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整军（下）
整整三日，城防军西大营两千多名兵士才堪堪考核完毕，第一天，成都的一些权力机构达官显贵对于西大营所发之事还不甚了解，但是仅仅过了一天，一些消息灵通的显贵高官方才明白西大营竟然在全体整军。
得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可是为之一愣，这些显贵高官，无一不是聪慧之人，他们何尝不明白整顿军事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只是听说，西大营新近上任一名统领将军，也知道这位新的统领将军势必要有一番作为。
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守卫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竟然烧得这么旺？整顿军事，其实历届东西大营的统领将军都曾尝试过，只不过他们无疑以失败而告终，毕竟朝廷规制在哪里，给定城防军五千名额，多一人都不行。
人数有限，哪一位将军都想让这有限的名额发挥着超强的战力，让自己的军队变的精锐，变得强悍，变得足以以一当十。
在成都这等边陲之地，只要任何一件事情一与“军事”有接触，那就变得十分敏感，变得十分的引人注目，毕竟很多人都是明白人，常年混迹边境的他们自然清楚，在大唐西南边境，要想真正的站稳脚跟，只有手中握有足够的兵力才行，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正是因为不同的渠道得知西大营正在进行军改，一些成都乃至剑南道的高层均是动起了自己的想心思，一个个纷纷以各种名义拜访起西大营来了。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以往那些西大营高层军官的笑脸，而是一杆杆寒光凛冽的银枪，一支支散发着寒冷气息的弩箭，西大营正门，近百名兵士白天黑夜轮番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知道此事，这些成都的高层们才知道，西大营果然正在进行军改，若不是如此的话，多年未曾关闭营门的西大营，绝对不会如此紧闭营门。
看着紧闭的营门，成都的一些高层官员们，还想摆一摆自己的官威，但是这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却仅仅被守卫统领一句轻松的话语给打败，而后灰溜溜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家将军奉当今寿王殿下命令，整顿军事，更好地戍家卫国，诸位大人若是不服，大可请回寿王殿下的谕令再临此地，到时我等绝不敢阻拦！”这就是守卫统领的原话。
西大营，主将府邸，临时被李清征用为自己的暂住地，整整三日为了配合石皓的整军行动，李清半步都没有离开西大营。
一身戎装的石皓交给李清几张上等纸张，这些纸张上面无一不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玄衣青年，石皓愈加恭敬地说道：“奉殿下命令，经过连续三天的考核我西大营两千五百三十七名将士值已经全部考核完毕，其中武试考核合格者一千一百二十七人，文试考核合格者五十四人，其中文试武试均合格者，仅仅只有二十八人，剩下一千余人全部不合格。”
说到此处，石皓十分惭愧的低下了头颅，毕竟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样的考核成绩绝对算不上合格，毕竟如今身为西大营的主将，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交出这样一份答卷，而且还是面对对自己有栽培之恩的寿王殿下，石皓心中的变得更加愧疚。
寥寥的扫过面前的几张上等纸张，看着面前的石皓一脸的愧疚，李清开口说道：“石将军不必介怀，你刚刚上任西大营的主将，出现这样的情况，算不上你的过错。”
再说，即使身为局外人本王依然能够料想得到城防军此次考核的结果定然不尽如人意，本王都能猜到，常年在西大营训练的石皓难道不知道，此番考核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听到李清的反问，石皓了然的点了点头，身为以前西大营的一名旅帅，石皓自然比别人清楚西大营的实际情况，但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如今被别人**裸的显示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并没有顾及石皓所想，李清脸上显现一抹严厉之色，淡淡的说道：”按照约定办事，此次考核不合格者，有军籍的一律剥削军籍，无军籍的一律踢出西大营，我大唐的钱粮不养这些无能之辈，好钢用在刀刃上，我大唐的钱粮应该供用那些前线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
出奇的石皓并没有当即服从命令，看着面前的李清，足足犹豫半晌，石皓方才开口试探的说道：”殿··殿下，此次考核有一大半兵士都不合格，若是贸然将这些兵士全部剔除，恐怕军心不稳，当时候难免发生意外。“
点了点头，明白石皓说得倒也是事实，毕竟这些兵士选择从军大多是想混口饭吃，如今自己贸然将他们的饭碗咋了，莫说李清仅仅是个名不副实的剑南道节度使，就算是当今陛下亲临，他们也不愿意。
看着李清略微有点动容的神色，石皓继续开口说道：”再说了，一千多名军士的贸然离开，势必回事西大营的实力空前空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没也很难找些新鲜兵员填补这么大的空缺。“
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清的劝解，而后缓缓的说道：”当然不能一下子将这些人全部剔除，本王的意思是分批次撤出他们军士的身份，在此期间，你可以在成都附近郡县广贴告示，招收壮丁，条件符合者，皆可收纳。“
当然了，对于那些剔除军籍的兵士每人发放开元通宝钱币十串，这些钱财足够他们安安稳稳的生活一年有余，本王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一年之后，身强力壮的他们若是再找不得谋生之法也怪不得别人。
点了点头，对李清的安排完全赞同。而后石皓一脸惊叹的说道：”殿下，其实此次考核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有些兵士却是一鸣惊人，此次武试就有两百余名兵士选择挑战青螟卫，期中成绩合格者，五十余人，更有二十几人与殿下的青螟卫斗得不相上下，其中更有四人当场击败殿下的青螟卫。“
不得不令人惊叹，即使如今依然跻身高位，但是骨子里重武轻文的思想石皓可是从未改变，石皓之所以佩服面前的青年，除了栽培之恩之外，更多的是面前的青年当着上百名军士的面，当场杀了为祸成都近十年的龙虎寨大当家。
这才是石皓对于面前青年心服口服的地方，若不是如此的话，就算是凭借着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石皓也绝对不会对其弯身折腰，若是石皓懂得哪怕半点察言观色，其他的本事，绝对不会仅仅只在鲜于兄弟手下混个小小的旅帅。
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此次派出的青螟卫算不上最为精锐的成员，但是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就算是青螟卫普通的一个成员，放在军营之中也绝对是以一当五当十的兵王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石皓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有二十余人能够与这些青螟卫斗得不相上下，更有四人将他们当场击败，李清怎会不惊讶？
第243章 铁鹰锐士
看着想要退下的石皓，李清接着说道：“石皓，本王所看重的一直以来都是最终的结果，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年前本王要这些考核不合格的士兵全部消失在西大营的营房之中，与此同时，你还要完完整整的让西大营的兵员补充完整。”
看着石皓一脸为难的脸色，李清继而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按照归定，每年那些镇守边疆的主将都要回到各地的首府向当地节度使述职，年关将近，本王手中仅仅凭借着不到一千的剑门守军根本无法震慑住这些骄兵悍将，这时本王需要一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一支军队。”
原本还对于寿王如此为难自己略感不满，但是此刻听到寿王的这么一番解释，石皓倒也能够理解面前寿王的一番苦心。毕竟石皓虽然耿直，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明事理，毕竟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当上旅帅的人物哪一个会是简单的角色呢？
理解了寿王的难处，石皓当即表态一脸坚定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现在就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就完成军事整顿，到时候，整个西大营的全体士兵定然以寿王殿下马首是瞻。\"
石皓不是傻瓜，自然明白面前的青年之所以如此帮助自己并不是乐于助人，自然知道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想要彻彻底底掌握自己手中的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指挥权。
直起身来，看着把话挑明的石皓，李清并没有丝毫的激动，淡淡的说道：\"有信心是好事，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要知道这西大营主将的位置除了你石皓之外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
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顿太久，李清再次吩咐道：\"将那二十几名能够与青螟卫斗的不相上下的兵士较上堂来，本王也想见识一下这些兵士的风采。\"
很明显早有准备，李清刚刚话罢，只见石皓对着堂外大声击掌，顿时二十几名兵士经过严格的盘查之后，方才出现在堂内众人的眼前。
毕竟是能够将青螟卫击败的兵士，而且还是二十多名，由不得石皓不小心谨慎，这些兵士都是自己一手选拔的，若是一旦进出，让面前的寿王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不提自己保护不力的责任，恐怕就是刺杀寿王的嫌疑自己都摆脱不了。
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站立并没有丝毫疲懒之气浮现在脸上的兵士，李清点了点头，从他们身上，李清才真正看到边军应有的风采。
“在场的诸位都是勇士，西大营两千五百多名披甲之士，能够击败本王的青螟卫的却仅仅只有你们二十五人，说起来在场的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不是恭维，毕竟以李清的身份也用不着恭维。
整整二十五名兵士，不多不少，站在李清面前的是四个年龄体型均不相同的兵士，不用石皓提醒，李清也知道，恐怕击败青螟卫的四名士兵就是他们，因为相比于其他的兵士的挺拔倨傲，这四名兵士，虽然站在那里，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四把锋利的剑，迎面扑来一股寒气，锋芒毕露，直插云霄。
看着这四人，李清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想法，转头看着想要离去的石皓，李清开口阻止道：“石将军可曾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称呼？”说着，李清那双清澈的双眼中浮现一抹期待的亮光。
“铁鹰锐士”，石皓低声呢喃着，足足思考了半晌，方才一脸尴尬的抬起头看着李清歉疚地说道：“殿下，属下见识浅陋，没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名号，不过属下猜测，想必是一支类似殿下的“青螟卫”这样一支特殊的卫队。”
石皓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是却是**裸的武将出身，虽然算不上斗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石皓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儒将，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石皓自然没有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称号。
尽管心中失望，但是李清依旧一脸平静，继而将目光转向堂中的二十五名兵士，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铁鹰锐士？”
听到李清的问话，很多人都是赶紧低着头颅苦苦思考，从脑海中苦苦搜索”铁鹰锐士“相关的信息，奈何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武士出身，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早就去参加文试了。
眼看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清已经难以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正想挥手让这些兵士退下的时候，站在这些兵士最前面一排的四人中的一个兵士走出来，看着面前的李清不卑不亢的说道：”禀寿王殿下，属下知道“铁鹰锐士”。
看着面前的兵士，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两鬓染霜，一身山文甲，腰间悬挂的也是品质一般的唐刀，从这么一身装备，李清足以看出面前的男子在城防军中似乎混得并不好。
想想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若是混得太好，也不可能。
点头示意面前的男子继续说话。
清了清嗓子，男子继续说道：“铁鹰锐士，出自秦国上将军司马错之手，昔日秦国新军精锐二十万，才堪堪选拔出一千六百多名铁鹰锐士，战国末年，天下军队，秦军最强，而百万秦军之中，二十万新军最为精锐，从二十万精锐新军中选拔出来的铁鹰锐士是何等的强悍可想而知？”
众所周知，战国时期，天下步兵，唯魏武卒最为强劲，骑兵又以经过胡服骑射的赵国骑兵最为精锐，而铁鹰锐士的最低要求就是步战击败魏武卒，马战强过赵国骑兵。
听到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即使时隔千年，众人依然能够从这名男子的描绘中勾画出昔日铁鹰锐士无敌天下、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有生之年，能够成为这样一支队伍之中最为普通的成员，都足以骄傲一生。
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李清一脸喜意地说道：“既然你对铁鹰锐士如此熟悉，那么你可知道铁鹰锐士的训练之法？”
并没有让李清失望，面前的男子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回寿王殿下。属下曾从一些兵书上看到过铁鹰锐士的训练之法，请恕属下直言，以目前剑南道的情况想要训练出如昔日秦国一般精锐的铁鹰锐士基本不可能。”
第244章 鹰锐军
“不提那些残酷到极致的训练之法，光是花费的钱粮损失的精锐都不是如今的剑南道能够承受的。”
虽然知道目前剑南道的情况，但是李清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打算。直视着面前的男子，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即刻任命你为我寿王府中镇将，专门负责选拔、训练精锐兵士，重组一军，军名就叫做”鹰锐军“，本王亲任此军统帅。
眼见李清如此任命，男子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殿下提拔信任之恩，属下定然以死相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殿下给属下三年时间，三年以后，属下定然交给殿下一支真正的精锐，就算比不上昔日勇冠天下的铁鹰锐士，属下也绝对会让我鹰锐军的每名军士，成长为绝不逊色于殿下青螟卫的存在。”
目的已经达到，李清并没有急功近利，毕竟李清也知道凡是这样精锐的特殊部队，要想训练成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别的不说，从李业口中，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光是训练八部武士，丞相府就穷尽将近十年之力。“
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会有今日的青螟卫的每击必胜？外人只看到今日青螟卫的武力强悍，神秘莫测，但是只有真正的青螟卫成员都知道他们如今的一身本事全都是昔日一点一滴日积月累方才有此成就。
看着面前的男子李清开始做出规划方向，开口说道：”鹰锐军的第一批成员就由你们组成，选拔要求、训练标准全部采用铁鹰锐士的标准，全军选拔采用淘汰制，宁缺毋滥，是本王对你们最基本的要求，本王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
至于成员补充你们可以从西大营中选拔，也可自行在剑南道境内挑选优秀壮丁，按照规制，本王是一等亲王，食邑三千户，可蓄养府兵八百人，本王就给你们八百人的名额，同样的，对于鹰锐军的新成员本王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鹰锐军成员对于本王必须有一颗誓死效忠的心。
听到此处，在场的所有兵士均是单膝跪下，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齐声喊道：“属下定然誓死效忠寿王殿下，万死不辞。”从决定加入鹰锐军的一刹那，他们就不再是城防军，不再是当今陛下的唐军，而是面前玄衣青年的私军，只会听从他一人的调遣。
对于寿王从自己营中明目张胆的挖墙脚，石皓并没有半点的抵触，一脸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李清，释然的说道：“原来殿下是想要组建”鹰锐军“，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放眼剑南道诸君之中，就属成都城防军最为不堪。”
”殿下若是想让鹰锐军最快的展现实力，不妨一剑南道节度使的名义，向剑南道境内的全部驻军发布调兵令，规定各地主将必须抽调一定数额的精锐支持殿下组建鹰锐军，如此以来，殿下的鹰锐军定然能够提前很长一段时间崭露锋芒。“
石皓说这么一番话，倒完全是出自好意。只不过，这个方法，李清自然想到过，只不过可行性很低，如今清虽然贵为剑南道节度使，但是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对于那些威震一方、手握实权的统兵大将，李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指挥权。
就算是他们看在自己寿王的面子上，愿意出人帮李清筹建私军，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派遣的就一定是自己的精锐，而不是用些老弱病残来打发李清，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们真的派出精锐，但问题是李清自己又敢用吗？“
谁又能保证这些所谓的精锐不是那些边将安插李清身边的暗线呢？李清先前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寿王府中别人的眼线彻底清除干净，如今若是引进斑杂不堪的鹰锐军，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并没有对石皓解释过多，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这些本王自有打算，另外还要麻烦石将军安排一块单独的营地提供给这些鹰锐军。“
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挥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堂外，李清脸上一阵无奈的苦笑，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清楚，以目前自己的情况，若想真的训练出如昔日秦国一般精锐的铁鹰锐士明显不可能，但是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却不得不做。
李清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难处，当青螟卫、玄武暗卫一次次以王者之姿无可阻挡的展现在两军阵前帮助李清一次次排除艰险、清除障碍的时候，李清在欣喜的同时内心深处却浮现一抹深深的忌惮。
因为青螟卫、玄武暗卫的实力实在太过可怕，虽然他们目前作为清手中的“利剑”而崭露锋芒，但是难保有一日自己意见倘若与丞相李林甫意见相左的时候，难免这把利剑，到时候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不论是玄武暗卫亦或是青螟卫全部都是丞相府八部武士出身，十年的栽培之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抹平的，李清也从未相信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玄武暗卫、青螟卫俯首称臣，只听自己一人号令。
正是因为丞相府出身的玄武暗卫和青螟卫太过强大，清才会采取一系列或明或暗或强硬或怀柔的手段来制衡他们。无论是让青螟卫首收玄夜为徒，还是让玄夜加入青螟卫接受历练，亦或是可以调拨玄武青冥卫。
当然了，为了应对丞相府出身的两卫，李清特地扶持太子府出身的李四掌管寿王府侍卫，更是暗中成立朱雀秘卫，分化玄武暗卫职权，但是目前无论是朱雀秘卫亦或是李四手中的王府侍卫相对于李业黄云两人显得十分弱小。
正是因为此种情况，李清才急于成立一支在武力上能够对青螟卫、玄武暗卫形成碾压之势的特殊部队，只有如此，李清才能真正制衡属下的所有战力。
身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属下永远忠诚自己，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忠诚，所谓的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应该学会平衡麾下所有势力，即使经得起背叛，但是依然不给属下哪怕一丝一毫背叛的机会。
这才是李清成立“鹰锐军”真正的打算，震慑边将只是一个幌子，鹰锐军成立的真正目的就是震慑李清手下那些特殊卫队，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叛之心，三年之后，鹰锐军会真正成为一柄锋利的利剑，悬在青螟。玄武两卫头上。
第245章 王府访客
击掌招来几位青螟卫士，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为首的一位身材略显雍容但是一脸坚毅之色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殿下，有何吩咐？”最近青螟卫首李业在筹划着青螟卫新成员的训练，所以随身保护李清的任务，被李业暂时交予其手下的以大统领身上。
如今随着青螟卫的不断扩充，青螟卫中的机构也越来越趋于明朗，架构清晰，青螟卫一百余人，以青螟卫首为首，卫首之下分为四大统领，每人统领二十余人，而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青螟卫中凶名赫赫的四大统领之一，与上次龙泉山一役中出动的刀疤男子身份相同。
对于李清的安全，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一向不敢大意。若不是青螟卫的日常训练实在紧要，李清一再强调青螟玄武两卫的新成员的补充才是重中之重，里也绝对不会仅仅只派出一名统领就敢于让李清独自外出。
不得不说，当初李清选择让玄夜拜李业这个青螟卫首为师，就目前而言，这一步棋的确走得十分明智。若没有玄夜在中间牵扯，李业的青螟卫首虽然依旧能够为自己所用，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臂使，调用自如。
相比于对青螟卫的放心，对于玄武暗卫李清可是从来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点丝毫大意。
刚刚收服青螟、玄武两卫的时候，因为李业的实力的确让得青螟卫的实力有了领先，但是从长安一路走来，面对着太子府的几次截杀，青螟卫始终都是挡在一线，玄武暗卫一直都是扮演着从旁协助的角色。
如此一来，青螟卫的损失自然是十之**，而玄武暗卫却是损失极少，损失不过十之二三，如此两相对比之下，李清目前掌握的几支暗卫力量就属玄武暗卫最为强劲，若不是青螟卫有着李业这个武力值接近变态的卫首支撑，恐怕还真的无法与现在的玄武暗卫相提并论。
这么说，并不是表明玄武暗卫现在不听从调令，目中无人，恰恰相反，玄武暗卫上到卫首下到普通成员对于李庆发布的每一条调令都是完全遵从，没有丝毫异议。
但是尽管如此，李清心中的提防之心从未彻底退去，玄武卫首黄云与青螟卫首李业虽然以前都是丞相府三部武士出身，但是两人的性格却是完全相反，李业外表木讷，内心忠诚，一旦认定一件事情绝不回头，黄云却是外表和善，内心却是极懂变通，心机深沉四海，李清从来不觉得黄云对自己真正服从过。
想了很多，等到青螟统领再次出言提醒李清方才回过神，平静了片刻心绪，看着面前几位躬身而立青衫武士，李清内心身处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单手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后，李清紧接着说道：”西大已经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还是回王府吧，接下来，能否彻底掌握这西大营，就看石皓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李清如此感慨，在其身旁的青螟卫统领自然不会接上这敏感的话题，男子十分明智的退向一侧，给李清让出了道路。
李清自然不会客气，迈步上前，看着已经不早的天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已经在西大营呆了三天。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没有半点停顿的身形，犹豫了片刻青衫男子终于开口提醒道：”殿下，我等离开，要不要支会石将军一声？以殿下的身份，若是贸然消失在西大营中，难免会让石将军担心殿下的安危，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看了看身后的男子，李清点了点头，而后轻声说道：“既如此，现在你就派人告知石皓本王将会返回寿王府，让他不必担忧。”
并没有经过层层阻拦，在一干西大营兵士敬畏的眼神之中，李清在二十几名青螟卫或明或暗的护送之下向着寿王府赶去，毕竟外人不知道，身为西大营的兵士，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如今剑南道节度使当今寿王殿下就亲自坐镇下他们西大营，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兵士阻拦李清一行人。
西大营坐落在成都西部，而寿王府则位于成都城东部，因此李清一行人需走的路程并不算近，原本由于路途遥远，被石皓安排在李清身边负责照顾李清的一位亲信坚持要派兵护送李清回府，但是在李清的再三阻拦之下，这位石皓的亲信不得不放弃。
之所以拒绝主要还是大批兵马过街难免会引起成都百姓的恐慌，如今成都大乱刚定，任何一件事情若是不谨慎处理都会造成很大的恐慌，而来如今正是正午，李清等人所经之路大多都是闹市，如此一来，很大保障的李清的安全。
再说了，虽然一再制衡青螟卫，但是对于青螟卫的实力李清还是很有信心的，有着，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这儿是几名青螟卫即使在整个青螟卫中都算得上佼佼者，有着他们的护佑，除非动用上百全部武装的兵士，否则，根本无法对李清安危造成致命的威胁？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一行人在寿王府门前下马，等到王府门前的侍卫从自己手中接过马缰之后，看着正门威武的石狮子右侧一辆豪华的马车，李清疑惑的问道：“王府今日，可是有什么客人？”
侍卫统领顺着李清的目光望去，等看到豪华的马车，方才明白自家的寿王殿下为何有此一问，赶紧恭敬地说道：“回寿王殿下，一个时辰之前，苏家老爷协他的一双儿女向我寿王府递送拜帖，如今已被管家迎回府内，想必此刻正在前堂谈话。”
了然的点了点头，李清自然知道面前侍卫所说的苏家老爷是何人？如今的成都能够称得上苏家老爷的除了当日在食味轩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子，又有何人有这资格？
李清沉稳的面目之上挂起一抹蔑然之色，淡淡的感慨道：苏家主，你倒真给本王一个意外。
说罢不在理会一脸疑惑的侍卫统领，迈步跨上宛若白玉的石阶，疾步向着前堂走去。
不出意外，此刻的前堂已经热闹非凡，离得老远，李清就一听见中年男子恭维的声音。
挥手制止了堂外侍卫的拜见，李清向着堂内望去，一袭淡青衣衫长发挽起头戴不摇的绝色女子坐在右侧首位，静若处子，眼波流转，即使不发一言，依然能够吸引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在其稍次则坐着一脸和善与对面的中年男子相谈甚欢的长史王鉷。
右侧做着三人，为首的是一位满脸堆笑但有不失尊严的中年男子，在其稍下的是一位一身华贵衣衫卖相不错与中年男子有着几分相像的青年，坐在最后面的则是一位盛装打扮浑身上下装饰着珍贵的首饰，青涩的面容之上化了淡妆而显得有几分妖娆之意。
第246章 苏家的善意
看着青年男子若有若无的将目光瞟向不远处的不远处的佳人，李清心中升起一抹烦躁之意，不再犹豫，迈步上前，坐在了正对堂前的最上侧两柄宽大的木椅之上，淡淡的看着不远处随着自己的到来感到惊讶的三人轻声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成都城还真是小啊！你说是吗，苏家主？”
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小觑之心，恭敬的说道：“殿下所说极是，殿下到此，我等刚刚与王妃相谈甚欢，没来得及参见，还望殿下勿怪。”
看着面前青年一脸深邃冷漠的笑意，常年在商场尔虞我诈的苏家主自然明白面前之人的淡淡的嘲讽意味。所幸能够混到如今的地位，中年男子已经将“忍”子诀脸的登峰造极，虽然尴尬，但是却能一笑置之。
相比于中年男子的谨慎小心，此刻坐在相对角落里一身盛装打扮的少女则是惊讶的轻掩秀口，尽管已经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当日在食味轩碰到的那位极有男子风韵的玄衣青年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如今父亲的言语得到验证，少女内心依然忍不住一番激动。
原本以为上天是公平的，在赐予一个人非凡的相貌，过人的气质的时候，定然在其他的方面予以平衡，但是面前的青年却是集尊贵儒雅于一身，手握实权而又为人和善，风流儒雅而又腹有才华，尽管知道这样的男子定然不会为自己折腰，但是少女内心深处依然升起一抹渴望。
常年在苏家集父母兄长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惯了大小姐生活，就算是在整个剑南道同一辈的青年男子哪一个不因为自己容貌、身份对自己低眉顺眼。
也是首次，苏家少女，首次埋怨自己不俗的容颜，恨父母为何不给自己一张惊绝天下的容颜，如此刻的寿王妃那般的风华绝代，若是自己已有着一张这样的容颜，想必此刻与面前玄衣青年朝夕相处、举案齐眉的女子已然是自己了。
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是“相谈甚欢”这四个字却让李清十分的不舒服，李清不是个善妒之人，甚至在很多方面，李清都能看得开，但是不知为何？自从身旁的佳人进入自己的内心深处，只要事关韦嫣语的事情，李清都变得十分敏感。
看着身旁自从自己到来已经将所有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的韦嫣语，李清一脸笑意的说道：“相谈甚欢？嫣语给为夫说说你们都谈了什么？”
尽管一脸笑意没有半点掺假，但是韦嫣语依然觉得面前的男子内心并没有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高兴。
面对着面前的男子，韦嫣语收起一贯的清冷，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苏家主说我们已经来到成都一月有余，他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前来拜见，这不，今天趁这机会，特地前来拜访。”
韦嫣语话罢，坐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苏家家主也适时的发话，“寿王殿下初到成都，按理说，我等本该早就拜访，但是近来成都一直都有事端，我等料想殿下定然没有空闲，这不，一等到成都局势安定下来，我们就贸然造访，还望殿下勿怪。”
话说得好听，但是李清自然明白面前的中年男子之所以没有在自己进入成都的那几天就造访，说白了，还不是认为自己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纨绔王爷斗不过在剑南道根深蒂固的鲜于仲通，掌控不了剑南道的军政大权。
如今眼见寿王府在剑南道得势，面前的中年男子自然不能在作壁上观，第一时间向寿王府表达了善意。尽管心中看不惯面前中年男子的做法，但是李清却也明白中年男子这样做，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摆了摆手，淡笑道：“苏家主客气了，苏家主能够屈尊来本王的府邸，那是本王的荣幸，这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似苏家主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本王就算是想请，苏家主恐怕都不会赏脸。”
也许是没有预料到面前一向城府很深的玄衣青年为何这般直接，强心掩饰住脸上的尴尬之色，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更加恭敬的说道：“殿下怪罪，我等惶恐，不论从前还是以后，我们苏家始终都是殿下的支持者，日后殿下但有所命，我苏家定然倾尽全力。”
虽然做不到雪中送炭，但是锦上添花也未尝不可，相比于成都其他的豪门，自己已经走到了很多人的面前。再说了，看了看坐在不远处一双美目紧盯着面前青年的女儿，中年男子心中升起一抹笑意，再说了，有着女儿这张底牌，在面对着寿王府这棵大树的时候，自己的女儿或许能够启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尽管初次见到寿王妃的绝色姿容之时，惊为天人，中年男子也就彻底放弃让自己的女儿日后独占寿王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索性自己的女儿也有着自己的优势，相比于寿王妃的惊为天人、温婉如水，自己的女儿却有着少女独有的青涩，青涩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难掩的妩媚。
听到面前的中年男子放出这般狠话，李清目光微凝，原本以为面前中年男子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如此冲动，但是面前的中年男子不愧是能够在剑南道立足的几位显贵代表之一。
为了得到自己的支持，竟然舍得花费这般的代价，无论是李清还是苏家主都不是年轻气盛之人，一个成熟稳重，已过不惑之年，另一个少年老成，腹有谋段，两人都知道，中年男子刚刚的言语并不是一世的豪迈言语，有感而发，而是两人之间的承诺。
这番话一出口，中年男子已经彻底把自己家族的荣辱兴衰交到李清的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苏家三人，李清走上前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苏家主的心意本王已经心领，只要苏家主能够记住今日之眼，日后苏家若是有难，本王定然会照拂一二。”
李清并没有把话说全，并没有说是倾尽全力扶持，而是照拂一二，中年男子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看样子，自己先前并未选择雪中送炭已经让面前的玄衣青年记在心底。
知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如今目的已经达到，看着面前青年眼底不耐的神色，中年男子十分明智的拉起一脸不愿的一双儿女，满脸歉意的说道：“叨扰许久，惊扰之处，还望殿下勿怪，我等告辞了。”
脸上终于挂起一抹笑意，李清笑着说道：“苏家主慢走。”而后眼神示意一旁的王鉷起身相送。
等到面前一行人已经消失在眼中的时候，李清皱着眉头，低声叹了一句：老狐狸。
第247章 白虎战卫 （上）
王鉷走出堂外去送苏家三人，堂内的侍从看着面前的宛若绝配的青年男子，也都十分识相的退出了堂外，都说小别胜新婚，如今寿王年轻气盛，寿王妃又是风华绝代，分别几日，自然有很多言语要说。
看着堂内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两人，一身淡雅衣衫的韦嫣语并没有丝毫的羞涩，走上前去，将面前男子因为急于赶路而略显皱褶的衣领抚平，疑惑的问道：“西大营的事情夫君处理完了？”
看着面前的佳人走上前来，拉住佳人玉手，顺势将其揽至自己怀中，收去脸上那抹冷淡之色，轻轻说道：“军事整顿哪是这般容易？没有个一年半载，想要改善西大营的现状基本不可能。只不过该做的本王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石皓的手段了。”
清冷的玉颜之上浮现一抹羞赧之色，一番挣扎无果之后，韦嫣语倒也认命般的躺在了李清的怀中，嗅着身旁男子那熟悉的气息，韦嫣语双眼微眯，内心一片宁静。
亲手拔去佳人戴在头上固定三千墨发的步摇，没有了首饰固定的三千墨发顿时宛若流水一般倾斜而下，垂首埋于青丝之间，鼻尖轻嗅那淡淡的发香，连续三日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份宁静并为持续多长时间，堂外再次响起一声侍从的禀报之声：禀殿下，慕凡都尉奉殿下之命护送钦差大人返京，如今一会到剑南道，正在堂外等候。
无奈的苦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佳人，将其散落在额前几缕秀发抚至耳边，柔声说道：“抱歉了，这一段时间，有很多事要忙，待在王府的时间会很短，嫣语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有什么事，可以让王鉷派人通知我。”
细致入微的叮嘱，却让面前的佳人心头微颤。若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关爱，以面前男子的骄傲怎会如此放下身段？
本是将门之女的韦嫣语不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但是面对着面前男子一字一句的叮嘱，韦嫣语总是不止一次的双眼微红，低头轻声说道：“夫君当以大事为重，我有璇儿和秋心的照顾，殿下尽管放心！”
不再言语，看着不远处畏手畏脚的侍从，干笑了一声说道：“带路吧。”
走到堂前，看着一身便装打扮的慕凡，相比于半个月前的年轻气盛，长安一趟，让得面前的少年少了份浮躁，整个人变得沉淀了许多。
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慕凡，李清淡笑道：“如何？”
慕凡很自然地说道：“长安不愧是京师繁华之地，的确远非成都这些边陲之地能够相比的，而且京师人才荟萃，精英云集，高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以前的慕凡以前慕凡确实眼界太小，坐井观天犹不自知。”
点了点头，看样子京师一行果然对自诩非凡的剑门少帅有着一番打击。但是李清却皱起了眉头，之所以派慕凡前去除了他是合适的人选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慕凡虽然有才但却有点恃才傲物，李清正是想借京师的气势恢宏、群英荟萃的场景打压一下慕凡的傲气。
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此番不止打压了身旁少年的傲气，更打击了他的信心。但是若想真正找回信心，李清也明白不能假他人之手，只能靠自己走出这种困境。
正想开口询问，长安可有事情发生的李清，却被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给打断，一位身着节度使牙兵戎装的兵士对着李清恭敬的说道：“殿下，守卫将军让我等禀报殿下，先前殿下交予他办的事情如今已经办妥，如今正在节度使衙门等候殿下的差遣。”
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暗自感慨于刘冉的办事效率，看着面前的兵士，吩咐道：“告诉刘将军，本王随后就到。”
看着身旁的慕凡，李清开口说道：“说起来，此事也需要你的帮助，就随我走上一遭。”
虽然不解，但是对于身旁青年的吩，咐慕凡向来不会拒绝，长安一行，对于身旁玄衣青年的传闻慕凡倒也听说一二，对与身旁男子的难处李清倒也能够了解。
曾经宠冠天下，风流儒雅之名冠绝京师，被誉为最像当今陛下的皇子，曾几何时，储君之位，对于身旁的青年唾手可得？这看似风光的一切，却一夕之间，烟消云散，父皇恩宠不再，母后病故，兄弟姐妹眼见自己失宠翻脸无情，朝中重臣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自己如今更是落个“流落”边陲之地的下场。
青年揣着满腔有份独出长安，无法抒怀，这份苦痛、这份压力，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慕凡自认为绝对无法做到身旁青年这般轻松挑起。
寿王府距离节度使衙门的距离并不算远，李清等人一人一骑，仅仅只有两刻钟就已赶到节度使衙门，随手将手中的马匹交给守卫，李清问道：“刘将军现在何处？”
看着面前的青年，守卫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守卫将军正在西苑等候殿下，属下这就派人为殿下引路。”
在守卫的示意之下，早有两位年轻的兵士走到前面，看着李清等人，恭敬的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跨入西苑门内的李清第一时间就被等候在此地的刘冉看到，看到李清身后的慕凡，刘冉并没有丝毫的惊讶，慕凡此番返回成都并没有隐藏踪迹，刘家昌年扎根于成都，再加上如今刘冉依然跻身守卫将军，如今的成都的大事小事很难逃过刘冉的耳目。
看着此刻整齐的列在院内的上百位幼童，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李清的认可，刘冉并没有丝毫的倨傲，走上前来，对着平声说道：“奉殿下之命，刘冉从剑南道各地寻得幼童三百二十七名，这些幼童要么父母双亡，要么被人遗弃流落街头，殿下放心，属下绝对没有动用强硬手段。”
点了点头，李清明白以刘冉的倨傲自然不会为此欺骗自己。
第248章 白虎战卫 （下）
看着面前三百多位高低不同、胖瘦不同但是均是一脸青涩的少年，李清看着周围一脸疑惑的人轻声说道：“也许你们很多人都不明白本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召集这些幼童，又有何用？”
在这里本王就郑重宣布，成立白虎战卫，为剑南道培养优秀军官，剑南道他要想长远发展，本王要想不经他人之手彻底掌握剑南道，还须借助面前的这些幼童！
大概是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刘冉满脸惊讶的指着面前这些一脸懵懂似懂非懂年龄均在十岁左右的少年，看着面前的李清笑着说道：“殿下莫不是想培养这些幼童，有朝一日来接替那些手握重权镇守各方的边将？”
看到李清点头之后，沉静了片刻之后，刘冉继续开口说道：“那些边将手握重权，个个眼高于顶，若是能够培养一些人接替他们的确能够让殿下彻底掌控剑南道，而且这些幼童有殿下一手调教，将来必定对殿下忠心不二！”
“但是殿下有没有想过，真等到这些幼童成长起来，多则七八年，少则五年，不提期间花费的财力、物力以及精力，单单是这些时间，殿下能够等得了吗？”
说到此处，刘冉话锋一转，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质疑。
低叹了一声，平缓的说道：“本王现在还很年轻，等他个几年又何妨？其实本王又何尝不知道收服剑南道军权的方法有很多种，按照我这种方法徐徐图之，却是见效最慢的一种方法。
但是我最清楚，要想解决剑南道目前的窘境，这个方法才是真正能根除一切的大计。进入剑南道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本王又何尝不知道剑南道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比邻吐蕃、南诏两国，剑南道境内又零零散散的夹杂着小国和部落，朝廷的政令很在落实到地方。
南诏作为大唐的附属国看似恭敬，实则狼子野心，这些年来，由于我朝的均是重点均在西北、东北两地，天下兵马十之七八集中在北方，如此一来也导致了对南诏的防卫力量空前虚弱，正是因为如此，南诏对我朝再也没有了开元年间的恭敬。
当然了，最令人可恨的还是吐蕃，想必与南诏，吐蕃是东方诸国之中唯一能与我朝媲美争霸的真正大国，吐蕃军队数以十万记，再加上其独特的地理气候，他国兵士根本无法在其境内多呆，如此也就直接导致了吐蕃能够直接参战的部队相比与他国多了不知几何。
而且剑南道虽然自古以来作为隶属中原，但是吐蕃国自建国之日起就从来都没有掩饰其吞并剑南道的野心，吐蕃国人也一直以来都想把剑南道变为其西府，成为供养吐蕃国民的粮仓。
更令人可恨的，剑南道那些守边之将，食君禄却不思国事，各自为战，不懂得守望相助，更有甚者搜刮民脂民膏，压榨朝廷军饷，这些本王不说，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
尽管对面前的青年已经高看许多，但是刘冉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在与鲜于仲通对决之余，竟然还有精力派人去查那些边将，刘冉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青年所说的这些消息，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调查，绝对得不到如此全面的消息。
自己能够知道这些边将的手段，与自己的身份有关，除了有个守卫将军的父亲之外，凭借着鲜于仲通对自己的看重，常年出入节度使衙门的刘冉对于那些边将的敛财手段倒也能够了解一二，但也仅仅只是了解一二而已。
此刻面前的青年却能够和盘托出，又怎能不让刘冉佩服？明白了面前的青年是在下一盘大棋，刘冉也没有了劝阻的意思，原本还在奇怪以面前的青年的城府不可能想不到那些见到的方法控制那些边疆，但是就目前看来，倒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其实李清之所以选择培养一批又年轻将领除了要掌控军队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要应付十年之后有安禄山一手发动将整个大唐王朝拉入深渊的安史之乱，入今那些镇守一方的主将大多都是四十岁左右，等到安史之乱爆发之后，他们已经年老体迈，自燃险的精力不足。
到时，剑南道势必面临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虽然目前李清一直致力于培养青年将领但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清自诩不是慧眼识英雄的伯乐，想要找到大批优秀的年轻将领何其艰难？
能够搜寻到刘冉和慕凡已是极为勉强，再说应对十年之后的那场动乱光靠慕刘二人明显不显示，他们虽然表现出将才天赋，但是明显还没有达到那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地步。
正是因为此种考虑，李清才选择培养这些年轻的将领，等到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真正成长起来展翅翱翔的时候，经过李清精心培养的他们绝对能够独当一面，到时候，李清有信心凭借着他们与安禄山殊死一搏。
当然了，这些打算，李清自然不会说出来。此刻若是贸然的对着面前的几人大喊一声：十年之后，如今重兵在握荣宠日盛的安禄山将会举兵造反。“肯定没有一人相信。
莫说他人，就算是此刻的安禄山自己恐怕也没有谋反的打算，虽然说如今的安禄山重兵在我，但是天下是大节度使安禄山也仅仅身挂两枚帅印，范阳兵马虽然精锐，但是此刻也并不是无敌天下，别的不说，单单是朔方、陇右劲卒、安西铁骑就足以与范阳精兵一较高下。
并没每个人的野心都是与自己所处地位成正比的，地位越高，相应的野心也就越大，安禄山是个聪明人，他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支撑不了他撼动大唐江山。
按照李清的猜想，安禄山真正有谋夺天下的野心应该是在他兼任三镇节度使封为东北郡王以后，现在的安禄山，恐怕他此刻最大的眼球应该是想着如何固宠，如何纵览军权。
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远之后的李清转身看着面前一群孩子犹如看到希望一般，笑了一声大声问道：“你们可知道为何会到这里？”
片刻的宁静之后，其中一位胆大的幼童回声道：“因····因为没吃的，有·····有····人····人告诉我们到这里能够让我们吃饱，我们就来了。”
李清并没有觉得好笑，很坦率地回答，毕竟都是十岁和十一二岁的孩子，要向他们说出一番大道理明显不现实。
看着面前一个个孩子，李清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玄夜的影子，只不过相比于他们玄夜脸上多了几分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坚毅之色，此刻的他们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任由他人雕琢。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非常满意，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李清能够尽可能多的交给他们一些以他们的知识和本领，他们就像一个干净的容器，想盛什么完全有李清做主。
第249章 寿王背后势力
平静了片刻，李清再次说道：“你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有些事情你们就该明白，接下来的日子，本王会安排最好的老师教导你们，先传授你们知识，然后在传授你们其他的本领，一年之后，本王会对你们进行一场考核，只留下五十人，没有合格的人全部剔除。”
尽管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但是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大哥哥，他们也清楚这个“剔除”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们考核不能进入前五十名，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年之后又要沦落街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仅仅停顿了片刻，李清再次许下诱惑道：“不仅如此，一年之后的考核最优秀者，本王将会收他做义子。”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群情激奋，面前的一群孩子很多人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李清，大概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义子”能够给他们带来哪些好处？
与面前的孩子表现完全相反，李清身后的慕凡、刘冉以及周围的侍从有如被掐了脖子一般各个脸红气喘，若不是有着年龄限制，他们真想自己也成为面前这群孩子中的一员。
寿王义子，是何等的身份？莫说是在成都，就算是在整个剑南道都是足以横着走的存在，日后行走，头上顶着寿王府这顶大帽子，谁人还敢小看自己，走到哪里，何人不敢对自己弯身折腰。
场中足足平静了一刻钟，终于被一声怯怯糯糯的声音所打破，“做··做你的义子能吃饱吗？”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躲在角落里身形略小皮肤白皙的男孩。
走到小男孩的面前，蹲下神来，用袖口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灰尘，李清笑着说道：“能吃饱，不仅能吃饱，还有肉吃，你想做吗？”
“我···想！”尽管表面依旧怯懦，但是为了能吃上肉小男孩已经握着拳头在李清面前表了决心。
也许是即将为人父的原因，听着小男孩那酥软的同声，李清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忍不住想与面前的小男孩多聊几句，再次和蔼的说道：“几岁了？你的家人呢？”
“我九岁了，父母遭受战乱死了，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呜···呜···呜···”李清的问话似乎让小男孩想到什么惨痛的记忆，原本脸色略好的小男孩此刻双眼却渐渐红润起来，眼泪也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并没有丝毫在意自己上好的袖口，再次用袖口擦干净其眼角的泪水，盯着面前的男孩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身为一个男子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哭，哭泣只是弱者用来宣泄命运不公的一种方式，眼泪只会让敌人感到喜悦，让身边之人伤心欲绝。”
男人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学会用事实证明一切，亲手铸造一切，等到结果出来以后，会打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散发着慈父关怀的李清，不远处的慕凡若有所思：殿下此刻谋划的一切，想必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长安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吧。
揉了揉小男孩粗糙的头发，李清站起身来，挥手招来一旁的刘冉说道：”招来一批优秀的学堂老师，先叫他们识文断字，然后再登堂入室，另外节度使府内多找几位有作战经验的老将，培养他们军事方面的兴趣。“
若说原本刘冉还能够淡然处之，但是刚刚面前的青年就连”义子“这个身份都舍得抛出来，刘冉自然能够明白此刻院中站立的这些幼童已经寄托了身旁青年全部的希望，刘冉自然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连忙开口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殿下既然已经将宝压在他们身上，刘冉定然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将他们培养成才，一年之后，一定叫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卷。“
熟知刘冉的性格李清再也没有过多的叮咛，既然刘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清自然明白，刘冉日后竟然会以这些孩子的日常训练为重，看着身旁的刘冉，李清是月来的越满意，这个成都第一韬略公子之称果然不是盖的。
自从跟随自己以来，无论和等棘手的事情只要一交到身旁青年的手中，他总能交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虽然有时候是处理手段略显青涩。
带头走出庭院，挥退了左右，看着身旁只剩下刘冉、慕凡两人，李清开口问道：“长安一行可得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鲜于一党？”
听到扯到鲜于仲通一事，慕凡开口说道：“回殿下的话，回到京师当日，边公公就将鲜于仲通为祸边疆、当着钦差直面意图谋杀殿下的事情想殿下阐述，我们呈奏的相关罪证也经由公公之手交予陛下。“
“听说，当日陛下就龙颜大怒，再加上朝中几位重臣一律建议严惩，陛下当即下令对于鲜于家族直系成员斩立决，至于旁系和其他从犯则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讯，估计也是独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剑门关虽然隶属于剑南道的管辖，但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并不想其他镇守一方的边将对于剑南道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因此鲜于仲通一党的倒台，慕凡并没有半点的伤感，恰恰相反，还有着一丝喜悦。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鲜于兄弟若是不倒台，身旁的寿王若想掌权不知道要经过几层阻拦，而寿王若是不能掌权，自己的一腔抱负又怎能实现？
点了点头，对于这样处决李清早有料到，看着面前的慕凡，李清试探的问道：“父皇，对我擅自处决鲜于仲通可有抱怨。”
我倒是听边公公提起过，陛下对于殿下不经请旨就擅自处置朝廷边将而且还是四品以上的大员颇有微词，所幸如今的御史中丞杨大人挺身而出为殿下辩解，陛下方才将此事揭过。
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自己送给了杨国忠这么一份“大礼”，他自然要有所表示。
犹豫了片刻，看着面前的青年，慕凡方才开口说道：不知为何，临行之际，首辅丞相大人特地派人让我给殿下带话，接下来的几年时间让殿下安心在剑南道发展，朝中一切有他，假以时日，他定然能让殿下重返京师，而且他还郑重的说道，一月之前的王府刺杀绝对不会再次发生，让殿下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是他的失误！
面不改色，但是李清内心却没想到那个李林甫竟然对自己如此看重。
看着此刻同样惊讶的两人，李清笑着说道：想必你们也很疑惑，一个是流落在外失宠外放的落魄皇子，一个是如今权势正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两者之间又会有什么联系？
“其实很简单，因为李林甫是本王的人。”一句话，让两人目瞪口呆，饶是知道面前的青年背景深厚，但是依然没想到其在长安的势力竟然这般的老树盘根根深蒂固，再想着在长安的坊间传闻，慕凡苦笑一声，凡是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第250章 苏家的窘境
一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个月成都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先是西大营军事整顿，短短一个月的期间，却已经前前后后剔除近千名在西大营混吃等死的所为士兵，同样也是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西大营招募兵士近千人，这么多新兵的重新入驻，为了提高西大营的战力，石皓对于这些兵士的训练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时时刻刻亲临演武场，严抓新兵日常训练，西大营的操练之声从未断绝过，若不是为安民心节度使衙门早有诏令：言明西大营目前正在整顿兵马。单单被这昼夜不息的操练声，成都的百姓都要以为剑南道将有战事发生。
毕竟按照以往数十年的惯例，若不是将有战事而且是能够波及成都的战事发生，以城防军的懒散绝对不会如此费心费力的加紧训练。
当然这些都是成都普通百姓的猜测，凡是有点渠道有点消息的达官显贵自然知道西大营有这么一番大动作，却是如今剑南道风头正盛的寿王殿下在幕后主持一切，毕竟寿王西大营坐镇三天，更是派出贴身侍卫帮助西大营整顿兵马，这样的事实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了解这一切的所有成都权贵都知道，扳倒了鲜于仲通，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已经将目光瞄向了军队，看其目前的打算，明显是想借石皓之手彻底握住成都一般的兵力。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寿王扳倒鲜于仲通接下来的目标定然是军队，但是众人依然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迅速，说到底，众人还是低估了这位寿王殿下的野心和勇气。
西大营的军改虽然引人注目，但是与此同时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新近招收三百余名幼童，每日严加训练，同样令人咋舌。当然了，如今的成都，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件事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就是：不知何故，寿王府耗费钱财无数，新建九重枭阁，楼高九层，异常宏伟，众人估测，等到楼阁建成之日，这个所谓的枭阁定然算得上成都的最高建筑。“
这一日，正在王府之中用餐的李清，却生生的被一个侍从的禀报之声所打断。李清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灰衫侍者，“何事，如此匆忙？”
低头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玄衣青年王府的侍从心里忍不住将刚刚送与自己些许好处的苏家家主咒骂无数遍，灰衫侍者恭敬的说道：“殿下，苏家主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原本缓缓舒展的眉头随着使者的话语再次皱起，淡淡的思索着，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似乎这位苏家主已经拜访了自己的寿王府不下于四次，每次理由各不相同，每次所来之人也是不尽相同，但是无论每次前来拜访之人如何变更，有一人却是始终没变，那就是苏家的小女儿－－苏裳。
看出了李清的不耐烦，一旁的王鉷试探的说道：“若是殿下不愿意，我可以替殿下出面，将其打发。毕竟已经造访了那么多次，若是真有事情料他也早就言明，这次前来，想必也没有什么事情。”
其实在藩王府中，等级森严，一切行事皆有规章制度，类似寿王府中这等下属与王爷、王妃同桌而食的场景十分少见，所幸规矩有人而定，自认为人多热闹，重生以后缺少亲人关怀的李清想要在这些人身上找回，所以有心加刻意，才造成了如今的这副场景。
挥手制止住已经站起身来的王鉷，李清断然说道：“这个苏家家主是个聪明人，以往拜见寿王府均是闲暇时候，此次拜访寿王府却是一反常态，在其提出要见我是，想必府中的侍从已经言明本王在用膳，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执意求见我，定然是有事所托。”
看着不远处依然等候自己决定的灰衫侍者，李清吩咐道：“将苏家主带入偏厅，用完午膳之后，本王会在偏厅见他。”
半个时辰以后，不知道让一旁的侍者添了几次新茶，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一身名贵衣衫的苏家主赶紧站起身来，对着面前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玄衣青年恭敬的问候道：“打扰殿下用膳，还望殿下勿怪。”
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乎，看着随着自己到来同时站起身来的少女，为了缓解气氛，李清言不由衷的说道：“苏小姐今天好漂亮啊。”
原本就已站立不安的少女随着李清这调侃的一句话更加脸红，同时内心深处却涌起一抹喜意，毕竟被自己心怡的男子夸奖，谁又会不高兴呢？
是的，若说刚开始对面前男子感兴趣是因为父亲的可以撮合再加上面前男子的尊贵身份，那么随着多次拜访寿王府与面前的男子多次接触再加上刻意打听，对面前男子，苏家少女已经有刚开始的崇敬变为现在的向往了。
回忆每次回到府中自己父亲发自内心的对面前青年的欣赏和一丝丝的敬畏，再加上，兴趣使然让自己对面前男子所做之事逐渐了解，那一桩桩一件件足以令任何一个男子形象高大起来。
原本一脸急躁的苏家家主，听到李清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是眼中一亮。继而一脸自信的开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随着鲜于家族的倒台，原本被鲜于家族死死掌控的剑南道盐铁经营权依然空悬一月有余，如今经由节度使衙门相关官员敲定，三日后决定面向成都几大富商竞拍。”
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清不解的说道：“既是竞拍，以苏家的雄厚财势，想必得到这个所谓的盐铁经营权也不是不可能。如今，一切都未敲定，苏家主却跑到本王府中，苏家主就真的肯定本王会出手吗？”
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薄怒，苏家家主赶紧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我们苏家虽说略有钱财，但也仅仅只能吓退一些二流的商人，如今的成都可是有着几家就算是我们也不能撼动的存在。而且据我得知，与我们苏家并列的赵家，因为结识一位节度使衙门主管财政的高官，他们赵家已经内定成为此次竞拍的得主。”
若是真的机会相同，草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过来麻烦寿王殿下，如今是别人破坏规矩，不给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脸色回于平静的李清平静地说道：“苏家主此番前来确实有点疾病乱投医了，本王虽然是剑南道节度使，但是毕竟刚刚入驻剑南道，根基尚浅，并不一定有心会买本王的面子。”
第251章 “人”字何解？
看到李清神色的转变，知道此事有戏，苏家家主趁热打铁的说道：“殿下虽然初到剑南，但是如今却已是尽得民心，只要殿下一句话，莫说小小的节度使衙门，就算是那些镇守边疆、称霸一方的大将，又有何人敢于不买殿下的面子，对殿下俯首称臣？”
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通过先前几番的立威之举李清的确能够震慑住那些心高气傲的边将，让他们忌惮一二，但也仅此而立，若是想让他们此刻真的俯首称臣，不对李清抱有丝毫异心，现在的李清还没有这份实力和手段！
“当然了，殿下尽管放心，我们苏家定然不会知恩不报，事成之后，我苏家定然会筹以重谢，而且我还会将小女嫁入王府之中，是妃是妾全凭殿下安排？”
原本还能淡然自若的李清，听到中年男子这么一番话，生生的将送入自己嘴中上好的清茶喷出来，没有掩饰丝毫的尴尬，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清玩笑的说道：“苏家主，是开玩笑的吧。”
尽管已经从王鉷口中不止一次的得知这位苏家主，要将自己的女儿加入寿王府，但是仍没有料想到面前的中年男子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敢说敢做，难道自己以往的暗示还不够明显，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对面前的中年男子表露自己没有心思纳妃。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似开玩笑之后，李清继而一脸慎重的说道：”苏家主应该知道本王已有王妃。“
一脸尴尬，但是知道机不可失，苏家主仍然开口说道：”这个，草民当然知道，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殿下身份尊贵，旷世英豪，纳几个妃子，以寿王妃的大度定然不会介意。“
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样子，有些事，本王没有说清楚。王妃不介意，并不代表本王不介意。只要本王还是寿王府，那么就只有一个寿王妃，这寿王府也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别人是别人，本王是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人”这一字，一撇一捺，只有一个交汇点，也就注定人这一生也就只能有一个人在心间驻足，多一个人都是累赘，都会心累！”
直到此刻，已经意识到面前青年的心意，知道知道事不可为的苏家主倒也在没有坚持己见，赶忙说道：“殿下勿怪，是草民多想了。”
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看了看一脸黯然的青衫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苏小姐国色天香，在成都之中定然有不少的青年俊杰追求，相信苏小姐定然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低声呢喃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玄衣青年，苏裳心中一阵苦涩：若是不能嫁入王府，又怎有幸福可言？“
并不知道面前少女的心理活动，思考了片刻，李清终于开口说道：“苏家主的请求本王答应了，只不过凡事总要付出代价，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苏家主应该明白。”
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面前的玄衣青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发，苏家主赶紧低头说道：“这个苏某自然明白，殿下有何要求，尽管提出，苏某一定满足！”毕竟，有求于别人，苏家主不得不放低身段。
”盐铁经营权可是块肥肉，而且还是整个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本王要其中利润的五成，如何？”并没有多说废话，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看着面前狮子大开口的青年，苏家主皱着眉头试探的说道：“殿下这样做不是存心为难苏某吗？盐铁经营权的确利润大，但是要想获得丰厚的利润，必须花费很大的代价去构建渠道，设立店铺，而且剑南道多山多匪，运送货源之时，容易出现意外，这么综合算下来，我们几乎不能盈利了。”
“苏家要仅仅只有苏某一人，那么苏某毫无怨言，定然会为殿下鞍前马后，但是苏某也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殿下能不能退一步，四成，如何？只要殿下同意，苏家从上到下都会对殿下感恩戴德。”
心中咒骂了一声老狐狸，用深邃的双眼看着面前的苏家主，李清说出了差点当面前的中年男子当场晕眩的数字：六成。
看着面前一脸难色的苏家主，李清淡淡的说道：“苏家主是不是欺负本王不了解如今成都几大富商的渊源。”
在面前中年男子一脸绝望的神态中，李清凯凯而谈：成都四大豪门，鲜于家族权势通天，以商主政，但是随着鲜于仲通的败落，鲜于家族已经过往云烟，名存实亡，生下三家，苏家、赵家以及郝连家族。
苏、赵两家经营范围大致相同，均是主攻珠宝玉石等奢侈品，两家实力相当，但是恰恰因为实力相当，一丝一毫的助力往往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两家只要任何一家掌控住盐铁经营权，那么定然能够凭借着巨大的利润赚取钱财，从而垄断珠宝玉石货源，彻底将对方击败。
至于另外一家，郝连家族，与世无争，主营茶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渠道和人脉为赫连家族的长盛不衰埋下铺垫，若不是巨大的外力很难将赫连家族打入深渊。
看着此刻已然色变的苏家主，李清淡淡的说道：“苏家主，以为如何？若是还是不行的，本王会找赵家主商量，相信他对本王的提议定然会十分感兴趣。”
无奈的苦笑一声，深深地看了看面前的玄衣青年，中年男子深深地感慨地说道：“殿下要比我想象的成熟很多，无论是心思还是手段。殿下的提议，苏某答应。”
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看着面前瞬间苍老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李清悠然说道：“苏家主过奖了，若是没有事情，本王就不招待苏家主了。”
眼看着李清下达逐客令，一旁年龄较长的侍者对着苏家父女伸手示意道：“苏老爷，苏小姐，请吧。”
第252章 无瑕水晶
走出堂外，看着苏家父女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现一抹算计的目光，若是苏家真的舍不得这点利益，那李清真的不介意找上与之相对应的的赵家谈上一谈，至于先前与苏家达成的协议自然作废。
李清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守信之人，尤其是面对足够的利益之时，苏家想要不费任何代价的就从李清手中得到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未免把李清看得太轻，他们以为对李清许一个空头承诺，就能换的李清倾力相助，可以现实中的李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挥手招来一位青衫武士，李清淡淡的说道：“安排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本王出去。”
恭敬地对李清行了一礼，而后青螟卫士转身告退，着手去准备一切。
若是在一个月前，李清出府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如今除夕将近，镇守各地的主将也纷纷返回成都，如今的成都以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平静。
相比于只会欺压百姓、狐假虎威的城防军，这些将领所带的亲卫可都是实打实的精锐力量，真正随着那些主将经历生死遭受战火洗礼的百战之兵，这些兵士虽说不多，但足以对守卫力量薄弱的李清造成致命的伤害。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热闹非凡的华成街，李清不自觉的感慨道：尽管成都已经算得上是暴风雨将至，但是这华成街依旧平静如水，看不见半点汹涌的波涛啊！
身旁紧紧跟着青螟卫首李业，漫无目的走动着的李清却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所打断，顺着李清的目光，入目的是一家店面不小装饰异常华美的珠宝首饰店，而刚刚刺到李清眼球的正是被其摆在门前几颗异常硕大的水晶球，这些水晶无一不是晶莹剔透，不含杂质。
没错，刚刚那刺目的光芒恐怕就是这几颗水晶球折射的阳光照射在李清眼中所致。
这些水晶卖相不错，但是凡是进入此店的客人从来都不会将目光多停留在这几颗水晶球上片刻，因为凡是能够进入这家店铺的人物算不上如今成都的巅峰人物，但是也绝对是非富即贵，常年出入奢侈品场所的他们自然清楚，水晶种类琳琅满目，多不可数，其中最低等着就属此刻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些晶莹剔透的水晶。
想想也是，若真是价值连城，这几颗水晶又怎会被摆在如此显眼，就连路上行人也能够看到的地方，早就被他们藏在店铺身处，被层层人员严密守护。
但是李清却似乎被眼前的这几颗水晶吸引住了，眼中闪现着浓重的好奇与兴奋。因为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些晶莹剔透的水晶若是放在后世可是能够创造不少小的发明。
别的不说，单单是望远镜就可由水晶打磨的镜片经过双重折射制作而成，当然由于条件限制，李清自然不能研制出后世那般精细准确的望远镜，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若是想研制出能够扩充自己视野两三倍的粗陋望远镜还是可以的。
正常人的视力大约能够望见前方六七百步的视野，但若是经由望远镜探索，李清就能观察到将近一千八百步的距离，看似微小差别，但是试想一下：两军交战，敌方不知，你却可以先其一步查到敌情，出其不意，小小的一个望远镜，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奠定一场战役的胜利。
清楚了自己的目的，李清倒也没有丝毫拖拉，走上前去，看着守在门口的青衣小厮，李清装作一脸随意的问道：“这几颗水晶多少价钱？”如今的李清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想被被人狠宰一顿。
李清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刻对这些水晶表现出一丝兴趣，这些小厮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开出一个明显高出其本身价值的价钱。
原本看着李清一身的上等丝绸，再加上其配饰和行走之间自然地一股贵气，猜定定然有一股大生意上门的青衣小厮一脸笑意正向前去，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面前的青年这么一番话给彻底震住。
任他无论如何和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贵气青年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几颗常年无人问津的无色水晶。但是因为知道面前青年身份不凡却并没有丝毫的轻蔑之色。
想要确定自己所听的青衣小厮，指着旁边的几颗水晶疑惑的问道：“公子确定是这几颗水晶？其实我们店中水晶种类虽然不多，但是比这些水晶好上几筹还是有一些的。“
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水晶，仿佛看到了韦嫣语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一般，想着自从决定和韦嫣语相处以来，还从来都没有送其一件像样的礼物，不禁暗暗苦笑。
心中思绪万千，李清却是依旧淡然的说道：“没错，这几颗水晶多少钱？”
确定了刚刚并不是幻听，青衣小厮没有丝毫回头轻视店主，直接对着李清伸出两根手指，而后说道：“两贯钱一个。”
两贯钱，也就是二两银子，已经够三口之家省吃俭用一年之久，毕竟是珠宝首饰等奢侈品的店铺，即使是其中最便宜的也能够花费一个家庭一年生活的本钱。
并没有讨价还价，指着面前四个晶莹剔透比起拳头要大上一倍的四个水晶球，李清直接开口说道：”给我包起来。“说着在李清的示意下，身后的李业从怀中掏出八两银子交予小厮。
明白了财不外露的李清并没有张狂的随手掏出几个金叶子让面前的小厮找零，孤身在外却身负巨财很容易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到时候就算是李清不惧，被这么多人时刻盯着也会很不舒服。
青衫小厮接过银两，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贵气青年，笑着说道：“公子不妨进店瞧瞧，我们店铺之中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相信定然能够入得公子法眼！”
说罢，就要引着李清向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走去。
并没有跟步上前，看着小厮的背影，李清好奇地问道：“你们店中可有紫色水晶，最好是蓝紫色的。”
原本正迈步上前的小厮听到李清的问话当即停下脚步，看着李清一脸为难的说道：“公子恐怕是为难我们了，我们这家店铺虽然在华成街上小有名气，但是类似紫水晶那等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还是没有的。”
第253章 边将跋扈
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闪现一抹惊讶之色，终于确定面前的贵气青年刚刚并不是存心戏耍自己，而是无心之言。小厮收起心中的那份不满，耐心的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所有水晶之中，以纯白无暇的透明水晶最次，以深紫、深红和蓝紫三种位列上等。”
这三种水晶万中无一，开采极为困难，更要经过后天的雕琢加工方才成形，而加工过程由于工艺和条件的限制往往能够成功地少之又少，如此一番算下来，更加让得这三种水晶价值连城。
公子口中所说的蓝紫水晶我们店中没有，不止这种水晶，深紫、深红两种水晶我们也没有，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要是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蓝紫水晶，此刻就足以买下这家店铺。
聆听着青衫小厮的解说，李清心中满是感慨：真的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水晶竟然如此价值连城。但越是如此，李清越要花费心思去弄到一块这样的水晶作为礼物送给佳人。
看着面前青年一脸的平静，青山小厮试着说道：“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大可退而求其次，我们店中有几块为数不多的淡紫水晶，公子不妨考虑一下？”反正只是一个心意而已，毕竟蓝紫水晶万中无一，令夫人也能谅解。”
凡是来此店中的青年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或妾室购买首饰珠宝，希望换得佳人的欢心，常年在此经营的青年小厮自然明白，因此不用猜，小厮也知道面前的青年询问蓝紫水晶，定然应其背后女子的要求而已。
张口叫住了小厮，李清开口坚决的说道：“既然没有你们这里没有蓝紫水晶，我本公子再去别处看看，对于夫人的礼物我从来不会敷衍，既然要送，那定然要送最好的。”
也许是被面前的贵气青年的深情所感动，青衣小厮并没有因为李清拒绝自己的好意而感到丝毫的气恼，反而走上前去，好意的提醒到：“若是公子执意非蓝紫水晶不可的话，那么我可以在此处提醒公子，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去其他处寻找走。”
蓝紫水晶毕竟是稀罕之物，我们店中没有，相信这华成街上除了那几家大的店铺之外，其他的店铺定然也没有，这蓝紫水晶就算是在那几家大的店铺之中也算得上镇店之宝，公子若不是花费一番大的代价，定然不会如愿以偿。”
沉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因为自己质疑他的实力而感到不高兴，仅仅是仔细的聆听着自己，咽了一口唾沫，青衣小厮继续口干舌燥的说道：“也是巧了，我恰恰听说，临近此处的”苏远拍卖行“此番拍卖的几件物件，而恰好公子其中就有公子所寻得蓝紫水晶，听说是一个有婴儿拳头大小般的蓝紫水晶。
如今，因为这块水晶，苏远拍卖行的这次拍卖可以说已经名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也幸亏苏远拍卖行背后的实力够硬，若是像我们这般小本经营，恐怕就算是宝物在手也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惦记，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衣小厮苦涩的说道。
首次正视面前的青年小厮，李清心中暗自惊讶：以小厮的年纪，有这番感慨，很不简单。
“拍卖何时开始？”很明显，李清已经对这蓝紫水晶升起了事在必得的念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青年小厮沉静的说道：“拍卖行对外公布的是未时开始，现在是午时刚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公子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
点了点头，李清自然明白青衣小厮口中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毕竟想想蓝紫水晶价值连城，要想成功拍下此物，定然需要不少的银两，李清所要准备的正是这些银两。
从李业手中接过两串钱，悄悄地递于到面前的青衣小厮手中，拍着他的肩膀李清真心地说道：“谢谢小哥了。”
悄悄地接过李清的好意，青衣小厮脸上的笑意更浓，直接说道：“公子对令夫人果然用情至深！”面前的青年虽然身份尊贵，但是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因此而瞧不起自己，这也是青年小厮刚才费心费力好意提醒真正的原因。
正当李清迈出脚步踏上街道的一刹那，却被不远处的一阵马蹄声给惊倒，跟在李清身后的李业十分警觉地将李清当即拉至街边，而后看着自远处而来大约百骑的武装兵士，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满脸胡茬的壮汉男子。
这支骑兵目无王法，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凌乱，街道两旁的小贩商铺纷纷规避，就连路上行人也十分明智的退到了街道两旁。
所幸李业反应够快，再将李清拉至身边过后，仅仅片刻，这支骑兵就从刚刚李清站立的地方扬鞭策马而过，十分嚣张的看着两旁颤颤微微的普通百姓，发出一阵怪笑。
足足过了将近一刻钟，百人的队伍才算穿过，看着此刻烟尘滚滚的华成街，再也没有了初始时的热闹喧嚣。
走出店铺的青衣小厮看着李清一脸阴沉，笑着安慰说道：“听公子话语空中夹杂着意思难掩的关中口音，再加上公子一身富贵打扮，想必是长安人士吧。”
等到李清点头之后，青衣小厮开口安慰道：“其实公子不必如此介怀，做人需放松，万事且看淡，凡事得过且过，若是真的较真起来，最后受伤害的始终都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
如今年关将近，那些镇守各地的边将自然急着回到成都与妻儿团聚，就算因战事亦或是别的事情不能返回成都的也会寄回书信一封。那些边将，手握实权，在自己镇守的地方哪一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土皇帝，过惯了嚣张跋扈的日子，如今到成都想让他们安静下来也不可能。
再说，他们返回成都所带的兵士虽然不多，但是边军历来精锐，能够作为他们亲卫的边军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兵士聚集到一块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可想而知？
公子有所不知，刚刚这等当街乘马、快速奔驰的还算好的，碰到不讲道理的，若是惊扰到他们的车骑，轻者辱骂，殴打，重者处以私刑，当场残疾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沉思了片刻，看着身旁的青衣小厮，李清感慨地说道：“难道这成都城内就没有王法吗？”
第254章 苏远拍卖行
“王法？呵呵，若是真有王法，成都就不会有那么多惨案发生了。这些边将哪一位不是心高气傲手段非凡之辈，要想惩治他们除非出动多与他们三倍以上的兵力方才能够抓捕成功，就算是城防军有这个实力恐怕城防军的主将也没有那个气魄。”说着，青衣小厮脸上浮现轻蔑之色。
再加上以前的鲜于仲通对这些边将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得罪他们？章仇节度使虽然有心整治，但是无奈手中没有权利，最终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一来二去，也就助涨了那些边将的嚣张跋扈之风。
心中闪现一抹杀意，脸上平静如常，跟身旁的青衣小厮告别之后的李清重新迈回华成街上，向着苏远拍卖行走去。
………苏远拍卖行门前，一袭玄衣的李清背后站着淡青衣衫的青螟卫首李业，两人的身影被冬日的阳光拉得很长。
看着门前四名灰衣壮汉把守，李清似笑非笑的对着身后的李业说道：“也难怪没有人敢于来苏远拍卖行闹市，有着这层层的守护，一些人就算是有贼胆也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听着李清若有若无的嘲笑之一，李业脸上更是挂起了轻蔑之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迈步上前，但是出乎意料的却被身在面前的两只手臂所挡住，两位壮年男子双眼直视着面前的两人生硬的说道：请帖。
听到此语，李清皱起了眉头，看样子要想进此门还需要请帖之类的凭证，但是转眼想想苏远拍卖行有此要求也不过分，毕竟他们所拍卖的无一不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件，若是任何人都能进入，万一一些有心之人生起歹意，到时候，就算是身为地头蛇的苏远也无法控制住局面。”
但是李清并不打算退缩，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清视若无睹，再次向前走上一步。而看着李清竟然还敢迈步向前，这可激怒了刚刚伸手阻拦的两名灰衣壮汉，毕竟刚刚就是面前的两人一脸嘲讽的挑衅自己四人。
但是看着面前两人的衣着，猜想两人身份定然不凡，四人一时倒也忍住了，如今面前的两人竟然自己找死，送上门给自己，找到理由的四名灰衣壮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就对面前的李清伸出了手掌，企图将李清甩会华成街上。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般，在他们的手还未碰触到李清的衣角的时候，出手的两名灰衣壮汉却是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飞向了后方，最后摔倒地上，这一跤跌得极惨，足足过了半晌，两人方才跌跌撞撞的重新爬起来。
一脸怒色和忌惮的看着此刻的罪魁祸首－－不知何时出现在青年面前的中年男子，很明显，刚刚的这番杰作是出于此人之手。
这么一番动静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无论是华城街上的行人亦或是来往进出拍卖行的客人，形色不一，但是这些人此刻的表情却是出奇的相同，一脸的惊讶的看着场中的两人。
这么多年，自从苏远拍卖行建成之日，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于如此挑衅拍卖行的尊严，毕竟能够进出拍卖行的大多都是一些权势之人，他们中一些消息极为灵通的一些人自然知道这个苏远拍卖行背后的东家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了东家是谁，如今见到有人敢于挑衅拍卖行的尊严，他们才会心惊。
很多人心中的第一想法，面前的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在挑衅到苏远拍卖行的尊严之后还能够如此坦然面对，很多人纷纷打量起面前的两人，其实更多人的却将探寻的目光瞄向躲在青衫中年背后的青年男子。
毕竟有点眼力的人都清楚，中年男子虽说武力非凡，但是看起一言一行却时刻以青年男子为尊，很明显青年男子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这么大的一番动静自然惊动很多人，不仅惊动了华成街上的行人和进入拍卖行的客人，在剩下的两名灰衣壮汉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却被一声操劳的声音所打断。
向着拍卖行内望去，一位华发早生的五十余岁的锦衣老者带着几名灰衣壮汉向着李清走来。
而看到锦衣男子守卫在门前的四名彪形大汉弯腰恭敬的问候道：“管事大人！”
摆手示意几名灰衣壮汉退后，锦衣男子迈步上前，走到距离李业身前散步的距离停下，看着在李业身后的李清，笑着开口说道：“公子，对我们拍卖行可有什么误会？如此大打出手。”
看其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追究刚刚李业出手打伤自己属下的责任。
走上前来，李清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本公子一时抽不开身回府拿请帖，如今拍卖在即，本公子想要先进入拍卖行，事后补上，不知可否？”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犹豫了片刻，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事出有因，老朽对于公子的难处也能理解一二，只不过拍卖行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如今公子要让我等为了公子一人打破多年立下来的规矩，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口上说着理解，但是以老者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早就看出面前的青年纯粹在扯谈，什么忘记带请帖，稍后补上，完全都是托词。
但是能够跻身拍卖行的管事之一，锦衣老者自然极为圆滑，断然不会让面前貌似来头不小的青年难堪，而是变着法的拒绝，让其知难而退。
徒步走上前去，将刚刚准备好的藏在袖口的一扇金叶子利用众人的视觉死角在袖中借着握手的时机悄悄交予到其手中，一脸淡然的说道：“不置可否用这个代替请帖。”
眼中闪现一抹金光，掂了掂手中的份量，锦衣老者看向李清的眼神顿时和蔼许多，赶紧拉着李清向着拍卖行内部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个当然可以，公子原来是我拍卖行的贵客，里面请。”
围观的众人看着老者前后不一的态度仅仅惊讶片刻，继而均是一脸了然的看着此刻勾肩搭背向着门内走去的一老一少。
第255章 拍卖开始
不得不说，苏远拍卖行放眼整个成都乃至大唐西南边陲都算大的交易场所，平日里从此处拍卖出去的物件虽然算不上每一件均是价值连城，但也是不可多得，任何一件流出去的物品均能够令一般的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一路走来，拍卖行人来人往，出入此地的大多数都是衣着显贵的权绅富商，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携带娇妻美眷在一个个侍者的引领之下纷纷进入各地的包厢亦或是大厅。
当然了，整个拍卖行除了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有着为数不少的灰衣壮汉，这些壮汉均是身强力壮，孔武有力，虽然仗着拍卖行的名声无人敢于造次，但是为防万一，拍卖行的主事人还是安排了足够的大汉守护着这些拍卖的宝物。
在锦衣老者的带领下，一路上，李清前前后后看到不下五十位灰衣壮汉，这些灰衣壮汉秩序井然的分布在拍卖行的各个角落要道，每一个进出拍卖行的客人均要被他们层层审查的目光所扫视。
吩咐身后的灰衣壮汉将李清引到一个上等包厢，李清转身看着身旁的李清一脸笑意的说道：“公子，拍卖行事多，还需很多事情需要老朽处理，还请公子见谅，接下来老朽会吩咐下人将公子带入雅间，在此期间，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看着面前老者如此费心费力的安排，李清暗暗觉得自己金叶子花费的值当。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李清笑着说道：“管事不必如此客气，拍卖行事多，管事若是有事尽管先行一步。”
眼见李清如此洒脱，老者倒也没有推脱，拱了拱手一脸歉意的告退。
看着锦衣老者远去的背影，站在李清身后的一位拍卖行的灰衣壮汉对着李清拱手说道：“公子，这边请。”
因为有着灰衣壮汉的带路，再加上锦衣老者的吩咐，李清两人并没如同其她进出拍卖行的客人一般被层层盘查，一行三人通畅无阻的就进入了上等包厢。
已经达到目的地，灰衣壮汉对着李清就要躬身告退，“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属下这就告退了，当然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周围服侍的侍女，他们自会将公子的命令传达于我。公子既然是我们秦管事的朋友，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公子的要求。”
看着灰衣壮汉恭敬的没有一丝作假的神态，李清疑惑的问道：“敢问你刚刚口中的秦管事在这苏远拍卖行中的地位如何？这诺大的苏远拍卖行中又有几位管事？”
想了想，并没涉及拍卖行的**，再加上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说，以面前的青年的身份早晚都会知道，而且面前的青年问题问得十分精明，并未涉及拍卖行神秘莫测的东家，灰衣壮汉也就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公子，秦管事在苏远拍卖行地位崇高，我们苏远拍卖行共有大小管事二十余名，其中三等管事十五名，二等管事五名，一等管事三名，秦管事正是我们苏远拍卖行地位崇高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
点头示意面前的灰衣壮汉可以离开，李清透过珠帘看着一楼大堂喧闹的场景，心中想到，看样子拍卖还未开始，否则此刻的大堂不会如此热闹。
喧闹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大堂的人员的目光就被一行人所吸引，当前行走的是八位灰衣壮汉，这些男子各个傍大腰粗，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看样子，这个苏远拍卖行为了拍卖物品的安全可是做了不少的防范措施啊。
走在其后的是四名一身青衫的妙龄少女，这些少女各个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身材姿容虽然算不上百里挑一，倒也算得上上等。
当然了，这一群人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被四名妙龄少女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的走在人群中央的妖娆女子，此女子一身火红衣衫，身材极其火爆，就李清观察，其样貌比起鸾阁之内的鸾羽小姐都要高上半筹，放眼整个鸾阁之内，能够与之相媲美的恐怕唯有鸾阁阁主一人而已。
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即使在场的都是一些常年出入风月场所见惯了各种女子的权绅富商都忍不住双眼火热，内心深处涌现一抹**。
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声音之间都充满着魅惑之音，看着面前双眼掩饰不住内心**的一群男子，红衣女子心中闪现一抹厌恶，脸上却挂起了暖心的笑容，开口说道：“在场的都是我剑南道的风云人物，今日我苏远拍卖行开门做生意，笑迎四方来客，大家的到来，让我们拍卖行蓬荜生辉。”
很俗气的一场开场白，但是从面前女子的口中传来，却让很多人听得津津有味。
过了片刻以后，等待陈述完拍卖的相关事宜和规定之后，在红衣女子的示意之下，一名妙龄少女手捧一个被红色锦布盖住锦盒走上前来，放到早已准备的台子之上。
一脸笑意的揭去上面质地精良的红色锦布，映入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深红锦盒，锦盒是由上等的木材制作而成，以至于随着红布的解开，一阵阵独特的木材香气萦绕在众人鼻尖，让人神清气爽。
再次打开锦盒，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从盒内发出，刺射着所有人的双眼，等到适应了光芒的强度，众人方才看清原来锦盒中所盛放的是一个直径几寸的夜明珠。
很快的光芒随着锦盒的重新合上而消失，红衣女子的魅惑之音也萦绕在此的大堂，“此珠名为南海夜明珠，是南海渔民偶然所得，小女子以苏远拍卖行的信誉担保这可夜明珠绝对货真价实！此珠黑暗之中不仅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通体上下晶莹剔透，对于治疗失眠更是有着独特的功效！”
“闲话不多，接下来拍卖正式开始，这可夜明珠底价一千贯开元通宝钱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贯！”
美女在上，无论是一楼大堂的普通客人还是二楼包厢雅间之内的尊贵来宾，有心想要在佳人面前表现一番的所有人自然毫不犹豫的开口提价。
红衣女子话音刚罢，一楼大堂就有一位身材雍容的客人极其谄媚的看向台前的红衣女子而后自豪的说道：“一千贯！”
第256章 三号包厢的神秘主人？
雍容男子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道挑衅的声音给打断，
“一千三百贯”
短短的片刻，一次喊价，就直接将这颗南海夜明珠的价格提高三百贯，也就是一千三百两白银，这可是天大的花费，一般的权贵人物恐怕倾家荡产也不能凑齐这一千三百贯。
而且众人都知道这仅仅只是刚开始，一千三百贯绝对不是此次的重点。
现场热闹的场景并未让众人失望，而此次主持拍卖的红衣女子也懂得如何最大的调动面前一群富商权绅的积极性，继一千三百贯之后，现场又有一名锦衣老者埋头华发却是“壮志未老”，一脸**的看着面前妖娆的红衣女子开口说道：“本人出价一千四百贯。”
而看到锦衣老者的出口，一楼大堂中的其他来客均是倒抽了一口气，对于刚刚竞拍的这名老者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说起这名老者在成都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风云人物，主营酒楼茶馆，华成街两旁不少的店家酒肆就是出于此人之手。
看到这名老者竟然出手，原本喊价一些人，纷纷选择了退出，因为他们明白以老者的财势若是真的对此物抱有势在必得的心态，那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他们若是此番不识相，到最后，不仅得罪了面前的老者，更是与此物无缘。
能够收到苏远拍卖行的人大多都是被苏远拍卖行认可，在成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富商，常年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摸爬滚打的他们自然能屈能伸，自然明白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但是这世上永远都不缺少不怕死的愣头青，看着场上红衣女子因为其他竞拍者突然退出而黯然神伤的不俗姿容，刚开始喊出一千贯底价的雍容男子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一千五百贯。”
说罢雍容男子，强自镇定，装作一脸轻松地神态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而后十分绅士的坐下。
眼见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了跟自己竞争，默默的将雍容男子的样貌记下，盘算着以后定然“偿还”，低声叹了一句：不知死活，而后一脸轻蔑的看前强自镇定的雍容男子毫不留情的说道：“一千八百贯。”
一口价提升三百贯，锦衣老者果然财大气粗，一句话彻底封死的面前雍容男子的退路，看着面前雍容男子的神态，老者已然知道刚刚一千五百贯已是他的极限，让自己此刻将价格抬到一千九百贯，锦衣老者相信，就算是面前的雍容男子在精虫上脑也定然会量力而为。
因为众所周知，苏远拍卖行之所以能够在剑南道屹立这么多年，名声享誉大唐西南边境，除了他那雄厚的背景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那一场残酷的惩罚，无论对方是谁，凡是无法支付自己竞拍时所喊出价格，都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并没有出乎锦衣老者的预料，雍容男子虽说一脸不甘，但还是压制住内心的不甘强自坐下去，毕竟能够邀请入得此列，对于目前的形势还是看的很清，知道事不可为以后，能够暂时隐忍。
看了看雅静无声的会场，红衣女子意犹未尽的笑着说道：“可还还有哪位愿意加价？”
沉静了片刻，看着实在没有人敢于强势站出之后，红衣女子魅惑的声音萦绕全场，
“一千八百贯一次”
“一千八百贯两次”
一千八百贯三····
并没有给红衣女子继续喊下去的机会，当“三”字刚出口的瞬间，二楼包厢传来一位年轻的声音：本少爷出三千贯！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没想到这一次提价竟然将价格直接提到三千贯。什么事财大气粗，这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先前的锦衣老者和雍容男子谨小慎微的加价与这一开口三千贯的大气相比起来，完全就算作是小儿科。
所有人的目光均是瞄向二楼包厢三号房，因为刚刚的声音虽然突兀，但是很多人还是清楚的听到刚刚的喊价是从二楼的三号包厢中传出来，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惊讶者有之，嫉妒艳羡者有之，面色如常者亦有之。
当然此刻一楼大堂之中要属最高兴的莫过于红衣女子，因为身为拍卖场此次拍卖的主持人，每一件物品若是最终拍出的价高越高，则自己获得的报酬也就越丰厚，这也是苏远拍卖行鼎盛不衰的真正原因。
因为它的每一条规章制度都切实关系到苏远拍卖行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为了自身的利益，由不得他们不为苏远拍卖行的发展尽心尽力。
红衣女子因为兴奋原本如玉的容颜也渐渐变得绯红，乍看上去像是害羞一般，不俗的容颜，再加上其一言一行之中都极尽妖娆，三十岁左右年纪，她懂得如何才更勾住男人的心。
不得不说，她做的很成功，起码现场有何大一部分光顾拍卖行的客人是因为红衣女子主持此次拍卖才选择赏脸，期待着让佳人看见自己一掷千金的豪迈与大气，进而获得佳人的放心。
探索的目光扫向三号包厢，压制住内心的好奇，红衣女子用他那柔软入骨的魅惑之声再次萦绕大堂。
“三千贯一次”
“三千贯两次”
最后看了一脸一脸尴尬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坐下的锦衣老者，红衣女子眼中闪现一抹轻蔑之色，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三千贯三次，成交！”
“公子尽管放心，稍后，等到拍卖结束，我们定然会安排相关人等将此物交给公子。”
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本少爷自然放心，对于苏远拍卖行的信誉本少可是十分放心，再说了，若是你们敢于赖本少爷的账本少爷定然打到你们少东家的大门。”
惊讶于刚刚青年的年轻，更惊讶于青年口中所说的话，刚刚青年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却向众人透露了一个异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个神秘的青年亦或是称之为少年更为贴切些，此人似乎了解这个苏远拍卖行神秘的东家。
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这苏远拍卖行的东家很熟，原本还想开上几句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的红衣女子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别人不清楚，身为拍卖行内部成员的红衣女子可是清楚的知道拍卖行东家就算是在苏远拍卖行内部都算得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放眼整个苏远拍卖行知道苏远拍卖行真正的东家恐怕也就只有三位一等管事。
而这个三号包厢的神秘主人竟然出口自己知道苏远拍卖行的少东家，者又怎能不让红衣女子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