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无涯
无涯之地,四周皆是黄沙漫漫,不过在无涯的中心,有一处绿洲,绿洲中有一条小溪,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显得是那样的富有生机.
花郎和温梦他们在中午的时候便赶到了无涯,他们赶来的时候,不少商人都是已经来了的,他们正准备把自己的商品摆放出来,等人来的多一些的时候,好进行交换。
花郎等人在无涯那里到处闲逛,看到有喜欢的东西,便也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这样玩到傍晚时分,童卓这才来叫花郎他们,说白霁有请。
白霁身为大帅,他的邀请花郎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所以只得带人去了白霁的帐篷,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帐篷,里面站着几名将军,当然,其中也是有那个于青海的,此时于青海的脸色很是难看,当花郎等人进来的时候,他的脸突然变的红通起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大家相互引见之后,花郎等人随即坐下,而花郎他们刚坐下,白霁便笑道:“听闻林家村的命案已经破了,花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花郎笑了笑,破了一个案子,并不能让他产生任何骄傲的感觉,因为他就是做这一行的,破了案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而若是不能破案,则必须接受耻辱。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白大帅又何必重提呢,如今无涯的集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白帅有什么想法没有?”
见花郎不是很想谈林家村的命案,白霁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又笑道:“不知花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花郎耸耸肩:“在下初来这里,对于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也没有想法的。”
对于花郎的这个回答,白霁根本就没有放在身上,而且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淡淡一笑,道:“说来本帅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如今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办的热闹非凡一些才好的,花公子觉得呢?”
花郎是来这里玩的,自然是这里越热闹越好了,更何况,温梦是一百个赞成热闹一些的,只是,该怎样的热闹法呢?
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商人,而除了商人之后,还有不少读书人以及将领,这些人来这里可能是为了玩,也有可能另有其他目的。
不过人来的混杂了,自然便很容易热闹起来。
白霁淡笑着望了一眼花郎,当他看到花郎很是同意的连连点头之后,他微微一笑:“本将已经命人将烟花买了来,等一会就派人点上吧,当然,除此之外,本帅还想请大家在这个地方进行篝火晚餐,如何?”
其实,白霁是不需要说如何的,因为只要是他的要求,花郎一定会认真执行的,而只要是白霁的建议看法,花郎也是不会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的。
这倒不是花郎要拍马屁,而是对于白霁,花郎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白霁是边关大将,看他不顺眼,他花郎也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更何况,白霁的提议真的很不错,花郎也没有必要反对。
夜渐渐深了,宴会已经开始了,不少相识的人相互之间举杯共饮,而一些不认识的,则在想方设法进入那些高谈阔论当中。
在这样一个地方,似乎是有世间百态在一幕一幕的上演似的,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人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酒,花郎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的,而桌子上的那些食物,自然也是一点不能lang费的,花郎和温梦等人吃的很开心,偶尔有一丝风吹来,也是凉爽的。
大家相互攀谈,诉说着过去遇到的奇闻异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大家就这样持续着美好,仿佛世界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似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整个无涯顿时安静了下来,惨叫声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人遇到了世间最最恐怖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亡。
整个无涯之地显得有些慌乱,不过白霁的兵马立马将场面给镇定了下来,然后,他们这才向惨叫发生的地方跑去,惨叫声发出的地方是一个小帐篷,花郎等人转进帐篷之后,便看到了帐篷里的尸体,那是一具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尸体。
死者是一名男子,被人用利器敲了一下前脑门,脑门前留着血,他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死了,花郎扫了一眼帐篷,很快看到了利器,那是沾着血的利器。
利器是一块石头,在这无涯之地,石头并不难找,可以说到处皆是。
花郎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参加宴会,然后这里便发生了命案,花郎眉头微凝,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感觉就好像命案是紧随着他而来的。
当然,除此之外,再有便是他们是来这里放松心情的,可发生了命案,他们如何放松心情,既然不能放松心情,自然也就心情不好了。
心情虽是不好,命案却还是要破的。
死者的身份很快便打听清楚了,他叫武冈,是做丝绸生意的,他的丝绸以前经常运往西夏等地,不过最近这几年则在大宋境内运转,如今西夏和大宋的关系稍有缓和,他准备再进西夏,毕竟丝绸这种东西,在西夏可是值钱的玩意。
武冈是带着自己的样品来到这里的,跟着他的有两名伙计,不过在命案发生的时候,那两名伙计都不在武冈的身边,而原因是武冈说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那两名伙计见自家老板都发话了,那里还敢再来打扰他。
大家皆是长途跋涉而来,累了想要休息,是属于十分正常的事情的,只是如今武冈死了,那么他所说的想要休息一下,便有可能是借口了。
并且,致命伤在前面,凶手当时就站在他的对面,说武冈不认识凶手,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武冈在自己的帐篷里约见了凶手,而凶手残忍的杀了他,凶手逃不走,必定还在这里的这些人当中。
第1111章 排查
当天晚上,花郎和白霁他们便开始对所有在无涯的人进行排查.
排查工作虽然艰难,不过却也并不是十分的复杂,毕竟大家都听到了惨叫声,死亡时间是可以确定的,所有只要知道在惨叫声发出的时候,谁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即可了。
就算凶手耍了花样,在惨叫声发生的时候,凶手也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
排查进行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所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人全部出现了,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人是做生意的商人,另外两个是白霁手下的将领。
三个做生意的商人中,有两人是做丝绸生意的,跟武冈有竞争的关系,另外一人做陶瓷生意,他的陶瓷卖往各个国家和地方。
两个做丝绸生意的人,其中一人叫王吉,他是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男子,只是他虽肥胖,可看起来却似乎十分的强壮,他很喜欢笑,只是他的那种笑有一种天生谄媚的味道。
他之所以没有不在现场证明,是因为他在傍晚之前赶到无涯,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算那些宴会上有很多好吃的,他还是不想参加,当时的他只想静静的休息一下。
在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花郎只浅浅一笑,然后问了几个问题。
“你之前跟武冈认识吗?”
“认识,不过不熟,我们两人只在一起聊过天,商讨过一些丝绸的价格,仅此而已。”
“那你们两人有没有发生过矛盾呢?”
“同行是冤家,我们自然都相互提防着对方,不过矛盾,却是没有的。”
“这次来无涯的时候,在武冈被杀之前,你有与之碰过面吗?”
“没有,我傍晚十分才来了,来了之后便进屋休息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武冈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个人精明的很,对于任何利益都不肯放弃,哪怕是一点蝇头小利,他也要争一争的,因为他这样斤斤计较,所以跟他合作一两次后,我便放弃了跟他合作。”
一个人若是太过斤斤计较了,的确让人很厌烦,这样的人会为了吃一顿饭谁付账而纠结半天,会为了任何小事都会仔细想想算计一下的。
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
武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花郎嘴角微微露出了浅笑,这样的人,招人烦,被人杀也就说得通了。
让王吉下去之后,花郎见了另外一个做丝绸生意的,那个人略微有些瘦,个子很高,眼睛炯炯有神,在他那略瘦的脸上看来显得很大,给人一副精明的感觉。
他叫周发,世代都是做生意的,在和平年代,经常沿着丝绸之路到其他国家贩卖丝绸,可能是因为走过太多的地方吧,他的脸上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风霜感觉。
周发的神情微冷,但并不是紧张,想来像他这样的人,遇到过太多事情,就算是命案,他也能够保持处变不惊的态度。
他之所以有不在现场证明,是因为在宴会开始之后,他很厌烦这种争吵,于是去了远处的一棵柳树下静坐,这可能是个人的习惯,不过却是十分说得通的。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热闹的,甚至可以说,喜欢安静的人更多,他们这类人喜欢在人人都热闹的时候保持沉默,要么静静的看着别人喧嚣,要么就自己找一个地方,静静的冥思。
这类人一般都是孤独的,因为孤独,他们不喜欢融入到热闹当中,或者说,他们看透了世间热闹的本质,他们认为热闹过后,是更加的孤独和空虚,既然如此,那又何须去加入热闹,然后迎来更加深深的孤独和空虚呢?
花郎看了一眼周发,随后问道:“你跟武冈认识吗?”
“认识。”
“很熟的那种?”
“算不上吧,不过是偶尔进行一些贸易往来吧。”
“真的就只是一些贸易往来/”
“真的只是一些贸易往来。”
“今天来这里之前,你有见过武冈吗?”
“有!”
听到周发之前有见过武冈,花郎顿时很是兴奋,连忙说道:“怎么见的?”
“那个时候好像是黄昏之前吧,我路过武冈的帐篷外,他的帐篷是掀开的,我瞄了一眼,见他在自己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好像心事重重。”
“你上前跟他说话了?”
“没有,我不是一个习惯最先开口的人。”
花郎微微颔首,最后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武冈是个怎样的人?”
“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损人的事情。”
周发的话很简单明了,不过意思跟王吉说的差不多,如今两人都对武冈的人品持差评,那么这武冈的人品,想来是真的不行吧。
让周发离开之后,花郎见了最后一个生意人,那个做瓷器生意的叶生。
瓷器,似乎是古代所有人的最爱,有的人用他们来观赏,有的人用他们来喝茶,不管大家用瓷器来做什么,这种东西在古代的需求量是十分的大的,很多官窑制作出来的瓷器,很是值钱,不过像叶生这种做瓷器生意的人,想来是从民间弄的瓷器,然后拉到别国去卖。
做生意本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花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叶生的不在现场证明,叶生在被人要求证明自己不在现场证明的时候,脸上露出很是无奈的事情,苦苦笑了笑:“说出来惭愧,在下新得了一件很是名贵的瓷器,因此一直都在欣赏,在没有找到买家之前,我一般都不怎么离开那件瓷器,当时是盛宴,我怕揣着瓷器被人给弄坏了,因此就没有离开屋。”
这个理由,也是说得通的,毕竟珍贵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放心离开自己的视线的,更何况瓷器这种东西,真的很容易被人给弄破了。
只是,虽是如此,这叶生的嫌疑却还是有的,至少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他的不在现场证明不够充分,他的嫌疑便消不去。
第1112章 自助餐
因为对叶生有嫌疑,所以已经问过王吉和周发两人的问题,花郎又问了叶生。
“你之前跟武冈认识吗?”
“不认识!”
叶生一句话封死了花郎的继续问话,花郎尴尬一笑,道:“这么说来,今天你也是没有见过他的了?”
“兴许吧,我这个人记人脸不是很擅长,也许见过他,只是记不得了。”
后面的问题,已经不需要再问了,花郎挥了挥手,然后让叶生离开了,只是在叶生离开之后,花郎立马吩咐下去,要人调查一下叶生这个人,看看他跟武冈到底认不认识。
询问完那三名商人,接下来要问的就是白霁的两位武将了,询问武将,是得到了白霁允许的,因此花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点的不自在。
两名不在现场的将领其中一人叫姜木,另外一人则是于青海。
对于此事,于青海可把自己的肠子悔青了,他觉得自己当时真不该因为讨厌花郎就拒绝跟白霁他们同桌吃饭,如若不然,他也就不会有这许多麻烦了。
花郎最先见的是于青海,他见到于青海后,浅浅一笑,道:“于将军可有什么话要讲?”
“有!”
“请说!”
“我是冤枉的。”
花郎笑了笑:“在下还没说于将军是凶手呢,你又何必这么急着说冤枉呢。”
于青海的眼神中满是恨意,可却还是很正经的说道:“我是冤枉的,自然要早说了,若是被你公报私仇将我说成是杀人凶光,到那个时候,我就是百口莫辩了。”
想来这于青海倒是时时提防着花郎,花郎耸耸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询问吧,只要于将军是清白的,在下一定不会冤枉于你的。”
“我就是清白的。”
此时的于青海似乎很想表面自己的清白,不过他越是如此,越发的让人觉得可以,花郎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于将军认识武冈吗?”
“我怎么会认识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真的没有见过?”
“没有!”
于青海回答的决绝,花郎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继续问道:“于将军既然说没有见过武冈,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也就不需要问了,于将军请回吧。”
花郎的态度让于青海感觉很别扭,可到底哪里别扭,他又说不出来,直到他离开花郎帐篷的时候,他才突然意思到,自己刚才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蠢。
刚才的那些话,他真是不应该说的,说了,反而显得自己特不像爷们,可他毕竟已经说了,木已成舟,想反悔却是不能了。
不过像于青海这种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想来也不知道后悔是何物。
让于青海离开之后,花郎见了最后一个人宗锦,最后那个人只是一名侍卫,当时他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宴会,他只是一名侍卫,那宴会他参加与否并不重要,所以他的不在现场证明,是没有的。
花郎问了他几个问题,只是他的回答跟那于青海的差不多,他不认识武冈,也没有在这个地方见过他,至于武冈的人品,他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询问完这些人之后,花郎等人得到的线索很少,也就是说,想要抓捕凶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众人都散去的时候,童卓急匆匆跑来,在花郎耳边低语道:“花公子,那些嫌疑人是否派人给看管起来。”
花郎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我料想他们也不敢私自离开。”
童卓听了这话,立马明白过来,在这种时刻,谁想逃谁就的心虚啊,那个人就算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可至少跟杀人凶手是熟识的。
童卓明白之后,便退了下去,虽说花郎说了不容派人看管,可童卓觉得还是派人暗中注意一切的好,不容若真有凶手,等凶手逃了之后,就不好抓了。
夜渐渐深了起来,整个无涯之地都慢慢变的安静起来,只有几名士兵在坚持站岗,他们虽是困意慢慢,却也不敢有一点懈怠。
当花郎看到这些之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些人倒真是敬业,只是如此一来,凶手那里还敢有所行动呢?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整个无涯都是安静的,天亮之后,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早在一个夜晚便烟消云散了。
聚会开始了,不少商人都在进行交换,有的则在商谈,花郎等人闲步其中,倒觉得有一种破案都无法找到的自豪感。
几人在那些商贾之间走了看了半天,一直到正午时分,所有人这才纷纷将各种的食物拿出来以填饱肚子,中午的时候,花郎等人也是要吃饭的。
只是他们的饭菜实在是太稀少了,当然,并不是说不够吃,而是品类太少,不够大家在这种地方慢慢品尝欣赏的。
花郎叹息了一声,然后向四周望了一望,然后他便看到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在吃饭,那场景很是壮观,看到这些,花郎突然灵机一动,起身对那些商人道:“我们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那个地方不同的饭菜,既然如此,大家何不把各种的饭菜都拿出来一同品尝呢?而且这样,有贡献饭菜的,这里的所有饭菜大家都可以吃,而没有贡献饭菜的,则需要交够一百文伙食费,也可以在这里吃,如何?”
一个人的饭食的确挺简单的,而如果大家把各种的饭食都拿出来,那就不知一种一样饭食了,这个时候,大家想吃那个就吃那个,岂不比吃一样东西来的痛快?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商人,自然能够从在看出利益关系来,因此,在花郎提出自助餐这个建议之后,大家纷纷跟着附和,表示同意花郎的提议,进行自助餐。
自助餐的场景是很好布置的,只需要几张桌子就可以了,所以在场景布置好之后,大家便开始进行各种美食的混搭了,这种美食的混搭,让大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和喜悦感来。
第1113章 瓜分
中午过后,花郎等人吃的很是满足,然后决定在住处休息一下,此时的他们,就好像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命案.
不过他们忘记了,那童卓却是没有忘记的,他可是需要破了这些命案来提高政绩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任期满了之后,升官亦或者是去一个比较富饶的地方当官,所以在中午过后,童卓很不合时宜的来到花郎的住处,并且一脸着急的说道:“花公子,昨天晚上那些嫌疑人一个都没有逃,这……这可怎么办啊?”
在这种情况下,嫌疑人若是逃了,倒显得这件命案没什么可破的了,而没有一个人逃,说明凶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花郎喜欢跟聪明人斗,因为只有跟聪明人斗,才能够彰显出他的特别。
面对童卓的焦急,花郎只淡淡一笑:“童大人放心好了,凶手既然在这些人当中,那他就逃不来,你又何必着急呢?”
童卓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花公子,人命关天,不得不抓紧时间啊!”
此时童卓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很想尽快勘破命案似的,不过花郎却依旧平静,道:“童大人,并非在下不调查命案,而是此时我们知道的线索太少了,昨天不是让童大人去调查王吉他们跟武冈的关系吗,不知童大人调查了没有,还有,那个叶生,你也调查看看,看他跟武冈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还有,于青海和那个宗锦也都请调查调查,当时只有他们五人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不管怎样,凶手在他们五人中是没有错的。”
童卓听得花郎这话,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在童卓离开之后,温梦有些不解的问道:“花郎,这件命案真的挺奇怪的,你怎么不用心调查一下?”
想来温梦也是因为今天花郎显得对命案不太重视,所以才有了这种感想,花郎见温梦如此,笑了笑,道:“这件命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反正凶手就在那五人当中,我们就是不急,也必定能将凶手找到,大家放心便是。”
听得花郎这话,大家很是无奈,凶手是那五人中的一个,这点大家都知道,可是知道有什么用,他们总不能为了杀死凶手,就将这五个人全部给杀了亦或者软禁起来吧?
这显然是不够仁道的。
无涯这个地方的贸易在进行着,各种宴会也在进行,傍晚时分,花郎走在人群之中,突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那便是来这里做丝绸生意的人,把武冈的生意给瓜分了,以后就算是跟西夏亦或者丝绸之路上其他的国家进行贸易,都由他们去做。
生意场上本来就是如此的,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一点感情都不讲的,花郎听到这些之后,倒也颇有感触,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武冈的被杀有没有什么关系。
人为财死,如果因为武冈的被杀而让某些人得到了利益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很可疑了?
当然,范围仍旧是那五个人之中,也就是说,王吉和周发两人,他们谁会因为武冈的死而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至少对他自己来说,那利益只有武冈死了之后才能有的。
在得到这些情况之后,花郎立马赶回去让人调查一下武冈,看看他的生意有多大,竟然值得被这么多人瓜分。
消息很快传来了,这几年间,因为西夏和大宋的关系十分紧张的缘故,已经很少有人走丝绸之路了,不过这个武冈,却是个胆子极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不惜冒险在丝绸之路上进行贸易,以至于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所占的份额几乎超过了半分之八十。
丝绸一向是一个很赚钱的行当,武冈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八十,那么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招人记恨吧,只要有人想在丝绸之路上发点财的,都渴望武冈早死。
得到这个消息后没多久,又有消息传来,说王吉这个人家的丝绸生意已经濒临倒闭,如今武冈被杀,他吞了武冈的一部分份额,结果他的店铺就活了过来,甚至有可能因此而赚大钱。
传消息的人离开之后,温梦道:“看来这个王吉很可疑了啊,为了自己的事业,他是不是不惜杀人呢?”
这个是很难说的,世间的人有可能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杀人,为了自己的事业杀人,也并非没有可能,这王吉的嫌疑的确很大,只是这王吉虽有嫌疑,可若是没有证据,却还是无用啊。
事情真是难办,就算他们明知道一个人很可疑,可是却没有办法让他承认。
天渐晚的时候,童卓急匆匆来找花郎,说花郎让他调查的事情他调查清楚了。花郎点点头,让童卓说一说,童卓显得有点兴奋,道:“是这样的,经我们调查所知,这王吉和周发两人跟武冈都认识,不过关系却十分的不好,除了因为武冈这个人实在太自私自利讨人厌外,再有便是他们是同行的关系,同行是冤家嘛。”
花郎点点头,不过并没有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毕竟童卓说的这些,花郎他们都是已经知道的。
“那个叶生,跟武冈之前并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他准备开一家丝绸铺子,准备在卖瓷器的时候也卖丝绸,这样一来,在丝绸上他处于弱势,只怕是很想得到武冈关照的吧,只是跟武冈合作,少不得要被扒成皮的,如果这个武冈对叶生的要求太过分了,这叶生会不会狠心杀了武冈呢?”
童卓的猜测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花郎微微颔首,随后问道:“好,剩下的两个人呢?”
“剩下的两个人?”童卓显得有些犹豫,而花郎看他如此,便立马明白过来,那于青海和宗锦都是白霁的人,他童卓一个小小的临西城衙门头目,却还是不敢对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吧。
童卓的这种态度让花郎很是讨厌,所以这个时候,花郎不由得冷言问道:“那于青海和宗锦两人,你可调查了?”
第1114章 被杀
见花郎神色不对,童卓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连忙说道:“回花公子话,调查了,只是他们两人好像都不认得武冈,所以这……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童卓的话是不是真的,花郎暂且没说什么,毕竟这件命案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够破的,微微颔首之后,花郎让童卓离去了。
夜更深了一些,风吹来飒飒作响,夜变得静悄悄的,四周的热闹都归于平静。
只有白霁的帐篷外有几名士兵把守,其他地方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惨叫在整个无涯之地响起,惨叫声很是凄厉,就像是哪天晚上武冈发出的惨叫一样。
大家从睡梦中惊醒,随后连忙向惨叫声发出的地方跑去,那是叶生的帐篷,此时叶生的帐篷口有风吹过,一片帆布飘啊飘的,可是却让人觉得好生恐怖。
花郎带着人来了,白霁随后赶到,他看着叶生的帐篷,一脸严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所有人却好像都知道。
有人拿来了火把,花郎接过火把之后,直接进了叶生的房间,只见叶生的房间很是凌乱,而叶生的尸体就躺在帐篷之中,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痕,血流了很多,此时血迹未干,看起来仿佛是地狱的勾魂。
叶生死了,这个被大家很是怀疑的人,竟然死了。
花郎有些茫然,他实在不明白,什么人要杀死叶生的,他与武冈根本就不认识,凶手杀他做什么,难道凶手是没有一点目的而杀人的吗?
这显然不太可能,在花郎的印象当中,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杀人不需要目的的。
凶手杀人,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此时花郎他们却不知道凶手杀死叶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叶生对大家撒了谎,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而没有说,想跟凶手进行交易,结果被凶手残忍的给杀害了。
而叶生到底对大家隐瞒了什么呢?
叶生是做陶瓷生意的,跟武冈并不认识,因此武冈有什么秘密他是不可能知晓的,所以他被杀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看到了杀死武冈的凶手,他知道杀死武冈的凶手是谁,可是却没有说。
在武冈被杀的那个晚上,他看到了什么?
也许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也许他看到了凶手,而如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从某些线索中看出了什么,可是那条线索连花郎都没有发觉吗?
那会是什么线索?
武冈的房间之前花郎他们早已经翻看过了,可是并没有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因为那里是命案现场,所以到现在还处于封存状态,没有花郎的命令,没有人能够随便进入那个地方。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花郎随时可以去武冈的房间再次寻找线索,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却想先在叶生的房间寻找一下。
叶生的房间此时很混乱,显然这里发生了争斗,而争斗发生的原因无非就是凶手不同意叶生的要求,而叶生又对凶手心生戒备,所以凶手没能一下子便杀了叶生。
屋内很是凌乱,在帐篷的一角放着几个大箱子,花郎打开箱子之后,看到里面全是瓷器,这些瓷器的做工算不得精良,自然不可能达到价值连城的地步,不过却也算不上差,如果拿到其它国家的话,也是很值钱的。
花郎在这些箱子里翻看着,希望能够找到叶生所说的他得到的那件宝贝瓷器,可是翻找了好几遍,他也没能找到叶生所说的那个价值连城的瓷器。
也许,那件东西在叶生的身上,于是花郎去检查叶生的尸体,可是翻找了一番后,却并没有发现。
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一切都只是叶生所编的借口;当然,那件东西也可能是有的,只是被凶手拿走了而已,而如果那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是被凶手给拿走的,那么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不是有所改变呢,他是为了那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呢,还是因为叶生发现了武冈被杀的秘密,所以才被杀的?
也许,这对勘破命案是有好处的。
夜更深了一些,花郎却命令下去,要所有人都站在无涯广阔的地方,而衙役则一间一间的搜查这些人的帐篷,他要看看这些帐篷之中,有没有叶生说的那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今夜命案发生的时候太晚了,因此不在现场证明是没有多少用处的,花郎若想尽快破案,只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寻找那件瓷器身上。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不停的有衙役来禀报,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不在任何人的帐篷之中,随后花郎又命人搜身,可是就算是搜身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夜太晚,因此很快引起了这些商人的不满,面对商人的这些不满,花郎只冷哼了一声,而童卓听到这声冷哼之后,立马对那些商人嚷道:“都闭嘴,谁再嚷嚷,就拿你们当凶手看待。”
官的话永远都是最管用的,花郎一番沉思之后,带人去了武冈的房间,武冈死了,他的房间没有花郎命令谁都不能进,因此刚才那些衙役是没有进武冈的房间搜查的,如果叶生真的有所发现,那么花郎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是叶生发现了的,而他却没有注意到。
武冈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联想到这里不久前刚死了一个人,大家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大家相互张望,也似乎在给彼此打气,好像是在劝慰对付,那武冈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当外面的风呼呼吹来的时候,大家的心还是突然砰砰而跳。
花郎拿着火把在武冈的房间来回寻找着,他几乎把每一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而就在他直起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窗台处的一件瓷器水杯映入了花郎的眼睛。
第1115章 瓷器水杯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瓷器水杯,可以说不值什么钱,可是当花郎看到那瓷器水杯的时候,却微微愣了一愣.
那瓷器水杯是用来喝茶的,不过却没有盖,没有盖的水杯,经常都是牛饮的人所用居多,而有涵养的读书人,则从来不这样喝茶。
叶生是个生意人,有时可能需要装一下风雅,可在自己的屋里,则不必,那么这水杯是不是叶生的呢?
花郎将水杯拿在手中仔细想想看了一遍,结果发现水杯真的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除此之外,花郎看不出其他来,而原因很简单,花郎并不是一个对瓷器有研究的人。
花郎不是福尔摩斯,破案需要很细微的蛛丝马迹,所以他对很多东西都不甚了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破案,因为他懂人性。
任何的命案,都是人性所为,有的是人性的扭曲,有的是人性的弱点,有的则是人性的不可预测。
只要懂得人性,便能从一件命案当中看到其本质,进而找出凶手杀人的目的,以至于找出凶手来。
不过这个时候,花郎却有些懊悔,如果他懂瓷器该多好,如果懂的话,这个时候也就不必望着一个瓷器水杯而茫然无措了。
不过花郎相信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在无涯这个地方,做瓷器生意的人很多,他们既然做瓷器生意,想来是此中行家,那么找他们来看一看瓷器水杯是何物,岂不就行了?
从武冈的房间离开之后,花郎找来了几个做瓷器生意的人,这些人的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做这一门生意有二十多年,眼光都精准的很,花郎将那瓷器水杯递给他们,道:“借大家法眼给看看。”
那些人连连称惶恐,然后便拿起瓷器看了起来,几人这样转手之后,脸上都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当最后一人看完之后,花郎问道:“可看出什么来?”
几人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有一人站了出来,道:“花公子让我们看的东西,比如是非同寻常的,可是……恕我直言,这件只是很普通的瓷器罢了,甚至不是出自于我们大宋的官窑民窑之中,可能在番邦之物,因为这件瓷器的制作简直是太粗糙了,我大宋的民窑造出的瓷器,都不知比这些东西好上多少倍。”
那人说完之后,微微后退了一步,想来他很是害怕,把花郎给他们看的东西说的如此不名一文,万一花郎生气了怎么办?
花郎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微微凝眉,随后声音有些变了样的问道:“你刚才说这件瓷器可能出自番邦之手?”
那人神色微微紧张,可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花公子,瓷器的制造乃我大宋不传之密,不过番邦也有好奇之人,想着制造一些,只是他们制造的实在上不了台面,花公子给我等看的那件,兴许已经算是番邦之中好的了。”
听完这些人的话之后,花郎微微颔首,道:“好,没几位什么事情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些人如释重负,向花郎微一拱手之后,便退了出去,当他们都退出去之后,花郎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道:“看来叶生果真是从武冈被杀的命案现场看出了什么来啊。”
温梦有些不解,问道:“他看到了这瓷器?”
花郎点点头。
“可是他从这瓷器上看到了什么?”阴无错很是不解,他对瓷器了解的不多,不过生活在这个时代,他比花郎至少要懂的多一点的。
花郎笑了笑:“这瓷器是番邦之物,可是番邦之物出现在武冈的房间里,是不是太奇怪了呢?”
“奇怪?”童卓很是不解,道:“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武冈经常走丝绸之路,自己的身边有一件番邦人做的瓷器,并不奇怪啊。”
花郎笑了笑:“番邦之物做的如此粗糙,将之仍在大宋的街头,都不一定有人看得上,像武冈这种生意做的很大的有钱人,他会用这种茶杯吗?”
花郎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大家从这些之中,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一件番邦的瓷器,有什么好看的,既然武冈不会用,那这瓷器又怎会出现在武冈的房间里呢?
很突然的,当大家想到这点之后,不由得惊讶了一声,是啊,武冈不会用那么没有品位的瓷器,那么这瓷器水杯是怎么进入武冈房间的,是凶手带去的吗?
很显然不太可能,凶手有心杀人,怎么会带着一个水杯呢,而且还是这么一件根本不如眼的瓷器水杯。
如果不是凶手带去的,那必定还是武冈放在自己房间的,可是武冈在自己的房间放这样一个东西做什么,难道是有所暗示?
可一件番邦的瓷器,能暗示什么呢?
难道在这无涯之地,有番邦的人,这瓷器放在窗台之上,是为了与那番邦的人进行联络之用?
根据调查,这个武冈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为了利益,他与番邦之人合作勾结,也并非不无可能,只是在这无涯之地,好像并没有番邦的人啊。
也许是有的,只是大家没有发觉罢了,当花郎将自己的这些推测说出来之后,童卓立马说道:“我立马派人去调查,看看有没有番邦的人混进来了。”
夜已深了,很多人都回去睡觉了,童卓喊出那句话之后,花郎立马拦住了他,道:“明天再调查吧,夜深了。”
若以童卓的性子,夜深了也是要调查的,只是夜深了这句话是花郎说的,他也就只好作罢了。
童卓离开了,每个人都回去休息了,花郎躺在床上不能眠,他很疑惑,像武冈那样的人,会不会拿一个瓷器水杯来作为联络信号呢,如果那水杯只是联络信号,可叶生看到之后,又能联想到什么,以至于最后被人给杀了?
若瓷器水杯只是联络所用的信号,那么叶生怎么可能因为看到了这个而被杀呢?会不会,瓷器水杯另有作用,武冈想用他暗示些什么?
第1116章 黑影
夜更深了,花郎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帐篷外面有黑影闪过,那黑影跑的很快,花郎连忙从床上冲了出去,可是等他冲出去的时候,外面一片宁静,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花郎对自己的感官很是自信,他既然看到了外面的黑影,那么刚才外面就一定是有人跑过去的,可是那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四周静悄悄的,花郎在无涯这个地方漫步行着,可是他走过了许多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
花郎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向自己的帐篷。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花郎便拿着那瓷器水杯走向以僻静的地方,他一定要想出来,叶生到底从这瓷器上看出了什么。
瓷器很普通,是番邦之物,武冈经常沿着丝绸之路做生意,身边有个番邦之物并不奇怪,可是这东西太次了,像武冈那样的人根本不会用这东西喝水的,那么武冈是不是想用这个东西来暗示些什么呢?
可是,他的这个暗示是给谁的?给凶手还是给大家呢?
当时武冈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吧,既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用一个瓷器水杯来向大家暗示些什么呢?
如果不是向大家暗示,那他必定是要向凶手暗示,也许他就是要通过那水杯来要挟凶手,暗示凶手,可如果凶手是通过瓷器水杯知道了武冈的意图的话,他在杀了武冈之后,为何没有将瓷器水杯拿走呢?
也许,凶手是想拿走瓷器水杯的,只是在他杀了人之后,没有机会拿走,因为武冈一声惨叫,大家便冲了过去。
这么说来,武冈的瓷器水杯想在向凶手暗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到底想向凶手暗示什么呢?
瓷器是番邦之物,难道在这无涯之地,有番邦的人?
这个地方并不算隐蔽,就算有番邦的商人来这里也并无不可,可番邦商人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人杀人吧,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这无涯之地,有一个番邦的探子。
边境之地,探子很多,起的作用也很大,如果武冈在其他地方看到过这个探子,那么他会不会想办法对这个探子进行勒索呢,而那个探子很清楚自己被勒索的后果,所以,他只有杀了武冈。
探子一般分很多种,有种是存在于军营之中的,这类探子多半打听军事类的消息,另外一种探子则散布民间,用于收集各种各样的消息。
那么杀死武冈的探子是军营中的人呢,还是散布民间的?
如果是军营中的探子,那就只有于青海和宗锦两人了,这两个人,会是谁呢?
当然,王吉和周发两人,也有可能是探子,他们经常出入其他国家,因此当探子只怕是最合适不过的,而要想知道谁是探子,就必须对着几个人进行调查,而且是那种很详细的调查,最好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辈都给调查清楚了才行。
这件事情,花郎交给了童卓,童卓既然想靠他来提升政绩,那么有些事情,他便要劳累一番不辞辛苦了。
调查用了一天的时间,傍晚十分,童卓送来了消息。
“花公子,已经都调查清楚了,这王吉和周发二人都是商人,他们的祖上也多半如此,他们虽经常出入国境,可还算老实,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听童卓这样说,花郎眉头微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人倒是没有嫌疑的了,可是花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便是剩下的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果不其然,童卓见花郎没有任何表示,这便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于青海和宗锦两人,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大宋境内,而且他们两人的身世很是清白,并无一点可疑的地方。”
童卓说完之后,花郎点了点头,只是他对于童卓的调查,并不满意,四人都没有嫌疑,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在这四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凶手,而且他是番邦的探子,童卓调查不出来,不代表他们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怎样让凶手露出破绽进而承认杀人呢?
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这个时候,花郎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如果叶生只是因为看到了瓷器水杯,并且知道这瓷器水杯是番邦之物便被杀的话,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他看到这瓷器水杯之后,一定猜到了凶手是谁,可他是如何猜测的呢?
只看到瓷器水杯,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叶生在此之前,对武冈的被杀有所察觉,甚至是他看到了凶手的面容,因此在他被询问的时候,他便用很值钱的瓷器来暗示凶手,让凶手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凶手的所作所为,要凶手对他有所忌惮。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一小小的瓷器水杯上,只怕是寻不出凶手是谁的。
花郎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漫步向无涯走去,他走的很慢,可是脑子却转的极快,只是这极快却并不能帮他找出凶手是谁。
无涯起风了,风是暖的,花郎举目去望,见整个无涯之地都绿了起来,好像是那风吹来的绿。
绿意让花郎的心生出不少舒畅来,让他暂时忘却了凶手的事情,而当他走过这一片绿地的时候,他突然淡淡笑了笑,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凶手伏法的办法,这个办法虽说有点冒险,可却并非不可为之。
远处不知何时响起了羌笛幽幽,悲壮的仿佛是战争的尾音,浮尸遍野,狼烟缭绕。
花郎听着羌笛之声,突然间笑了,他觉得这羌笛声是美的,原来,当一个人心中不再有任何纠结事情的时候,无论听什么音乐都是轻松愉悦的。
花郎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时候结束了,而这无涯之地的聚会,也是如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按照他应该有的轨迹来运转行驶,亦或者是毁灭。
第1117章 谣言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无涯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出了一个番邦的探子,而一天到晚,衙役以及白霁的士兵都在调查,根据白霁传达下来的意思,如果找不到那个探子,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而且,如果真的找不到,他们不外乎多杀几个人。
一时间,整个无涯之地人心惶惶,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离开。
每个人都很担心,可是谁都没有办法。
花郎每天都在无涯巡视,他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好像那个人是凶手。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深了,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虽然人人自危,可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去睡觉的。
今夜有星无月,不少地方仍旧有人在站岗,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黑影突然一闪而过,然后闪身进了一间帐篷,帐篷中有人,他好像一早就在等这么一个人来。
两人在帐篷中相见之后,其中一人冷冷道:“你被人给发现了?”
“没有,不过也快了!”
“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为了狼主,我万死不辞。”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好,你明白就好!”
说完这些,那人转身便要离开,可他刚要转身,外面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帐篷,屋内两人一惊,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上当了。
帐篷被人掀开,接着一群人漫步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花郎,他后面有温梦阴无错等人,他们进来之后,将帐篷内的两人围了起来,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蒙面,另外一个则是宗锦。
也就是说,宗锦是杀人凶手,他便是番邦的探子,而从他们两人刚才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是西夏国的探子。
不多时,白霁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宗锦,冷冷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西夏国的探子,枉费我对你如此信任了。”
宗锦淡然一笑:“各为其主罢了。”
一句各为其主,便道尽了世间所有无奈,白霁叹息了一声,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可是我大宋的人,怎会去做西夏国的探子?”
大家对整件命案都是充满了好奇的,如今马上就要将谜底揭晓了,大家对之都有种期待。
而这个时候,宗锦却淡然笑道:“如果我不想说呢?”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好现在就说。”白霁冷眼望着宗锦,就好像宗锦不说,就只有死。
而宗锦真的想到了死,他既然是西夏国的探子,那么他应该早就准备死了,既然要死,又何必多说呢。
宗锦这便要死,可他刚准备咬舌自尽,便被阴无错给制服了,被阴无错制服之后,他是想死死不得的。
一般情况下,死士口中都藏有毒囊,在被人发觉的时候咬一下便死,可是宗锦是探子,如果他的嘴里有毒囊的话,难免会被人发现,所以他要自杀,只有咬舌自尽了。
可是他没有死成,而且他的同党也被抓了,花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后说道:“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两人生不如死,你们若是识相,就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如若不然,我自会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痛苦。”
花郎的名声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花郎让人吐露实情的办法他们也听说过,无论是水落石出,亦或者是其他刑罚,都让人不寒而栗。
花郎望着他们两人笑了笑,他的笑像春风,可是在这两个人眼中,却仿佛的地狱的召唤。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的预告,当一个人知道自己随身都可能死亡的时候,他心中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惧呢?
仿佛一只脚踏进了悬崖边上,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夹在了脖子上,仿佛一条毒蛇,缠绕在腿间。
这种感觉真的太恐怖了,让宗锦和他的同党不堪忍受,而这个时候,花郎又是淡然一笑,道:“将你们两人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这句话就向是命令,而命令的性质是无人可以反对。
宗锦叹息了一声,道:“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多问?”
“我们只知道你是凶手而已,你杀人的事情,我们还不清楚呢。”
宗锦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我的西夏国的探子,我本以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武冈他竟然在西夏见到过我,而且见过我跟一个西夏的士兵交谈,他在这个地方发现我是白大帅的手下,立马就明白了我的身份,为此他用言语暗示了我,又将西夏国的瓷器放在窗头对我暗示,我见他如此,便狠下心来杀了他。”
“我是个军人,杀人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天晚上他一直都在等我,他好像很自信,只要对我暗示之后,我就一定会去找他,那天晚上我找了他,而他也说了自己的要求,他的要求很简单,那便是钱,以及他到西夏国进行贸易时的一些权力,这些我都无法给他,所以我杀了他,杀他那样一个人,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只用一块石头就搞定了。”
“至于那个叶生,他太多嘴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是我杀了武冈的,他竟然用瓷器来勒索我,我已经杀了一个人,自然不会害怕多杀一个人,所以在那天晚上,我进入他的房间,杀了他,叶生对我好像有防备,只不过我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就一定要杀了他,最后他还是死了。”
宗锦能够说的就这些,剩下的事情,无论花郎和白霁他们怎么威胁逼迫,他一句话都不说,这让花郎他们很是无奈,最后只得将他们给押了下去,而后来的事情并没有超出他们的想象,在他们有机会自杀的时候,他们自杀了。
探子,是这个世上最没有原则的人,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忠于自己的国家,所以不管怎样,他们死了,而他们虽然死了,有一个问题却还没有解决,那便是宗锦明明是大宋百姓,为何去做西夏的探子?
第1118章 西北望天狼
仲春时节,临西城花团锦簇.
自从无涯命案结束之后,花郎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到处跑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在这个地方是很危险的,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如果可以,他们真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他们想离开,却不能离开。
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们离开不得。
临西城慢慢热闹了起来,而这个时节,临西城的不少富家子弟经常结伴出城打猎,那样子很是意气风发,让花郎不由得想起苏轼的一首词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想到这首词的时候,久不出城的花郎突然很想出城,他想像苏轼那样,雕弓如满月西北射天狼,那种豪迈,仿佛不只属于行军打仗的人,就算是一介书生,也是应该有的。
想到,花郎便做了,他虽然不擅长打猎,可还是在临西城买了几套弓箭,然后和阴无错他们出了城,阴无错和温梦两人都是江湖人,打猎对他们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他们听说要出去打猎,顿时欣喜不已。
临西城外的草长的很是茂密,不时有几只兔子在其中穿梭,阴无错站在马背之上,一箭射去,例无虚发,花郎拿着弓箭喵了好几次,最后放了下来,摇摇头:“看来打猎真不是我的强项。”
大家哈哈大笑,温梦则更是高兴:“你终于承认自己有不行的事情了吧。”
花郎耸耸肩:“我可从来没有说自己什么都会的哦!”
几人边说边玩,将打到的兔子拾起之后,快到中午的时候架起了火,很快兔肉的香味四溢开来,让人忍不住流起口水来。
而就在大家正在吃兔肉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犬吠之声,接着是一声惊叫,然后便是杀人了杀人的声音,花郎等人听得这个声音,猛然一惊,于是顾不得再吃,连忙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他们跑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站了不少富家子弟,这些富家子弟站在一旁议论纷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花郎走上前看了一眼,发现在茂密的草丛之中,躺在一具尸体,尸体身上插着一支箭,很是醒目,而一旁有一条狗不停的狂吠着,狗的主人是个锦衣少年,这锦衣少年一脸紧张,不停的去安抚自己的那条狗。
花郎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问道:“这只箭是你射的?”花郎说这话的时候,望着那锦衣少年问道,锦衣少年更是紧张,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一兔子。”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好像同情这锦衣少年,不停的说这是误会,而有的人则一声冷哼,说兔子跟人都分不清吗,谁信?
议论声起的时候,有些激烈,仿佛双方人马恨不能大打一场才肯罢休,花郎微微凝眉,挥手制止道:“死者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很显然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争吵?”
众人听得花郎这话,顿时无言,而这个时候,不知是谁突然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不是应该去报告官府吗?”
花郎淡然一笑:“在下花郎,虽不是官府中人,却也有调查命案之权。”
临西城不大,花郎在临西城破案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如今听得眼前的人自称花郎,他们纷纷惊叹不已,而除了惊叹外,刚才那个多话的人则连连后退,生怕花郎一时不高兴,找他的麻烦。
不过正当那个人后退的时候,花郎却已转身,去检验尸体开来,那个后退的人好奇心好像很强,一看花郎检查尸体,立马又挤上前来。
花郎将死者是衣服脱下,一番检查之后,发现死者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身材适中,长的还可以,小腹和胸前有刀伤八处,其中胸口的两处是致命伤。
这样看完尸体之后,花郎又查看了附近,附近有些稻草已经倒了,只是稻草虽倒,可却并无血迹,也就是说,这里并非是命案现场,死者是在被凶手杀死之后,运到此处的。
检查完这些之后,花郎起身,问道:“你们可认识死者?”
那些锦衣人上前来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认识死者,花郎有些失望,道:“你们谁去一趟临西城衙门,告诉童卓,让他派人来这里。”
花郎吩咐下去之后,立马有人骑上快马奔赴临西城衙门,而在那人走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去了,在他们离开之后,温梦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的,真是晦气。”
花郎耸耸肩,只要这个世上有贪念嗔痴,那么便会有死人,这是人性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临西城离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童卓带人走了来,当他看到尸体之后,连忙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脸紧张的问道:“花公子,这……这怎么又有命案发生了?”
花郎眉头微凝,道:“这只怕要问你这个临西城的长官了?”
“问……问我?”童卓很是不解,而且紧张的很。
花郎冷哼一声:“若是你治理清明,又怎会频频发生命案?”
童卓一语不发,显然更是害怕,这花郎虽不是朝廷命官,可毕竟有皇上的令牌,他还是招惹不起的。
花郎刚才那话不过是想要告诫童卓一番罢了,如今说了,也就说了,接下来则是要办正事。
“童大人,你将这尸体待会临西城,让死者的家属前来认尸,然后再派几个人在这里打听一下,看看这附近的人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得花郎对此案有所吩咐,童卓连连迎着,而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神色也才恢复过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第1119章 登徒子
死者的消息很快便调查清楚了,死者是一个登徒子,叫刘琦.
一般而言,登徒子常常是那些时不时调戏良家妇女的整天无所事事的男子,这类人很招人厌,而且让人恨不能见到就打他一顿。
不过这刘琦虽也是登徒子,可却很少有人想要打他,因为他似乎很有女人缘,平常勾搭女人,很少有被打的经历,就算那些女子不堪被他调戏,也从来没有打过他。
一个男人能够在女人中混得开,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本事的,这个刘琦就很有本事,据童卓调查所得,这童卓在临西城虽是无赖,可手下却也有一帮铁兄弟,而像他这样的无赖之所以能有铁兄弟,无外乎就是义气。
这个刘琦很讲义气,在自己的兄弟跟前讲义气,在女人那里也讲。
一个男人若是有足够的男人味的话,就算他很坏,也是能够得到女人的欢心的。
只是如今这个很讲义气的人死了,可是凶手是谁呢?
根据调查所知,刘琦家中有一妻子刘王氏,那刘王氏长相一般,但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着刘琦在外面沾花惹草,她从来都不管,而她做什么事情,那刘琦也管不着,如此一来,附近便有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谣言,说着刘王氏与男人有染,而刘琦因为自己也经常勾搭女人,所以双方达成了协议。
互不干扰妨碍的协议。
这种事情听起来很是荒唐,就好像这两个人将神圣的爱情婚姻当成了玩笑,可是世界很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知道这些之后,也就能够对刘琦的死推测一二了。
那刘王氏虽然长相一般,可毕竟是个女人,而是个个火热的女人,火热的女人在床上更能让男人得到满足,因此像她那样的女人,有相好是一点不奇怪的。
如果两人生出了天长地久的想法,那么他们会不会想办法谋杀刘琦呢?
花郎将这点提出来之后,童卓立马派人下去调查,看看这个刘王氏都有哪些相好,而他这样吩咐下去之后,花郎又提出了另外一种看法。
这刘琦经常勾搭其他妇人,而其他妇人的丈夫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不是会忍气吞声呢,这刘琦虽有几个贴哥们,可在临西城却也算不得惹不起的恶霸,被人给戴了绿帽子的男子会不会因为感到耻辱而杀了刘琦呢?
从刘琦身上的伤害来看,凶手很是憎恨刘琦,而能够如此憎恨他的,只有那些被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吧?
所以,童卓又连忙派人去调查童卓,看看他都调戏过那家姑娘,平时又跟那个妇人关系比较要好。
这样吩咐下去之后,花郎问道:“发现尸体的附近可有打听?”
童卓连连点头:“打听了,只是那里的人什么都没有听到,想来那里不太可能够是命案现场。”
那个地方不是命案现场是能够肯定的了,只是凶手如何将刘琦的尸体给运到城外的呢?
当时天晚,城门已闭,要将死者的尸体运出城,只怕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只有,凶手是在城外杀的人,可如果是城外,凶手是什么人?
临西城外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村庄,这些村庄里的人很是不等,有几户人家的,有几十户人家的,可如果命案现场是在那些地方,那里的村民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想从这方面调查,似乎有些不太可能,至少这个时候,有些不太可能。
在这方面陷入死路之后,花郎命人将刘琦的妻子刘王氏叫了来,她的确不算是一个貌美妇人,不过一种浓艳却是有的,而这种浓艳,最是能够吸引男人。
世界上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倾国倾城的女人,可对于这种倾国倾城的女人,他们多半会生出一种不忍亵渎的想法来,因此,在男人的幻想当中,那些浓艳的开放女子,往往是他们的宠儿。
如今,刘王氏就很符合这种标准。
刘王氏进入大堂之后,立马哭了起来,她哭的肝肠寸度,仿佛想要随她的丈夫刘琦一起去死,可她只是这么哭,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而花郎却不是来听她哭的,他是要问刘王氏一些问题的。
制止刘王氏的哭泣之后,花郎问道:“昨天晚上,你丈夫出城做什么?”
刘王氏脸上依旧有眼泪,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花郎,然后很是不解的摇摇头:“我夫君并没有出城啊?”
花郎眉头微凝,道:“你夫君若是没有出城,他怎么在城外被杀了?”
“这……这个奴家不知啊!”
花郎冷哼了一声,随后继续问道:“那么昨天晚上,你夫君去了什么地方?”
“昨天傍晚十分,夫君他说要找朋友去喝酒,他经常如此,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夜深的时候,他并没有回来的意思,我便独自睡下了。”
“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他经常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花郎心中暗想,正因为习惯了,而且知道了这个规律,所以你才敢私会相好的吧。
如今虽没有调查清楚刘王氏到底有没有相好,可根据一般情况的推测,她定然是有的,而且极其有可能在刘琦不在家的时候私会相好,而如果昨天晚上刘王氏私会相好的时候刘琦回来了,那么也就为这场命案的发生提供了可能。
可如果命案发生在城内,将尸体运出去就成了问题,花郎沉默了一会,随后继续问道:“你丈夫可曾说跟谁一起喝酒?”
“他那种德行,还能跟谁一块喝酒,除了他的那几个铁哥们,谁都不肯跟他喝酒的。”
刘王氏这话说完,童卓连忙在一旁说道:“那刘琦的哥们有三个,分别叫赵二、钱三、孙四,这三个人也都是无赖,平常无所事事,就知道调戏妇人,他们已然快成我们临西城的一方祸害了。”
童卓刚解释完,花郎眉头微凝,道:“既然是祸害,为何不除去?”
童卓一时惊呼,道:“花公子,祸害是祸害,可他们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啊。”
第1120章 明了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对付祸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祸害长长活千年,而祸害之所以能够活的久,说明他们有别人没有的本事.
如今童卓便说了一种祸害的本事,这种祸害可能真的做了不少为大家所不容的事情,可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还不至于让法律来严惩。
从古至今,法律都是有其漏洞的,而一些儿专门通过这些漏洞来做事,做一些世俗不容,可法律却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今,赵二、钱三和孙四这几个无赖便是如此,他们有可能跟着刘琦做了不少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的事情来,可法律管得了这种事情吗?
再者,就算能管,童卓可有时间将这种小事放在眼里,并且抽出时间来调查取证,然后对那几个人做出惩罚?
这是很难的,捉奸捉双,想要当场抓获很困难,而且这个时代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被其他男人调戏的,如此一来,就是想办这些无赖,却也是不能。
花郎似乎已经明白了童卓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将刘王氏送走之后,花郎随即派人将赵二等人给抓来,而这个时候,童卓已经派人去暗中监视刘王氏了。
刚才花郎已经说过,凶手很有可能是刘王氏的相好,他们两人为了能够长久的做那苟且之事,于是想方设法杀了刘琦,并不奇怪。
如果能够抓住刘王氏的把柄,兴许这件命案也就破了的。
不多时,衙役将赵二、钱三和孙四等人押了来,他们显然已经听说刘琦被杀了,所以他们进得公堂之后,显得很是紧张害怕,特别是童卓拍了一下惊堂木的时候,他们更是浑身只打哆嗦。
童卓望了他们几人一眼,随后立马向花郎陪笑似的问道:“花公子,不如由你来审,如何?”
花郎并没有推辞,浅浅一笑后,望向赵二等人问道:“刘琦被杀之前,可是跟你们几个人在一起喝酒的?”
赵二等人相互掌握了一眼,随后由赵二开口道:“回……回大人话,却是如此,我们几人在傍晚左右的确在一起喝酒,可是喝完酒之后,刘琦就离开了。”
“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我们在一诺酒坊喝的酒,花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去一诺酒坊调查,我们还欠一诺酒坊几吊钱呢,他一定记得我们。”
无赖就是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死乞白赖的也能喝上酒。
一诺酒坊,花郎自然会派人询问,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有其他问题要问。
“刘琦离开之前,可曾说过去什么地方?”
几人又是一番张望,最后又是赵二说道:“说实话,那刘琦之所以喝完酒之后离开,是因为……因为他在城外新勾搭上了一个相好,这是要去跟那个相好见面,当时他已经有了醉意,我们几人还想留他再喝点,他便把这个意图说了出来,我们见有这么好的事情等着他,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劝他多喝酒了。”
赵二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浅的坏笑,他的这种坏笑让花郎很是厌恶,因为他的这种坏笑和他刚才的言语说明他与刘琦是一丘之貉,甚至比刘琦更加的不堪。
对于这样的人,花郎真想教训他一番,可是有些问题还没有问完,他准备等问完之后,再让这三个人吃点苦头。
“那你们可知道刘琦的相好是谁?”
三人摇摇头,皆言不知。
花郎得到了他们的回答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向童卓道:“童大人,你可信他们说的是实话?”
童卓一时不怎么明白花郎的话,赵二等人不知道刘琦的新任相好是谁,这并不奇怪啊,可花郎为何要问自己是否信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呢,而且,这个问题,问赵二等人岂不是更好?
童卓并非笨人,很快便明白了花郎的意思,而明白花郎的意思之后,童卓淡然一笑,道:“自然是不相信的,这三个人与那刘琦关系非凡,岂会不知刘琦的相好是谁?”
花郎见童卓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又问道:“童大人既然不信他们几人说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堂上两人这番一问一答,看起来十分的怪异,赵二等人跪在堂下,一时间都是紧张兮兮的,可花郎和童卓都没有问他们话,他们也不敢随便开口。
这个时候,童卓心领神悟的点点头:“既然不信他们是实话,自然是要打到他们说实话了。”
花郎满意的点点头,而这个时候,童卓已经吩咐下去,开打。
其实,赵二刚才说的话,花郎是信的,刘琦有相好,可却不大可能告诉赵二等人,兄弟的兄弟,可兄弟不能知道自己跟其他女人的事情,这有关一个男人的面子,虽然相对应刘琦这种无赖而言,几乎是没有面子的。
衙役在打人这件事情上,从来都不会手软的,更何况这次是花郎和童卓两人都认同的。
衙役很卖力的打着,赵二等人接连哭叫,可是花郎就是要教训他们,他们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既然法律无法严惩他们,那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明白平时作恶太多,总会有报应的。
惨叫声在整个大堂内回响,赵二钱三等人高呼冤枉,可是却没有人听,而那些衙役打的更厉害了,花郎见衙役打的差不多了,再打这三个人恐怕就要没命了,所以他准备挥手制止,可就在这个时候,赵二突然高呼,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愿意说实话,愿意说实话啊。”
赵二的话有些突然,让花郎认为他这是为了避免再遭受痛打而做出的权益之计,不过不管怎样,先听一听赵二的话也好。
“赵二,你可是愿意说实话了?”
赵二连连点头,而且边点头边痛苦哼哼着:“哎呀,花……花公子,小人愿意说实话,小人愿意将刘琦的相好说出来,只求大人能够饶小的一命。”
第1121章 误打误撞
大堂之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赵二身上,就连他的两个好伙伴也是如此.
赵二浑身疼痛不已,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花郎,随后说道:“花公子,那刘琦的相好叫翠云,是……是临西城外罗家村罗诺的媳妇,那罗诺是个懦弱的人,翠云很不喜欢他这种性格,所以一来二往,就和刘琦勾搭上了。”
赵二说完,钱三很是不解的问道:“这……这可是真的?”
赵二瞪了一眼钱三,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说假话吗,难道你们两人还嫌挨的板子不够多?”
钱三突然闭口不言了,而这个时候,花郎则开口问道:“刘琦的相好,你怎知晓的?”
“回花公子话,刘琦有相好的事情几天前我已经知晓了,那天我们两人喝酒,他无意中说漏了嘴,不过当时他只说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女人,并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我一想,这刘琦到处偷腥,我必须跟着闻闻味啊,于是有一天便悄然跟在了刘琦的后面,然后就看到了他跟那个相好。”
赵二说的有模有样,这倒是花郎没有料到的,本来对赵二等人用刑,他只是想惩戒一下这两个人,可万没有想到,这赵二竟然真的知道刘琦的相好是谁。
既然如此,那这件命案就好办了,不管怎样,知道了刘琦被杀那天晚上的去向,再想知道刘琦是被谁所杀,岂不是就容易的多了?
当然,在众人的心目中,此时那个叫罗诺的男子最是可疑,只是刚才赵二说这个人懦弱,一个懦弱的人有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吗?
别人对此有所质疑,可花郎却是一点不做怀疑的,当然,他并不是说罗诺就是凶手,而是对于懦弱的人有可能杀人,花郎是不怀疑的,因为在这些年间,花郎破了很多的案子,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凶手,以及各种各样的杀人动机理由,这让他对人性有一种很是深刻的了解。
一个人,并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他的性格可能懦弱,可在他被逼急的时候,却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事情。
人性是极其复杂的,一个不可能杀人的人,往往最是能够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将赵二和钱三等人带走之后,童卓派人去一诺酒坊询问命案发生那天刘琦是否跟赵二等人喝酒,之后又是怎样的情况,这件事情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衙役便回来了。
结果是早料到的,那天他们四人的确在一诺酒坊喝酒,而刘琦离开之后,他们三人又喝了一个时辰,知道酒坊打烊,他们三人才醉醺醺的离开。
三人醉醺醺离开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如此便排除了他们三人之中有人杀人的可能。
虽然他们三人不太可能杀刘琦,可万事皆有可能,对他们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如今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调查清楚这些之后,花郎带人出了临西城,他要去罗家村,他要去见一见那个叫翠云的女子。
罗家村很小,小的几乎超出了花郎等人的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四五户人家的村庄,而且这四五户人家的房屋相隔甚远,一家出了事情,若非高声呼喊,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知道这个时候,花郎才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临西城外的村庄,多半是以姓氏来分的,哪怕这个姓氏只有一户人家,也是可以成为一个村庄的。
这种村庄让花郎这种见惯了各种姓氏混居在一起的人很是不能理解,可不能理解也没有办法,而且他也不想对这种事情吹毛求疵。
几人进入罗家村之后,很快找到了罗诺的家,他们来到罗诺家的时候,发现那是一个用篱笆围住的庭院,此时庭院中有一男子正在杀鸡,那男子拿着刀,正在追赶一只鸡,那只鸡咯咯的跑着,拼命的跑着,把院子里很多的东西都打翻了,而且眼看就要翻过篱笆逃出升天,就在这个时候,温梦突然扔出了一枚飞刀。
温梦的飞刀从来没有失过手,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一只鸡。
那只鸡扑腾了几下,然后死了,那拿刀的男子有些惊讶,不过这惊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而一瞬间后,那男子便突然用刀指着温梦,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杀我的鸡?”
男子的摸样虽是愤怒,可却总给人一种可笑的感觉,这就好像是一个可以随便决定别人命运的人,看着别人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可他无论做怎样的表情,他的命运都是另外一个人手中的。
花郎等人不明白他们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们并不是盛气凌人的人,更不会依靠权势来对他人进行打压,可是他们看到这名男子的时候,真的生出一股优越感来,而这股优越感强烈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他们已经知道这名男子是谁了,他便是赵二口中那个懦弱的罗诺。
罗诺的刀仍旧在指着温梦,而他的这个动作让温梦很是生气,还从来没有那个人敢用一把菜刀指着自己的,此时的他真恨不能将这个罗诺教训一顿,可她早过了任性而为的年纪,所以她准备跟这个罗诺讲道理。
“你拿着菜刀,本不就是要杀死这只鸡嘛,我帮了你的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倒对我横眉冷指起来?”
罗诺愣了一愣,随后突然吼道:“胡说八道,谁说我是要杀鸡的,我拿着菜刀就是要杀鸡吗?这可是我们家最能下蛋的鸡,我怎么舍得杀它,你……你杀了我的鸡,要……”
罗诺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梦便抢先冷笑道:“怎么,要我赔你一只鸡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杀鸡,见我杀了你的鸡,便来敲诈我,好,你想让是赔你鸡是不是,行啊,只要你说出一条能够让我信服你刚才并不是在杀鸡的理由,我便赔你一只鸡,不,我赔你两只,两只都会下蛋的大母鸡。”
第1122章 鸡毒
温梦的话对于罗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过在罗诺听完温梦的话后,却摇了摇头,而温梦见罗诺摇头,顿时有些生气,道:“怎么,你还想要几只?”
罗诺摇摇头:“我只要一只!”
当众人听到这话的时候,都认为罗诺是个傻子,可是花郎却隐隐觉得不安起来,罗诺若真的想敲诈温梦,决然不会只要一只鸡的,而如今他却真的只要一只鸡,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刚才真的不是要杀鸡。
可拿着菜刀却不杀鸡,那么他意欲何为?拿着菜刀跑着玩吗?这显然是不太合理的。
花郎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而明白之后,他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温梦,只是此时的温梦并没有注意花郎,她正瞠目结舌的望着罗诺,道:“你真的只要一只鸡?”
“我真的只要一只鸡,你赔我一只鸡就行了!”
对方让步了,这对温梦来说应该是好事,可温梦却冷冷一笑:“不管你要几只鸡,你先要证明你刚才所为并不真的是要杀鸡才行,不然别说一只鸡了,就是一根鸡毛我都不赔你。”
面对温梦的咄咄逼人,罗诺点点头,随后将地上的鸡放好,拿捏着鸡的脖子,用刀一下子割破了那鸡子鸡脖下面一个鼓鼓的地方。
那个地方被割破之后,顿时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露了出来,有米粒,有石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梦自小便被父亲宠着,后来又被花郎宠着,鸡肉她常吃,可杀鸡却从来没有过,当然更加不可能鸡子身上还有那么一个鼓鼓的地方,她望着那个地方,惊呆了,连忙问道:“这……这是鸡的胃?”问完这句话后,温梦这才发觉失策,于是一脸严肃,道:“这能说明什么?”
罗诺还未开口,花郎突然浅浅一笑:“那是鸡子储存食物的地方,一般在鸡子吃的太多亦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之后,可以把这个地方割破,将那些东西取出来就行了,这些地方的食物都还没有消化,取出来也不会要鸡子的命,可是如此?”
罗诺一惊,他没有想到花郎竟然替他说话了,而且说的正确无误;温梦也是一惊,不过一惊之后却是愤怒,只是在温梦还没来得及发火之前,花郎已经将一碎银子扔给了罗诺,道:“这个你拿去卖鸡子,权当我夫人赔你的,今天我们来这里有要事要见你夫人,请她出来吧。”
罗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望着花郎,许久后才开口回答花郎的问题。
“我夫人回娘家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你们……是什么人?”
听得翠云不在家,花郎眉头顿时微凝,随后说道:“我们是来调查一件命案的,今天在临西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件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罗诺此时突然变的木讷起来,他点点头:“听……听说了,可这跟我夫人有什么关系?”
看到罗诺的表情,花郎实在不怎么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因为自己妻子偷情愤而杀了刘琦的,可他越是如此,就越发的让人觉得可疑。
不过,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花郎并不想破坏罗诺和翠云两人的关系,再者如今刘琦已死,说翠云跟刘琦有私情,只怕是很难找到证据的,除非翠云跟死去的刘琦依旧勾勾搭搭,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不想破坏罗诺和翠云两人关系,所以花郎决定先试探一下。
“你对自己的妻子有什么看法吗?”
罗诺似乎根本不能明白花郎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重复着问道:“什么看法?”
花郎微微皱眉,道:“对你夫人的品行方面?”
罗诺听到花郎提及自己夫人的品行,脸色先是微红,可很快又转变为愤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夫人与我感情深的很,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罗诺的话,不知道是他不肯忍受耻辱才这么说的,还是因为心中有所恐惧害怕,才这样说的,毕竟此时罗诺杀死刘琦的嫌疑还是很大的,他若不是笨人,自然明白花郎等人此行的目的,而既然知道了花郎等人的目的,说出这种话来,也就不怎么让人觉得意外了。
只是两种到底是那一种呢,还是两种都有?
花郎神色很是平静,根本没有因为罗诺的愤怒而有任何不快亦或者变化,淡然一笑之后,道:“你可认识死者?”
“不认识!”
“可我怎么听说那个死者经常来此纠缠你的夫人呢?”此时的花郎还不想将事情说成私会,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说成私会有点不好收场,说成纠缠就行,因为花郎只是想推翻罗诺不认识死者的这个谎言。
事情比花郎相信的要激烈一些,但罗诺听到花郎的话后,突然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夫人贤惠的很,根本就不会被那个死者纠缠。”
花郎笑了笑:“你夫人贤惠,并不代表不会被刘琦纠缠,你刚才那句话是有错误的。”
罗诺的脸更红了,他一双眼睛瞪着花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花郎耸耸肩:“既然你的夫人不在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你夫人回来,还请你转告一下你夫人,就说明天让他在家等着,我们会再次来访,而如果明天她不在家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怀疑她与刘琦的事情了,你不是笨人,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更清楚应该怎么办。”
说完这些,花郎转身离去,而罗诺站在篱笆院内,望着花郎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我不会信你们的鬼话的,还你们的臭银子!”说着,罗诺讲那一锭碎银子朝花郎等人扔去,只是这个时候,花郎他们早已经走远了。
那一锭碎银子在地上闪闪发光,花郎等人渐行渐远,而这个时候,温梦气愤的说道:“这个罗诺,倒真有些不好对付呢。”
第1123章 偷闻
温梦的话让大家有些不好理解,这个罗诺不过是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十分懦弱的男子,他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不过因为这话是温梦问的,所以大家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花郎神色,如果花郎觉得这个罗诺不容易对付,那这罗诺才真是不容易对付。
可花郎却只是淡然一笑,道:“罗诺容不容易对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知道自己的夫人跟刘琦偷情,可却偏偏不肯承认,如今他的夫人翠云不在家中,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大家对花郎的这句话有些不能理解,为何翠云不在家,便给了他们机会?
花郎望向阴无错,道:“阴兄,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办。”
“什么事情?”
“你现在折回去监视罗诺,看看他夫人翠云回来之后,他们两人都说了什么。”
想要知道内情,有时候偷听比询问更直接,阴无错点点头:“好!”
花郎等人离开之后,阴无错悄然潜了回去,大概黄昏左右,一个妇人从外面进了罗诺的家,她回家的时候,罗诺正在杀鸡,那只被温梦杀了的鸡已经死了,他需要宰了然后炖汤喝。
罗诺虽然给人一种懦弱的感觉,可并不是傻子,与温梦等人怄气是怄气,可一只鸡却是lang费不得的。
当罗诺看到自己的夫人回来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翠云,你回来了!”
罗诺的表情很下贱,阴无错躲在暗处,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下贱的男子,而那翠云,却仰着头,十分的高傲,只哦了一声,然后便直接回屋了。
罗诺有些怅然,可是很快他便继续去杀鸡,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夫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他将鸡肉炖了,然后给翠云端进了屋,他进屋的时候,翠云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罗诺端来了饭,这才坐起来,看到是鸡汤,翠云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道:“你怎么舍得炖鸡汤了?”
罗诺有些犹豫,许久后说道:“咱家的那只鸡被人给杀了,所以就给炖了。”
一听这话,翠云顿时露出怒容来:“谁把咱家的鸡给杀了?”
罗诺似乎没有料到翠云会这么生气,于是连忙陪笑道:“平常你对那鸡也不怎么在乎,被杀就被杀了嘛,赶快趁热喝了吧。”
罗诺处处都是懦弱的,他的懦弱让人很是无语,而此时的翠云却不依不饶,道:“什么叫算了?杀了我家的鸡,就必须赔钱,你让他们赔钱了吗?”
罗诺很是尴尬,伸手入怀将一锭碎银子拿了出来,而翠云看到那碎银子之后,立马喜笑颜颜,道:“有银子还差不多。”说完,这便端起鸡汤喝了起来。
罗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夫人喝鸡汤,脸上这才绽放出笑容来,阴无错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能明白,这个女的有什么好,这罗诺竟然如此宠着他,这简直就不能理解嘛。
可是,当阴无错这样想着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翠云喝完鸡汤之后把碗一放,这便要离开家,此时天色已晚,她这是要去那里?
本以为,罗诺这般懦弱,翠云要出去,他是不敢说什么的,可是让阴无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就在翠云喝完鸡汤准备出去的时候,罗诺突然厉声问道:“你要去那里?”
罗诺的声音很冷,很突然,躲在暗处的阴无错几乎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罗诺竟然敢这般对翠云说话,而这个时候的翠云,只是淡然一笑:“我去什么地方,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的丈夫,你去什么地方,我自然管得着!”
翠云很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这便要转身离开,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将罗诺放在眼里,而就在这个时候,罗诺突然从后面冲了出来,伸出双手将翠云给抱进了屋,而且啪的一下将翠云给扔到了床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翠云尖叫了一声,可是她只尖叫了一声,因为接下来,罗诺突然将她的衣服全部给扒了下来,然后两人在床上一番纠缠。
吟吟之声不时传来,躲在暗处的阴无错真想就此离开,可听着那种声音,他却实在是走不开,而且就在两人在床上一番大战的时候,那罗诺突然很有男子气概似的说道:“你这个小**,是不是又想去勾搭那个男人?哼,今天老子玩死你。”
啪啪之声传来,其间夹杂着翠云的呻吟声和笑声,阴无错简直不能理解这一对夫妻,难道他们两人是变态吗?为何角色转换的这么快?
阴无错可以肯定,这两人的心理一定是不健康的,不然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很快,两人都慢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半柱香的时间后,里面终于消停了,阴无错躲在暗处,想要离开,这次他真的要离开了,这两人只是在床上大干了一场而已,并没有他们想知道的线索。
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的那个相好刘琦死了,今天有人来这里找你问话,明天你可不要离开家。”
这是罗诺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很奇怪,听起来一点不像是那个懦弱的罗诺的,而此时的翠云,却完全像是一个小女人,声音娇滴滴的,道:“怎么,相公你吃醋啦,那个刘琦死就死呗,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跟我上完床之后,就以为我是他的了,竟然还敢来家里公然要我,老公那天打他真是轻了,真应该给他一刀的。”
话虽狠,可语气却是柔弱的,不过听到阴无错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听翠云刚才的话,刘琦被杀那天来找过她,并且要她作陪,可是后来被罗诺发现了,并且被罗诺打了?
那天刘琦死了,杀死刘琦的是不是罗诺呢?
若是之前不知道罗诺会有这样的变化,就是打死阴无错他也不会相信罗诺的凶手,可是看到刚才罗诺那有的近乎变态的表现之后,他不相信也不行了。
第1124章 会面
屋内两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可是说的内容已经不再与刘琦有关了,罗诺很男人,翠云很女人,他们两人的话听来,真是让人心痒痒.
阴无错离开了,他真的听不下去了。
急匆匆赶回临西城之后,阴无错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的时候只有花郎和他两个人,若是让温梦和花婉儿她们两人知道了这些情况,不知道要怎样教训他呢。
阴无错今天的发现果真是很刺激的,花郎听完之后笑了笑,他没有想到,那罗诺和翠云两人竟然有人格分裂症,而且两人还成了夫妻,真是怪哉。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花郎带人去了罗诺的家,他们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起来了,罗诺在庭院里干活,而翠云则在屋里休息,好像对翠云来说,她所要做的只是晚间的疯狂罢了。
罗诺的样子依旧懦弱,一点不像昨天阴无错说的那样,花郎望着罗诺笑了笑,问道:“你夫人可在家?”
罗诺并没有给花郎好脸色,因为他知道花郎来此的目的,冷哼一声之后,罗诺这便要进屋,可却被花郎给喊住了:“你不必进屋了,待会我还有问题问你呢。”
被花郎这番欺负,罗诺忍了,他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忍耐的人。
不多时,翠云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的花枝招展,好像随时都在勾引男人,她的摸样谈不上惊艳,却也有几分漂亮,而且她的这几分漂亮里,又两分是她的那种浓抹给添加的,她像是一个诱人的苹果,让人想要忍不住咬一口,而这苹果是不是有毒的,却是很难说的。
翠云对花郎也没有好脸色,看了一眼之后,问道:“听说你是皇上派来的人?”
花郎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在下正是皇上派来的,如今刘琦被杀,想来你已经听说了吧?”
翠云并没有因为花郎的身份而有任何惧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天高皇帝远,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接受着危险的来临,皇帝的可怕,只怕还不如一个西夏的士兵。
对于花郎的问题,翠云点了点头:“听说了,他死了,只是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郎耸耸肩:“自然是有关系的,因为你是他的姘头,他死了,你不觉得有些人很有杀人的嫌疑吗?”这样说着的时候,花郎看了一眼罗诺,罗诺脸上气的通红,可是却懦懦弱弱的低下了头。
翠云似乎很看不惯罗诺的样子,冷哼一声后,道:“花公子可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跟那刘琦有染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可有捉奸在床亦或者捉奸拿双?”
如今刘琦死了,无论是捉奸在床亦或者捉奸拿双都是不可能的,不过幸好花郎有阴无错的证词,这个时候,花郎很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捉奸在床亦或者捉奸拿双我都没有,不过你与罗诺的证词,我却是有的。”
罗诺和翠云一惊,他们两人似乎并不明白花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相公你吃醋啦,那个刘琦死就死呗,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跟我上完床之后,就以为我是他的了,竟然还敢来家里公然要我,老公那天打他真是轻了,真应该给他一刀的。’花郎将翠云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出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诺和翠云两人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夫妻二人闺房里说的话,竟然被花郎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看着罗诺和翠云两人惊讶的神情,花郎浅浅一笑:“在下知道的事情很多,是不是要在下都一一说出来呢?”
罗诺和翠云两人在床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很见不得人的,他们两人就算人格有问题,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让花郎都复述出来。
只不过罗诺依旧懦弱,他虽生气,可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说话的是翠云,他冷哼了一声:“没错,我是跟那刘琦有染,这又如何,花公子难道就想根据我与刘谦有染,便杀了我吗?如果在京城,这风化罪倒有可能要我的命,可这里是临西城,这里对于风化之事看的可不重,花公子想拿这个说事,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听完翠云这几句不畏强权的话后,苏无名淡淡一笑:“既然风化罪在这里不算什么事,那我们就来说一说杀人罪好了,那天晚上刘琦来找你,被你丈夫罗诺打了吧?”说到这里的时候,花郎扭头望了一眼罗诺,罗诺却抵着头,不敢看人。
看到罗诺的样子,花郎忍不住心中暗叹,这罗诺是在演戏吗,还是他的人格分裂真的很厉害,就是这个样子的,非得在跟女人在床上大战的时候,才能给表现的够男人?
罗诺懦弱,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开口讲话,当花郎望向他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可还是开口道:“我……我是打了他没错,可我没有杀他。”
“可昨天你却说根本不认识刘琦。”
罗诺一时无语,这个时候,翠云突然笑道:“昨天你说我跟刘琦私通,我的丈夫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承认认识刘琦的了,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翠云说着的时候,望向了花郎,而她望向花郎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浴火来,就好像想把花郎给吃了。
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料,花郎被她看的,突然心神荡漾开来,不过花郎见过的美女不知凡几,又怎么可能轻易被翠云给引诱,再者这里这么多人,翠云把花郎想的太简单了。
“可不管怎样,刘琦死了,你们可能是最后见到刘琦的人,更有可能是杀死他的人,只怕两位少不得要随我们去一趟衙门了。”
对于花郎这话,罗诺和翠云两人并不怎么害怕,他们只坚持没有杀人,至于是把他们带进大牢亦或者是放任自流,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这是一对十分奇怪的人,不能用常理来看待。