名熟悉地形的石泉兵士距离划分到军队的每个角落之后，李庆大手一挥，全军前进，黑色洪流渐渐远离石泉，重新踏上征程，配合着关外人烟稀少的荒地，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境，只不过相比于一千多年前的易水诀别的伤感离别，此刻的这只黑色洪流每一个兵士的脸上却充满着大唐热血男儿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殷切希望。
不远处，站在关上，石泉镇将看着被一个个青衣武士层层保护的玄衣男子，，过了半晌，方才开口感慨道：“这位新上任的寿王殿下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长年镇守在边关的石泉镇将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支初出茅庐的队伍的稚嫩之处和不足之处，但是偏偏这位新近上任的剑南道节度使年轻的寿王殿下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硬生生的改变了一支新生队伍最容易产生的破绽--怯战情绪，石泉镇将一直没有在寿王殿下麾下的这支队伍找到这种情绪。
战场只是风云变幻，两军交战最忌未战先怯，若是一旦有一方先行怯退，即使未战，便已经输了五分，剩下的结果可想而知？
行军的过程总是枯燥乏味的，而且一路之上每向前前进一段路程，李清的内心就沉重一分，因为路上碰到的几股逃难的难民，在李清的耐心询问之下，先前的人说：“松州城危在旦夕。”
越往后，说的更加离谱，甚至刚刚过去的一股难民被军士带到李清面前的时候，当着李清的面坦言松州城已破，驻守松州城的唐军或死或降，吐蕃军队虎狼之势，不可战胜···之类的言语。
听及此处，即使以李清不动声色的内心也忍不住脸色阴沉，若是真相面前这位难民说的这般，此刻自己率领的区区三千人马就不是去增援的而是去送死的。
但若是不去增援，万一松州城还有转机，而自己却在此时未战先怯，那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要成为剑南道的千古罪人，而若是去增援，万一面前的此人说的是实情，看了一眼身后鲜活的三千成都儿郎，李清明白，若是一旦不明情况的冒冒失失的前往增援，无疑是将这三千的热血儿郎往火坑里推。
此刻的李清十分的纠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为一个将军，他们的实名不仅仅只是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送向战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血洒战场，若是可以，李清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就目前自己这边的实力，很难实现这种愿望，除非大唐将军事重心放到西南边境，若不是如此的话，这种想法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而李清更明白，无论是天宝年间还是开元后期，唐帝国的均是中心向来都是在西北边境与东北边境，相比于这两处，岭南和剑南两道身份尴尬，一直处于姥姥不疼爹娘不爱的境地，面对着敌方的进攻，唐帝国唯一的指令，就是：防守，以守代攻！
第310章 石皓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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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李清皱起的眉头，一旁一位城防军石皓手下一位高层斥退了造成这一切的难民，而后对着李清劝慰道：“殿下不必如此忧虑，石将军本就先我们一步而行，而且他们均是乘马先行，速度比起我们要快上至少一倍，想必早已抵达松州城内，如今既然石将军还未传信，想必松州城的战事定然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殿下早已发布命令，既然茂州副将已然率兵前往松州驰援，料想剩下的翼州和龙州定然也已派出兵马，集合四州兵马，就算是吐蕃兵强马壮，一时之间定然也难以啃下松州。”声旁这位城防军高层的话语对于此刻的李清无疑起到很大的安慰作用。
毕竟从未经历过战事，虽然自从来到剑南道，李清为了弥补自己领军上的不足一直涉猎军事方面有关的书籍，但是毕竟涉猎再多，若没有亲身实践过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所以此刻，突遇战事很明显的暴露了李清在战场上的稚嫩和不足之处。
点了点头，脸上的阴沉之色也渐渐舒缓起来，看着周围的一众高层将官，李清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务必要在正午之前抵达松州，另外斥候兵也全部派出，本王要时时刻刻都知道松州的战事进行到何种程度!”
一道军令再次传达全军，所幸经过一天的休整，此刻的城防军精神饱满，对于李清的命令倒没有太多的质疑之声，毕竟连日以来，与军士同吃同住的寿王殿下用他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全军将士的人心，就算是不归李清直接统领的城防军东大营一干人马也渐渐的真正奉李清为主，而不是因为蜀郡太守的一纸命令暂时听命于寿王调遣！
相比于城防军行军过程中的枯燥乏味，距离城防军不足百里的松州城，却是打得热火朝天，一个个身披简易盔甲但是人高马大的吐蕃军士在各自长官的率领之下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
而面对着吐蕃兵士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虽然每一次驻守松州的兵士都能够勉强将他们击退，但是随着伤亡的逐渐增大，而看着城下依然浩浩荡荡一望无尽的吐蕃大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松州这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而且谁都知道，这还只是吐蕃试探性的进攻而已，真正的总攻还在后面。
松州城内，松州城内的百姓已经逃亡过半，因此，平日里偌大的松州城此刻显得十分寂寥，宽敞的街道因为战争的突然降临而多了几分萧瑟之感，哀嚎以及残肢断臂也是充满着松州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的松州再也没有了往昔的那般的繁华热闹！
松州主将府，作为剑南道西北方面的边防重镇，面临吐蕃的第一道门户，自然建的十分宏伟霸气，不失一方主将风范，但是往昔人来人往庄严肃穆的主将府却处处充满着冷寂荒凉之感。
仅仅只有唯数不多的驻守兵士，而这些兵士脸上也没有了往昔的倨傲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死寂以及淡淡的认命！
主将府，一位身着戎装身形偏瘦但是却一身精悍之色的年轻男子坐于堂前，左右两个各坐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而在两名中年汉子之后，又各自站立着四五名各自的亲随，观他们的言谈举止，很明显三人地位大致相同。
若不是如此的话，在军中这个更看重官衔和实力的地方，没有相应的地位很难与对方把酒言欢，随意交谈。
坐在首位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松州临时的军事最高指挥官，松州主将年老力不从心，卧病在床；副将酒囊饭蛋，听说吐蕃大军来犯，吓得连夜待着娇妻美妾混在逃难的难民中向南逃窜。
在主将卧床不起副将临阵脱逃的艰难时刻，身为松州参军从六品官衔的年轻男子站出身来，以最快的速速接管了松州的军权，组织松州城所有的兵力，进行了反抗。
这位青年男子并未让众人失望，面对着刚开始吐蕃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青年男子均是犹如巨浪里的一只孤舟一般，虽然颠簸但是却从未倾覆，牢牢的守住的松州，可以说，若是没有青年男子的挺身而出，以松州现状根本坚持不到身旁两位中年男子率兵赶来支援。
此刻，中年男子对着身旁一位面容平凡的中年男子抱怨道：“石将军，如今三日已过，按理说殿下应该早就支援过来，只不过如今却是丝毫没有看见殿下的半分踪影，莫不是我们的这位寿王殿下怕了眼看着展示的残酷率军返回成都了吧！”说着，年轻男子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之色。
而原本还不动声色、一脸和气的城防军东大营的主将石皓听着身旁松州参军如此刺耳的话语，脸上浮现一抹毫不掩饰的不爽之色，冷眼看着身旁的松州参军，淡淡的说道：“还请参军说话注意点分寸，殿下既然说过亲自领兵支援，那定然会亲自出马，如今未出现，想必也有殿下的原因，我等身为属下，无端质疑长官是要按律处置的！”
眼看着面前的石皓说发怒就发怒，青年男子脸上也是一阵难堪，似乎不明白那个从未谋面的寿王殿下是如何赢得身旁石皓如此推崇的。
而坐在两人身旁的茂州副将眼看着年轻男子的尴尬，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一副和事老般的笑着说道：“两位，吐蕃还未打进来，我们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图让别人笑话!”
眼看着茂州副将发话，想及身旁的石皓虽然统率的是一支稚嫩的军队，但是却打出了丝毫不输于边军的威风，本就不想挑事的松州参军语气渐渐松缓下来，退一步说道：“原本说好的三州兵马前来增援此刻也仅仅只有庞副将如约前来，剩下的两州兵马，确实没有丝毫的动静！如今吐蕃总攻再寄，若是支援人马今日还未出现松州城真的再难保住！”
说到此处，原本还一脸坦然之色石皓两人也是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毕竟无论是石皓还是茂州副将都是统兵之人，自然清楚松州对于整个战局的重要性，松州若在，唐军进可攻退可守，松州若失，剑南道的整个西北边防都将面临吐蕃的兵锋，而且此处的兵马很有可能向南与维州境内的吐蕃敌军连成一片，届时才是真正的危局！
犹豫了半刻，三人对视一眼，依旧有茂州副将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松州城三面被围，东面环水，退无可退！”
据我们观察，这几日的进攻以南门的进攻最为激烈，其次是北门，而松州城内，现有可战之士不足四千人，其中松州守军两千人，茂州援兵一千人，成都援军一千人，三方人马之中以参军手下松州两千本部兵马最强，成都援军最弱。
“既然如此，参军率领本部人马死守南门，本将军则率领本部人马驻守北门，至于石将军则率领城防军驻守西门以作支援！”
听到茂州副将如此安排，三人均是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石皓也没有反驳茂州副将的坦言，虽然自己一直致力于城防军的军事整顿，如今也是初见成效，但是时间太短，太过稚嫩的城防军与茂州和松州这些边军比起来的确要弱上几分。”
但是石皓却没有丝毫的颓然之色，因为石皓相信，只有寿王殿下大力支持，假以时日，自己绝对能够将城防军训练成为丝毫不输于这些边军的精锐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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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吐蕃帅才论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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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州城南，一处十分宏伟华丽的帅帐之内，一位身材壮硕面目不凡的青年男子高作堂前，一身简易的披甲遮挡不住那浑身上下的爆发力，一双细小的双眼来回扫视着大帐之内的每一个人。
而这些一向手握大权见惯了沙场血雨腥风的中高层军权，每当被年轻男子那宛若毒蛇一般的眼睛扫过之后，均是忍不住心中一颤，而后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眼看着诸人对于自己的惧怕，青年男子一脸的满意。
其实倒不怪帐内的这些领兵将领没有胆量，若是对于吐蕃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恐怕都知道面前青年的身份，号称吐蕃年轻一辈三大帅才之一的论钦陵，吐蕃副相论茞扈之子，放眼吐蕃也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高权重的公子哥，其身份尊贵程度几乎能与一旁的王子相提并论！
而且吐蕃名字特殊，凡是能够在名字前缀一个“论”字，这些人一般都是与王族有着直系亲属关系手握重权的大臣，吐蕃国的国政起码有四成把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若不是如此的话，就算是论钦陵再少年英才以他这般年龄独掌一军明显不现实。
收到了想要的结果，论钦陵并没都得寸进尺的再次彰显自己权威，看着面前的一众心腹说道：“临行之前，本将军向大王承诺，五日之内定然拿下松州，如今已是最后一天。此时天色尚早，现在传令，即可发起总攻，正午之前，定要拿下松州！”
本将军承诺：若是攻克松州，允许你们一日“自由“。
原本摄于面前的青年男子的威严不得不答应的一种将领听到这暗示意味十足的一道命令。顿时各个眉飞色舞，一脸的兴奋，常年统兵已经变得圆滑至极的他们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烧杀抢掠，美女绸缎，这些在吐蕃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特权，此刻身为基层军官的他们同样能够享受到，他们又怎能不兴奋，而且干过不少次烧杀抢掠勾当的她们。自然清楚唐朝的那些女子各个姿态妖娆，极尽诱惑。断断不是常年在高原之上遭受逢春日晒皮肤粗糙的吐蕃女子能够媲美的。
如今既然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帐内的每一个吐蕃将领均如打了鸡血一般，连忙对着高作堂前的青年男子单膝跪下，右手贴胸恭敬的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定然死战到底，区区松州，不在话下！”
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年轻，但是已经经历过不少次沙场征伐的论钦陵深谙统兵之道。不可过度严厉，同样也不可不重军法，一张一弛才是王道，虽然心中藐视汉人，但是对于汉人的每一部兵书轮青林均有涉及，论钦陵小小年纪就能位列吐蕃年轻一辈三大帅才。有何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论钦陵熟读了汉人的这些兵书并加以运用，这一点，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论钦陵也不得不承认。
随着周围将领已经渐渐的退出了帐外，论钦陵在此招呼着一旁两位姿容尚可的吐蕃侍女，一人倒酒。一人坐在自己怀中，大手毫无怜惜的蹂躏着怀中女子胸前的柔软，听得女子娇喘连连，论钦陵心中升起一抹病态的满足，想着再过不久就能在松州城内掳掠那些皮肤白如雪姿态极尽诱惑的汉人女子，论钦陵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火热。
对于松州的攻坚之战，年轻气盛功名满身的论钦陵从来都未放在心上！因为论钦陵眼中，唐帝国虽强，但是却是强在西北边境，有着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封常清等名将坐镇西北，就算是吐蕃以举国之力发起进攻也不敢说就能拿下西北。
相比于西北边军的强悍，剑南道无论是统兵将领亦或是军队战斗力都要查上几个层次，而平生志在击败大唐名将的论钦陵自然不会将疲弱的剑南道放在眼中，若不是剑南道得天之险，高山阻挠，关隘遍布，而吐蕃的进军路线就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条，以吐蕃的国力，想要拿下艰难还不是轻而易举！
正是因为打内心里瞧不起剑南道，论钦陵才不会亲自现身指挥大军攻城，若是易地而处，因人而异，此刻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安西节度使高仙芝，此刻驻守松州城的是其手中的安西劲旅，论钦陵绝对会打气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高仙芝的功绩可不是盖的，时至今日，西部几十国依然颤抖于安西铁骑的威猛和安西节度高超的军事才能，毕竟动用区区几万兵力就翻手之间灭掉十几国，就算是自己，论钦陵也不敢担保自己就一定能够做到，正是因为这些年大唐帝国培育了这么一批的优秀将领图博才渐渐的转换了以往咄咄逼人的姿态，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徐徐图之。
大帐之外，箭矢弓弩之声划破虚空的声音从未断绝，士兵的攻城吆喝之声也从未断绝，刺鼻的血腥之气随风传来，但是端坐堂前的论钦陵却是始终不动如山，照常的饮酒作乐，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
两个时辰之后，一位底层军官浑身上下沾满鲜血一脸兴奋的走到论钦陵面前，躬身跪下，兴奋地说道：“将军，松州城南门已破，我等是不是要趁势进攻，一举拿下松州！”
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急调西北两门外的军队除去必要的留守人马之外剩下之人全部到南门集合，会和南门军队一举发起攻击！”
至于剩下助手西北两门的兵士不可慌张，依然要大张旗鼓的摆出进攻的架势，让松州城内的士兵分不清楚形势！
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而后基层军官转身告退，向着帐外的传令兵传达主将的命令。
与此同时，已经被破去南门的松州参军，眼看着仅仅剩下不足一千的寥寥残军，内心心痛不已，谁能想到短短两个时辰城外的吐蕃不知发了什么疯，不要命的往城墙上冲，两个时辰就拼掉自己一千人马，要知道前四天加起来，自己也不过才损失一千多人马，如今到好，两个时辰的伤亡率就已经相当于前四天的伤亡总和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南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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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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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血染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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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右心腹纷纷拉着自己向后退却，一个个松州兵士为了保护自己惨死在土拨兵士的乱刀或者箭矢之下，年轻气盛的松州参军双目猩红，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双方实力差距过大，若不是吐蕃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发起真正意义上的总攻，松州城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一位身着松州都尉甲胄的中年男子，搀着松州参军，一脸劝解地说道：“将军，如今松州大势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不如退出城外，早做打算，到时候，集齐人马，卷土重来未尝不可？”
随手夺来一位亲卫的唐刀，架在面前的都尉脖颈之上，如今西门和北门依然在我们手中，松州城并未失去，任何人只要再言一个“退”字，本将军定斩不饶！
丢去南门，是本将军之罪，待得战事了结之后，本将自会向主将大人请罪，是死是活全凭主将大人做主！为今之计，收拢全军，只要是带把的，是我大唐热血男儿，跟随本将身后，重新夺回南门，本将今日要誓与松州共存亡，前来救援的石将军和庞将军都还未撤退本将绝不会弃他们而去！“
原本因为丢失城门而变得意志消沉的松州兵士眼看着参军如此斗志高昂，自然各个重新焕发生机，纷纷提着手中因为长期作战而刀口微钝的唐刀重新向着城门处涌去······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此去，很难回返，但是所有人都无怨无悔。因为在他们身后是自己的妻儿父母，是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不容他们退却半分，血染战袍才是男儿最美的衣服，既然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战死沙场无疑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而原本拉着松州参军想要退去的都尉。眼看群情奋勇，当即一扯身上碍事的甲胄，迎着凛冽的寒风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光着膀子的上身纵横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新有旧，而看到此处，原本因为都尉想要退却而略微有点瞧不起这名都尉的一众兵士此刻却是纷纷愧疚的低下了头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身上有着如此多的伤疤的都尉绝对不会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怕死之辈身上也绝无可能会有这些战争上的“烙印”。
光着膀子的都尉看着面前的一众残军大咧咧的说道：“既然参军不撤。那老庞我定然会誓死追随参军大人，老子这辈子就没服过别人，参军大人是唯一一个令老庞心服口服的人，就算是豁出这条命老庞我也要保护残军大人。”
”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再次投身到大唐军营之中。定然要杀尽吐蕃狗，捍我剑南军威！“
年轻男子双目微红。脚下动作不慢，随手砍翻一个土拨兵士，回头看了光着膀子的都尉一眼，而后气势凌云的说道：“说得好，捍我剑南军威，扬我大唐国威！”
剩下的兵士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话语。纷纷双目猩红，嗷嗷叫的向着人高马大的吐蕃军士冲去，手中的兵器被击飞，就冲上去用牙咬，用手撕。就算是死，也要拽着一个吐蕃士兵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总之此刻的南门再无昔日的安宁祥和，取而代之的是残肢碎臂遍布，鲜血顺着城下淅淅沥沥的往下流，整一个人间炼狱一般，刚刚攻下南门的吐蕃兵士似乎没有料想到面前的几百名唐军竟然敢于反攻，已是猝不及防之下，刚刚到手还未焐热的南门险些重新丢了回去。
幸亏，负责南门的吐蕃将领也不是个酒囊饭蛋，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的稳住的局势，发起了反攻，虽然唐军人数较少，但是一来城墙本就狭窄不善于多人同时参与战斗，而来唐军各个悍不畏死的攻击倒也给吐蕃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所以，一时之间，南门倒也成了僵持阶段，吐蕃军队攻不进去，城内的唐军也夺不会南门。
···········································
西门，城楼，一位心腹走到正在指挥军士抵抗的石皓旁边，轻声说道：“将军南门已破，如今松州参与兵马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我们是不是要早做打算，毕竟若是一旦南门松州的残余兵马被消失殆尽，到时候吐蕃腾出手来，我们想撤恐怕也撤不了！”
再说，我们本就是奉了殿下命令赶来此处支援，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别的不说，短短的三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损失了将近四百兵马，依属下之见，我等还是先撤为妙，毕竟我们是戍防成都的部队，犯不着为了松州百姓拼死拼活！“
听着心腹的劝解之语，石皓并没有当场责备，毕竟若是站在城防军的利益之上，心腹说出此话，未尝不对，只不过军队中人，除了利益更多的是人情，挥手否决了面前心腹的劝解，石皓开口说道：”既然当初答应松州参军死守西门，本将军自然不会临阵脱逃，而且殿下给我的命令就是增援松州，只要殿下一日未对我下达撤退命令，本将军携全体城防军就绝对会死战到底！“
说了一番话，看着面前自己十分看重的心腹青年说道：你刚刚说的并没有错除了一句话“我们本是成都城防军，犯不着为了松州百姓拼死拼活“，你要记住我们不仅是成都城防军，更是剑南军，是唐军，松州百姓不仅仅只是松州百姓，更是剑南百姓，是我大唐的百姓，身为一个军人，为帝国的百姓战死沙场，是我等应尽的义务！”
眼看着面前自家将军把话说的如此痛彻，青年心腹一脸通红，似乎为自己刚刚的话语感到羞耻。
不在意的拍了拍面前心腹的肩膀，石皓再次叮嘱道：“派出人马，无论如何一定要告知寿王殿下如今松州已破，翼、龙两州也并未按照约定派兵增援，望殿下万万不可为了松州身陷险境，只要殿下在，重新夺回松州并不是没有希望，反之，若是敌军一旦知道殿下再增援的队伍中，则殿下才是真的身陷险境，到时候，不仅仅是松州，就算是整个剑南道都有可能陷入吐蕃的兵锋之下！“
青年心腹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将军吩咐，属下定然誓死完成，只不过此刻松州三面被围，一面环水，属下担心，我等很难将消息传递给殿下！”
“这你放心，到时候本将军会派出精锐人马护送你，而且到时候，本将也会发起一次攻击吸引敌方的注意力，配合以行动！总之有一点，一定要传达，告诫殿下断不可前来松州支援，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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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初试锋芒
与此同时，吐蕃帅帐南侧十余里的一处高坡之上，一支队伍悄然到来，透过用昔日在成都华成街上淘来透明水晶制作的简易望远镜，李清依稀可以看见数不尽的军营大帐星罗棋布在松州城的周围，彻底将松州城围的水泄不通。
放眼如今的松州境内，出现这么一支队伍自然是从成都远道而来的李清等人，站在高坡之上，看着身旁的慕凡说道：“派出去的探马还未得到消息吗？”
李清话罢，一位剑门兵士在一位旅帅的带领下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禀殿下，据属下得来的消息松州城南门已破，如今驻守松州南门的将士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吐蕃势大，料想他们绝对坚持不过一个时辰？”
并未说话，听着松州城的战事，李清内心却更加明朗，既然吐蕃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松州，看样子翼、龙两州并未按照约定前来增援，若是城内有着翼、龙两州的精锐人马存在，他们就算不能主动出击，自保坚持到自己前来救援，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李清唯有压下心中的愤怒打算等到战事了结之后，好好清算。
知道越是如此时刻，自己越要镇定，并没有被松州的战事打破心中的计划，看着身后一位跟随自己而来的节度使衙门的一位负责后勤的属官，要你准备的东西是否都已准备齐全？”
身后年龄四十岁上下早生华发的属官眼看寿王问话，同样恭敬而又谨慎的说道：“回殿下，早在一刻钟之前就已准备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满意面前节度使衙门属官办事效率，原本略显焦急的心态也因为此刻属官的办事效率而略微沉静下来。
一旁的慕凡眼看着李清听说松州如此危局并没有打算第一时间就援，而是选择与一位不知名的属官来来回回打哑谜。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也幸亏此刻站在慕凡面前的是他一向敬重有加的寿王，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将，以慕凡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个性早就率领着本部人马前去救援，不再理会主将的所谓命令。
但是即使如此，看着身旁依然没有下达作战命令的李清。犹豫了片刻，慕凡终于开口说道：“殿下，松州城危在旦夕，我等是否前去救援，而且随着南门的告破，如今大部分吐蕃兵士均已涌入松州，到时候我们只需封住吐蕃人的后路，关门打狗，就算不能全歼对方。也定然能够让吐蕃元气大伤！”
慕凡话罢，跟随在李清身后的为数不少的一些年轻将领均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很同意慕凡的说法，毕竟全歼吐蕃军队这样的战果对于很多将领尤其是刚上战场的年轻一辈的确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的。
可以想象，若是慕凡的勾画成真的话，单单凭借这此次战果，在场的很多人绝对会升官进爵，光耀门楣。衣锦还乡，也难怪他们忽略了现实的重要性。
由于李清致力于军队的长远发展和刻意的激发军士敢冲敢拼的血性。无论是在剑门军还是在城防军李清均是在自己权限之内可以提拔了一些年轻将领来改变以往成都军队的颓势，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如今看来，却也有着自己当初没有想到的有害的一面。
起码，面对着遥不可及的战功的诱惑，李清身边的一些中年将领大部分都没有动容之色。而是纷纷皱起眉头深思了起来，很明显，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战果的辉煌，而是两军的天壤地别的实力悬殊。
看着面前的慕凡，有心把慕凡培养一位优秀将领。李清还是选择开口教导到：“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胜！你只看到战果的辉煌，却忽略的两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吐蕃出兵两万，就算是五日的折损下来最少要剩下一万六千，而我们有多少，区区的两千的杂牌部队。”
“我们要真的把吐蕃的后路给堵死了，到时候，狗急跳墙的吐蕃势必抱有必死之心跟我们真刀实枪的大干一场，而届时，我们的兵力不足势必暴露，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局，本王从来都不认为，凭着我们手中的两千疲惫之兵能够抵挡得住上万吐蕃军队的滔天怒火！”
看着已经低下头颅的慕凡，知道时间紧迫的李清也并没有再开口说教，看着已经汇聚到自己身边的一众将领直接说道：“传本王帅令，果毅都尉慕凡率领本部两百人马扬起翼州旌旗出现西门，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姜二郎扬起龙州旌旗率领两百城防军士出现北门，切忌，你们只可装装样子，并不可真正的进攻，总之目的只有一个，你们要让正在进攻的吐蕃军士相信你们身后有着大量军队正在赶来，让他们投鼠忌器！”
看着剩下的一干将领，李清豪气冲天的说道：“剩下之人与本王一同从此处进攻，扬起剑南道节度使的一等帅旗再加上汉州主将马宏远的将旗，围三阙一，留西南方向一道口子让吐蕃安然退去，我们随后掩杀，这样既给了吐蕃一线生的希望让他们不至于拼死抵抗，同时也给城内驻守的唐军减轻了压力！”
听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打算亮明身份，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毕竟在场的将领可都知道一方节度和一等亲王当今皇子对于吐蕃军士有着何等的吸引力，而当这两者融于一身之时，又会是怎样致命的诱惑？
只是当听到汉州主将的名号时，所有人都沉静下来，也渐渐的明白寿王殿下当初不让汉州兵马轻举妄动的真正原因，毕竟只要汉州兵马不出现在维州境内，对方就无法知道汉州兵马的真正动向，而有着八千名精锐汉州兵马的震慑，就算是给吐蕃一个丹，也不敢在层层“汉州兵马”守护下强行夺人！
而且，众人都是心理活络之人，让汉州兵马不轻举妄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当松州的战事不再需要扯汉州兵马这面大旗的时候，汉州兵马就可倾巢而出以秋风扫落叶之事瞬间扫平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
如此一来，减少了连续奔波疲劳之苦，却能一箭双雕，一处兵马震慑两地，可想而知，若是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得知松州城为出现所谓的“汉州兵马”一时大意之下，贪功冒进，势必会吃一个大亏！
“但是，有一点必须严明，任何人，不得贪功冒进，不得追过三里，任何人冒进者，休怪本王刀下无情！”并未理会众人心中所想，李清再次严厉的警告道。
听着，李清如此缜密的安排，无论是年轻将领还是老一辈的将领均是点了点头，没有想到第一次上战场的寿王殿下就有这份不骄不躁谨慎细致的难得品质，其是寿王殿下想的这个办法并不算什么新奇的，在场的一些老一辈的将领也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以寿王的年轻，以其常年养尊处优未经战事成长环境能够想到此处，却是非常难得！“
明白了各自的任务，所有将领均是一脸严肃的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而后躬身保证道：“末将领命，殿下放心，我等定然誓死完成任务！”
约定好时间，半个时辰后发起总攻，届时三方兵马一起出现，势必要给吐蕃足够的震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